主頁 類別 言情小說 木槿花西月錦繡4·今宵風雨故人歸

第16章 第十六章長恨水長東(十二)

“九九八十一日之後,我們開啟洞口,這裡已是屍骨堆積如山,”果爾仁長長一嘆,抬手一指那朵碩大的西蕃蓮:“老夫這才注意到這可怕的西蕃蓮早已開遍了花,想是那些花籽同他一樣靠著吸食活人的血肉,竟然在屍體上生根發芽,然後開出了這無比妖豔的花朵,老夫永遠也忘不了,第一次剛剛打開這洞門時,那撲鼻而來的怪異的香氣混和著那令人作嘔的血腥之氣,還有這滿眼的屍骨,是如何觸目驚心,很多隨行的武士忍受不了場景,當場發瘋的也有。到處是屍骨,根本分不清哪裡是活人,哪裡是死人,我當時急得快要瘋了,後來注意到在這朵最大最美的西蕃蓮花下,有個人滿臉滿身血污,似在靜靜地打座,我一開始還只道是普通的屍骨,直到那具屍骨慢慢睜開了眼睛,對我森森地露出一對血眼,像惡鬼一樣。”果爾仁不易察覺地混身微抖了一下:“他注視我許久,然後對我微微一笑,喚了我一聲果爾仁,好像我們只是昨日才分手一般,老夫幸喜若狂,然後我發現他徹底變成了另一個人,不但無比的冷靜,同時無比的殘忍,他似是依稀記得我和古麗雅,還有阿米爾是以前親近的人,也只同我們三個說話,其他時候便是終日沈默,常常跑到樹母神上,獨自眺望遠方出神,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就連同公主大婚,也是意興闌珊,對與性事似是了無興趣,老夫一方面暗自高興,突厥有了一個如此睿智聰慧,節身自好的可汗,另一方面又怛心那無相真經會不會令狼神之子的阿史那家無後?然而老夫萬萬沒有想到,一見到姚碧瑩手中的花姑子,便立時抱緊姚碧瑩,肆意哭笑,再不放手。”

“從此他開始流戀美色,然而除了姚碧瑩,無論任何美人皆不會專寵超過一月,就連公主,也只在公主房中待了一晚,然後便立刻去看姚碧瑩,有了姚碧瑩,他竟然漸漸恢復正常飲食。”果爾仁冷哼一聲:“有一天他忽然說要再回這石室故地重遊,一見到這些慘景,就當著我的面一下子就嘔個半天,老夫清楚地記得那時少主面色蒼白,顫聲說要獨自一人祭奠亡靈一會,如今再想想,他練成了無淚真經,其實前塵往事記得一些,他故意假意認錯姚碧瑩,想是試探我和古麗雅,而他在進這洞之前曾讓姚碧瑩連侍三夜,想必是為了想盡辦法弄到她身上的血,好打開結界,那兩本詩集便也是那時放進去的吧。” 果爾仁長嘆一聲,走過那朵安靜而詭異的紫紅西蕃蓮,我默默注視著他的背影,昏黃的火把下,長長的身影無力地拖在地上,蒼涼而蕭瑟。

又行了一會兒,洞壁四周,漸漸又有了壁畫,阿史那畢咄魯與軒轅紫彌在天空上靜默地看著我。 我有一種奇特的感覺,好像就在這些壁畫中,有人正在冰冷地註視著我們,難道是阿史那畢咄魯和軒轅紫彌兩人的靈魂。 眼前是一處看似死胡同的石壁,但光滑果爾仁按了一下石壁的機關,一截石門打開來,露出一段階梯,我們順著階梯往走,幾個拐彎,眼前的石壁的縫隙中滲出淡黃的光芒來。 石門再次打開,不由眼前一亮,我微擋眼睛,等適應了突如其來的光明,再次睜開,卻是滿眼所及的皆是金絲銀繡狼頭花紋,亮閃閃的水晶珠簾,映著千重萬疊的簾帷低垂,粉紅的宮燈高掛,靜得連根針也聽得見。 果爾仁對這裡似是極之熟悉,拉著我連轉幾個彎,我慢慢醒悟過來,原來這裡就是上次我同齊放在壁畫下偷窺的房間。

可是不對勁哪! 為什麼連一個侍婢也沒有?顯然果爾仁也意識到了,灰瞳萬分警惕地看著周圍,卻依然走入內間。 一個人影倚在紫羅蘭花雕紋的窗櫺前,那是女太皇的身影,她還是一身天祭的吉服裝束,頭上梳著高高的百鳥朝鳳髻掛著金燦燦的鳳冠,她的纖手戴著各色寶戒,輕輕搭在一隻半人高的藍田玉雕狼的腦袋上,那紅瑪瑙狼眼森冷地看著我,似血欲滴。 果爾仁似是鬆了一口氣,走到她的背後,喚了一聲:“古麗雅。” 女太皇沒有動,空氣中洋溢著一種奇怪的氣息,讓人感到很不舒服。 他連喚了數聲,女太皇還是沒有轉身,甚至沒有動一下,我向後看了看,殿中的侍女也不見了踪影,唯有玉雕狼靜默無聲。 果爾仁也感覺到了,面色也一變,我們走近了些,輕輕嗅到從女太皇的身上傳來一股血腥之氣,他的腳步開始發顫,卻仍然上前輕扶女太皇的肩,柔聲喚道:“古麗雅,別怕,我來接你了。”

果爾仁的臉開始巨變,因為女太皇的身體猛地倒了下來,他卻驚駭在那裡,灰色的眼珠滿是傷心絕望,他及時地扶住女太皇,可是她盛裝華服上掛綴的玉飾卻著地摔個粉碎,脆得讓人的心都驚了起來。 女太皇美麗的酒瞳緊閉著,面色蒼白,而她的胸前直插一柄利刃,匕身深深沒入女太皇的胸口,唯有鑲滿名貴寶石的刀柄留在外面,竟然是我失落在怪獸口中的酬情。 我心中大驚,為何我的酬情遺落在此,難道是皇后遣人行刺了女太皇嗎? “古麗雅,古麗雅……”果爾仁哭喊著女太皇的名字,他灰色的眼珠淚如泉湧,我掏出胸中的雪芝丸,還有四顆,拿了一顆欲塞到女太皇的喉中。果爾仁灰瞳赤紅,怒瞪我:“你這妖女,要給她吃什麼?” “這是原家的雪芝丸,有起死回生效果,果先生,你還記得嗎?”果爾仁奪過來嗅了嗅了,然後立刻放在嘴裡嚼了起來,然後小心翼翼地用嘴餵到女太皇的口裡。

我微嘆,女太皇的睫毛微動一下,睜了開來,看清了眼前的果爾仁,血色的嘴唇微微顫著,勉力出聲道:“果爾,是你嗎?”果爾仁咬牙切齒道:“是誰擊傷了你,是誰?” 女太皇看著果爾仁,微笑變得苦澀,果爾仁的灰瞳開始收縮,聲音也有些不穩:“難道是他,是撒魯爾嗎?” 女太皇苦笑連連:“我的珏兒,可憐的孩子啊,”她的手顫顫地撫上果爾仁心碎的臉,慘然道:“你不要怪他,他是被我們逼的啊。” 果爾仁泣不成聲:“騰格里在上,我只是想取你回烏蘭巴托,我帶兵來只是為了防止葛洛羅部的偷裘,可是他卻聯合大理外賊入侵我火拔家,說來說去,都是原青江,惡魔的孩子,才會這樣的喪心病狂,無情無義。” 女太皇忍痛微微搖搖頭:“不要怪然之,不要怪珏兒,不要怪任何人,小時候的珏兒是多麼善良,如果我們沒有逼他練那無相神功,逼他離開他心愛的木丫頭,如何會變得如此疑忌,我們用姚碧瑩騙了他這麼多年,如何會不憤怒。”

果爾仁面色慘然,喃喃道:“他這是在向我報復。” 他摟緊女太皇,使勁擠出一絲笑:“好,好,好,我不怪他,古麗雅,我來帶你走,離開這個皇宮,我們去烏蘭巴托,我們去過自由自在的生活,你會沒有事的。” 然而女太皇彎長的香睫掛了下來,果爾仁連連點著她的穴道,女太皇這才又睜開了眼睛,酒瞳無神地看著果爾仁:“然之,是你麼?是你來看我了麼?” 她的眼中慢慢升起一陣奇異的明亮,彷彿熱戀中的少女想著自己的心上人,口中也喃喃唱著我聽不懂的歌聲,那曲調溫和柔轉,似是初戀的少女在向情人訴說衷腸。 果爾仁愣在哪裡,滿眼的心碎不信,傷心的淚流不停,女太皇又看了看果爾仁,笑容消失了:“是你,果爾,我剛剛見到然之來了,怎麼他又走了?”

過了一會,她似乎又醒悟過來,無限傷感地輕嘆著:“原來只是一個夢,一個夢,是啊,原清江終是一個夢,可是……可是,我好想見到他最後一面,”她的聲音輕了下去,看著果爾仁傷心的灰瞳,眼角一滴淚滑落在那鮮紅似血的禮服上:“對不起……果爾……” 她絮絮地輕聲對果爾仁說著對不起,哽咽難忍:“可憐的果爾……都是我累你……” 她定定地看著果爾仁,帶著無限的悲辛和憐憫,永遠地離開了人世。 果爾仁擁緊女太皇,努力壓抑著自己,埋首哭泣,他的聲音如冬天雪夜裡的烏鴉,嘶啞難聽,一向挺得筆直的身體佝僂著,顯出無限的老邁和疲憊,一下子老了幾十歲,哭泣的臉上涕淚交流,溝壑間佈滿血跡斑剝,甚是難看,讓我聯想到吸血驚情四百年,影片中那個為愛人而背叛上帝的孤獨的老吸血鬼,無盡的歲月裡忍受著思念的煎熬,最後卻眼睜睜地看著轉世的戀人另嫁他人,他躲在陰暗的角落裡,哭得稀里嘩拉的,那張無限悲幸而醜陋變形的老臉。

他曾是突厥最有權勢的人,這種權勢甚至超過了撒魯爾,然而成王敗寇,一夕之間他失去了一切,甚至連最後的愛人,阿史那古麗雅也失去了。 他真得輸了!可是我和他心知肚明,他輸給了原非珏,而不是撒魯爾,如果不是非珏藏起了那半塊紫殤,今天敗在這裡的便是撒魯爾。 撒魯爾殺死親身女兒的畫面還血淋淋地留在我的腦海中,我的弟子春來那燒焦的屍首,那成堆的屍山,還有眼前女太皇的蒼白的臉。 我無力地僵坐在地上,看著女太皇的屍首,心中痛得無法呼吸,非珏,非珏,你為什麼讓這樣一個殺子弒母的惡鬼佔據你的身軀。 背後忽然傳來侍女的尖叫聲,我的腦中一片混亂,宮人尖利的叫聲從四面八方響起:“果爾仁行刺女太皇,果爾仁行刺女太皇。”

我一回頭,這才驚覺身後無數的兵士湧了進來,領頭的那個揮著一把明晃晃的彎刀,那張年青的臉興奮得扭曲起來。 “狗賊果爾仁,騰格里的罪人,你背叛神聖的可汗,行刺女太皇陛下,理應受到騰格里最嚴歷的懲罰。” “我和女主陛下如何信任你,你為何要出賣我?”果爾仁回過頭直視著依明,帶著極度的不可至信和憤怒:“為什麼?你原本是個奴隸,我給了你自由,一手將你帶大,讓你入宮侍候女太皇,你為何要出賣我?” “你老了,果爾仁,”依明從果爾仁身上抽出利刃,同果爾仁肖似的灰瞳冷如冰,嗜如血,咬牙切齒道:“竟然忘了,你把我的父親活活下了油鍋,你把我一夕之間變成了一個閹人,還問我為什麼?” “你的父親參與叛亂,死有餘辜。”果爾仁冷笑著,奔上前揮刀疾砍,可踉蹌間卻被一個士兵從背後砍了一刀,前方幾個人也砍了他好幾刀,一瞬間,他的渾身流著血,拿著刀手打著顫,一代英雄的果爾仁剎那間如被野狗圍咬的狼,再驕傲卻已然血肉模糊。

果爾仁終是倒了下去,他喘著粗氣,慢慢地爬向倒在地上的女太皇,依明卻中途踩住了果爾仁的手,一刀砍下,斬斷了整個握刀的右手臂,果爾仁悶哼一聲,傾刻間右臂血流了一地。 依明那灰色的眼瞳裡發著殘酷的光:“騰格里在上,阿塔您可看見,我手刃仇人,果爾仁,你當初如何折磨我阿塔,我今天便如何折磨你,你在天之靈,可看見,果爾仁,你這個老鬼,你和你的冒牌賤女兒殘害了多少宮人,以勤王之名又吞併了多少部族?” 果爾仁滿臉是血,卻依然鄙夷地看了一眼依明:“你這無恥的閹人,憑你也配殺我果爾仁?” 依明正待揮第出二刀,果爾仁一個躍起,左手臂奮力擲出彎刀,正中依明的大腿根部,果爾仁撲到女太皇的屍體上,一敲床邊的藍田玉雕狼,我和女太皇腳下的石板立刻蹋陷了,依明捂著傷腿,怒吼著:“該死,果爾仁遁下秘道逃跑了,快去叫阿米爾伯克。” 轉眼間我的眼前又是黑暗,果爾仁拿了雪芝丸吃了一顆,快速地點了止血的穴道,將女太皇綁在背上,我抬起頭,滿洞壁畫,正是以前和齊放誤入樹母神後進入的走過的女太皇的地宮。 果爾仁咬牙拔出女太皇胸口的酬情,立時血流如注,他看到了,不由滿面淚痕,努力忍著抽泣撕下布條縛住女太皇的胸口,然後冷冷地對我道:“木姑娘,你看著老夫失了一臂,可是覺得老夫罪有應得。” “果先生,很多事情,在一開始做的時候,便注定了它的結果。”我淡淡地說著,目光看向永遠沉睡的女太皇,沉聲道:“可嘆這弓月宮中深埋的無塚枯骨,還那些死在無相真經下的無數冤魂,與其說是撒魯爾或是非珏的累累血債,不如說是您一手造成的,因為是您創造了撒魯爾,喚醒了這個魔鬼……如今報應到了您的身上,也不算太晚,只是可憐了這些無辜的人罷了……” 我站了起來,向果爾仁躬了一躬身:“果先生,我要走了,我只想離開這裡,不想再理突厥的是是非非了。” “老夫阻止不了你,可是你也別想活著離開弓月宮!”果爾仁卻輕哧一聲:“木姑娘你真是天真,他藉著大理外族的力量陰謀破了火拔部,這場仗贏得不光彩,突厥人最服英雄,接下去,他會挽回他的面子。” 我一怔:“怎麼挽回他的面子?” 果爾仁哈哈一笑,那笑容如何蒼涼,看著我的灰瞳有著一絲瘋狂:“現在所有人都說我殺了女太皇,可他必竟是聯合了大理前來,接下來,以我對撒魯爾的了解,既然段月容人在弓月城,他必會轉頭對付他,所以他用你這把酬情殺死了古麗雅,藉此機會轉移眾人對政變的疑忌,轉而也嫁禍到我火拔族身上,他早就想取吐蕃了。依明這個蠢孩子,他只是一個閹人,知道得太多了,接下去倒霉的第一個人便是他。” “至於你,木姑娘,你是唯一個不用紫殤而能喚醒非珏的人,對於他,你比紫殤更可怕,即便有原家和段家,你也無法活著走出這裡。” 他滿面蒼涼,再不理我,單臂緊緊抱著女太皇,微笑道:“古麗雅,你可記得我第一次見到你的樣子?” 他帶血的手指,顫抖著輕拭女太皇的額頭,輕輕道:“也許你不記得了,可是我卻永遠也忘不了。” “你的紗裙上繡著金線玫瑰,你咬著指頭,躲在門邊看著我,那時的我也只是一個十六歲的少年,以為你是一個小宮女,根本沒有想到你便是皇儲……我逗你說著話,你的聲音就像春天的百靈鳥那樣好聽,你的眼睛就像是最醇美的佳釀。” 他哽咽了許久,眼淚一滴滴地灑在女太皇的臉上。灰瞳卻漸漸閃現光彩,許是回憶到以往與女太皇相處的幸福時光。 “少主,此時此刻,我終於明白了您的心情……,”他的嘴角漸漸勾起一絲傷感而了悟的微笑:“花開不同賞,花落不同悲,若問相思處,花開花落時。” 時字還未出口,果爾仁單臂將那柄酬情深深刺入胸口。 “果先生!”我出聲喚道,果爾仁坐在那裡,微微低下了他的光腦門,灰瞳失去了光澤,卻依然盯著女太皇的面容。 木槿是個很固執很膽小的女人,即便是作者我,也會為她乾著急的(因為我知道非白心裡怎麼想嘛)所以他們在若干年後再見面,兩人一開始還是會像在西楓苑裡一樣兜兜轉轉,就在兩個人決定忘掉彼此時,發生了一件大事,使得兩人又在一起了。 這就是為什麼很多讀者憤怒,覺得木槿們很婆媽,可是如果設身處地地想一想,如果自己遭遇了不幸,想告訴男友,又不敢告訴男友的心情,如果男友一皺眉,說了一句骯髒,那就如同亂箭穿心般的痛苦了。 就算什麼都不說,僅僅是臉上稍微鄙視的神情,木槿就受不了了,更何況她同非白之間還有個錦繡。 千層霧,萬層鎖,這就是孔雀東南飛的真義了非白有很強的內疚感,這也是一個很複雜的人物,我想如果他沒有看到他母親的遭遇,可能他就是第二個原青江了。 他心裡同他父親一樣,有著男人很強烈的佔有欲,所以一開始哪怕他沒有強烈地愛上木槿,他就把木槿看作自己的女人了,或者說是自己的一件玩具可是從另一面說,他有著他母親一半善良的血統,人們都說男性選擇女性會有其母親的影子在,所以從心裡他愛錦繡,但他不愛錦繡的為人。所以他理解默認錦繡的作法,在紫園裡面的潛規則,強者攀高枝,他認為是自己不夠強,所以錦繡才去候爺那裡,心裡是有些扭曲的小屁孩。 他認為木槿不過是一個弱者,除了嘴皮子狠一些,就和母親一樣是一隻沒用的老母雞。 而且他認為木槿是被小五義保護得過份好的小孩子,根本不能同他和錦繡相提並論的。 他認為木槿能笑得那樣開心,是因為愚蠢,也有些妒嫉,為什麼這麼個傻丫頭就可以笑得那麼開心,那麼毫無城府,所以一開始他是很鄙夷我們家木槿的。 後來他發現了木的詩,然後遇採花賊,還是很不平,為什麼這麼個毫無姿色的丫頭,可以這樣看到像他這樣天人最糗的模樣,心裡很是不平,很鬱悶,所以要給她一點顏色看看,就把人家借婦德教訓了一頓,公報私仇,又看不得人家哭得太厲害,因為那時還是把木看作是自己的女人了,這才是第一次看作是自己的女人哦,大夥。 後來呢,玉郎君來了,小白也知道木槿肯定發現救兵了,所以也就第一次像小孩一樣跟木槿扯皮,小屁孩那時心裡是真得很開心,第一次看到木結結巴巴公報私仇,又得逞了,沒想到,木槿也有這樣的時候。 於是非白這才發現木槿是真得同母親一樣單純,但又比母親更堅強的女子,是個快樂的女子,給他帶來的陽光,而且那時錦繡正式拋棄他了,私心裡也就把木槿當作救生板了。 木槿第一次對他投怀送抱,心裡那個盪啊,有些明白了,其實自己是很喜歡這個小木的。 那次他也明白木槿是藉他刺激綠萼,不過他心裡還是很高興,心想這個女人總算開竅了,還是有點喜歡他的,所以他就覺得戲弄她。 本來的的確確是想藉木槿來移禍江東的,所以他拿著羽毛去勾引木槿,啊呀,沒想到這個小丫頭化了妝,還挺好看的,於是他心緣意馬啊。就心血來潮了,給木槿梳頭,其實非白最喜歡的事就是給媽媽梳頭了,因為他是個孝子,以前常常給媽媽梳頭,可是他從來沒有給錦繡梳頭,於是就梳了,那青絲,那種感覺很奇怪,很平靜,又恬靜,好像等了幾輩子了,好像他很久以前就給木槿這麼梳頭了。 於是,於是,原非白的魂給勾走了,木槿這麼臉一紅,他就更激動了,於是吻了,這是他的初吻,他同錦繡之間是很守禮的,有點的你敬我愛,因為他很敬佩錦繡成長史和才華,但沒有那種安靜的想擁在一起,什麼也不作的感情,就像同木槿在一起感覺。 然後木槿同學還是一個勁得看著非白,非白又開始火了,你個女人,這麼不該閉上眼睛,陶醉一番什麼的,還是看著我,太殺風景了。於是他覺定要戲弄,沒想到木槿比他想得還要那個色啊,開房間都想到了,非白那時心裡那個又驚又喜。 非白想,好啊,於是就說了最後一句,木槿的臉就一陣白,一陣紅,直到現在非白才發現自己的心情是自從得知錦繡同原青江眉來眼去的消息以來,最最好的一天。 於是,非白就退出去了,當晚他就真得想開房間了。 可是後來他想到母親,心想如果就收了她,那木木難免會遭人歧視,還是要有原青江同意,把她正式納進門,哪怕作妾也比這樣沒名分的好。就會同謝夫人一樣。 第二天,木槿的臉紅得跟什麼似得,非白心裡可樂了,所以一看到木槿就咧開天人之笑,那時韓先生就在想從來沒看到這個少年會這樣毫無誠府地甜笑,莫非是少爺同她燕好了,畢竟少年男女,乾柴烈火,是正常的事,也開始注意木槿。 這一天,非白本來想拉著木槿一起遊個湖什麼的,再增加些感情,那麼兩個人也正式定下來,沒想到初畫同錦繡來了,因為錦繡也聽說了羽毛的事,所以有些生氣,也有些來正式通知他,我要同你老爹結婚了,作老頭子的小妾。 原非白從小受盡心理催殘,何等的聰敏,他也是很心高氣傲,心想我無權無勢,坐在輪椅上,尚有三千門客,掌握天下情報,總有一天,天下,原家,都在我的手中,要你瞎起勁什麼,所以他心中的確很惱怒錦繡的被判,當然錦繡的心理就下次再講解。 他有點想木槿了,忽然覺得同善良的木槿還是相處得心裡很舒服,正好木槿回來了,嗨!這位小姐還很開心,不用說了,肯定是四傻子又說了很多好話,於是他的心情更糟糕了。 木槿也不說話,他也不說話了,後來看到花姑子,小白心裡不以為然,他想這個花姑子那麼臭,就同四傻子似的,是個野種,而且他在騙你啊,小丫頭就只有你當個寶,不過小白同學心情是很不好的,也沒有同她搞這個問題,就故意給她出個難題,給我講給故事吧。 講故事,沒想到正是我家木木的強項,小白心情不好,可是正好我們的木木心情好啊,於是大手筆,海的女兒,給你來點教育,原非白,木槿這樣想著。 原非白愣住了,因為木槿無意間這個故事,正好擊在他的心門上,錦繡是要像這個小美人魚一樣為他犧牲嗎。 他是那個王子一樣,沒有心得看著她去犧牲嗎。 這個花木槿的嘴巴怎麼這麼毒啊,所以他越想越生氣,我都成這樣了,你還要幫著你的妹妹來說我,我不是那個蠢王子。 他看著木槿,可是木槿的目光就像莫愁湖水一樣平靜,安詳,好像看清了一切世事,又像是法門寺裡的菩薩的目光一樣慈悲,非白的心又平靜下來,可是又憤怒,你也敢來對我說教,就好像在玉郎君時的那種感受一樣,你自以為是來救我,教訓我嗎,這是男子漢的自尊心,我不須要,我是原非白,木槿害怕了,非白更不開心,你怕於是他抱住花木槿,對她鞏嚇:永遠不要背叛我,不然把你變成泡沫什麼,你連那個白痴原非珏都不怕,那個將來練成武功忘記你,殺了你都不怕,卻來怕我? 沒想到花木槿一點也不怕,還說先讓她吃飯,於是非白氣結,果然是有其妹,必有其姐,都不怕他了,很好,回去的路上,非白的孩童心又上來了,想佔據花木槿的所有心思,也是一種試探,看這她對這個花姑子有多愛,就同花木槿一起玩搶花姑子來了,韋虎同志當時驚著了,為嘛捏,因為他自第一次見到原非白,五年前,原非白就同個小大人一樣,不會像普通孩子一樣笑,一樣哭小小年紀就運疇緯握。 果然花木槿就給當寶貝似的,小白那個恨哪,你果然對那個小紅毛更上心啊。 木木搶到以後,一路小跑上去,對他說非白你不是好人,原非白哈哈大笑起來,嘿!沒想到給你看出來了,不過不要緊,你是逃不了的,小木丫頭。原非白在心中奸笑,你就等著我怎麼拆散你和你的小紅毛吧,誰叫我喜歡上了你唄,你妹妹欠我的,就由你來補吧。 好,然後天熱了起來,原非白與木木之間的感情也與日俱增。 原非白對自己相當自信的,憑自己的容貌和才情,有哪個女人不對自己投怀送抱,木槿明明對自己動了情了,只不過是放不下小紅毛罷了,這一日湖心亭畫畫,原非白畫著小鴨鴨就在想起了花木槿,明明是姐姐,比起錦繡卻又臭又小,他想著不知為何就想笑,心想待會兒,木木過來,定要戲弄她一下,也好讓她明白,蓮花就在她身邊,要及時掌握行情,不要放棄他這只潛力股,只要仰頭一摘。 果然木木來了,大嗓門像三娘似得,他就調侃了一下,就招木過來看畫,木槿當時眼中冒出了閃亮的崇拜之光,於是非白就戲弄她。哎,她還臉紅,很開心,被比作小鴨鴨很開心嗎,還是她們家鄉的鴨鴨很漂亮嗎,後來一想,對頭,以為自己是蓮花了,於是小木這就中招了,當然面子上下下來,非白想小胜即好,窮寇莫追,便敢緊讓她幫他題一付字,受了刺激的木於是寫了一首千古流芳的愛蓮說,非白差點驚得跌倒,心說,媽呀,這是誰戲誰呢,這個文采絕然哪,原來我還以為你寫給小紅毛子的都是從宋明磊那裡抄來的,其實都是你自己作的? 於是非白收了戲謔之色,認認真真得讀了起來。 木的心理緊張了,心想沒事我幹嗎題這個哪。 非白看到了木槿的羽毛筆,寫了一下,一開始沒寫好,但很快掌握了規律,不由讚道,果然巧思妙想啊! 非白終於明白了小五義將來會在原家爭霸戰裡會飾演一個什麼樣的角色,因為藏得最好得,也是小五義一直想保護的這個木槿。 不是因為像碧瑩一樣的纖纖弱智,而是一個真正的強者,仁者,她到底是個怎麼樣的女子呢,非白心中有了一計,便對木槿說,讓她題字,非白心想,如果你敢題了,就代表你歸順我了,如果不敢題,你必然有二心,怕同我踏雪公子有任何關聯,不敢成為我的枕邊人。 如果你敢題了,我立刻把我所有的心事告訴你,然後也要你同樣對我坦誠相告,你和小五義的秘密,小五義是不是都同錦繡一樣有野心等等,如果,你不敢題,今晚就把你變成我的人,讓你永遠也沒有機會胳膊肘往名拐,像你這樣的才華之人,唯有我踏雪可得之。 這時的非白想得遠比木槿的什麼移禍江東要遠得多,而木槿想如果拒絕他,一定會激怒他,便題了,然後又要求把畫送給她,原非白傻在那裡一分鐘,沒想到她會這樣,四兩拔千金地解決問題。 非白的小九九又在那裡轉啊,哎!你這是真心想要我的畫嗎?難道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是真心順服我啦,還是這個傻丫頭,壓根沒弄明白?真要我的畫。 於是他兜兜轉轉間,心中竟然湧起一陣無法言語的酸甜,原來自己遇到了一個對手,一個妖精,一個自己傾心的人。這樣一個精靈,我該怎麼辦呢,於是非白的心裡豁然開朗,對她燦笑著,木槿若喜歡,就讓素輝裱了收起來吧,木槿也是很高興的樣子,非白看到她笑了,心裡更加柔情了起來,看木槿那興致勃勃的樣子,心裡竟然甜密了起來,心想,以後這就是長伴自己的精靈是如此靈動,有才華,以後這一生又該如何快樂,於情不自禁地吻上木槿了。 宋明磊在西楓苑裡有內線,所以他很快就知道了,非白同木越來越不對勁。 心裡那個恨也是與日俱增,可是又為了六六文會,還有那個好色的原非清,沒辦法。 所以耗在哪裡,他在選寶玉詳首飾的時候,沒想到碰到原非白,原來他在為木槿選首飾,他便故意挑走了非白想買給木槿的耳環,當然是不動聲色的。 非白不想同宋明磊爭,因為是自己的部下,而且買給小五義眾兄妹的,你也不能強迫他承認是買給木槿,同自己這個作爺的爭吧,人家說買給碧瑩的,你也一點辦法也沒有,而且人家早來一步,不太好意思爭。 於是非白索性放棄了買首飾送給木的想法,必竟自己已經把母親的信物東陵白玉簪送給木木了,而且木木好像不太愛戴首飾,插花,撲粉的,汗顏ing,非白有點想自己的魅力還是差一些。 不然木應該是女為悅已者容啊,當然若干年後遇到月容,更汗,徹底理解什麼叫女為悅已者容,當然這是後話。 於是非白就命人作了上千盞小宮燈,特別配西楓苑的,而且添了最新流行的詞賦詩畫。 這就是愛與不愛的區別了,非白在心裡感嘆,如果不愛木槿,何至於討好木槿而作這麼多,如果像以前一樣,他只要一吹火燭要了她就好了,何苦這樣屈意奉承呢,他忽然驚覺自己對木槿已經過分了,不是為了移禍江東,不是為了彌補錦繡,而是為了這個木精靈啊。 果然木槿看到這宮燈開心地笑了,非白心裡也好生高興,他發現木槿在凝視著他,目光中有著一絲溫柔,一絲動情。 非白也溫和地回視著木槿,他是在鼓勵木槿要接受他的愛,可是木槿還是在猶豫,接下去,我沒有寫出來的是,第二天,非白稱一天天好,就拉了木槿給她畫了一幅畫。 這是在第二卷末在木槿在暈乎乎時記起來時,提到了一筆。 木槿一直想去看那幅畫,可惜,接下來,在館陶居,她就從錦繡的口中得知了來龍去脈,心中的難受如晴天霹靂啊! 大家有姐妹的想想听到姐姐妹妹受了欺侮時的心情,有鄰家小妹妹的,也可以以此類推,恨不能暴打一頓那個畜牲一頓啊! 木槿愣了好幾天,心中的悲憤化作一股作氣的報仇,非白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他沒有想到木槿聽到錦繡受了柳言生欺負的原因。 一開始還以為木槿是因為聽了錦繡對她說錦繡同他的舊事呢錦繡不肯見她,連說沒有,來的時候又如何難受,非白想會不會是宋明磊因為妒嫉而亂說了些什麼呢,好,於是非白就連夜拷問宋明磊。 宋明磊是四磊公子,而且是四品官員,如果不是仗著恩主,非白是不能這麼作的,可是連韓先生也攔不住,於是非白與宋明磊之間誤會日深。 宋明磊擦著嘴角對非白說:“是白三爺折騰她吧,你忘了答應我們小五義什麼了。” 宋明磊把木槿託付給非白的事是於飛燕也知道的,於飛燕同意了,也是出於一種私心,因為他也不在想把木槿送到西域那麼遠的地方,錦繡也是這麼說的。 錦繡又是木槿的親妹,於飛燕也不好說什麼,而且非珏是癡兒的事,人人都知道的。 而且飛燕也不知道木槿會真得先愛上非珏那個小傻子,於是就這樣誤會接著一個誤會斷送了木槿的終生,可是宋明磊把木槿託給非白,就是不想讓木槿去西域,二是知道非白喜歡錦繡,不會對木槿動情的,可惜,明磊千算萬算,卻算不過一個人心,一個命運,一切都出乎了他和錦繡的預料,就是說木去小白那兒是小五義受意的宋明磊把木槿託給非白,就是不想讓木槿去西域,二是知道非白喜歡錦繡,不會對木槿動情的,錦繡覺得非珏是癡兒,西域又那麼遠的地方所以拆開了木和非珏送給了非白。 木槿和非白還是走近了,宋明磊知道發生了什麼,就責問非白,我是讓你來照顧她,不是讓你耍著她玩,她不是你隨隨便便就要納為妾的女人,她是我宋明磊的義妹,也是我最喜歡的人,當然最後一句就差沒說出口了,非白了怒了,你不過是我原家家奴也配同我這個口氣說話。 就讓韋虎折騰了宋明磊,如果不是韓修竹攔著,非白就要把宋明磊的骨頭給折了,非白最恨得就是宋明磊口口聲聲提到非白配不上冰清玉潔的木槿,宋明磊對原非白沒有好感,認為非白無非就是因為錦繡,退而求其次才接了木槿,而且沒有告訴木槿關於錦繡的事,根本沒有誠意。 可是非白又如何啟口,他作為男人最大的羞辱呢?於是鐵鞭道道向宋明磊招呼上來,當然後來也使明磊心懷怨恨,清泉公子冷笑不變,心中卻想,原非白你加諸於我身上的痛苦,我定會加倍奉還。 明磊被非白關進柴房裡,明磊不是不能離開,他也想知道木槿的的病情,也不作申訴,非白只能一遍又一遍地彈著長相守,這是木槿最愛聽的曲子,也是木槿最想學的曲子,木槿終於醒來了,非白卻以為木槿死了,他趕過去,想親手給她穿上嫁衣,心想我原非白的人,生不能同寢,死必同穴,一路上熱淚滾滾,心想說到底,都是自己害死了木槿嗎,如果沒有他,木槿又怎麼會被折騰得這樣早夭,這一刻,他忽然覺得自己真得是一個不詳的人。連連害死了自己身邊的最喜歡的人,想起小時候,韓修竹給他算過一命,乃是西方白虎星的命格,但命過硬,會克盡周圍所有的人,所愛之人必會離自己而去,他心中的難受無法言喻,韓修竹只能在後面急急地跟著,這才意識到這個少年是真得動了心了,他在想少年人還是多情,愛上了妹妹,又放不下姐姐啊! 他卻不知道非白是真心愛慘了木槿,這一刻的非白根本萬念俱灰,什麼中原霸業,一統天下,竟不如木槿甜甜地對他叫一聲:三爺。他一過去,卻見木槿穿著單薄的睡衣,在雨中挪著,韋虎趕過去,跪在地上求木槿,可是木槿卻繞過了韋虎,向前走著,非白再也忍不住了,使輕功過去,顫聲問著:你要去哪裡,他心裡最害怕的就是,木槿你不要拋下我啊,娘親拋下我,錦繡也拋下我了,難道你也要拋下我嗎,為何你們一個個如此狠心呢,要這樣折磨我呢。 木槿摔了下來,非白也被她壓了下來,那一刻,他的心臟幾乎停跳了,因為她的母親就是這樣,十歲那年他被人抬起梅香小築,謝夫人看到他那一刻,非白還想忍住痛對謝夫人一笑,可是謝夫人一看非白的雙腿的血灑了一路,非白的腿上還纏著一支西番蓮就立刻昏倒在非白的擔架上,十歲的非白忍住劇痛,抱著謝夫人的身子,拼命叫著娘親,可是娘親的眼角帶著淚,看著她嘴唇沒有一絲血色,對他說道:“非白,我苦命的兒啊,是母親對不起你。” 說完,謝夫人就在非白的小手吐出最後一口呼吸,悲傷地看著他,死不瞑目,非白傻在哪裡,大聲地叫了起來:“娘親,娘親。” 非白第一次哭了,然後永遠夢中出現的便是謝夫人看著他的表情。 因為昏死了好幾天,非白醒過來的時候,謝夫人已經入殮了,非白卻連他的媽媽葬在哪裡也不知道,後來才知道,他的父親為他的母親守靈三日,不吃不喝,人像瘋了一樣,然後把謝夫人葬在一個決密之地,根本沒有人知道,連非白,原青江也不肯說。 木槿壓在非白的懷中,非白好像又回到了七年前,那一幕,他的心中開始有些崩潰,他求神,不要這樣帶走木槿,木槿哇得大哭了起來,中氣十足,大雨磅礴,沒有人知道,非白也哭了,雨水擋住了他的淚水,那悲傷的,又感慨萬分的淚水。 木槿呆在那裡好幾天,為了喚起木槿,非白破例把宋明磊給放出來,也放碧瑩進苑子,可是木槿就是不說話。 宋明磊明白木槿在想什麼,理解她的感受,因為這些都是他曾經經歷過的。可是非白在,他又什麼也不能說,宋明磊只能走了出去,他剛走出西楓苑,就倒下了,碧瑩哭著扶著他回了清竹居,精心照顧他,這幾日宋明磊不是不知道碧瑩對他的好,怎耐他不是一般的人,於是一般的女子也進不了他的心了。 非白只好一遍又一遍地彈著長相守,木槿在聽著長相守時,才會眼光放柔一些。這一日,他來到練武場,卻見木槿認真地在那裡等他了。 以他的聰明,他自然是知道木槿下了決心要完全展示自己的才華了,可是為什麼呢?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了呢,非白有點自戀地想,如果是為了同錦繡來爭他該多好啊! 漸漸地他明白了,其實這個木槿是為了錦繡,還是為了錦繡,是為了錦繡不情不願地嫁給老頭子吧,是為了幫錦繡能做個正室嗎? 他帶著很多的疑問,繼續幫著木槿,他很高興,木槿肯對他敞開心胸,完全展示了她的才華,有很多見解,非白翻遍史書,亙古未聞,兩人放開了各自重重心房,講出了自己對於理想國家的治理方法,很多盡然不謀而合,非白心想總算找到知音人了,那種開心可想而知,韓先生認真對他說,此女子,既有如此才學,盡能藏於陋室五年而不被人發現,城府既深,不能得之,寧可毀之,請三爺慎思。非白想這六年來,幾乎每年每月每天,越過圍牆,就能看到她在那裡浣衣,每年冬天,梅花開的時候,她就在圍牆外面晃攸的平凡女子,卻不知道有此等驚天的才華,當然他不知道,木槿每年臘月看梅花的心情是為了能採幾枝換錢。 他有些相見恨晚的感慨,同時樂觀地想著現在木槿是他的人,自然是會幫著他的。不會離他而去,他囑咐謝三娘一定要細心照顧木槿的日起居。 是的,這很像我們生活,有很多人,我們認識很久了,但卻並不了解,很有可能在一個巧合下,在快要分離之時,才發現原來這個人竟然是自己要找的人。 只恨造物弄人,再相見卻已是晚矣他問起木槿為什麼不到紫園來效力呢,木槿僅僅是一笑而過,從來沒有認真回答這個問題,因為正是木槿的傷痛,木槿想,如果當初真得能進紫園,也許就能為錦繡庶風擋雨了,非白找到了碧瑩,這才知道木槿為了照顧碧瑩,對木槿的為人更是感動異常,於是對木槿很好很好,想彌補以前與她的擦肩而過,以及剛來西楓苑時對她的冷漠。 這一天,他看木槿在同韋虎很認真得探討暗器,暗自心驚,木槿到底要怎樣呢,然後木槿連續消失了好幾天,非白忙著同宋明磊佈置,中秋之夜對會非清回原家的事誼,兩個男人表面上還是和好如初,可是心中各有一本帳要算,兩人在花園裡散步,卻見謝三娘正在怒斥一個滿臉是泥的丫頭,正是木槿,非白讓謝三娘退下,替她擦著小臉,終於問出了心中一直想問的問題。 木槿看著他淚盈滿眶,欲言又止,非白的心裡也痛了,再看宋明磊,也是一臉淒愴,宋明磊何嘗想讓木槿吃這樣的苦呢。 謝三娘幫她去打扮打扮了,非白看著木槿有些呆,心中卻想,這究竟是情人眼裡出西施,還是沒發現他的木槿原來可以這般貌美。碧瑩也來了,非白心中不悅,但面子阿米爾一番話說到非白的心坎裡去了上還是要招待招待的四毛子的人,阿米爾一番話說到非白的心坎裡去了,西楓苑里以往是沒有小姑娘的,所以一般不過七巧節,這回一下子多了兩女孩,非白也想讓木槿高興高興,就微笑著由得木槿同碧瑩,宋明磊一起扎巧娘娘,看著木槿許久不見的快樂笑容,非白也很高興,碧瑩為宋明磊彈了一首廣陵散,不想把非白給震住了,這小五義還真是能人輩出啊,這個女孩的琴音中竟然也有一股微微的霸氣,這只有熟通音律之人才能聽得出來,於是非白委婉地要求碧瑩合奏一曲,於是非白用心地想把琴音勾出碧瑩的心中所想,他聽出來這個碧瑩心高氣傲,也不是一個心甘寂寞的人,但是這人女孩心地存良,還不至於有什麼噁心,不過是感懷於生不逢時,懷才不遇罷了,每個人都會有這種傲氣和胸懷,更何況是像碧瑩這樣才情高的人呢,於是非白的琴音柔了下來,就只有木槿傻傻地為碧瑩感到驕傲萬分,還不知道差一點非白就要了她的命。後錦繡忽然出現,非白的頭有些疼,看得出來錦繡來勢不善,心中也甚是不悅,我求你回來,你又不回來,我找到我的幸福了,你又拆回來了,錦繡要求非白為他再奏一曲,非白不想讓木槿難堪,便奏了一曲長相守,錦繡的劍舞還是那麼漂亮,彷彿就想以前,兩人在賞心閣裡練武,畫畫,彈琴,錦繡與木槿一同出去了,非白立刻讓韓先生去查一下姚碧瑩這個人,韓先生也感覺剛才那琴音不似一般人能彈出來的。 看著錦繡表面平靜,非白心中著實惱恨,好在他一向忍功一流,就如同恩主一樣歡迎著錦繡。錦繡自認為這世上最了解的人可能有三個,一個是木木,一個是非白,一個是柳言生。她微一沉吟,便要求非白一曲長相守,正是兩人定情之作,那一天明月之下,她坐在非白的懷中,非白險險地失了控,在自己的頰上落下一吻,若非韓先生到來,可能,非白的第一次就不是我們木槿了。這一曲長相守,錦繡不知聰明如木槿卻已猜出兩人的情事來,靜靜地坐在那裡,心中翻江倒海,非白微一恍惚,錦繡知道他並未忘情,便喜中心來,開始為木槿講放,家姐性喜擺弄些稀罕玩意兒,木槿拿出長相守,非白心中如巨石拋入深潭,何等驚訝,此女究竟是何樣的人啊。會做出這種可怕的武器來,臉上分明掛著羞澀,看到他時舉動失措,充滿了愛人的慌張,為何會有如此巧思妙想,同時心中又萬般寬慰,這個精靈已經屬於我的了。 當下所有人都驚了,連同那個阿米爾,要說阿米爾對木槿的心情是很複雜的,因為她是第一個看了自己裸體的人,儘管只有上半身,可是阿米爾還是覺得很羞愧,因為木丫頭是莊子裡的女色魔啊。他心中安排過無數遍要殺木丫頭,或是要阻礙她進玉北齋,嫁給非珏,因為他那時傻時瘋時清醒時聰明得驚人的主子,無論睡著醒著,無論作什麼,只要老頭子(果爾仁不在)便是望著天空,長嘆,木丫頭,你在作蝦捏,傻的時候還哭,瘋得時候還裸奔過一次,小阿米爾想,已經得罪了這個女人,主子又那麼喜歡她,如果真進了門,自己肯定沒有好日子過啊。而且正是果老頭子叫他一直監視著木頭,可今天看來,忽然覺得自己根本殺不了他,還有那麼一絲絲感慨,為什麼果老頭子就這麼不喜歡木頭呢,如果為少主所用,不也是很好的嗎?可惜等到小阿米明白為什麼時,事情已經發生了巨大的變化。非白心中柔情繾綣,恨不能把這些個人統統趕出去,好單獨同木槿聊天,好把木槿的腦袋砸開看看到底在想什麼呢,怎會有這樣的女子呢,可惜他第一個不能趕得就是錦繡,然後小五義出去了。 那時,我們的小段段正好啊從家裡出來玩上元節,他一遍冷冷看著,一邊想也不過如此,就是同苗家的潑水節正好相反,人家搞水,這邊人搞火,不過有意思的是這個守備實在是弱啊,他心花怒放,正在心裡哈哈狂笑,奸笑,一大堆人過來了。哎,這個東庭的人的確是多,連我這麼高武功的人也被擠了,他心想,可惜了這麼多人,如果一心團結,這個國家根本沒有人能抗擊吧,可惜是一團散沙,盡是些唯利是圖之輩,他心中冷笑著,這時煙花怒放,把他的紫眼球也吸引了過去,不錯,我買一些回去,給父王和綠水玩玩。身邊的侍叢給擠走了,他也不擔心,有著而且怕什麼,這時有人拉住他的手,他心中一緊,卻見一個嬌俏的向影站在身邊,這個女子站在暗處,他看不清他的樣子,聽她說話,看樣子是認錯人了。他正想冷冷地甩開她溫暖的手,這時一支煙花升起,照亮了她的臉,他一下子愣住了。 有很多大大說啊,為嘛小海不把木槿給弄得漂亮點呢,這個,偶想說得是,偶從來都沒說過木槿長得醜,人旦有美醜之分,但人的美麗瞬間卻是最難掌握的,再美的人,如非白也有被木槿糟蹋的糗樣,再醜的人,如魯先生君翠花,在救木槿時也有光輝的一面,當人們被心中強烈的暗示給照亮時,這時的美醜或許才是最真實的,而這一天,段段有些冷,正好這一天木槿化妝打扮了,的確是很漂亮的,而且煙花一下子燃起,照亮了木槿那種雞婆似的一片關心溫暖之美,簡言之天使之愛,我們的段段-天生的魔一下子被竟然覺得恍惚。 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生無數啊,小魔日後有幸看到了花西詩集,對這一首詞備加讚賞,常常一人對著這句詞傻笑半天,因為他一直以為這是木槿為他作的,這是後話,小魔當然立刻振作,冷冷地瞟向她,煙花落去,是間諜,來刺殺他的,或是勾引他的,段段這樣想著,看到木槿拉著她走,又想,我怕什麼,對於女人,我小段可是從來沒有輸過啊,而且,她看上去是個處吧,身材骨胳好小,不像是生過孩子的,段段習慣性地想著,往木槿的身材方面瞄了又瞄,可惜俺們的木槿還當是錦繡,心疼了半天。到了一處僻靜處,小段任木槿拉著他的手暖了半天,嗯,這服務不錯啊,是挺暖和得,要是能再靠近些,把衣服脫了更好,這時木槿開始流著淚說下去,姐姐情願為他長一雙紫眼睛,小段一下子驚了,因為沒有人說過這種話,當年她娘親不像木的娘親那麼幸運,生下來還能陪著兩個女兒走過一段時間,小段白娘親生他的時候,就被很多姬妾欺侮。生的時候又是難產,老王爺什麼女人沒有啊,更何況是個胡人,就冷冷對大夫說,一定要保住畢業孩子,大人再說,於是小段生出來的時候可以說是自己拆開母親的肚子生下來的,連大夫都嚇得跌坐在地上,他活了下來,母親自然死了,老王爺本來想要殺了這個一出生就弒母的孩子。可是當抱過來時,小段對他一睜紫眼珠子,對他咯咯一笑,老頭子一看又是個男孩立馬改主意了,決定留下他,老頭子仿漢人,玩抓周,小段竟然抓得是劍和印,老頭子更高興了。以後一路上寵著過來,可是小段心裡卻很明白,他周圍很多人都害怕他,不敢看他的紫眼珠子,這卻是第一次聽到有人這樣對他說,願意這樣為他付出,他在想莫非這個女子是不好意思,所以假說他妹妹,(原諒他的作夢啊),可是聽他說得又似真得一般。木的淚不停,小段不由得心疼了起來,好歹女人在他懷裡很少有哭得,除非是強要的,可是強要得到後來也是欲仙欲死,後來對他死心踏地的,小段的指尖拂去了木的淚,小段的心一動,好燙,木對他笑了,小段也高興了起來,對了,在我懷裡的女人,自然是要笑。小段覺得把麵具摘下來,然後拉木槿到一處偏僻處滿足一下自己的慾望,可惜宋明磊的聲音傳來,他心中記下了木槿的名字,木金?木緊?莫槿? ……疑惑中,小段閃到一邊,看到木槿和一個卓而不凡的男人,還有一個紫瞳絕世美女走了,他心中一動,果然是有一個紫眼睛的妹子,那女人也的確傾國傾城,將來一定要把這兩個女人都搞到手。 然後他回葉榆,調查兩姐妹,踏雪公子,然後光義王同竇家秘密接洽,同意偷襲西安,幫竇家牽住原家,豫剛王也是個主戰派,小段雄心勃勃地請戰,老頭子一樂,不愧是我兒子,也好,讓他去練練,得些功名,等將來反光義王時也有威名。那時的小段其實並沒有縱容士兵屠城,事實上他打算是先找到木槿和那個紫眼美女的,然後再考慮同老頭子接點,正好可以饒道殺回葉榆,沒想到隨行的胡勇卻禁不住,然後就發生了西安屠城。小段看到木槿看到她時嚇得尖叫了起來,心中很是得意,那是一種征服的快感,沒想到還沒有笑到頭,宋明磊過來把木槿給搶了。小段心中萬分痛恨,並認出了這個男子是上元節那天找到木槿的人,心想此人屢次壞我好事,定要當著這個女人的面殺了他,讓她知道誰才是主子,他的手中還有木槿的裙幅,竟然在滿是血腥味的戰場上漂出一陣溫柔的香氣,衝進他的鼻間,正是上元節那天那令他恍惚的味道。小段當著木槿的面殺了明磊,殺了一千同木槿同生共死的熱血男兒,又利用她殺了殘存的原家士兵,以為砍了木槿的枝丫,從此便是他的奴隸,卻不知便成以後他一生的悔恨。 當錦繡第一次被柳言生變態污辱的時候她心裡多想要同木槿在一起啊,可是木槿卻只想做一隻縮頭烏龜,就連過一趟西林,都會被暗神給傷了,她怎能再相信她的言論,是木槿無用無心啊,錦繡一直對自己這樣說著,只有自己才能,等醒過來時,才發現,這根本就是大智若愚啊。 (海飄雪將扇子打開,又收了回去,長嘆)造物弄人啊,又有幾人能逃出這十仗紅塵。 於飛燕後來知道的救了木槿的主子竟然是小白,而且就是那個和錦繡拉拉扯扯的人,心中很是不悅,以後在洛陽城裡也沒有對他好臉色過,非白知道前因後果,但沒有去怪他,心中也萬分怛心木槿的未來、木槿的下落,這時非白前來,衣衫不整,鬍子也不刮,臉色也不好,燕子也有些驚訝,冷冷地聽完非白的建議,心下感動,沒想到這個少年竟然為了木槿要私盜兵符,這可是死罪啊,就算他是原青江的兒子,恐怕也不會有好下場吧,木槿還說他要奪取天下,現在的他分明是一個為情愛所困的少年人,早已沒有了在桂園同老五拉扯的自信與小資情調啊。當下哈哈大笑,其實太算你三公子沒有盜出兵符,我於飛燕為了我家四妹也是死而無怨,走吧,當下點齊了燕子軍的親兵,前往西安,接下去非白到底允諾了暗神什麼,到底怎麼會走路的,我只能在。 中揭開秘密了。 但是當非白救出木槿的時候,其實早已是疼痛難忍,可是木槿還是懷疑,心中憤怒難當,就差沒有一口氣吐血吐個乾淨了。然後木槿又懷疑他下毒,那可是多麼珍貴丹藥啊,他是化了多少辦法偷出來的啊。於是就硬塞到她的嘴裡了,非白默默地為她清理傷口,手上是不小心用了一點力,果然木槿發飆,把他捶個內出血,非白再也忍不住像在離別時那樣,口出惡言,如同一個正常的小男孩:你別拿錦繡那檔子事噎我,說來說去還不是我不及你心上那個會裝傻嗎。木槿看著他,明顯不信,非白感覺自己心血上湧,趕緊憤然地放開她,坐到一邊去打座了,過了一會兒,木槿似乎睡著了,非白想,再過一會自己身上的藥力可能要過了,就不能再動了,便忍痛抱著木槿出了情塚,來到紫陵宮的門口,他想小坐片刻,等救兵來到,腿上的疼痛慢慢現了出來,像針扎一般,木槿在夢中哭喊著宋明磊的名字,非白心中也是難受,不知道這幾天,木槿吃了多少苦,他很想問段月容或是別的南詔兵有沒有欺辱她,但又不敢問,怕傷了她,又怕她更是誤會下去,到時兩人的隔閡欲深。他輕喚木槿,木槿醒來,看著非白哇哇大哭,緊緊抱著他,非白的心中又是難受,又是開心,這是兩人自生生不離以後第一次這樣和平共處,木槿也是第一次這樣依賴地在他懷中哭泣,他緊緊抱著木槿,腿上的痛似乎也好了很多。這時暗神出現了。插入生生不離一段: 那年中秋之夜,非白心裡想著,上次寫信給父候,要娶木槿那事,也不知是何回音,他低頭看了看跪在地上為他整理衣袍的木槿,心上柔情湧動,以後這個女子就能陪自己一輩子了,心想自己萬不能再犯錦繡的錯誤,一定不能讓宋明磊、四毛子給得手了。且說那原非白心上想示情,卻又礙於自己是個爺,怎可向個小婢女山盟海誓呢,便一動腦筋,婉轉地柔聲問道,木槿想要什麼賞賜。可惜咱們的木槿腦中想得卻是如何翻山越嶺地去見非珏,於是便笑說什麼願望都行嗎,哎?小白的小九九又開始轉了,你莫不是想讓我放你去非珏那裡嗎?偏小白又早已把木當作自己人了,於是像個小孩似得口不擇言什麼忘了你,三妻四妾,誰會記得你這個丑丫頭之類的。果然小木的臉色變了,小白想要收回已是難了,木槿便笑著說出她的理想泛舟江湖,那個時候小白還不知道這個理想是燕子提出來的,不然燕子可能在當時就會遭到迫害了,小白心生憤怒,滿心想得肯定是要同四毛子泛舟江湖,好離他而去。又聽她說到命不久矣,心裡更是慌亂,於是便像個男人一樣動起粗來,以證明你是我的,木槿掙脫了她,卻在那裡捂著紅紅的小嘴對他笑著,像個大姐姐似地,我的三少爺啊,等你榮登大寶時再記得我再說。非白心中要把滿腔情意說出來,卻又想到一生命苦的母親那珍貴的淚水,心想,對啊,木槿也是丫頭出身,一定是有些自卑的,她如此聰慧,怎能不明白花無百日紅的道理,我那可憐的母親已如何不是被人冷落的命運,更何況木槿又有個如此美貌的妹妹,一直以來,定是錦繡佔盡了風頭罷,她難免失意,以為我會移情別戀,非白以惱起來,是了,在玉郎君迫我之時,你也曾說我原非白貪歡尋新,我是喜歡過另一個女子,那也是她嫌棄我填房出身,腿腳不好,一心想攀高枝,先離我而去的,你怎可將我原非白想作那三心二意這人,世故無情之人呢。 (海飄雪假裝一拍說書木,喝到)當時原非白便一片冷然,冷冷地吻了下去,卻深深輾轉反側,一個纏綿而熱烈的吻啊,(海飄雪臉紅了,雙眼都是星型,流著口水,呆在那裡)。非白感到木槿的回應,心中也是柔柔地喜悅,心想你未必如你想像的那般無情,只是不知道自己已經喜歡上我了吧,這時素輝雄鴨子的叫聲傳來,非白有些惱意,這個小青春豆,然後又一驚,自己怎麼也同木槿一樣這樣想素輝了呢,難道是近朱者赤了嗎? 上車時,非白像個男人對自己的娘子一般說道,好好在家待著,木槿對他一笑,看著她的紅腫的嘴,又有些情慾上升,就想在今晚狠狠要了她,讓她再沒有別的心思去想別人,好在踏雪的忍功一流,把火給撲滅了,具體怎麼撲得,大家自己想像。在紫園裡,非白淡淡地應酬著,看到一身盛裝的四毛子,心裡的氣不打一處來,非珏還是傻傻地聽著,看著,也不發一言,非白髮現靖夏王對非珏特別好,他心中一動,想來靖夏王果是要政治聯姻了。靖夏王以前從來沒有對非珏介紹過她的女兒,非珏把紅腦袋湊上前去幾乎貼著臉看淑儀,像是一隻狗在努力認人,後者嚇得輕叫一聲,像是被一隻狗舔到了。原非白淡淡笑著,心想,這個野種好本事,藉這個機會揩油公主啊。非珏又過來給他這個做哥哥的行禮,兩個人自然場面上是兄弟相親相愛,非白還和藹地輕輕問候著四弟:最近讀什麼書,非珏愣愣地說花花詩集,大夥齊聲暴笑,眾人對他印象更糟,可是非珏卻如平常一樣,只是坐在他邊上悶頭喝酒,大家作詩,原非白心中又有些惡作劇,便輕聲問,四弟有何妙句,念出來大家共賞,非白想,你不是愛裝嗎,你今天在這越裝,越丟盡你突厥的臉。非珏默然,大眼睛盯著他,滿是恨意,果爾仁正要為非珏打圓場,非珏卻站了起來,朗聲道: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時。情人怨遙夜,竟夕起相思。滅燭憐光滿,披衣覺露滋。不堪盈手贈,還寢夢佳期。眾人皆驚,非白心中如波濤洶湧,這是花西詩集里二的詩句,這個非珏竟然這樣念了,原青江其實比他更驚,哎? !我這個兒子什麼時候會作詩詞了,而且一鳴驚人啊。但那時已聽說了二人為一個丫頭在爭風吃醋,原非珏打上門,又哭又鬧的事,已是莊子里傳遍了,一下子就明白兩個人還在斗法啊,這個非珏這首詩裡滿是相思之意,看來終是紅塵的種子在他心上發芽了?原青江微笑說好,賞了非珏宮中御賜的玉板指,算了今年中秋的詩魁了。非珏這首詩正是打在非白的心上,非白心中妒恨,沒錯,天下聞名的踏雪公子竟然妒恨起自已又傻又痴眼睛又不好的紅毛弟弟來了。這時聽說有人逃進府,非白也擔心木槿有沒有事,後來錦繡去搜了一遍,說沒有才放下心來,回過頭來,卻見四毛子也在同身邊的果而仁那邊用突厥話竊竊私語,好像提到木槿和碧瑩,果爾仁回了他沒有事,請少主放心,非白明白這個紅毛子了和他心中一樣在擔心木槿,心下更堅定了信心一回西楓,今天晚上鐵定要和木槿同房,先不管原青江許不許他木槿。一回來,非白卻發現木槿不在,心中擔心起來,把兩個冷面侍衛差點給罵哭了。三娘也擔心起來,西楓苑里大夥忙得團團轉,小白就差沒有要把梅樹襞開來,看看木槿有沒有藏在樹心裡,或是逃到床地下去了,非白坐在木槿的床裡,心中卻想,會不會是木槿知道了他今晚猴急,先得了風聲給逃了。好在木槿回來了,一下子躺在床上,他立刻把她抱過去,木槿的身上好香,他問過她好幾次,是不是愛灑香粉,木槿總是笑得前仰後翻,臉紅了,然後他會進一步地嗅香,兩人鬧作一團,好幾次,差一點兩個人就,啊……那個了……這方面,素輝要付主要責任。因為小青春豆總是不識時務地闖進來,然後原非白淡笑著叫他出去,心裡那個把小青春豆罵了個十七八遍,這一回,非白聽著木槿唾沫亂飛地說著,有些發傻,你這是騙我的呢,還是真得啊,說得很真啊。後來非白決定相信木槿,抱著木槿,輕聲問她你願不願嫁我呢,沒想到木槿又是裝傻,非白的驕傲的自尊受到了嚴得的傷害。他抓住了木槿,歷聲說,你如何不識好歹啊,木槿倔強地不肯發聲,非白心中也是萬般惱恨,一低頭這才發現,自己盛怒之下把木槿給弄傷了,他放了木槿,木槿立刻縮成一團,像一隻無家可歸的小野貓一般,在風雨中瑟瑟發抖,非白心中不忍,又怪自己,如何又像原青江當年那樣,明明在屋裡同娘親繾綣,卻不知為了什麼,總是不歡而散,有一次他清楚地聽到原青江在屋中大聲喝道,你心中只有那個人,我原青江到底有什麼不好。 原青江總是開開心心地來,半道裡憤怒地離開,現在想來,他能夠理解原青江的心了,可是原青江走後,看到娘親,也是這般縮在角落裡,瑟瑟哭泣,過了幾日,原青江又會回來,摟著娘親長嘆一聲,你真是我前世的冤孽啊,非白長嘆一聲,心想,你便也是我前世的冤孽啊。非白替木槿包好傷口,緊緊揉著她沉沉睡去,心中口中都發誓著,你這輩子別想離開我了,非白的小孩脾氣又發了,連要送給木槿的生日禮物都忘了給她了,夜半非白凍醒了,卻見木槿摟著他睡得極深,不是因為愛他,卻是因為很冷,非白心中自責,自己其實應該對木槿再好一些,才能贏得她的心,以前自己不也是以貌取人,從來沒有將木槿放在心上麼,這才給木槿和四毛子有了機會,如此想來,其實四毛子眼睛雖不好,神智也不清醒,卻是用心去看人,故爾才能看到木槿這樣一個玲瓏之人,而木槿這樣的小心謹慎之人,亦才會把心放在對她一心一意的四毛身上吧。非白嘆了一口氣,更緊地摟住了木槿,木槿翻身爬到非白身上,可憐的非白又起了反應,更加睡不好,又不能動,只能一夜長嘆等火慢慢熄了,讓木槿睡在上面一直到天明,非白早上起身,理了理壓皺的衣服,親了親木槿的小紅唇,走到門外,痴痴地站在門外,心想何時才能讓木槿心甘情願地在他身下宛轉承歡,口中呻吟著他的小名……正當非白作著一系列的春夢,三娘走過來恭敬說了一聲,三爺,非白比了個手勢,叫三娘別說話,免得驚醒了木槿,便回賞心閣沐浴更衣,然後吩咐三娘把木槿搬到他的屋子裡。少年男女,乾柴烈火,正常正常的,而且非白剛處於青春期,又被木槿給開了苞……這個嘛……這一天又是給錦繡過生日,他心中想著要給木槿生日禮物,又擔心她傷口還疼,就抽空想回西楓苑
按“左鍵←”返回上一章節; 按“右鍵→”進入下一章節; 按“空格鍵”向下滾動。
章節數
章節數
設置
設置
添加
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