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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第五章

前世債 语绿 7639 2018-03-16
封雁庭一走入Piano Bar,原本昏黃的燈光因舞台上的表演變得明亮耀眼,她盡可能不引人注目的朝座位走去,這點並不困難,因為所有人的目光,此刻幾乎都是專注的看著舞台上,正為賓客進行催眠的馬可大師身上。 封雁庭在屬於自己的座位上坐好,一旁的鄭承恩已緊張的壓低嗓音問道: “雁子,你剛從化妝室出來啊?” “是呀,不曉得哪個有異性沒人性的傢伙放我鴿子,害我差點困在化妝室裡頭出不來,而他卻和心愛男人熱情擁吻。”封雁庭沒好氣的回道,不過還記得要壓低嗓音。 “雁子,你都看見了,對不起嘛,我不是故意的,而是……”鄭承恩聞言又是愧疚又是羞窘,眼光則是不由自主的瞟向對座的楊杰,然後又害羞的低下頭去。

封雁庭順勢望向楊杰,眼光毫不留情的打量著他,那高大挺拔的身子,五官立體有型,是個成熟且渾身充滿自信的男人,重點是他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就會去爭取,莫怪鄭承恩會深受吸引。 她收回目光,只因楊杰在迎上她端詳的目光,拋給她一抹得意的笑容,彷彿在向她宣戰似的,她才曉得紀力霖口口聲聲要她死心所為何來,頓時覺得好笑的搖了搖頭,然後在鄭承恩身邊附耳說道: “做都做了,現在說對不起有用嗎?算了,你別跟我太接近,免得被你愛人同志誤會,那就不好了。” “力霖,你去哪裡了?咦,你的臉怎麼紅了一塊?”冷不防,對座的楊杰發出納悶的話聲。 封雁庭身子一僵,抬眸看著紀力霖左臉頰上那塊鮮明的指印,來自於她的傑作,亦提醒了她適才發生何事,那情景讓她的臉很不爭氣的羞紅起來。

無法迎視他的眼眸,她忙將視線轉向舞台上的表演,萬分慶幸自己膚色夠黑,否則讓人發現她臉紅而引起某些臆測,光想就覺得很彆扭。 “沒事,看表演吧。”紀力霖在位置上落了坐,眼光不由自主的瞟向封雁庭,偏後者的視線卻轉向舞台,來個視若無睹,他的心不禁沉沉的直往下墜。 此時,舞台上第一波的催眠表演亦告一段落,接著馬可大師就拿起麥克風,藉由一旁主持人員的同步翻譯,輕聲說道: “各位,若以為這樣的催眠就是馬可大師最大的本事,那就錯了,因為剛剛的表演只是馬可大師和各位嘉賓熱身同樂的階段,接下來的才是今晚表演的重頭戲,那就是用催眠的方式,引領嘉賓回顧前世。 遊戲規則一樣,不過這回我們只邀請四位在場嘉賓,這是個很難得的機會,而且耗費精力甚大,所以此類表演一天只有一場,還請各位見諒,現在就請四位想參與的嘉賓上場。人數不多,還請各位嘉賓多多把握這個難得的好機會。 ”

話音一落,場內頓時響起如雷掌聲和交頭接耳的竊竊私語聲,只因“回顧前世”四個字挑起了在座之人的好奇心,亦讓眾人為此怯步不前。 “前世,好有趣喔,不過怎麼沒人上去玩啊?”封雁庭望望毫無動靜的舞台,發現所有人均面面相望,就是無人走上舞台。 “既然覺得有趣,雁子你就上去玩嘛。”鄭承恩興奮的說著,他是很有興趣,可惜這種表演通常只限於客人。 “我?不要吧,多怪啊,既然都說是前世,還去回顧做什么?”封雁庭好笑的搖搖手。 “說的也是,不過只是玩玩嘛,既然有這個機會,封先生就上去玩,無傷大雅。”楊杰微微一笑,在旁附和說道。 “對呀,雁子,機會難得,你就上去玩嘛。”鄭承恩不死心的慫恿著。

“對呀,封先生,你就上去玩嘛。”麗仕亦開口說道。 “對呀,封先生,你就去嘛。” 一時間,同桌的人妖都加入說服的行列。 “不用了,都沒人上去,我一個人多奇怪。”封雁庭開始頭疼了起來,這是什么情形?她不過是說一句有趣,可沒意思真要回顧前世啊,真是要命。 一直保持沉默的紀力霖,突然開口說道:“封雁庭,我陪你一起上去玩吧。” 紀力霖話一出口,在座之人全驚震的轉頭看著他。 紀力霖不以為意的緩緩起身,然後對著封雁庭一伸手,臉上卻是毫無表情的說道:“來吧。” “我……好吧,玩就玩,反正也沒什么損失。”被十幾雙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封雁庭不得不站起身,在眾目睽睽之下,她不能不給紀力霖這個面子,當然始作俑者還是她的青梅竹馬鄭承恩。

☆☆☆ 舞台上放置著四張靠背的坐椅,紀力霖坐在首位,其次是封雁庭,緊接著是兩位在抽籤方式被迫上台的客人,就這樣湊成了四個人數,催眠亦準備開始。 封雁庭瞪大著眼睛,正襟危坐的看著正在醞釀並帶動現場氣氛的馬可,眼睛完全不敢亂瞄,因為舞台下的人正用觀看好戲的眼神緊盯著他們的一舉一動,這讓她感覺非常非常的不自在。 將封雁庭臉上的神情看在眼中,紀力霖忍不住低聲安撫道: “封雁庭,你放輕鬆一點,只是玩個催眠遊戲而已,別那么緊張。” “你說的倒輕鬆,回顧前世,天曉得我前世是怎樣的一個人,再說,我對我的前世根本一點興趣都沒有,真搞不懂你怎麼會想玩。”封雁庭沒好氣的放低聲音叫道,雖然始作俑者是鄭承恩,可若無他的推波助瀾,她壓根無須上台。

“因為是你,我才有興趣。”紀力霖不以為意的抿唇一笑。 封雁庭難以置信的看著他好一會,無奈的搖了搖頭,“紀力霖,我現在才發現你是一個很奇怪的人,你不是說你不是同性戀嗎?那為何要吻我?就只是好玩嗎?” 天曉得那可是她的初吻,就這么被他給奪走,該死的是她竟然一點都不討厭,只是被他突然觸碰身子給結結實實的嚇了一跳。 “你認為我真的是出於好玩嗎?”紀力霖輕喟出聲,這個答案在他心中已有正確的解釋。 “我怎麼知道?我又不是你肚子裡的蛔蟲,不過我可警告你,下回你再敢對我亂來,就不是一巴掌這么簡單。”封雁庭微挑眉,不願回想那個讓她臉紅心跳又意亂情迷的吻,若非他伸手亂摸,情況還不曉得會變成何種發展。

“我知道,不過吻你竟然讓我忘了自己,你知道嗎?”紀力霖臉色一正,語氣相當嚴肅。 “什么意思?你知道你又在繞口令了嗎?”封雁庭皺起眉頭,發現他的話總是深奧難懂。 驀然,馬可大師來到他們面前,高高的舉起右手說道:“好了,四位請注意看著我這隻手。” 封雁庭和紀力霖不得不結束談話,然後配合的看著馬可的右手極富規律的在他們眼前晃動,感覺頭開始有些混沌,眼皮亦感到沉重了起來。 馬可邊說邊看著四人照著他的指令去做,“很好,當我數一、二、三,一、二說完你們就會進入被催眠狀態,而三字一落你們就會打開前世之門。 記住,跟隨著心念走,不要抗拒,它自會引領你看到前世記憶最深、亦最刻骨銘心的一段過程,然後我會問你們一些問題和提示。 ”

馬可頓了口,規律搖動的右手一直高高舉著,在看見四人的眼神有些遲緩而放鬆,滿意的開始數數,神情緊張而凝重。 “一——二——” 封雁庭和紀力霖四人不由自主的進入了被催眠狀態,從一開始感覺到身子的沉重,直到整個人像騰雲駕霧似的懸空,身子赫然變得輕盈自若。 “三——” 馬可喊出最後一聲,眼神犀利的望著已然閉上雙眼,神色卻顯得安詳自在的四人,這才轉身面向在場賓客,然後朝他們比了個勝利的手勢,說道: “各位,這四位來賓已經回到了前世,現在就讓我來問第一位來賓,看看他的前世究竟是何許人也。” 語畢,場內頓時起了一陣騷動,可氛圍卻是寂靜而肅穆。 馬可緩步來到紀力霖面前,放輕了語調,溫柔的問道:“這位先生,請大聲的告訴我們,你前世的姓名和身分?”

“我姓紀名力霖,某朝人氏,身分是天子欽點的狀元郎。”紀力霖緩緩說著。 他話音一落,場內立刻引起一陣騷動,只因他前世的名字居然和今生一樣,知情的人全訝異這樣的巧合而嘖嘖稱奇。 “喔,你前世是個狀元郎,真不錯。”馬可點了點頭,轉身走向封雁庭,說道:“好,我們繼續來問問這位先生,請大聲的告訴我們你前世的姓名和身分?” “我叫封雁庭,某朝人氏,身分是夜風寨二當家,外號叫雁子。”封雁庭亦緩緩說著。 相同的,她話音一落,場內又引起一陣更大的騷動,只因他們兩人竟然同為某朝人氏,只是身分相當懸殊,可說是天南地北,然而巧的是兩人前世今生的姓名居然一模一樣,霎時挑起了眾人的好奇心。 就這樣馬可四人皆問過一遍,然後他來到封雁庭面前,問著:

“各位,我們就先從這身分特殊的二當家開始問起。好,封先生,請你告訴我,你看到你的前世現在是什么情景嗎?” 封雁庭緩緩說道:“我看到我在夜風寨的堂口,那裡有好多人,大家臉上都很興奮——” ☆☆☆ 夜風寨堂口擠滿了人,從探子前來回報之後,消息振奮了整個山寨。 “胡狼,你這次做的很好,傳令下去,要客棧的弟兄繼續給我盯住他的一舉一動,有何消息立刻回報,總之這是一條大魚,咱們不能放過他。” 坐在堂口首位的一名年輕男子楊恩開口說了聲,整個場內頓時肅穆無聲。 “是的,大當家。”胡狼恭敬的領命,即退身而下。 “大當家,那咱們這回要帶多少弟兄,還是要傾巢而出。”一名威猛的大漢恭敬的問道。 “只有一輛馬車,實不需要動到寨內所有弟兄,不過為防有詐,咱們得從長計議。”楊恩微蹙眉的說,余光在瞟見一旁沉默不語的封雁庭,“雁子,你是夜風寨的二當家,對這件事情有何看法?” “大哥,你是大當家,這件事你決定就好,雁子自當配合。”封雁庭微微一笑,將問題丟還給他。 “雁子,對方是當今皇上欽點的狀元郎,身上肯定帶有不少賞賜的金銀財寶,只是為何他身旁僅帶一名馬夫,沒有侍衛家丁跟隨,這點讓我百思不解。”楊恩皺起眉頭,對這個現像想不出個所以然。 “狀元郎,那應該是才高八斗、天資聰穎的文質書生,或許真的有詐。”封雁庭思索的微點頭,思緒卻忍不住飄離了腦海。 這樣的男子正好和他們夜風寨的弟兄有著雲泥之別,她不禁在腦海幻想起他的外貌,是否亦和他們不同。 察覺到封雁庭的閃神,楊恩不禁納悶的問道:“雁子,你在想什么?” “大哥,沒什么,我只是在想那個狀元郎不知是怎樣的一名男子。”封雁庭回過神來,略顯靦腆的揚起嘴角。 楊恩震了一下,隨即若有所思的凝望著封雁庭,沒答話。 “大哥,怎麼了?”封雁庭被楊恩看的莫名其妙,只因他的眼神是她從未見過的認真而專注,彷彿在思考著一件極其重大的問題,而這問題與她有關。 “沒事,我只是在想,姑娘家都會喜歡這樣的書生狀元做夫婿,雁子,你也是嗎?”楊恩緩緩說道,有點緊張的等待著她的回答,內心則下了一個決定。 “是呀,哪個姑娘家會不喜歡,雁子當然亦不例外,不過那當然是不可能的事情。”封雁庭點點頭。 “雁子,只要你喜歡,大哥都會想盡辦法幫你完成。” “大哥,我知道,不過現下我們還是來商討該如何搶奪那個狀元郎的財物,他應該是頭肥羊。”封雁庭不以為意的笑了笑,沒將楊恩的話放在心上,僅當是隨口說說。 “是呀,他確實是頭肥羊。”楊恩亦笑了。 霎時,夜風寨堂口之人全都笑了起來,只是笑意為何,卻不盡然是完全相同。 ☆☆☆ 漫天黃沙,揚起塵土。 只見官道上,一輛馬車正用極快的速度,急欲通過這段商賈之人聞風色變的斷魂峽谷,因此處盜賊肆虐,儘管峽谷路面還算寬闊,可一旦被盜賊盯上,定是財物搶盡,不留活口。 “公子,只要過了這彎口,咱們就脫離這惡名昭彰的區域。”馬夫對掀起簾幕的一名華服男子,恭敬而緊張的說道。 “嗯,等我返鄉回京,定要奏請皇上,派兵圍剿這些目無王法的山賊。”華服男子微攏眉心,聚精凝神的看著前方那陡險的彎口像個大甕,使得進入者一旦被截斷來路,就如同甕中之鱉。 “公子,您還是進馬車歇息吧,一路上都沒見到任何跡象,我想山賊今兒該不會出現才是。”馬夫小心翼翼的駕馭著馬。 在見著前方路上並無任何異狀,不覺鬆口氣,準備策馬快速通過彎口。 “劉安,你錯了,愈無絲毫風吹草動之色,愈見山雨欲來之貌。”華服男子臉色愈顯陰沉。 從進入這峽谷開始,他的心就沒一刻安寧過,有股莫名的不安像塊石子壓在胸口,沉得讓他幾乎喘不過氣來。 若非接到家書告知母親身染重病,他在奏禀皇上之後,絲毫不敢耽擱即刻啟程,而為生怕天人永隔的遺憾發生,於是他冒險抄這段快捷方式,孰知馬車一駛入峽谷,他就有股不祥的預感。 空氣中凝滯的氛圍飄來一陣詭異之風,直覺讓他明白將有事情發生—— “不會吧?公子,你是說山、山賊……”馬夫驚懼的說不上話來。 在馬車駛過彎口,眼前的景象讓兩人震在原地,馬夫更是臉色慘白的拉住馬韁,只因一群人數龐大的馬隊排成一列,擋住了前進的去路。 在這陡直的彎口,馬車亦無寬敞的空間得以調轉方向。 那群馬隊在看見馬車停駛下來,其中為首之人飛身下馬,來到華服男子麵前,凝目端詳一會,只見眼前這名眉清目秀的俊逸文士在見到他們這群山賊,臉上竟無絲毫慌張之色,這鎮定功夫實令他心折,思及此,臉上不禁露出滿意的笑容。 “想必你就是新科狀元紀力霖吧?果真是人品非凡,就連膽色都異於常人。” “閣下,馬車上的財物盡可拿去,只因家母身染重疾,還望閣下高抬貴手,放在下回去探視母親。”紀力霖微挑眉,注視著眼前這看似馬隊首腦,實乃山賊頭目,他竟然知曉他的身分。 顯然他一進入此區域就被他們給盯上了,甚至一切狀況真應證他所言,猶如甕中捉鱉,完全不費吹灰之力。 “我是可以放你回去,不過還得請狀元郎先幫我做件事,否則……”男子笑了笑,望了身後人數眾多的弟兄一眼,畢竟他們此行可不是專為打劫財物而來。 “閣下想要力霖幫你做什么事?”紀力霖有些意外的端詳著眼前這名昂藏男子,雖然身為山賊頭目,可那氣質倒頗有俠士之風。 至於他身後那一群彪形大漢,則像個不折不扣的綠林草莽。 “狀元郎,這事很簡單的,只要你點個頭,不消一天光景,我就可以放你回去探視身染重疾的母親。”男子揚起嘴角,有所保留的說道。 “閣下就別賣關子,力霖心急著趕回家中,有事就請直言。”紀力霖攏起眉心,男子唇邊那抹笑意,讓他有種不好的感覺。 “狀元郎真是快人快語,好吧,那我就直說了,這件事非常簡單,因為我妹子看上你了。” 紀力霖聞言怔在原地,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的注視著男子,他所謂的看上該不會是—— “狀元郎,只要你跟我回夜風寨和我妹子拜堂完婚,那時你想回家探視母親無人會阻擋,我甚至還會派寨中的弟兄,隨身保護你的安危。”男子微笑的往下說明。 “閣下,力霖很感謝令妹的青睞,不過力霖已被皇上招為駙馬,所以——”紀力霖思索的斟酌言辭,盡可能的委婉說明。 “狀元郎,這么說來你是不願意娶我妹子囉。”男子臉色一沉,冷聲截斷他的話。 “閣下,並非力霖不願意,而是身不由己,只因公主貴為金枝玉葉,即使我願意納令妹進門,令妹亦只能做小,這豈非委屈了令妹?”紀力霖不卑不亢的緩緩說道。 這時,男子身後一彪形大漢翻身下馬,快步來到男子身旁,不悅的說道: “大當家,你何必浪費唇舌跟他說這么多廢話,咱們把人擄回去送給二當家不就結了。” “黑虎,我們夜風寨雖然是以打劫為生,不過狀元郎身分特殊,我當然是先君子後小人。紀力霖,既然你不想委屈我妹子,那我楊恩就只有委屈你那位尊貴的公主了。”楊恩含笑的說,可笑意並未傳達到眼角。 “楊恩,你可知曉你這么做是犯法的,我乃新科狀元,皇上見我失踪絕不會坐視不管,到時皇上若派兵前來,你們夜風寨上上下下可是會無一倖免,還請三思。”紀力霖變了臉色。 “紀力霖,若要三思我們還會這么做,既然買賣不成,那隻有照我們的方式來做,你是想抗拒掙扎的被我們五花大綁,還是心甘情願的跟我們一道回去?”楊恩微掀眉,嘲弄的揶揄著。 “我想我紀力霖還不至於蠢到遭受皮肉之痛,煩請帶路吧。”紀力霖深望他一眼,然後走下馬車。 “狀元郎不愧是聰明人,這邊請。”楊恩伸手往前引領,紀力霖只得往前行去。 楊恩在經過黑虎身旁時,不忘交代道: “黑虎,把這輛馬車連人給我一併帶回山寨去,記住,別留下任何蛛絲馬跡,知道嗎?” “是的,大當家。”黑虎恭敬的領命。 ☆☆☆ 夜風寨堂口,因為擄來當朝新科狀元,聲浪頓時形成正反兩方,吵成一團。 “胡鬧,大哥,你真是太亂來了。” 一聲低斥來自從頭到尾均保持沉默的二當家封雁庭之口,亦使得原本亂烘烘的氛圍,瞬間變得沉寂,眾人更是將目光齊望向她。 “雁子,你不是看上紀力霖嗎?”楊恩皺眉說道,不解的看著視為同胞手足的義妹封雁庭。 “大哥,我從未見過紀力霖,如何看上他?再說,我們夜風寨向來只打劫財物,你這回怎會將人給擄了來,尤其他還是新科狀元,一個不小心就可能會給夜風寨帶來禍端。”封雁庭沉重的說出內心的隱憂。 她萬萬沒有想到楊恩竟是作此打算,莫怪這回硬是要她留守寨中,敢情是他另有主意改變了企圖,不願讓她知道。 “不會的,只要他成了你的夫婿,就和我們夜風寨脫離不了乾系,再說一夜夫妻百日恩——” “大哥,他根本就是出於被迫,更何況他還是個新科狀元,你認為他真會把做山賊的我當成妻子嗎?”封雁庭不以為然的打斷楊恩的話。 “這……”楊恩一時無言以對,提不出話來反駁。 “大哥,我們還是快將他放了,省得日後出亂子。” “雁子,當初義父臨終將你託給我照顧,還將寨主之位傳給我,義父這份恩情,大哥一直放在心上,所以大哥定要為你覓一良婿,否則無以回報,現下紀力霖正是最佳人選,我不會放他走,除非他跟你拜堂成親。” “大哥,我爹都死了多少年,而且這些年來你對我照顧有加,雁子已經非常滿足,再說,我就算真要嫁人,也不該嫁給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封雁庭無奈的說,希望能說服楊恩回心轉意。 “雁子,你不用再說了,紀力霖可是打著燈籠都難找的乘龍快婿,我知道你這么說只是不想給寨裡弟兄添麻煩,不過你大可放心,天塌下來還有大哥頂著。”楊恩充滿自信的說。 “大哥,你根本不知道擄來新科狀元的後果會有多么嚴重,而且我根本就不想嫁人,還是放他走吧。”封雁庭暗嘆口氣,沒想到向來對她疼愛有加的楊恩,這回竟執意如此。 “二當家,大當家會擄來那個狀元郎,全都是為了你的終身幸福著想,二當家,你就不要再拒絕大當家的好意。”黑虎在旁忍不住開口說道,因為他們全能體會主子的用心。 “我知道這是大哥的一番好意,可是我真的不能答應。”封雁庭搖了搖頭,一想到夜風寨的存亡,她就無法置之不管。 再說,一個從未見過面的人,她如何能將自己的終身幸福交付給他? “就是呀,二當家,你沒看見那個狀元郎所以不曉得,我胡狼長這么大,還從沒見過有男人長得像他這樣俊美——” “好了,沒你們的事,別多話,站到一旁去。”楊恩打斷胡狼的話斥道。 “大當家……”黑虎和胡狼互看一眼,還待話說。 “我說的話,你們沒聽見嗎?既然雁子不中意,那就把那個狀元郎給放了,我可不想因為他而傷了我們兄妹之間的情感。”楊恩臉色一沉,隨即朝黑虎使了個眼色,後者愣了一下,隨即意會的點頭,然後退身而下。 “大哥,謝謝你。”封雁庭聞言欣喜的看著楊恩,以至於忽略了他眼底一閃而過的異采。 “雁子,雖然你我不是同胞兄妹,可是大哥真的把你當作親生妹妹看待,所以大哥做任何事,出發點都是為了你好,特別是你的終身大事,希望你可以明白。” “大哥,我知道你是為我好,雁子當然明白,可若要為了雁子的終身幸福而置夜風寨弟兄死生於不顧,雁子不能冒這個險,所以只能辜負大哥此番好意,還請大哥明了。” “雁子,大哥就是知道你是這樣想,所以大哥才不要讓你擔心,不過既然把人家給擄了來,我們還是得盡個東道主的情誼,省得他記恨在心,你說如何?” 楊恩愛憐的搖頭,她果真如他所想是以寨裡弟兄為重,這樣教他如何不為她心疼。 “嗯,也好,趁這個機會跟他把話說清楚,表示我們是無心,不是真有意要為難他。大哥,你應該還未和他提起這檔事吧?”封雁庭點了點頭,有些不放心的說。 “當然沒有,這種事我自得先問過你一聲,你放心,大哥哪會這么胡來。”楊恩眼中有絲閃爍,臉上則是堆滿笑容。 “大哥,那我就放心了。”封雁庭這才放下心中一塊大石。 “嗯。”楊恩心虛的微點一下頭,想到這一切是為了封雁庭的終身幸福著想,他亦顧不得許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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