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偵探推理 非常死亡

第17章 第17章鄉村律師的故事

非常死亡 多萝西·L·塞耶斯 3572 2018-03-16
住在費耶索萊比安卡別墅的退休律師普羅賓先生寫給斯特波旅店律師默博斯先生的信。 位警官知道。 讓她明白遺產繼承新法律下她的遺產繼承權問題所在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情。她一直認為遺產自然而然地應由另一親屬繼承,所以當事態變化時她覺得不可信。她向我保證說法律不會允許政府通過該項法例的。當我竭盡全力讓她相信法律會如此行事時,她非常肯定地說如果惠特克是合法繼承人,沒有任何法庭會曲解法律來達到將錢分給別人的目的。 默博斯先生認認真真地讀了兩遍信。他開始意識到這件事是案件的關鍵所在。他給警官帕克寫了張便條,叫他盡快去斯特波旅店一趟。 帕克那時候正清閒著,麻煩就來了。他這兩天都在拜訪律師們,他現在一看到黃銅門牌就開始作嘔了。他看了看手中長長的清單,不耐煩地數了數還未作記號的人名。

帕克是一個處事井井有條、吃苦耐勞的人,這個世界上都難得再找到這種人了。他和溫姆西一起工作時,眾所周知,所有煩瑣、乏味、沉悶的事都是帕克處理的。有時他覺得很惱怒,因為溫姆西好像覺得他做一切都是理所當然。他覺得事情就是這樣子了。那天酷熱難耐,人行道滿是灰塵,街道上到處都是紙片。公共汽車外熱內悶。快餐店里內充滿了油煎歐蝶魚和沸騰茶水的味道,帕克正在裡面匆匆吃著午餐,他知道溫姆西正在他的俱樂部享受午餐,然後他會和弗雷迪·阿巴思諾特一起去看看新西蘭人。他已經看見過他了,一個正沿著蓓爾美爾街緩慢行走、敏銳蒼白的人。該死的溫姆西!為什麼他無法讓道森小姐安靜地躺在墓地休息?她就躺在那裡,不會傷害到任何人。溫姆西堅持要深入調查她的事情,他將詢問的事情都歸結到這一點以至於帕克不得不注意起來,他想自己肯定要繼續和這些狡詐的律師打交道了。

他正在研究自己的一套方案,可能有用,也可能沒用。他重新看了看財產新法律的規定,他想如果惠特克小姐意識到新法律可能對她所期望的事情產生影響,她將立即考慮接受法律建議。 他首先想到的無疑是要向利漢姆普頓的律師諮詢,除非她想要耍鬼把戲,否則沒有什麼能阻止她這樣做。因此,帕克一開始就跑到利漢姆普頓拜訪了三個事務所的律師。三個事務所的律師都非常肯定地說一九二五年間他們從來沒有收到過惠特克小姐或任何人的這種諮詢。有一位律師是霍奇森的資深合作人,道森小姐在與普羅賓先生爭吵之後將所有的事情都交給他打理了。當帕克問他這個問題時,他有些詫異地看著帕克。 “我向你保證,警長先生,”他說,“如果那件事情以這種方式引起了我的注意,考慮到後來發生的事情,我當然已經記住它了。”

“我以為當那個問題源於清理財產和證明惠特克小姐的繼承權時,你從來沒有想過那件事情。”帕克說。 “我無法否認你所說的。如果真有尋找近親的問題,我應該早就想到了。但是我從普羅賓先生那裡已了解到了那個家庭的家譜。新法律實施之前將近兩個月發生了死亡事件,所有的手續自動開始辦起來了。事實上我從來沒有想過新法例和那件事有什麼聯繫。” 帕克說他聽到那些話非常震驚,他給霍奇森先生講了坦金頓先生關於那件事情的精闢見解,引起了霍奇森先生的極大興趣。那就是他在利漢姆普頓得到的所有信息,當然他還拜訪了克林普森小姐,聽了她採訪薇拉·芬勒特的所有事情,拍盡了她的馬屁。克林普森小姐和他一起走到車站,希望能見到惠特克小姐,但他們不走運。帕克想,總的來說,這樣倒也不錯。儘管他想見見惠特克小姐,但他並不特想她看到他,特別是在有小姐克林普森陪伴的時候。 “順便說一下,”他對克林普森小姐說,“你最好還是向巴奇夫人解釋一下我的事情,否則她會追根究底問個不停。”

“但我已經解釋了。”克林普森小姐咯咯地笑著說,“巴奇夫人說有一個叫帕克的人想見你,我馬上意識到她一定不認識你,所以我很快就回答說:'帕克先生,哦,他是我的表弟阿道弗斯。'你不會介意叫阿道弗斯,對吧?非常有意思,但那個時候我第一個想起的就是那個名字,我不知道為什麼,我從來都不認識名叫阿道弗斯的人。” “克林普森小姐,”帕克嚴肅地說,“你是一個出色的女人,即使你叫我馬默杜克,我也不介意。” 他想出了調查的第二套方案。如果惠特克小姐沒有去拜訪利漢姆普頓的律師,那她去拜訪誰了?肯定是普羅賓先生了,但他認為她不會那麼做。她在克羅夫頓時還沒認識普羅賓先生,她從來沒有和她的姨媽真正一起生活過。

她在他去利漢姆普頓見道森小姐時見過他,他對拜訪道森小姐一點信心也沒有,但她一定從她姨媽那裡知道拜訪和立遺囑有關。考慮到她所知道的新情況,她會猜到那時候普羅賓已經知道了新法律,認為告訴她事情真相並不合適。如果她現在問他,他很可能回答說已經不再插手道森小姐的事情,讓她去問霍奇森先生。除此之外,如果她問了會發生什麼事情,普羅賓可能會記住它,不,她不會去見普羅賓。 那麼,事情到底是什麼樣子呢? 對於想隱瞞真相的人,對於想遮掩身份的人,對於只是路過就想被遺忘的人,有一個安全的地方可以成為他們的棲息地,那就是倫敦。在倫敦,沒人知道他們的鄰居是誰,店主也不認識他們的顧客,醫生突然被叫去給陌生的病人看病。你可能死在一個屋子裡幾個月都無人注意,直到檢查煤氣的人過來看煤氣表。陌生人友好而朋友隨便。

倫敦不潔污穢的內在包囊了眾多的奇怪秘密。多麼慎重、無趣、無所不包的倫敦。 這並不是說帕克就是那麼思考倫敦的,他只是在想: “十有八九惠特克小姐會去倫敦,他們大都覺得待在那裡會比較安全。” 惠特克小姐當然知道倫敦。她就職過皇家自由醫院,那就意味著她最了解布盧姆斯伯里區了。沒有人比帕克更了解倫敦了,倫敦人很少會走出他們自己特有的生活圈。 如果她在醫院時沒人向她推薦另外一個地區的律師,她就會去見布盧姆斯伯里或霍博恩區的律師了。 不幸的是,有一個地區律師成群,格雷旅館路,格雷旅館,貝德福德街,霍博恩,林肯旅館,這些黃銅門牌到處都是,就像黑黴般密密麻麻。 因此,在那個七月的下午,帕克感到格外煩悶、疲憊、厭煩。

他不耐煩地咕噥一聲,推開桌上的盤子,徑直來到貝德福德街,他已經將拜訪貝德福德街作為那個下午工作內容的一部分。 他從他拜訪的第一個律師事務所開始,碰巧是一個叫J·F·特里格律師的辦公室。他很幸運,外間辦公室的年輕人告訴他特里格先生剛吃完午飯回來,沒有什麼事情,可以見見他。他應該進去嗎? 特里格先生是一個和顏悅色、爽朗的男人,剛四十出頭,他叫帕克先生隨便坐,問他有什麼可以幫忙的。 帕克開始第三十七次講述他精心設計的開場白以達到他的目的。 “我只是暫時待在倫敦,特里格先生。我需要法律援助。我在一家餐館遇到一個人,他向我推薦了你。他告訴了我他的名字,但我給忘記了,不管怎樣,這並不重要,對吧?事情是這樣的,我和妻子去鎮上看她的姑姑,她已經病人膏肓了。事實上,她活不了多久了。

“那個老女人一直很喜愛我妻子,所以如果她死了,帕克夫人繼承她的遺產是理所當然的事情。這是一筆大數目,我們已經——我不是說我們一直期盼著得到它,但委婉地來說我們指望退休後就靠它度過餘生了。她沒有其他親戚了,所以儘管那個老人經常談立遺囑的事情,我們一點也不擔心,因為我們覺得我妻子肯定能繼承財產。但我們昨天和朋友談起這件事,他說新法律又出台了,如果我妻子的姑姑沒有立遺囑,我們什麼也得不到,我們聽後大為震驚。我想他的意思是這些財產將歸政府所有。我覺得不會是那樣子,但我的妻子有點緊張了——我們有孩子們需要養育。她要我快點尋求法律意見,因為她的姑姑隨時都會死去,我們不知道她是否立了遺囑。如果事情有變,她的侄女怎麼承受這一切?”

“你把事情說得不是很清楚,”特里格先生說,“但我的建議是你們得搞清楚是否已經立了遺囑。如果沒有,若立遺囑的人能夠立遺囑,叫人馬上給立一個遺囑,否則,你的妻子會失去她的財產繼承權。” “你看起來對這個問題非常熟悉”,帕克笑著說,“我想自從新法例實施以來你總是被別人問這個問題吧?” “不是'總是',只有侄女是惟一的親戚實在少見。” “是嗎?我想是這樣吧。你記不記得一九二五年夏天有人問過你這個問題,特里格先生?” 特里格先生臉上露出非常好奇的表情,看起來就像警報。 “為什麼問那個問題?” “你應該毫不猶豫地回答我的問題,”帕克說著拿出他的警官證,“我是一名警官,有充足的理由問那個問題。我先把法律問題當做自己的問題來問你,因為我迫切地想先知道你的專業性見解。”

“我明白了,探長先生,如果那樣的話,我想我應該告訴你一切了。我確實在一九二五年六月被問過那個問題。” “你記得當時的情形嗎?” “非常清楚地記得。我不可能忘記它們以及後來發生的事情。” “聽起來很有趣。你可以用你自己的方式詳細地講述那個故事嗎?” “當然可以。請稍等一會兒。”特里格先生伸出頭對外間辦公室說,“巴德科克,我和帕克先生有事要談,不見任何人。好了,帕克先生,現在是為您服務的時間了。您抽煙嗎?” 帕克接受了,點燃了他精緻的煙斗。特里格先生一邊快速地一根接一根抽煙,一邊開始講那個奇特的故事。
按“左鍵←”返回上一章節; 按“右鍵→”進入下一章節; 按“空格鍵”向下滾動。
章節數
章節數
設置
設置
添加
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