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十三章
我把車開到自己偵探社大樓前,把車停好,走進白莎的辦公室。 “白莎,攤牌的時候終於到了。”
“到什麼到?”
“走吧!”我說:“我們要去拜訪李瑟靈了。我們去她的公寓。她會搶先發難。當然我們不會使她得逞。”
“又如何?”
“我們搜查她公寓。”
“沒有搜索狀,就這樣搜?”
“就這樣搜。她先去我公寓搜的。我們以牙還牙,要告大家告。”
“我們進不去怎麼辦?”
“怎麼會,我們這邊有宓警官。先打電話找他。”
白莎軟下來道:“賴唐諾,你知道你在幹什麼嗎?”
“我知道。”我說:“我們不如此做,過不了關。”
柯白莎拿起電話,接警察總局,請到宓善樓來接電話。
“哈囉,善樓。”她說:“賴唐諾的腦子又加足馬力了。”
電話彼方囉唆了一大堆。
“對,對。”白莎道:“他現在在我身邊,我們一定得見你。”
白莎又聽了一下,她把電話拿著轉向我道:“唐諾,你又在外面搞名堂,善樓要提你回總部去問一問。”
“問我什麼都可以的。”我說:“不過先要請他和我們在司提爾公寓門口集合。這也是唯一能捉到我的地方。告訴他,我會在門口等,他一出現,我會自己迎接他的。”
柯白莎把我的話照說了。
善樓在電話那頭又嘰嘰哇哇說了一大堆。
“白莎,”我輕輕說:“把電話掛了,像是突然中斷了;萬一他打電話回來,告訴外面小姐說你和我已經一起出去了。”
白莎猶豫了一下,把電話掛了。
“對警察不可以這樣的,唐諾!”她說。
“你不可以,”我說:“我可以的。走啦,白莎。”
“唐諾,葫蘆裡到底是什麼藥?”
“我們兩個,”我說:“要代替宓警官去火中取栗。”
“他會感激我們嗎?”
“他會高興得要死!”
“但願如此。”她說:“因為從電話上聽起來,他氣得在發瘋。他說你又在自作聰明,他叫人跟踪你,目的是叫你不要做壞事,在保護我們。你又作怪,你拋掉了他的人。”
“我們邊走邊談好嗎?”
我用租來的車把白莎帶到司提爾公寓。我們把車停在消防栓之前,公寓的對面。
兩分鐘之後宓善樓乘警車到達。
善樓在生氣。
“白莎,”他說:“這件事中我全程在保護你們。但是,這一次,這小子太過份了!”
“沒做什麼呀。”我說。
“一點面子也不留給我,你這小子不是太過份是什麼?”
我說:“昨晚上你的一個人向一輛車子開了兩槍。”
“怎麼樣?”
“地點在費律師家附近。”
善樓瞇起兩眼道:“有內幕消息嗎?”
“你留在這裡,”我說:“你會看到一輛車子,車身上有兩個彈痕,相信車子十分鐘內會出現。”
善樓搧著眼皮,像不認識我似地看我。 “真像你說的,你會變出一輛車子,上面有兩個彈痕,我就服了你。小不點,什麼人的車子?”
“車子是李瑟靈的。她住在這公寓十四B。”
善樓思索地說:“假如她的車上有兩個彈痕,我去申請搜索狀應該沒有問題。”
“申請到又有什麼好處?”
“不知道,至少可以進去瞧瞧。”
“瞧也沒有用,什麼都瞧不到了。”
“為什麼會瞧不到?”
“她知道馬上要出事了。”
“她怎麼會知道馬上要出事了?”
“因為她車上有了兩個彈痕。”
“等一下,等一下……”善樓道:“假如這又是你小子搞的什麼鬼,你一定要仔仔細細對我說明。我要親自檢查證據……這樣說好了,假如我要想弄一張搜索狀,我要天公地道的經過正式批准去弄到它。”
我說:“用你的方法去弄搜索狀,李瑟靈早就溜了,所有證據都沒了。你想要得到證據,李瑟靈進屋十秒鐘內,你要闖進去。”
“沒有搜索狀,我不能搜索。你想她會親自同意歡迎我進去搜嗎?”
“門都沒有。”我說:“但是你以警官的身分,假如有正當理由進去,隨後發現了證據,那是另外一件事……”
“哪一類證據?”
“等一回看。”
“但我是警察,我有什麼理由可以進入民宅呢?”
“那就是高院判例的最有意思部份。你是警官,你的手就被綁死在背後。你對付疑犯,你先要警告他;你要告訴他,他有什麼權利;你要讓他知道他有權請律師;還要告訴他,他可以不回答你任何問題。所以你如果硬要疑犯說話,你將來不可能帶他上法庭受審。你想要繩之以法,你不可能請他開口回答你問題。”
“這些渾帳的高院判例,還用你說!”宓警官恨恨地說。
“你一生都必需牢記在心。”我說。
“不如此行嗎?”
他說:“但是我心不甘,情不願。”
“但是,”我說:“這高院判例也留下一個非常美好的漏洞。假如有一個不太守法的私家偵探,他故意忽視嫌犯的權利,你不得已介入糾正,但是一切犯罪證據就都在眼前,你也不能把眼睛閉上,硬說沒有看到,是不是?”
“我們又怎麼能造成這種情況呢?”他問。
我用大姆指向柯白莎指一指。
善樓道:“渾蛋,你這小不點大渾蛋。你越說越……”
“閉嘴,”我說:“她來了。”
我把善樓推到一輛車後躲起來。
李瑟靈自己被弄得昏亂不清,已經無心於注意周遭的事物。她退車向路邊,撞到了後車的前保險扞,關上引擎。把車匙一下拉出,跑向公寓的入口。
“來吧,警官,”我說:“不走來不及了。”
我們跑過街道,柯白莎搖曳地跟在後面。
善樓停在李瑟靈車子前面很久,他仔細研究彈痕,然後走向公寓進口。
白莎問我:“唐諾,要我做什麼事?”
“照你老套辦。”我說。
“動粗的?”她問。
“越粗越妙。”
“這次可以脫罪嗎?”
“一定。”
她嘆口氣道:“你是一個有腦筋的小混蛋。我以前聽你的話幹過這種事,這次老娘又豁出去了,白莎又要出馬了!”
我們走入公寓的門廳。善樓把證件給門口守衛看,我們進電梯。
我敲十四B公寓的門。
裡面一陣子沒有回音。
我又敲門,並且喊道:“有警官來看你的車子,太太。你車子上有彈孔。”
門輕輕打開一條縫,李瑟靈道:“我也正想向警方報案。有一個私家偵探叫賴唐諾的故意向我車子開了兩槍……”
柯白莎一把把房門推開,打斷了她的話,一面說:“讓我們進來看看,你不介意吧,親愛的?”
柯白莎大步帶路進入客廳。
李瑟靈道:“我當然要介意。”突然,她看到我,她伸手一指,指向我。 “就是這個人,是他把我車上弄出兩個洞來的。”
善樓看向我,我看得出,他也想到了這句話的可能性。他看她,現在知道她是在說實話,他急急要置身事外。
“你要告他嗎?”他問。
“當然,我要告他。”她說。
善樓道:“夫人,這是一項嚴重的指控。沒證據要被反告污衊的。但是你要告他的話,可以告惡意破壞他人財物,在市區開槍。你只要告,我幫你忙,但是你要支持告他告到底。”
“我現在就在告他。”
“事情發生在什麼地方?”我問。
“你會不知道嗎?我的車就停在你……”
“對呀,說下去。”我催她,因為她自動停了下來。
“我不必回答你的問題,”她生氣地道,然後轉身向善樓說:“警官,我要求你行動!我要你拘禁這個人。他已經好多次故意找我麻煩了。他去過消費者基金會說我壞話。他騷擾我,主要因為我有一些他要的消息,但是我不能給他。”
善樓對我說:“小不點,我告訴過你,總有一天你會有麻煩的。她車子上的彈痕是不是你弄的?”
我看向他,大笑。
“你是小孩子呀?”我說:“警方在追查一輛車子,昨天晚上在逃,是警方開槍射擊過的。她的一輛車子,有兩個彈痕在車身上。你為什麼不問問她昨天晚上她在哪裡,或是問她一下她在漢密街幹什麼?”
善樓又看向她。自她的臉色,善樓對我的說法又有點相信。他又看向我,希望我再給他點信心。
我說:“白莎,四處看一下。”
白莎邁向裡走。
“你怎麼可以搜我的公寓!”李瑟靈大叫道:“不可以,警官,你要保護我!”
善樓大叫道:“白莎,你沒有權搜查這公寓。”
白莎既不聽他的也不聽李瑟靈的,自顧來到小廚房。她一把推開櫥櫃的門,向裡面看,轉回身來。李瑟靈跑向她像一隻野貓:野、抓、高聲的恐嚇。她想抓住白莎的頭髮。
白莎用手臂自外向內掐向那女人,正中腰部。那女人自地上彈起被拋在床上,牆上的掛圖都在發抖。
善樓開始走向白莎,突然中途改變主意。
白莎幾乎有點神聖殉道似地移向她看到的另一扇門,打開一看是浴室。
一陣掙扎,含糊不清的聲音自裡面傳出。
白莎一腳跨進去。
“他奶奶的,”她說。
我兩步跑向柯白莎身旁。宓善樓仍雙腳釘死了似的站在原地不敢超越雷池一步。李瑟靈正想使自己的氣順一下。
葛達芬被人用一床白被單包住整個身體,白被單四角又緊緊打成死結使她動彈不得,嘴裡塞了東西,坐在浴缸裡。她自己完全不能動,求助的神色使她皮膚看來有點慘白。
白莎看了一眼,讓出路來。
“警官,”我說:“你也來看一下。”
李瑟靈回過氣來,把雙腿並列上舉,突然雙腿降下來,利用反彈的力量把上身一下子坐起,雙腿著地,著地的剎那,人已經沖向門去。
柯白莎的速度在這種時候真可以說是出神的驚人。她是一個一百六十五磅的肥女人,身上又有索腰捆著,過去的時候直似坦克過境。
李瑟靈已經把門半開,白莎一把抓住她頭髮。
“親愛的,溜不掉啦。”她說。一把把她拖回房來。
李瑟靈大叫。
白莎甩她一巴掌另一手又把李瑟靈拋回床上。
我彎身向浴缸,去解那些死結。
第一個死結解的是綁住嘴巴那一塊布,又再把塞在嘴裡的手巾挖出來。
葛達芬大著舌頭說:“唐諾,我就知道……你會來……來救我的。”
善樓大聲想重整秩序。他說:“這都是在幹什麼?”
我向白莎道:“你看住她!”
“是在看哪。”白莎道:“親愛的,你給我好好乖乖耽著,否則我就坐在你肚皮上看你還動不動。”
我繼續在解死結。
善樓道:“唐諾,讓我來撕破它。這些死結將來可能要用來作證的。你知道這裡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嗎?”
“知道。”
“快告訴我。”
我們把被單用小刀割破,撕裂是很容易的事,葛達芬慢慢站起來。她裙子被拉起太高,我替她把裙子拉下來。
“裙子沒關係,大腿也不要緊。”達芬說:“把我弄出這個塘瓷做的棺材才重要。”
善樓和我把她自浴缸扶出來。
達芬的下肢血液循環尚未恢復,若不是我們扶著,她又差點跌倒,她靠向我,用手扶我的肩膀。
“我腿上像有針在扎。”她說。
“在這裡多久了?”我問。
“不知道,”她說:“一小時,一小時半吧。”
“我的限時專送郵件你收到了嗎?”我問。
她點點頭。
“你要怎麼辦?”
“我是獨立個性的,唐諾。我不願意再依靠你。手提箱我不想留在公寓裡,所以我放在一個極安全的地方。那就是……”
“現在不是時候,達芬。”我說:“你放在一個安全地方,之後又如何?”
“我拿了那三百元,小心地把公寓整理乾淨。我不願意在浴缸裡留給你一圈黑污垢,我把公寓整個像你有一個好的家庭主婦。我正要離開,這位李瑟靈來說:'賀先生終於又要你了。你的三百元在我辦公室裡。假如你跟我去簽一張收據,三百元就是你的。'
“我開始告訴她,那三百元我已經拿到了;於是我突然知道你給我的三百元,是你自己口袋中拿出來的。……我不願你貼老本。像個傻瓜,我跟了她出來。來到這公寓,她說賀先生立即會來,我可以當他面簽收據。她說先喝杯咖啡。
“我現在知道她在咖啡裡下了藥。我一喝就有點昏。我說我要昏過去了,她扶我進浴室,之後就一切都不明白了,醒回來時已經被人裹成了棕子了。我叫不出來,我想用鞋踢浴缸,弄不出大聲來,她把我的鞋拿走了。我怕有人會把浴缸水龍頭開水。我會像一隻被籠子關住了的老鼠一樣淹死。唐諾,你來得正好!”
善樓道:“小不點,幫個忙,把情況告訴我好嗎?”
我說:“李瑟靈是個兩面要佔便宜的女孩子。以往她也曾經因為違反消基法,和消基會的人有不少誤會。她辦了一個專門出租一小時、一天、數天的辦公室,當然租用的人有不少是辦些見不得人的事,她睜開眼都可以記在心裡,加以利用。
“費岱爾是政客型的律師。他只倒向有利潤的一方。他是近郊一塊坡地建設計劃的法律顧問,他私下希望羅陸孟得標。
“費律師把坡地計酬的底標內情帶回家來,目的是交給羅陸孟建築公司。如此,他們只要知道底標,最後一分鐘投入標單,價格比底標低一點點,即可立即得標。”
“這種事當然要花不少黑錢。
“那位她口中所說的賀先生,實在就是陸華德。
“費律師被謀殺當晚,陸華德是準備去他家拿出坡地建設計劃的內情及底價,送到四條街口外一幢空屋去。在那裡,他架起了一共五套複印機。他們會把所有數據複印,把原來數據送回去,自己花時間做一套投標的標單,以便穩穩得標。
“在那空屋裡,他們準備通宵工作的,因為他們要吸收原有計劃裡精華之處,分別重計,如此到天亮的時候,他們做出來的標單才可合用。
“但是,在幾天之前,李瑟靈傳來報告,有可疑情況出現,有人來她辦公室東問西問。
“其實,報告是假,李瑟靈自己知道這是塊肥肉,想沾一份是真。她一直在替陸華德做事,她對費律師的一套知道得很清楚。
“我不知道羅陸孟三個人中,是否其它人也都知道內情,但是陸華德顯然是真正的全案中的主角。不過陸華德受託代公司投標,陸華德與費律師合起來在搞鬼。有人發現內情,在恐嚇陸華德,陸華德肯花一切代價找出那個人。那個人用電話恐嚇陸華德,說出來的是不應該有人知道的內情,陸華德已經被他詐去不少錢,都是把錢留在不同的地方,由對方取去的。
“他絕不會想到那個恐嚇他的人是李瑟靈。在他看來,李瑟靈是笨人,只是個他利用的人,是個出租辦公室的女人,而他經常用不同名字去租辦公室的人。
“這件大案子來的時候,陸華德知道有人會搗蛋。他只要那些文件的拷貝,可不要麻煩。所以他和費律師設計好一套計劃。他們要個替死鬼,要個傀儡。要個落魄的人,要一個說出來也無人會相信的故事。這個人要替他們去把一個手提箱的文件拿出來,萬一被人捉住,他們可以置身事外。所以他們在報上登了一則廣告。
“廣告初看什麼問題也沒有。但仔細一看,就知道他們找的是走投無路,為三百元願意做一個工作,包括偽證在內的。”
“這些都可以證實嗎?”善樓問。
我笑笑道:“你可以證實呀。只要把這婆娘關起來問一問,就明白了。”
“什麼人殺了費律師?”他問。
“用用你的腦子。”我說:“現場有一個女人。費律師大罵她是叛徒。這個女人最後想敲詐一大筆現鈔,然後逃之夭夭出國去享受。”
“你亂講!亂講!”李瑟靈大叫道:“我根本沒有去過他家。”
“兩個彈痕在你車上。”我問:“怎麼解釋?”
“彈痕是你弄上的。”
“對警察講呀!”我說:“他們正在找有彈痕的一輛車子。”
善樓用頭向葛達芬方向一擺,他問:“這位年輕小姐與本案什麼關係?”
“這位小姐,”我說:“名字叫葛達芬。是他們選中的傀儡。她將是你的重要證人。她在房子裡,聽到費律師說李瑟靈是個叛徒,一直在敲詐自己人。李瑟靈以為費律師那麼有身分,不可能不付錢給她。但是費律師再三思索之下,改變了以往的初衷,告訴她她一毛也拿不到了,反而要報警了。
“李瑟靈生氣了,她也不願拿不到錢,反而又多了敲詐的記錄。她迷失了心智,開槍打死了費律師自後門跑了。
“她也許本來就停車在後巷。反正她的逃路沒有什麼阻礙。不過她知道費律師留有給陸華德的文件皮包,她也懷疑費律師有隻皮包裡面有現鈔,準備付給她來擺平恐嚇的。
“李瑟靈研究的結果,我或是葛達芬拿了那隻有錢的手提箱。我在應徵的時候,留有我那租用的公寓地址給她,她去那找我,找到了葛達芬。
“李瑟靈把葛達芬誘出了公寓,在自己公寓中,把她'處理'好,又回我公寓去,拿了在達芬身邊的鑰匙,開了鎖……你真該等一下就去看看那公寓現在成了什麼樣子。像是才被颱風掃過。”
說到我公寓被弄成這付模樣,葛達芬哭兮兮地說:“喔!唐諾。我離開時,那公寓又乾淨又整潔。”
善樓好像一半信我,一半又有點怕。 “唐諾,你這小混蛋。”他說:“老天處罰我,為什麼自從有你之後,我老是混進這一類進退兩難的案子。你告訴我一件事。那些車上的彈痕,是不是你弄上去的?”
“問我是嗎?”我問道。
“問你,是問你……”
“警官,程序問題。一旦刑案經過調查,進入你要指控一個疑犯的時候,你要依法定程序辦理。你不能沒有被告律師在場的情況下私自問問題。這些規矩,你是明白的呀。”
善樓站在那裡不動,兩隻腳分得很開,摸呀摸的自口袋摸出一支雪茄,塞進嘴裡,還是不能決定行動。 “什麼亂七八糟的情節。”他說。
“報紙記者會喜歡得不得了。”我說:“也許他們就喜歡你用這種姿態給他們拍張照。”
“我用什麼證據,來證明這一切?”他問。
我用眼睛四面看一下。
“那把用來殺死費律師的槍,應該還在這公寓裡,沒想到要處理掉。外行人最喜歡,以為最安全的藏槍地方應該在哪裡呢?”我說。同時我注意到地上有一些白色的粉末。
我把釘死在天花板上靠牆的一隻茶杯櫃櫥的門打開。取下一隻印有'糖'字的大罐子。我把大罐去掉蓋子,倒進水池去。
白糖倒出來,重重悶悶一下,落下了一把藍鋼,點三八柯特轉輪。
“警官。這就是你的謀殺案子。”我說。
李瑟靈大喊出聲,“陸華德是個壞胚子。他會把一切都推到我身上,反過來咬我的。這下我死定了,我要說出一切來,我要證明這件事裡,他比我罪重得多。”
善樓把雪茄自嘴巴中換一個位置,他說:“來吧,妹子。我把你送到安全的總部去。你應該請一個律師。你可以保持靜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