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偵探推理 “潘朵拉匣子”的奧秘

第15章 第十五章誰是兇手

世界之大,無奇不有。據說還有因為苦於打嗝不止而自殺的人。有一個人,不知道是他的橫隔肌發生變異,還是因為別的什麼原因,得了打嗝不停的怪病,怎麼治也治不好,整天價嗝聲不止,苦不堪言,以至於使他產生了輕生的念頭。蘆原小群也為打嗝所苦,曾說過:“我也許會有這麼一天,被這個怪病折磨死。到那時候請給我立一塊碑。寫上'打嗝致死'幾個字吧!”當時他不過隨便說說,誰知今天竟真的成了事實。 當然,不用法醫檢查誰都可以看得很清楚小群不是因打嗝而自殺的,因為他的胸口上明晃晃地插著一把刀。不過,他的死同他那打嗝的怪病確實有關。也許他直到被殺死之前。都在“呃,呃……”不停地打著嗝,所以凶手在黑暗中摸進尾子裡,根據嗝聲可以準確無誤,一刀就刺中他的胸口。這倒霉的打嗝終於送掉了小群的性命。

看到這慘不忍睹的景象,人們都黯然淚下。等等力警長一夜之中又遇上第三起殺人案,臉色更加陰沉:“哎,多麼不幸的老人啊,聽說他老人家已知道誰是兇手,剛要說出來,就……”警長彷彿說不下去了,他的語調裡充滿同情,但也隱含著潛台詞,因為他在說這番話時,目光不離幽谷他們一夥人。 “嗯,是的。想不到這討厭的打嗝聲竟送了他的命!他曾是一個壓倒群芳的旦角,引起過多少人的羨慕,多少人的妒忌呀,自從得了這種怪病……”幽谷也不無感慨地說道。如果蘆原小群還在世的話,幽谷肯定對他不會有這麼高的評價,現在他用了許多溢美之詞,大概是想藉以表示對死者的敬意吧! 對於警長來說,小群是不是出色的旦角,與他可毫不相干。他現在關心的只是案情:“看起來,就是因為他老人家知道了誰是兇手,才遭到了這致命的一刀!”

“啊,恐怕是這樣。要不然像小群這樣和藹可親的人,怎麼會遭到毒手呢?”幽谷表示同意警長的看法。 “可是,當他老人家表示他知道兇手是誰。並且剛要說出這一事關重大的名字的時候,在場的只有你們幾個人呀?” “是的,沒有別人。” “啊哈,幽谷先生真是爽快人,不打自招啊!如果他老人家是因為知道兇手是誰而被殺的,而知道這件事的只有你們幾個,那麼就是說。兇手就在你們幾個人當中嘍?……這可是連小學生都能明白的道理!”等等力警長自鳴得意,冷笑了一聲。 “警長先生,不能這麼說啊!” “灰屋銅堂先生,你還有什麼要說的?我說的哪兒不對?” “啊,警長先生,您剛才說,斷電的原因是兇手拉的電閘。請您想想,在斷電那個瞬間,我們幾個都在這裡呀!”

“對,對。”半紙晚鐘接著灰屋銅堂的話茬說,“警長先生,您剛才還說,兇手斷了電,是要襲擊紅花子小姐,可是,在紅花子發出慘叫的時候,我們幾個都是在這個屋子裡聽到的呀!” “我看這二位說得一點兒也不錯!'一個物體不能同時佔據兩個空間',這是物理學上最簡單的常識。”幽谷也附和著說。他的話是警長無法反駁的。 警長聽了他們的申辯,不服氣地用鼻子哼了一聲,不一會兒,眼睛裡又閃出狡黠的目光: “對,您說的話是千真萬確的真理。照您這麼說,兇手就是拉電閘、偷襲紅花子那個人。他趁著黑暗又摸進房間裡,殺死了小群先生,真的是這樣嗎?” “恐怕就是這麼回事。” “可是,幽谷先生,”等等力警長收起笑容,聲嚴厲色地喝道,“兇手如果是拉電閘那個人,他怎麼可能知道小群已知道兇手是誰?他老人家說出自己知道誰是兇手這件事發生的時候,那個人又要到舞台後拉電閘,又要掐紅花子的脖子,他也太忙了!'一個物質不可能同時佔據兩個空間'。這是物理學上的常識,那個人怎麼同時知道房間裡小群對你們說的話?”警長用凶神一般的目光盯住幽谷一夥人,斬釘截鐵地說:“殺死小群先生的兇手肯定就在你們幾個人當中,至少也有凶手的同謀!”

“稍等一下,請聽我說。”這是人群後面發出的聲音,原來是柴田樂亭。 “警長先生說的對,幽谷先生說的也對,一個物體確實不可能同時佔據兩個空間。我剛才仔細地想了一下,兇手為什麼知道小群君對我們幾個人說的事呀?原來……原來是我說出去的。” 大家聽罷把目光一齊集中到柴田樂亭的身上。 “柴田樂亭君,那麼你知道誰是兇手啦?”幽穀不無擔心地問。 “對不起,”柴田樂亭羞愧地說,“我要是知道誰是兇手。早就一把把他抓住啦!這個傢伙用我的道具連殺三個人,我真恨不得一口吃掉他……” “可是。你怎麼在無意中成了兇手的幫手呢?” “當幫兇那是可恥的事,我要是知道他是兇手,說什麼也不會對他提起小群君說的話。你們聽我慢慢地說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柴田樂亭接著說,“剛才咱們在這間屋子裡聽到紅花子的慘叫聲之後,不是都跑出去了嗎?不一會兒,我就落在了大家的後面,黑暗中只剩下我一個人,還迷失了方向。周圍一片寂靜,仔細一聽,一點兒聲響也沒有,我立即緊張起來,感到很害怕。當時真是太黑了,黑得伸手不見五指。剛才還那麼熱鬧,現在卻一下子變得這樣寂靜,靜得使人受不了,我感到自已隨時都有可能被殺掉。不知不覺地,膀胱擴約肌突然緊張起來,我要撤尿……”

“那你就在原地嘩嘩地尿了嗎?”幽谷半開玩笑地問了一句。他對柴田樂亭深表同情,因為他自己也有類似的經歷。 “別胡扯啦!當時,我使勁憋著,在黑暗中摸索著向廁所走去,突然'咣當'一聲……” “發生什麼事了?” “迎面走過來一個人,同我正好撞了個頭碰頭,我的腦袋頓時起個大包,請看,這就是那時留下來的紀念……”大家隨著柴田樂亭的手指一看,呆然在他的額頭上鼓起一個大青包。在這個身高6尺的高大個兒的額頭上,顯得那麼突出、顯眼。大家既對他表示同情,又憋不住笑,只有警長不動聲色,繼續追問: “餵,餵,柴田樂亭先生,我可不想听什麼包啊,塊啊,膀胱啊,括約肌啊什麼的,你快說,到底兇手是怎麼知道小群的情況的?”

“別著急,我這就要說到了。當時我咕咚摔了一跤,對方好像也摔倒了,只是發出的聲音很奇怪,'咕咚'還夾著'吧嗒'一聲……”柴田樂亭停了一下,繼續說,“我生氣了,坐起來蒙頭轉向地摸了摸頭上的大包,問了一聲,'誰呀?'可是對方沒有回答,我站起來試著摸了摸對方的身體:哎喲,這不是半紙晚鐘君嗎?” “簡直是胡說!”聽到這裡半紙晚鐘提出抗議,“柴田樂亭君。你睜開眼睛好好看看,我的頭上可沒有同你碰頭碰起的大包啊!” “別打岔,你聽我繼續說。我為什麼會以為對方是半紙晚鐘君呢?原來我摸到那個人的後背,他是個羅鍋兒……”聽柴田樂亭這麼一說,大家一下子都靜了下來,不約而同地想到一個人,那就是劇場怪人劍突謙造。他今天的舉止實在可疑。

“……我為什麼會想到他是半紙晚鐘君呢?因為從《潘朵拉的匣子》開演的第一天起,就深深地被半紙晚鐘君高超的演技吸引住了。他演的羅鍋兒卡西莫多,惟妙惟肖,棒極了!我要是評委的話,一定要把今年的奧斯卡金像獎授給半紙晚鐘君……” “承蒙誇獎,慚愧慚愧!”半紙晚鐘似乎被他說得有點兒不好意思,打趣地說道。 “從此以後,在我的腦海裡半紙晚鐘君總是同羅鍋兒的形象聯繫在一起。所以我一摸到對方的羅鍋兒,馬上就想到半紙晚鐘君,於是就放下心來,同他聊天,講起……” “講起關於小群君的事來啦?” “嗯,是的。我說,小群君說他知道兇手是誰,可偏偏在關鍵的時刻打起嗝兒來沒完沒了,真急人……” “你真是多嘴多舌,對方說了些什麼?”

“他一聲也沒吭,只聽我一個人滔滔不絕地說。因為他總不吭聲,我覺得有點兒不對頭,猛然想起:半紙晚鐘早已卸了裝,恢復了堂堂的一表人材,哪裡還有什麼羅鍋兒啊?” “啊,謝天謝地,多虧你還想到這一點,等回家我可要請老兄喝一杯啦!”半紙晚鐘如釋重負,插了一嘴。 “……當時我大吃一驚,又喊了一聲:'你是誰?'突然又是'咣當'一聲……” “你又挨打啦?” “是的,你們瞧,這裡又起一個包,又是吃了那傢伙一拳後留下來的。”果然,在柴田樂亭的左額角還有一個大青包。 “唉呀,你今晚可真夠倒霉的了,那個傢伙後來怎樣了?” “唉,在接二連三的打擊下,我真有點暈頭轉向,六神無主。我隱隱約約地聽見,那個傢伙大概向樓上走去了,在樓梯上傳來劈裡啪啦的腳步聲,我彷佛覺得腳步聲很重,很吃力,也很奇怪……”聽到這裡,大家都如入五里霧中,按照柴田樂亭的描述,那個傢伙似乎又不大象劍突謙造,那麼,他到底是誰呢?

“沒錯,準沒錯!”等等力警長突然跳起來,“是他,就是他!你看他那裝瘋賣傻的樣子,什麼也問不出來,好像什麼也不知道,其實什麼都知道得一清二楚!沒錯,準是他!”顯然,警長所說的“他”是指劇場怪人。等等力警長剛邁出房間的門坎,準備去提審劍突謙遣,突然又從三樓傳來淒厲的叫聲:“啊呀,來人哪!快來人……”這回的叫聲可不是尖聲尖氣的女人的聲音,也不是紅花子那漂亮的花腔女高音,好像是一個男人的聲音。禍不單行,這真是個多災多難的夜晚! “呀,這不是書呆子野崎六助的喊聲嗎?”幽谷恍然大悟,隨著他的話音,大家一起跟著警長,擠過昏暗狹窄的走廊和樓梯,擁上三樓。在三樓演員休息室門口,老遠就看見野崎六助那高大的身軀由於驚嚇在瑟瑟發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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