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偵探推理 謎宮的構圖·日本當代名作家傑作選

第4章 被討厭的人

《被討厭的人》作者齋藤澪,本名齋藤純子。 1944年11月17日出生於東京都。同學院大學文學部國文科畢業後,在料理雜誌當編輯,之後在廣告公司工作。 1981年以《祝賀這孩子七歲生誕時》,獲得第1屆橫溝正史賞而登龍推理文壇。 橫溝正史賞是1980年,為了紀念H本推理文壇第二位巨人橫溝正史(1902-1981年)的貢獻而創設的長篇推理小說徵文獎。 (第一位巨人是江戶川亂步,第三位巨人是松本清張)。 這部獲獎作是寫女主角的幼年期經驗——幼少時和母親一同被父親遺棄,由母親養育長大後,如何想向父親復仇的解謎推理小說。 之後,陸續發表的《紅色的雙背帶書包》《天亮那天“晚上”》《在花下面》《一個花酸漿》《花祭殺人事件》等等,都是以女性為中心的解謎推理小說。作者在這些作品裡,欲表達的是女人的各種各樣的感隋。

《被討厭的人》之主角也是女人,33歲,未婚的小淵野世津子。她很喜歡管閒事,人人都討厭她。有一天早晨4點,她一起床到垃圾收集地點查看是否有人違規亂到垃圾,結果被捲入殺人事件,被視為殺人犯,而她…… 最近似乎到處都多了很多烏鴉,連多摩近郊的住宅區,一到黎明,也會有一大群烏鴉,呀呀呀地到處飛來飛去。 凌晨4點半。 四處一片沉靜的時刻。 小淵野世津子一如往常,戴著橡膠手套走出公寓。她並不是要做晨間散步或慢跑,而是要去公寓1樓,檢查垃圾收集所。 根據住戶規約,垃圾要在早晨6點以後才可以拿出來。但是,到處都有不守規約的人。 果然不出所料,昨天晚上還是有人拿出菜馀垃圾。前一天晚上拿出來的黑色塑膠袋,現在已經慘不忍睹了。先是被野貓咬破,把菜馀吃得到處都是,甚至於骨頭、蛋糕殘碴、鮮紅色西瓜屑,都散落在路上。於是,這里當然就成了烏鴉覓食的地方了。

這些垃圾是誰拿出來的呢,一定都是同一個人吧!但人是不管警告多少次還是學不會的。 世津子皺著眉,戴上橡膠手套,用她準備的掃帚,把菜馀掃在一起。 本來這是管理員的工作,但是,管理員是從6點開始上班,世津子等不到那個時候了。 她把掃在一起的菜馀,放進塑膠桶子裡,然後,世津子往那個造成慘不忍睹狀況的黑色塑膠袋裡找,也許可以找到什麼線索……。 “找到了!” 在超市的包裝紙、冰淇淋的杯子、香菸的空紙盒、空罐子之間,摸到紙的觸感,那是被揉成一團圓圓的薄紙。 世津子從口袋裡面拿出眼鏡,打開那張紙看。 正如預料,這是用金融卡提領現金的銀行明細表,看到名字那一欄,河合敦……。 “河合敦……那麼又是那些人了!不過,這是什麼啊……”

提了20萬出來,又有一筆與這金額一模一樣的信用卡賬單。 “討厭……” 那對夫婦都在外工作,大概才30上下,比世津子年輕了幾歲。該不會已經把兩人份的夏季獎金,全部一次用光了吧?真受不了這對夫妻。 總之,必須把這些垃圾還回去……。 世津子把黑色塑膠袋的袋口重新綁好,拿著塑膠袋走回電梯那裡。 走過自己位於4樓的房間,再轉個彎,停在掛著412號室“河合敦”門牌的門前把黑色塑膠袋重重地放下。 雖說是早晨,畢竟是夏天。光是這一趟,就讓她腋下不斷流汗了。 “希望你們檢點一點!” 她很想警告他們一下,但是,如果現在把他們叫醒的話,又是一場爭執。世津子用瞪視般的眼神看著門,兩隻手擦拭著額頭的汗水。

那時候,100公尺前方的私鐵電車大廳,一起亮了燈。看來似乎已經5點了。 就在那個時候……在她的視線範圍內,似乎有東西在搖晃。 好像是隔壁的門動了。 “?” 413號的住戶,是位姓武倉,年齡約28、9歲,一個人生活的上班族女性。世津子想,她該不會忘了關門吧,或者是覺得走廊有動靜,正在偷窺她呢? 她很在意那半開的門,總覺得有點詭異。 “算了!” 世津子往自己房間走回去,但是,卻覺得怪怪的,回頭看著。 雖然跟武倉幸惠不是很熟,不過也不是不認識。如果她是忘了關門的話,世津子去幫她關,對方也只會覺得世津子是多管閒事。 世津子把手放在413號室的門把上,輕輕的打開門,迎面而來的寒冷氣息是冷氣機嗎?

世津子膽戰心驚地從門邊探出臉。 “請問……” 她出聲想對裡面的人打招呼……。 就在這時候,她看到一個蓋著羽毛被,倒在中廊的女性。 “唉呀……!” 世津子驚訝地走入室內。 “武倉小姐,你怎麼了?身體不舒服嗎?” 世津上把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搖著她,還把她抱了起來……。仔細一看,武倉幸惠的胸口一直到腹部,一片黏濕的血,連地毯都是紅色的。而且,她臉上毫無血氣,翻白眼,瞪視著虛空,她已經死了。 世津子發出一聲不成聲的慘叫聲,不禁從屍體身邊跳開。 但是,畢竟是在狹窄的中廊裡面,她搖晃著用手抵著牆壁,腳步蹣跚的時候……。突然,有東西敲了一下世津子的後腦杓。 “嗚!”的一聲呻吟,世津子不知道自己發生了什麼事情。頭部的激烈疼痛,使她眼前一片黑暗。就在這時候,世津子倒在瞪視著虛空,滿身是血的屍體上。

一睜開眼睛,世津子覺得好像還在夢裡。映入眼簾的是紅黑色的雲霞,後腦杓刺痛不斷,而且胸口悶的想吐。痛與噁心,使世津子皺起了眉頭。 “喔!醒了嗎?” 仔細一看,在紅黑色雲霞之中,有個男子站在那裡俯視著世津子。 “你是……這裡是哪裡?” 世津子終於擠出了聲音。 “這裡是醫院,已經7點了。不過,你們打得還真猛烈。” “……” 世津子無法了解男人說的話,難道討厭的夢還在繼續著嗎? 但是,這種頭痛,有如麻醉藥效過了之後的淒厲疼痛。她用雙手抱著似乎包著繃帶的頭,世津子發出不成聲調的呻吟。 “餵!振作點,你該不會說你失去記憶了吧?很可階,似乎傷勢沒那麼嚴重。也沒有骨折,放心吧!”

令人感到不愉快的男人,這人到底是誰? 世津子的意識還很朦朧,不過,她想起今天早上的事情了。 “對了!武倉小姐……武倉幸惠死了啊!” “死了?不是你殺死的嗎?” “……殺死……?我……?” “裝傻也沒用啦!凶器上有你的指紋,全部招了吧!” 習慣窗戶的紅色光線之後,漸漸可以清楚看到男人的臉。年齡約40左右吧,膚色偏黑,下顎附近有著常喝酒造成的紅潤,是個眼神陰險的男人。仔細看他,他頭髮很濃密,眉毛卻很薄,如果他是真的刑警,那麼他那種長相,簡直就可以當作壞警官的樣本了。 “凶器?指紋?你在說什麼?” “不過,竟然在被害者門口,撒了一堆垃圾,真是受不了。” 男人薄薄眉毛下的眼睛,陰險地笑著。

“垃圾?” “總之,請讓我快點偵訊結束。餵……” 刑警陝快速地對某人做了個暗示。 順著他的暗示看過去,房間的角落,站著一位穿西裝的年輕人。 “餵!村沢,你在這裡做紀錄。” “好……” 叫做村沢的青年,走到世津子的床邊,小心翼翼地向她打招呼。 年輕人的年齡,約在22、3歲吧?膚色白晰的娃娃臉上,還殘存著一點稚氣。而且,他全身緊張,簡直就像是來參觀公司的學生似的。 看來是個新刑警,與態度蠻橫的中年刑警比起來,可以說他還比較有點人性嗎?但似乎是個不太可靠的青年。 世津子冷冷地看著新刑警,然後用冷漠的眼神投向中年刑警。 “你要我說什麼?” “今天早上的整個過程……對了,從你去垃圾收集所那裡開始說吧!”

看了一眼年輕刑警,他在旁邊的桌子上,打開了筆記本。 看來這就是所謂的偵訊了,世津子注視著天花板,心灰意冷地開始述說。 當她說到把那個黑色塑膠袋放在河合家門前,然後進入武倉幸惠房間時,蠻橫的中年刑警,也帶著不可思議的表情聽得入迷了。 “然後,我把武倉抱起來,她就已經死了。我嚇了一跳……就在那時候,馬上就被人從後面打了一下……後來就不記得了。” “但是,樓下的人在那個時間,聽到你們爭吵的聲音啊!” 中年刑警還是帶著不滿的口氣。 “你真羅唆,我都說與我無關了啊!誰會為了垃圾這種小事殺人啊!太愚蠢了!” 連世津子都生氣了。 “但是,幾天前你也曾對武倉大吼大叫吧?” “啊……”

那一剎那,世津子似乎很痛苦地皺起了眉頭。 是的,發生過那場糾紛。 那是一個禮拜前,小狗在世津子房間前面大便,武倉幸惠想著只要立刻掃掉,再向世津子道歉就好了,就當著世津子的面跑掉。 當然,世津子跑去她房間理論。 “不過,聽她說,那隻小狗是她的朋友寄放在這裡,只寄放一天。而且,她也想趕快去把狗大便掃乾淨,才回房間去的。所以我就說,'這樣啊!好吧!'就只是這樣而已。然後前天,武倉拿了小田原的魚糕來跟我道歉……” 這麼一來,彼此之間對那件事情,應該都沒什麼芥蒂了。 “不過,就算你沒那個意思,但是,在那棟公寓裡面,聽說有好幾個人想殺你。” “殺我……!” “是的,似乎在那棟公寓裡面,你是個相當令人討厭的人。” “誰?誰說那種話?” “大家啊!接受警方偵訊的人,都很受不了你。沒有人說你好的,真是不得了的阿姨啊!” 阿姨? 23歲的話,也許真的可以叫做阿姨了,但是,卻不該被這種男人看不起。世津子生氣的看著男人。 “我只是做管理員不做的事情而已。” 在走廊跑來跑去的小孩,在電梯裡游玩的小孩,或者是大人亂丟煙蒂,腳踏車停車問題、不做隔音設備就亂彈鋼琴……。受僱的管理員是個抱著大事化小,小事化無主義的人,無可奈何之下,世津子才代替管理員到處警告人。住在集合住宅的人,這是最低限度的規定吧! “但是,不是常說嗎?'小熱心、大雞婆'……你就是這樣。” “大雞婆……竟然講得出這種話!” 自己的小小忠告,為什麼會比鋼琴聲音吵呢?為什麼會比寵物的糞便更令人厭惡呢?到最後,居民甚至若無其事地對著刑警說“我想殺死她”,世津子氣得想大喊。 世津子嘴唇顫抖著,眼睛上吊看著中年刑警,中年刑警似乎也感到有點狼狽。 “算了,已經是晚餐時間了,我們先告辭吧!不過,小淵野小姐,這樣的話,被害者也死不瞑目的。請仔細想一想,之後再冷靜地跟我們談吧!” “……” 那是令人不快的肉麻聲調。世津子翻著白眼瞪著,直到刑警走出房間。 “真是個厲害的阿姨。” 一走出病房,藤田刑警自言自語似地說。 藤田會鎖定世津子,也跟署內的派系鬥爭有關,不過,她確實是個很重要的嫌疑犯。 ——萬一連那個女的,都是被害者之一的話……會不會有那種危險呢? ——別開玩笑了……。若真是那樣,我就會變成署內的笑柄了。 藤田一臉不悅地咋舌。 今天早上,接獲報案,藤田他們抵達公寓時,是早上5點半,當時現場的狀況是這樣的。 連接玄關的狹窄中廊,寬80公分,深170公分。中廊裡面,垃圾散落,角落丟著一個黑色塑膠袋。 接著有一扇玻璃門,隔開中廊與客廳。那扇玻璃門開著,兩位女性,以胸部交疊的形式,在那裡倒疊在一起。 在底下的女性,瞪視著虛空,一眼就看得出來已經死了。上面的那位女性,頭髮上附著著濕黏黏的血,似乎出血量很大,不過,還有脈搏。 但是,藤田他們最先註意到的是,兩位女性手上各自都拿著可能是凶器的東西。 死去的女性手上拿的是,鐵製的瘦長花瓶。而趴在她身上的女性,拿的是細瘦柳葉型菜刀。當然,兩種東西上都沾了血跡。 在鑑識作業期間,藤田他們搜索室內。這時候,他們發現了幾點,第一是冷氣還開著,而且令人感到有點冷。接下來是客廳的角落,羽毛被隨便地疊成一團,把羽毛被打開一看,找到了血跡。然後第三點是:房間裡面的狀況,感覺不太自然,好像經過打掃或整理過,但是,也不能說有第三者來動過。 那麼中廊裡面那些垃圾,是怎麼回事呢? 馬上與事件的第一發現者,那位送報紙的以及公寓的管理員談過。在談話這段期間,頭部受傷的小淵野世津子被送往醫院。 “藤田先生,也許這是件出乎意料之外的困難案子。” 鑑識課的老手,國井刑事擔憂地對他說。 “為什麼?清楚查出凶器,沒有什麼問題啊!” 藤田有點看不起國井似地說。 但是國井的意見似乎不一樣。 “但是,死者女性胸部、腹部的刺傷,那是一刀刺入。被刺人3、4道這麼深的傷痕,一個女性還能拿花瓶去打對方嗎?” 然後,國井用雙手打開羽毛被,不斷地搖著頭。 但是,就小淵野世津子剛才的反應來看,感覺上鑑識課國井刑事的直覺似乎是對的。 萬一小淵野世津子是清白的,那就必須重新詢問今天早上事件的來龍去脈了……。 可是,剛才在醫院,已經表現出認定她是兇手的樣子來,藤田已不想再跟小淵野世津子扯上關係了。 對了,這種時候……。 “餵!村沢……!” 藤田把在旁邊的新刑警叫來,這個案子將會讓新人學到不少吧!也就是說,他想把小淵野世津子的事情,硬推給新刑警。 第二天,世津子出院了。雖然交代她要住院個2、3天,可是,她可沒那種閒情。 傷口當然還痛,還會暈眩。但是,她還是決定暫時固定去看門診。這樣的話,她可以在房間裡面工作,最重要的是,文鳥一定在公寓裡面餓著肚子等她。 她在4樓出了電梯,結果看到有10幾個穿著喪服的男女站在那裡。 大概是武倉幸惠公司的同事吧! 但是,他們沒有進電梯,卻用手按著門。好像在等什麼人,接著聽到走廊那邊,傳來清脆的鞋子聲音。 “部長,電梯來了。” 穿著喪服的群眾裡面,有一個人喊著。 “喔!對不起……” 隨著那聲音出現的,是位體格不錯的紳士。他是部長嗎?而跟著部長身邊的男人們,也快速的進入電梯裡面。門一關上,鐵門的另一邊,流洩出熱鬧的笑聲。 喪禮就是這樣。 世津子在心裡這麼說著,然後往自己的房間走去,這時候突然回頭。剛才的鞋子腳步聲,好像似曾聽過。 但是,高級的鞋子,大概每一雙的聲音聽來都一樣吧!現在最擔心的還是文鳥。 一打開房間的門,立刻聽到“嗶嗶”的尖銳鳥叫聲。 世津子跑到桌上的鳥籠邊。 “小嗶,對不起喔!” 文鳥一聽到她的聲音,更是全身顫抖地叫著“嗶……”。 “來,吃飯吧!” 她一打開鳥籠的門,文鳥立刻輕快的跳了起來,跳到世津子的肩膀上。因為昨天一整晚不在,使她有點擔心,不過文鳥似乎比她想像中還要有精神,世津子鬆了口氣。 她趕緊換水、餵食……世津子望著文鳥精力充沛吃東西的樣子,看了好一會兒。 小鳥這種東西呢,只要一天沒給它食物或水,就會有死亡的危險。於是,她昨天晚上打電話給管理員,想拜託管理員照顧。 但是,受僱的管理員早就已經回家去了。這使得世津子非常擔心文鳥,整夜都無法闔眼。 “好了!工作……” 世津子整理好桌子,受託整理的賬簿有一大疊,這是她現在賴以維生的工作。 她把其中一本攤開在桌子上,卻還是全身無力。今天一天,似乎沒辦法工作了。 文鳥輕快地飛到世津子肩膀上,吃飽了嗎?或者是文鳥一個晚上看家,感到寂寞呢? “好了啦!萬一鳥糞落在賬簿上就遭了,等我把這些整理好。” 但是文鳥繼續向世津子撒嬌,用嘴巴去抵世津子的嘴唇,好像在耍賴要求什麼東西。 “好啦!冰箱裡面有什麼東西呢?” 站在廚房的時候,門鈴響了。 “啊!是誰呢?” 世津子讓文鳥停在包著繃帶的頭上,拿下對講機話筒。 “哪位?” “我是……昨天見過面的村沢。” 村沢?那麼就是那位年輕刑警了? “請等一下,我馬上開門。” 世津子把文鳥放回籠子裡,然後去打開門。 “我聽說你突然出院了。” 村沢白晰的臉脹紅著,扭捏不安地說。 “所以你來監視我?” “不是的,這……這是我一點小意思……” 說著村沢拿出一小束玫瑰花與一小盒蛋糕。 “啊!你來看我啊!謝謝。” 但是,以為用這些東西,就可以軟化人嗎? “那麼……?” “……?” 世津子瞇著眼睛回看著他,村沢吃了一驚。在藤田的千囑咐萬叮嚀下,他自掏腰包買了花跟蛋糕來,可是,世津子卻笑也不笑。 “昨天的事情,我還有些問題想請教……” 村沢膽怯地喃喃說著。 看來是個有點懦弱的青年,這樣的男人,為什麼會來當刑警呢? “好啊!那進來吧!” 聽到這句話,村沢才露出鬆了口氣的表情。 世津子把桌上的東西挪開,請他在椅子上坐下。 “那麼要談什麼呢?” “是這樣的,您進入武倉小姐房間的時候……” 但是,村沢一邊這麼說著,一邊不斷地往鳥籠看著。 “小淵野小姐,你養文鳥嗎?” “是的,我就是擔心它才出院的。” “那你昨天告訴我就好了啊!我可以來照顧的。” “啊!你也養鳥嗎?” “沒有,因為現在工作很忙……” 但是,村沢似乎很喜歡小鳥。不禁把臉湊向鳥籠,還從鳥籠門裡,把手放進丟。世津子站在廚房,側目看著村沢。熱中文鳥勝過工作的年輕刑警嗎?世津子不禁苦笑了! “對了,村沢先生,你熟悉烏鴉嗎?” “這……有一段時間,我曾養過小烏鴉……” “其實是這樣的,有時候,烏鴉會跑來我的陽台,覺得很不舒服……有沒有什麼辦法,可以讓烏鴉不會靠近呢?” 世津子一邊把咖啡放在他面前說。 “烏鴉嗎?我下次去研究看看。” “拜託了!我實在討厭烏鴉。” 村沢喝著咖啡,似乎這才終於想起自己的工作。他打開記事本,一邊確認詢問事項,一邊對她說: “是這樣的,解剖的結果,被害者被殺害的時間,大致上已經確定了。” “這樣啊……” 世津子看著手錶,吃了藥。 “要不要緊呢?” “沒事的……繼續說。” 村沢很擔心似的,看了世津子一眼說: “根據隔壁的河合所說的話來看,武倉小姐似乎是昨天晚上10點左右,吃過宵夜,這麼說的話,死亡時間大概是深夜零時到1時之間……。” “那不就是半夜了嗎?” “是的。” “那麼所謂我殺害她啦、凶器什麼的,全都是假的了?” “啊!這……” 村沢滿臉脹紅,低著頭。 “……所以,偵訊方面,也將鎖定這個時間重新來過……對不起……” “我並沒有要你道歉,只是那個刑警,那算什麼啊……” 真是沒禮貌的傢伙……而且,如果是自己來道歉的話還好,現在卻要村沢代替他來,下次要是見到那傢伙的話…… 但是,世津子現在不想跟村沢吵這件事情。 “那麼你想問我什麼?” “是!昨天襲擊您的兇手,你能不能想到些什麼呢?多微小的事情都可以……” “就算你這樣問我也……” 畢竟是突然被人從後面用力打下去的,就連襲擊者是男是女,世津子也不知道。 這個答案,似乎令村沢感到很遺憾。 世津子幫他倒了熱咖啡說: “對了,那位武倉小姐,是位什麼樣的人?” “新宿一家建築公司的上班族。” “建築公司的人啊……” 這樣的公司,女性不管到了幾歲,都不會被勸說退休吧? “我也想問你……” “……?” “冒昧請教,您是畫家還是……?” 村澤看著房間角落的畫架說。 “啊!那是我的嗜好。就像你看到的,我平常是兼差做記賬的。以前也當過上班族,不過有點把身體搞壞了。” 說身體搞壞,其實是騙人的。 29歲的時候,被總務部長勸說退休之後,就不再從事固定工作了。當然,這也是因為在大家面前,被遊說退休的那份屈辱感,難以抹滅的關係。繪畫是她多年以來的夢想,辭職之後,靠著記賬的一技之長賺取收入,另一方面,朝夕都可享受繪畫的樂趣。現在可說每天過著雖然貧窮卻快樂的日子。 “那麼記賬的收入好嗎?” 村沢似乎是在說這棟公寓的事情。但是,這個房間是伯母的房子,世津子只是以便宜的房租租下來而已。 “別管我的事情,餵!關於武倉小姐……每個禮拜,都會有男人來她房間一、二次吧?” “啊……?” 村沢手拿著咖啡杯看著她。 “啊!隔壁的河合都沒說嗎?” “沒說到這件事情……但是,是真的嗎?” 村沢的眼神也變了。 “我並不是在監視她啦!不過……她回家或出門,都會經過這裡吧?很自然的,就可以聽到鞋子聲音與說話聲音。” 然後,偶爾武倉幸惠還會送男人到下面,或是一起搭電梯。 “那個人昨天晚上應該也來過。” “昨天也來過嗎?” “那個男性,一定都是在到了零時5分的時候,經過這個走廊,搭上電梯。因為皮鞋的聲音很響,所以我馬上就知道了。” “是什麼樣的男性呢?” “我沒看過臉,只知道跟平常一樣的鞋子聲音……。不過,我想,那個人會不會是搭零時12分的電車呢?” “零時12分的電車?” 村沢用小鳥般的眼睛,訝異似的歪著頭。他一定是完全摸不著頭緒。 “請等一下……” 世津子拿來私鐵線時刻表,在他面前展開。 “你看,那邊的車站發車,開往新宿的最後一班車,是零時2分。而相反方向,開往相模大野的最後一班車是1點18分。也就是說,零時5分從這裡出去,是趕不上開往新宿的車子。相反的,若是搭相模大野方向的話,就不用那麼急著走了。但是,比相模大野更早出發的那班車,你看,這一班車,可以轉搭最後一班開往小田原的這一班電車……這是零時12分發車……” “啊!原來如此……” 村沢很感嘆似的,入迷地看著時刻表半晌。 “確實,到車站5分鐘剛好。真是了不起的發現,而且,如果那位男性昨天晚上,也來過她房間的話……” 村沢的眼睛,終於閃現出像個刑警似的光芒了。 “怎麼樣?很不錯的線索吧?這麼一來,就只要調查她的交友關係、以及職場上的人之中,住在這條路線上遠距離的人,不就可以找出這位男性了嗎?” “小淵野小姐,你真厲害。說不定你比我更適合當刑警。” “少說這種奉承話了。總之,去調查這位男性吧!” “好的,我會盡快去查的。” 村沢門世津了深深一鞠躬,然後衝出房間走了。 過了2天。 世津子正準備要去醫院,卻接到村沢刑警打來的電話。 “前幾天很謝謝你,我找到那個男人了。” 與在醫院第一次見面時比較,這幾天感覺起來,村沢也變得成熟多了。 “這樣啊!那麼是個什麼樣的男人呢?” “正如您所說的,果然是公司裡的人,是她的上司,今天可以的話……” 村沢要求世津子當面對質。 “啊!傷腦筋……” 前幾天也說過,世津子沒看過男人的臉,一直都只聽到鞋子聲音而已。而且,她現在必須去醫院。 “拜託,請想想辦法。” 村沢執意要她去,而且,還說等一下就要開車來接她。看來他似乎也變得越來越像真正的刑警了。 “等我這裡事情結束,我再開車送你到醫院……” “這樣啊……” 開車接送的話,倒也是不錯。而且,就算是世津子,也不會對武倉幸惠的情人不感興趣。從幾天前,腦子裡一直盤旋著一件奇怪的事隋,久久無法釋懷。 “好吧!我就幫你吧!” 然後,世津子就搭著來接的車子出門了。 在警察署偵訊室的其中一間裡面,世津子隔著魔術鏡子,與那個男人面對面。 男人的名字叫安部康之,47歲。據說家裡有妻子與3個小孩,現在是建設公司資材部的次長。 一邊聽著村沢的說明,世津子卻感到疑惑。安部康之這個男人,位居次長,可是,身形瘦弱,總覺得有點貧窮相。或者應該說,似乎與世津了心裡所想的形象,有點不太吻合的感覺。 “怎麼樣?” 村沢問。 “請他走一下。” “啊!鞋子聲音啊!” 村沢露出了解的表情,跑到對面的房間去。 於是,安部在別的刑警指示下,在室內開始走了起來。世津子仔細傾聽鞋子的聲音似乎被他的鞋子迷住似的。 “如何?” 村沢又問。 “我不知道。” “因為地板不同嗎?” 村沢似乎很失望。 “那麼……現在請你回想一下,你在那個房間遭到襲擊時的事情。例如鞋子啦、髮型啦……有沒有註意到什麼?” 但是,不管村沢多熱切地重複詢問,世津了還是只回答不知道。 最後,他們轉移坐到刑事辦公室的接待沙發,世津子叫了冰咖啡。 “結果怎麼樣?那個人承認與武倉小姐的關係嗎?” “是的。將近8年了。” “8年……,好久喔!” 8年前的話,武倉幸惠21歲,而安部康之是39歲。 “不過,21歲竟然去當人家情婦,我真是不懂女人的想法。” 這表示村沢還只是個孩子。 “那麼是那個人殺了武倉小姐嗎?” “不,這一點他否認。當時,正如你所說,他承認那時候去她的房間,但是,他說他沒殺害武倉小姐……” “他承認來過喔……那麼回去……” “正如你的推測,他搭零時12分的電車,回他位於厚木的家裡。” “但是,他那害怕的眼神,焦躁不安的手,應是隱瞞著什麼吧!” 不期然聽到旁邊傳來奇怪的聲音,轉頭看去,是那位眉毛淡淡的陰險刑警。 “啊!” 世津子冷冷地看著他。 本來應該要求他為前幾天的事情道歉的,不過,他不是那種會道歉的男人吧! 藤田刑警又只是瞥了她一眼而已,就在接待沙發上坐下了。 “傷勢怎麼樣?” “嘿!你也會說普通人的話啊!” “不過,真是意外,你竟然會來協助調查。” “當然羅,如果村沢不早點抓到兇手,我就拿不到全額保險費啊!” “原來如此,也就是說,慾望與年輕男人,都想兼得啊!” “真是的,愛逞口舌之快的人。” 這位叫做藤田的刑警,在警署裡面,一定也是大家討厭的人。被討厭的人本性都是膽小的。正因為膽小,才會先採取攻擊行動。這麼說的話,世津子覺得這位刑警,倒是與時常來陽台上的烏鴉,有某種相似之處。 “對了,請教你一個問題。” “什麼?” “如果安部康之是兇手的話,他殺死武倉小姐的動機是什麼?” “反正不就是男女之間的問題嘛!大概是分手糾紛或是不倫之戀要結束吧?” “這樣啊!這畢竟是你的直覺罷了,不會猜中的。我覺得不是這原因。” 藤田露出不耐煩的表隋,注視著世津子。 “總之,盯他個2、3天,他就會說了。” “不過,刑警這種工作,還真是悠哉啊!” “……?” “算了,襲擊我的兇手,村沢先生跟我會去找出來的。” “……” 這個時候,藤田臉上也不禁浮現一絲什麼也說不出來的苦笑。 到了第二天。 出乎意料之外,接到藤田刑警打來的電話。 “安部康之終於招了。” “那麼是他殺的了?” “不是,是別人。” “別人,” “安部這傢伙,想把公司的機密,洩漏給報社。” 她似乎可以看到藤田得意的表情。 “但是武倉幸惠被殺的事件與現在說的事情,有什麼關連嗎?” “有的……” 藤田微笑似的聲音。 “可是,我沒必要對外人講那麼多。” 然後,電話就掛斷了。 “真是的,討厭的性格……!” 正想把話筒用力掛回去,念頭一轉停了下來,還是覺得很在意,世津子打電話給村沢。 “我剛才接到藤田先生的電話,他說的洩漏機密,是說什麼?” 於是,村沢把話筒貼近嘴巴,小聲地說。大概因為藤田就在旁邊吧! “是這樣的,據安部說,他與武倉小姐的關係,終於被公司高層人員知道了,據說可能在近期內,將安部調往偏僻的地方工作。” “因為外遇就被踢開啦!” “不知道是不是只因為這個原因……不過,安部如果遭到處罰的話,她應該也沒辦法繼續留在公司了。” 所以,安部與她商議,要將公司現在負責的新道路拓寬工程,事實上是背地裡有業者之間的協議等事情,向報社告發。 “啊!對公司的惡意調職採取報復手段……” “是的,而且,武倉幸惠最近應該會把她的新聞記者朋友,介紹給他……” “那麼……” “也就是說,可能事前就被敵方知道了。畢竟那種協議是特殊的世界,而結束事情的手段也很強硬。” 那麼武倉幸惠是在把新聞透露給記者之前,就被殺人滅口了嗎? “怎麼會這樣!” 世津子不禁全身顫抖。 男人與女人。嗔癡怨恨……。說到殺害她的動嘰,只想到是這類理所當然的事情。但是,她竟然是遭到公司幕後潛藏的詭異力量所殺……。讓人覺得不太實在,反而令世津子感到莫名的害怕。 “所以,只要稍微不慎,安部也會有危險羅?” “應該說是你。” “我?” “是的,那天早上,兇手大概是在她房間找證據之類的東西。這時候你出現了,真是千鈞一發。” “啊!對喔……” 千鈞一發啊!但是,可能因為武倉幸惠的事情,給她過度的衝擊吧?這時候的世津子,無法馬上把這些事情連接起來。 掛了電話,過了許久之後,她才對這些事情感到有真實感。 安部康之似乎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警方了,但是,卻找不到任何殺人兇手的線索。 世津子這邊,從今天早上起,她又開始去檢查垃圾收集所了。 不管是被說成討厭的女人,或是說恨到想殺死她都無所謂。因為有樣東西,也讓世津子有相同的厭惡。那就是烏鴉。 他們總是停在陽台的邊緣,叼著老鼠或小貓,心滿意足地往屋裡看時的那種表情。世津子想,公寓的居民真該偶爾也早起,親眼看看烏鴉有多狡猾,也多殘忍。 但是,今天早上也許是因為殺人事件的影響吧?垃圾蒐集所連一個黑色塑膠袋都沒有,看到這情形,出乎意料之外地感到掃興。 無可奈何之下,世津子決定回房間,搭上電梯。 她走到自己房間前面,但是,不自覺地,世津子又走了起來。這種感覺,是什麼呢? 自那個事件之後,一整個禮拜,都沒接近武倉幸惠的房間,這時候突然想去看看那個房間的情況。 根據村沢刑警所說,一方面因為她北海道父母的要求,所以,那個房間在逮捕到兇手以前,都要維持原狀。 就算不願意去想,眼前還是會閃現她生前的臉龐。抱著小狗,在走廊上跑走的她。不知如何是好,拼命向世津子道歉的表情。還有最後,死亡前幾天,拿著魚糕來拜訪時開朗的表情。武倉幸惠並不特別美,是個很平凡、過了適婚年齡的女子。只是身材高挑苗條,穿著長裙,長髮飄逸走著,非常好看。 在走廊裡走著,彎過跟前幾天一樣的轉角。可是,在轉角時,世津子胸口疼痛,停下腳步。果然還是有點怪怪的,她感到害怕。不過,她還是張大眼睛,下定決心轉過轉角……結果,世津子嚇了一跳。 “……?” 對方也是一臉驚訝。然後男人逃也似的,消失在412號室。 世津子站著,啞然失聲。 不會錯的,剛才那個人是河合敦。但是,河合敦剛才在做什麼呢?雖然只是一剎那間,但是,世津子覺得他正在偷窺武倉幸惠的房間。 河合現在可能正躲在門後面,努力壓抑著喘息下定的呼吸,偷窺著世津子這裡吧?世津子這麼想著,繼續在走廊上前進。 413號室。可是,那個門又打開著了。 “這是怎麼了……!” 不可能是警察忘了鎖吧?或者是河合敦開的呢?可是,他怎麼開的呢? 不管這些了,世津子打開門,與前幾天不同,世津子挾著怒氣開了門。結果玄關口有一雙男人的鞋,不會錯,是她曾見過的那雙鞋。 “誰在室內?請出來!” 世津子聲音尖銳,可是,沒有回答。 “是安部先生吧?我知道是你。” 過了沒多久,隔開中廊的玻璃門,出現了一個男人。 “果然是安部先生,你在這裡做什麼?” 世津子用責問的口氣說。但是,安部什麼也不說,往世津子這邊走了2、3步。 安部這幾天,感覺又憔悴了不少。臉頰削瘦,眼眶凹陷,鬍子沒刮加上白色頭髮,顯得很引入註目。西裝也散發著異味,似乎這幾天都在外面度過。 “你殺了她嗎?果然是你吧!” “不是我,我不知道。” 男人聲音沙啞。是那種喝酒抽煙而造成的粗糙音質。 “但是,我那天聽到好幾次你的鞋子聲音。” “鞋子聲音……” “對,第一次,你像平常那樣,在零時5分搭上電梯,但是,過沒多久又同來。好像忘了拿什麼東西似的。不過,後來你就一直沒回去,而第三次是1點剛過的時候吧!也就是在那段時間裡,你殺了她。” “……!” 安部的凝視,有如發狂的野獸。 “幾天前,有一群你的同事,來這裡上香。其中一個人的鞋子聲音,我曾聽過。是新的高級皮鞋,那是你們公司的部長……” “羅唆!住嘴!” 安部喊著,不,應該說是呻吟吧!但是,世津子不管他的製止,繼續說下去。 “不過,那位部長大概來過這公寓2、3次。我一直到那天以前,都不知道那鞋子聲音是誰……所以,我的推測是這樣的,她背叛了你。發現必須與你採取連帶處分,辭掉公司的工作,於是,她放棄你,向部長透露你的計畫。為了讓自己留在公司,她出賣了你。於是,你就把她殺了。” “真是精彩的推理,簡直就像你全都看到似的。” “但是,隔壁的河合先生,全都看到了吧?你該不會遭到那對夫妻的勒索吧?” “沒錯,我是遭到勒索。” “……” “我殺死她之後,那時候是1點左右吧?我悄悄的走出房間的時候,正好遇到拿著黑色垃圾袋的河合夫婦。” 因事出突然,安部驚惶失措,以復制的鑰匙鎖上門隨即離去。 但是,河合夫婦從他的態度上,似乎感覺出某種異樣。於是,第二天早上,河合打電話到安部上班的地方。 “但是,真是對野心很大的夫妻。說他們藉幸惠1、2萬沒還,要我先給他們1000萬。” “……” 從那一天的垃圾來看,河合夫妻似乎很缺錢。但是,也不該要那麼多……。 但是,世津子漸漸感到不安了。安部應該不會在這裡,突然對自己做出什麼事情,可是,她也沒自信說一定不會。而且,就算跑到走廊去,河合夫妻也不會放過她吧?她有種被逼到絕路的感覺。 不過,安部毫不在意世津子的困惑,他繼續說著。就好像要一口氣把這幾天的懊腦,全部吐出來似的…… “正如你所說的,我向公司的報復計畫,全部被幸惠洩漏給部長知道了。告訴我這件事情的,是以前的部下。那時候,真是難過……事到如今,連調職都不可能了,我會立刻被開除。可是,幸惠那傢伙,那天晚上還興致勃勃的,用似乎很擔心我的口氣,提著她那個記者朋友,說東說西的……看到她那個樣子,我腦子裡就只想著要殺死她……” “先進去裡面吧!我幫你泡個熱茶吧!” 世津子發出聲響地關上門。然後,穿過安部身邊,走到廚房。 “瓦斯開了,茶碗是這個吧?餵!茶葉在哪裡?” 一大早而已,世津子發出卡噠卡噠的聲音,開始準備泡茶。唯一的希望,就是樓下的住戶了,希望這些聲音,可以吵醒他們……。這是世津子僅有的期望了,她繼續對男人說話。 “可是,襲擊我的人不是你吧!那麼是河合了?……對了!會把垃圾散在這裡,表示那時候,河合也起床了。那個人不知道在這裡想找什麼,就在這時候我來了,他才慌忙用花瓶打我,要逃回自己家,結果卻看到垃圾袋回到自己家門前,嚇了一跳吧……” “能不能給我茶呢?” 不知道什麼時候,安部已經蹲在客廳的角落了,那樣子令人感到沉痛,簡直就像個無家可歸的流浪漢。不,也許正因為無家可歸,才會在做好所有的心理準備之後,來到這裡。世津子把茶碗放在他膝蓋附近,這一次小聲地問他。 “可是,你到最後還愛著她吧?” “不!” “可是,你還幫屍體蓋被子啊?” “那是為了混淆死亡時間。我希望那可以為我製造我回到家以前的不在場證明。” “怎麼會這樣,開了冷氣,不就很夠了嗎?那似乎就讓調查工作相當混亂了。” “真是出乎意料之外,你還真是個好人。我聽幸惠說,你是個非常歇斯底里的中年……啊!對不起……” “那麼那份小田原魚糕是你……那非常好吃。” 在樓下住戶的通報下,村沢他們過沒多久就趕來了。 看著在刑警們包圍下離去的安部與河合夫婦的背影,世津子對村沢說: “你可以幫我轉告那位中年陰險刑警嗎?告訴他,到最後還是我輸了。” “什麼意思呢?你所謂的輸……” “動機果然是男女之間的問題,藤田先生能看穿這一點,果然是專業的。好了!我要回去了。” 一想到藤田悲哀的立場,兩人都是被討厭的人,這一點小小的謊話應該沒關係吧! 然後,世津子與村沢分手,才一打開自己房間的門,大概是注意到世津子了吧?文鳥小嗶開朗地“嗶嗶”叫了起來。 ——被討厭的人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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