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偵探推理 奇案十三卷

第45章 第八章

奇案十三卷 蓝玛 6737 2018-03-15
小郝吃飯時給技術科去了一個電話,詢問攝像頭上的頭髮有否解釋。得到的回答很乾脆:暫時沒有解釋,關鍵的問題是它怎麼上去的? 媽的,確實很見鬼! “小美,要不要跟隊長匯報一下?” “先不急,下午見過肖向東再說。” 下午,他們來到了肖向東家。 肖向東躺在外屋的沙發上,面色蠟黃,五十七八歲的人,看上去有六十多歲還不止。沙發旁邊的茶几上放著一碗早就涼了的雞蛋麵和一個空煙盒。很有幾分富貴的大客廳裡充斥著一股難聞的味道。范小美十分放肆地打了個噴嚏。 出事以後肖向東被監護了,除了幾次必要的詢問,他基本就生活在眼前這個空間裡。看見兩個警察又來了,他費力地坐了起來,請來人坐下。他的基本意識還是正常的,只是由於傷心過度和意外刺激的雙重作用,整個人處在一種應激後的半遲鈍狀態。

范小美和小郝相互看了一眼,一時間還拿不准怎麼問。范小美問肖向東怎麼樣?肖向東說就是你們看到的這個樣子。范小美說你寫的材料我們看了,有幾個問題還想深入了解一下。肖向東點頭表示沒問題:“我一直想問,你們的隊長是不是姓歐?” 范小美說:“對,歐光慈。出事這些天他在忙另一個案子。” 肖向東說:“久聞你們隊長的大名,希望他能參與小毛這個案子。” 小美不想說出隊長的去向:“您的意思是想請他介入進來?” “不,我只是隨便說說而已,現在你們可以提問了。” 范小美還是沒想好怎麼問。 這時,門外進來個人。這人她和小郝都見過。肖小毛出事後他一直鞍前馬後地伺候肖向東,車禍後他又出面替肖向東說好話,說是他請肖向東喝了酒,似乎想替肖承擔部分責任。此人姓商,叫商寶林,據說過去涉足過房地產,如今在炒股。和肖向東家的關係似乎比較“悠久”。

見兩個警察在場,商寶林想走,說他就是來看看,也沒有什麼要緊的事。肖向東讓他有什麼話就說,不要搞得太神秘。 商寶林朝兩個警察點點頭,便對肖向東說:“小毛不是和林業局康副局長家的姑娘好過一陣子麼?老康剛才打電話找我說,小毛活著的時候幫他女兒存放過一個存摺,後來兩個人吹了,女孩子一直想來拿,卻因為這樣那樣的事,一直沒來拿,他說……” 肖向東擺擺手:“我聽明白了,他想把存摺要回去。你問問兩位警官吧,可不可以?” 范小美馬上回答:“還是我們來吧。” 商寶林趕緊說:“也好也好,那我先走了。你們談你們談。”說罷快速離去了。 商寶林的出現,等於給了范小美一個話題,她自然開始詢問肖小毛的戀愛問題。肖向東倒是有問必答,但言辭中聽不出他了解兒子和郭婭的事。肖向東說:“小毛這孩子基本上不花,談戀愛的事情似乎也就那麼幾次。剛才商寶林說的林業局老康,就是剛剛退休的副局長康云達,小毛和他的姑娘處過一陣子。”

“後來吹了。”范小美關心的是另一個問題,“什麼時候吹的,你知道麼?” 肖向東想了想,道:“大概有半年了吧。” 范小美迅速地算了算日子,明白這次戀愛的告吹是在郭婭發瘋之後。這樣的話,可以認定兩個問題:一,肖小毛並不一定真愛郭婭,因為從他與康某的女兒告吹分手往前算,很容易就推算到十個月前,假如那時肖小毛尚與康某之女相好,郭婭的位置就沒有了。於是引出了第二個問題:郭婭如果真與肖小毛好過,至少要往前推一年,至少。 她問肖向東:“你兒子和康家女兒好了多久?” 肖向東說他感覺好了由一年半至兩年的樣子。 如此算來,范小美想,這其中根本就沒有郭婭的時間。當然,不排除肖小毛腳踩兩隻船。 范小美向肖向東問道:“你方才說肖小毛談戀愛有那麼幾次,能把另外你所知道的情況說給我們聽聽麼?”

肖向東反問:“聽二位的意思,肖小毛被害是不是和感情問題有關係?” 小郝道:“這個你一開始不就知道了麼?肖小毛之死在於他去万泉賓館去見販毒嫌疑人。” “問題是他不是連房間都沒進麼?”肖向東急了。 范小美擺擺手:“別急別急,我們查案子要從多方面入手,了解肖小毛的感情生活也是一個渠道。你還是回答我剛才的那個問題吧,你兒子另外的戀愛情況你知道多少?” 肖向東說:“只能說有一些感覺,具體的他不會對我說。所以,你說的知道多少我可能回答不了。要說印象的話,上高一時有過一次戀愛,上大學以後又有一次。女孩子都是他的同學,好得快,吹得也快。” “也就是說,你無法提供更多的東西,比如女孩是誰一類的?”

“是的,負責任地說,我只能提供這些。” “有個女孩子叫郭婭,聽說過麼?”范小美把核心疑問拋了出來,緊盯著肖向東的眼睛。 肖向東的眼睛是混濁的,有些浮腫:“郭什麼……” “郭婭。” “郭、婭……不,沒聽說過。” “這東西是從郭婭那兒發現的。”范小美把肖小毛的照片放在肖向東面前的茶几上。肖向東看看照片,抬起頭:“郭婭是誰?” 范小美站起來,象隊長那樣在對方面前來回走了兩步,然後站住,道:“郭婭就是被你撞了那個清潔女工的女兒!” 肖向東驚懼地站起來,然後又跌坐在沙發上,表情極為震驚。范小美二人凝視著這張臉,試圖捕捉所謂瞬間的反應。但是他們最終還是無法判斷對方的反應是不是正常的,因為無論是否有隱秘,這一刻的驚愕都屬於正常反應。

談話沒有繼續,他們要好好回憶一下再說,也應該給隊長打個電話。他們要了那個商寶林的手機號碼就出來了。外邊,西垂的太陽竟然非常之亮。 “他被嚇住了。”小郝說,“你玩兒得很像那麼回事兒。” “有沒有歐氏風格?”范小美問。 “有句話怎麼說的……四川騾子學馬叫——意思是有的,但是缺少神韻。” 范小美給了小郝一拳:“總之他嚇住了。對,嚇住了!很值得思考!咱們什麼時候見見商寶林。” “咱倆想到一起了,我對此人有興趣,他很了解肖家的事。” “行。” 找到商寶林沒費多大功夫,在一個檔次不高的飯館找到了。商寶林說他一天都沒有正經吃東西了,想吃這里特有的一種鍋仔。范小美說我們一直想和你談談,因為忙而沒抽出時間,希望今天能好好聊聊。商寶林表示沒問題。

談話自然從他與肖家的關係談起。商寶林說自己早先給肖向東開車,肖很信任他。退下來以後肖向東幫他聯繫了一個公司當部門經理,但是他強調自己不太善於過於快節奏的緊張生活,便辭了工作當了一個自由人,但是和肖家的關係一直保持到如今。 說到肖小毛之死和肖向東撞人,他說這可能是命,他相信命。 范小美一邊聽一邊琢磨對方的話,感覺整體上還是自然而合乎邏輯的。她問商寶林是否知道肖氏父子出事之前一段時間的情況。商知道一些。他說肖小毛好像參與了一個非法集資活動,虧掉了手頭所有的積蓄,為此還被肖向東扇了一個耳光,父子之間的感情降至冰點。他說肖小毛這個孩子比較內向,比較有心計,世界上似乎沒有他信得過的人,連自己他一直防著。范小美讓他細談一下,商寶林說大體上也就是這些了,談不出太多。

說到肖向東,商寶林則比較肯定這個人,說肖一直對他很信任。出事前肖向東去珠海開六天會,甚至把車鑰匙交給他讓他用那輛車,也就是肇事那輛車…… 范小美這時心跳有些加快,因為這裡出現了一個情況,商寶林說肖向東去珠海開了六天會。可她印像中,肖向東在材料裡寫的日子,前後在外地十三天。這個冒出來的新情況使她思維有些猶疑,心思無法集中了。好在接下來商寶林扯的基本是些雞毛蒜皮,她適時地把話頭打住了。 離開那個小飯館後,范小美馬不停蹄地拉著小郝回到了刑警隊。小郝問她出了什麼事,她取出肖向東寫的那份材料,迅速地翻到要找的內容,果然。 “你看,肖向東這裡寫的是,九月二十七號他動身去珠海,開一個行業協會的年會,十月九號回到家,這期間一共多少天?”

小郝算了算,十三天。 范小美把錄音拿出來,調到商寶林所說的相關段落,沒錯,商寶林明確地說,肖向東去珠海開會六天。 “看看,中間有七天不見了,變成了空白。”范小美盯住小郝,“肖向東隱瞞了七天!” “媽的,這裡頭有鬼!” 范小美指指電話:“馬上和隊長聯繫,快!” 小郝抓起了話筒…… 接到小郝的電話時,歐光慈和大馬正在去青蘭道班的路上。根據嫣紅提供的線索,要找的那個米勞在青蘭道班。青蘭道班只是個地名,過去有幾個護路工人在那裡駐紮養路,後來公路變成了等級公路,這個道班便取消了,留下個名字而沒有人。嫣紅所掌握的情況是,米勞似乎住在青蘭道班北山的山坳裡,過著半原始半隱居的生活,其他的她就說不清了。龍黑知道詳情,但她不能打龍黑的手機,因為這個米勞非常神秘,她不能詢問龍黑,龍黑是個很敏感的人。歐光慈懂得嫣紅的意思。

他們是離開嫣紅後的第二天中午動身的。原本想早些走,大馬卻因為拉稀變得虛弱不堪,只能他媽的在旅館裡閒了半天。等大馬肚子里拉的只剩下腸子了,才晃晃悠悠地上了路。歐光慈讓大馬算個球的別去了。大馬說他不放心歐光慈一個人去。因為照嫣紅的說法,米勞不是個一般人,連一些武裝販毒的傢伙都要讓他三分。 “你要是死在他手裡,讓我怎麼交待。那傢伙在曼谷都是住豪華套房的。” 歐光慈說:“沖你現在這樣子,咱們倆還不一定誰死在他手裡呢。黃連素吃了沒有?吃了就開路吧。” 他們上路的時間是中午過一些,沒敢打車。除了路程遠以外,他們更主要的是為了隱蔽行踪。來到邊地的這二十多個小時,讓他們不得不隨時保持警覺,這里和內地非常不同。他們離開中心鎮坐的是輛黑煙嗆死人的手扶拖拉機,開出九點幾公里的時候拖拉機要拐岔路了,便只能下車等別的車。等了好幾輛車都不是到青蘭道班的,時間便過去了。終於有一輛去的,開口就要200。那時已經是下午兩點五十了,青蘭道班還有104公里。兩個人坐在拉豬的車廂裡晃蕩到青蘭,剛好下午五點。 大馬說:“我的肚子好像沒事兒了。” “這就叫賤骨頭,有福享不了,受罪倒他媽挺上癮的。” 的確太受罪了,歐光慈的兩條腿都好像不是自己的了。那一刻,熱辣辣的太陽正朝西邊的山窪子裡沉落,四周蒼莽,彷彿來到了一個無人世界。兩個人幾乎想到了一個同樣的問題,米勞在曼谷住豪華套房,卻又怎麼能在這近乎於原始的叢林地帶逍遙地生活呢?能做到這一點的人會是什麼樣的人呢?說話的時候,一隻翠綠翠綠的大鳥從頭頂上飛過去,飛向北邊的山坳。兩個人便朝著大鳥飛去的方向走下去。 說老實話,嫣紅沒說米勞在山坳的什麼地方,有多遠,他們只能憑藉著警察的經驗與嗅覺往前找。這時的歐光慈已是一身邊地生意人的花襯衫和洋氈帽,大馬看上去像個跟包。兩個人只帶了一支槍,在大馬身上。當然,不到生死關頭決不會用上。山坳裡比較涼爽,樹木蓊鬱,視野不怎麼開闊。腳下是一條很窄的土路,四周都是些碩大的野芭蕉葉,山坳的下方似乎有一條溪,但是從土路這裡看不到——米勞,不一般! 大概在他們進入山口一百多米遠的時候,電話來了。 “隊長,是我。”小郝的聲音很飄忽,信號有些弱。 歐光慈示意往山外邊走,信號才漸漸正常了。小郝說有一些情況需要跟隊長匯報一下,接著便傳來了范小美的聲音。 “隊長,用你的話說,可能有意思了。”范小美的聲音裡透著些興奮。 “抓緊說。”歐光慈不得不催促她,“我們現在正在尋找目標的路上,原始森林。天黑前必須見到人。” 范小美便簡要地把從清潔女工的女兒郭婭那裡得到的情況,也就是肖小毛的照片一事說給了他。歐光慈聽了自然心動。肖家顯然並不是和清潔女工家毫不沾邊,這就不能不另當別論了。之所以還是覺得無從下手,是因為掌握的情況有限。他命令小美和小郝咬住這條線索,死追!肖向東說的那些話聽听就是了,一旦出現新的線索,自然又是另一番景象。他提議找一找郭婭犯病前的熟人,比如同學什麼的,擴大調查範圍。第二個問題,范小美強調說這個問題恐怕比前一個問題更有意思,那就是商寶林所說的肖向東出差問題上的時間空白:“隊長,你看看,商寶林明確說是六天的會,可肖向東材料裡反映的卻是十三天,出來七天的空白。” 歐光慈當然聽明白了,太明白了,他緊追一句:“肖向東去珠海開會是一個人去的,還是帶了別人?” “他材料裡寫的是一個人。” “聯繫珠海警方,協查此事。務必弄清那次會議的時間以及肖向東的去向!” 范小美大聲說:“隊長,你是否覺得肖向東向我們隱瞞了重要情況?” “你認為不是麼?”歐光慈火了,“這是顯而易見的疑點。也可能是他這幾天確實昏了頭,或者就是他不得不這麼寫!” “您是指'十三天'?” “當然,這一點他根本無法隱瞞,所以寫上了。如果不是商寶林無意中說出會期是六天,單從材料上一般人大概不會注意到這個時間吧?” “是的隊長,我們確實沒有註意到它。”范小美老實說。 歐光慈看看表,說:“好了,我必須關機了。你們抓緊方才說的那兩件事:調查郭婭的熟人,聯繫珠海警方,隨時和我保持聯繫,再見……噢,等一等,想起一件事,我昨天晚上胡思亂想,覺得万泉賓館攝像頭上的那根頭髮確實有意義。思來想去我認為,那頭髮沒準兒是捅上去的。” “捅上去的?什麼意思?”范小美沒聽懂。 “捅上去的就是捅上去的,還有什麼意思?就像用竹竿捅馬蜂窩。明白了麼?你們再想想,拜拜!”歐光慈關了手機。 天確實不早了,一旦黑下來,找人會變得非常困難。而且這深山野林的,有什麼吃人的傢伙突然竄出來也說不定。兩個人往山坳深處走。歐光慈把范小美匯報的情況說了。大馬敏銳地指出,肖向東可疑! 歐光慈說:“是的伙計,這個人有必要施之以壓力。他兒子死了,清潔女工昏迷不醒,他是唯一的突破口。” “七天,居然有七天不見了……” 大馬剛說的這兒,突然不知道哪個方向傳來一聲沉悶的槍響,兩個人同時被驚住了。 從聲音上判斷,這槍聲很像邊地山民使用的一種火銃,打散彈,有一定殺傷力。正想著,突然看見前邊出現了一頭黑乎乎的傢伙,東倒西歪地衝過來。衝到距他們不到五十米的地方,一頭栽倒下去,抽搐著不動了。 二人有些犯傻。隨即看見兩個人出現了,朝這邊跑來。那二人一高一矮,高的跑在前邊,哇哇地怪叫著,聲音含混聽不清內容。而那個矮個子手裡提著一根火銃緊跟著,說話到了眼前。他們毫無疑問看見了歐光慈二人,但僅僅看了一眼,然後在被打倒的黑傢伙面前蹲了下來。矮個子用槍管捅了捅那傢伙的腦袋。 “狗日的,腦殼都打爛了,居然還能跑。” 這句話歐光慈聽清了。他知道,自己和大馬此刻一定很傻。但是這傻樣子比較符合現實氣氛。於是他們繼續傻呵呵地走了上去。歐光慈認出,死在地上的是一隻麂子,雲南特有的一種野生動物,像羊,又像鹿,但是沒有鹿腦袋上那種角。據說這種傢伙的肉非常好吃,是上得席面的好菜。 那麂子被打得很慘,天靈蓋完全碎了,能跑路簡直不可想像。 歐光慈嘖嘖稱道,說大哥好槍法。因為那矮子顯然比他歲數大些。他想用此方法拉近和對方的關係。深山老林的,每一個活人都顯得十分珍貴。 矮子沒答話,依然在審視它的獵物。看得出,他顯然在思考怎麼把獵物拿走。那個大個子年輕得多,總是一驚一乍的。但從他吐出的單音節上分析,這無疑是個啞巴,而且智力發育也不怎麼樣。這小子比較吸引人的地方,是他胳膊上和胸口上的刺青。兩條胳膊上是兩條龍,而胸口上更絕,刺的是本.拉登。 歐光慈的目光在大個子身上停留了一下,然後依然看著那矮子。他知道自己這個時候進山已經很可疑了,他在琢磨如何不引起對方的懷疑。這個時候,你進山的理由越有道理,你就越不會被懷疑。 “要幫忙麼?老哥。”他問那矮子。 矮子沒理他,把火銃扔給啞巴,臉依然看著麂子,問:“你們是什麼人?天黑了進山來幹啥?” 聽口音此人不是地道的雲南人,歐光慈心裡有了感覺。臉上則快速地掛上笑模樣:“我們是來找人的,路上搭的車,車出毛病了,誤了時間。” “我問的是你們是什麼人?”矮子抓住那句話追問,腦子分明十分好使。 歐光慈看著對方的臉,又看看死在地上的麂子:“自然是跑生意。大哥覺得我們倆是乾什麼的?” “做什么生意?”矮子站起來,個子和歐光慈差不多高。那張臉比較寬大,額頭挺高,前邊的頭髮基本沒了,但身子骨極其不錯。黝黑、結實,兩眼像歐光慈平時那樣瞇著,看不見眼珠子。 歐光慈說:“生意就是生意,有些話不必說得太明白。”他早就想好了,要見米勞最好把自己弄成一個摸不透的生意人,見機行事。這裡最有代表性的生意是什麼,是個人都清楚。 矮子無疑聽出了他的意思,沉吟了一下,再次問:“來這兒找什麼人?” 歐光慈:“米勞。” 矮子沒有再問,又蹲了下去,他把麂子翻了個身,將其兩隻前蹄和兩隻後蹄分別用山草擰成的繩子捆好,然後起身在路邊的竹叢裡選了一根老竹子砍下來,修去枝葉,而後砍下合適的一段,穿在麂子的四蹄之間,像古人打獵歸來一樣,叫上大個子,扛起獵物朝來路上走下去,拋下一句話:“把竹杈子扔到山坡下頭去!” 明白人聽得出,他這是讓他們跟著走。歐光慈二人照辦了,隨即跟了上去。 抬麂子的兩個人不愧是山里人,抬著百十斤重的傢伙居然看不出吃力,不久便拐上了往坡上走的岔路。天漸漸黑了,四周變得朦朧起來。不一會兒,山坡上出現了一座草木結構的房子,環以翠竹,感覺上十分幽雅。有一個很高的、看不出用場的木架子豎在那裡,木架子下邊是塊空場。那二人吭哧吭哧地走到房前,把麂子仍在空場上,然後拖過一片竹篾編成的席子蓋住了那獵物。隨即兩個人繞到房子後邊,那裡有用龍竹引來的山泉水。一陣嘩嘩聲之後,矮子水淋淋地返了回來,這才朝歐光慈二人擺了一下腦袋: “進來吧,我就是米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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