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偵探推理 奇案十三卷

第31章 第三章

奇案十三卷 蓝玛 7429 2018-03-15
唐靈說的不錯,電腦裡確實有那麼一份電子郵件,銀聯卡里也確實剛剛打入30萬。 “伙計們,開始有意思啦。”歐光慈懶懶地靠在沙發里,看著他的三個部下。現在的情況是,設計院精算師之死和黃瞎子之死尚未破解,唐靈確實用鋼絲繩勒過黃,但沒勒死,隨後來了一個人把他勒死了。誰?不知道。線索,小三子供出四個人,唐靈認識其中三個,最懷疑的是設計院院長魏興。魏興出30萬元要唐靈殺黃瞎子,有電子郵件和銀聯卡里的30萬元為證。這裡有一個非常明顯的疑點,就是那份電子郵件,一般常識,下達這樣的指令絕對不會用如此明顯的郵箱地址。逆向思維,如果這裡用的真是魏興的郵箱地址,發郵件的恰恰不應該是魏興。 如果不是魏興,那會是誰呢?這是歐光慈大腦裡的一個重要疑問。現在的關鍵是,誰殺了黃瞎子?既然不是唐靈,是誰?那個後來的傢伙是誰?

他們決定去見魏興,反正遲早的事。因為小三子和唐靈都把此人作為重點,沒有理由不重視起來。 頭一次聯繫,設計院說魏興到海南島三亞去了。 四天后再聯繫,魏興回來了,卻因為重感冒在醫院輸液。 第三次聯繫,魏興恢復了,在設計院主持一個會議。 談話是會後進行的。 魏興外表和衣冠都顯示出他與其地位及其相稱,光鮮儀表堂堂,十分有風度,特別是他的笑,讓人覺得很柔和。歐光慈想到一個老百姓常用的成語——衣冠禽獸。他想到他折磨性伴侶時的那種變態,突然發現唐靈說的真是很對,外表有些時候是最不可靠的。 當然,此刻對方沒有變態,很清醒。很正人君子。 他說小三子跳樓和唐靈殺黃瞎子的事情他都聽說了,同時也認為黃瞎子之死與設計院精算師的被殺有內在的關聯。當然,他沒有使用黑幕這個詞彙。他拿出好煙請歐光慈抽,歐光慈說自己是賤骨頭,只抽便宜煙,好煙反倒消受不起了。那魏興突然顯得有些不好意思,真他媽的奇怪。

歐光慈指出,殺精算師一案已經清楚了,兇手就是小三子。我現在想知道的是,魏院長你還知道些什麼,別告訴我你什麼都不知道。 魏興的顏色變了,無疑從歐光慈的口氣中聽出了些什麼。他說歐隊長,我知道的就是你們知道這些,確確實實就是這些。 狡猾,非常狡猾! 這個回答不是一般的鬼,可以隨機應變。但是歐光慈太會對付這種狡猾的角色了,他說:“那好,我現在說三個名字,郭力達、樊躍、馮克己。聽說過麼?” 這是小三子提供的四個人中的另外三個。唐靈不認識馮克己,這魏興認識誰呢? 這小小的一拳顯然把魏興打得有點兒頭暈,白胖的臉上眼看著便有汗下來了。他盯著歐光慈半天沒說話。歐光慈抽著煙也不出聲。最後聽見魏興咽了口唾沫,說三個人我都有印象,不熟。他們都是黃瞎子的競爭對手。

歐光慈馬上跟上一句:“據說他們是朋友。” “表面上的。”魏興的話隨口而出,然後馬上就顯出些後悔。但是歐光慈已經捕捉到了這一霎那的變化。他笑了:“……表面上的,看來你對這些人並非不熟,能認識到這個層次,你和他們的關係顯然相當可以了——我說的沒錯吧?” 魏興無言以對,便選擇了一個非常模糊的詞彙:“一般一般。” 歐光慈沒再深追,而是把話題拉回要點:“你所謂的競爭對手,指什麼?競標麼?” “對對對,競標中的競爭對手。”魏興顯然被刑警隊長的縝密震住了,因為競爭對手和競標中的競爭對手非常不一樣。 歐光慈看著對方那慌張的樣子,心裡多少有些失落。感覺告訴他,殺黃瞎子,此人還欠點兒火候兒。但是花錢僱唐靈下手的可能還是存在的。

“唐靈你們關係怎麼樣?” 魏興鬆了口氣道:“關係不錯,我這個人和大家關係都不錯。” “你給了唐靈30萬塊錢。”歐光慈殺了一個冷不防。 魏興臉白了,面部肌肉哆嗦了一下。看得出,歐光慈這突然而不經意的一拳打在了他的軟肋上。他想抵賴卻又不敢,因為對面坐著的是歐光慈。 果然,魏興啊了一聲:“是是,我答應過她,幫她父母湊一筆蓋房子的錢。。” “蓋房子還是殺人?”歐光慈讓對方毫無喘息之機。 魏興叫了一聲,情不自禁的:“不不不,歐隊長,你一定搞錯了,這錢和殺人無關!至於唐靈為什麼殺黃瞎子,我至今搞不明白。真的,聽說她殺了人,我當時就懵了。” 歐光慈沒提電子郵件的事,魏興給他的感覺是,電子郵件此人不一定敢發。就算是用他的郵箱號碼發過來,那人也不會是魏興本人。那個疑點太明顯了,魏興即使花錢請唐靈殺人,也斷然不會用這種方法下達指令。命案背後的名堂很深呀!

“魏院長,你在一個特別的時間給了兇手唐靈一筆錢,隨即黃瞎子被殺。這不得不使我們懷疑你給錢的目的。別急,聽我把話說完。黃瞎子死了,當初競標的一些黑幕也就無法查證了。那位精算師掌握了什麼秘密也就成了解不開的謎。小三子只是殺手,知道的內幕並不多。我現在掌握的情況告訴我,小三子的存在並不威脅什麼人,黃瞎子就不一樣了,他活著就是某些人的心病。現在唯有一個人無法解脫,那就是你,因為你給30萬元與唐靈,太不好解釋了。怎麼樣,我的話你聽明白了吧?” 此刻,魏興已經快坐不住了,看上去隨時可能癱倒下去。歐光慈這一手確實見效,大馬聽得心情舒暢。因為隊長把掌握的情況捏在一起,一傢伙砸在了魏興臉上。在不吐點兒有用的東西,你魏興就死定了。

魏興說話了,聲音是顫抖的:“歐……歐隊長,我說。” 他掏出錢包,在一疊名片中很費力地翻出一個小紙條,遞了過來:“歐隊長,我……我是被脅迫的呀。你看,這個電話命令我給唐靈30萬,說如果不給,競標那件事的底牌他就打出去。” “什麼底牌?” “我透露了標書。” “投給誰?” “馮克己。” 一切都很清楚,打威脅電話的人拿住了魏興透露標的給馮克己的把柄,讓他給了唐靈30萬,間接地僱傭唐靈殺黃瞎子。 這一手真他媽夠損的。制住了魏興,誘惑了唐靈,除掉了黃瞎子,一箭三雕。當然,魏興無法提供那個打電話的人,這是規律。 “伙計,你覺得是馮克己麼?”出來後歐光慈問大馬。 大馬搖頭說:“從邏輯上講不會是他,因為他威脅魏興的結果是把自己的老底一起露了出來。”

歐光慈嗯了一聲,看不出是同意還是不同意。 另外還有兩個人,郭力達、樊躍。 根據威脅電話的號碼查到電話不難,調看監控錄像也不難。電話是街頭的公用電話,在預料當中。監控錄像由於魏興只記住個大概時間,確認目標很費勁。而且錄像的質量太差了,基本上沒用。 歐光慈說:“要不咱們先見見馮克己吧,郭力達和樊躍先放一放。假如這個馮克己確實不是威脅魏興的人,咱們可以不提唐靈殺黃瞎子的事。” 大馬問:“那談什麼?” “談談魏興。” 想是這麼想的,可是見到馮克己後發現,魏興並沒有什麼好談的。馮克己是個聰明人,一開始就不否認魏興向他透露了標的,但是他強調他最終仍然沒有中標。所以他和魏興之間除了過去的一些利益關係,後來的往來已經很少了。一是精算師被殺,二是黃瞎子被殺,這種事躲之唯恐不及呢。馮克己說這些話的時候,眼睛直直地盯著面前的警察,很理直氣壯的樣子。

歐光慈發現此人的確極其聰明,只認可收買標的的事,說抓他判他他都認,但其他的事似乎統統和他無關。比如黃瞎子,他說他和黃之間關係是有的,但是往來並不是很多,利害也是有的,不然就不會收買魏興弄標的了,但這一切都是生意上的事情,個人之間交情不深,自然也談不上仇恨。至於魏興,他不喜歡這個人,儘管有過標的的交易,他仍然不喜歡魏。原因不好說,可能是內心深處的。郭力達是他的朋友,沒得說的朋友。他們之間只有一點不太好解釋,那就是郭力達和黃瞎子之間關係很好——確實很不好解釋。 歐光慈心中一動,因為小三子把這四個人的名單給自己,就是想告訴自己這四個人是最可能殺黃瞎子的人,那麼郭力達和黃瞎子關係很好的說法可信麼?他迅速地在腦子里分析著,最後的結論是不可信,小三子應該更了解內情。馮克己的話聽听就是了。

事後他們再去見唐靈,唐靈依然強調不認識馮克己。但是這次她說黃瞎子活著的時候和她提到過這個人,自己沒在意,基本上等於不認識。歐光慈凝視著唐靈那張清秀的臉,半天沒有說話。 忽然他說:“唐靈,你可以走了。出去吧。” 唐靈很意外,大馬也很意外。 唐靈說:“我被放出去,真正的兇手不就明白了麼?” “明白什麼?”歐光慈問。 “明白我不是兇手,真兇就會警惕起來。” 歐光慈點點頭說:“我知道,但是也不能總是關著你,這都是有規定的。走吧,我還有兩個人沒見呢,說不定還會有新的線索出現。” 於是,唐靈被釋放了。 歐光慈秘密地交代給大馬一個任務,結果第四天大馬出色地完成了任務,把唐靈和馮克己實實在在地堵在了被窩裡。不是在本市,是在千里之外的福建廈門。

大馬說:“隊長,你真神了!” 歐光慈笑笑,什麼也沒說。 再見唐靈的時候,那女孩子一切照舊。她朝歐光慈大喊大叫,說除了隱瞞了馮克己這一點之外,其餘所說的那些都是真實的。 歐光慈擺擺手:“這一點隱瞞我並沒有責怪你的意思呀。其餘說的那些我也沒說不相信呀。你激動什麼?” “你是不是覺得我很會演戲?” 歐光慈搖搖頭:“不不不,你不是很會演,真正會演的應該讓歐光慈看不出來。說說吧,為什麼要隱瞞和馮克己的關係?” 唐靈說:“我殺黃瞎子,不想讓我男朋友受牽連。” “就這麼簡單?” “就這麼簡單。因為他和黃瞎子有生意上的關係,牽連進來很不好說。”唐靈說得振振有辭。 “你知不知道魏興向馮克己透露標的?” “知道。但是馮克己並沒有中標,證明那是魏興耍的手段。把真標的透給了黃瞎子。” “你扯遠了,我只是問你知不知道——你既然知道為什麼不告訴我?” 唐靈非常無可奈何地聳聳肩膀:“我不是說過嗎,我不想讓馮克己扯進來。” 歐光慈結束了和唐靈的談話,感嘆說現在的年輕人真實不一樣了,真是非常他媽的!老子這麼毒的眼睛都可能受騙。大馬說你畢竟沒有受騙,抓住了這兩個人的把柄。 歐光慈說那僅僅是憑一點點感覺而已。他沒說什麼感覺。 馮克己再見到歐光慈的時候,是在第二天下午五點一刻。地點是黃瞎子被殺現場——歐亞花園別墅第十三號。 這是個絕對的貴族小區,每個角度都顯得那麼的典雅與高貴,給黃瞎子那模樣的人住絕對是糟蹋。可黃瞎子有錢,此處認的就是錢,所以黃瞎子在這兒就是個爺。 在與小區保安閒聊中,歐光慈感到社會問題極其嚴重。這裡的保安普遍仇恨他們的服務對象,他們罵那些人是雜種,是臭大糞,沒有一個乾淨的,拉出去槍斃不會錯殺——這顯然是一種嚴重的社會隱患。可惜他不歸歐光慈管,所以歐光慈關心的只能是案子。 他問保安進出車輛有沒有什麼登記?保安說登記個屁,曾經登記過,早就過氣了。現在凡是看見好車進出,放行就是。你慢一些他們會罵人的,有些王八蛋還打人呢。這些雞巴人! 歐光慈對手下說,看見了吧,社會矛盾很嚴重。 他們不明白黃瞎子為什麼選擇十三號別墅。按說他們這種生意人都有數字迷信,會躲著這種不吉利的數字的。最後歐光慈的解釋是,黃瞎子是個混世魔王式的人物,根本不在乎這些。 10月3號,一個清潔工發現黃瞎子被殺死在別墅裡。 她是屬於定期保洁的那種人,來到的時候是那天下午的四點五十。房門沒鎖住,讓人覺得有些奇怪。她敲門沒人應,再敲,還是沒人應。用他們的說法是,當時她想走了,換個時間再來。她伸手拉住了房門,打算把門鎖上。可是,問題就在這兒,她抓住門把手準備拉上的時候,忽然生出一種進去看看的衝動。 她承認這種心態中有某種很不光彩的成分,比如順手牽羊拿點東西什麼的。但是最主要的還是好奇。說到這裡的時候,那個清潔工用她的河南調子大聲說:不時有個電影叫《好奇害死貓》嗎,我就是那隻破貓! 總之,她進去了。 一層客廳,沒人。二層書房和儲藏間,沒人。三層臥房,有人,死人。黃明宇被殺案就這麼浮出水面。 歐光慈帶人趕來的時候,是10月3號下午五點二十。 今天,他帶著馮克己第二次來。 “你有一輛寶馬?”歐光慈慢吞吞地問馮克己。 馮克己點點頭:“對。” “你每次來找黃瞎子都把車停在哪兒?” 馮克己似乎已經憋了很久了,說:“歐隊長,你到底什麼意思。帶我來這兒乾什麼?” 歐光慈笑著擺擺手:“別急,我做什麼,怎麼做,自有我的道理。現在不妨告訴你,在找你和唐靈的這幾天裡,我分別見了兩個人,郭力達、樊躍。他們倆比你更配合。你這麼激動只能讓我產生對你不利的聯想。大馬,開門進去。” 大馬開了門,歐光慈看看那個門前的小石台階,沒有馬上進別墅。 他想突然想起了什麼似地問馮克己:“哎,你和郭力達樊躍關係怎麼樣?實話實說。” 歐光慈的作風顯然使馮克己不敢亂說了,他點頭道:“認識,關係還不錯。偶爾湊在一起喝茶,說一些和業務無關的事。” 歐光慈噢了一聲道:“對不起,我有些好奇,你們這些地產同行湊到一起為什麼反倒說些和業務無關的事?” 馮克己解釋說:“這一行確實壓力很大,好不容易放鬆一下,再談業務不是傻麼?” “對,有道理。”歐光慈看看天,“我想知道,你們偶爾湊在一起喝喝茶,為什麼不請黃明宇?” 馮克己琢磨了一下道:“不好說,黃瞎子在場大家都不自在。這是一。其次,黃瞎子那人比較江湖,大家都對他敬而遠之。” “郭和樊也是這種心理麼?” “我想差不多吧。” 歐光慈看著他的眼睛:“就沒有什麼利害上的原因?” 馮克己也看著歐光慈:“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歐隊長。” “我指的是黃瞎子被殺。” 馮克己聳聳肩:“我更不明白了。” 歐光慈把話題拉回來:“郭力達和樊躍共同指出,10月3號那天下午,你們在卡卡茶室喝茶,這沒錯吧?” 馮克己很輕鬆地嗯了一聲:“沒錯,我們三個,喝茶,說一些北非的見聞。郭力達說那個地方很好,尤其是卡薩布蘭卡。他說他還想去一次。樊躍說他更欣賞歐洲的滑雪場,約我冬天去玩玩兒。談的大概就是這些。” 歐光慈沒再說什麼,邁著四方步進了別墅。 10月3號,歐光慈帶人趕到現場的時候,清潔工和保安就在這個門口站著。那個清潔工滿臉驚恐,嘴唇不聽得哆嗦。她說太可怕了,人被勒死的表情太難看了,褲襠裡還有尿撒出來。 是的,三樓臥室內充斥著一股極度難聞的尿臊味兒。室內零亂無序,窗戶緊閉著。有一隻挺大的煙斗仍在地毯上,把地毯燒了一個洞。但是除了清潔工留下了一點痕跡意外,現場沒有更多的作案痕跡。當然,用鋼絲繩勒死人,不會出現更大幅度的動作。 黃瞎子就死在那張大床上,面目猙獰。 現在他們站在那張大床邊,說實話,活這麼大歲數了,歐光慈頭一次看見這麼大的床。 10月3號那天走進臥房的時候,他禁不住罵了一句,他媽的,四五個人睡都有富餘。這些王八蛋不搞女人搞什麼。 “馮克己,現在我要開始問你了。” 馮克己明顯地哆嗦了一下,馬上把臉轉了過來。歐光慈的眼睛正在瞄著他。老警察的眼睛好像在笑。 “馮克己,你能給我形容一下黃瞎子死的樣子麼?別說你不知道,唐靈不會不去告訴你。” 大馬被這個文話驚住了,真的驚住了。他甚者有些不敢看馮克己,因為誰都聽得出,歐光慈這話非常像在對一個犯罪嫌疑人提問。注意,這裡的關鍵詞是“非常像”——你,馮克己,回答還是不回答? 馮克己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似乎在想事,但是看上去又像懵住了。後來他指指自己的鼻子:“您,問我……” 歐光慈點點頭,看著他的臉:“我說過了,唐靈不可能不告訴你。” “對對,唐靈是說了。她說她從後面勒住了黃明宇的脖子,黃明宇掙扎了幾下就沒有力氣了,就那樣……我想,他死的時候應該斜靠在床頭那位置。”馮克己朝床頭那裡指了指。 歐光慈笑起來:“我說馮克己,你的想像力也太他媽不行了。唐靈絕不會告訴你這個,絕不會!她那時候應該嚇傻了,想不到黃瞎子什麼姿勢——真正致死黃明宇的不是唐靈,她僅僅把黃明宇勒暈了,是另一個人把他勒死的。不錯,唐靈勒黃瞎子時,那傢伙的確靠在床頭上,但是,後邊還有戲呢,你想想會怎麼繼續?” “這個我無法回答,歐隊長。必須說的話,那隻能編故事了。” “對,編故事,我想听聽你編的故事。” “這很難,歐隊長。真的很難。”馮克己一臉的不情願。 歐光慈湊近他的臉,突然把聲音壓得很低:“有打一個電話難麼?別害怕,我僅僅想知道而已——有打一個電話難麼?” “歐隊長,你……你的話我不明白。” 歐光慈比劃了一下:“用街頭電話,給設計院魏興打一個電話,讓他給你女朋友的銀聯卡上打入30萬,作為殺掉黃瞎子的報酬。” 馮克己的聲音拔高了,有些顫音:“開什麼玩笑,你說我僱我的女朋友殺了黃瞎子?” 歐光慈擺擺手指:“不對不對,我說的是你用電話脅迫魏興僱你的女朋友殺人,中間有一個魏興呢別忘了。” “我為什麼要這樣?”馮克己叫道,“我是說如果你說的是事實的話,我為什麼要通過魏興?我不會直接讓唐靈去麼?簡直邏輯混亂!” 歐光慈大笑起來:“你小子高明就高明在這裡,真的,非常高明!精算師死了,小三子作為凶手也活不了,那次投標的黑幕就只有兩個最知情的人了,一個魏興,一個黃瞎子,讓魏興僱人殺黃瞎子,可以說一箭雙雕,再讓自己的女朋友得到一筆錢,一箭三雕呀馮克己,你絕對是個天才!” “不對,你說得不對!”馮克己嘶聲叫起來,“這都是你編出來的故事。我承認我和魏興有過交易,但僅此而已,你你……” 歐光慈靜靜地看著他,點上支煙。馮克己可能發現自己過於失態,想收卻收不回去了。 歐光慈說:“馮克己,和我辯解你算找對人了,我願意奉陪你三天三夜。但是你這個案子不用費那麼大工夫,我只想告訴你,黃瞎子是伏在床上,被你用膝蓋頂住後背勒死的。而後由於重心的關係滑落在床下,臉朝上仰面的姿勢,直到清潔工發現他。那時候你已經溜出了小區,打出租車走掉。在樓下我問你是不是每次都開寶馬車來,停在哪裡,你巧妙地迴避了這個問題。但是你不知道,我還詢問過保安,有沒有什麼人平時開車那天沒開車?告訴你,保安一下子就想起了一個一米八左右,一隻腳多少有些內斜的人。” 馮克己的喉結動了一下,看上去想說話,卻什麼也沒說出來。 歐光慈繼續道:“行了,我不繞彎子了,我現在告訴你,發案後我的確沒有別的線索,手裡只有小三子殺精算師那一條線,唐靈那時候仍然以為自己是兇手,根本沒想到是你把她沒完成的任務完成了。事實上你根本不想出面,出事那天你正在卡卡茶室和郭力達、樊躍二人聊北非或者歐洲的旅行。這時,幹完事情的唐靈打你的手機向你述說了殺人的事情。她做夢也不可能知道你是隱蔽的策劃者。收到唐靈的電話後,你突然非常不放心,擔心唐靈殺不死黃瞎子。於是你藉故離開了茶室,打車來到了咱們現在站的地方。結果真的讓你猜中了,黃瞎子沒死!我差不多能想出你當時多麼恐懼,多麼後怕。一旦黃瞎子活過來,你們的黑幕就包不住了,精算師、還有個文市長……媽的,老子已經口乾舌燥了。簡短結說,你用一種最無情的姿勢將黃瞎子徹底勒死,然後離去。現在我想向你問最後一個問題,你是什麼時候發現鋼絲繩把你的手指頭勒破了?因為我們在鋼絲繩的一端發現了血——兇手的血!” 房間裡只剩下了馮克己的喘息聲。 歐光慈指著房間的每一個角落對他說:“聽我說一句話,伙計,不可以把別人當成傻子,說不定哪個角落裡的一點點小東西,就能把你徹底出賣。走吧大馬,把他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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