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詢問重新開始,時間是下午兩點零二分。人員與之前相同,增加了傑里米·艾薩克先生,作為嫌犯的法定代表人出席。格雷戈,我們想要再次詢問12月1號你在伍爾維奇的行踪。”
蘭德爾看向艾薩克。艾薩克點點頭。他已經向蘭德爾保證了,如果警察超越了他們的職權範圍,他可以在隨時插進來阻止這場詢問。
“那麼,你去那裡的確切目的是什麼?”
“去一個診所,你們已經知道了的。”
“這一點已經明確了的。”艾薩克打斷了他們。 “你是想要把問題都重新問一遍嗎,警官?”
洛維特不理他。 “你離開家是什麼時候?”
“大約六點半。”
“六點半?”洛維特聽起來覺得難以置信。
“診所很遠的。我得坐公交車去火車站,換乘兩次火車,然後……”
“等等。你坐火車去的?”
“你想要我走路去倫敦?”
“你沒有開車。”
“沒有。”
“為什麼沒有?”
“我不會。”
“你不會開車?”
“警官,我還不知道我的當事人會面臨《道路交通法》的某種不明不白的指控。”
皮特曼和洛維特交換了一下眼色。
“蘭德爾先生,你是在告訴我們,你從來沒有通過駕駛考試嗎?”
“探長,這有關係嗎?”
“蘭德爾先生家的車道上有一輛車。我們的警察還搜查了它。”
“是貝唐的。”
“她需要開車送孩子上學,所以你坐火車去了伍爾維奇。”洛維特提示說。
“警官,我想蘭德爾先生表述得很清楚,他不會開車。”
“為什麼不會?”
“我認為這沒有相關性吧,警官。”
“好了,傑里米。要是這能讓我早點離開這裡,我願意說出來。那時候我們才結婚,妻子懷孕了,剛辦了房屋貸款。錢很緊張。我們的錢只夠一個人去上駕駛課,馬上有三個孩子要出生,貝唐比我更需要用汽車。”
“三個?我以為生的是雙胞胎。”
蘭德爾的臉變得悲傷了。 “嬰兒猝死綜合症。特麗那時候才三個月大。她們是三胞胎,知道了吧。知道我們將要有三個女兒的時候,我們覺得她們真是一個有轟動效應的組合,就決定給她們起名為特里、納塔莉和塔瑪拉。”他笑了。 “TNT。這就是為什麼叫她們轟天寶。她們是我的一切。一切。”
皮特曼看著蘭德爾娓娓道來,心裡五味雜陳。他的感情看起來是真的,但是從那些窮凶極惡的罪犯身上,他看過多少次完美的表演了?他回想起雷諾茲大夫在社會服務署的案情通報會上對雙胞胎的外號的解釋。可惡的女人。
“蘭德爾先生,你的火車票還在嗎?收據?或者,信用卡回執單?”
“我付的現金。”
“真方便。”
“我不想讓貝唐發現。她還不知道。應該是,她那時候還不知道。直到今天早上。你們告訴了她些什麼?”
“到目前為止還很少。”皮特曼說道。 “只說了那些在你家找到的東西。但是我要說得非常直接,蘭德爾先生。你不僅在這一天沒有開車,而且你從來就沒有通過駕駛考試。對不對?”
“我的委託人已經清楚地說過很多遍了,探長。”
“你能給我們一分鐘嗎?詢問暫停,現在是下午兩點十一分。”
在走廊裡,洛維特說出了他的懷疑。 “我不明白,長官。要是他不會開車,那他就不在懷疑的範圍以內,肯定的吧?”
“跟斯旺西核對一下。他可能是在蒙人。我們需要查一下他聲稱的猝死症嬰兒的病歷。聽起來是真的,但我們還是要確認。”
洛維特向電腦室走去。皮特曼在韋斯曼的門上敲了一下。
“戴維,動作很快呀。”
“長官,這件事並不像一開始看起來的那樣黑白分明。”
韋斯曼的笑容消失了。 “繼續。”
“蘭德爾說,他不會開車。從來不會。洛維特現在在跟斯旺西核對,如果是真的,那我們的調查又被攪黃了。”
“但開車上路的司機中,很多都從來沒有參加過考試,戴維。不要告訴我,你對這一點也持懷疑態度?養成習慣了,對吧?”
“只是想保持客觀,長官。”
“但他承認了在那個小孩被謀殺的那天,他就在伍爾維奇。我們有那封信。”
“就像他的律師指出的那樣,只有這一點,聯繫太牽強了。”
“但那些內褲……”
“沒有一條是屬於那個叫麗貝卡的本地女孩,我們就知道這麼多。當然,要是有一條與其他受害者相符,那我們就走運了。但不管是不是,我們都得花時間來證明。”
“但他承認了他是個戀童癖患者。我們從護士那裡拿到了診斷書的。”
“我不認為他的性取向還有什麼爭議,長官,但那並不意味著他就是湯姆叔叔。他給人的印象,並不是那種典型的連環殺手形象。”
“在你漫長而顯赫的職業生涯中,確切地說,你又對付過多少連環殺手呢,戴維?”
“明白了,長官。”
皮特曼回到了審訊室,坐到洛維特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