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特在沙發上醒來。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傾瀉而來,捉弄著他的惺忪睡眼。他伸手去拿表,卻抓了個空,然後他才意識到自己在哪裡。隔夜的酒氣還瀰漫在空氣中,把昨晚的記憶又加深了一層。
他安靜地躺了片刻,搖搖晃晃地起了身,抓起空杯子。在自己的公寓裡,這些洗洗涮涮的事情他是能推多久就推多久,但在克萊爾家,他覺得,還是不要這樣邋遢的好。
水槽裡的溫水慢慢放著,他用一隻手摸著沒刮鬍子的下巴,另一隻手拉開了百葉窗。花園裡,凱里坐在麗貝卡的輪胎鞦韆上輕輕地搖晃著。馬特喉頭一緊,幾乎哽咽了。
他猛然意識到,他們的客人不過也只是剛剛才長大的孩子。這讓他對昨晚的那一席談話有了一個清醒認識。
在冰冷的白日天光下,按照一個十九歲學生漫無邊際地推測出的理論,扮偵探追捕湯姆叔叔,這想法好像是有些荒謬。
水燒開的時候,他知道自己該做什麼了。
平靜的對話。
委婉地向她挑明自己的想法。
加文是對的。她得開始用功學習了。
這時,她轉過身來問候他。他發現她的眼睛紅紅的,肯定出什麼事了。他有些尷尬,猶猶豫豫地站在那裡,將咖啡杯遞給她。
“凱里,你還好嗎?”
她感激地接過咖啡,啜了一口冒著熱氣的液體後,才開始回答。 “你說你認識的那個警察,你今天上午去見他嗎?”
“我在考慮,凱里。昨天晚上的事。也許……我的意思是,我們都喝得有點太多了,而且……”
“你還沒有聽到新聞,對吧?”
馬特緊張起來。 “新聞?”
“廣播播出來的。安德烈婭·懷特曼,那個特爾福德女孩?今天早上,他們在一條運河裡撈出了她的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