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尼神秘地微笑了一下。
那是以後幾個月里馬特將慢慢熟悉的一個微笑。
男孩遞給他一個封好的棕色A4信封。 “拿著。等你平靜之後看看這個。我的號碼在背面。”
“你的號碼?”他將信封翻了過來。背面潦草地寫了幾行數字,字跡顯然是丹尼的。
“固定電話,手機,推特,臉書,還有幾個電子信箱。你隨便選。”
馬特伸手去關門。 “哦,我會打給你的。謝謝了。”
他當著男孩的面砰地將門關上。毛孩子!他最不希望看到的,就是一群天天泡在娛樂中心的小孩拿新聞線索來煩他。他們現在沒有校報了嗎?這個臭小子應該去上學,這就是另一個充分理由。
他將信封扔到一邊,衝了個澡,然後給自己做了一份快餐。吐司上放三個水煮荷包蛋,加上半包煙熏無皮丹麥酥餅,稍微烤了一下,還有一罐烤菜豆。他坐在電視機前吃著,讓自己放鬆下來,看著當地新聞。如他所料,截獲毒品案是頭條新聞。電視新聞與他自己的報導相當一致——那很快就將出現在報攤上。這讓他想起了丹尼。
他拿了一片全麥麵包把調味汁蘸幹,將盤子擦淨,放到洗滌槽裡,那裡面還有前兩天剩在那裡的餐具。他厭惡地看著那堆越積越多的碗碟。他會在下午晚些時候把它們解決掉。
或者也許是當天晚上。
最晚明天。
除非有別的事情意外出現。
該死,又不會有人到他家裡,著什麼急呢?
他撿起小孩留下的信封,漫步走到窗前,眺望著英吉利海峽。風帆衝浪者正在離海岸不遠的地方乘風破浪。這是非常美妙的一天,幾乎好得都不該待在屋子裡。尤其是洗滌槽裡還潛藏著那些等著洗的盤子。
一半出於職責,一半出於好奇,他撕開丹尼的信封,忍住了一個哈欠,從信封裡抽出幾份文件。
也許他該干脆去睡覺。睡上幾個小時將對他大有益處。或許他可以叫上克萊爾晚上一起看電影。他毫無興致地瀏覽著第一頁。本周有斯皮爾伯格的新電影上映。這是薩姆·奧格爾維,就是那位過去在南方傳媒負責藝術、美食、自駕游與王室新聞的記者,向他推薦的。
他再次瀏覽了那一頁。
看得更慢了。
接著是另一頁。
然後第三頁,他臉上的表情是又怒又疑。
他伸手拿起聽筒,撥了號碼。
他數到第六聲的時候,那個孩子才接了電話。
“伯福德先生。你挺能磨蹭啊。”
“你知道主街上那家咖啡店嗎?”
“尼羅咖啡店嗎?”
“十五分鐘後跟我在那裡碰面。”
“可是我正……”
“尼羅咖啡店。十五分鐘。一定到。”
他猛地摔下聽筒。
該死的毛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