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驚悚懸疑 盜寶世家之新朝寶藏

第14章 第五章刑天之首

在中國道教歷史上,龍虎山第三十代娃娃天師張繼先的神通,並不在其開山鼻祖張道陵之下。除了解州召關羽斬除妖龍,這位小娃娃,還曾經給天宮燒過一道符,替一條狐狸精求情,祈求天界的諸神在狐狸精修成內丹的時候,別用天雷殞殺之,天界答應了娃娃天師的這個要求,於是那狐狸精就幸福的成仙了。 除了狐狸精,史上還有蟾蜍精,刺猬精以及蟒蛇精,都曾經跟娃娃天師打過交道,傳說那蛤蟆精因為性淫,迷姦大戶人家的小姐,被娃娃天師不客氣的用五雷正法擊成了齏粉。刺猬精更倒霉,那傢伙生了一身的刺,卻偏偏喜歡讀書的書生,等到把那書生迷得魂飛天外之際,伸手一抱,卻扎一身的窟窿眼……所以張天師罰刺猬精去托著崑崙山,擺明了是想用崑崙山體的沉重壓力把這只刺猬身上的尖刺壓平了……

而那條巨蟒精,傳說它生活在一座山澗之中,食人無數,娃娃天師跑去找蟒蛇精的麻煩,那蟒蛇表卻辯解說:他就是食肉動物,當然要吃肉類食品,至於那些被它吞掉的人,是他們自己跑這深山溪澗裡來找死……總之是物競天擇,適者生存,那娃娃天師有什麼理由懲罰它? 娃娃天師覺得這蟒蛇說得很有道理,不簡單,有思想,就為這條蟒蛇劃了一個界,只允許它在地下岩洞中的一個蛇洞里呆著,如果有人經過,那就是蟒蛇精的食物,如果沒人路過,那就活該這條蛇倒霉…… 傳說只是傳說,卻萬萬想不到他們居然真的在地下岩洞中看到這麼一出奇景。當時我父親和老歪叔吃驚得嘴巴都合不攏,這張天師,本事也忒大了點吧? 他們所看到的情形就是這樣,那巨蟒分明是害怕洞口處張天師的符籙,只能委委屈屈的蜷縮在洞裡邊,趁什麼東西從洞口附近經過的時候,趕緊吸入腹中,這才勉強活到現在。

但是對於這個解釋,葛教授是絕對不認同的。 “你們說這蟒蛇活了八百年?”等到大家躲開洞口,聽著蟒蛇在洞裡煩燥不安的騷動之聲,葛教授拿手指著洞口,質疑道:“不可能,先別說就一塊牌子根本不可能讓蟒蛇害怕,就算是這蟒蛇真的不敢出來,那它也活不過八百年。” “葛教授說得有道理,非常有道理。”我父親說道。 “那當然,人家是教授嗎,放個屁都是有道理的。”老歪叔嘲笑道。 “夏大叔,你別笑話人,”丁思梵看不過去了:“葛教授說得也沒錯,蟒蛇的壽命最多不過三十年,哪有活到八百歲的道理。” “蟒蛇的壽命是只有三十年,可是洞裡的那玩藝兒,它根本就不是蟒蛇啊。”我父親笑道。 “怎麼不是?”葛教授還不肯信,繞到一塊巨石後面,仔細的瞧了瞧,頓時驚嚇得差一點沒滑到山下去:“我的上帝,這是什麼物種,這蟒蛇的身體都粘在一塊了,上面長著十幾個腦袋……怎麼會這麼可怕?”

“我看看……”丁思梵好奇,也想過去看個清楚,我父親急忙攔住了她:“看什麼看,有什麼好看的,這東西,是古來護寶之靈,昔年紂王不仁,寵愛妲姬,為了懲罰不馴服的臣子,那毒女妲姬就替紂王弄來了這麼一隻這東西,養在一口深池之中,把活的宮人扔下去餵食,時人不識得此物,以為是群蛇,實際上這東西的名字就叫蛩盆,是性情最殘忍的異獸,你還是離這東西遠一點的好。” “可是……可是……”丁思梵還不肯信:“那夏大叔,就算這東西不是蟒蛇,也沒理由活八百年啊,更何況這地下岩洞根本找不到吃的,那東西理應早就餓死了才對。” “這東西沒餓死,那是因為這東西和我們知道的動物不一樣。”我父親解釋道:“這東西跟王莽地宮裡的陰奼一樣,也是複合性細胞生命體,而且這東西比陰奼更高級,有自己的神經反射系統,但這東西的神經系統是網狀的,也就是說這個東西可以自己吃自己,新的生命體在吃掉舊的生命之後再生長出來,實際上這東西早就不是當年被禁錮在洞裡的那一隻了,這都不知繁衍了多少代了,而且它的形體,以前遠比現在更要龐大,只是因為吸取不到外界的能量,所以才會越來越小,如果不是張天師的符籙鎮著它的話,讓這東西竄出來,吃口東西就長一截,吃個活人就長一塊,長到最後,還不知道會有多怕人呢。”

“夏師長的解釋……聽起來讓人耳目一新啊,”葛教授仍然不肯信服:“就算夏師長你說得有道理,可這東西,它又怎麼會害怕一隻銅牌而不敢鑽出洞來呢?” “這個原因嗎……只要你回頭看一下,就知道了。”老歪叔突然插進來說道。 夏教授一扭頭,頓時發出一聲駭人的慘叫。 據我母親丁思梵在日記上記載,當她聽到我父親對葛教授說回頭看看的時候,她本能的也一扭頭,向山坡下面望去。霎時之間就感覺到自己的腦子轟的一聲,無數的失落記憶彷彿又回到了她的腦海裡,再一次的讓她記憶起生活在獸形人橫行的上古時代的往事。 我母親說,只到那時候她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迷失在這萬古的地下幽洞之久,實際情況是他們一直在那神秘的大腦之中徘徊,一如那大腦中的一個思維活動,他們這些自以為擁有獨立意識的人,實則不過是那顆大腦的幻覺而已。

那麼,我母親丁思梵到底回頭看到了什麼,竟引得她如此大發感慨呢? 這個答案,我父親卻是不用看也知道。 他們進入這遠自上古的蚩尤秘寶之地後,所行走的路線,仍然是沿著那水潭中的大腦形溝迴紋絡的軌跡,自始至終沒有任何改變。 當時在那地下極峰的上空有兩枚閃爍著強力鎂光的照明彈在照耀,讓他們一眼看到了極峰之下的窟洞路徑。 那路徑看似自然隨意,天然自成,但實際上,窟洞中的每一條道路,都是水潭底部那怪異大腦溝回的重複與延續,這種催眠的力量是無遠弗界的,任何人,只要他走入這大腦溝回的任何一道紋路,就無法逃脫這怪異大腦的控制。 因為目睹了山坡下那呈螺旋狀的大腦溝迴路徑,葛教授和丁思梵再度被催眠,而我父親和老歪叔早有所備,一人對付一個,讓這兩人恢復神智。

拍臉頰,掐人中,衝耳朵高呼革命口號,拿涼水往對方的腦袋上澆,反來复去的,總歸就是這幾招。 不過非常管用。 葛教授和丁思梵從譫妄狀態中醒來了,用失神的語氣問道:“我到底是誰?是葛教授,還是上古時代奉獻給魔靈的犧牲?” “你當然是葛教授,那還有個假?”老歪叔壞壞的笑道:“老頭,這次知道厲害了吧?看你還敢不敢叫我歪師長……” 敢情老歪叔還記恨這事呢,難怪我父親老是罵他心胸狹窄。 “我算是回過味來了,”葛教授失魂落魄的道:“原來我們走過的岩洞,那路徑同水潭底下的大腦紋絡一模一樣,這就怪不得我們說什麼也走不出去了。” “那葛教授,你現在明白了那長得像巨蟒的異獸蛩盆,為什麼害怕張天師留下來的符籙了吧?”我父親問道。

“明白了,明白了,再要是不明白,我這個教授真的白乾了。”葛教授站起來,走到蛩盆蜇伏的洞穴旁邊,用手拍著一塊石頭,說道:“為什麼那水潭底下的大腦形溝迴紋絡會讓我們迷失心智,產生幻覺呢?這是因為我們人類有著天生的模仿本能,只要我們一看到那顆大腦,就不由自主的模仿它,而那個可怕大腦的固定形狀是儲存著一段信號的,只要我們模仿著它,就會產生同樣的思維和記憶,所以我們才會被懾了魂,被……催眠了,就是這麼一個簡單的道理。” “葛教授,你還真行啊,”老歪叔樂了:“我們只知道是怎麼一回事,道理卻是說不出來,讓你這麼一講,豁然開朗啊。” “客氣,歪師長客氣……口誤口誤……”葛教授發現自己又說漏了嘴,忙不迭的把話題移開:“那麼這怪物蛩盆又怎麼會害怕張天師在八百年前留下來的符籙呢?這道理也是一樣的簡單,概因張天師的符籙是模擬自然行雲,從天地變化的規律中得出來的,它就跟那大腦溝迴紋絡會對我們產生影響一樣,那怪物一看到張天師的符籙,腦子裡也會立即產生模仿本能,而那符籙中所記載的是它最害怕的信息,所以這怪物嚇得躲藏在洞穴中足足八百年,也不敢出來一步。”

“所以呢,那水潭中的大腦溝迴紋絡,不過是針對於我們人類的一道符籙而已,就像是張天師的咒語之於蛩盆,都只是一種強大的精神力量。” “那,葛教授,我們怎麼做才能打破這個禁咒呢?”丁思梵問道。 “這個……”葛教授吱唔道:“如果我們蒙上眼睛,根本就不看那東西,你們看情形怎麼樣?” “這個辦法倒是好,”我父親苦惱的說道:“可問題是,如果我們把眼睛蒙上了,萬一摸走進了禁錮蛩盆或其它怪物的洞穴之內,那咱們豈不是慘了?” “這……這我倒是沒有想到,”葛教授搔搔腦袋,認輸了:“那夏師長,咱們還是聽你的,再往山頂上爬吧。” 大家繼續往山頂上爬,這個過程非常乏味而疲憊,最主要的原因是大家都不敢回頭往下面看,那迷宮一樣曲回百轉的大腦溝回還在等著大家呢,不要說回頭看,就是再想一下都會受到影響。

行不多久,前面忽然見到一塊石碑,被一隻龜形巨獸馱著,突兀的挺現於山坡之上,讓大家頓時為之錯愕。 “快看看,這上面寫的是什麼玩藝兒?”老歪叔來了精神,三步並做兩步疾奔過去,仔細一瞧,哈哈哈的笑了起來:“好傢伙,一點也沒錯,還真是龍虎山第二十九代天師張景瑞留下來的。” “張景瑞?”我父親精神頓時一振,攙著丁思梵,急忙走過去:“這上面寫的是什麼?” “是什麼,你們自己不會看嗎?”老歪叔不樂意的回答道。 葛教授也呼哧呼哧的爬上來了,一看那塊碑,兩眼頓時放出灼灼之光:“是北宋元符年間所立……保存完好,價值不可估量啊……” “有什麼不可估量的,”老歪叔不以為然:“那張景瑞,家有田產萬傾,論成份也是個大地主,算他死得早,哼,不然的話,等一會兒咱們開個批鬥會,有他那老東西受的……”

嘴裡罵罵咧咧,可是老歪叔的眼睛卻直勾勾的盯著石碑上的古篆,這古篆師承於春秋年間的字體,結構洗練,形態均衡,最適宜用來鐫刻石碑,縱然年代久遠,碑體破損,也能夠通過殘存的字樣,推敲出原文來。 看老歪叔絮絮叨叨,不說正題,丁思梵有點忍不住了,推了我父親的手臂一下:“夏大叔,這上面寫的是什麼?” “你個小丫頭片子,別拉拉扯扯,注意點影響……”我父親急忙把丁思梵推開:“你沒看歪師長都嚇昏頭了嗎?這上面是張景瑞發出的警告。” “警告?警告什麼?”丁思梵緊張的問道。 這時候葛教授蹲下來,湊近了石碑,一個字一個字的念出來: 〖知機不可行, 知險不可成。 若問歸陽路, 天地有罡風。 〗 念完之後,葛教授站了起來:“看起來……好像是警告的意思。” 我父親沒有吭聲,這石碑的意思,豈止是“警告的意思”,而是急切的大聲警示,是告誡玄機洞天地五門尋寶之人,切不可再往山上踏出一步。 我父親所料不錯,八百年前,龍虎山第二十九代天師張景瑞確實來過這裡,可是他卻給大家出了一個大大的難題,往前走凶險莫測,可是往後退卻也是無路啊。 我父親和老歪叔交換了一個眼色,在這地下極峰之顛,到底有什麼可怕的東西?讓張景瑞都如此緊張,寧不惜立碑以警後來者? 不理會張景瑞的警告,大家再往前走,行不多久,又見一塊石碑。 這塊碑,卻是龍虎山第三十代天師張繼先所立。 這位娃娃天師用的是宋書,上面的碑文,連丁思梵都看得明明白白: 〖死生地,膏離天, 步步登臨到黃泉。 往生無益皆如夢, 一枚往證不還丹。 〗 看到這殺氣騰騰的碑文,老歪叔怒不可竭:“我日他姥姥的,這還沒完沒了了呢,他個兔崽子這麼大的本事,怎麼不把回去的路告訴我們?” “老歪,我估計啊,你有可能錯怪了這兩個天師了。”我父親在一邊說道。 “一味的裝神弄鬼,說到底還不是想愚弄人民群眾?”老歪叔不忿:“我怎麼就錯怪他了?” “他們立這兩塊碑,那是有原因的,”我父親猜測道:“那是他們認為自己肯定走不出去了,所以才立碑以警示後人。” “可他們最後不是都出去了?”老歪叔憤然道:“而且,他們最後還都跑到皇宮裡,和反動剝削階級的頭子宋徽宗一塊剝削欺壓人民……老夏啊,我發現你的階級立場不對頭啊,你可知道,那龍虎山張天師一家,哪怕是登門學個鬼畫符,就要一千兩銀子的學費啊……”老歪叔也不知哪來的這麼大火氣,越說越氣憤:“老夏你說那姓張的爺倆早就出去了,還不說回頭捎帶腳把這兩塊碑砸了,留在這裡嚇唬老子,這不是存心給老子添堵……什麼東西?” 當老歪叔說話的時候,前面的山坡上突然有個影子閃過,老歪叔反應迅速,立即臥倒,架起了歪把子:“我操……原來是這樣……” “沒錯,老歪,你總算明白了過來。”我父親蹲在老歪的身邊,讓丁思梵和葛教授躲在他的身後:“兩代張天師之所以沒有回來把碑砸掉,那是因為上面的東西還在那裡,他們的符籙……不起作用。” 上面又有一個影子飄浮了過來,遠遠的,只是瞥一眼那形影,丁思梵和葛教授就感覺到一陣說不出的陰寒。好像有一種無形的力量,於飄忽無際之間迅速的攝住了他們的心靈,讓他們陷入了無由的恐慌之中。 上面那東西,到底是什麼? 噠噠噠噠噠,一陣急促的槍聲響起,老歪叔不由分說開火了。 槍聲響處,那形影卻不為所動,仍然如一個模糊的影子般繼續飄浮而來,距離近了,越來越近,可是無論那東西距離大家多近,大家的視線中總是一團模糊的血影,就好像那東西,根本就沒有一個明確的實體,而只是一個血糊糊的影子。 一聲爆炸聲響了起來,這我父親眼見老歪叔的歪把子機槍不起作用,乾脆扔出了顆手榴彈。 硝煙散盡,那東西飄浮的更近了。 老歪叔咬此了牙,對準那東西狂射起來,但是那東西卻飄忽不定,無跡可尋,讓老歪叔的子彈全都射空了。 這東西,並非是無形有影,只是它移動的速度太過於迅捷,所以才給人一種捉摸不定的恐懼感覺。 機槍聲突然止息,老歪叔站了起來,啊了一聲:“老夏,我終於知道這東西是什麼了。” “沒錯。”我父親鬱悶不樂的回答道:“這就是血妹子,算咱們哥倆倒霉,竟然在這裡遇到了這玩藝兒。” 據我祖爸爸說,自漢唐以來,中國民間就流傳著有著十八層地獄的傳說,這個傳說緣自佛家,具體的圖畫來自於巴基斯坦,畫中的地獄刑罰非常可怖,如有的人犯被可怕的小鬼按倒在磨盤下,用巨大的石輾子慢慢把人體輾碎。民間認為這是做惡之人死後將在地獄中接受的懲罰,但細推究起來,壞人在陽世間做惡肆無忌禪,等到了死後才想起這茬來,未免太晚了些。 實際上,我祖爺爺說,這種惡毒的酷刑本是上古的一種邪術,是古之帝王為了搜天下陰靈守護寶藏,就會把數以萬計的戰俘用一種特製的巨輾慢慢的輾碎,目的是將活體中的體液全部榨取出來,被輾碎的活人體液流淌到一隻巨大的方型池子之中,等到血池注滿之後,就會從這些鮮血和體液中化生出一種可怕的東西,這種東西就叫血妹子。 血妹子是集天地之間的怨毒與戾氣所化,其邪惡的程度,縱然是道家打上百萬次懺法,佛家做上百萬次的水陸道場,也難以消彌。 血妹子的兇戾,縱龍虎山天代天師也爭避不及,就是明證。 但是有關這種邪術,也只是尋寶秘族的私下里傳說而已,我父親和老歪叔他們就不信這個,想像著要把數万活生生的人用石輾子慢慢輾碎,那是何等歹毒的心腸? 可是現在,我父親和老歪叔知道了。 這種邪術的確存在。 方澤之術! 在古老時代帝王祭祀大地的神聖而隆重的禮儀後面,隱藏著的是死也不肯放棄塵世間權勢的陰毒私慾。 瀰漫的血腥起處,血妹子已經竄了過來。 這東西是慘死的怨毒者淤血所化,極盡陰寒,生性畏光,卻是最喜溫熱,只要感覺到人體的熱度,就會飄移無定的死纏上來。這東西先是感受到了人體的溫熱,所以疾奔而來,老歪叔情急這下歪把子機槍狂掃一氣,讓這東西欣喜若狂的奔著老歪叔的機槍口衝了過去,我父親折騰出的一顆手榴彈爆炸時發出的熱量,讓這東西美美的進去打了個轉,被強熱的空氣流掀起,未及飄出,卻又折了回來。 “退後,不要扭頭,向後退!”眼見得那東西不怕槍彈,我父親也沒了主意,只能是用身體掩護住丁思梵和葛教授,不得不步步向山下退卻,還得提醒後面的人千萬不可回頭。 血妹子直迫到老歪叔的機槍口前,用身體抵住滾燙的槍口,與老歪叔臉對臉。 老歪叔立即眼睛眨也不眨,要把這個血妹子看個清楚,等出去後也好有得吹牛的資本。可是他瞪了半天眼睛,也看不清楚這東西到底長的是什麼模樣,原因是血妹子根本就沒個安生的時候,移動的頻速太快,時時刻刻都在高速的竄來竄去,最多只能看到一團模模糊糊的血影,連這東西的體型有多大,老歪叔都看不出來。 眼見得老歪叔瞪著血妹子那兇物發瓷,我父親嚇慌了神,距離太近不敢扔手榴彈,怕炸到自己人,索性端起衝鋒槍照老歪叔腳下橫掃起來,意思是警告那東西休想越雷池一步。 突然之間那團血影一閃,緊擦著老歪叔的身體掠了過去,就听到老歪叔身後的葛教授驚叫一聲。 血妹子已經沒入了他的身體之內。 眼見得血妹子鑽進了葛教授的身體,我父親和老歪叔大驚,忙不迭的端槍對準了葛教授。 就見葛教授激泠泠的打了個冷戰,突見正對著他的兩支黑洞洞的槍口,嚇了一跳:“別……夏師長,你們為什麼要拿槍對著我?” 我父親望瞭望老歪叔,意思是說:是啊,為什麼啊。 老歪叔扭頭看看我父親,意思是說:拜託,我哪知道為什麼啊,我又不是神仙…… 丁思梵急忙上來勸解:“夏大叔,你們為什麼這樣對待葛教授……” 我父親怏怏的把槍放下:“葛教授,你感覺有什麼不妥當的嗎?” “不妥當?”葛教授搖了搖頭:“沒有啊……” 我父親和老歪叔頓時詫異了,難道自己看花了眼,那血妹子並沒有鑽進葛教授的體內? 驚心不定之餘,兩人端著槍,又繞著葛教授前後左右搜尋了一圈,卻連血妹子的影子都沒有見到。 找不到怎麼辦?難道大家就在這陰森森的山坡上繼續找下去嗎? 我父親搖了搖頭,又朝上面打出一枚照明彈,幸好這次行動的時候照明彈的存貨最足,否則的話,被困在這種可怕的地方,徜使連照明彈都用光了,那大家可就慘了。 藉著照明彈發出的強力鎂光,大家繼續往山坡上面走,這次四個人的隊伍變了,我父親走在最前面探路,葛教授和丁思梵在中間,老歪叔端著他的歪把子機槍,疑神疑鬼的跟在葛教授的身後。 爬過一道斜梁,迎面見到一座陰沉沉的巨石建築物,我父親呆了一下,回頭喊了聲:“老歪,你過來瞧這東西。” 老歪叔端著歪把子跑上來,見到那巨石建築,驚叫一聲:“我操,這不會張天師家裡藏妖魔鬼怪的地方吧?這鬼地方,怎麼會有一座廟?” 那巨石建築物的確是一座古廟,用我爹的話來說,是古到了不能再古,古到了人還是類人猿的時代。 我爹有些觀點極為出位,例如,他認為雖然類人猿時代的靈長類未必會建築廊廟,可這地球上,自然有其它的動物來建築這東西……封建迷信根深蒂固啊,人還是猴的時候,這地球上就到處是封資修那一套了……同志們吶,積重難返,任重道遠啊……諸如此類。 不止是我爹有這種怪想法,連老歪叔也未能免俗,兩人一口咬定,這座古廊,定然是葛教授和丁思梵他們在被地下怪腦催眠之後在幻覺中看到的那些獸形人建築的。 葛教授卻覺得這兩人的觀點可笑:“不可能吧,人是萬物之靈,除了人,這世界上還能有什麼其它東西……我建議我們還是進去看看好了。” “你敢進去?”老歪叔不屑的瞧著葛教授:“老頭,借你個膽吧。” 葛教授卻賠笑道:“只要歪師長敢,我又有什麼不敢的?我把自己的一生獻給了考古事業,死於這上古的石廊之中,心滿意足啊……” “你……你還叫我歪師長……”老歪叔氣得鼻子都歪了,可是,這時候人家葛教授已經表明了有死而已,倒讓老歪叔拿這老頭沒辦法了。 “算你狠,”老歪叔無可奈何的搖了搖頭:“歪師長就歪師長,好歹比歪排長官大一點兒……”說著話,他率先走向那古廊,這時候我父親疾跑兩步,搶到老歪叔的面前,把著那古廊傾塌的石門說道:“老歪,你看看……” 只見那傾倒的石門下面,有一塊已經脫落的銅牌,銅牌上面的字跡已經模糊不清,但依稀能夠分辨出張天師的元始天書。 “哈哈哈,”老歪叔怪笑了起來:“原來那張天師是把血妹子封在了這座古廊裡,也知道遲早會封它不住,所以才在山坡上立碑警示……可是那血妹子,怎麼眨眼工夫就沒了呢……” 說話間,他已經一腳邁入了古廊之中。 一腳踏進去,才發現這古廊確是怪異,廟廊的頂部,居然沒有簷頂。 這與其說是座古廊,還不如說是幾根巨型石柱圍起的一個石台,四周連牆壁都沒有,看那光禿禿的地面岩石,也不像曾經有過廊牆的樣子。既然如此的話,那這地方還需要修造一座門幹什麼? 那石台的形狀也煞是怪異,竟然是一個不規則的蛋形,我父親盯著那東西看了好久,才突然醒悟:“是了,難怪這廟廊沒有圍牆,原因在這個石台上,這根本不是一座石台。” “不是石台,那又是什麼?”丁思梵問道。 “那是血妹子的老窩,”老歪叔晃悠過來,說道:“那地方起初根本就不是一個石台,而是一個大深坑,血妹子那玩藝兒就住在坑里,可是過去的年頭太久了,那坑里又長出來新的石筍,所以那血妹子就琢磨著再去找一個新窩了。” 說完這句話,老歪叔看了看葛教授,葛教授正蹲在地上看那石柱,頭也不抬的說道:“夏師長,歪師長,對你們兩個我不得不說聲佩服了,你們判斷得一點也不錯,這地方,不光是那石台不是石台,原本是一個深坑,就連這座廟廊也不是什麼廟廊,而是因為地勢變化從那水潭處升上來的祭柱,遠古的時候,犧牲者照例是要縛在這石柱之上的,流出來的血,就流入那血池之中……” “老頭的腦子也不慢嗎,聞弦歌而知雅意,”老歪叔嘻皮笑臉的在葛教授對面蹲下來:“老頭,你要是再年輕幾年,我肯定要你去給我當兵,好好磨練磨練,說不定會有點出息……” 我父親走了過去,照老歪叔的屁股上踢了一腳:“老歪,注意點態度,人家好歹是大教授……葛教授,你看出什麼來沒有?” “你們看這石柱上雕刻的浮雕,”葛教授拿手指著石柱:“這上面,還真的有……有……有那種獸形人……” “有獸形人就對了,沒有才是怪事。”我父親一邊說著,一邊貓腰看了看。 果然,在那石柱之上,鐫刻著一排排手拿長矛的獸形人士兵。那獸形人的形狀極是兇惡,但卻不是人們日常所見的熟悉生物。 再向上,圖案演化為獸形人與類人猿的戰爭,葛教授和丁思梵一見那戰場的場面就瑟瑟顫抖,概因這情景他們一點也不陌生,自從在古鹽井中見到那大腦溝迴紋絡的圖案之後,他們就已經無數次的親歷了這血腥的戰爭場面。 “不要再看了。”我父親突然站起來,示意老歪將葛教授帶到一邊,他自己則繼續蹲在石柱前研究。 之所以不允許葛教授和丁思梵看下去,是因為擔心上面出現那大腦溝迴紋絡的圖案,再迷失了他們的心智。 不料當老歪叔將他們兩個強行拖開後,我父親抬頭一看,竟然大吃一驚。 在石柱上鐫刻的祭祀場景之中,獸形人戰士,類人猿俘虜一應俱全,只不過,上面應該是大腦溝迴紋絡的地方,卻不見那水潭中出現的東西,替代那大腦溝迴紋絡的,而是一個人。 一個無頭人。 吃驚之下,我父親大叫了一聲。 老歪叔如臨大敵,殺氣騰騰的端起了歪把子機槍,走過來順著我父親的手指看了看,也忍不住的發出一聲怪叫。 葛教授和丁思梵也凌了過來,當大家看到那無頭人的時候,全都驚呆了。 石柱之上,獸形人士兵正在將類人猿的俘虜予以屠宰,以祭邪靈,那無頭人端坐正中,他的雙乳為目,肚臍為嘴,左手持飾有怪獸的鐵盾,右手持斧鋮,看起來殺氣森寒,陰冷透骨。 這無頭人的形態,讓在場的所有人,齊聲的喊了起來: “刑天舞干戚,猛志固常在!” 天,他們現在終於明白了,他們在這神秘的地下世界的看到的那怪異大腦,究竟是何許人的。 那是上古之神刑天之首。 刑天,是上古時代炎帝部落的英雄,傳說自神農氏之後,天下分崩,各邦國群起作亂,老邁的神農氏無力控制,時有有熊氏部族英雄軒轅黃帝出世,仗一枚神符在手,得諸天神魔之佑,驅豺狼虎豹等猛獸為前驅,與炎帝氏爭戰於涿鹿之野,炎氏帝族經過激烈的反抗,最終被征服。 此後,軒轅黃帝巡行於炎帝氏疆域,遇到了炎帝氏中刑天氏的挑戰,黃帝借諸天神魔之法力,制伏了刑天,斫去了他的腦袋,並將刑天的屍體埋在了常羊山上。但未及幾日,那刑天已自破墳而出,正像這古老石柱上所雕刻的那樣,無頭的刑天以雙乳為目,肚臍為嘴,一手盾牌,一邊揮斧鋮,兀自與黃帝糾纏不休…… 象刑天這樣死後還折騰不休的怪人,是非常讓人吃驚的,所以晉人陶淵明有詩曰:“刑天舞干戚,猛志固常在。”所表達就是對於刑天這種不屈不撓的精神的讚賞,名詩名句,我父親他們四人都知道,所以情不自禁的脫口而出。 脫口而出之後,老歪叔就現了原形,忍不住滿口髒話:“我操老夏,咱們是不是走錯門了?這原來是刑天的老窩,跟蚩尤沒關係啊……” “跟蚩尤有沒有關係我說不上來,但咱們看到的那個蠱惑人心的怪大腦,肯定是刑天的,這肯定沒錯。”我父親說道。 “你說那圖騰上的大腦溝回是刑天氏的?”聽到我父親和老歪叔的推論,葛教授吃驚得眼珠都快要跌下來:“這……” “難道不是刑天的,還是你老頭的不成?”老歪叔搶白道。 “歪師長,”葛教授大叫起來:“這是嚴肅的學術問題,要嚴謹,不能憑空想像……” “誰憑空想像了?”老歪叔強辯道:“刑天氏憤起反抗黃帝統治階級的剝削與壓迫,死去原知萬事空,旌旗十萬斬閻羅,這是何等激昂的革命精神,是大無畏的革命樂觀主義,難道這證據還不夠充分嗎?” “夏師長……”葛教授發現他跟老歪叔實在是找不到共同語言,就轉向我父親,我父親是傾向於老歪叔的觀點的,就說道:“葛教授,有一個歷史疑點我們必須要注意到,無論是神話史、半信史還是信史之中,被砍了頭的革命者比比皆是,但革命者的頭是砍不光的,革命流血不流淚,砍頭只當風吹帽,砍了我一個,還有後來頭……我的意思是說,絕大多數革命者被砍了頭之後,雖然精神不滅,但他們的人,還沒有誰拿自己的乳房當眼睛的,乳房這東西嗎……咳咳……還有能遮就遮起來的好,畢竟這裡還有女同志嗎,你們說是不是?”我父親腦子裡一片混亂,越說越亂套,說不下去了。 這時候老歪叔急忙表態:“我也堅決反對流氓行為,革命歸革命,但袒胸露乳是地地道道的不尊重婦女,所以我們一定要講三大紀律八項注意,誰他媽的敢說髒話罵人,老子宰了他!” 大家被石柱上的無頭人浮雕攪得頭暈腦脹,說話顛三倒四,趁這機會,丁思梵跑到另一根石柱前,蹲下身看了看,吃驚的大叫起來:“夏大叔,歪大叔,還有葛教授,你們快過來看……” 三個人急忙跑過去,見那石柱上刻的是一組圖案,呈螺旋狀從石柱的底部直升到上方。 最下面的一幅,是一位帝王模樣的人,乘坐著一輛由蛟龍拉著的車子,正在田野間奔馳,一個獸頭怪人窮凶極惡的阻攔在車子麵前,他的一手持盾,另一手揮舞斧鋮,許多獸形人跟隨在他的身後,舉著長矛強嘴欲呼。雖然這浮雕古久非凡,但那圖像栩栩如生,我父親幾人彷彿聽到了那穿透時光帷幕的吶喊之聲。 接下來一幅,是那帝王之車被砸爛,拉車的蛟龍被獸形人士兵們興高采烈的抬走,扔到一口大鍋裡煮食,而那帝王模樣的乘車人,則慌不擇跑的獨自逃跑。 第三幅,那逃跑之中的帝王跪在一座石台上,雙手張開,向天祈求,高天之中,濃云密布,雲翳中甲光閃爍不定,隱隱約約似有神祇行將降臨。在畫面的一角,有一隻獨腳怪人正安祥的在草叢中徜徉,看起來氣氛非常的寧靜。 第四幅畫,獸形人再次與類人猿發生了戰爭,獸形人武器精良,披堅執銳,勢不可擋,類人猿兵敗如山,一敗塗地。獲得勝利的獸形人蜂擁追逐驚恐四散的類人猿,但是卻不知道類人猿的兵潰只是一個陷阱,在圖畫的中心,數不清的獸形人跌入類人猿的陷阱之中,類人猿的巨石砸下,獸形人於慘嗥聲中血花四濺。 到了第五幅畫,四人看得面面相覷,臉色怪異。 這幅畫上畫的是獸形人俘虜被類人猿戰士押過走上祭壇,將獸形人的頭砍下來,獻給神靈。祭台上的獸形人的首級,是地地道道的獸頭,絲毫也無法讓人聯繫想這是一支已經掌握了青銅冶煉技術的智慧物種。 三牲祭品就是這樣一個古老的來例,這種對異類的殺戮行為與其說暴露出了人類對於神靈的敬畏,更勿寧說,那隻是一種世代承傳的古老防範之術。 目的是為了防止古老秘族的複活。 再看下去,第六幅畫卻轉到了第三根石柱上,大家跟在丁思梵身後亦步亦趨的跑過去,一聲也不吭的看著。 在第六幅畫上,明顯的是類人猿的族類已經在戰場中占到了絕對優勢,那遍地的陷阱將獸形人坑殺得所剩無幾,餘下的部族紛紛鑽入地下,躲藏了起來。類人猿們在地面上歡欣鼓舞,載歌載舞,慶祝勝利。 看到這裡,老歪叔情不自禁的大叫了起來:“革命勝利了,人民勝利了。” “歪師長,你別亂嚷好不好?”葛教授氣得七竅生煙:“這明明是兩個物種爭奪地球上的生存空間,跟你說的那些有什麼關係?” “有關係,當然有關係!”老歪叔大聲的叫道:“你們相信我好了,被推翻的統治階級一刻也不甘心於他們的失敗,時刻夢想著捲土重來,再騎到人民的頭上作威作福,讓人民吃二遍苦,受二茬罪……所以咱們無產階級就要是繼續革命的嗎,不革命,還他媽的有什麼事兒乾?” 讓葛教授氣急敗壞的是,接下來的第七幅浮雕,居然真的印證了老歪叔的“新形勢下的無產階級繼續革命”的理論。 第七幅浮雕上,是一個巨大的獸形人首級,端放在洞窟中的石椅上,許多小獸形人正圍繞著那首級頂禮膜拜,在地下洞窟的數不清的出口處,埋伏起來的獸形人士兵突然衝出,將路過的類人猿捉住,拖進洞中來。 第八幅畫,則是中國民間最為熟悉的地獄圖,被捉來的類人猿們輾死呼號,被強拖到石磨下輾壓成齏粉,從碎爛的人體中淌流出來的汁液,淚淚滔滔的澆灌在那顆獸形人的首級之上,獸形人的首級明顯越來越茁壯,最終已經充斥了整個畫面。 “哦,我看明白了,”我父親突然叫了起來:“現在我們看的這根石柱,應該是最後一根才對。” “怎麼說?”老歪叔問道。 “很簡單,”我父親轉過身來,指著四根石柱,依次說道:“這是第一根石柱,上面刻的是洪荒時代類人猴與獸形人……”葛教授適時的打斷他:“應該說是類人猿……”我父親裝沒聽見,自顧說下去:“第一根石柱上刻的是類人猴與獸形人的戰爭,獸形人是當時的統治階級,欺壓類人猴。第二根石柱上刻的是類人猴在革命領袖黃帝的帶領之下,發動了武裝起義,打敗了獸形人的腐朽反動政權,建立起了新中國……反正就是那麼一回事吧。第三根石柱上刻的是腐朽的獸形人不甘心他們的失敗,在反動頭子刑天的帶領下向新生的紅色類人猴政權發起了猖狂的進攻……但是偉大領袖和導師毛主席教導我們說,搗亂,失敗,再搗亂,再失敗,直至滅亡,是所有獸形人及一切反動派……總之,獸形人頭子的腦袋被砍下來了,可是百足之蟲,死而不僵,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養而親不在,正當人們因為勝利而麻痺大意的時候,獸形人的還鄉團又打來了,他們殘忍的殺害我農會幹部,到處殺人放火……我的意思大家都明白吧……” “說得好,”在葛教授氣得鼻眼烏青之中,老歪叔拍手叫好:“老夏同志的政治覺悟一向很低,但今天應用馬列主義唯物辯證法來分析問題,倒還是蠻有一套的,這說明這個同志也並非一無是處嘛。” “這就是我們的神話史為什麼要特意提到刑天的腦袋的原因,”我父親白了老歪叔一眼,繼續說下去:“因為這顆腦袋它他媽的不是一般的腦袋,這顆腦袋凝聚著對我們人類的刻骨仇恨與……催眠作用,總之,那腦袋我們也都見到了,它無非是想讓我們再重返被獸形人奴役的時代……” “好了好了,”老歪叔急不可耐的跳起來:“表態表態,請每個同志認真的表態,你到底是支持我們類人猿的革命暴動,還是支持腐朽反動的獸形人集團,丁思梵,你要首先表態。” “我?”丁思梵嚇了一跳,巧妙的回答道:“夏大叔站在哪一派,我就站在哪一派,夏大叔反對誰,我就反對誰。” “你……”老歪叔氣結:“老夏他個階級異已份子,投機份子,你居然要看他的眼色行事,這樣下去會犯很嚴重的錯誤的啊,同志……葛老頭,你要幹什麼?” 實際上,自打大家來到這座古廊之後,葛教授的樣子就有些奇怪,總是有意識的往後靠,那陰狠的目光總是盯著丁思梵雪白的頸子上,口角處還淌出垂涎的口水。 我父親和老歪叔早就注意到他的神態不對頭,所以才東拉西扯,實際上眼光一刻也沒離開葛教授,此時突見葛教授現出滿臉的猙獰之色,突兀的向丁思梵撲過去,兩人同時大吼,齊齊的攔在丁思梵身前。 葛教授撲了上來,根本不予理會緊抵在他胸口處的兩支槍口,那條手臂不知怎的突然長出一截,隨著一聲尖嗥,他一掌啄在老歪叔的肩膀上。 只聽老歪叔一聲慘叫,身體像一團破布般被擊得搖搖飛出,重重的撞擊在一根石柱上。他的身體原本就壯實,再加上那石柱早已被空氣蝕透,一撞之下,只聽轟的一聲,石柱化為塵灰粉屑,將老歪叔壓在了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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