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驚悚懸疑 盜寶世家之新朝寶藏

第13章 第四章邪惡祭器

“呼哧,呼哧……”我父親昏昏沉沉的睜開眼睛,看到一雙腳從他的面前走過,那雙腳青筋暴起,鮮血淋漓。 “哧吭,哧吭……”又一雙腳走了過來,這雙腳比較小,指甲晶瑩,足趾就像工藝品一樣纖細柔美,只是上面也沾滿了鮮血,走過時在地面上留下一道清晰的血足印。 前面走過去的是葛教授,後面走過來的是丁思梵。 我父親無聲無息的扭動身體,把反綁在身手的雙手杵到捆在他後面的老歪叔嘴巴前,老歪叔呻吟一聲,氣哼哼的罵了句:“老夏你的手真臟,你得講講衛生了……”我父親裝沒聽到,只顧偷眼看葛教授和丁思梵兩人正在忙些什麼。 就在那水潭正對著的岩峰下面,居然敞開了一個石洞,看起來這是葛教授和丁思梵突然襲擊,打昏我父親和老歪叔之後,才過去把那個石洞打開的,石洞裡邊漆黑一片,看不到裡邊有什麼,但葛教授和丁思梵兩人再從裡邊鑽出來的時候,卻吭哧癟肚的抬著一塊大石頭。

那塊石頭很大,我父親估計憑他一人之力根本搬不起來,除非和老歪叔兩人合力,才能抬得動。可是丁思梵和葛教授這兩人加在一起也未必抵得上我父親一個人,但他們兩人抬起那石頭來,卻顯得絲毫也不費力。 那兩人將石頭抬到炸開的水潭邊,砌了起來。 看明白了,原來這兩人是想修復被炸開的水潭。 早知道這兩人有問題,果然是一點也不錯。 我父親心想。 那水潭邊緣最堅硬的花崗石都被炸得四分五裂,憑了他們這兩個人,居然還想著再把水潭修復,這豈不是腦子有毛病嗎? 可是這兩人,是在什麼時候“中了蚩尤剝削階級的毒”的呢?這個問題就讓我父親費神了,手腕上忽然一鬆,老歪叔把捆有我父親手上的繩子咬開了:“猜猜他們用什麼捆住的咱們?”老歪叔嘿嘿的怪笑。

我父親不動聲色的踹了老歪叔一腳,這個問題還用問嗎?這地下岩洞幾千年沒有人跡,象什麼繩索之類的纖維物早已成了灰塵,丁思梵和葛教授是撕裂他們自己的衣服,絞成布條捆住的自己。 而且,這支科考隊被捆在那架怪異的水車之上時,用的繩索也是從他們身上的衣服上撕下來的布條。 如此說起來,把他們一行七人捆上祭架,是他們自己幹出來的好事。 意志薄弱啊,實在是不可救藥,我父親仰天嘆息。 他仍然假裝昏迷躺在地上,背著手,替老歪叔也解開了繩子,這時候葛教授和丁思梵又呼味呼哧的跑回了山洞裡去搬石頭,老歪叔坐了起來,說道:“是應該給他們狠狠一擊,讓他們猛然覺悟的時候了……”順手從丟在一邊的裝備袋子裡取出火箭筒,丟給我父親一支:“瞧清楚了,姓丁的那丫頭是用咱們帶來的槍打昏的咱們倆,你心疼她,她可一點不心疼你。”

“閉嘴,”我父親喝斥道:“丁思梵只是意志軟弱,受了蚩尤的蒙蔽而已,我們應該給他們機會……別出聲,他們又出來了……” 葛教授和丁思梵又抬了一塊石頭出來,壘在水潭的邊緣,然後兩人快速跑步,又進了石洞裡,趁這機會,我父親操起火箭筒,轟的一聲巨響,把他們兩人剛才的辛苦勞動炸得風煙俱散。 丁思梵和葛教授卻對那巨大的爆炸聲置若罔聞,自顧又抬了一塊石頭出來,竟不理會剛才的石頭早已炸光,居然將剛剛抬出來的石頭填在了新炸出來的彈坑中,接著跑步,還要往石洞裡邊跑,卻聽洞中一聲巨響,竟被老歪叔趁機一火箭彈,將那個石洞炸塌了。 丁思梵和葛教授跑步到了硝煙瀰漫的石洞前,發現無門可入,竟然就搬起剛剛炸碎的石塊,一聲不吭的繼續他們的修復工作。

“完了完了,”老歪叔痛心疾首的道:“老夏,知道什麼叫執迷不悟吧?看清楚了,他們這種行為就是典型的死不改悔,執迷不悟。” “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我爹終於火氣上來了,殺氣騰騰的提著火箭筒站了起來:“老歪,問題出在水潭底部的那溝迴紋絡上,來,咱哥倆給這東西一點厲害嚐嚐。” 趁迷了心智的丁思梵和葛教授跑石洞邊搬石頭的工夫,我父親和老歪叔轟的一傢伙,將兩枚火箭彈打向水潭底部的奇怪溝回。 爆炸聲起處,整個地窟猶如大海波濤之上的小帆船,激烈的搖晃起來,四面八方,前後左右,霎時間響起了一片驚天動地的鬼哭神嚎,那聲音絕非是人類所發出,淒厲的哀嗥聲中拖拽出說不盡的陰森鬼意,彷彿地獄之門在此打開,數之不盡的餓鬼形將破門而出,那滲透著億萬個世代的絕望與瀕死的邪惡振動,讓這地下世界瞬息間化為鬼域之所。

“我操,出什麼事了?”老歪叔嚇直了眼:“別是咱們把什麼怕人的東西放出來了吧?” 一言未止,只見丁思梵和葛教授同聲發出了一聲不類於人的慘嗥,就見兩個人丟下石頭,瘋了一樣向水潭邊衝了過去,瞧那樣子,他們似乎是想以身相殉,或是用他們的生命和鮮血來保護那遭受到攻擊的邪惡溝回。 此時水潭底部硝煙瀰漫,彈片和石塊橫飛如雨,這兩個人如果跳進去,那可就沒命了。我父親慌了神,丟了火箭筒,一迭聲的喊著快快快,斜刺裡衝上去阻拉他們。 我父親瞥準丁思梵,疾跑中一個虎躍跳起,把正拼了命想跳入潭中的丁思梵按倒在地,丁思梵拼命掙扎,我父親故伎重施,衝著她的耳朵大吼革命口號:“打倒蚩尤反動派!” 那邊老歪叔趕去營救葛教授,卻慢了一步,葛教授已經縱身躍入水潭之中,被老歪叔虎吼一聲,用力一撈,抓住了葛教授的一隻手,葛教授抬起頭,只見他臉上的肌肉怪異的扭曲著,雙目中充滿了不可化解的仇恨,伸出另一隻手,用指甲在老歪叔的手腕上用力的搔著,哧哧哧,幾爪子下來,老歪叔痛得放聲大哭,可憐他那隻大手,竟然被葛教授搔得深可見骨。

葛教授的冥頑不化,激起了老歪叔的滿腔怒火,他猛的伸出另一隻手,揪住葛教授的頭髮,硬把葛教授從水潭中拖出來,葛教授抵死不從,牙咬指搔腳踹,無所不用其極的對付老歪叔,卻被老歪叔一拳打下,就見葛教授兩眼一翻白,終於老實了。 忙不迭的把這兩人向後拖,一直拖到武器裝備袋子前,我父親和老歪叔回頭再看,只見水潭中泛起的硝煙中蠕動著不盡的妖異魅影,一張又一張的鬼魅之臉扭轉過來,那陰森邪惡的表情嚇得兩人手腳發軟。 瀰漫的硝煙漸漸沉落下來,卻沒有消散,而是形成了一團霧質的固態形狀,那形狀,赫赫然還是那彎彎曲曲褶皺疊疊的大腦溝回的樣子。 “我操,”老歪叔發出一聲怪叫:“這他媽的還沒完沒了了呢!” “醒醒,醒醒,”老歪叔用力拍打著葛教授的臉頰:“老頭,裝死是逃不過去的,還是認清形勢,接受群眾批判吧。”

葛教授幽幽的睜開了眼睛,看到了正自上而下俯視他的老歪叔那張面目猙獰的怪臉,頓時嚇了一跳:“你……你是誰?” “你猜。”老歪叔挽起袖子,露出手臂上的血痕,讓葛教授看看他的傑作。 “你是……國民黨特務?”不怪葛教授亂猜,說起長相來,我爹長得算是醜的了,可跟老歪叔一比,那絕對是美男子,所以葛教授有此一猜。 葛教授的答复,讓老歪叔目露凶光:“你再猜!” “我……”葛教授扭頭看了看正在我父親攙扶之下慢慢坐起來的丁思梵,突然緊張起來:“你們到底是誰?為什麼要把我們抓來?我那幾個學生呢?請你們馬上放了他們,我們是平民,襲擊平民是可恥的行為……” “我操,”老歪叔的鼻子差一點沒把葛教授氣歪:“你聽聽,這還都是他的理了呢。”

我爹陰沉著臉沒吭聲,丁思梵卻安慰葛教授道:“葛教授,你別害怕,這位就是我曾經說過的夏大叔,他們是來救我們的解放軍……” “解放軍?”葛教授懷疑的看了看老歪叔那張醜臉:“解放軍怎麼長這麼醜……” “不許你污辱解放軍!”老歪叔火了,轉身就要操槍,我父親急忙攔住他:“老歪,你的急燥性子又犯了,說到底葛教授也不是壞人,他只是一時受到了蒙蔽,只要好好的教育,還是能夠挽救他們的。” “挽救?挽救誰?”葛教授滿臉迷茫。 丁思梵卻怕怕的看著我父親:“夏大叔,你不是又要讓我們喊那怪口號吧?” “什麼叫怪口號?”我父親冷冰冰的質問道。 丁思梵趕緊吐了一下舌頭:“夏大叔你別生氣,我喊就是了……”猛一揮手,小聲的喊道:“打倒王莽反動派……”

“胡扯瞎喊,”老歪叔不樂意了:“這有王莽什麼事啊?這裡是蚩尤的老巢。” 葛教授卻鼓圓了眼珠子,看怪物一樣看著他最得意的女弟子揮起手臂,喊道:“打倒蚩尤反動派,誓將革命進行到底。”揉了揉眼,搖了搖頭,正當葛教授嚴重懷疑自己的精神狀態的時候,老歪叔凶神惡煞般逼了過去:“該你了,老頭!” “該我什麼了?”葛教授茫然。 “該你表態與蚩尤反革命集團徹底決裂了。”老歪叔告訴他。 “蚩尤反革命集團……”饒是葛老頭讀了一輩子的書,我沒遭遇到過這種離奇的怪事,這讓他更加無法把握自己的精神狀態是否正常了,只好把求助的目光轉向丁思梵。 丁思梵急忙告訴葛教授:“葛教授,你就喊吧……夏大叔這個人的辦法怪,可是非常管用。”

“管用?管什麼用?”葛教授想問個清楚。 老歪叔無端被葛教授搔了幾下,心中有火,此時見這老頭竟然負隅欲頑,頓時火氣上來,縱前一步:“老頭,你給我老實交待,你是什麼時候和蚩尤一夥勾結起來的?誰是你們的聯絡人?接頭暗號又是什麼?快說!” “這個人……”葛教授指著老歪叔,問丁思梵:“他的精神狀態是不是有點不正常?” “不正常的是你!”我父親提著槍走了過來:“葛教授,我們精神再不正常,可我們也沒把自己綁到蚩尤的祭台上,更沒有像你一樣命都不要了要跳下水潭為蚩尤殉葬,姓葛的,你自己說說,咱們到底誰的精神狀態不正常?” “那……照你這麼說,是我的精神狀態不正常了?”葛教授表示憤懣和不滿。 “你說呢?”我父親親切的反問道。 “這個……我還真是有點不對勁。”葛教授終於接受了現實:“自打進了那個地下古鹽井以來,我就覺得有點不對頭了。” 已經乾涸的水潭中升起了暗紅色的霧狀溝迴紋絡,這紋絡帶有強力的催眠效果,它的威力大家已經見識到了,現在需要弄清楚的是,這東西是怎麼一回事,如何才能夠徹底消滅它。 我父親盤腿坐在地上,把他們帶來的炸藥包取了出來,幾個炸藥包捆綁在一起,用繩子紮起,丁思梵驚心不定的坐在我父親身邊:“夏大叔,咱們快點……離開吧,這地方不對勁,太怕人了。” “離開是肯定是要離開的,”老歪叔傲慢的道:“但關鍵問題還沒有解決,恐怕就是想走也走不出去。” “什麼關鍵問題?”葛教授問道。 老歪叔白了他一眼:“這得問你。” “問我?”葛教授悻悻的摸了摸腦袋:“解放軍同志,有件事你們可能不是太清楚,那蚩尤……他跟蔣介石是不一樣的,蔣介石還好端端的在台灣活著呢,可這個蚩尤,他早在六千年前就死了,連骨頭都爛掉了……” “可是他陰魂不散,”老歪叔劈口打斷他:“姓葛的,你少在這里文過飾非,我來問我,這水潭中的溝迴紋絡,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我哪知道啊。”葛教授叫屈。 “你是研究什麼的?”老歪叔問葛教授。 “考古學研究,怎麼了?”葛教授問道。 “考古?”老歪叔冷笑:“也好,那你先交待一下蚩尤的罪狀吧。” “蚩尤的罪狀……”葛教授被老歪叔的政治術語攪得腦袋發脹:“是這麼一回事,這個蚩尤呢,他是六千年前東夷部落的首領,主要盤踞在山東一帶,當時軒轅部落的有熊氏勢力較大,可是蚩尤不忿,就襲擊了有熊部落,搶走了許多婦女,有熊部落的酋長黃帝就起兵討伐蚩尤……” “少說這沒用的,”老歪叔劈口打斷葛教授:“你給我老實交待,蚩尤兵敗之前,將他部落的寶藏藏在哪裡了?用什麼方法藏的?” “寶藏?”葛教授驚訝的看著老歪叔:“這事我好像沒聽說過……” “以前沒聽說,現在總應該知道了吧?”老歪叔繼續質問道。 “現在……”葛教授吃驚的看著老歪叔:“這位同志,你還真別說……還真有……只不過,那可能是我的幻覺,不能做為學術證據的……” “那不是幻覺,”我父親劈口插了進來:“那是陰魂不散的蚩尤影響了你的神經系統,你所謂的幻覺,都是這水潭中的怪物在做祟的緣故,你們在幻覺中所看到的,所聽到的,都是曾經真真切切發生的事件……” “果然是這樣。”葛教授如夢方醒,本能的扭頭往水潭方向看去,老歪叔早就防著他來這一手呢,身體一扭,遮住了他的視線:“怎麼著,還想再跟蚩尤勾結一氣,與人民為敵嗎?” “蚩尤……”已經沒心思理會老歪叔的蠻不講理了,葛教授陷入了沉思之中:“方澤之神!”他耳語一般的,吐出這四個字。 “方澤之神……”我父親猛然一驚,手中的炸藥包差一點嚇得跌到地上。 方澤,又稱方丘,是古代帝王的祭地之術,《廣雅·釋天》中云:“圜丘大壇祭天也,方澤大折祭地也。”古人以天圓地方,祭地之前要先掘地為池,池呈方形,池中貯滿水,水中設台而祭祀。 祭地之源,因極近幽古而不可考,通常的解釋是說古人感激於大地恩賜食物,所以有祭地之禮。但我祖爺爺卻認為古人未必如此多情,如此的發神經,這祭地之術,多半是上古秘藏的寶物有關,但到底有什麼關係,我祖爺爺也弄不明白,只是同我父親說起過,這祭地之術為古之帝王如此之重視,其中一定隱藏著什麼恐怖的秘密。 我父親有一種感覺,他現在已經最近距離的接近了這個秘密。 就在眼前的這只怪異的水潭之中,它十足十的是方澤之術最早期的水池之來源,我父親甚至懷疑,歷代帝王在方澤祭地之時,所挖的那個方形水池,就是隱寓他們現在所面對的這一個。 這個水潭有著一種恐怖的法力,凡是目睹那大腦狀溝迴紋絡之人,其心智盡為所奪。葛教授和丁思梵“招供”說,當我父親和老歪叔把他們從那隻八角祭架上解救下來之後,他們無意中回頭,恰好看到了裸露出水面的這怪異溝迴紋絡,一瞬之間,他們的意識就模糊了。 他們彷彿穿越了時光的帷幕,一下子回到了六千年前,在他們當時的知覺之中,他們就是蚩尤的部卒死士,正瘋狂的為建造這只方澤之潭而犧牲,幻覺中他們清楚的知道那大腦狀的溝迴紋絡是什麼,那是天地開闢以來最偉大的暗黑之邪靈,它的力量無遠弗界,是這世界上一切事物的最早來源,世界上的一切都是因由它邪靈的意志而存在,而他們自己,只不過是這暗黑邪靈的一個思維片斷而已。 用現在的語境來解釋,就是看到這水潭底部的溝迴紋絡的時候,丁思梵和葛教授頓時陷入了一種催眠狀態之中,他們認為自己的存在不過是那潭水中的邪靈的意願,是那邪靈思維的閃現。正如人類所想像出來的事物,他們只是那邪靈所想像出來的生命,因此他們的行為必然是依循著邪靈的意願,一如我們在想像中可以自主的安排想像中的人和事,他們也只能是被那邪靈所任意安排。 既然他們只是邪靈思維想像出來的產物,那麼他們的行為,當然就表現為邪靈的意願。 那水潭中的大腦形溝迴紋絡,所挾帶的催眠力量是一系列複雜的組合性信號,就好像是一組事先編制好了的程序,通過視覺的刺激直接輸入到人的思維之中,被催眠的人頭腦中會產生一系列原先並不存在的記憶,以及被這組記憶所操縱之下固定的行為模式。這時候的人就像是被輸入這組程序的機器人,其獨立的人格與意識被剝奪殆盡,只能如行屍走肉般完成固定的任務。 試想一想,在遠古的時候,人類突然目睹到這神秘而可怕的大腦形溝迴紋絡,所有看到這組信號的人都被催眠,淪為行屍走肉自動將自己的血肉祭獻給這邪惡的魔靈。如此怪異之事如何不讓人驚懼非常? 正因為這個原因,人類就形成了一種固定的祭地儀式,目的是將犧牲品獻給這可怕的東西,以平息它對生命更貪婪的攫取慾望。 想清楚這一切之後,葛教授不由得冷汗潸潸,他用力的搖晃腦袋,想把依然在自己的大腦中起作用的催眠信號驅除出去,可是無論他怎樣用力,大腦中仍然昏昏沉沉,一個又一個上古的記憶片斷不斷閃過,那催眠信號竟然驅除不淨。 情急之下,葛教授學著丁思梵的樣,振臂高呼: “打倒蚩尤王八蛋,日你親娘祖奶奶……” 喊過之後,葛教授只覺得心神氣爽,情不自禁的對老歪叔建議道:“同志,你這招還真管用,要不咱們再喊幾聲口號吧。” “我操,你還真喊上癮了……” 事情弄清楚了,一切都是那水潭中的人腦形狀的溝迴紋絡在做怪。 那麼,這東西到底是什麼,這就成為了大家所關心的下一個問題。 “這東西……”葛教授欲言又止,偷眼看了看老歪叔。 “快點交待,”老歪叔催促道:“你們剛才被那東西吸去魂魄的時候,腦子裡不是挺明白的嗎?” “明白是明白,可是……”葛教授搖頭再搖頭:“可是這話要是說出來,實在是一點根據也沒有啊,要不要我們再勘查勘查,看看能不能找點實物證據……” “我覺得,那東西其實就是一個人的大腦。”丁思梵插了進來,出口驚人。 聽到丁思梵的話,葛教授像是嚇了一跳,疑心不定的看了看丁思梵,似乎想要反駁,可是搖晃了幾下腦袋,最終卻什麼話也沒說。 “人的大腦……”我父親沉吟著:“那這是誰的大腦呢?” “這我就說不上來了,反正是非常的可怕。”丁思梵道:“夏大叔,咱們快點走吧,我害怕。” “有什麼好怕的?”我父親瞪了丁思梵一眼:“革命戰士,就是要在疾風驟雨中成長,溫室裡只能出資產階級臭小姐,你看你上次從王莽地宮裡回去沒多久,又養得白白嫩嫩的,肯定是沒主動接受革命風暴的洗禮吧?” 丁思梵白了我父親一眼:“夏大叔,人家的雙腳都磨破了。” “腳磨破了那是……我這裡有一雙鞋……”我父親居然真的從裝滿了槍彈的裝備袋裡掏出一雙繡花鞋來,遞給丁思梵,看得老歪叔目瞪口呆。 丁思梵把那雙鞋穿在腳上,莞爾一笑:“夏大叔,你對我真好。” 老歪叔看不下去了,在一邊咳嗽了一聲:“咳,夏鳳孜同志,我要提醒你,你有點危險了……” 我父親急忙打斷老歪叔的話:“老歪,你說那個大腦,會不會是蚩尤的?” “不可能啊,”老歪叔表示懷疑:“蚩尤被斬之後,黃帝怕他死後精魂不散,雖然斬首蚩尤於解州,但是蚩尤的頭卻丟到了山東東平,身體則是葬在了山東鉅野,連他套在脖子上那帶血的枷鎖,都拋到了大荒之中的宋山,他的腦袋怎麼會在這裡出現?” 老歪叔的話,我父親倒是不當回事,可葛教授卻吃驚的合不攏嘴巴,在他眼裡,這兩個滿臉橫肉的傢伙無非不過是兩個沒腦子的傻大兵,可是他們居然如數家珍一樣的談論著蚩尤,其對於歷史細節的了解,只比他這個大教授強,不比他弱,這如何不讓他即驚且詫? 葛教授在一邊吃驚,丁思梵卻跑到我父親身邊撒嬌:“夏大叔,你還帶了鞋沒有,葛教授腳上的鞋也丟了……” “還真帶了……”我父親掏出用防水油布包裹著的一雙大鞋,遞給葛教授:“這是來的時候擔心會有水戰,到時候鞋裡濕漉漉的不舒服,所以多帶了兩雙,你穿上試試。” 葛教授說聲謝謝,連忙把鞋穿在腳上。丁思梵問道:“夏大叔,接下來我們做什麼?” “很簡單,”我父親告訴她:“跑,撒丫子狂奔,能跑多快你們給我跑多快!” 拉著導火索,我父親順手將那行李一樣大小的炸藥包捆擲向水潭之中,然後喊了一聲,掉頭狂奔起來。 丁思梵和葛教授腳上換了新鞋,跑起來就有了精神,可他們到底跑不過我父親和老歪叔,兩人一人拉上一個,向著前面來時的那孔窟洞飛奔。 轟的一聲,那捆炸藥的用量足以掀翻八座炮樓,強烈的爆炸之下,估計那水潭已經是不復存在了。在那強大的衝擊波狂襲而至之前,我父親和老歪叔一人按住一個,撲倒在地面上。 只聽轟的一聲,四個人被爆炸的餘波從地面上掀起來,陀螺一樣滴溜溜滾了出去,滾進了一片黑暗之中,我父親大叫一聲,擔心再往前滾會跌到他們進來之時的那口血池之中,摔個半死,那可就劃不來了。他單臂抱緊了丁思梵,另一隻手勉力的撐住地面,等震波過去後,甩手打出一枚照明彈。 雪亮的光線霎時間充斥了視野,我父親和老歪叔同時發出了一聲驚叫,我父親一下子把丁思梵的臉藏在自己的懷裡,老歪叔則乾脆一巴掌捂在了葛教授的臉上,連嘴巴帶鼻子都給摀住了,憋得葛教授不停的蹬腿怪叫。 “夏大叔,你要是……等我們出去再說好嗎?我不希望你這個樣子對我……”丁思梵聲音低低的對我父親道。 “你他媽的……”我父親破口大罵:“小丫頭就是得多多接受思想改造,滿腦子剝削階級腐朽思想……老歪,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那還用問嗎,”老歪苦笑道:“人家不願意讓咱們離開。” “誰?誰不讓咱們離開?”葛教授愣頭愣腦的問道。 “還有誰?”我父親冷笑:“水潭里的那個腦袋唄。” “那堆東西……還沒有炸爛嗎?”丁思梵知道自己會錯了意,臉紅紅的問道。 “不知道,”老歪叔搖頭:“我們只知道那玩藝兒是越炸越肥大。” 問題不在於水潭底部的那溝迴紋絡越炸越肥大上,而在於他們心中最擔心的事情真的成了現實。當爆炸的餘波掀起來的時候,他們分明是向著水潭的遠處滾,想滾出洞窟進入血池,再從血池的龕洞中回到地面上去,可是,當他們停止滾動的時候,才發現他們並非是向著外邊滾,而是向著水潭的方向。 現在他們距離那已經炸爛的水潭只有一步之遙,如果不是他們拼命的阻遏自己的滾動的話,現在他們早已滾進水潭之中了。 那水潭中,有一種強大的吸引力,遠比爆炸所掀起來的餘波更強大,又將他們牽扯了回來。 而就在他們身邊,炸藥包爆炸後形成的褐黃色硝煙,竟然絲毫未曾散去,而是形成了一個溝迴紋絡清晰的大腦皮層形狀,與潭底的紋絡形狀完全相同。 “葛教授,”我父親坐了起來,抱著膝蓋問道:“如果說,那水紋的形狀與水底的溝回相同,還是可以找到解釋的話,怎麼這炸藥包爆炸後所形成的硝煙也會形成與那東西一樣一樣的形狀呢?” “這個……我也說不上來。”老歪叔不允許葛教授扭頭看那褐黃色硝煙所形成的人腦溝回形狀,搞不太清楚我父親到底在說些什麼,只能是不停的搖頭。 丁思梵卻開口道:“夏大叔,要讓煙霧形成一個固定的形狀並不難,清朝時就有人在吸煙的時候吐出花鳥魚鶴的煙霧形狀,而且,江西龍虎山張天師家第二十九代天師張景瑞在焚香禱告的時候,香火燃燒時也會形成天神的形態,所以……” “沒錯,是張天師!”我父親和老歪叔同時一拍大腿,恍然大悟。 張景瑞,江西龍虎山第二十九代嫡傳天師。 與人們的想像有所區別的是,江西龍虎山的張天師,並不是一個道教組織或是江湖組合,而是一個家族傳承。早在東漢年間,第一代天師張道陵青城山除魔,得道成仙之時,留下來一句話: “吾遇太上親傳至道,總領三五都功,正一樞要。世世一子紹吾之位,非吾宗親子孫不得傳。” 這名話的意思是說:我張道陵成仙了,得道了,你們羨慕吧,羨慕死你們,我留在世上的這個天師之位,只有我的直系血統子孫才有資格繼承,你們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甭想沾邊。 張道陵升天時留下的這個“最高指示”,說起來讓人疑竇叢生,這哪是得了道的神仙能幹出來的好事?父位子傳,還世世代代承傳不息,這是典型的秦始皇的想法。所以世人也對張氏一族大搞血統論表示了最大的憤慨,憤慨最直接的方式,是說張道陵並沒有得道成仙,而是被一條大蟒蛇給吞掉了…… 但不管別人的意見多麼強烈,終究無法阻止龍虎山張氏一門世代承襲天師這門職業,至於別的老道,哪怕你有天大的本事也白搭。 但傳來傳去,傳到北宋年間張氏第二十八代張敦复那裡,出問題了。 而且這個問題還非常的嚴重,張敦复天師居然沒能生出兒子來。 這下子麻煩大了,張道陵升天前說過,只有他的血系子孫才能繼承天師之位,但這位第二十八天師居然連兒子都沒生出來,那怎麼辦? 怎麼辦?涼拌! 再大的問題也難不住龍虎山的天師們,張敦复做出了個決定:過繼他弟弟的兒子張景瑞,是為第二十九代天師。 這位張景瑞之後,就是那位前來解州召喚關羽斬除蛟龍的娃娃天師張繼先。 有意思的是,這位張景瑞也沒能夠生出兒子來,所以他只能過繼張繼先當兒子,但實際上,張繼先其實是張景瑞的表弟…… 總之,龍虎山上,張氏血脈是一筆糊塗帳。但這筆糊塗帳與我父親沒有關係,他只注意一件事:第二十九代天師張景瑞的焚香凝像之術。 史載,那張景瑞別無所長,一不會擒妖二不會驅鬼,他只會在焚香禱告的時候,讓那繚繞的香煙凝聚成天界神祇的模樣。 如此說起來,讓那虛無飄渺的煙霧形成一個固定的形狀,以惑人心智,並非是什麼難事,不見得讓水面形成波紋更困難。 問題是,那天師張景瑞玩這花活干什麼?他閒的嗎? 這個答案,只有我父親和老歪叔心下雪亮。 那龍虎山張氏一門,定然與尋寶秘族脫不了乾系。張景瑞之所以研究這聚煙成像,絕對不是閒極無聊,而是張家有人曾經進入到這蚩尤藏寶的地下窟洞之中,看到了水潭上面的奇怪現象,所以張氏族人才孜孜以求的想弄清楚這其中的道理。 而且,這個謎底張家人一定已經解開了,那娃娃天師解州鹽池除殺蛟龍,就是明證。 想來那娃娃天師張繼先一定是早已進入洞中,將蚩尤秘藏的上古之寶取走,卻將這潭水中一個大腦仍然留了下來,存心給我父親他們這些後來者添堵。 “葛教授,這邊走。” 我父親和老歪叔兩人一邊用眼色交流著有關龍虎山張氏一門來此尋寶的分析,一邊帶著葛教授和丁思梵往安全的地方走:“走這個洞,我們剛才就是從這裡進來的,出去之後應該是一個血池……” 但是他們錯了,從那個洞窟中鑽出去,他們看到的不是什麼血池,而是那一團凝固不動的褐黃色硝煙所組成的大腦溝回。他們向前走,看到的是這個東西,向後走,看到的仍然是這個東西。 而且,不止是那一個洞窟是這樣,無論他們選擇走哪一個洞窟,等鑽出來的時候,都會發現他們又返回到了那一團大腦溝回形狀的煙霧之前。 迷陣! 他們陷入了一個古老的陣式之中。 最可怕的是,這個陣式並不是物理的,而是心理的。 說清楚了,這個迷魂陣就存在於他們每個人的大腦之中,存在於他們的思維之中。當他們一意想要逃離那凝固不散的大腦溝回形煙霧的時候,雙腳分明是在向著遠處奔逃,但實際上,還有另外一種更為決定性的力量在影響著他們,讓他們不由自主的再走回來,而在這個過程之中,他們卻以為自己正在遠離這裡。 那種神秘的催眠力量遠比他們所想像的更為強大,意志薄弱的人如丁思梵和葛教授,只要看一眼那可怕的大腦溝回就會喪失神智,迷失本性,淪為這上古祭壇的可憐犧牲品。意志堅定之人,如我父親和老歪叔,縱然是他們革命口號喊得震天響,但最多也只不過是控制著自己不讓自己心智迷失,但那可怕的影響力量仍然於悄無聲息之間滲入了他們的大腦,讓他們於不知不覺之中受到了影響。而最後的結果,就是他們無論如何努力,也無法讓自己從這座可怕的水潭邊走開。 “他奶奶的,”連續嘗試了幾次,發現自己總是不斷的繞回來,老歪叔急眼了:“我早就知道這臟東西不能看,一看就會產生壞影響,果不其然。” “別洩氣,”我父親鼓勵老歪叔:“什麼樣的敵人咱們沒見過?別讓人家大教授笑話咱們沒出息,你問丁思梵,想當初我們在王莽地宮的時候不比這還要危險?我們害怕過沒有?” “老子不是洩氣,是生氣!”老歪叔氣哼哼的道:“我是生氣連八百年前的張天師都能製伏得了這玩藝兒,咱們卻讓這東西跟耍猴一樣耍,你說我能不生氣嗎?” 葛教授咳嗽了一聲:“對了丁思梵,你還沒給我介紹過這二位……” 我爹和老歪叔相互對視一眼,差一點沒哈哈大笑起來,敢情大家在一起折騰來折騰去這麼久了,這葛教授才想起來這茬啊。 卻沒想到丁思梵的表現更是尷尬,她指著我父親對葛教授介紹道:“這位是夏師長,夏大叔,旁邊的這一位……” “夏師長?”葛教授嚇了一跳:“我還以為你最多也就是個排長……” “你就拿我當排長好了,”我父親不喜歡葛教授如此小視他,一指旁邊的老歪叔:“這位是歪排長。” “哦,是歪排長。”葛教授這人就是傻,不知道我爹這麼叫是在諷刺他,張口就跟著我爹亂叫。 只聽老歪叔被氣到一聲瘋吼,做勢就要舉槍和葛教授拼命,我爹急忙攔住他:“好了好了,你不是歪排長,是歪師長,你比我的軍銜還高半個格呢,叫你歪師長也委屈了你……別鬧了,咱們快點走吧。” “走?往哪走?”丁思梵也害怕老歪叔真的發毛,躲到我父親的身後面:“再走不還是走回來了嗎……” “誰說的?”我父親笑道:“蘇學士有詩云,不畏浮雲遮望眼,只緣身在最高層……我們走來走去總是走回來,那是因為我們站的位置太低了,這一次我們往高處走。” 噗噗兩聲,我父親和老歪叔同時動手,將兩枚照明彈打得極高,映出了水潭邊那座黑黝黝的地下極峰。 “我算是弄明白了,”我父親說:“我們再也不能讓敵人牽著鼻子走,圍著敵人的腦袋走來走去的了,我們要跳出敵人的包圍圈,登上這座山,他奶奶的,山下旌旗在望,山頭鼓角相聞,敵軍圍困萬千重,老子硬是巋然不動,這輩子老子就跟他耗上了。” 葛教授仰面看了看那座筆直的峭峰,小心翼翼的說道:“夏師長說得有道理……”我父親劈頭打斷他:“叫我老夏,你是個知識分子,師長軍長都不是你應該叫的。” 葛教授有些為難的往後仰了仰身子:“老……夏,我有個想法,困擾我已經好久了,要知道解州產鹽的歷史已經有四千年了,而且解州的鹽與四川自貢的鹽區有著明顯的區別,自貢是鹽井作業,非常危險,而解州人守著銀湖這麼一個大鹽池,只需要將湖中的滷水舀上來曬乾即可,有什麼必要也要搞出來鹽井呢?” “葛教授,你別急,慢慢說好了。”丁思梵在一邊安慰道。 “是這樣,”葛教授落下淚來:“其實早在下到那鹽井的時候我就知道不對了,可是我貪功心切,太想搞出點名堂來了,結果害得那幾個年輕的孩子……都怪我警惕性不高,現在回想起來,那鹽井下面的地下岩洞肯定有問題,有什麼問題我現在還不清楚,只要等我們爬到這座山上,打顆照明彈往下看看,可能就會都清楚了。” “葛教授說得有道理,”老歪叔走過來,拍了拍葛教授的肩膀:“不要傷心了,要說起來這事也不能全怪你……咱們走吧。” 四個人繞過那座可怕的水潭,準備登山,我父親取出幾頂頭上嵌有照明燈的礦工頭盔,分給每人一個,再打一枚照明彈,看清楚山坡的走勢,開始攀登起來。這地下極峰的岩層正是典型的鈣質結礫石,是冰河世代形成於鹽湖上流的石灰石岩層,後期地下水流改道,將這些石灰石岩層腐蝕成無計其數的地下空洞,但空洞的規模如此之巨,竟然能夠在地下岩洞中形成一座山峰,這卻是我父親一行聞所未聞的奇事。 率先爬上一個陡峭的斜峰,到了一處坡勢較緩的地方,我父親轉過身來,先將丁思梵拉上去,然後是葛教授,正要接過殿後的老歪叔扛著的沉重裝備,卻突聽上面傳來丁思梵一聲尖叫,驚得我父親身體一撲,差一點跌下去。 急忙回頭,我父親驚見丁思梵正死死的抱住一塊石頭,葛教授在後面用力抱住她的肩膀,似乎想要把她推下山去。我父親勃然大怒,正要撲過去一腳踹倒葛教授,恰見葛教授轉過臉來,竟然是滿臉的大汗:“快快快,快幫我拉住她……”一言未止,忽然一股無形的力量襲來,我父親暗叫一聲不好,就地把身體一鬆,猛的趴在地上,但是那強大的吸附力還是拖著他的身體在地上向前移動著,發出了嘩啦啦的磨擦之聲。 驚懼之下我父親抬起頭來,只見前面有一個洞口,洞中兩隻巨大的怪眼,正充滿了熱情的凝視著他,那怪眼之下,是一張大張的嘴巴,而那強大的吸附力量,就是從這巨大的嘴巴里發出來的。 “奶奶的,怎麼這長蟲鑽這麼深的地方來了?”見只是一條巨蟒,我父親倒不是太放在心上,只是心里納悶,自己剛剛爬上來的時候仔細的看過的,根本沒有見到這麼一個玩藝兒?那這長蟲是從哪兒鑽出來的呢? 老歪叔在後面吼了一嗓子:“老他媽的閃開,這讓條長蟲嚐嚐老子的歪把子!” “等一等……”我父親仔細看著那巨蟒蜷縮在內的洞口:“用不著你了,早他媽的八百年前,張天師就已經把這個問題解決了。” 的確,在那巨蟒蜷縮的洞口上,赫赫然釘著一隻銅牌,上面是娃娃天師張繼先的親筆元始天書。 可憐的蟒蛇竟然被張天師禁錮在這個洞裡了,真不知道它是怎麼熬過這八百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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