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偵探推理 密使:來自斯德哥爾摩

第20章 二月十九日,斯德哥爾摩

大和田市郎給森四郎的杯子裡倒滿酒。 森四郎暫時沒說話喝了酒,繼續說:“聽說出現了一種叫原子彈的厲害武器。不管什麼東西只要一發就能完全毀壞一個城市、一個港口。真有這種東西嗎?” 大和田想起了去年一月在斯德哥爾摩流傳的消息,說:“好像有。瑞典有一位叫金巴格的科學家,我讀過這個人的相關評論。” “一顆原子彈就能讓一座城市消失嗎?難以置信……” “好像是真的。從理論上計算,原子彈有TNT火藥一千倍一萬倍的威力。好像應用了鈾、釙這些元素的分裂。英國的雜誌也刊登介紹了這種炸彈。我還馬上向東京發送了相關的報導。” “據說德國把這種炸彈裝載到了火箭上,要用它毀滅倫敦,這麼一來就能一舉扭轉戰局。”

“戰爭來得及的話。” 這是在刻門德魯大街的公寓的一個房間裡,軍官室辦公樓的樓上,大和田公宅的客廳。晚上七點,女傭也已經回去了。現在大和田和森四郎正等著飯菜準備就緒。 妻子靜子說要在這個少有的沒有聚會的星期一請森四郎到家裡來。靜子說他在斯德哥爾摩應該沒什麼認識的人,會感覺寂寞吧,也許會懷念日本料理,吃日本火鍋怎麼樣? 這是第一次請森四郎到家裡來。上一次是在下午茶時邀請他到軍官事務所。給外交賓館打電話時,森四郎馬上就答應了邀請。大和田說要吃日本火鍋,讓他留著肚子。森四郎在電話那頭用德語叫道“太棒了”。現在靜子正在廚房做飯前準備,如果好了就叫他去餐廳。 森四郎說:“關於那種炸彈,是不是都是些不負責任的謠傳啊?”

大和田說:“原子彈的原理似乎已經是物理學家們的常識了。” “唉,我還一直警惕地關注這方面的事情。” “有傳言說德國已經完成了開發。” 森四郎邊聽邊回想,挪威的重水工廠被英國空軍空襲是什麼時候的事。在斯德哥爾摩,那個新聞和德國開發原子彈一起成了人們議論的焦點。森四郎回答:“聽說近期會完成。本來也是在防空洞裡聽說的流言,沒什麼根據。” “原理弄清了,還傳了出來。德國確實在研究中。那麼大概美國和英國也已經著手研究了。” “真的有那樣的炸彈的話,先製造出的一方就贏了。在敵國首都上空扔下一顆,勝負就定了。” “戰爭的局勢也會完全改變了。” 瞬間,大和田的腦子裡浮現出了被那種炸彈炸後的東京的情況。瓦礫堆積如山的華沙和斯大林格勒的景象與東京重疊了。倒塌的海軍省的紅磚大樓。對面是皇宮的石牆。皇宮裡的松樹都變得光禿禿的,樹幹被原樣地燒成了木炭。轉過視線曾經的國會議事堂成了石頭山。周圍被火燒得寸草不留的是燒盡的首都的住宅區。大概在轟炸機部隊猛烈的轟炸下,我軍也讓重慶呈現出了那樣的景象。

大和田不禁身子一抖。 “餵,”從餐廳門口傳來了靜子的聲音,“久等了。請到餐廳來吧。” 大和田回過頭,靜子正要解下圍裙。白色的圍裙下是讓人忘記了斯德哥爾摩冬日陰霾的大紅毛衣,她穿著粗呢質地的裙子。靜子比一般的日本女性要高,穿這樣西式服裝非常合適。大和田喜歡靜子穿西式服裝。大和田沒說他的想法,只是催著森四郎進餐廳。餐廳的桌子上點著蠟燭。森四郎看著酒精爐上的火鍋,發出了歡呼聲:“真的是日本火鍋!還放了豆腐!” 靜子高興地說:“是我自己做的,參考相關的書後,用大豆做的。” “原來是您親手做的!” “大和田靜子特製哦。”靜子開著玩笑,兩臂彎曲做出了驕傲的動作,說,“入口會有淡淡的豆腐味,淡淡的。”

“哎呀,這是魔芋絲。還做了魔芋粉嗎?” “很慚愧,那也是代用品。” “聽到是日本火鍋,當時我還半信半疑。真沒想到在斯德哥爾摩能集齊材料。” “準確地說是日本火鍋式的燉菜。” “才不是呢,是正宗的日本火鍋啊!”森四郎說著把臉湊近火鍋,聞著冒起的熱氣的味道。他笑瞇瞇地,面部表情完全放鬆。 “令人懷念的日本的香味啊。哎呀,口水都流出來了。” 看到他那麼率真的喜悅,好像靜子也覺得還算湊合。 “請入座吧。準備了很多肉,不要客氣。” 森四郎背對窗子坐下。大和田和靜子坐在對面的椅子上,森四郎說:“我十八歲以前沒吃過火鍋,不知道牛肉是什麼味道?” 靜子說:“關東不怎麼吃牛肉。您出生在橫濱吧。”

“是的,不過我沒吃過牛肉是因為我是在孤兒院長大的。童年就沒怎麼吃過肉。” 森四郎告訴過靜子自己在孤兒院長大的事。靜子並沒有表現出驚訝,只是沉默著稍低了低頭。 森四郎繼續說:“十五歲開始在酒店做服務員,十八歲時工作單位的社長命令我去上海的酒店進行服務員學習,乘船前,社長說要為我餞行,帶我去了橫濱的火鍋料理店。” 大和田給靜子補充道:“說的社長是岩坪男爵。” 森四郎繼續說:“那是我第一次吃牛肉。感動得都流出了眼淚。這就是火鍋啊,所說的牛肉是這種味兒啊。” 靜子說:“和我來到歐洲時一樣。不知道什麼是魚子醬,還以為是藜的果實。看到藍紋乾酪以為是不是弄錯了,怎麼食品發霉了。” “是嗎?”森四郎笑道,“我那時發誓說無論如何都要自己掙錢飽吃牛肉。我一言不發只顧吃,社長都呆住了。”

“在我家也請飽餐一頓。但是說說話不是有益於消化嗎?” “就是,我們邊吃邊說。我吃了。”森四郎拿起筷子,把餐具拿到手邊。森四郎吃開後,大和田悄悄地看著靜子的臉。靜子滿意地看著森四郎吃飯的樣子,就像看著自己的孩子一樣。她的脾氣就是給予吃飯很香、吃得乾淨的男人無條件好評。 大和田心想,這個叫森四郎的男人已經跨過了靜子的第二層標準。那個與她脾氣不合的相川成為軍官室的僱員時,靜子也請他吃過一次飯。大和田第一次感覺到她對相川沒有好感。之後,問靜子對相川敬而遠之的理由時,靜子猶豫片刻最後為難地說:“因為他吃飯時的儀態不是很好。”她好像羞愧于說出這番也許是自己偏見的話。 聽了那個回答,大和田想幸虧在軍校時學了餐桌禮儀,如果沒學那門教程的話,恐怕相親時就不會獲得她的芳心了。在森四郎感激地吃著每種食材、每小盤菜時,客廳那邊響起了敲打的聲音。好像是有人在敲門。靜子也向起居室望去。 “誰呢,還有其他客人嗎?”

“沒請啊,我去看看。” 大和田從餐廳的椅子上站起,走向客廳。快步走近門口時,看到門前的地毯上有一個信封。可能是從門和地板的縫隙塞進來的。大和田撿起信封,耳朵貼到門上問:“哪位?” 沒有回答。門外似乎也沒人。大和田打開門,果然外面沒人。聽到了下樓的腳步聲。大和田走到樓梯那兒,身子探出欄杆外,俯視著樓下,有個影子在動,正在跑下樓。 “是哪位?有什麼事嗎?” 對方應該聽到了,但沒回答也沒停下來。影子很快就消失在前廳的方向。響起了開門的聲音,腳步聲在那兒消失了。 到底是怎麼回事? 大和田驚訝地想到,看著手裡的信封。信封用結實的絲線封著,裡面最多有兩頁便箋吧。收信人是用羅馬字打印的,寫著“Owada大佐”。沒寫地址。看看背面,還是羅馬字,只有人名:米法埃羅·庫利科夫。這是格溫斯基的別名。也就是說送信人是駐瑞典波蘭軍官嗎?不知是布魯捷斯克溫斯基本人還是他找的人。

大和田進了起居室,用裁紙刀裁開信封,取出了裡面的東西。讀了一次,再讀一次,又讀了一次。每讀一次都覺得後背發冷。這是特別密碼,今晚又要徹夜工作了。把信封收到襯衣口袋裡,他又回到了餐廳。靜子詢問似的看著他,大和田點點頭意思是稍後再說。大和田看著森四郎說:“寄來了信。剛才敲門的是郵遞員。” 森四郎說:“我看你的臉色突然很不好。” “沒那回事。” 大和田剛把手伸向酒杯,又意識到今晚不能再喝酒了。他的手徘徊著不知該伸向餐桌哪裡。大和田伸回手說:“沒事,別介意,請繼續吃吧。” 五分鐘後,森四郎說:“武官,我告辭了。好像我還是回去的好。” 靜子驚訝地問:“不是剛開始吃嗎?” 森四郎微笑地對靜子說:“您看看武官的表情,剛才就心不在焉的。有什麼重要的事吧。”

靜子看向大和田。大和田想,想隱藏都隱藏不住。他說:“是這樣,今天必須給東京發電報。” 靜子問:“是特電嗎?” “是的。” 所說的特電是指特別密電。從武官室向東京的聯絡有三種:普通電文,五個羅馬字為一組的文字羅列的密電,還有也是五個羅馬字為一組但使用一次性特別亂碼表的特別密電。普通密電的話,會讓僱員幫忙轉為暗碼。特別密電絕對不會讓僱員插手,亂碼表的管理、轉為暗碼的工作都只有大和田和靜子兩個人來做。所以發特別密電時總是和靜子通宵工作。今天也得讓靜子幫忙。 森四郎已經站起來了:“這樣的時局下,我明白武官的工作有多忙。我告辭了。” 靜子挽留道:“別這麼說,鍋裡還有呢。” “不好意思剩下了。不過十分滿足,吃得很飽,豆腐很好吃。”

“真的還有呢。” “不了,改天再來,今晚真的……” 大和田沒有挽留,他打算接受森四郎的好意。他應該會原諒自己今天社交上的無禮。因為是格溫斯基發來的信息。決定日後再對他做彌補。 大和田賠禮道:“對不起。突發事件你多包涵。” “我說過我明白。” “還會一直住在外交飯店嗎?” “不會,不管怎麼說都不能一直住在酒店。會考慮搬到公寓去。” “找到地方了嗎?” 森四郎笑著說:“這個城市可是有很多慷慨的姑娘。” “原來如此。” 森四郎再次向靜子的招待表示感謝,他很快穿好外套,很明顯要離開了。 “那麼,期待您下次的邀請。” “很快就會定好的。”靜子說。 靜子把森四郎送出武官公宅後,注視著大和田問:“是誰發來的?” 大和田答道:“是格溫斯基。” “從倫敦?” “是的,好像是波蘭軍官室的人送來的。” “那麼今晚我排亂碼表?” “你來幫忙。” “與其讀著電文跳起來不如現在趁早跳起來。是什麼突發消息?非常重要的情報吧?” “和蘇聯相關的情報。”大和田覺得自己的聲音好像是從遠處響起來的,“雅爾塔會議決定蘇聯參加對日戰爭。德國投降三個月後,蘇聯會加入與日本的戰爭。” 森四郎穿著一條平腳褲走到窗邊,點燃了一根煙。透過窗戶能看到格姆拉斯坦島的舊式房屋,也就是斯德哥爾摩的舊城。勉強能並排通過兩輛馬車的石板路。好像連一寸的空隙也珍惜的石造民宅。路燈昏黃的燈光朦朧地照著石板路上的殘雪。夜裡十點,路上沒人。 手放在窗沿上望著馬路時,不知不覺窗玻璃模糊不清了。氣體到了冰冷的玻璃上水分就凍住了。 “噗”的一聲長長地吐了一口煙,窗上的霧氣也沒有散。 後面響起了床單摩擦的聲音。好像打盹兒的英格麗特醒了。森四郎感覺到她從床上起身向自己走來。 “怎麼了?”英格麗特從後面抱著四郎,“想什麼呢?” 森四郎轉過頭去吻了英格麗特。 “我開始想再在斯德哥爾摩待一段時間。” 英格麗特從側面看著四郎的眼睛:“明明說過要馬上回巴黎的。” “巴黎還很混亂。聯繫上認識的人大概還得兩三個月。即使現在回去了,能不能享樂還是個問題。” “喜歡這個城市嗎?” “有點兒。” “不過你看起來有些憂鬱。有什麼擔心的事嗎?” “沒有的事。” “說說看,在想什麼?看你的表情就明白了,今天有什麼事嗎?” 森四郎把煙放到窗沿上,轉身面向英格麗特,她兩手摟著森四郎的脖子,那纖瘦的身體靠著他。 森四郎說:“我在想世上有時會有讓人覺得完美的人。出生成長都受到眷顧,接受高等教育,得到合適的配偶,走著與智慧和見識相符的人生之路。而且不公平的是,神只給那些人寬容之心、溫柔、美貌這些有了不會困惑的資質。” 聽到這兒,英格麗特笑道:“你是在說女人嗎?是誰?你愛上什麼人了吧。那個完美女人是誰?” “誰都不是,只是泛泛而談。” “我才不信暱。男人有不可能實現的愛戀時就會變成哲學家。你現在就有點哲學性了,是愛上身份懸殊的人了嗎?” “身份什麼的,和我無關。” “問題是對方是不是覺得沒關係。在斯德哥爾摩遇到什麼優秀的人了嗎?是誰啊,日本人?” “英格麗特,是你啊。” 英格麗特大笑著說道:“算了,不管是什麼理由,只要你還能留在斯德哥爾摩。” “你說隔壁的公寓還有空房間?” “搬到這兒來吧,沒關係的。” “不,我想租房子。” “浪費。” “不能寄居哦。” “那麼,在哪個房間做愛呢?這裡,還是你的房間?” “這裡。” “要一直定居嗎?” “不會。” “算了,”英格麗特點頭道,“你說的我明白,只是一直在窗邊陷入沉思也無濟於事吧。我冷得不行了,不去床上嗎?” 森四郎看煙已經燒了快一半了。煙在房間寒冷的空氣中升起來了。 森四郎說:“等把煙抽完了。” “快點兒。” 英格麗特放開他,無聲地回到了床上。森四郎拿起煙,使勁兒地吸著。 在刻門德魯大街的軍官公宅里,大和田又讀了一遍特別密電,這是兩個小時前自己寫的。靜子已經把其中一部分轉成了暗碼。把全文轉成暗碼和校對的工作要等到早晨才能完成吧。天亮了再去電報局。 密電的內容是這樣的: “庫”是格溫斯基的別名米法埃羅·庫利科夫的代號。之前從格溫斯基處得到的情報都稱作“庫”情報,發給東京。 給東京發特別密電的工作非常麻煩。大和田先寫好原文,交給靜子。靜子根據換字表把原文轉換為羅馬字的代號,再給大和田。接下來大和田對照特別亂字表把每一個羅馬字換成另外的羅馬字,每五個字分開。每把一行轉成密碼,兩個人還要確認羅馬字有無錯誤。如果沒錯,最後大和田把它打成電文。這是一項很費神的工作。 武官室的辦公室裡,大和田看著全神貫注工作著的靜子,然後站起來。得喝咖啡。廚房裡,他一邊往兩個杯子裡倒咖啡一邊想:之前的格溫斯基情報在東京沒有得到應有的重視。從大和田駐愛沙尼亞時,為什麼就沒有被認真研究的跡象。 《德蘇不可侵犯條約》成立的那件事也是這樣,如果軍令部認識到它的價值並向海軍大臣報告的話,應該很快就能成為閣僚會議的議題。平沼首相在辭職演說中就不會說“歐洲的局勢複雜離奇”這樣的話了吧。 一九四零年從春到夏,大和田以“庫”情報再三表達了“德軍不會登陸英國本土”的看法。德國在西部戰線展開的空軍力量不可能取得制空權,沒有製空權就不可能登陸英國本土。而且格溫斯基還分析希特勒更期待講和而不是佔領英國,希特勒對東方更感興趣。可是東京的指示一味是調查德軍登陸英國本土的日期。 事前發出“德國將進攻蘇聯”的消息也是這樣,軍令部的回答帶有幾分訓斥,他們說和柏林來的情報出入太大,是不是上了英美情報攪亂工作的當。大和田情報的準確性在收到回電的第二天就得到了證實。 擔心對美開戰的一九四一年的秋天,大和田以“庫”情報為名,傳達了德軍不可能進攻莫斯科的看法。因為事實上德軍根本沒有準備冬季的裝備,再加上有情報稱蘇聯在戰線後方有著充足的冬季裝備的軍團。也就是說從一九四一年冬開始就可以預測到蘇聯的大規模反攻和戰局的扭轉。如果日本被德國的快速進攻所迷惑,認為對美戰爭能取得勝利,這個前提就完全是錯誤的。 可是這份“庫”情報在東京連被看一眼的跡像也沒有,更糟糕的是,就在德國的進攻部隊駐紮在離莫斯科十多公里地方的那天,在戰局分岔口的這一天,日本的陸海軍同英美拉開了戰幕。 大和田抑制不住懷疑與不安。軍令部真的確認了自己送出的情報嗎?真的認真採納、研究嗎?不管多麼重要的電報馬上就裝訂到電信夾裡再不讓人看到,難道不會是這樣嗎? 大和田端著兩杯咖啡,走進辦公室,把其中一杯放到靜子麵前,靜子抬起頭說:“不好意思,讓你做這些事。” “沒什麼。”大和田點頭說,“疲勞容易出錯,正好告一段落時,歇會兒。” “那正好剛弄完一段。” 靜子把鉛筆放在桌子上,拿起咖啡杯。 靜子喝了一口咖啡問:“怎麼了?在擔心什麼嗎?” “哦,我在想如此重大的情報,軍令部總長真的能看到嗎?是不是被下級的人草草處理掉了,這樣的疑問在腦子裡揮之不去。” “你是說重大情報被無視,可是海軍機關里真的會有這種事嗎?” “以前我聽說過軍令部一幫年輕人的事。負責情報的士官苦於處理對國策和軍政有影響的情報,他們認為越是有衝擊性的情報越不該接受。有時真的就弄碎了。” “怎麼會真的弄碎呢?”靜子用左手做了一個把電報團了捏碎的動作,“是雙關語吧?” “不,確實像說的那樣。聽說當場就把電報團成一團扔進垃圾筐。就說沒有那樣的情報,自己沒有看到。” “能允許發生這樣的事嗎?” “因為軍令部有一幫耀武揚威的傢伙。就算接情報的士官不亂來,科長也許也會做出無視的判斷吧。”大和田用手指在桌子上畫了個十字,說,“如果要穿過剛才的十字路口,司機是會加速的。這時路口的信號燈變成了黃色,等到了路口時就會變成紅色吧。但是這時人們會選擇踩油門,而不是踩剎車。人們無視信號燈變成了黃色這一情報。他們判斷對此信息無視更有利。” 靜子看著放在桌子上的羅馬字的電文說:“可是,這份情報重要到不能被忽視,也許會讓日本亡國的。無論如何軍令部的科長不會做出無視它的判斷吧。” “但願如此。”嘴上這麼說,但大和田感覺到自己的話底氣不足。並不是百分之百確信。大和田改口說:“不可能吧。” 他又想起了自己寫的電文的內容:蘇聯將在德國投降三個月後對日參戰。 這個情報只是說說也會讓人害怕得發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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