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我來到教室準備開始上第一節課,卻沒有在第一排看到松下的身影。雖然他母親說今天一定讓他來學校上課,可被懷疑為凶手一事似乎對他造成了很大的打擊。
不過警方對指紋重合一事持懷疑態度也是理所當然。我並不覺得松下就是投毒的人,這當中可能還隱藏著什麼。除此之外,還有一件事令我在意。那就是昨天的玻璃事件。
第一節課下課的鈴聲響了。
“餵,橋本。”我在合上課本的同時喊道。我望向橋本裕太,他表情意外地看著我。 “一會兒你到辦公室來。”
聽到我的話後,橋本不安地點了點頭。
我在辦公室等著,不一會兒橋本就來了。他今天穿的是一件白色的長袖衫。
“橋本,你常穿的那件藍襯衫呢?就是那件有金色鈕扣的襯衫。”
“啊?”橋本那圓圓的臉頰忽然間漲得通紅。
“你怎麼不穿那件襯衫?那不是你最喜歡的衣服嗎?”我笑著問他。
“那個……嗯……今天讓家人給洗了。”橋本撓著頭說,話語吞吞吐吐。
“洗了?不是拿去洗,是拿去補了吧?因為少了個釦子,所以要讓家人給找一個補上去吧?”
“哎……”
“就是這個啊。”我說著,將一直握著的右手在橋本面前攤開。出現在手掌上的是一顆金色的鈕扣。橋本不禁瞪大了眼睛。
“壞事做不得呀。你小子,昨天是不是用石頭把學校後門對面那家的窗戶給砸了?我剛巧路過,撿到了這個。這是你衣服上的鈕扣吧?”
橋本通紅的臉頰一下子變得煞白。他搖著頭,臉上的肌肉都跟著擺動起來。
“不是我。我沒幹過那種事。”
“別裝了。那個扔完石頭逃跑的人的背影,我可是看到了。”我並不確定那就是橋本,這是故意嚇唬他。
“我……不知道。”橋本說完忽然一個轉身,跑出了辦公室。
看他那慌張的樣子,昨天應該就是他了。可是,平時老實聽話的橋本為什麼要做那種事呢?我不得而知。令我在意的是,他正是在那被投了毒的瓶子上留下過指紋的人之一。這會不會跟那件事有什麼關聯呢?
正低頭沉思的時候,我察覺到有人走到了身邊。抬頭一看,是班上的鈴木智美。
“怎麼了?有什麼事嗎?”
“那個,我是為前田的事……”鈴木智美說著,低下了頭。她個頭不小,性格卻有些內向,說話聲音也小。
“前田的事?什麼事?”
“就是那瓶水的事……”
“你知道些什麼嗎?”
“也不是知道,差不多算看到吧。不過我覺得也可能完全沒關係,所以一直沒說……”
看鈴木扭扭捏捏的,我有些不耐煩。 “有沒有關係,你不需要考慮。你究竟看到了什麼?”
“我看到……那天,前田帶著那瓶子來學校。”
“你說的那天,是指他倒下的那天嗎?”
鈴木智美點了點頭。 “音樂課結束後,我一直在樓梯那裡的窗戶邊看著外面發呆,結果看見前田從禮堂後面走了過來。那時候,他手上就拿著瓶子。”
“禮堂後面?餵,你說的是真的嗎?”
“是真的,我沒說謊。”
“這件事你對其他人說過嗎?”我問道。
她默不作聲地搖著頭。
“好。暫時你跟誰都不要提。知道嗎?”
“知道了。”鈴木智美回答道。隨後她低頭行了個禮便打算離開辦公室。
“等等。回教室後,你幫我告訴大家,第二節課我稍微晚些去,讓大家自習別講話。”
“啊,是。”鈴木智美帶著些許意外的神情回答道。
我隨後立刻趕往禮堂。途中第二節課的上課鈴響了。
如果鈴木智美的話是真的,那麼前田就是在說謊。那小子說,礦泉水瓶之前就在他課桌裡。他為什麼要說這樣的謊話?又是從哪裡得到那瓶水帶到教室的呢?
我去禮堂後面看了看,並沒有什麼可疑之處。那裡位於學校後門附近,對面可以看到民宅,就是昨天窗戶被砸碎的那家。那個穿睡衣的男人當時十分生氣,可當知道我是老師後,就忽然冷靜了下來。那反應也有些不正常。一般這種情況下,應該有更多抱怨才對。
就在我帶著茫然的思緒走動時,不知從哪里傳來了貓叫聲。我停下腳步,看了看四周。
緊挨著禮堂的牆壁,擺放著一個老舊的鐵製儲物櫃。儲物櫃的前方有兩隻貓,一隻是茶色花紋,另一隻帶著黑白斑點。見我靠近,兩隻貓隨即逃開。儲物櫃的表面佈滿了鏽跡,看上去現在已經不再使用。或許是因為丟掉太費事,所以就放在了這裡。櫃門似乎沒有上鎖,我便試著打開。
原以為裡面是空的,沒想到裡面放著一個黑色的冷藏箱,看上去並不是舊的。為什麼這裡會有這種東西——我覺得不可思議,隨即打開了箱蓋。
“這都是些什麼啊!”我不禁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