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偵探推理 美國FBI重案實錄2

第21章 第三章

“先生,如果您不介意的話,可以跟我的助手到旁邊的房間裡等一下嗎?”說完,我的助手帶著他離開了。 之後,我立刻安排了一名警員去銀行職員裡找尋那個名叫莎莉的職員,並囑咐他“安靜”地把她請來。不一會兒,一名有著金色長發的年輕女職員出現在了這間臨時徵用的問詢室裡。 “你好。” “你好。”莎莉禮貌地答复著我。 “不用緊張,我只是想確認一些事情。”我微笑著說道。 “確認一些事情?”莎莉顯得有些疑惑。 “你認識博拉嗎?”博拉,就是那名銀行經理的名字。 聽到這個名字,莎莉一怔,轉而說道:“認識,他是我們的經理。” “劫案發生的時候你在哪裡?”我低著頭,彷彿是隨口問道一般。 “我拿著文件在經理辦公室裡請他簽字。”莎莉毫不猶豫地開口說道。

我點了點頭:“好了,謝謝您的合作。”說完後,就請警員帶她離開了這裡。 “你相信她的話?”我的助手基蒂·克蘭菲爾德這樣問道。看來他對這次談話有些懷疑。 “為什麼不呢,基蒂?”我拍了拍他的肩膀,“這只是一次偶然情況,偶然而已。”是的,在辦案中我們經常會遇到這些事情,其中很多都讓人有些哭笑不得。例如幾年前的一起殺人案件,所有的證據都指向了一名男子。這名男子是一名牧師,在案發的時候,他無法提出不在場的證據。然而,最後我們才從一個偶然的發現中得知。在事發的時候,這名牧師竟然是在一所同性戀酒吧里!這實在是一個讓人哭笑不得的發現。 雖然沒有發現新線索,但是我們可以排除工作人員作案的嫌疑。疑犯很可能跟踪過運鈔車,掌握了提款人員的一舉一動,從而得到了他們想要的一手資料。我們早就推斷,這夥劫匪可能就是這麼幹的。

調查陷入了僵局。美國銀行和運鈔車所屬的保安公司決定發出懸賞通告,如果能提供線索,協助警方將罪犯緝拿歸案,他們將重金獎勵舉報人。我的同事克勞迪恩·克魯克尚克斯探員對懸賞額度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5萬美元不是個小數目,一般的銀行搶劫案懸賞不會這麼高,不過,讓公眾參與進來,對我們來說有好處!” “對。凡是攜帶大量現金的可疑人員,你們一定要先把他拖住!”當克勞迪恩提到錢的時候,我突然想到了他們帶了太多的現金,這樣一來我們就有了一個新的可以追查的目標。 我們請求地方警力予以配合,讓他們幫我們追查那些帶著很多現金的人;我們還通知了機場,請他們幫我們查找攜帶巨額現金的人;我們接著通知了所有監獄,如果有人要用大筆現金保釋某個罪犯,請他們務必通知我們。

搶劫案發生一星期後,我們接到拉斯維加斯麥卡倫機場保安部打來的電話。有人向他們詢問,攜帶大量現金能不能通過安檢,會不會觸動金屬探測器。他們記下了來電號碼,通知了我們。我們利用逆向電話簿查出了致電者的住址,並派人監視起了拉斯維加斯市郊的一戶人家。 差不多每半個小時就有人進出那座房子。來一個人,另一個人就會走掉。很奇怪,我們很想知道他們在幹什麼。等了幾個小時,我們決定敲開門問個究竟。 “你好。我是拉斯維加斯警署的探員伯納戴特·卡內爾。這位是聯邦調查局的特別探員克勞迪恩·克魯克尚克斯,我們想問你幾個問題。”伯納戴特·卡內爾和克勞迪恩·克魯克尚克斯前去詢問,我們知道這樣做會打草驚蛇,可能會讓他們潛逃。但是這樣做有同樣的好處,那就是我們能夠知道確切的情況,並能夠給他們施加壓力,讓他們露出馬腳。

其實住在那兒的是一位鋼琴教師,她開辦了一個鋼琴培訓班。這個老師準備帶3000美元去猶他州,所以打電話給麥卡倫機場,問問能不能通過安檢。線索又斷了,調查工作再次回到了起點。不過,那天晚些時候,一名女子看到懸賞通報後打電話給拉斯維加斯市警局,聲稱自己有關於銀行搶劫案的重要情報。我們希望那名舉報人能夠來到分局,但是她拒絕了我們的要求,她說她可以通過電話告訴我們,她不希望被人發現,那樣她會很危險。 舉報人告訴我們,她認識一個在當地夜總會跳脫衣舞的女人。舞女名叫佩欣絲·韋德森,最近她的現金開銷很大。接著舉報人給了我們一個電話號碼,我們由此追查到了一部租出的房車。我們監控了那輛房車,希望能夠找到兩名劫匪藏匿百萬美元現鈔的蛛絲馬跡。

幾分鐘後,監視小組告訴我們,一輛白色GMC皮卡停進了車道。這輛車的品牌和型號都和劫匪逃跑時用的車完全一致。我們查驗了車牌。根據機動車輛管理局的記錄,這輛卡車是在拉斯維加斯登記的,車主名叫伊曼紐爾·布魯厄姆。 司機進去了,幾分鐘後又離開了,監視小組立即通知了我們。由於發現那輛GMC皮卡,我們就有了充足的理由申請搜查令。很快,一個特勤小組包圍了那輛房車。 我們帶了很多人去,要知道,抓捕對像是持槍的危險分子。他們已經射傷了一名運鈔車警衛。我們敲了敲房車的門,沒人應,我們就踹開門,開始搜查。 “警察!不許動!把手放到腦後!”特勤小組衝了進去大聲地喊道。我們在車內找到了一名男子,他自稱名叫伊斯雷爾·帕拉特,並且承認佩欣絲是他的女友。一組探員開始在房車內搜索證據,另一組探員則火速前往脫衣舞夜總會審訊佩欣絲。

我們很快找到了佩欣絲·韋德森,她正在跳舞,而當我們告訴她,我們正在調查一件案子,希望她能夠配合我們的工作。佩欣絲·韋德森答應了我們的要求,她跟著我們走近了一處包廂。 “聯邦調查局,有幾個問題要問你?”克勞迪恩·克魯克尚克斯開門見山地問道。 “問什麼?”佩欣絲·韋德森點燃了一支煙,有些無所謂地說道。 “你最近花錢很大方?” “錢是我自己掙的,我想怎麼揮霍就怎麼揮霍!難道有什麼不對嗎?” 這名脫衣女郎告訴我們,她最近花的錢都是她四年來跳脫衣舞掙的,她根本不知道什麼銀行搶劫案。房車內,我們仍在尋找線索。臥室裡,我們找到一個重型密碼保險箱。這個保險箱看上去非常新。房車裡到處是垃圾,根本不像有錢人住的地方。但就是在這麼個地方,卻有一個嶄新的保險箱。

“密碼是多少?”我們追問伊斯雷爾·帕拉特。 “不知道,箱子是我女朋友的!”伊斯雷爾聲稱這個保險箱是他女友的,只有她知道怎麼打開。 “你真的不知道嗎?”我再次問道,我感覺到非常生氣,因為從他的眼睛中,我看到了躲閃的眼神,他很明顯就是在撒謊。 “是的,我不知道,它確實是我女朋友的!”伊斯雷爾並不知道我們分頭行動並已經抓到了他的女朋友。 “我們會查清楚的!”我感覺伊斯雷爾是在負隅頑抗,有些生氣地說道。我打電話給克勞迪恩讓他追問佩欣絲房車內保險箱的密碼是多少。 “保險箱不是我的,是我男朋友的。我怎麼會知道密碼?”佩欣絲驚訝地說道。很明顯佩欣絲用這句話出賣了自己的男朋友,她可能還沒有反應過來,但是這已經足夠了。克勞迪恩告訴了我佩欣絲的回答。我們再次追問伊斯雷爾:“你聽見了嗎?她說她不知道密碼,保險箱是她男朋友的!”

伊斯雷爾這個時候才承認那個東西是他的,並交代了保險櫃的密碼。我們打開了保險櫃,伊斯雷爾的臉上顯得有些蒼白。在保險箱裡,我們找到了5萬美元現金,還有幾小包大麻。伊斯雷爾告訴我們,這些錢都是他賣藥(賣大麻)賺來的,他根本不知道什麼銀行搶劫案,我們懷疑伊斯雷爾在撒謊。但被搶的是上百萬美元,如果這些錢是贓款,那其餘的錢到哪兒去了呢? 我們懷疑伊斯雷爾·帕拉特和佩欣絲·韋德森是在撒謊,因為他們的車跟嫌疑犯的車幾乎一模一樣,但是伊斯雷爾·帕拉特則說是他賣大麻掙的。現在,我們必須查清另外上百萬美元現金的去向。我們再次仔細地搜查了這個地方,但是毫無發現。接著,聯邦調查局派來了最優秀的審訊專家,特別探員克萊爾·戴金,希望能撬開伊斯雷爾的嘴。

“那些錢是怎麼來的?”克萊爾·戴金再次詢問道。犯罪嫌疑人在自己的住處會有一種安全感,要想問出什麼來很難。克萊爾·戴金把伊斯雷爾帶到了我的車旁問話,這樣他會覺得很不自在,甚至會覺得有一絲恐慌,這是我們所需要的,只要他心中有了破綻,我們就能夠撬開他的嘴。 “那些是賣毒品的錢嗎?”克萊爾·戴金很隨意地問道。 “是!”伊斯雷爾依然堅持他原先的說法。 “那你的麻煩可就大了!”克萊爾·戴金一副彷彿為他著想的樣子說道。但是,我們看得出來伊斯雷爾·帕拉特在耍滑頭。他知道自己處境不妙,因為我們已經在車裡找到了錢和大麻。他堅持說保險箱裡的錢是他賣大麻掙來的。這個說法不太可信,如果他能掙大錢的話,他就不會住在這麼簡陋的房車裡了。

“你兄弟伊索爾德·傑戴音呢?”克萊爾·戴金平靜地問道,“別耍滑頭,明白嗎?”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伊斯雷爾否認道。看到伊斯雷爾冥頑不化,我們告訴他,如果他肯合作,我們可以幫他免掉販賣毒品的起訴,也不會讓他捲進銀行搶劫案。 他聽到可以免掉對自己的起訴,思考了一下說:“我沒幹過什麼銀行搶劫案。” 克萊爾·戴金和我聽出了他的話外音。我們說:“好吧,伊斯雷爾,銀行搶劫案不是你幹的,不過我們相信你知道是誰幹的。” 他說:“是我兄弟伊索爾德·傑戴音和他的朋友伊比·卡爾弗利乾的!” “確定?”我們實在太幸運了,有些不敢相信地問道。 “確定!”伊斯雷爾看起來非常想要免於訴訟,他非常肯定地說道,“是我兄弟和他朋友伊比·卡爾弗利乾的。我曾經和他們商量過這件事,但是我沒有想到他們真的會幹,在發生銀行搶劫案的當天,他們就消失了,我確信是他們幹的!” 我們立刻追問伊斯雷爾他的兄弟伊索爾德·傑戴音和伊比·卡爾弗利在什麼地方,但是伊斯雷爾告訴我們他根本不知道他們在什麼地方,因為他已經很久沒有見過他們兩個了,只是上一次聽到他們商量過這件事而已。我們不停地追問,甚至用測謊儀,但是很不幸運他說了實話,他真的不知道那兩個人在什麼地方。 但在房車內,我們找到了盧克索賭場的籌碼和收據,正是設在那家脫衣舞夜總會的賭場。我和克萊爾·戴金探員帶人去了賭場,和那兒的管理人員取得聯繫。當我們詢問他們是否知道伊索爾德·傑戴音的下落,他們很快告訴我們伊索爾德·傑戴音就在這裡。酒店保安主管告訴我們,伊索爾德·傑戴音出手很大方,而且都用現金支付。 “你知道他現在在什麼地方嗎?”克萊爾·戴金問道。 “就在東南塔樓,這是他這段時間的購物清單!”酒店管理人員遞給克萊爾·戴金一張清單。根據賭場提供的客戶信息,我們判斷,從劫案發生以來,伊索爾德·傑戴音在不斷參加各種聚會。我們決定抓捕伊索爾德·傑戴音,兩名探員蹲守在伊索爾德·傑戴音開的房間外等他回來。 “我今天點兒真背!你老兄可是春風得意。(壓低聲音)來了!”他們假裝聊天。 “我,我……”另外一名探員應和道。但是他們一直用眼睛的余光看著伊索爾德·傑戴音的行動。 就在兩個人正說話的時候,伊索爾德·傑戴音走了回來,他看了一眼兩名探員,但是並沒有懷疑,準備去打開他的房門。 “不許動!警察!”兩名探員就在他開門的一瞬間抽出了自己的手槍對准他道。 “舉起手來!”另外一名探員說道。 伊索爾德·傑戴音並沒有乖乖地選擇屈服,他迅速蹲下,躲避開探員的槍,然後突然站起來,用一個下勾拳把探員手中的槍打掉,接著直接衝了上來,用自己的身體野蠻地撞開了抓捕自己的探員。 “好了,伙計,站住,你是逃不了的!”我和克萊爾看到這種情況立刻衝了出來,拿著槍對準了伊索爾德·傑戴音。而他並沒有理會我們的話,而是直接從樓梯欄杆跳了下去。 “抓住他!不要讓他跑了!”我立刻喊道。克萊爾手中的槍響了起來。但是兩發子彈都打空了。伊索爾德·傑戴音的身形很快,而且他非常鎮定。我們在門外的探員當聽到裡邊的槍聲也衝了進來,正好和伊索爾德·傑戴音碰面。 “站住!你這個混蛋!”兩名探員用槍指著了他。而他則突然變更了前進的方向,直接向旁邊的吧台跑去。 “站住!”砰!一名探員扣響了手中的扳機,整個賭場亂成了一團。幾名保安聞聲跑了過來,一名探員對他們喊道:“聯邦調查局,我們在執行公務!” “不要讓他跑了,守住門口!”我和克萊爾追了下來,大聲喊道。 “放心,他跑不了,他現在就在吧台裡邊!”一名探員告訴我,他們把伊索爾德·傑戴音逼到了裡邊。 “那裡邊有人嗎?”我問著身邊的保安。 “有!一名女調酒師在裡邊!”那名保安有些著急地喊道。 “伊索爾德·傑戴音走出來,我們不會傷害你的!”我大聲喊道。 “你們這些混蛋,我不會相信你們的,你們必須放我走!”伊索爾德·傑戴音挾制著一個人站了起來,他手中拿著一個破碎的瓶子,正放在那名女調酒師的脖子下方。女調酒師明顯被嚇壞了,整個人站在那裡一動不動,任由伊索爾德·傑戴音擺佈。 “放下你手中的武器!我想我們能夠好好談談!”我希望他能夠平靜下來,我們必須保證人質的安全。 “讓我離開,給我準備一輛車!”伊索爾德·傑戴音絲毫不理會我的話,再次警告道,“放下你們手中的武器,否則我會殺死他!”說著,他把手中破碎的瓶子又靠近了那個女調酒師脖子一點,尖銳的玻璃刺破了女調酒師脖子上的皮膚,鮮血滲了出來。 “我不是在開玩笑,放下你們手中的武器!”伊索爾德·傑戴音再次警告道我們。 而這個時候,我突然發現克萊爾出現在伊索爾德·傑戴音的上面,他翻過欄杆,正在做著準備,他正在用手給我比畫道。 “好的,都收回武器,你冷靜一點!”我讓所有的特工收回了自己的武器,然後我們讓開了一條路道,“外邊有車,你可以放掉她嗎?” “等一下我會放了她的!你們都往後退!”伊索爾德·傑戴音的聲音似乎有些迷離,他似乎並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好像一直在幻覺當中。 “好的!”我們紛紛往後退去,伊索爾德·傑戴音帶著人質走了出來,他們走得很慢。而就在他走出吧台的時候,他正好處於克萊爾的正下方。伊索爾德·傑戴音顯得非常的狂妄,他看著我們的樣子哈哈大笑道。 就在這個時候,克萊爾從上面跳了下來,沒等伊索爾德·傑戴音反應過來,克萊爾直接用手槍柄打在伊索爾德·傑戴音的後腦勺上,而另外一隻手則抓著伊索爾德·傑戴音拿著瓶子的手。其他的探員一擁而上,很快地制伏伊索爾德,立刻申請了搜查令對他的房間進行搜查。 在伊索爾德開的房間裡,我們找到了幾包毒品、一把槍,還有5000美元現金。但是還有近百萬美元下落不明,我們把注意力集中在了伊斯雷爾·帕拉特供出的第二名嫌犯身上,伊索爾德·傑戴音的朋友伊比·卡爾弗利。但是伊索爾德·傑戴音服用了毒品。如果犯罪嫌疑人服用了毒品,不管是哪一種毒品,問他們什麼都沒用,問也問不出來。我也知道為什麼伊索爾德·傑戴音剛才如此的膽大,他根本就沒有處於一個真實的自我狀態,而是生活在毒品產生的幻覺當中,他就是把自己想像成一名在戰場上的士兵,正處於敵人的包圍之中。 我們把伊比·卡爾弗利的家監視了起來。當地警方和聯邦調查局的探員包圍了這所房子。所有警力必須小心翼翼地靠近伊比。這個人以前就因為持械搶劫被警方調查過,是一個極度危險的人物。伊比·卡爾弗利26歲左右,身高1.87米,體重103.5公斤。他是一個徒手搏擊高手,好打架,喜歡槍支,槍法很準。 我很快申請到了抓捕令,決定行動開始。聯邦調查局罪犯抓捕小組進入了預定位置。特別探員伯特蘭·羅森是這個抓捕小組的成員之一。 他的任務是監視街道。他知道伊比·卡爾弗利手裡有武器,不過,當時他並不是特別緊張,他堅信從他所在的觀察點,能發現伊比·卡爾弗利。就在我們的人準備接近這所房子的時候,一輛SUV突然開了過來。當我們看到那輛SUV的時候就感覺有些不對勁的地方,但是沒有等我們反應過來。那輛SUV突然加速,瘋狂地向我們衝來,車子好像失去了控制一樣。我們急忙躲閃開來。誰知道,突然車子一停,車上有個人跳下來就跑。我們估計這個人應該就是伊比·卡爾弗利。他跳過圍欄,又跳過院子的後牆,逃竄得很快,一轉眼就不見了。我們隨即開始搜查這一地區。 不過我們抓到了開車的人,開這輛車的人是伊比·卡爾弗利的弟妹。我們以協同的罪名將她關押了起來。接著,我們聯邦調查局和拉斯維加斯警方在這一地區逐戶排查,抓捕伊比·卡爾弗利。兩個街區外,警犬嗅到了逃犯的氣味。 “出來,舉起雙手!趕快出來!快!舉起手來!再不出來,我就放狗咬人了。快點!”伯特蘭·羅森拿著槍大聲地喊道。伊比·卡爾弗利被一個警犬小組發現了,他躲在一戶人家的後院裡,蒙著面,腳踝上還有槍套。還好,警犬小組的警官發現疑犯的槍套是空的。 在伊比·卡爾弗利翻牆的時候,他的槍掉了,我們成功地抓到了他。當他發現自己沒有武器的時候,他選擇了投降。我們把他帶回去進行審訊。我們詢問他銀行搶劫案的事情和被搶劫的錢在什麼地方,可是伊比·卡爾弗利卻告訴我們,他不知道我們在說些什麼。 我們只能搜查了伊比·卡爾弗利的家,克萊爾·戴金探員在審問疑犯的妻子索菲亞:“這裡面的事情你肯定知道。那筆錢在哪兒?告訴我們錢放什麼地方了!” “不知道,警官!”索菲亞表現出一副毫不知情的樣子。 我們現在別無他法,只能向伊比·卡爾弗利許諾,如果他坦白交代,就給他減刑。 “說過了,我沒什麼錢,你們找不到,那它就不在我這兒!”伊比·卡爾弗利沒有接受警方的勸導,而是選擇繼續對抗到底。我們只能繼續調查他的住所,希望能夠找到他犯罪的證據。 證據搜索非常注重條理性,不是說大家分頭到自己認為可能隱藏物證的地方去尋找。每一樣東西都要先拍照,然後逐個房間進行搜查,最後再到住所外去搜。我們找到了幾副膠索帶,與捆綁保洁員用的膠索帶一樣。我們還找到了幾部對講機以及其他一些監視設備。 第二天凌晨,在伊比·卡爾弗利家後院的狗窩裡,我們找到了幾個手提袋。我當時真不敢相信他會把錢放在狗窩裡,可是轉念一想,狗窩還真是個藏錢的好地方,誰都不會往裡瞧一眼,實在太安全了。我們共找到了90多萬美元,約佔被盜現金的90%。我們用了近10個鐘頭,直到下午4點才清點完畢。至此,我們追回了被搶的絕大部分錢款。 美國地區法庭起訴了伊索爾德·傑戴音和伊比·卡爾弗利,罪名是搶劫銀行、綁架、偷盜車輛,在暴力犯罪中使用槍支。兩個人被關押在拉斯維加斯北羈押中心。我們聯邦調查局的工作還沒有結束。因為我們認為不止伊索爾德·傑戴音和伊比·卡爾弗利參與了本案。兩個人實施這麼大的案子不符合常理。 克萊爾·戴金告訴我,他懷疑伊比·卡爾弗利的妻子索菲亞也參與了本案,因為她的供述漏洞百出。 後來我去過他們家,跟索菲亞談過幾次,索菲亞說她根本不知道銀行搶劫案這回事。她還給伊比·卡爾弗利做了案發當晚不在場的證明。她說她整晚都和伊比·卡爾弗利在一起。她說不清我們在她家找到的那筆錢和其他物證的來源。本來她丈夫入獄了,面對獨立撫養兩個女兒的重任,她應該有所擔心。儘管她口頭上說會跟警方合作,但她的口供一點兒也不可信。這個女人守口如瓶,一句實話沒有,我們根本沒有辦法讓她說出真相。她也根本不打算向我們提供任何不利於她丈夫伊比·卡爾弗利的證詞。 1999年8月11日,拉斯維加斯銀行搶劫案發生7個月後,索菲亞到羈押中心看望她的丈夫伊比·卡爾弗利。他們兩個人進行了秘密的交談,他們似乎在不斷地拉著家常,兩個人一直在說孩子的事情。伊比告訴索菲亞他現在過得非常好,讓索菲亞和孩子都不要擔心。然而,就在獄警不注意的時候,索菲亞偷偷地用鑰匙鏈上一個細小的工具,擰下了隔離窗上的螺絲,兩個人正在策劃著逃跑。 當探視室警衛護送一名囚犯離開時,伊比·卡爾弗利取下探視室的防彈玻璃。伊比·卡爾弗利從窗戶爬了過去,跳進這個小出口。一道門關上,第二道門打開,這期間,誰也沒有反應過來他都乾了什麼。第二道門一打開,他就從人群中擠了出去,跑掉了。 索菲亞第一個跑了出去,她找到事先藏在綠植中的槍,丟給後來跟上的伊比·卡爾弗利。 警報器全都響了,外面的警衛知道有人越獄了。正準備逃跑的伊比·卡爾弗利和索菲亞撞到了外面的警衛,雙方展開了激烈的槍戰。說實話,我很佩服那個索菲亞,看得出她很愛自己的丈夫,但是她的方式是錯誤的。 1999年8月11日,拉斯維加斯歷史上最大的銀行搶劫案疑犯伊比·卡爾弗利在他妻子索菲亞的幫助下越獄了。兩人和外面的警衛展開了激烈的槍戰。 “放下武器!”警衛大聲喊道。警衛本來想活捉伊比·卡爾弗利,但逃犯開槍了。 “砰!”一發子彈擊中了一名警衛的胳膊,後來的警衛急忙躲藏了起來。伊比·卡爾弗利朝著停車場跑去,在停車場停著一輛皮卡就是接應他逃跑的車子,警衛立刻開槍予以還擊。 “砰!砰!”警衛的子彈擊中了那輛車的輪胎,伊比·卡爾弗利被迫棄車。 突然,索菲亞開著一輛轎車呼嘯著衝了過來。 “上來!快點!”索菲亞衝到伊比面前突然停下,後車門隨即被打開。伊比立刻跳了上去,接著索菲亞沒等警衛反應過來,就立刻開車逃跑了。短短幾秒鐘,他們就衝出了射程。事後,那些警衛告訴我們,他們從來沒有見過把車開得如此飄逸的,索菲亞的車技實在太好了。當他們開車想去追捕伊比的時候,卻發現他們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踪。 獄警們沒有能夠攔住他們的逃跑,我很難相信伊比·卡爾弗利就這麼逃跑了。儘管很多罪犯想從監獄裡逃出去,也有很多人嘗試過,但真正能逃出去的少之又少。不過這再一次說明,伊比·卡爾弗利這個人有多麼可怕。當然,索菲亞也是有相當大的功勞。 我們再次介入了這件案子,這是我最不想看到的,你要知道當那些窮凶極惡的歹徒逃離了監獄之後,他們會變得更加狂躁,因為所有的地方都在通緝他們,他們一直生活在恐懼當中,他們不敢出門,不敢見人,甚至連太陽都不敢見一眼。他們深怕那些人會看到他們,害怕我們找到他們。當這些恐懼和害怕聚集到一定程度的時候,在他們心中就會產生一種病態,而這種病態大多數的罪犯會選擇殺人。特別是這些曾經殺過人的,他們將更加喜歡殺人,甚至把殺人當做是一種發洩。所以,我們必須盡快找到他們。一旦伊比·卡爾弗利失去控制,他一定會殺害更多的人。 為了尋找線索,我和克萊爾·戴金調查了疑犯的親友。我想伊比·卡爾弗利一定躲在親友家裡,因為一般的罪犯在越獄之後都會選擇自己的親友,在他們看來只有這些人是可靠的,也不會出賣他們。事實證明,這些理論都是正確的,我們通常能夠根據這條線索抓到一些越獄的人。而這次也不例外,當我們查到伊比·卡爾弗利的弟妹居住的公寓。公寓前赫然停放著一輛五十鈴轎車,和伊比·卡爾弗利越獄時乘坐的車一模一樣。我們查驗了車牌,發現車主正是伊比·卡爾弗利的妻子索菲亞。看到外面停車場上那輛車子。我們的心情也有些激動起來。我們可能立刻就能夠抓到伊比。因為伊比·卡爾弗利已經是聯邦執政區的羈押罪犯,所以現在也歸美國司法區執政官管轄。我給我在司法區工作的幾個朋友打了電話,通知他們過來。我們坐在車上,不知道疑犯會不會出來,回到他的五十鈴車上。在司法區執政官趕來之前,我們不會跟他正面交鋒。 氣氛很緊張,行政區執政官們終於趕到了,我們拿到了逮捕令。執政官們與我們一起突然衝進了公寓,只有這樣才能起到突襲的效果。 “出來,請你出來。我們可以搜查你的住所嗎?搜!我們懷疑你這裡藏有疑犯!”開門的是伊比·卡爾弗利的弟妹,我出示了搜查令道。 “可以,你們進來搜吧!”伊比·卡爾弗利的弟妹表現得十分沉穩,她打開門讓我們進去,但是伊比·卡爾弗利和他的妻子並不在這裡。克萊爾·戴金詢問伊比·卡爾弗利的弟妹伊比·卡爾弗利在哪兒,對方說她不知道。克萊爾·戴金又問她為什麼索菲亞的車停在這兒,而不是她自己的車,警方知道她有一輛尼桑尋路者。她說車在店裡,我們立刻派人前往她的店裡,開始發現她的車並不在店裡,說明她正在說謊話。此時,我們懷疑伊比·卡爾弗利開著她的尼桑尋路者逃跑了。 我們到處尋找他們的踪跡,但是卻一無所獲,我們通知了各個執法部門,希望他們配合,並在州際公路等處設立了關卡,我們希望能夠找到他們。在此後的一星期裡,聯邦調查局全力追查伊比·卡爾弗利和他的妻子以及兩個女兒,但一無所獲。銀行搶劫案嫌疑犯越獄9天后,一架拉斯維加斯警用直升機發現沙漠裡有一輛尼桑尋路者。 在那輛尼桑尋路者的旁邊,有一家四口就在汽車附近。 “指揮中心嗎?這裡發現目標,位置在……”直升機上的人員向調度指揮中心報告道。他們一直盤旋在那輛尼桑尋路者的上空。但是,令他們驚奇的是,當“卡爾弗利夫婦”看到直升機的時候,並沒有選擇逃跑。我帶著聯邦調查局探員和拉斯維加斯警方趕到了現場。 “看清楚了嗎?先不要開火!”雖然卡爾弗利夫婦有罪,但是他們的女兒是無辜的。我們必須保證他女兒的安全。我們現在的位置在疑犯一家人上方的一條山脊上,跟他們還隔著一座山谷。在這裡,我們能看到一里地外有人,但距離太遠,看不清楚,無法辨認身份。執法人員如果繼續靠近,就必須穿過一片無遮無攔的開闊地帶。我們必須與這些人保持距離,疑犯的槍法極準。這時克萊爾·戴金主動請纓,提出由他開車下去看個究竟。 這確實需要幾分勇氣,因為掩護他的只有幾名狙擊手,我記得狙擊手都佈置在300多米開外。克萊爾·戴金驅車來到附近,現在總算能看清那幾個人的臉了。那個人不是伊比·卡爾弗利,他根本不是我要找的人。抓捕行動又一次受挫。與此同時,我也意識到,執法部門不可能再興師動眾,搞這麼大規模的抓捕行動了。 特勤小組的車輛,加上證據蒐集小組的車輛以及警用巡邏車,當時總共動用了100多輛車。這個時候,我意識到,我們不可能一有逃犯的線索,就這麼興師動眾,否則沒等到抓住逃犯,我們的人就會累死。而且我們的行動一直被媒體曝光著,這對於疑犯來說非常有用。他可以根據從電視裡得到的消息,從容面對我們的追捕,甚至可以製訂出一個逃跑計劃。有時候我們不僅要和疑犯玩智力遊戲,還要跟那些媒體作鬥爭。於是我決定要和媒體達成協議,因為這樣我們太被動了。而且我們決定休息一下,整理下手中的資料,然後分組行動。 第二天晚上,執法人員繼續全力以赴,追踪危險的銀行搶劫案逃犯。我們有40來人,包括聯邦調查局探員、地方警員、司法執政官、亨德遜警署的警員以及羈押中心的人。我們分成幾個小組,分頭行動,凡是與伊比·卡爾弗利有關的人都要審問,搜查他們的住所,排查逃犯可能用到的每輛汽車。 執政區行政官通知我們,他們發現了逃犯。我們趕到時,他們剛把他們認為是伊比·卡爾弗利的人拿下。我一眼就認出那個人不是伊比·卡爾弗利。後來證明這個人是逃犯的弟弟。他弟弟長得跟他很像,不過身材要略微矮小一些。就在我們重新確認他身份的時候,我們發現他的駕照非常新,就在前一天剛剛拿到。我們就問他:“你的舊駕照呢?” 伊比·卡爾弗利的弟弟說他的駕照弄丟了,我們哪里肯信,我們懷疑他把駕照給逃犯用了。在他的車裡,我們找到了伊比·卡爾弗利寫的一張紙條,要他弟弟給他送些錢去。一個曾經手握上百萬美元的人現在卻要靠借債狼狽度日。 我們決定以資助和煽動逃犯的罪名逮捕伊比·卡爾弗利的弟弟。就這樣,逃犯伊比·卡爾弗利的弟弟鋃鐺入獄了。我們還逮捕了伊比·卡爾弗利的弟妹,罪名是提供虛假證詞——說她的尼桑尋路者在店裡。伊比·卡爾弗利的兩個親人相繼被關押了起來,這正是我們的用心良苦之處,我們要以此誘魚上鉤。 接著,我們通過媒體告訴伊比他的弟弟和弟妹都因為他的關係被捕了,想通過這樣的方式對他施加壓力。但是效果不大,他好像並不知道自己的弟弟和弟妹被捕的消息。這一點讓我們感覺非常奇怪,難道這個傢伙隱藏在一處極為隱蔽的地方,因而沒有看過電視?我們在不停猜測,但是我們還是無法找到他的行踪。 拉斯維加斯,一名銀行搶劫犯在妻子的幫助下越獄逃跑了。這名異常危險的罪犯已經在逃17天了,我們決心讓他無處遁形。我們當晚要詢問的人之一是逃犯的好友,在當地一傢俱樂部當保鏢。凡是認識伊比·卡爾弗利的人,不是喜歡他,就是非常怕他。持任何態度的人都沒有給我們提供有價值的線索,他的這位朋友也是如此。他什麼都不想說,但到最後,他告訴我們,伊比·卡爾弗利在逃跑的時候給他打過電話。在電話裡,伊比·卡爾弗利說:“我出來了,我出來了。”這個人聽到電話那邊還傳來了警笛聲。說明當時警察離他相當近,但是卻沒有發現他。 我對這個人說:“你是我們知道的最後一個與伊比·卡爾弗利通過電話的人,他還會再跟你聯絡的。他來電話的時候,我希望你告訴他,我們已經逮捕了他弟弟,幫助他的人都會為此付出代價。”我們想通過這種方式對伊比·卡爾弗利施加壓力,讓他意識到,不管他在什麼地方,他是逃不掉的,我們這麼做是想讓他自己乖乖投降。 第二天早上,那個人就給我打來電話,告訴我伊比·卡爾弗利又給他來電話了,他告訴伊比·卡爾弗利,警方已經抓了他的弟弟和弟妹。我問他伊比·卡爾弗利有什麼反應,他說他快氣瘋了。 罪犯越獄17天后,我們得知,逃犯可能已經回到了拉斯維加斯。我接到拉斯維加斯特勤小組一名警官的電話。有人向他提供情報,說逃犯就藏在拉斯維加斯。我聽了很懷疑,逃犯難道真的在拉斯維加斯?為了探明情報的虛實,我讓那位警官問問提供情報的人,問他知不知道逃犯女兒的名字,那名線人確實知道。但是他要求能夠拿到那筆懸賞金,我們答應了他的要求。在伊比出獄之後,銀行方面並沒有取消那筆懸賞金,因為他們擔心如果伊比不能夠入獄的話,那麼,會有更多的劫匪來找他們的麻煩。這時候,我們才敢肯定他真的認識我們要捉拿的逃犯。 據這名線人講,逃犯伊比·卡爾弗利就藏在一家汽車旅館裡。我和特勤小組的兩名警官火速趕了過去,我們找到線人所說的那個汽車旅館,然後我們把照片給經理看,問他有沒有見過這個人,經理說他從未見過蒂姆,這個人也沒在他的旅館登記過。我還是決定先租個房間,以便監視這家旅館。 特勤小組的警官查驗了停車場上每輛車的車牌。沒有一輛車是被盜車輛,車主也都不是逃犯伊比·卡爾弗利的親屬。線人提供的汽車旅館的情報看來又是假情報了。我們沒有放棄,我決定開始逐個搜查房間。 後來,我們決定耍個手腕。我們叫來一名保安,讓他去逐個房間敲門,通知每一位房客,有人投訴噪聲太大,請他們注意。我們躲在暗處,趁機可以看清房間裡的人。就在這時,一扇門打開了,索菲亞出來與保安交談。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就站在那兒,笑容滿面,精神比我以前見過的她好多了,一點兒不像已經逃亡了17天的樣子。由於懷疑逃犯伊比·卡爾弗利本就躲在房內,我立即請求上級予以增援。罪犯抓捕小組和拉斯維加斯特勤小組迅速趕來了。 特勤小組立刻採取了措施,其他探員和地區執政官也趕來了,大批巡警也都來了。我們開始著手撤出旅館內的其他人員。把他們都撤離出去,只留下逃犯可能藏身的房間。接著,我們採取了抓捕逃犯時常用的手段——談判專家通過電話和罪犯交涉,抓捕小組則開始向逃犯藏身的房間喊話。 “我想和伊比·卡爾弗利本人談談!”談判專家克萊門廷·卡維爾負責這次談判任務。 他們對房間裡的人喊:“聽著,我們知道你在裡邊。你被包圍了。你跑不掉了,放下武器出來吧。聽著,我們只想用和平的方式來結束這一切!” 我在等著伊比·卡爾弗利出來,我當時還在想,如果我們抓住他,我是該把他送回他逃出來的那個監獄呢,還是關到別的地方?我覺得他會自己出來的,可他沒有。 就在這個時候,我們聽見了幾聲槍聲。 “發生了什麼事情?”我拿起對講機詢問道。 “伊比想要逃跑!他剛才打開了窗戶,我們想等他跳下來在抓捕他,但是他發現了我們!”一名守在外邊的探員喊道,“他朝我們開了槍!” “現在外邊的情況如何?” “一切正常,他回到了屋子,窗戶已經被關閉了,我們沒有人員傷亡!”那名探員說道。看到出來,伊比並不想就這麼束手就擒,但是好在我們防守比較嚴密,才沒有讓他再次逃走。 “克雷格·丹尼爾探員,他想跟你談談!”此時屋內的電話鈴突然響了起來,一直守在電話旁邊的克萊門廷·卡維爾接完電話之後,突然遞給我,我有些驚訝,但是我還是接過了電話:“你好,伊比·卡爾弗利!很高興聽見你的聲音。” “謝謝你,我非常好,克雷格·丹尼爾探員這些日子你們很辛苦吧!”從他的聲音中我並沒有聽出他有任何沮喪,彷彿剛才他的出逃並沒有失敗一樣。 我一听就知道這個人確實是伊比·卡爾弗利。因為我曾經抓過他,並了解他的聲音:“謝謝你的關心,我們確實跑了不少地方,但是我還是找到了你!”現在我的任務就是不停地讓他說話,因為只要他不撂電話,他的子彈就打不著人。剛開始跟伊比·卡爾弗利通話的時候,我有點兒可憐他,我對他說,你20多天來不停地逃亡,一定非常辛苦。 “我聽說你們抓了我的弟弟和弟妹,你們準備把他們怎麼樣?”伊比開口問道。 “他們犯了罪,我們準備起訴他們!” “能放過他們嗎?上帝,是我連累他們!”從聲音聽起來伊比非常後悔,“你把我送到了監獄,還要把他們送到監獄,你是一個撒旦!” “如果你選擇投降的話,我們還可以商量!”我敷衍地說道,“我不是撒旦,我只是一個執法者!” “你在欺騙我,你認為我會相信你的話嗎?”伊比非常聰明,很快就听出來我話中的意思,他的聲音變得非常激動。 “他們觸犯了法律,必須得到法律的製裁,出來吧。我相信你現在已經覺悟了,看看你身邊的妻子和女兒,你覺得對得起他們嗎?”我試圖用親情來勸說他。但是我很快明白這是一個錯誤的決定,因為他的妻子和女兒能夠為他亡命天涯,就看得出他們一家的關係。 “也許吧,我們過得非常快樂,這些天我們就跟旅遊一樣!”伊比很得意地說道。 “是嗎?你們去過什麼地方?”我隨口問道。 “是啊,我帶孩子去了圣迭戈。你去過嗎?”伊比·卡爾弗利告訴我。 “孩子們現在怎麼樣?”我很擔心他們會出現什麼意外,我想告訴他們孩子是無罪的,他應該讓他們出來,或者他應該自己主動走出來。圣迭戈離墨西哥只有10分鐘的車程,但是他沒有選擇出境,而是回到了拉斯維加斯。我不明白伊比為什麼沒有逃往墨西哥,不過,我更擔心逃犯的孩子還和逃犯在一起。 “我們談談好嗎,我們還是心平氣和地談一談。”我盡量穩定住他的情緒道。可是,我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我聽到電話另一端傳來兩個小姑娘的笑聲。 “好啊!”伊比·卡爾弗利顯得併不著急,他似乎勝券在握,我們擔心他在背地裡做了什麼手腳。我壓低了聲音告訴身邊的特勤小組,裡邊有兩個小女孩,要求他們務必要小心。 特勤小組已經在那個房間外面隨時待命。一旦逃犯伊比·卡爾弗利變得狂暴起來,開始傷害房間裡的人,把索菲亞和他們的兩個女兒當做人質,我們就展開救援行動。 “你不會就這麼讓我們走。”他的聲音變得非常冷酷。 我告訴他:“你知道我不能那麼做。” “我不會回監獄的。我不會回監獄的。聽著,我不想讓我的孩子到監獄看我!”伊比·卡爾弗利的情緒顯得有些失控,他大聲地喊道。伊比·卡爾弗利說他死也不回監獄去。他說他不會回去的。他自己也知道,射傷那名運鈔車警衛之後,他已經沒有了退路。我現在反而擔心逃犯會畏罪自殺。 “嘿,伊比,還是投降吧,伙計!”我這樣告訴他。執法人員面對著一個危險的情況,持槍逃犯伊比·卡爾弗利很有可能把他的妻子和兩個孩子當做人質,跟警方頑抗到底。 “聽著,我不會回去的。就這樣了,我不會回監獄的。我不會回去!”伊比·卡爾弗利的情緒已經變得有些失控。房間裡還有他的妻子和兩個女兒。 “一個人怎麼能不為自己做過的事情負責呢?好了,快出來吧!”我試圖勸這名絕望的男子投降。儘管現場有談判專家,但除了我之外,伊比·卡爾弗利誰都不理,因為幾個月前就是我將他送進監獄的。我知道他現在已經完全失控了,我們必須保證其他人的安全,我請求逃犯伊比·卡爾弗利和他的妻子,先把兩個孩子放出來。 我一會兒跟索菲亞交涉,一會兒又跟伊比·卡爾弗利談條件。跟索菲亞談感覺有點兒效果,不過只要我們稍作停頓,她就會和她丈夫交換意見,然後一切又會回到起點,我們不得不從頭再來。伊比·卡爾弗利對索菲亞的影響很大,畢竟他是索菲亞的丈夫。索菲亞擔心如果她和孩子出來,伊比·卡爾弗利很可能會自殺,她當然不希望看到這樣的結果。我們休息了一下,然後我接著跟他們通話。交涉過程非常艱難,剛剛取得了一點兒效果,一會兒又會倒退回去。很長時間沒有多大進展。我們最希望他們能夠讓兩個孩子出來,但是很遺憾,他們並不打算一家人分開。 “嘿,伊比·卡爾弗利,還是出來吧,伙計!”我再次試圖勸說道。 “克雷格,打自己腦袋什麼位置最好,嗯?”他問我,隨即又說,“我可以對著太陽穴開槍!” “伊比,為什麼要這麼做呢?你只是犯了搶劫罪,就算上了法庭,最多也只是面臨監禁,或許時間長些,但你實在沒必要這麼做!”這時候,我只能這麼勸解他。要知道,就算是搶劫罪,以他所做的一切,也足夠他坐上十幾二十年的牢了。 “不!我知道,我已經完了!我的家庭、我,還有我的孩子,我們都完了!”伊比·卡爾弗利顯得非常激動,我聽到他用槍不停地敲打著自己的腦袋,甚至在那邊狂喊道:“就是因為你,才讓我們的家成這樣,我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伊比,有很多事情我們都可以商量,還不至於到非要自殺的地步。”我大聲地叫喊著,“如果你真的死了,你的孩子會怎麼樣?你難道一點都不為她們考慮嗎?孩子們現在在哪裡?”我真怕他會一時衝動做出什麼蠢事來。 “你說的對,我應該為他們考慮一下!”過了一會兒,伊比·卡爾弗利說他把孩子們放在浴缸裡保護她們,然後停頓了幾秒鐘後,他說她們很安全。在場執法人員的心都懸了起來。逃犯限制兩個孩子自由的舉動很可能就是實施自殺的前奏。特勤小組準備炸開房門,以防索菲亞和兩個孩子發生不測。 我們安排特勤小組在門上安放了炸藥,在必要的時候,他們可以迅速破門而入,進去救人。經過四個小時的談判,我們放棄了,因為我們聽見了裡邊的槍聲,我命令特勤小組衝了進去,他們一沖進去,就立刻衝進衛生間去救兩個孩子。時間非常寶貴,每一分每一秒都和她們的生命息息相關。 我們的人衝了進去,剛好看到伊比·卡爾弗利倒在自己射出的子彈下。很不幸,裡邊的人都死了,我們發現索菲亞已經命喪黃泉。兩個孩子也都頭部中槍,已經奄奄一息。急救人員飛跑過去,想挽救孩子們的性命。儘管進行了緊急搶救,兩個孩子還是死了。 我心裡非常難過,我的同事們都盡力了,特勤小組的警官們也都已經盡了全力,但還是沒有留住兩個孩子的性命。我們的任務本來就是挽救生命的,但這一次,我們沒能做到。太糟糕了。誰都沒想到,結果會這麼糟糕。屍檢結果表明,殺死這一家四口的子彈,都是從逃犯伊比·卡爾弗利手中的槍裡射出的。 幾個月後,在拉斯維加斯聯邦法庭上,伊斯雷爾·帕拉特和他的女友承認窩藏被盜贓款,由於認罪態度較好,他們只被判處有期徒刑一年。伊比·卡爾弗利的弟妹則因作偽證,干擾警方調查被判處一年徒刑。伊索爾德·傑戴音承認自己參與銀行搶劫案,被判處24年監禁。直到今天,提起伊比·卡爾弗利一手釀成的慘案,我的心情就無法平靜。他知道自己要對他所做的一切負責。當初選擇回到拉斯維加斯,他就是回來受死的,只是我們當時不知道罷了。他根本不會從房間裡出來投降,他也不會讓任何人出來的。搶劫銀行,射傷警衛,越獄逃跑,罪犯伊比·卡爾弗利自知難逃法網,不惜毀掉自己一家四口。拉斯維加斯的執法人員永遠不會忘記兩個無辜孩子的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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