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偵探推理 美國FBI重案實錄2

第6章 第三章

而在當地警署,目睹犯罪現場的得州騎警隊深感憂慮。 從受害人家中的證物,吃剩的食物以及被翻看過的身份卡來看,兇犯在奉行某種儀式。騎警隊和聯邦調查局休斯敦現場偵測辦公室取得聯繫,向行為分析專家、聯邦特工勞雷爾·阿林徵詢意見。 勞雷爾·阿林告訴我們,犯罪現場會向我們傳遞許多信息,其中包含大量的法醫證據以及大量的行為證據。我們不但可以提取到法醫證據,比如指紋、DNA、毛髮、纖維之類的物證,還可以深入觀察作案者的行為模式,推測他的內心世界。嫌疑人的作案手法很獨特,有別於其他犯罪分子。 勞雷爾注意到,兇手作案時手法極其殘忍,但絲毫也不驚慌。和其他犯罪分子相比,這個兇手的行為模式的確讓勞雷爾感到疑惑和震驚!他在被害人家中停留了很長時間,檢查各種物品,逐個打開被害人的錢包,查看他們的身份證。也就是說,兇手曾坐在那兒研究受害人的照片,但奇怪的是,他沒有拿走信用卡,也沒拿任何現金。

通過分析兇手的行為,專家可以揭示兇手的許多細節,兇手在殺死被害人後,依然用凶器反復重擊受害人,隨後又把屍體掩蓋起來。這表明,兇手也不堪忍受自己的行為。翻看被害人的身份證是受某種慾念的驅使,他似乎很想了解死者是什麼人。 一名警探對勞雷爾·阿林說,他以前見過類似的案件。他對西部大學區的那起謀殺案有所了解,他意識到那起犯罪和本案有相似之處。他說,伙計們,這兩起案子是不是有聯繫呢?我們不但要尋找作案手段上的相似點,還要尋找行為上的相似之處,殺人者有他的行為模式,我們有時把它稱為凶手的“簽名”。 法醫實驗室仔細尋找兩起罪案之間的關聯。有一點對我們非常有利,那就是我們在兩個犯罪現場都提取到了法醫證據。分析表明,兩個現場收集的DNA彼此匹配,對兩名婦女實施性攻擊的是同一個男子。因為第一位被害人的吉普車已經找到,所以我們想知道兇手是如何抵達第二個犯罪現場的。在這兩起案件中,兇犯作案後都開走了被害人的汽車。

一般來講,這意味著兇手是被人帶到那裡的,或者說兇手本來就在附近遊蕩,沒有離開。勞雷爾·阿林研究了疑犯克里西·雷布爾德的案宗。從以前對這名逃犯的調查中可以看出,克里西總是乘火車四處流竄作案。 案宗上記載,距離西部大學區醫生住宅50米的地方有鐵軌經過。我們轉過身就能看到,一道鐵軌正好從韋莫縣城的街道附近穿過。 因為兩宗謀殺存在緊密關聯,我們斷定克里西·雷布爾德是連環殺手。他的作案方式在一定程度上已經有所變化。對他來說,殺人不再是一種突發行為,不只是頭腦一熱就衝上去。他已經變成一種慣犯,對於殺人不再陌生。他是不會突然放手不干的。而且他似乎在進行一種變態的儀式,或者說他信奉什麼邪教。我們很難去想像這是一個什麼類型的宗教,但是從他的行為上我們可以看出,它絕對臭名昭著。這讓我們更加堅定信心要找到兇手克里西,只有這樣我們才能夠了解他信奉的宗教,然後挖出來這個宗教的主要負責人,接著把他們送上法庭。

而現在我們更擔心的是,克里西會利用鐵路和偷來的汽車去尋找下一個目標。我們在聯邦調查局休斯敦分局成立了指揮部,追逃小組展開行動,捉拿克里西。 我們知道他已經逃出了轄區,很可能已經逃出國界,進入了墨西哥。由於克里西可能已經離開得州,警方申請聯邦逮捕令追捕畏罪潛逃的兇殺嫌疑犯。我們可以聯合各州實施追捕。 因為有關疑犯的信息非常有限,行為分析專家勞雷爾·阿林試圖摸清他的過去,以便預測他的下一步行動。 行為分析專家勞雷爾·阿林經過一番了解之後告訴我們,從他的檔案上可以看出,克里西一直認為自己是一個非常聰明的人,但是他的聰明並不能受到眾人的理解,在其他人看來他是一個行為怪異的人。由於這樣的環境,克里西選擇了離開自己的家,他要證明自己是一名天才,而他的父母也因為尋找他未果而放棄了尋找,這讓克里西更加憤怒。可以說,他現在所有的一切都有可能是他幼年時候的環境所引起的,而且這樣的病態不是一天兩天,是積深已久了。行為分析專家勞雷爾·阿林相信他以前也乾過類似的事情,或許我們可以從以前的事情來找到他的一些線索,並能夠進一步了解這個人。

他把兩宗罪案的詳細信息交給分析師輸入暴力犯罪檢索系統進行分析。利用先進的數據庫,分析師可以找到與之相似的未能破獲的懸案。 利用系統的快速運轉,他們很快反饋給我一起發生在肯塔基州萊剋星頓市的兇殺案。一名西班牙裔男子襲擊了一名女大學生愛麗,並殘忍地將她的男友喬爾頓殺害。 這起案子發生在1997年的一個深夜。當時,愛麗和她的男友喬爾頓正在鐵軌附近行走。 “親愛的愛麗,今天我們不回去了好嗎?”兩個人剛剛從酒吧內出來,沿著鐵路線兩個人一邊散步,喬爾頓一邊說著。 “我們……”愛麗明顯有些害羞,她不好意思地說,但是她的眼睛卻含情脈脈地看著自己的男友,已經在內心中同意了喬爾頓的提議。 而就在這個時候,他們聽見了腳步聲。兩個人急忙回過頭看,一束強力的燈光剛好照在兩個人的眼睛上,使得兩個人突然短暫性失明,並急忙摀住自己的眼睛。而就在這一瞬間,愛麗聽到了自己男友喬爾頓的慘叫聲,等她恢復了視力睜開眼睛的時候,她發現自己的男友已經倒在了血泊之中,那名兇手已經雙手抓住了愛麗。

“不!”愛麗奮力地掙脫著,想要擺脫兇手。因為那名兇手已經開始撕扯愛麗的衣服,愛麗立刻意識到兇手想要幹什麼。而她現在最擔心的就是自己的男友喬爾頓,因為她已經聽不到他任何的呻吟聲。 愛麗的掙扎沒有起到任何的作用,反而讓那名兇手更加興奮起來。他把愛麗按倒在地,然後強行脫去了愛麗的衣服,最後在愛麗的喊叫聲中實施了強暴。 “你這個混蛋!雜種!”愛麗此時已經無力掙扎了,長時間的掙扎消耗掉了她所有的體力,她只能大聲罵道。她本來以為凶手辦完事之後就會放過她,但是她想錯了。當那名兇手收拾完自己之後,立刻揮起了拳頭,直接打在愛麗的身上。 愛麗發出聲聲慘叫,但是那名兇手顯得更加興奮,他的拳頭越來越快,而愛麗的聲音越來越小。當她甦醒過來,發現自己的男友喬爾頓遭到了石塊的重擊,導致頭骨破裂,當場死亡。她跑到附近的一幢住宅求救,住宅里的住戶立即打電話報警。她仍然能詳細描繪罪犯的相貌特徵,警方的專業罪犯畫師畫了一張罪犯肖像。萊剋星頓警方展開了追捕的工作,但是並沒有找到兇手,他們只能把這個案件懸掛起來。

勞雷爾·阿林從萊剋星頓搞到了那幅畫像。 勞雷爾·阿林把它和照片進行仔細對比,雖然沒有立即斷定,哇,就是他。但勞雷爾·阿林心裡已經有了不少把握,兇犯很可能是同一個人。但是,畫像不能成為證據。勞雷爾·阿林需要科學證據來證實他的猜測。我得知萊剋星頓警察局還保留著兩年前那起性侵犯案件的DNA樣本,於是,安排將樣本空運到華盛頓特區的聯邦調查局實驗室。 分析師對樣本進行DNA分析。這是肯塔基州兇殺案的樣本。分析師阿蘭·朱斯迪告訴我:他們要核對13個不同的DNA區,每個區都有獨有的特徵,每一個DNA區都可能與另一個人的相同。就好比觀察一個人的身體特徵,兩人都可能長著褐色眼睛,這很常見。當他觀察13個DNA區時,就像看到這個人長著褐色眼睛,是個左撇子,個頭1.90米,長著紅頭髮。觀察的DNA區越多,對這個人的描述就越充分。繪出萊剋星頓兇犯的DNA圖譜後,朱斯迪和繪製韋莫及西部大學區兇犯DNA圖譜的得州分析師取得了聯繫。

他拿出的結果同他們的結果進行對比,結論是,樣本很可能來自同一個供體。也就是說,這些罪案是同一人所為。在得克薩斯,勞雷爾把這一消息通知給了其他警探。萊剋星頓警方得到消息非常興奮,這樁無頭案終於有了下落。 萊剋星頓警察局馬上把克里西·雷布爾德列為首要嫌疑犯。西南部各處警局開始密切關注無家可歸者收容所和火車調度場。 我們知道,那個幽靈在某處遊蕩。 5月28日,牧師的卡車在聖安東尼奧的一個火車調度場內出現。我們可以斷定,惡魔已經重新登上了火車。 這是前所未有的挑戰!美國有數千條鐵路線,每天有數千列火車在運轉。找到兇犯是我們小組的第一目標,我們很難確定他會走哪條路線,面對巨大的搜索範圍,我們顯得人手不足。雖然我們呼籲了公眾支援,但是人海茫茫,有的時候就算克里西從他們面前走過,他們也不會認出來的。而那些想要幫忙的人,卻經常給予我們虛假信息,雖然也讓我們抓到了一些罪犯,但是卻始終沒有找到克里西。

我們又想出了一個應付這種局面的辦法,就是向那些經常坐火車的人分發小通緝單,並把克里西的照片張貼在所有的火車站。我們還呼籲在火車調度場工作的男女員工留意克里西·雷布爾德。如果發現了他的行踪,立即通知我們聯邦調查局追逃小組。 只要接到報警,我們就會聯繫鐵路警察,而他們則會抓到克里西,接著他們會立即把嫌疑人帶離火車。我們和鐵路警察接到數百份目擊報告。我們每天要查詢很多嫌疑人,但是無一例外的是,他們都不是我們想要找到的人。 家住新墨西哥州的疑犯的姐姐是重要的線索,我們與她保持聯繫以獲取疑犯的消息。調查人員希望從她那裡得到情報,但是每次她都告訴我們沒消息,和上次跟你們說的時候一樣……而且她看起來相當不耐煩,她極力想擺脫她弟弟的事情。

看來,只能從屍體出現的方位來進行追查,1999年6月4日,一名得克薩斯州偏遠縣城法葉特的老寡婦也被人謀害了,她和其他受害人一樣住在鐵道附近。她的女兒前來探訪自己的母親,這名老婦人有73歲。但是當她敲自己母親家的房門的時候,卻沒有得到任何的回應,她急忙打開房門,然後尋找她的母親,房間裡亂成一團糟,她非常害怕,最終她在臥室找到了母親的屍體,這位老婦人被人用木棒打死了。 我們對克里西·雷布爾德展開搜捕,他涉嫌得克薩斯州和肯塔基州的四宗入室強奸謀殺案。他已經惡名遠揚,新聞界送給他一個綽號——“鐵路殺手”。 沒有人懷疑這起罪案不是克里西·雷布爾德的手筆。你只要看到現場那無比殘忍的作案手法,就會感覺到,是的,都是一個人幹的。因為被害者屍體也是以相同的方式被蓋上的。在其他房間裡有被打開的首飾盒子。屋子裡的東西被仔細翻看過,有些東西被拿走了。

似曾相識的罪發現場讓警探深感憂慮。現金和珠寶並沒有被拿走。相反,兇手拿走了一些無關緊要的小東西和一些個人物品,似乎想留做紀念。洗衣間留下的指紋說明兇手是從後窗進來的。指紋和克里西·雷布爾德匹配。殺死老婦人後,他並沒急於離開。 他不僅轉遍了所有的房間,還拿走一些物品,並在死者家中逗留很長一段時間。他去廚房吃了一些水果和一些麵包,這種事我們已經見過多次了。這是罪犯留下的簽名,他告訴我們他才是這裡的主宰,他主宰了這個人和她的一切,他並不真的想吃東西。在法葉特縣的罪案現場,兇手故意留下兩個特別線索,以此來向警方示威。一個是擺在沙發上的報紙,它被翻到了報導“找到牧師被偷汽車”的那一頁。 另一個就是玩具火車,它是被剛剛開封擺到床上的。看來,這個鐵路殺手想好好捉弄一下我們。沿著他的氣味,警犬隊一直跟踪到火車鐵軌旁。之後,嗅跡完全中斷了。這足以說明,罪犯再一次借火車離開了這裡。 (美國的火車一般來說都是用於貨運的,而且由於他們的鐵路已經年代久遠,所以火車的速度並不高,大概每個小時40公里的速度,而這個速度只要是一個普通而又身手靈活的人都可以輕鬆地登上火車) 不到24小時,又有一人遇害,兇殺也發生在鐵道旁,地點距離法葉特縣95英里。一位26歲的學校女教師遭到了性侵犯,從現場看那名女教師雖然進行了劇烈的反抗,但是依舊沒有逃脫被強暴的下場,而且她的死也是受到鈍器的重擊,死在臥室中。她的駕駛執照被人拿出錢夾,擺在桌子上。而且,她也居住在鐵道線附近,這位教師的白色本田車不見了。 DNA分析表明,兇手是克里西·雷布爾德。他的殺人步伐在加快! 我們最擔憂的一點是,這個人可能正演變成一個我們所說的“殺人狂”。是的,我們過去曾多次見過連環殺手變成了殺人狂。曾經的泰德·巴迪就是個例子。在巨大的精神壓力作用下,這些人開始崩潰,並陷入徹底癲狂狀態,他們無法抑制地開始大肆殺人,而且無法冷靜下來,直至走向死亡。不到24小時,已先後有兩人遇害,看來,克里西·雷布爾德已經升級為殺人狂。 6月6日,一名鐵路工人發現了疑犯,這裡位於休斯敦和聖安東尼奧之間。 “2014,現場發現非法乘客。呼叫中央調度室,該人正向西側逃走……”他立刻通知了警方和我們聯邦調查局。克里西也發現有人看到了他,他立刻選擇了逃走。可以判斷這個傢伙本來計劃在這裡有所行動,但是不知道什麼原因,並沒有成功,卻被鐵路工人看到,所以他想離開。 “2014,有緊急情況。一名西班牙裔男子向西逃走……”他向我們報告,當我們趕到的時候,克里西再次逃脫了。 在聯邦調查局休斯敦分局裡,火車站野外行動組成立了。由30多個機構抽調來的職業探員齊聚一堂,共商擒賊事項。而由我負責這次行動的指揮,我決定把我們分成兩個組。其中一個小組由連環兇殺調查員組成,他們的職責是調查各個兇殺案,搜尋一切犯罪證據;另一個小組負責逃犯追踪,他們的目標只有一個,那就是找到克里西的下落,把他緝拿歸案。而我則跟著追踪小組進行追捕。 在對疑犯的活動進行研究的時候,我突然發現疑犯的足跡遍布美國的作物生長區。在華盛頓特區,他越過梨樹果園。在佛羅里達,他穿過柑橘園。在肯塔基和北卡羅來納州,他途經煙草種植地。我們懷疑他喜歡這些種植園,而這些種植園可能有他的朋友。我們決定進行調查,明確了種植園的方位和疑犯親朋好友的地址之後,我們開始逐一清查。但是很遺憾,我們並沒有發現任何蛛絲馬跡。 而且我們還去疑犯可能出現的任何地方實地調查!執法人員的介入使這些地方的群眾都會積極配合,不包庇窩藏逃犯。但是,這名逃犯無須旁人窩藏,成功地四處流竄。殺人行徑也不曾收斂,就在那名教師被殺後第八天,她的汽車在300英里外的墨西哥邊境被發現。車裡只有一把刀,沒有線索顯示克里西的去向。附近就是鐵路線,它又可以把兇手帶到他想要去的任何地方。 我們無法知道他下一步想去哪裡,但是我們很快意識到馬上會有人再次受到傷害。按照克里西作案的習慣,他一定會尋找下一個目標,我們希望能夠在他犯案之前抓到他,但是很遺憾,我們還是沒有找到這個傢伙。 1999年,30多個執法部門共同搜捕號稱是“鐵路殺人狂”的克里西·雷布爾德。這個惡魔屢屢出手製造血案,我帶著專案組的人馬不停蹄前去調查。我接到全國各地警局打來的數百個電話,他們向我訴說他們轄區內發生的兇殺案,讓我判斷那名鐵路殺手是不是去他們那兒做客了。 6月15日,在伊利諾伊州鄉村小鎮格拉姆,一名51歲的婦女和她的父親被人殺死在家中。當地警方認為此案和克里西·雷布爾德有關,於是向我們求救。我們立刻前往出事的地方,在這裡我們發現…… 這裡是住宅區,還有鐵路線……犯罪現場散發著一種可怕的氣息,它和得克薩斯的犯罪現場完全一樣,這名被害老人的住宅後面也有一條鐵路通過。兇手是從後窗進來的,作案凶器是在被害人家中找到的一把獵槍。他偷了幾件小東西,還特意吃了一些食物。 但這一次,兇手又有新的創意——他在牆上留下了一段話:“再不會有塞族人被你們屠殺!”這是兇手慣用的一些手段,想藉此來表達他們的不滿。許多人以為,哦,上帝,這個兇手真夠特別的,他在發表政治聲明。 但我心知肚明,我查閱過疑犯的監獄檔案和往來信件……他確實具有一種傾向,在過去他寫過不少有政治傾向的文章和信件。這給了我一個強烈的暗示,作案者是同一個人,因為他在流露某種幻想。 在克里西·雷布爾德看來,自己是深邃的政治思想家。但是警方知道,他不過是一隻飢餓殘暴的捕食者。男的被綁在椅子上,女的被拖上咖啡桌…… 兇手搭火車來到格拉姆,然後開著被害人的汽車離開。車於第二天在肯塔基邊界被找到。我們核查全國各地的疑案,看哪些可能是克里西·雷布爾德所為。我們另外一個組的特工達默里斯·基特森調查一起於1998年10月發生在得克薩斯州休斯普林斯的兇案,一名女子被人用老式扁平熨斗重擊致死,雖然案子未破,但警方進行了詳盡的調查和備案。 達默里斯·基特森感覺這起慘案很可能也是克里西幹的,這就是他的那種風格。被害人遭到鈍器的嚴重創傷。她年事已高,沒有遭受性侵犯,但屍體以相似的方式被掩蓋起來。通過觀察犯罪現場的照片,達默里斯發現,死者的身份證被擺放在外面明顯的位置,兇手似乎想告訴我們,他對死者的身份是從來不會馬虎的。 這個可怕的幽靈仍在四處徘徊,我們已經把克里西·雷布爾德列入十大通緝犯名單,並張貼了他的頭像和30個不同的化名,我們希望能盡快找到新的線索。我們提高了逃犯的等級,使案件受關注程度上升,並因此獲得准許,懸賞5萬美元獎勵提供克里西行踪和線索的人。 克里西一案震動了全國!我們和警方搜查了數百個貨運和客運列車調度場,但兇犯似乎突然蒸發了…… 當時擔任聯邦調查局休斯敦分局局長的阿道夫斯·基米甚召開了新聞發布會,對於偵破這件案子的難度,阿道夫斯直言不諱:“這是一場異常複雜的鬥爭,是我們許多人以前從沒有面對過的複雜局面。許多情況都是未知數,對所有的辦案部門來說,這都將是最嚴峻的考驗!新聞媒體的報導讓鐵路殺手聞名全國。現在已有8人慘遭毒手,公眾變成了驚弓之鳥。8個人遇害已經足夠了,不能再這樣下去了。我向大家保證,執法部門正通力合作,誓將惡魔捉拿法辦!” 這名兇犯極其擅長自我偽裝,極度危險狡詐。他能輕鬆地穿越美國各州,並能隨心所欲出入邊境。我們要向公眾解釋清楚,這個人並不是一個坐著火車,漫無目的四處漂泊的流浪漢,這是一個高智商的罪犯,他懂得如何躲避執法部門的追捕。要想抓住他,我們需要得到更多的幫助。這個兇犯的目標就是熟睡中的無辜市民,只要他在外面活動,誰也別想睡得安穩。 捉拿逃犯的賞金額度被提升到12.5萬美元。我們接到全國各地打來的電話。 6月底,有人看見克里西出現在肯塔基州路易斯維爾的一家收容所。但他從不做長期停留,他已經在警方趕到之前消失了。 肯塔基州萊剋星頓警察局警官馬克·巴納德奉命向公眾發出了警報:“我在這裡鄭重地告訴大家,如果你居住在鐵路附近,請千萬留意有沒有異常,多留意周圍的環境,周圍的鄰居,並經常檢查門窗!” 情報蜂擁而來,指揮部共接到了3178個電話。我們把電話分門別類,從中歸納出1100多條線索。換句話說,整個美國和墨西哥都被動員起來了。就在這個時候,丹佛警方獲得了一條可靠情報。有人看到克里西在科羅拉多州商城的一幢住宅內出現。當地的警方發現,有人正從那裡往克里西的家所在的墨西哥城鎮打電話,當地警方隨即出動。 “快衝,別讓這小子跑了!” “抓活的,別讓他溜了!”當地的警方包圍了這裡並衝了進去進行抓人。警員們非常高興,這是7個月來他們第一次這麼痛快找到犯罪嫌疑人,“衝,別讓這小子跑了!把手舉起來,聽到嗎舉起來!” 警察控制了屋裡的人,並對住宅進行搜查。但這裡並沒有克里西的踪影。警方在事後確認,這是他們的一次身份誤判。我們則一直與疑犯的姐姐保持聯繫。 “我們想知道你弟弟在哪兒。有消息的話?”我再次給她打電話道。她答應,如果弟弟有了消息或打來電話,她會聯繫我們。 在聯邦調查局休斯敦指揮部,另一條無人知道的重大線索浮出了水面。我們獲悉克里西在墨西哥有妻子。我的同事雷納特斯·薩奇特工以這條令人驚訝的新線索為基礎展開調查。我們突然得知克里西有一個合法妻子,那個女人曾經接受墨西哥媒體的採訪。當地電視台錄下了那次採訪,並在當地的節目中播出。 我們馬上把他的妻子接到休斯敦進行兩天的問詢。我們需要了解有關克里西的一切信息,包括他的行為方式,以及他曾在哪些地方停留。 “他一直給你寫信嗎?”我們問道。她向我們提供了許多有關克里西的信息,還有他丈夫最近兩三年以來的一些習慣。她告訴我們,她丈夫經常帶給她首飾,還有一些小雕像,有時候是小天使的雕像。他還帶給她一把吉他。我很清楚,這裡的東西大部分都是從被害人家裡偷來的,這些東西實際上都是兇案的物證。 她說,克里西最近就住在墨西哥,但她已經有好幾天沒有見到他了。這個女人非常配合,因為她擔心丈夫在那兒並不安全。在墨西哥,他正被懸賞通緝。克里西已經無處可藏。 1999年7月10日,住在阿爾伯克基的疑犯姐姐給我們打來了電話。 “你好!”這是幾個月來他姐姐第一次聯繫我們,我甚至感覺到我們的案情很快要有了進展。 “是的,你能過來一趟嗎?我有些事情想跟你們談一下!”他的姐姐猶豫了一下告訴我們。 “好的,我們馬上過去!”兇犯在墨西哥有許多親戚。執法部門和渴望獲得賞金的獵人們以及許多好事之徒不斷來找這些親戚。這些人想抓住兇犯,他們會不擇手段,不管是死的還是活的,他們要的是賞金。 “你對我是有話說嗎?”我找到了她。她說弟弟給她打過電話,她不想讓弟弟受傷害。 我對她說,只要讓她弟弟出來自首,一切都好解決。我們可以保證他的安全,我們很人道地對待他,把他收押,從而妥當解決這件事情。她姐姐答應這件事,她說她會勸說他弟弟出來自首的。 “是這裡嗎?”我和他的姐姐一同來到克里西同意自首的地方,這個地方非常偏僻,跟在我身邊的只有幾個人。他的姐姐點了點頭,說道:“他答應我的,你們可以放心。他說他現在已經無路可逃,很多人都在找他。這一段時間他已經承受了巨大的壓力,賞金獵人都在尋找他並追殺他。他們不在乎他的死活,只希望能夠拿到賞金!” 就在我和他姐姐談話的時候,克里西出現在我們的面前。我們看得出他是孤單的一個人,他不停地回頭好像在張望著什麼。 “弟弟!”他的姐姐大聲地喊出來,想要上去。我一直認為他們姐弟兩個之間沒有什麼感情,但是我感覺我是錯的。他姐姐明顯很激動,我們一個警員拉住了她,因為克里西有可能反悔,這樣他的姐姐會受到傷害。 “雙手舉起來,站在那裡不要動!”我大聲喊道。 克里西選擇了配合,他聽話地舉起自己的雙手,然後站在那裡。我身邊的兩名警員小心地走過來,給他戴上了手銬,這個時候我們才鬆了一口氣。拉著克里西姐姐的警員也鬆開了手,克里西的姐姐走了上去,從自己攜帶的包裡拿出了食物。克里西大口吃著,我們看得出來,克里西已經很久沒有吃東西了。 而在這個時候,幾名賞金獵人追了過來,他們手中拿著槍,當看到我們還有克里西的時候,他們有些失望地走了過來。幾名警察立刻大聲喊道:“站在那裡,不要過來!” 那些賞金獵人非常聽話地站在那裡,把手中的槍丟在地上,大聲喊道:“克里西你這個混蛋,你應該讓我們抓到你,然後交給警察,做出你最後的貢獻!”克里西並沒有理會他們,而是大口大口吃著東西,這可能是他現在最為關心的問題。 1999年7月12日,克里西·雷布爾德同意在一個小邊境站向美國得州騎警隊和我們自首。出於對他姐姐意願的尊重,我們同意讓克里西過境,用最少量的警員對他實施拘捕。美國歷史上最兇殘、最邪惡的連環殺手之一就這樣平靜地被捕了,沒有發生任何意外。 隨後,我對他進行了盤問,克里西供認共殺了13人,其中4人連警方也不知道是他所殺。他的確智商很高,記憶力驚人。他能非常詳細地回想起幾年以前犯下的血案,過程敘述得非常詳細。我在和他進行完交談後,開始和他曾經作案的各個轄區取得聯繫。運用他所提供的各項線索,我們才成功破獲了發生在佛羅里達州馬里恩縣的兩起不明兇殺案,還有發生在加利福尼亞州科爾頓縣的一起兇案,以及出現在佐治亞州巴羅縣的一起慘案。 “你為什麼要殺人?”我們都想知道他的殺人動機是什麼。在盤問過程中,克里西厚顏無恥地回答,他殺人是為了清除邪惡。但是被他先後謀害的都是哪些人呢?一名醫生,一名牧師和他妻子,一名教師,還有一位老人。他們都是深受家人愛戴的誠實市民。 搜捕鐵路殺手持續了8個月時間,花費高達數百萬美元。克里西試圖在法庭上以精神錯亂為由,開脫自己犯下的罪行。 2000年5月,法庭判克里西一級謀殺罪名成立,四天之後,克里西·雷布爾德被判處了死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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