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上車後不久就開始後悔了。雖說高級跑車的座位確實很舒服,可是駕駛員卻實在讓人不放心。一開上大道,他馬上就把速度提到了80碼以上。我只看見兩旁的樹木飛快地向後閃去,耳邊是此起彼伏的急剎車聲。
“高木先生,”我的嗓門不知不覺地提高了,“這條路有限速標誌。”
“怎麼?你暈車嗎?”
“不是。這個,開得太快了不大好。”
“這還沒有到它的極限呢。”可是已經到了我的極限了,我在心裡嘀咕,卻不好意思說出來。
他扭頭看我一眼,“告訴我,你為什麼要當警察?”
“我嗎?”我對他突然轉移話題還真是不習慣。 “因為我從小就想當警察。”
“是為了除暴安良嗎?”他好像在說什麼好笑的事。
“是因為覺得警察制服很威風。”我老老實實地說。
他又轉頭看著我。為什麼他就不能好好地看著前面的路開呢。路上的積雪雖然已經被清掃掉了,可是路面還很滑,讓人看了心裡發顫。我更後悔坐他的車了。我剛剛才踏入警視廳大門,還想著要拿獎章光耀門楣,可不想就這樣死去。因為上司亂來而交通失事死亡不知道能不能算殉職。我可不想要這樣的榮耀。
“哈哈,你果然是個老實人。”
“高木先生您呢?”我忍不住問道。
“當然是因為可以隨心所欲地開快車,還有看到不順眼的傢伙可以盡情地教訓他。”他得意洋洋地說著,總算把車速降了下來,大概是我的擔心表現得太明顯了。
這個人真的是警察嗎?我再次產生了懷疑。難道說警界真的這麼缺少人手,竟然讓這樣沒有責任心的人來保護公眾的安全。我想最好還是轉移一下話題,免得他又說出什麼驚世駭俗的話來。
“是入室盜竊引發的兇殺案,這樣沒錯吧。”
“不一定啊。”他語氣平淡地說。
“為什麼,事情不是很明顯嗎?”
“我這麼說可是有科學根據的。”他很認真地說,“根據統計,70%以上的命案都是由家庭內部的人幹的。”
“可還有另外的30%呢?”我有點不服氣。
“這次很可能是70%那邊的。”
“為什麼?”我被他肯定的語氣弄糊塗了。
“你沒有註意到魚缸嗎?”
聽他這麼說,我想起來了,在書房的一角有一個大魚缸,裡面養著許多色彩斑瀾的熱帶魚。
“魚缸怎麼啦?”我困惑地問。
“那所房子裡的很多東西都被打破了,就連那麼沉重的櫃子也被推倒了。魚缸為什麼會倖免於難呢?”
“小偷用不著打破魚缸吧,又不是保險櫃。”我不解地說。
“魚缸底下的砂子裡不是可以藏寶石嘛。就跟保險櫃一樣。”
“那家的魚缸裡藏了寶石嗎?”我更糊塗了。
“應該沒有吧。可是電影裡不是都這麼演的嗎?”
他到底在說什麼呀。小偷沒看過他說的那部電影吧,所以放過了魚缸,我這麼想,拼命忍住才沒說出口。
“您是在懷疑中川先生嗎?”我問他。
“妻子被害了,首先被懷疑的不都是丈夫嗎?”
這個也是電影裡演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