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偵探推理 屍案調查科

第67章 十、擒猴

屍案調查科 九滴水 4511 2018-03-15
這邊指紋一固定,我們便馬不停蹄地趕往下一個小區。接下來的三天,我每天都在與一根根排雨管道親密接觸。 “下一個小區是哪裡?”我坐在葉蒨的摩托車後座上疲憊地問道。 她從口袋中掏出一張畫滿橫線的A4紙,瞅了瞅,回答道:“玫瑰園小區。” “什麼?玫瑰園小區?”由於命案的原因,我對這個小區有本能的抵觸心理,案件現在進入了困境,它對我來說就是心裡的痛。 “對,就是發命案的那個小區!”葉蒨還不忘在我的傷口上撒把鹽。 “幾號樓?”我嘆了一口氣問道。 “11號樓!”葉蒨看了一眼回答道。 “走吧,這眼看太陽就要落山了,再不趕快,馬上就看不見了!”我在一旁催促道。 依舊是按照原先的套路,樓頂上幾個人拽著安全繩,我一個人下去處理排雨管上的指紋。就在這根排雨管快要處理完畢時,我歪頭看了一眼隔壁的樓房。

“咦,這不是命案現場那棟樓嗎?”我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皺著眉頭看了一眼六樓緊閉的窗戶。 此時,我忽然想起了我在勘查中發現的一個細節: “嫌疑人在作案的時候把窗戶框擦拭了一遍!” “他為什麼要擦拭窗戶框呢?難道,他是從窗戶進去的?”想到這兒,我的心跳開始加速,眼睛死死盯著旁邊樓的那根排雨管。 “葉蒨,快把我拉上去,換12號樓!”我抬頭對著她喊道。 “你去12號樓幹嗎?那棟樓沒有發生盜竊案!”葉蒨伸出頭,對我喊道。 “你別問了,趕快!”我焦急地催促道。 葉蒨看到我著急的表情,沖我點了點頭。 十分鐘後,我帶著忐忑的心情,被懸在了命案現場室外的排雨管旁。我先是對著管道哈了一口熱氣,製造一個潮濕的環境,然後將顯現液小心地噴灑在了水管上。

幾分鐘後,幾枚清晰的指紋顯現出來。說時遲,那時快,我立刻拿出了相機,對著指紋就是一頓瘋狂的拍攝。 “放!”我對著樓頂喊道。 接著我又下到了五樓半的位置。對這根排雨管,我顯得格外細心,足足用了兩個小時,才把整根管道處理完畢。 站在樓下的我,仔細翻看相機中的指紋照片,如獲至寶。這時,葉蒨喘著粗氣,跑到我面前:“什麼情況?” “走,回單位說!”我欣喜若狂地回答道。 剛到單位,我就一頭鑽進痕跡檢驗室內,接著我把這些天的所有指紋全部歸結到一起,經過電腦初步的比對,這一百多枚指紋,均為一個人所留,包括命案現場外的那根排雨管上的指紋,也是這個人留下的。 得到這個振奮人心的結果,我趕忙把明哥他們全部召集起來,從頭到尾把整件事敘述了一遍。

“葉蒨,玫瑰園小區11號樓盜竊案的案發時間是什麼時候?”明哥滅掉煙卷,有些激動地問道。 葉蒨低頭看了一眼案件的簡要案情,開口回答:“受害人在筆錄上說,他在夜裡曾聽到屋外有動靜而醒了過來,因為是在深夜,十分困乏,所以他並沒有起床查看,只是下意識地看了一眼床頭的手機,便又睡了過去。根據他的回憶,當時的時間應該是11月1日凌晨1點20分左右。”她一說完,便瞪大眼睛看著我們。她就是再笨,也應該能意識到其中的玄機。 “這起盜竊案件發生的時間,距離命案發生不足半個小時,而且,一個是在11號樓,一個是在12號樓。我們在12號樓的排雨管上也提取到了嫌疑人的指紋,這說明嫌疑人當晚一定去過命案現場!換句話說,這個入室盜竊的嫌疑人有可能就是殺害麥芓芊的兇手,這也正好能解釋,室內為什麼會有財物損失!”明哥興奮地拍著桌子。

“小龍,你這次可是立了大功了!”胖磊衝著我豎起大拇指。 我衝著胖磊嘿嘿一笑,謙虛道:“巧合,巧合!” 明哥此時忽然眉頭一皺,開口說道:“葉蒨,你回頭打電話回訪一下所有被盜竊的受害人,重點問一下,這些人家裡在失竊以後,電話線有沒有被拔掉過!” “好的,冷主任!”葉蒨興奮地點頭道。 “小龍,你回頭選幾張清晰的指紋,上全國的指紋庫裡查詢,看看能不能查到這個嫌疑人的真實身份。”明哥接著又吩咐道。 “明白!”我咧著嘴巴回答道。 明哥之所以會對我下這樣的指令,主要還是根據對這一串盜竊案件性質的分析。從嫌疑人的作案手法看,很明顯不是初出茅廬的新手所為,不出意外,這個嫌疑人很有可能是慣犯,不排除他有作案前科的可能。

在我們國家,只要是因為違法而被帶至公安局,一般都會提取他的指紋和血液樣本,所以把現場提取的指紋樣本,輸入到全國的指紋庫裡,很快就能反饋回結果。 散會後,我從一百多張指紋照片中,精心挑選出十張比較清晰的指紋,飛快地輸入到全國指紋庫裡等待結果。葉蒨那邊也傳來消息,果真跟明哥說的一樣,所有的被盜住戶,全部都有被拔掉電話線的情況。這點正好說明了嫌疑人的作案習慣,從而讓我更加確定,這個人就是我們要找的殺人兇手。 嘀嘀嘀!我的電腦上傳來刺耳的警報聲。 “有、有、有結果了!”我有些緊張地盯著電腦屏幕。 “快打開啊!”葉蒨拍了一下我的肩膀催促道。 “哦!”我僵硬地抬起右手,放在鼠標之上。

吧嗒,隨著一聲鼠標左鍵的聲響,一個舉著身份標牌的男子照片出現在我們眼前。 “劉建元,男,1984年出生,武川省四平市九寨縣人,2002年因為盜竊被判入獄三年,2005年4月釋放。”葉蒨瞇著眼睛讀出了屏幕上的一串小字。 “磊哥,趕緊查查小區的監控,看看這個人在案發時間段有沒有出現在玫瑰園小區!”我趕忙說道。 “好咧!”胖磊又瞅了一眼電腦屏幕上的照片,轉身朝自己的辦公室走去。 前後也就半包煙的工夫,胖磊辦公室那邊傳來他的尖叫聲:“有!就是他!” 聽到他的喊叫,我們所有人一股腦兒地全部鑽進他的辦公室,一張被他處理過的視頻截圖照片擺在了我們面前。 “可以抓人了!”明哥說著拿起了手機,撥打了刑警隊的電話。

刑警隊得知這個消息後,興奮得炸開了鍋。由於嫌疑人是流竄犯,很有可能現在已經不在雲汐市,於是一支由刑警隊為主力,行動技術支隊、網絡監察支隊、交警支隊等一系列職能部門為輔助的抓捕小組,開始了浩浩蕩蕩的抓捕行動,行動代號為“擒猴”。 經過多方的努力,在全國各個兄弟部門的配合下,劉建元終於在其武川省的家中被抓獲,在他的家中,偵查人員還起獲了大量的贓物,其中有四件首飾正是死者麥芓芊貼身佩戴的飾品。 所有的證據,完全擰成了一條鎖鏈,劉建元可以說是想狡辯也狡辯不了了。 明哥在得知嫌疑人落網後,便開始認真地制訂審訊計劃,一天之後,嫌疑人劉建元被銬在了審訊室的“老虎凳”上。 我抬頭看了一眼一言不發的劉建元,一米七的個頭,上身穿一件黑色的夾克衫,下身穿一條灰色的牛仔褲。我始終沒有弄明白,這樣一個跟我年紀差不了幾歲的男子,怎能下得瞭如此狠手,畢竟他跟死者之間又沒有什麼深仇大恨,沒有必要置對方於死地。

“把頭抬起來!”明哥走到他面前訓斥道。 劉建元聽言,慢慢抬起了頭,看著明哥。 “你知道自己這次闖了多大的禍嗎?”明哥一副長輩訓斥晚輩的口吻。 劉建元嘆了一口氣沒有言語。 “你為什麼要殺害一個你不認識的人?”明哥問道。 “我也不想!”劉建元的語氣中充滿了悔恨。 “常在河邊走,哪兒能不濕鞋?這個道理你懂不懂?”明哥點燃了一支煙卷,塞在劉建元嘴巴里,問道。 “懂!”劉建元叼著煙卷,點了點頭。 “你雖然是個外地人,但是在我們這裡,我可以向你保證,不會對你動粗,我們心平氣和地把這件事情說一說,你覺得我的提議怎麼樣?”明哥站在他面前,吐出一口煙霧問道。 劉建元聽到這句話,有些驚訝地看著明哥,使勁點了點頭。

“那好,現在我們掌握的證據你也看到了,我不希望從你嘴巴里說出一句假話,否則後果你自己承擔,你聽明白了嗎?”明哥凶神惡煞地說道。 “明白。我也知道我自己這次闖的禍有多大,肯定難逃一死,還不如死得乾脆一點兒。你放心警官,知道的我都說!”劉建元咬牙點頭道。 “說說你的作案經過吧!”明哥接著問道。 劉建元聽言,雙眼微閉,回憶起來: “我們村的村民,很多都是在全國各地,靠攀爬入室盜竊發家致富的。我以前曾經來過你們雲汐市,知道你們這邊是礦區,人比較有錢,所以半個月前我又一個人坐火車跑了過來。” 劉建元吧嗒了一口煙卷又說道: “我記得那是10月底的一個晚上,我就沿著你們雲汐市的小區一個一個地溜達,一直轉到了半夜,我來到了玫瑰園小區的大門前。他們這個小區的排雨管比較粗,很好爬,於是我最先選中了靠裡面的一棟住宅,我一看這棟樓的五樓和六樓都沒有安裝防盜窗,就打定主意,先偷這兩家。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爬到五樓,只偷到了幾千塊錢,接著我又往六樓爬,依舊沒有多大的收穫。

“我這個人有些強迫症,如果出來一次不偷個萬把塊錢,我心裡就很不舒服,所以我又走到了前面一棟樓的樓下,準備接著偷。 “當我爬到五樓時,發現這家的窗戶從裡面關上了,沒辦法進去,緊接著我又上六樓,我看這一家家裡沒人,於是我就戴上手套從窗戶翻了進去。” “你把進去之後的情況說得細緻一些!”明哥打斷道。 “嗯。”劉建元點了點頭,接著開口道,“我這人有個習慣,偷盜之前喜歡拔電話線。因為我18歲那年,就是因為在偷盜的過程中電話機響了,人家才把我抓個正著,這件事在我心裡留下了陰影。所以每次作案之前,我都會先觀察住戶家中有沒有安裝固定電話。 “我進屋之後,第一眼便看見了櫃子上的座機,於是我先拔掉了他們家的電話線,接著在屋裡找值錢的東西。就在這個時候,我聽到了屋外的腳步聲。我當時一想,壞事了,可能是家裡來人了。就當我準備跳窗逃走時,我聽到了鑰匙插入鎖孔的聲音,這時候我知道,跑是肯定跑不掉了,於是我拿起他們家床頭櫃上的煙灰缸,躲進了陽台。” “你拿煙灰缸的目的是什麼?”明哥看著他問道。 “我害怕他們家里人多,我打不過他們,拿煙灰缸自衛用的。”劉建元老實回答道。 “然後發生了什麼事?” “我這邊剛閃進陽台,那邊燈就開了。進來的是一男一女,那女的一進門就開始脫衣服,脫得就剩條內褲了,那男的好像很反感似的,一把將女的推在了床上,然後摔門離開了。 “男的一走,那女的就開始在床上罵,罵得那叫一個難聽。接著女的又打開了空調和音響,開始在床上耍酒瘋。估計是喝多了!” “音響是那個女的開的?”明哥針對這個細節,又補充問了一句。 “對。”劉建元點了點頭回答道。 “接著說吧!” 劉建元把煙屁股吐在地上,說道:“我看這女的在床上來回打滾,就想著趕緊走,沒想到她突然從床上起身來到了陽台,我知道這下是躲不掉了,只能做好硬碰硬的準備。 “那女的看到我站在陽台上,張口就要喊叫,我上前一把摀住了她的嘴,舉起煙灰缸對著她的頭就是一下。這女的直接被我砸蒙了過去。 “我一想這人已經被我砸暈了,這麼走有點兒可惜,乾脆還是拿一點兒東西走吧,於是我就把女的抱到床上。為了防止對面樓的人看見我偷東西,我又把屋內的燈給關上了。做完這一切我便在她的屋裡翻箱倒櫃地找值錢的東西,沒想到就在這時,這個女的又醒了過來,扯著嗓子喊救命。如果當時讓她這麼喊下去,我肯定跑不掉,於是我又拿起煙灰缸朝她的頭部砸了幾下,一直砸到她不說話才停下了手。 “也許是因為我太緊張,用力有些過猛,等我鬆開手時,我看到一床的血,人早就被我砸死了! “等我回過神來,我開始害怕,於是我從他們家衛生間裡找到一條毛巾,把現場全部擦了一遍,確保萬無一失後,我又從排雨管滑了下去。” “死者身上的首飾是不是你盜走的?”明哥敲著桌子提醒道。 “是的。當時人已經死了,我覺得不拿白不拿,就把她身上所有值錢的東西全部給順走了。”劉建元低著頭說道。 “人家說,君子愛財,取之有道。走到今天這一步,你怨不得誰!”明哥盯著劉建元說道。 “唉!”劉建元聽到明哥這麼說,十分懊悔地嘆了一口氣,沒有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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