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偵探推理 屍案調查科2·重案捕手

第10章 第九章

吳達點了點頭,緩緩地張開嘴巴: “我跟樂樂從小學到大學都是同班同學,可以說是青梅竹馬,我們正式戀愛的時間是初二,算一算到現在也有十多年了。” 說到這裡,他長嘆了一聲: “我從小就屬於不爭氣的孩子,學習成績差,經常被叫家長。一直到高中我才想到要好好學習,但那時候已經晚了,不管怎麼努力,也只上了一個體育的普通本科。 “當年樂樂為了能跟我一個學校,放棄了自己夢寐以求的華東師範大學,選擇和我窩在本市的一個小小的二本學校裡。 “大學四年,我開始瘋狂地學習,鍛煉自己的身體,就是為了能在畢業的時候找到一份穩定的工作,好不讓樂樂跟在我的身邊受苦。可等我真的走向社會,才知道找工作並不是你優秀人家就要你,還要講究人脈關係。

“我的父母都是面朝黃土背朝天的農民,我上完大學四年,還背負著兩萬多的外債,哪裡還有錢去疏通關係找工作?就這樣,我一畢業就面臨著失業。 “樂樂比我要走運得多,她的專業報考的人比較少,當年的冷門畢業後變成了熱門,她一走出校門就被一所學校錄用。 “這件事對我來說是喜憂參半,喜的是,我們兩個終於解決掉一個,而憂的是,我自己很清楚自己的處境。我知道,不管是哪個學校,體育老師招考的人數都限制得比較少,但是像我們學體育的,要么當老師,要么去當運動員或者是教練。後面兩個對我來說,不太現實,也只有體育老師這一行我還有點希望。可就是這小小的希望,對我來說也是奢望。” 吳達苦笑著說:“既然找個穩定的工作這麼難,那我乾脆就放棄。只要我人勤快,不可能養活不起樂樂。當年樂樂也很支持我的做法。從那以後,我開始做小工,送快遞,當銷售,一個人幹幾個兼職,我只用了半年的時間便還清了所有的外賬。

“賬還完了,我就開始琢磨著跟樂樂之間的婚事,畢竟那時候我們都不小了。 “我沒有錢、沒有房、沒有工作,還沒走進樂樂的家門,就被她的母親硬生生地給轟了出來。我並不怪他們,我能理解作為一個母親的苦衷,她也想讓樂樂過得好一些。 “從那以後,我開始玩命地工作,為的就是能給樂樂掙一個安身之所。可不管我怎麼拼命,怎麼不吃不喝,兩年也只賺了不到十五萬,根本連首付都付不起。而樂樂當時已經二十六歲了,女孩子這般年紀,早已到了出嫁的年齡。她的母親這些年根本不承認我這個女婿的存在,有時候當著我的面,就要拉著樂樂去相親,明擺著給我難堪,因為這個,她們母女已經不知道翻過多少次臉。 “曾經有一段時間,我想過要放棄,並不是我無力去堅持,而是我不想看著樂樂過得如此痛苦,這不是我想要的結果。

“可當樂樂聽到我說要放棄時,她只對我說了一句話:'這輩子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這句話就像是一劑強心藥注入了我的身體。 “又過了一年,我用我多年的積蓄,勉強在山城小區買了一套二手房。可買到手才知道是一套危房。但樂樂絲毫不在乎,還拿出自己省吃儉用的錢,把房子簡單地裝修了一番。 “房子的事情解決了,樂樂再次帶著我找到了她的父母。她父親還是個比較通情達理的長輩,但是唯獨她的母親十分介意我的身份。在她的眼裡,我就是一個提不上檯面的跳梁小丑。有車房、有體面的工作、有社會地位這三樣才是她選女婿的最低標準。 “按照她母親的要求,我這輩子不可能跟樂樂在一起。我們的年紀也已經不能再等下去,最後樂樂一狠心,沒有經過她母親的允許,我們兩個便偷偷到民政局登了記,可這場婚姻在她母親眼裡連個屁都不是。”

“你們兩個舉辦酒席了沒有?”明哥從煙盒裡抽了一支煙卷。 “沒有,我們兩個只象徵性地請了幾個比較要好的朋友在一起坐了坐。” “你的朋友中有沒有做醫生這一行當的?”為了不打草驚蛇,明哥隨口問了一句。 “沒有,我們的圈子裡幾乎都是教師,不認識什麼醫生。” “你現在做什麼工作?” “給人跑跑業務。自從跟樂樂離了婚,我也沒有動力再拼命下去了,過一天算一天吧。”吳達抬頭盯著房頂愣神。 “你接著剛才的說,後來發生了什麼事情?”明哥正問著話,我瞥見吳達盯著桌子上的煙盒,有點想抽煙的意思。 我從煙盒中敲出一根,扔了過去。 吧嗒!晃動的火苗點燃了煙卷,一口白色煙霧被他帶入肺中,頃刻間又從鼻腔中吐出。這一次次的循環,就是男人排解苦悶的一種方式。

待煙卷抽到一半時,吳達又開了口:“跟樂樂領證以後,她就私自從家裡搬了出來跟我住在一起,但她母親從我們這裡偷偷地配了幾把房門鑰匙,三天兩頭跑過來鬧,每次都把我轟出家門,說我騙了她的女兒,說我是豺狼虎豹。” “你有沒有怨恨過樂樂的母親?” 吳達搖頭苦笑了一聲:“說不恨是假,其實我真的搞不明白,我有一顆對樂樂的真心,有一雙能給她帶來幸福的手,為什麼她老人家還要咄咄逼人?” “你們兩個是怎麼走到離婚的地步的?”明哥問出了關鍵所在。 “結婚一年,樂樂母親鬧了一年,也許是因為樂樂根本不吃她這一套,沒想到有一天她放出狠話,如果我們不離婚,就死在我們面前,要變成厲鬼纏死我,讓我不得好死。”

“她真這麼做了?” “對,在我們家喝農藥了,要不是搶救及時,真的就沒命了。” “也就是因為這件事,王曉樂才跟你離婚的?” 吳達搖了搖頭:“不是樂樂跟我離的,是我自己要離的,我不想因為我沒用,弄得樂樂跟她的媽媽生死相別。我退出是最好的選擇。最終我以死相逼,樂樂才答應了我的懇求。” “你家裡的鑰匙,你還有嗎?”我插了一句嘴。 “有。” “拿給我看看。”我走到他面前,伸出了右手。 吳達聽了,從腰帶上解下鑰匙串遞給我。 我拿起鑰匙,仔細地觀察著每一個鑰匙,在確定有案發現場房門的鑰匙後,又將它還了回去。 明哥見我已經閃到了一邊,接著開口問道:“你昨天晚上有沒有去過山城小區,你的家中?”

“去過。”吳達回答得很爽快。 “什麼時間去的,什麼時間離開的?” “晚上九點多去的,十二點多離開的。” “去幹什麼?” “是樂樂喊我過去的,沒、沒、沒幹什麼。”吳達對於這個問題回答得有些躲躲閃閃。 也就在明哥剛想接著往下問時,老賢的電話很湊巧地打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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