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四章殺戮

菲利斯磅礴的殺意令周圍人真切的察覺到。 縱橫沙場的將領們很熟悉這樣的感覺，他們在心中奇怪，這樣的殺意是在血腥中磨練而成，這位艾佛森家族的準姑爺，真的經歷過那樣的血腥磨練嗎？ 但這些顯然不是他們應該考慮的，他們感到的是興奮是欣慰，入主艾佛森家族的外姓人有著不遜於艾佛森家族子弟的鐵血和強悍！和他們一樣，法拉曼也在心中疑惑著，未失去記憶前的菲利斯，究竟是什麼樣的人？ 將領們離開院落之後，法拉曼暫且放下心中的疑惑，這不是一朝一夕能夠得到答案的謎團，為了這個答案他也一直沒閒著，只可惜毫無進展而已，這倒不是他處心積慮的想要探查菲利斯的底細，而是出於好奇，好奇這樣一個讓他可以交心，並且改變他的傢伙，有著什麼樣的從前。

片刻後，法拉曼說道：“不如我們也去看看吧，不然會造成混亂的。” 菲利斯遲疑了一下，點了點頭。 “敏苔卡分院長和雅米達副院長呢？” 菲利斯問道。 敏苔卡搖了搖頭說道：“我們不去了……” 這是千機國的事情，出於身份，他們還是不要參與的好。 菲利斯點了點頭，轉身帶著法拉曼和雪莉爾一起離開了院落。 法拉曼的考慮是很正確的，此時，當大批的鐵甲兵和重騎兵湧入城門，天空中碩大，展開翅膀足有近百米的獅鷲翱翔尖唳時，城市中一片混亂。 城防軍們嚇得屁滾尿流，這些都是帝國的正規軍隊，帶頭的竟然都是赫赫有名的軍團長，他們不敢攔。 居民們乍一看到這樣多全副武裝的軍人，登時慌張不已，四處奔走相告，好在這些軍人都是帝國軍人，他們還不會認為這些帝國軍人是來對他們不利的。

但接下來的一幕就讓他們有點害怕了。 他們看到了血…… 所有的居民都看到那些軍人在盤查著什麼，而且經過一段盤查後，就會有一個平日里囂張跋扈的城防軍軍官被押送到廣場，二話不說，只見雪亮長刀在火把的光芒中一閃，登時鮮血噴灑，軍官已經身首異處。 不要說那些普通居民，就是那些城防軍都是噤若寒蟬。 他們嚇壞了。 這些軍隊是專門來殺城防軍的？ 乖乖，這是哪裡出了亂子，怎會發生這麼可怕的事情了？ 不要說在非戰時期，他們的裝備有限，重型武器不能使用，就算擁有重型武器，也不敢有半點的抵抗，能夠調集這些軍隊來做這樣事情的，除了陛下之外，剩下的人屈指可數，無論任何一個，可都是跺一腳讓整個帝國都震三震的。

這時，法拉曼和菲利斯以及雪莉爾擠出人群，走到行刑的中心。 “法拉曼你說吧。” 菲利斯小聲說道。 法拉曼耍賴道：“命令是你下的，要解釋也得是你，嘿嘿……” 菲利斯無奈的扭頭掃視了一眼周圍的民眾，揚聲說道：“各位，我是菲利斯，百戰學院的副院長，帝國新任伯爵，這位是法拉曼，達里家族的繼承人，呃……就是傳說中帝國第一浪蕩子……” 法拉曼登時一愣，小聲發狠道：“老大，這個也說呀！” 菲利斯笑了笑，小聲說道：“是你逼著我說的，我的習慣就是介紹會很詳細……” 法拉曼翻了翻白眼，痛苦的聽著人群中的那些議論。 不聽不知道，一聽氣得火爆！ 很風流瀟灑的帝國浪蕩子，原來東傳西傳，傳出帝都之後的事蹟竟然全部扭曲了，這哪是帝國浪蕩子……根本就是帝國大流氓、帝國大色狼……

法拉曼痛苦的在心中詛咒著那些謠言始作俑者的十八代祖先！ 菲利斯好笑的看著法拉曼的沮喪臉孔，然後揚起了手。 民眾們議論的聲音漸漸的靜了下來，一起看向菲利斯，這位傳說中的最年輕強者，帝國新星，百戰學院有史以來最年輕也最有前途的副院長。 人比人氣死人啊！ 法拉曼有生以來第一次有種昏厥的衝動…… “大家不要驚慌，這些軍隊來這裡的目的就是除掉帝國蛀蟲，被斬掉的這些人，都是官匪勾結的帝國敗類，他們幫助強盜，打劫民眾，穿著帝國的製服，卻為了金錢來殘害民眾，這樣的人死有餘辜，不會牽扯到不相關的人等……” 菲利斯義正言辭地說道。 於是，傳言中又多了新版本，在議論中，連那可怕的天兆都有了解釋。

“天啊，一定是這些傢伙惹得天怒人怨，天神都憤怒起來，然後菲利斯伯爵得受神命，來這裡誅殺這些敗類！” “活該，就像菲利斯伯爵說的，這些傢伙死有餘辜！” “難怪城外的強盜經常出現，幾次圍剿都失敗，原來是這些傢伙在其中搞鬼！” “你們都說錯了，我看是天神被激怒，想要懲戒世人，一定是菲利斯伯爵勸慰天神，才平息天神的怒火，不然，那晚那麼可怕的天兆怎麼就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菲利斯伯爵真是……” “千機國有菲利斯伯爵這樣的人，真是我們的榮幸啊……” “雪莉爾……” 法拉曼無力的小聲喚道。 雪莉爾好奇的看向法拉曼，咦，這位法拉曼少爺的臉色怎麼這麼白？ “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對不對？老師和父親的地位一樣是不是？”

法拉曼說道。 雪莉爾點了點頭，尊師重道是百戰學院的傳統。 “我是你老師的兄弟，那……我算不算你的叔叔？” 法拉曼很無恥地問道。 雪莉爾臉色一紅，不知道如何回答，雖然這是歪理，但卻不能反駁。 法拉曼嘿嘿一笑說道：“既然這樣，那雪莉爾，就把你的肩膀借給叔叔靠一下吧？” “法拉曼少爺，您要幹嘛？” 雪莉爾有些慌張地說道。 “叔叔我要暈倒了，被氣得……” 法拉曼眼睛翻白，無力的靠在雪莉爾的身上。 片刻後，當城防軍長官被幾個鐵甲兵押送到這裡時，民眾再次爆發了議論的高潮。 一城城防軍統領，已經是最高的行政長官，先前以為這是有長官協助的清理內部蛀蟲的行動，卻被想到，統領大人也成了階下囚。

城防軍統領是個胖乎乎的中年人，身穿的製服和他滾圓滾圓的大肚子搭配起來實在是不倫不類，小眼睛咕嚕嚕的亂轉，看起來更像是一個奸商，而不是一個軍方長官。 “我抗議！你們無權審判我！你們這是謀反啊！” 城防軍長官大聲抗議著，臉色發白，明顯的色厲內荏。 “多少的油水才能養出這麼一身肥肉啊……” 法拉曼有氣無力地說道。 “咦，還是普羅達家族的哦，看來普羅達家族這兩年鑽營的本領不錯嘛，家族子弟竟然能混進軍方，還成為一城統領了，嘖嘖……” 法拉曼眼睛一亮，盯著那個胖子胸前徽章之下一個不起眼的家徽。 菲利斯對於什麼家族，一直到現在都不太在意，沒辦法，他的環境決定了他這樣的態度…… 進入千機城就獲得兩大實權家族支持，有這樣的環境，他會在意什麼家族之說嗎？

菲斯看著那個胖子統領，臉色冰冷，卻不說話。 統領大人在帝都有著關係，消息自然靈通，之前也聽說來到這裡的是達里家族的浪蕩子還有帝國新星菲利斯，心中自然是害怕至極，要知道，這些年來他在這個城市不但剝削商家，私底下還是個坐地分贓、接受強盜團賄賂的傢伙。 心中有鬼，自然膽顫心驚，但自覺自己普羅達家族子弟的身份，在沒有什麼證據的情況下，無論是法拉曼還是菲利斯都不能把他怎麼樣。 於是，當鐵甲兵包圍長官府邸時，他一方面用特殊管道飛快的送回消息向家族求援，一方面跟隨前來，決定拖延時間。 可惜的是，他的如意算盤顯然是打錯了，這兩個年輕人在這個時候根本就是個不按常理出牌的愣頭青。 菲利斯完全不懂也不在乎官場上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而法拉曼雖然懂得，但卻也是無法無天的毫不在意……

“笨蛋，誰說要審判你了？” 法拉曼直起身子，懶洋洋地說道。 “肥頭大耳、腦滿腸肥的傢伙，你看看地上的人頭，也該知道，我們來這裡，根本就是來判決的，審判？要不要給你找幾個辯護律師呢？” 法拉曼嘀咕道。 “你們沒有上遞公文，擅自處決帝國軍人，就是謀反！” 城防軍長官看著地上血肉模糊的屍塊與人頭，覺得渾身發軟，但為了自己的小命，多年的官場經驗還是讓他決定奮力一搏。 “普羅達家族的人，嘴巴還都挺厲害的。” 法拉曼嘲笑道。 菲利斯的手高高地揚起，他對普羅達家族可是毫無好感，之前維多利亞的事情雖然已經被他放下，但放下的只是那莫名的情感，對於她的人品和陰毒卻至今耿耿於懷，這不是他小氣，而是一種特殊的經驗，就像是從前不認識蛇的人，被一條蛇咬到後，可能不會再尋找這條咬他的蛇，不過以後若是再見到類似的生物，會直覺產生厭惡。

還有一點，是只有菲利斯自己知道的…… 他察覺到自己的心思出現了變化，那種暴戾之氣的產生，剛才舉手間看著人頭落地的情形，令他喜歡上了這種生殺予奪，一切盡在主宰的感覺。 “不能！你們會遭到帝國審判！” 城防軍長官看著菲利斯高高揚起的手，登時嚇得渾身發抖，不顧一切的大吼著。 “稍等一下好了，我的人正在蒐集一點證據，嘿……這傢伙以為他和強盜團私通的證據我們沒有，可不要忘了，還有他剝削商家的，也不要忘了，我達里家族在這裡也有生意哦……那些罪名就足夠了……” 法拉曼小聲的對菲利斯說道。 菲利斯遲疑了一下，微微地點了點頭。 與此同時。 柏木城外大約五十里的一處叢林中，正進行著一場殊死的搏鬥。 之前菲利斯一直沒看到老邦德，曾隨意問過侍衛，侍衛回复說老邦德一直在自己的院落中修煉，也就沒有去找，畢竟他再次昏迷是件令人擔心的事情，讓老邦德沉迷修煉也是一件好事，免得他失落的心情總是作怪。 但菲利斯完全沒有想到，老邦德修煉的場所不是自己的院落，而是在這片叢林…… 事實上，老邦德在黑森狼逃竄時，就衝出了莊園，看到菲利斯昏迷在地被法拉曼解救之後，他並沒有衝上去，而是稍作遲疑後，混在四散逃竄的黑森傭兵群中，一起混出了城門。 這片叢林就是黑森狼命令會合的地點，休整後準備下一步的逃亡路線，千機國顯然是待不下去了，那就要想想，哪裡有他們容身的地方，並且用什麼方式混出千機國的邊境。 黑森狼卻沒想到，這片叢林卻拖住了他們的腳步…… 老邦德是出色的賞金獵人，有著幾十年的經驗，若論單打獨鬥他還不行，但叢林中的捕獵手段卻是極為精湛，即使沒有現成的工具，也可以利用自然的東西製作一些簡單但卻極具殺傷力的陷阱。 而傭兵團則擅長攻擊、拼殺，叢林中的經驗卻並不多，尤其是黑森傭兵團這樣有著傭兵名頭，實際上卻進行打家劫舍的強盜團。 在黑森狼緊張地和手下商議時，老邦德已經神不知鬼不覺的在叢林中製造了很多的陷阱…… 當傭兵團準備出發，火速逃亡時，那些陷阱開始產生了作用。 一個個如同喪家之犬的佣兵在陷阱中被戳得血肉模糊，頓時令其他人成了驚弓之鳥，混亂起來。 而老邦德超絕的口技成功的模仿了混雜的腳步聲，平時這都是人少時圍追獵物時所用到的，現在用在這些人面獸心的傢伙身上倒也合適。 黑森狼完全想不到追兵會這樣的快。 聽著周圍密密匝匝的腳步聲，和兵器碰撞的聲音，回想之前那死亡邊緣徘徊的可怕，一時間飛快的打定了主意，決定利用手下們吸引追兵，而他則抓住機會逃離。 那些傭兵的生命和他自己的安危比較起來，實在算不得什麼！ 黑森狼超絕的實力，令他彌補了稍差的叢林經驗，那些依靠自然環境設置的陷阱根本不能阻擋他的步伐。 很快全身溢滿劍氣，披荊斬棘即將突破叢林邊緣。 就在這時，老邦德在前面攔住了他的腳步…… 如同驚弓之鳥的黑森狼先前著實是嚇了一跳，但他超過老邦德幾個品階的實力讓他很快便感應出老邦德的實力相較於他差得很遠。 仔細感應一下，周圍有沒有能量逼近，黑森狼頓時放心下來。 “跟我回去！” 老邦德眼睛發紅，手拿雙刀斧，閃爍著晶亮寒芒。 黑森狼有種大笑的衝動，眼前這個能量低微的老傢伙竟然敢對他說出這樣的話，看起來，世道變了，連一些小角色都敢不把他黑森狼放在眼中了。 “老傢伙，我先宰了你！” 黑森狼不想耽誤時間，柏木城中的情況未明，誰知道一會兒會不會有追兵趕來，畢竟他這次惹得禍事太大，而且還完全失敗，要想活著，就必須在最快時間內逃離千機國。 說話間，黑森狼周身劍氣四溢，整個人就像是一把出鞘的利劍，周圍幾株人粗大樹斷裂，裂口竟如鋒利鋸子鋸斷一般。 呼啦！ 老邦德猛地踢開了腳下的一根木棍，準備好的機關被啟動開來，幾株尖利的樹幹閃電似地射向黑森狼。 遺憾的是，黑森狼實在太強了，這樣的機關對黑森狼毫無作用，甚至都不能影響到他的速度。 颼！ 只見黑森狼蘊滿殺氣的伸出一指，一道實質的劍氣陰冷的射向老邦德，接著黑森狼飛快地欺身向前，想將老邦德一擊誅殺。 雖然老邦德最近習武的進展迅速，但每個品階之間都是相當大的差異，何況他和黑森狼相比相差了幾個品階。 砰！老邦德的胸前爆開一道血花，森冷的劍氣穿透了他的肩膀…… 老邦德一聲悶哼，身體搖晃，吼叫一聲，用盡全身器能劈出了雙刀斧。 拼命的一擊，威勢也極為駭人，再加上老邦德的雙刀斧屬於重兵器，在這樣的叢林中佔了一點的便宜，周圍被斬斷的樹木倒下，竟阻擋了黑森狼那致命一擊。 老邦德順勢滾在地上，躲開了黑森狼的攻擊，但流血過多，在草叢中只覺得眼前發黑，周身一陣無力。 黑森狼掃了一眼樹叢，並沒有追擊，對他來說，還不值得為這麼一個無能的老傢伙耽誤時間。 當他準備離開時，卻看到老邦德搖晃著站起身，渾身已經被鮮血浸透，但眼中悍不畏死的氣勢卻更重了。 黑森狼怒極反笑，喝道：“老傢伙，你是我遇到第一個急著找死的人！” 老邦德慘然一笑，還沒有所反應，就听到一陣狂笑傳來。 “黑森狼，你要有本事殺了老人家才行……” 狂笑聲中，一個人影凌空落下，氣勢漫天，激起草屑樹枝飛揚，一張粗獷的臉帶著輕蔑的笑意，看著黑森狼。 此人身穿破舊佈衣，滿臉的絡腮鬍擋住了面孔大半，但那氣勢卻不是布衣所能掩蓋，有些人就是這樣，就如金石寶鑽，即使蒙上灰塵也無法阻擋耀眼光亮。 黑森狼只覺得這人眼熟，但卻想不起在哪裡見過這樣的人物，令他感到驚慌的是，他的實力竟然無法感應到這個人的能量波動，這樣的情況只有兩種，一是這個人完全沒有能量；二就是比他強得太多。 第一種可能嗎？ 見過出場的威勢，傻子都覺得第一種立刻要排除。 那就是……最可怕的第二種…… “朋友，不關你的事！不要自找麻煩！” 黑森狼冷聲說道。 來人哈哈一笑，說道：“為什麼不關我的事，這個老人家是我主人的朋友，你說……關不關我的事？” 不要說黑森狼，就連老邦德都愣住了，他完全搞不明白這個人是誰的奴僕。 達里家族？ 艾佛森家族？ 也只有這兩個家族的奴僕最有可能了吧。 “老人家，您沒事吧？” 來人看都不看黑森狼一眼，對著老邦德關切問道。 老邦德扶住大樹，慘笑道：“我這把老骨頭還能挺住。” 來人笑了笑，扭頭看向黑森狼說道：“那……你是自己束手就擒呢？還是麻煩我幫忙？要是麻煩我的話，我下手也是沒有輕重的。” 黑森狼看出眼前的事情不能善了，下意識的左右掃視。 “在找你的手下嗎？我已經打發他們了，從今後，黑森傭兵團不復存在！因為，你……惹了一個不該惹的，也惹不起的人！那就是我的主人！” 來人的臉色陰沉下來，強大的威勢鋪天蓋地的威壓而去，讓黑森狼喘不過氣來。 “你到底是誰！” 黑森狼忽然覺得這個人的眼神愈發的眼熟。 來人冷冷一笑，從懷中掏出四個玉環，緩緩的戴在手上，淡淡地說道：“只有為我主人做事時，我才會表明身份……所以，我沒想讓你糊里糊塗的束手就擒！” 四個顏色各異的玉環佩戴在手上，在光亮中閃爍著迷人的光暈，但誰都知道，這光暈不但迷人，還像徵著強大，對朋友象徵著生的希望，對敵人則代表著死亡！ 四環拳聖……桑比奇！ “桑比奇！” 黑森狼終於意識到眼前這個人是什麼樣可怕的存在，腦海中一段難以忘記的屈辱史再次浮現。 多年前，黑森狼就曾在打劫時遇到桑比奇，好在那次他的罪過不算大，只是被桑比奇懲戒，說他污衊了傭兵榮譽而已，並沒有誅殺他。 自此黑森傭兵團一直躲著天水傭兵團，直到最近聽說天水傭兵團被斯比特帝國解散後，黑森狼才肆無忌憚，暗暗痛快。 沒想到桑比奇不但沒死，還成了某人的奴僕，看他說話的語氣，不但不覺得一個四環拳聖成為奴僕是恥辱，反倒還有些驕傲。 他的主人是誰？黑森狼又震驚又好奇。 老邦德在聽見桑比奇的名字時，也想到桑比奇和菲利斯之間發生的一些事情，但那晚桑比奇對菲利斯明志的事情，老邦德卻並不知道。 四色光芒閃現，桑比奇的兩個拳頭被光暈包裹。 “黑森狼，準備好了，我桑比奇從來不偷襲的……” 桑比奇雙拳相撞，“轟”的一聲，震得黑森狼心頭一震。 這是個恐怖的局面。 面對著四環拳聖，黑森狼毫無半點底氣…… 桑比奇在說完那句話之後，只給了黑森狼瞬間的喘息機會，隨即，雙拳如雷，轟響黑森狼，漫天拳影綻放萬丈光華，轉瞬之間，成百上千拳鋪天蓋地的攻擊而去。 黑森狼咬緊牙關，一聲吼叫，用盡器能，施展絕招劍技，無數劍氣似針，尋找著桑比奇拳影中的任何破綻。 轟！ 拳影消失一般，但黑森狼的劍氣卻是用竭。 剩下的拳影雖然減小了一點能量，但對於需要能量轉換的黑森狼來說卻是一場毀滅。 幾近是劍神，或者說，即使黑森狼到達劍神境界，卻也只是進入殿堂級強者，這樣的實力面對一個殿堂中級，已經達到四環拳聖水準的桑比奇來說，就像是老邦德和黑森狼的差距，甚至比那個差距更大。 強者之間，勝負只在瞬息！ 只聽得黑森狼一聲嚎叫，整個人被拳影砸中，噴出一道血雨，倒飛出去，撞倒了幾棵大樹才跌落地面，嘴角溢出血水，喘息著，只剩下半條命。 “老先生，我這裡有一些藥，請您吃下，不但能止血，還能快速的生血，對您的傷再合適不過。” 桑比奇從懷中掏出一顆藥丸，恭敬地送給老邦德。 老邦德也不客氣，接過藥丸看都不看便吞了下去。 “桑比奇團長，這……” 老邦德疑惑的看著桑比奇。 桑比奇笑了笑說道：“不要再叫我團長，天水傭兵團已經不復存在，我是主人的奴僕……” 老邦德整理了一下桑比奇之前說的話，試探地問道：“你說的主人，難不成是菲利斯？” 桑比奇一陣大笑，說道：“我桑比奇雖然落魄，但卻也不是隨意認主的人，普天之下，除了菲利斯主人，誰配當我的主人？” 老邦德滿頭霧水地說道：“我怎麼沒聽菲利斯說過？” 桑比奇老臉一紅，說道：“是我一廂情願而已，主人並未答應……但我不會改變主意。” “呃……” 老邦德不知道說些什麼。 桑比奇躬身行禮說道：“老先生，如果您身體無礙的話，那就把黑森狼帶回去吧，這個傢伙下半身的骨節盡碎，已經是廢人一個。” “那你呢？” 老邦德問道。 “我有我的去處，聆聽了主人的教誨後，我更加決定不能令他失望，請您代我向主人問候，並且幫我轉告主人，我桑比奇說過的話就是打下的釘，我這條命是他的！” 說完，桑比奇轉過頭，大步離去。 “狂風氣，胸襟豪邁，漫天下，任我行……” 一曲狂野的歌聲在樹林間迴盪…… 老邦德看著桑比奇的背影消失，舔了舔乾澀、有些血蹟的嘴唇，無奈的苦笑，暗自運轉器能，發現桑比奇的藥物果然奇妙，片刻問，因為失血過多的無力感竟然輕了許多。 遲疑片刻之後，老邦德走到黑森狼旁邊，揪起黑森狼的衣領，拖死狗似地拖向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