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二章康爾鎮之毀滅

暫且放下恐怖天兆的影響。 只說這次菲利斯的變化。 菲利斯這次變化應該是一直以來最為激烈的一次，其中以聚能丹中為甚。 金色聚能丹的旋轉，以及聚能丹中那漂浮如血絲似的古怪東西和菲利斯的體表一樣，都發生了激烈的衝突。 滲透與扭轉，是菲利斯的古怪聚能丹中永恆不變的主題。 之前蘇里巴特為靈魂體時，可以在聚能丹中存在，之後他被聚能丹莫名其妙的改變了體質，還可以在聚能丹中存在，而且以體質對能量的適應度來說，改變之後近乎於巫妖一般的體質，更適合這樣能量體的存在。 兩種截然不同的體質，在同一個聚能丹中存在，這本身就說明聚能丹有著神奇的包容性，或者說有著令人匪夷所思、前所未聞的屬性，那就是光明與黑暗同在，創造與毀滅並存！

當時在菲利斯殺氣狂暴，黑暗的毀滅佔據主導時，休卡曼幾乎要興奮得瘋掉，就連蘇里巴特都隱隱的壓制不住那種興奮，狂躁的黑暗能量讓他們迅速的擴大著，蘇里巴特幾乎能感覺到，若按照這樣下去的話，他甚至能夠脫離這種寄居的現狀，脫離菲利斯的聚能丹，又能以一個個體模式存在。 只可惜，當聚能丹的金色光芒愈發耀眼，旋轉的越來越快，黑暗的屬性被來自於體表的強大力量壓制時，休卡曼和蘇里巴特也立刻從他們的天堂跌進了深淵，蘇里巴特甚至差點就毀滅，還好是休卡曼及時將他含在口中，保護了蘇里巴特。 “嚇死我了。” 休卡曼心有餘悸的怪叫著。 蘇里巴特閉目不語。 休卡曼不滿地說道：“餵，老亡靈，好歹本王子是你的救命恩人，你就不知道說句感謝的話嗎？媽媽的！”

蘇里巴特緩緩地睜開眼睛，瞟了一眼休卡曼，然後仰頭看著聚能丹中那些再度平靜下來的漂浮血絲，陷入了沉思。 “奶奶的，沒有禮貌！” 休卡曼得不到回應，很無趣的咒罵著。 蘇里巴特看著休卡曼，說道：“你不覺得很古怪？” “廢話，還有比這更古怪的嗎？不過，我倒是覺得很爽啊！之前以為找了個很窩囊的主人，看來這主人超級強大，只是能量很奇怪，而且似乎不能融合，像是有什麼封印壓制住了他的能量。” 休卡曼雖然喜歡胡鬧，但身為深淵黑龍王子，它的血統和來自於黑龍族上古流傳下來的種種經驗，它還是能很清楚的看出事情的本質。 “我想，菲利斯的記憶也許是被刻意的封印了……” 蘇里巴特說道。 休卡曼的小眼睛眨巴了幾下，湊近蘇里巴特，說道：“老亡靈，這樣說我又開始迷糊起來，能夠封印一個人能量乃至記憶的傢伙，那完全擁有可以毀滅掉這個人的實力，那又何必封印呢？”

蘇里巴特扭頭看了看休卡曼，嗤笑道：“你這個深淵黑龍都學得那麼壞，何況人類？若是用偷襲的話，只要在這個人完全沒有防備狀況下，是有很多種辦法達成現在這樣的結果的。” 休卡曼“喳喳”怪叫道：“老亡靈，你他娘的什麼意思啊！你是說俺們龍族不如你們人類聰明是不是？狗屁，你們這種卑賤的低級生物，高位者的奴僕，你們也敢說智慧超過我們龍族！要知道，上古時期，人類是神魔的奴僕，而我們龍族卻是擁有和神魔一爭長短的力量的！” 蘇里巴特笑了笑，說道：“小傢伙，你激動什麼？我是在誇獎你們，我的意思只是說，論心計的陰險狡詐，你們龍族實際上是遠遜於其他種族的。” 休卡曼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說道：“老亡靈，你總算說了一句我喜歡聽的話，不然本王子會後悔救你的。”

蘇里巴特嘆息著搖了搖頭說道：“我和菲利斯接觸得越久，感到的疑惑就越多，從前我一直覺得我是整個大陸魔法和武技方面有數的幾個知識淵博者之一，現在看來，我是坐井觀天，太渺小了，就像是滄海一粟，面對著菲利斯這個無邊無際的海洋。” 休卡曼自得的“嘎嘎”怪笑起來，說道：“繼續、繼續……你誇獎我的主人，我會當你同樣是在誇獎我的……” “小傢伙，你告訴我，剛才那樣狀況產生時，你的真正感覺。” 蘇里巴特問道。 休卡曼興高采烈的神情頓時垮了下來，遲疑了一下，說道：“我從來沒這麼害怕過，就是我小時候在深淵中，偷看那些亡靈大領主和巫妖王決戰，所感受那種強大能量亂流時，都沒有過剛才那種慌張感。” 想了想，休卡曼繼續說道：“事實上，若再延長一段時問，或者說再強大一點的話，我一定不會比你好受。我無法擺脫寄生的狀態，所以有很多能量都無法施展。”

蘇里巴特笑了起來。 休卡曼怒吼道：“你在嘲笑我嗎？可惡的老亡靈，就知道不能和你說實話！你奶奶的。” 蘇里巴特也不在意休卡曼的怒罵，說道：“我在笑，我們所處的這裡就像是個試練場，你沒這樣覺得？” 休卡曼怔了怔，說道：“我靠，你這樣一說，我也覺得很像耶。” “那還聒噪什麼？我感覺到菲利斯的身體在不住變化著，而我們漸漸的趕不上他身體變化的速度，剛才那隻是第一次而已，若下一次，沒準會比剛才要厲害許多，到時候，我們……哦，只是你，應該是第一個在寄生狀態中死掉的魔寵了，還是個龍族……” 蘇里巴特微微一笑說道。 蘇里巴特說完，立刻閉上了眼睛，陷入了冥想中。 休卡曼雖然很不喜歡蘇里巴特的話，但卻也知道蘇里巴特所說的極有道理，而且它一點都不笨，早已感覺出菲利斯聚能丹中有一種能量對他有著極大的好處，之前實在是太貪玩了，進入成長期之後，休卡曼雖然嬉鬧的天性未變，但心智卻成熟了許多。

休卡曼看著冥想中的蘇里巴特，想了想後，也開始了屬於深淵龍族獨特的修煉方式，噴出黑色的龍息，捕捉著懸浮的那些血絲…… 它不要做第一個死在主人體內的魔寵，那是整個龍族莫大的恥辱，而且，它現在開始對自己的魔寵生涯產生了極大的興趣，它能預感到，這個之前讓它看不起的主人，之後一定能給它意想不到的驚喜。 事實上，蘇里巴特所不明白的事情中，有一點是休克曼能感覺得到的，但它一直沒有告訴蘇里巴特……那就是戰神之斧。 休卡曼吃過戰神之斧的苦頭，自然也就察覺到引起剛才那樣激烈變化的其中一股能量就和戰神之斧砍傷它時的能量相同，那種能量不屬於人類，只屬於神魔，因為只有高位神魔的能量才能讓強悍的黑龍像是豆腐渣一般的任憑宰割。

能夠和戰神之斧的能量一爭長短的能量……休卡曼猛的打了個冷顫，不敢想下去，那是黑龍族的禁忌…… 菲利斯緩緩的睜開眼睛，若是可以接觸地面汲取大地能量的話，這點脫力的症狀，根本不用昏迷一天一夜。 映入他眼簾的是雪莉爾那雙紅腫的淚眼，以及帶著淚痕的俏麗容顏上的驚喜。 “菲利斯副院長！法拉曼少爺，副院長醒了……” 雪莉爾喜悅的大聲喊道。 法拉曼、雅米達和敏苔卡從外面的正廳中快速地走進房間。 法拉曼看著菲利斯，在確定菲利斯徹底好轉之後，笑罵道：“我的菲利斯小爺爺，武者之路雖然是不斷挑戰，但……也沒你這樣每次都嚇唬身邊人的事例吧？” 菲利斯仔細思索昏迷前，腦海中卻是火光與血色糾結，模模糊糊的竟然全無半點清晰的印象。

難不成他這失憶的毛病還是間歇的？ 菲利斯極為無奈。 “怎麼？還覺得不舒服？” 法拉曼問道。 菲利斯搖了搖頭，說道：“有些頭暈而已，不好意思了，這次又讓各位擔心了。” 法拉曼笑道：“我現在才知道，那些強者為什麼都是萬里獨行，怕是也預料到你現在這樣的狀況，為了不讓朋友親人擔心，也為了自己經常被人家打昏迷的事蹟傳出去，哈哈……” 菲利斯笑了笑說道：“黑森狼他們都走了？” 法拉曼怔了怔說道：“你不記得了嗎？” 菲利斯說道：“有些迷糊，可能是被戰意控制了理智，而不是理智駕馭著戰意，看來，我還差得很遠。” 法拉曼扭頭看了看雅米達和敏苔卡，笑了笑說道：“死了不少人，但其他卻逃走了，我這正在擔心，你表現得太厲害……魔法學院會覺得你在偽裝失去能量哦，別到時候再不認賬。”

雅米達怔了怔，臉上神情十分尷尬。 敏苔卡笑瞇瞇地說道：“法拉曼少爺，我們可不會做什麼賴帳的事情，何況，當初菲利斯副院長是和雅米達副院長較量過的，菲利斯副院長毫無能量都厲害成那樣，要是他能量達至巔峰時，那不就如同天神嗎？” 菲利斯聽到這話，心中有些慚愧，他很明白自己的身體是根本不能擁有鬥氣，修煉的是肉體能量，現在用這個特質來騙人……唉。 不過，當菲利斯看到雪莉爾時，也就顧不得什麼愧疚了，他用力的坐起身，看著雪莉爾問答：“雪莉爾，告訴我，究竟發生什麼事了？” “老師……” 雪莉爾承受了太多不屬於她這個年齡的悲痛，之前還在為菲利斯擔心，此時見菲利斯安然無恙，委屈頓時再次湧上心頭，撲到菲利斯的懷中痛哭起來。

菲利斯讓雪莉爾在自己懷中哭著，卻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她，先前兩隻手還舉著，現在只能輕輕地搭在雪莉爾的肩膀，溫柔地拍著，默然不語，他能感覺得出來，雪莉爾心中的悲痛，決定讓這個女孩先哭個痛快。 雪莉爾哭的全身無力，聲音嘶啞，漸漸連聲音都發不出來，抽搐哽咽著。 菲利斯這才柔聲說道：“雪莉爾，有老師在這裡，有什麼委屈儘管說就是，其實我們之所以走這條路，就是想順道去康爾鎮看看你們的。” “康爾鎮……康爾鎮已經成了死鎮……” 雪莉爾俏臉慘白，眼神中閃現出莫大的憤怒和悲哀。 “死鎮？” “死鎮！” 菲利斯和法拉曼幾乎異口同聲的驚聲說道。 雪莉爾神情慘然的點了點頭。 “雪莉爾，你先好好休息一下，然後再將詳細的情況告訴我可以嗎？” 菲利斯拍了拍雪莉爾的肩膀，說道。 雪莉爾遲疑著點了點頭，起身就要先離開。 菲利斯說道：“你就在這個房間休息吧，我在外面等你。” “老師，可您的身體……” 雪莉爾驚訝問道。 菲利斯微笑著聳了聳肩說道：“事實上，我在外面恢復的速度要比房間中快得多，放心好了，暫且不要多想，我只希望你休息，然後要仔仔細細地告訴我可以嗎？” 說著，菲利斯對著法拉曼說道：“法拉曼請轉告你的手下，為雪莉爾準備一份熱湯吧，她現在一定累壞了。” 雪莉爾再次流下眼淚，看向菲利斯的眼神中充滿感激。 法拉曼點了點頭，轉身招手喚來一個侍衛，小聲的吩咐了幾句。 “我們去外面坐一會兒吧。” 菲利斯慢吞吞的下床，雙腳踩在地面的那一剎那，熟悉的磅礴能量再次湧入身體，令他精神一振。 時近正午。 碧空如洗，萬里無雲，天氣卻是不熱，微微的涼風拂面而來，令人感到涼爽而愜意。 菲利斯和法拉曼以及雅米達、敏苔卡坐在房問外面涼亭中的石椅上，菲利斯眉頭皺緊，默然不語。 “若這麼擔心，就應該提早問啊。” 法拉曼看透了菲利斯的心事，低聲說道。 菲利斯回過神來，笑了笑說道：“看得出來，在她身上一定發生了可怕的事情，你看她現在嬌弱不堪的樣子，我們還強要她說出來的話，她能承受得住嗎？” 敏苔卡嬌笑道：“看不出菲利斯副院長這麼溫柔，真是個極品好男人！” 法拉曼看著敏苔卡眼中的嫵媚，嘿嘿笑道：“敏苔卡分院長，這個極品好男人已經名草有主了，您看我這絕世好男人怎麼樣？” 敏苔卡笑道：“絕世好男人嘛……還是算了，讓女人沒有安全感，法拉曼少爺，您很帥，可惜，我已經過了會被外表迷惑的年齡羅。” 法拉曼打了個哈哈，笑道：“還好……還好，不算太沒面子，起碼我當你說我比菲利斯更帥些，嘖嘖……自從認識這個傢伙，我的風頭全沒了。” “可您還是很高興不是嗎？” 敏苔卡狡黠地說道。 法拉曼哈哈一笑，說道：“我也早過了喜歡出風頭的年齡……” 聰明人和聰明人說話就是容易。 敏苔卡和法拉曼相視一笑，一笑間，心中少了許多的芥蒂。 “好晴朗的天空，好舒服的涼風，和那時相比，真是恍如隔世……” 敏苔卡仰頭看著天空，由衷說道，美豔的臉上浮現出愜意的神情，這神情令她整個人變得清新了許多，和之前流露出的精明判若兩人。 “是啊，現在想想，還心有餘悸。” 雅米達很坦白地說道。 法拉曼笑吟吟地說道：“雅米達副院長，我想問您一個問題，如果當時不僅僅是天兆，而是會降臨的災難，您有幾分的把握可以在那樣的災難中保全自己？” 雅米達遲疑了一下，乾脆說道：“毫無把握！” 接著，雅米達又說道：“您知道，我只是風系魔法師，我的防禦力不強，按照我的估計，在那樣的災難中，能夠保全自身的人極其少數，都是當世強者！法拉曼少爺，您呢？” 法拉曼打了個哈哈，說道：“老實說，我更沒把握，我可是有許多年沒有認真修煉過魔法了，那時如果成真的話，我怕是早和無數人一起成為灰燼！” “那時”這個詞，誰都明白指的是什麼時候，唯獨菲利斯完全不知道。 “你們在說什麼？那時？到底是怎麼回事？” 菲利斯滿頭霧水地問道。 “你不知道嗎？” 雅米達、敏苔卡和法拉曼異口同聲地說道。 “我怎麼知道你們在說什麼？知道的話，我會問嗎？” 菲利斯哭笑不得地說道。 法拉曼怔了怔，他以為黑森狼的逃竄就是因為天兆的出現，而因為黑森狼逃竄，菲利斯在沒有壓力之後，繃緊的神經放鬆之下才會脫力暈倒，不然這事情就有些說不清楚了，若是菲利斯先暈倒，黑森狼會放著大好的機會不利用嗎？ “你沒看到天兆嗎？就是漫天的血色閃電！” 法拉曼說道。 “沒有，完全搞不懂你們在說什麼。” 菲利斯認真地說道。 法拉曼絕對信任菲利斯不會在這種事情上撒謊，一時間，他也迷糊了。 敏苔卡和雅米達也不搭話，他們還沒有資格對菲利斯提出什麼疑問。 “總之是很可怕的天兆，你要是沒看到，那我真羨慕你，那……實在很嚇人！” 法拉曼無奈說道。 菲利斯隱約地察覺到所謂的天兆一定和他記憶中的模糊的血色有關，但卻無法抓住頭緒，也就無法對法拉曼說什麼。 這時，侍衛端著一碗熱騰騰的湯走進院落。 敏苔卡想了想，說道：“還是我端進去吧，女人和女人之間，應該可以讓她更放鬆一些。” 菲利斯說道：“謝謝您。” 敏苔卡起身接過熱湯，笑道：“我也是老師哦，和您一樣，我也是個很不錯的老師，老師對待學生的心情是不分什麼魔法和武技，也不分國家的……” 一時間，敏苔卡登時讓菲利斯刮目相看，誠摯地笑著點了點頭。 敏苔卡看著菲利斯肯定的微笑，心中油然生出一種成就感，而這成就感竟是她從未有過的，即使她獲得任何魔法上的成就和嘉獎，都未曾有過…… 敏苔卡剛剛走進房間片刻，便聽到房間中傳來雪莉爾的一聲尖叫。 菲利斯驟然發動輕風法則，柳絮一般飛快地滑翔進入了房間。 房間中的大床上，雪莉爾蹲坐在床頭，眼神中滿是警戒地看著敏苔卡。 敏苔卡看到菲利斯，無奈地笑了笑說道：“看來她真是嚇壞了。” “菲利斯老師……” 雪莉爾悲戚地看向菲利斯。 菲利斯從敏苔卡的手中端過湯，柔聲說道：“老師就在外面守候啊，放心，不會再有任何人傷害到你，這位是來自山川帝國皇家魔法學院的敏苔卡老師。” “把湯喝了，然後好好的休息一下。” 菲利斯送過湯，說道。 雪莉爾連連搖頭，說道：“不要！不要休息，我只要一閉上眼睛，就會想到那可怕的情景，老師，我不要休息，我要現在告訴您，您……您一定要為鈴蘭報仇，為我們小鎮上的居民們報仇！” “雪莉爾，如果你不想休息，那就到外面來再說吧，外面很涼爽哦，希望會讓你冷靜一點，不過，你要先把湯喝掉，不然你的菲利斯副院長會很擔心的。” 隨後而來的法拉曼展露出魅力的笑容。 只可惜，他這極具殺傷力的笑容失敗了，雪莉爾只是聽著他的話點了點頭，眼神卻是沒看向他。 很鬱悶啊很鬱悶！ 我們的帝都紈絝浪蕩子、第一美男子，好像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魅力竟失效了…… 菲利斯看著雪莉爾喝下熱湯，接過敏苔卡手中的絲帕遞給了雪莉爾，說道：“雪莉爾，如果可以的話，那現在說吧。” 雪莉爾揚起頭，眼神中悲憤無比，大滴大滴的淚水滾落，卻是咬緊牙關，抑制住了哽咽。 “老師，康爾鎮毀了，所有的鎮民都被黑森傭兵團殺盡了！” 雪莉爾醞釀了半天，卻是“哇”地一聲大哭，只說出這麼一句話。 “黑森傭兵團！” 法拉曼的眼神中迸射出憤怒的火焰。 菲利斯面色冰冷，黝黑的面孔如同堅硬的鋼鐵。 “辛波爾分院長送我們回去之後的當天晚上，黑森傭兵團就闖入了小鎮，見人就殺！他們都蒙著面孔，是想殺盡所有人的，幸好當時我並沒有睡覺，而是在鈴蘭家，安慰著當時還沒恢復神智、精神有些錯亂恍惚的鈴蘭……” “黑森傭兵團闖入小鎮，殺到鈴蘭家時，當他們殺了鈴蘭的家人後正要殺向我們時，鈴蘭突然清醒了似地，用……嗚嗚……用她的身體擋下殺招，拖延時間讓我逃跑，最後我利用對地形的熟悉，跑到後山懸崖，製造了跌落懸崖的假象，藏在了一個很隱蔽，我們童年時玩的洞穴中藏身……我看到他們追過來到處搜尋，最後以為我真的是在黑夜中摔下懸崖……一個傢伙在搜尋時，用手撥開我藏身洞穴外圍的草叢，在火把的光亮中，我看到……我看到他手背上黑森傭兵團的狼頭紋身！” 雪莉爾用莫大的勇氣回憶著那血腥的可怕夜晚。 在那個夜晚，她的故鄉化為灰燼，她的親人好友成為一具具喪生在屠刀下的冷冰冰的屍體。 之前或許覺得雪莉爾動不動就哭，有些嬌弱，但當所有人聽到她的陳述之後，頓時為這個女孩的勇氣感到欽佩，一個十多歲的女孩子，遭受了那樣的浩劫，還能冷靜的逃生，並且尋找報仇的機會。 雖然她報仇的行為太過魯莽，但擁有這樣的仇恨，一個弱女子，還能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