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學校,我問宗一他想去哪裡,他說想去剛才的教堂看看。東加大教堂。那裡不是觀光設施,不收入場費,而且只要是白天,人人都可以進去。
“外面是東方風格,裡面是南國風情啊。”
宗一抬頭看著天花闆說。上一面裝飾著貝殼。
為了能夠夠在一個地點環視圍繞著祭壇與牆壁的彩繪玻璃和飾以貝殻的天花板,我們並肩坐在入口附近的長椅上。
“你每週日都來這裡?”宗一問。
“沒有。這裡是天主教,我去的是別的地方。學校那條大路上不是有一間很像教堂的建築嗎?”
“聽你這麼一說,好像有。”
給人的印像沒有這座教堂這麼強烈吧。
“可是,因為尚美姐是天主教徒,有活動約我一起參加的時候,也會來這裡。”
“你也可以參加啊?”
“我本來就不是基督徒啊。不管去哪家教堂,或者不去,別人應該都沒有意兒。”
“可是,你每週都去。”
“一天三次實在沒辦法,所以我只去早上十點的那一次。”
“所以你在這麼遙遠的國度,為一個人禱告了快一年啊。”
我不斷禱告著: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宗一的右手伸過來蓋住我放在椅子上的左手。不逃離這隻手,算是對壟本學長的懺悔嗎?
“東加人都禱告什麼呢?”
宗一看著高高的天花闆說。
“聽說是為了死後能夠好好與耶穌基督溝通,能夠和耶穌基督活在同一個世界裡,來練習的。”
“和耶穌溝通?”
“嗯。在我的印像中是接受閻羅王的審問,可是想到東加人到時候淮備說些什麼,腦子裡就出現那些問題:叫什麼名字、做什麼工作、是誰的孩子。為什麼要問父親的名字呢?而且大家都答得很大方。就算萬一死了以後真的被問到這些好了,那來不及出世的孩子也要問嗎?”
我在教堂裡禱告說對不起的對象,不止是壟本學長而已。還有另一個小小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