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偵探推理 夜之訪問者

第56章 第五章

夜之訪問者 鲇川哲也 2591 2018-03-14
此案在東京備受到矚目,但報社卻沒有大張旗鼓地進行報導,只是在一些地方報紙上報導過。 不過,頭被切下這一離奇之處吸引了大家的興趣,有兩三家周刊雜誌報導了此案件,到第二週甚至於全日本都知道了。這樣的結果引起了令人意想不到的反應,讓日置社長的嫌疑很快被排除了。 據熊本縣警察局傳來的情報,有人說至少到二月十六日為止,岩倉都還在人吉。如果是事實的話,那麼曾在東北旅行的日置社長就有了明確的不在現場證明。 調查總部理所當然的對此情報做出了應對。但是為了得到正確的情報,只有去面見提供情報的當事人了解情況。向人吉署詢問後所了解到的是,提供這個情況的,是一名女性按摩師。她不是在家裡開店營業,而且去市內旅館為客戶提供服務。據她說:兩週前她曾經為岩倉按摩過,而且還為他保管著物品。因為當事人岩倉被殺,所以她不知該如何處置保管的物品,而去找熟識的刑警商量。花費金錢和時間跑到九州島,這麼做是否有意義雖然還令人存疑,但因為破案幾乎沒有任何進展,所以丹那決定接受這份差事。因為往返都是坐火車,所以,這趟出差在身體上的疲勞是免不了的了。

他先坐新幹線到博德,然後在這裡坐上鹿兒島本線,在八代乘肥薩線的慢車去人吉。他抵達目的地時,太陽早已下山,人吉盆地裡已是燈火闌珊。地面上也泛起了白白的水霧。丹那首先拜訪了人吉署,對他們提供情報表示感謝,並向當時在場的年輕刑警了解具體情況。 “岩倉請她保管的,似乎是底片之類的東西。底片的內容是什麼雖然不知道,但似乎是什麼很重要的東西,於是我就告訴了署長。或許這對於東京案件的偵破會有所幫助。” “哎呀,真是太感謝了。” 丹那向對方鞠了一躬,雖然他深深覺得九州島腔還真是難懂。 “我想見一下那位按摩師。” “行啊。我這就聯絡她叫她今晚到你住的旅館去見你。” “那太感謝了。” “她叫馴松雪,是一位很不錯的女性。我們這裡的女性大都很不錯。”

人吉署的這位刑警,就像是讚美相良時代的少女般,似乎對當地女性頗為自豪。 他住進不算太高級的旅館,泡過溫泉後,就配著魚乾喝了點平常並不能喝的濃燒酒。但是對於不能喝酒的丹那來說,公認的美味魚乾也不過是鹽味很重的東西而已,並不覺得有什麼可品嚐咀嚼的。即便是當地人很驕傲的球磨燒酒,也並不覺得有多好喝。 “薩摩的燒酒是用地瓜做的,裡面帶有薯味,並不好喝。而球磨的燒酒,則是用肥後米釀出來的。根本不能相比。” 當他從車站坐出租車去人吉署時,出租車司機用很輕蔑的口氣這樣評價薯類燒酒,並極力推薦他一定要嚐嚐這裡的燒酒。雖然一般人都會覺得外國的月亮比較圓,但是人吉的當地居民似乎一切都認為是自己家裡的最好。

丹那將沒喝光的酒瓶放到餐桌上;剛紅著臉吃完晚飯,女按摩師就到來了。時間之巧,就好像是通過雷達或什麼,在監視著他之前的行為一樣。雖然在署裡時,警察已經告訴他對方是一名完全看不見的盲人。但是從她走路的姿態以及總是先伸手觸摸的狀態,丹那推測她應該是後天失明的盲人。 “很抱歉打擾你的工作,能否請你簡單地向我介紹一下情況?” “沒問題。要從最初講起的話,是這樣的。” 她似乎早就想好了講述的順序,將手放到白淨的膝蓋上後便開始不停頓地敘述起來。 “我被他們叫去按摩;雖然記不清是具體哪一天,但記得是在二月的八號或九號左右。他們住在名叫纖月莊的旅館。我輪流替他們倆按摩了大約一個小時左右。從他們當時的對話中,我發現兩人也許是社長和專務的關係,因為他們當時彼此稱呼對方時用的是'社長'、'專務'或者'岩倉君'。”

“他們關係好嗎?” “是的。那位專務似乎是個很圓滑的人,不斷地奉承社長。” “……那後來呢?” “我替他們按摩完走到走廊時,專務追上來,說要再給我點小費。然後,他突然壓低聲音,拜託我幫忙保管他手中的信封,說完便把它塞進了我工作服的口袋裡。” “是信封嗎?” “他說不能讓任何人看到。一個禮拜以後他會用電話告訴我郵件地址,只要把那個地址寫在信封上,貼上郵票扔進郵筒就可以了。” “這樣啊。” “我工作也很忙,把信封扔進櫃子後就忘記了。到了二月十六日下午,那個專務就打了電話過來。我住在車站附近的公寓,曾經告訴過專務那裡的電話號碼。” “嗯。你確定那是十六日嗎?”

“絕對沒錯。因為鄰居的太太生了小孩,作為御七夜還送給了我點心,正吃著點心的時候,他就打電話來了。” 那個嬰兒的生日是二月九號,所以打來電話的日子可以肯定是十六號。她是這麼推斷的。 “那確實是岩倉,也就是說專務的聲音嗎?” “是的。” 按摩師用力點了點頭。這裡的人表示同意時的詞彙,其語調與一般腔調有些不同。對方是司機或者是旅館的服務員等男性時,多少會讓人覺得有些表演誇張的感覺。可是從女性口中聽到時,卻會產生一種纏綿的效果。總之,丹那對女性會比較包容。 “可是,現在也有像是錄音機之類的非常方便的工具,所以事先錄好音,然後再對著電話播放的話,就算十年前就已經死掉了人,也可以非常簡單就听到他的聲音。當然,這種情況只限於完全都是對方單方面在說話而已……”

“不是這樣的。我跟他的確真正對話過。” “哦?說些什麼?” “我問他'你現在就要告訴我地址嗎',結果他卻說'近期要搬家,等新的地址確定後再告訴你'。” 準備搬家,這個情況還是第一次聽說。莫非他是要結束單身生活而打算結婚? ! “只談了這些嗎?” “另外還說了一些話。我問他'你買公寓了嗎',他回答說'嗯,買了。花了一千五百萬。'我說'那麼貴呀'。我的房間每個月租金要四萬五千圓,我都覺得太奢侈了。這個世界真是什麼樣的人都有。” 在地方的小城市,租金四萬五千日元的房子,應該是相當高級的3DK(三房一廚)或4DK(四房一廚)的公寓吧。她比我還住得好。丹那聯想到自己狹窄的住處,不由得有些羨慕。

“那之後就再沒聯繫了嗎?” “沒有。如果被割掉頭的岩倉還打電話來,那才可怕呢。” 按摩師本能地張大了根本看不見的眼睛,身體微微顫抖了一下。當意識到那是害怕的表情時,丹那才真正明白過來,她那一句用地方口音所講出的“害怕”一詞的意思。 “這就是他請我保管的東西。” 她摸索著把上等的鱷魚皮包拿過來,拿出裡面的信封放在桌上。人吉署的刑警曾說是底片之類的東西,從其鼓脹的大小以及拿到手上後的觸感來看,的確很像是一卷底片。將信封拿在手上撕開封口一看,果然如原本預料的那樣,是一卷已經拍攝過的十二張底片。裡面到底拍到了什麼重大的事件呢? 不過回到東京將底片拿去沖洗的丹那,知道結果後卻啞然失色;那底片已經曝光,裡頭所拍攝的內容已無從知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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