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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與“大師”情人雙修記

大案追踪 吴元浩 7244 2018-03-14
原河北省委常委、常務副省長叢福奎,已於2003年6月13日被判處死緩。河北這地面也算是與貪官有緣。從建國初期的劉青山張子善案,到現在的叢福奎、李真、程維高等人,可謂一茬接著一茬。特別是在原河北省委書記程維高案發後,在輿論界的風頭似乎蓋過了叢福奎這個副省長。然而,叢福奎腐敗案還是有它的獨特之處。因為,其作案手段之狡猾、對佛教之迷戀、對女“大師”之情深,的確算得上是絕無僅有、令人嘆為觀止的。 那麼,這位女“大師”究竟何許人也?是她有傾國傾城之貌,還是真有攝人心魄的“大師”魔力?細說起來,可真有些讓人不可思議。 這位女“大師”姓殷名鳳珍,1954年生於吉林省德惠縣黃魚圈村,案發時46歲。她從八歲開始在黃魚圈小學讀書,後在一個美術班裡學繪畫;但時間不長,且斷斷續續。出來後一直給人家畫門框、畫棺材,一般在自己村莊周圍的十里八村幹。 1981年6月1日,殷鳳珍27歲時,與德惠縣達家溝鎮農民程某結婚。 1984年經吉林省廣播電台做廣告,在德惠縣達家溝2委3組自己家中辦了為期三個月的美術班,因力不從心,又請來當年的老師、農安縣萬金塔村的董老師前來幫忙,這才把美術班辦完。美術班結束後,與丈夫一起在達家溝開飯館。因為殷氣量大,好拉關係,常給人送中高檔菜,飯館經營入不敷出,難以運轉。殷並不想在家呆著,從此早出晚歸,在德惠一帶給人相面、練氣功。到了1986年上半年,殷鳳珍忽然能耐起來了,越來越多的人都知道她會看病了。 1990年春,殷鳳珍獨自來到長春闖蕩。

在長春,殷鳳珍認識了一個叫李惠惠(化名)的人,很快改變了命運。李已五十多歲,是吉林省某廳長的夫人。奇怪的是,廳長夫人竟也長年有病看不好。 1989年9月,她常光顧的美容院的大夫介紹了殷鳳珍,說她有特異功能,治病效果挺好。李與大夫一起去找殷,當時她在莊二道河子租了一間民房給人治病,找了幾次才找到。殷坐在李對面,看了會兒,馬上說出了她的病症和她當時的心情。李覺得她說得很準,於是就相信她了。從此,李常請殷為她看病,心情漸好,並且成為摯友。 1993年夏天,省衛生廳、省中醫藥管理局舉辦一個中醫理論培訓班,李惠惠和殷鳳珍都參加學習。結業後由吉林省氣功科學研究會為殷在第一無線電廠辦了一個長白山門診部,四人坐診,是從300多個參加培訓的人中選出來的。但殷鳳珍在這待了三天就走了。

殷鳳珍之所以待不住,是因為北京那邊打來了電話。殷便給李惠惠打電話告知了她在北京和台灣人李通(化名)談合作問題的事。 1994年8月她找到李說李通讓她去北京合作開發中國武道、書道太學會。李和她遂於1994年8月29日坐火車再去北京。 9月20日她們參加了李通在人民大會堂舉辦的武道、書道太學會新聞發布會。 從此,殷鳳珍當上了台灣人李通的助理,辦公地點在北京勞動人民文化宮犧牲所(大殿)。 女“大師”殷鳳珍與叢福奎是在1996年的春天見面的。 那時,已經在李通武道太學做了助理的殷鳳珍,與早年學醫時投奔過的石家莊某局局長劉默(化名)來往多了起來。因為殷與北京各界名流包括政界人士接觸較多,劉希望通過她的關係,能夠讓高層領導出面打個招呼,讓他到邯鄲市下面的某個縣擔任縣委書記。職務上看也只是平調,但實權更大,官做起來更有滋味。

“仗義”的殷鳳珍就想到了她的東北老鄉、國家某部副部長趙文(化名),問他在河北省領導裡面有沒有什麼熟人。趙部長說:“我在河北也有個東北老鄉,他是那裡的常務副省長,你們找他看看。”這位副部長還真熱心,當場寫了封信給他們帶去。 不久,殷就專程去了一趟河北。劉默與殷一起去了省政府,找到叢福奎的秘書小徐。小徐一看這女的就沒了胃口。從相貌、衣著到說話都讓人覺得很怪:眉毛畫得特別濃,擦了很厚的化妝品,穿一身白西服,裡面是一件紅襯衣,用很細很刺耳的聲音說了一些“你好”、“忙吧”之類的客套話。於是他就找藉口,說叢省長正忙,沒時間見他們。可他們說是與叢省長聯繫過的。小徐到隔壁叢辦公室里報告後,叢說:“讓他們進來吧。”

徐無奈,只好領著他們進了叢福奎的辦公室。 進屋後,殷鳳珍把趙部長的信遞給了叢,叢看完信後問了些趙的近況,然後問他們需要他辦什麼事。殷鳳珍就把劉默的事說了。叢聽後,竟然臉紅了起來,顯得有些不耐煩,他說:“這是組織上的事,我辦不了。”殷鳳珍聽了心裡不太舒服,感覺這個人外表看上去很樸實,但說話直來直去,容易得罪人。於是,她就準備告辭。 但隨她去要求辦事的劉默卻是個見多識廣的官場中人,他對此並不十分在意,也並不著急,而是對殷鳳珍道:“趙部長不是說讓你給看看叢省長身體有什麼毛病嗎?” 叢福奎聽了這話,倒來了興趣,說:“對,你看看吧。” 殷鳳珍利用自學的中醫等有關知識,診斷道:“你的胃不太好,屬於消化系統的毛病,是淺表性胃炎。”

叢覺得她說對路了,態度就立即和藹了些。殷鳳珍道:“你這病主要還應該找大夫看看,遵醫囑,我說的不一定準。” 隔了三四個月,叢突然給殷鳳珍打電話,說想讓她再看看。殷說:“我不會看,你到醫院找大夫。因為淺表性胃炎不算什麼病。”可叢福奎還是來了,正好當時李通不在大殿,殷鳳珍就給他拍打了一番。 第三次見面,是殷給叢打電話,把他約到了王府飯店李通的住處。叢見了李後,對李印象較差。後來,叢福奎對殷鳳珍道:“李通這個人太傲,政治上可以,經濟上沒實力,好空談。你幫了他好多忙,他用你用得太狠,不知道體諒人,事幹得不少,太累了。” 殷鳳珍說:“我不累,工作開展得不錯。” 叢福奎說:“別跟他乾了,你最好自己幹,將來我支持你。”

叢福奎之所以願意支持殷鳳珍,一方面是因為殷鳳珍是個虔誠的佛教信徒,與他一拍即合,另一方面對她本人也有些著迷。 事實上,叢福奎也早就迷戀佛教。他從1994年開始接觸佛教,研究佛學。在黑龍江工作時,家裡還供過佛。可他的妻子倒是個真馬列,不信這一套。不僅不讓他供,還把佛像給扔了出去。 1996年叢殷相識,從此接觸頻繁,一見如故。叢對殷說:“我多少年沒有找到像你這樣的人啦!這回好了,我一邊治病,一邊唸佛。我跟你一起供佛、念佛。” 據叢福奎的秘書和司機反映,從1996年開始,叢去北京的次數多了起來,各方面發生了極大的變化。叢的性格更加內向,把自己封閉得很厲害。一些廳局長工作之餘想看看他,基本上都被拒絕。他甚至明確地向秘書交待:“今後一般不要安排女人來見,對非見不可的廳局長,只在你辦公室裡見一下。”法輪功問題出來後,他表示了自己獨特的觀點:“法輪功之所以流行,是中國自己的國教——佛教沒有興起來。”從此,他煙不抽了,白酒也不喝了,而且不吃肉。從一些現像上看,他變成了個虔誠的佛教徒。

叢的秘書說:“關於殷鳳珍,我覺得她是個假大師,是個十分貪婪的女人。不可思議的是,不知她用什麼手段,把一個共產黨的高級幹部從靈魂深處給徹底控制了。我發現除非出國,他一周至少要和她見一次面,地點在北京飯店以及勞動人民文化宮一個場所,也包括石家莊。她來石家莊,有時呆在省長家,有時住大酒店。叢在省內出差,特別是每年在秦皇島暑期辦公期間,她也去。1997年暑期,我就按叢批示在某賓館為她安排過一次住宿。當時她還帶了人,是一個十六七歲的小男孩,手裡拿著做飯的鍋。據說她到哪兒都是自己做飯,可能是吃素的緣故。而且她總是穿著一身紅衣服。” 的確,叢福奎與殷鳳珍已經建立起了不尋常的男女關係。 1997年的夏天,叢來到大殿,對殷說:“在大殿咱見面不方便,人來人往的,吃也吃不好,休息也休息不好,連個洗澡的地方也沒有。過兩天我安排買兩套房子,我來北京,也有個呆的地方。以我的名義買讓別人知道不合適,就以大師的名義買吧。”

於是,就決定由殷的哥哥殷鳳軍出面去辦。過幾天,叢讓殷氏兄妹去廣安門看房子。三人一起去宣武區廣安門外南街新建的住宅4號樓903、 904室看房。 1997年6月27日,叢讓殷鳳軍代表其妹和對方簽協議,購房人寫著殷鳳珍的名字,總價127萬元。 簽訂協議後,叢陸續往大殿送了幾次現金,一次50萬,兩次20萬,一次10萬,都是用箱子裝的,放在大殿的鐵櫃子裡。 8月16日,叢讓殷鳳珍把100萬交到賣房單位。 但這兩套房子的房產證沒辦,所有權還是叢的。叢還說:“這房如果我不要,就留給我的女兒住。”因為他女兒在京工作。房子裝修好以後,她和叢各拿一把鑰匙。 殷很高興在北京住上了這麼大的房子。當時叢給殷鑰匙的時候,她回憶說:“我是迫不及待,情不自禁,非常高興。就在這房子內我和叢第一次發生了性關係。這裡就成為每次和他幽會的地方。”

叢福奎在過性生活時,有些霸道。他老訓斥殷,當她晚些赴約時罵得更狠,來脾氣時還動手。叢與殷開始發生性關係時因為有些勉強並沒有成功,遭到了她的反抗。可叢說:“我和你發生性關係是關心你,照顧你,給你快樂,你太不懂生活。”殷說:“咱們信佛的人,你問問老佛爺讓做這事嗎?”叢說:“老佛爺同意了,讓我好好照顧你,你這個人好,我心疼你,真愛你,真佩服你,你別和我撕搏了,你那點勁兒不行。”每當這時,殷就唱起高調,說道:“你要是真愛我,就好好為黨工作。” 在信仰問題上,叢福奎倒不像有的人說的那樣完全是欺騙性的。事實上,他就好像一個六根不太清靜的小和尚,一邊唸佛,一邊貪財貪色。因為,從許多形式上看,他對佛還真有些頂禮膜拜的意思。特別是在結識“大師”殷鳳珍後,兩人一起念經念佛並不虛假。

令人奇怪的是,叢福奎的信仰還真“雜”。在外面他高唱“馬克思主義”,在家裡設有佛堂。除了供奉佛像外,還設立了供道台,供奉道像。住宅內,有大量道教方面的書籍。如《中華道教通典》、《道教大詞典》、《道經知識寶典》、《道學十三經》、《八仙全傳》、、《道教傳說大觀》等。 其中書房還設立了供神颱,神颱上供奉著碧霞元君和孫不二等神像。叢的臥室被褥下面有一大塊紅布,上面襯有黃綾,四周綴有銅錢。黃綾下面壓著五道佛符,佛符旁邊的大紅紙上,印有“佛光普照”四個字。枕頭底下,壓著五道神符。其中有一道符還寫有當時叢福奎的年齡和出生年月“56歲,農曆八月初九生”的字樣,並註明該符系放“枕頭里用”。中紀委專案組專門請了道教學會的有關人士進行鑑定,認為這些大都是“護身護官保平安”的,而且在古書上均有出處。 1997年底,經殷介紹,叢在北京勞動人民文化宮太廟犧牲所結識了山西省五台山某某寺的住持釋某某,兩人開始探討佛學。叢多次對殷說:“釋法師修課真好,我一定向她好好學習。” 1998年初,叢福奎正式拜釋為師,釋在北京勞動人民文化宮太廟犧牲所給叢起法名“妙全”。 “妙”是般(BO)若(RE),是智慧;“全”包括廣大、圓滿和無量。法師說:“我看你有福相,有佛相,有官運。觀你的五官,就知道你有智慧,有才幹。你叫'妙全'最合適。”釋還為叢舉行了正式的灌頂儀式。叢跪在地上,雙手合十,釋念一句,他跟著念一句:“弟子我一心皈依,盡十方無礙光如來,願生西方安樂國,阿彌陀佛(一拜)……” 叢向專案組交代說:“1997年底、1998年初,我經殷介紹在勞動人民文化宮認識釋法師,起法號'妙全'。但是,我不認為我是皈依了,因為我不參加廟上的活動,只是每月初一和十五在家中燒香、拜佛、念經,在廣安門外的房子裡作揖。法師給我起法號時要給我發皈依證,我也沒要。她叫我妙全,我叫她師傅。” “雙規”期間,叢經常打坐,雙手作“彌陀印”狀,口中似乎念念有詞……他一遍遍地書寫《般若波羅蜜多心經》中“揭諦揭諦,波羅揭諦,波羅僧揭諦,菩提薩婆訶”這段經文咒語。意思是:“去啊,依無上妙智到彼岸。”佛經註釋、全部要義,完全地包括在這四句咒語中。只要默誦此秘咒,就在不知不覺的狀態下超凡入聖。佛說,誠念數百遍能消災免難。 叢福奎的經濟問題也與他私下里的“佛徒”身份有著密切的關係。只不過他弄錢並不完全是為了佛,許多錢後來都拐到自己腰包裡去了。這才最終導致了他的丟官落馬。 五台山釋法師是個八面玲瓏的人,為了贏得經濟上的支持,她一見叢福奎,便專揀好聽的話說:“你為人耿直、忠厚,一個心眼乾工作,現在社會上這樣的人不多了,你要好好做善事,老佛爺會保佑你的身體,保佑你升官。”見叢福奎很感興趣,後來又多次說:“你要幫我把籌建中的寺廟建起來,就有功德了,就能保佑你升到黨中央,幫助中央干大事。” 1998年初,叢福奎兩次去五台山。據記載,叢福奎以“殷大師”名義交出的“功德款”共361萬元。他還讓殷捐給該寺一些物品,如裝佛心用的珠寶、玉石、瑪瑙,僧人用的保險櫃,幾對大花瓶等。以上物品價值20萬元。殷說這些錢都是叢的。後來釋對叢說:“做功德都是自己做,自修自保,不修不得。自己做最好。”於是,叢於1999年下半年開始自己做功德。一邊讓殷給錢,一邊自己給。據“河北省妙全功德款”欄目中記載:1999年5月妙全布施40萬元人民幣;9月26日妙全布施10萬元人民幣。 叢福奎不僅出錢給法師,為了表示虔誠,盡快實現“升到黨中央”的夢想,他還獻給釋法師一輛紅色桑塔納轎車,車牌號為“晉H?697XX”。 1999年12月,叢福奎與石家莊市一位領導一起去五台山送車。見了車,釋法師高興得合不攏嘴,馬上讓人給車披紅戴花。當然也少不了奉承自己的弟子妙全幾句,希望他早日昇到黨中央國務院。 叢福奎自己以及讓殷鳳珍捐給五台山寺廟的巨款,當然不是從他們自己腰包裡掏出來的。這些錢都是叢福奎動用自己的權力,讓那些私企老闆放的血。這些人當中,主要有李運良、劉某某、李老闆、邢老闆和深圳王老闆等。 為了轉賬方便,當然也為了自己從中漁利,叢福奎讓殷鳳珍出面註冊了一個空殼公司,名叫龍吟公司。 1998年1月公司營業執照批下來了。經營範圍是文化、藝術、諮詢、財務、針織品、醫療器械、煤炭……挺全的。當時工商局的人開玩笑說:“除去販毒、軍火不能搞,這個公司什麼都可以搞。” 當然,公司註冊以來,沒有做過一筆真正的業務。叢福奎利用自己的權力和“殷大師”的名號,動員那些私營老闆將錢打進龍吟公司,然後再將其中的一部分捐給寺廟。 在這批私企老闆中,深圳某公司王老闆非常典型。案發時,他才34歲,但資產雄厚,在河北有多個投資項目。為了在生意上得到關照,他一直想找機會為叢效勞。 1998年春節前,叢的司機終於給他打來電話,給了王一個機會。他的任務是在北京安排兩個房間,準備一輛車,到時候供叢出去活動。王立即作了安排。晚上,司機又來電話,讓王到賓館叢福奎的房間見一見赫赫有名的女“大師”。 王老闆進去後,發現房間裡有叢福奎和女大師兩人。女大師一見王,就非常驚訝地站起來,高深莫測地盯著他的臉道:“你這個人不得了,你是大難過來的人,是不是以前出過大事?” 王說了聲“是的”,然後伸出手,指著手上的傷痕說:“我翻過車,出過事。” 女大師說:“你大難不死,必有後福,你要多燒香多拜佛。” 王老闆直誇女大師“神”。叢福奎則在一旁道:“這個大師法力很厲害的,一般人她是不給看的。”王心裡一熱,認為跟叢省長這樣的大人物交往的大師,肯定厲害。不管三七二十一,當下就半跪著拜了一下,喊了一聲:“大師!” 隨後,大師問他生辰八字,王告訴她是十二月初八。 大師說:“你知不知道你是佛?”王搖了搖頭,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大師說:“你知不知道彌勒佛是何時出生的?”見王又搖頭,便道:“彌勒佛也是十二月初八生的。”然後,大師開始給他做起法術,摸他的頭,嘴裡還吹氣,說是保佑平安之類的。 不久,叢福奎一行下浙江普陀拜佛。回來後,司機又打電話讓王老闆在北京安排房間。 王老闆去飯店見了叢後,叢說呆會兒大師要來。不一會兒,大師來了,他們就把話題轉到佛事。女大師說:“現在五台山要建一座廟,需要幾千萬,你是個做大生意的,大老闆就給一千萬吧。” 王一聽數字嚇人,便說:“現在全國經濟蕭條,生意不太好做,我盡力而為吧。” 叢福奎說:“你這是做善事,老天會保佑你的。” 後來,叢福奎還多次打電話來催款。叢經常催問說:“怎麼樣呀,辦了嗎?有什麼困難麼?有困難辦事更說明你有誠心。”他還多次開導道:“我最討厭、最恨貪官、腐敗之士。你在河北投資要慎重,那些貪官總有一天會有報應的,老天會收拾他們的。”王老闆被催得無奈,只得聽從。於是,他就往北京女大師的公司匯了一百萬元人民幣。 1999年下半年,叢福奎的司機提醒王,說:“女大師可能是個騙子,你要小心點。” 可是,那年五一節,王老闆去了趟五台山,果然看到一個山坡上有座廟在建,還真是女大師投過資的。廟已基本建好,但未完工。王便不再懷疑。 在這些私企老闆中,放血最多的是兩位姓李的。秦皇島李老闆因叢福奎幫助其解決承包糾紛和銀行保函等問題先後給了叢福奎500萬元;河北某公司經理李運良則因叢福奎幫助他解決銀行貸款問題被先后索要人民幣550萬元。此外,香港某公司董事長叢某先後給叢福奎人民幣50萬元、價值5.2萬元港幣的衣物、美金25萬元。河北某公司老闆邢某給叢80萬元,某建築公司負責人劉某給了叢福奎50萬元,等等。 所有這些錢,除確有一部分被用於捐贈外,大部分已交給殷鳳珍存入龍吟公司或殷氏家人(父母、兄弟等)個人的賬戶中。 叢福奎案件因為案情複雜,一直從2000年拖到2003年4月才作出一審判決。到6月13日,河北省高級人民法院作出終審裁定,維持張家口市中級人民法院對叢福奎判處死刑、緩期二年執行的一審判決。 女大師殷鳳珍及其哥哥殷鳳軍,同樣受到了法律的製裁。還是作哥哥的殷鳳軍總結得好:“喝涼水,使贓錢,早晚都是病!”“那個台灣人叫我妹大師,大家也都叫大師,這樣好蒙人。實際上她也不會預測,要會的話,哪能是這樣的下場呢!”在看守所裡,他舉起戴有手銬的雙手,苦笑道。 (文/高原) 正如中央紀委在通報中所指出的,叢福奎陷入腐敗泥潭,其根本原因是放鬆了對世界觀的改造,背棄了共產主義理想信念。而叢福奎背棄共產主義理想信念的一個最突出特點就是:在自己的政治私慾沒有得到滿足的情況下,把求神拜佛作為自己的精神支柱。思想防線的崩潰,必然導致行為上的腐敗。 前車之覆,後車之鑑。若不能牢固樹立廉潔從政、勤政為民的信念,反而任憑私慾膨脹,大搞不正之風,結局只能像叢福奎這樣落個身敗名裂的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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