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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25.中國女婿與搖白旗的士兵

中越戰俘生活實錄 史文银 1750 2018-03-14
作家金輝一行三人,在去雲南前線採訪時了解到這樣一個故事。 那拉口在望。 盤龍江由北向南靜靜地淌,七繞八拐出了境,那邊叫清水河。紅土凝聚力很強,流經紅土地的江水,清澈動人,自視闊大的黃河流到這裡恐怕也能淨化許多。那拉口便是指負載這條清流的低谷地,不惹眼的幾座白山包如同北方的沙丘。東西兩架大山挾持著低谷地,東面叫東山,西面叫老山。這裡統稱老山戰區,具體叫,則是老山方向、那拉方向、東山方向。 偏馬砲兵觀察所居高臨下,視野開闊,看敵人陣地及縱深十分清楚。如果去一趟不上去看看是很遺憾的。上來,又很危險,我們看越軍有多清楚,越軍看中國兵就有多清楚。這裡落過不光砲彈,還捱過一發小導彈,命中了,沒炸。所以,當金輝他們站在敵人眼皮下照相時,主任不時催:“快點,快點。”

長鬍子長頭髮長鬢角的砲兵副營長說:“沒事了。” 他們問:“敵人不打炮?” 副營長哼了一聲:“敢?!” 接著,副營長向他們講了這樣一個有趣的事。 一天,他們抓到一個越南俘虜兵,俘虜兵是對面山上一六八炮旅的士兵。他說他們旅長是中國女婿。早年間,中越兩國友好的時候,旅長的一個親戚在中國。親戚給他介紹了一位中國姑娘。姑娘長得十分逗人喜愛,一見面,他們就好上了。那時,旅長才二十一歲。 翌年,他按照中國習慣,堂堂正正把新娘娶到了越南。那時,他在一個單位做行政工作,姑娘在一個橡膠場任會計,小兩口日子過得紅火而又甜蜜。那段時間,他每隔一兩個月,總要陪“娘子”回娘家看看。在老丈人、老丈母的眼裡,他倆是一對驕傲的“天使”。

自從邊防有了戰事,他們再也沒到中國來。身為旅長,幾十年的軍人生涯又讓他絕不可能去盡這份“孝心”。他在前方打仗,太太在後方守寡。每每隻得靠那難得的“鴻雁”送點溫暖。可是,每次來信,太太總免不了囑咐:別乾缺德的事,人家不打你,你絕不先打別人。尤其是家鄉那塊土地,你不能動一根毫毛。 雖然旅長不是百分之百的“疤耳朵”,可妻子的話他總是記得很牢很牢。自從他的部隊上陣地以來,幾乎沒與中國軍隊幹什麼過不去的事。兵們說,他從不向丈母娘那個村開砲,似乎上司們也沒逼他大義滅親。 副營長說:“狗日的觀察所在哪兒,有幾個人都在咱們帳本上,敢動我,不想活了?” 牛皮哄哄,大砲自豪感。 低霧。 某砲兵觀察所看不出去,偵察員往手心呸呸來了兩口唾沫,蹭蹭上了大樹,坐在霧上邊的樹椏上觀察。

雙方陣地相距百十米,越軍阻擊手說打他左眼絕不打右眼。他滿不在乎,老子是砲兵偵察兵,看你敢動老子。 越軍叭叭往樹下開槍,想嚇唬人。見唬不住,越軍沒了趣,不打了。果然沒動他一根汗毛。 砲兵不稀罕你小目標,你老老實實縮著,可能顧不上你。你要亂蹦達,小心打你,第一個打你,用牛刀剁螞蟻,看你怕不怕。 越軍欺軟怕硬,他們受了中國砲兵的氣,往中國步兵身上撒。步兵若硬,他們就給中國老百姓顏色看。實在沒有老百姓,就打莊稼,打耕牛。大概他們認為,這樣總會有怕我的。 他叫劉同權,某炮團的團長。參謀們都說他殺心重。他們的書生氣十足,常常被團長小瞧。想當佛,就別乾軍人這行,在這點上,劉團長算得上一個標準的軍人。

同時,他又承認他會算命,他又總是很準。他只給越南算命。作戰間隙,有時要等戰果,他便擺出撲克牌算上一把,直到算通為止。他一算通,倒霉的總是越軍。得到滿意的戰果,他要加菜,大家高興高興。加菜通常是雞,想吃雞又不想殺生,世界上沒那樣的美事。 他說:“當二十年的兵,好容易等上這場戰爭,本來我想走路(轉業)。正好有個交待,給團隊開創光榮歷史,打出些英雄單位和個人。” 這次砲擊,劉團長算命肯定暢通。 沒等劉團長“發言”,越軍又開始出“氣”了,他直打老百姓的莊稼,毫無目標。 “娘的,沒水平!要打韓衝老子來。” 團長生氣了,裝一批砲彈,一個齊射,敵人的大砲再不吱聲了。 戰鬥進展得很順利,敲掉七號工事後,九號工事的越軍見逃也逃不掉藏也藏不住,慌了手腳。這時,一名士兵在工事前搖起了白襯衣。搖呀喊呀,聲音就像破鑼一樣。兵們抬頭探望,報告團長:“是打還是不打?”

團長說:“打。” 作訓股長提醒:“敵人投降了。” 團長說:“五千米距離,我沒法受降。”(此次砲擊,共炸毀敵人十一個工事,斃敵二十多名)兵們說,團長打紅了眼,連投降的俘虜都打。 團長說:“你們懂個球,他要是真投降,就大大方方走過來嘛。搖了旗就不打,說不定還是越軍的一種緩兵之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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