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紀實報告 南京大屠殺全紀實

第15章 第四章姦絕淫殺(莫愁湖的哀號)

南京大屠殺全紀實 何建明 10661 2018-03-14
日軍進入南京城後,強姦和輪姦中國婦女並隨意將其殺害的極惡獸行,可謂是“遍地皆是”,而諸多場面慘不忍睹、不堪入目—— 地址:東陽街 “噠!噠噠噠!”天色濛濛亮,城內的大街上,既有持槍的日本兵在追趕落魂而逃的人群,更有那些膽小的市民在自己的屋子和院子內堅壁鎖門。但這沒有用,鐵蹄和槍彈勢如破竹,想進哪就進哪…… “花姑娘的多多!”一群日軍堵住一個巷口,“砰砰”兩槍打死3個男人,同行的兩個衣著破碎的“黑臉女”(臉上抹著鍋灰),邊叫邊逃;但沒出十幾步,便被日軍攔住。 “快活的有!”日軍七手八腳地像扒雞毛似的三下兩下就把那兩個“黑臉女”的衣服扒個精光,露出潔白玉體。 “哈哈哈……白,白白的!”日軍興奮異常,將槍一扔,解開自己的褲子,挾起女子就往街邊的一間房檐下乾了起來。另兩個日軍則在一旁持槍放哨。

8個傢伙,先後輪奸了這兩個“黑臉女”,然後分別對准其胸口和腦殼,“砰砰”就是兩槍。 這時,另一個房子里傳出一聲嬰兒啼哭。幾個日本兵的臉上立即堆笑起來,前面靠近房子的兩個鬼子抬起雙腿,猛踢緊閉著的房門,後破門而入。 嬰兒的哭聲戛然而止,卻傳來另一個女人的一聲大叫:“啊——!”隨後聽得屋內傳來“砰砰咚咚”的響聲。 “作孽作孽啊!”是另一個沙啞的女人聲音。 鬼子從裡面走出,帶著幾分淫欲之快。 後面的幾個日軍迅速替換而入。不一會兒,他們一人拖一條腿,將一個一絲不掛的老婦人從屋子裡拖出。 “你們不要臉!不要臉啊!”老婦人的雙手拍著地,一邊哭喊著,“你們打死了我的孫兒,還有我的兒媳……畜生啊!”

日本兵似乎惱了,一槍托砸在老婦人的嘴巴上。而其中一鬼子拿來一根繩子,綁住她的兩隻乳房,又在繩子兩端拴上兩塊石頭,然後令老婦人在地上爬行:“你的前進!” 老婦人怎能爬動?日本兵則在一旁哈哈取樂。 突然一把刺刀朝老婦人的陰部捅去……老婦人痛不欲生。接著又有另幾把刺刀戳向她身子。 這一幕被街邊一間房子內的一個5歲小男孩看到了。 “老太太死得好慘啊!”2002年夏,許發廣對一群在暑假搞“南京大屠殺調查”的大學生說。 地址:小禮拜寺 日軍進城的第一天,南京城內一片混亂,住在草橋清真寺內的15歲回族姑娘馬芳(化名)像以往一樣,清早起來,正準備出去幫父母到街上買些菜,哪知剛出門,就見街頭一群日軍圍住一個中國男人,幾把刺刀從五個方向他戳去,頓時那男人的頭、前後背噴出血柱來。

“啊呀——”姑娘嚇得一聲大叫,抱頭便往家跑。 “爹,鬼子殺人啦!”馬芳進屋後跟父親說了一聲後,直往後屋躲藏。 父親見狀,一邊招呼家人趕緊躲起來,一邊把門掩緊。就在這時,外面的日軍已經敲門而來:“咚!咚咚!” “快快地開門!”鬼子在外面嚎叫。 無奈,馬芳的父親只好把門打開。 “你的花姑娘的有?”日軍一邊用刺刀頂著馬芳的父親嚷著,一邊朝里屋走。 馬芳父親哪見過這陣勢,早已嚇得面容失色:“沒,沒有啊!” 這話提醒了後屋的馬芳,只見小姑娘拔腿就往後屋的河邊奔跑,說時遲那時快,身子一躍,跳進了一個防空洞內。 “花姑娘的那邊——”不料被一個日軍看到,於是他們狂笑著朝馬芳躲進的洞口方向圍襲過去。

“花姑娘的,出來!”日軍朝洞內瞅瞅,撿起旁邊的磚塊,朝洞內扔去。 “不出來的,死啦死啦的!” 馬芳邊哭邊從洞內爬出來。 “哈哈……花姑娘的大大的好!”兩個滿臉鬍子的日本兵左右夾起馬芳就往附近房屋裡走。 “脫!你的脫!”進屋後,幾把亮錚錚的刺刀頂著馬芳微微隆起的胸部,逼著她脫衣。 馬芳一邊哭一邊脫…… “下面!脫!”日軍令她連褲子一起脫掉。 “喲西!”還不等馬芳的褲子落下,一個日本兵早已按捺不住獸慾,一下上去撲在姑娘身上,連啃帶抱將姑娘奸了。 渾身瑟瑟發抖的姑娘還不知是咋回事時,第二個傢伙又上來了……如此5個傢伙前後一起折騰了半個來小時,處女的馬芳身上血跡斑斑,雪白的上身一塊青一塊紫的。

“小芳!小芳——”門外突然傳來馬芳母親急切的叫喊聲。 馬芳突然大叫起來:“媽——快來救我!” “哈哈哈……大大的花姑娘!”日軍轉身見馬芳的母親出現在他們面前,一陣狂喜。 “你們想幹啥?我是來找女兒的,你們……”馬芳的母親還沒有說完,就被兩個日軍按在地上,一人摀住她頭,一人扒掉她衣服,便在地上乾了起來。緊接著第二、第三個鬼子撲了上去…… “你們這些畜生!”馬芳的父親聞訊趕來,雙手掄起木棍子就要往騎在妻子身上的那個鬼子打去,被一旁的另一個鬼子猛地踢了一腳,臥倒在地。他剛想起來,“砰”的一顆子彈擊中他的肩膀…… “媽!爸——”見鬼子揚長而去,馬芳拎著褲子從裡面走出,見光著身子的母親和血流一地的父親,一下暈倒在地。

地址:王府園 一戶民房內,住著臨時在此躲難的小強一家人。 “走吧,聽說日本人已經進城了,我們想法找個防空洞躲起來!”13日早上,小強的父親對妻子和孩子們說。 “快跟上!”小強的媽一邊抱著小兒子,一手拉著大女兒,一邊催促著另外幾個兒子。全家人剛走一段路,就遇上了一群日本兵。 “花姑娘的有!”日本兵“呼”的一下將小強一家圍住。 “你的中國軍人的?”前面的兩個日本兵首先攔住小強的父親,並且一腳將其踢倒跪在地。 “我不是。你們看看我這一大家……”小強的父親極力爭辯,哪知前後兩把刺刀已經插進他的胸膛。 “他爹——!”小強的母親見狀,一聲大叫,隨手將小兒子掉在地上。 “花姑娘的干活!”一把刺刀頂在了小強母親的胸前。另一個日本兵則用刺刀挑起摔在地上的小強的小弟弟的屁股,一下將可憐的小傢伙扔得遠遠的,連一絲聲響都沒有。

“弟弟——”10歲的小強見狀,扒開日本兵的槍刺,衝過去想抱摔爛的小弟,卻被一個日本兵一腳踢倒在地。 這時,小強的另外4個小弟也跟著哇哇哭叫起來。母親怕孩子吃虧,趕忙上前護衛。鬼子惱了,幾把刺刀一齊對準母親。小強和弟弟們不知哪兒來的勇氣,突然一起撲向日本兵,連咬帶叫,握著刺刀想保護他們的媽媽。 “反了!反了!”幾個日本兵相互愣了一下後,立即用力從孩子手中拔出槍刺,“霍!霍!”一把把尖銳的刺刀像切西瓜似的向5個娃兒腦袋、胸口刺去…… 頓時,孩子們全都倒在血泊之中。 “我的兒啊!”母親瘋了。 “弟弟——”小強的姐姐瘋了。 可日本兵更來勁了。 “哈哈哈,花姑娘的可以乾活了!”

在血地上、在血地旁邊的石板上,母親和姐姐被這群日本兵輪奸了。 “媽!媽——”不知什麼時候,小強突然從地上站了起來,死裡逃生的他像觸電後驚醒並四周尋找他最想保護的人。他看見了,首先看見的是躺在一邊的還有氣的身上挨了5刀的姐姐。 “找媽媽——”姐姐歪著頭,有氣無力地對小強說。 “噯、噯噯。”小強隱約聽到好像是小弟弟在哭,轉頭一看,果真是那個被鬼子用刺刀挑得遠遠的小弟弟還沒有死,於是小強過去抱起小弟弟,隨後又回到血泊中的母親面前。 母親下身一片血,躺在那裡不能動彈。小強將不停哭泣的小弟弟抱到母親的面前讓她看。只見母親輕輕地解開胸口,將奶頭塞進小兒子的嘴巴,就在這時,小強見母親的頭突然一斜,再也沒有動彈一下。

“媽——媽媽!”小強,哭個不停。可哭有什麼用,他要看看倒在地上的親人還有沒有活著的。 他見到了一邊雙手拱著跪在地上的父親。 “爸!”小強見狀,以為父親還活著,便上前推了一下父親,結果父親徹底倒下了。小強將其身子翻過來,見父親前後都是刺刀留下的仍在流血的窟窿…… 現在,全家這麼多口人,只剩下小強和姐姐及小弟。 10歲的小強先把小弟抱進附近的一間屋內,又將受傷的姐姐拖了進去。 “嗚嗚……”剛進去,小強便聽到旁邊的屋子裡有女人在哭。 “誰呀?”小強進去一看,有個衣衫不整的女人坐在地上哭泣。一看便知又是被日本兵糟蹋過的。 “我男人是唱戲的,鬼子把他殺了。你們一家也怪可憐的,要不到我家去吧。”此女長得俊,又胖乎乎的,於是小強和姐姐稱她為“胖媽媽”。

好心的“胖媽媽”幫小強將其姐姐和小弟一起拉扯到她自己家,給小強他們吃飯和養傷。第三天,3個日本兵闖了進來,不由分說,將小強的姐姐和“胖媽媽”又給輪奸了。 小強的姐姐被弄得下身數日不能動彈。 “胖媽媽”的胸部則被咬啃得一片紅腫青紫。 不日,“胖媽媽”聽說金陵大學那邊有難民營可以保護她們女人,小強便與“胖媽媽”一起扶著他姐姐到了難民營。 可是難民營並不安全,日本兵又多次進去將小強姐姐和“胖媽媽”姦污…… 從難民營回來,小強不見了小弟,問鄰居。人家告訴他:你小弟是凍死的,屍體被人拉走了。 幾天時間,小強一家人,只剩下了他和姐姐。不多久,姐姐得傳染病而死。小強成了孤兒。 小強真名叫常志強,原住燕子磯化工新村。 地址:申家巷17號大院 這個大院住著好幾戶人家,家境稍好一些的人家逃到了外地或遠方的親戚家,那些無處可避的窮人則留在院內,聽天由命。 一日,日軍見緊閉的大門內有炊煙,於是鐵蹄入侵,雞犬不寧。 “花姑娘的有?”趙家獨子趙廷棟因為新婚,故而小夫妻倆與母親都留在院內沒走。這回小鬼子進院一見十八九歲、年輕力壯的趙廷棟,便把他當作“中國軍”押走,在大街上砍了。 趙氏婆媳怎能抵得住日軍獸行?新娘和婆婆一併被5個鬼子輪姦。 隔壁的張玉龍妻子躲藏在床底下,日軍一刺刀便將其逼出。隨後三番五次奸了近一小時。末後張妻欲尋短見,被家人硬勸方止。 平時靠撿垃圾為生的李氏也沒有逃脫魔鬼之掌,不僅被姦,且被拖至街上,逼其光著身子來回跑跳,然後日本鬼子打斷其雙腿,使她斃命於露天。日魔仍不罷休,將李氏平時撿得的啤酒瓶子插在其陰道之內,任其仰躺在大街上…… 地址:淳化鎮 這一天,小鬼子照例出來尋找“花姑娘”,而且是騎著大洋馬,神氣活現。 “花姑娘的有!”突然,他們看到前面有一高一矮的母女倆走在路上。天下著小雪,母女倆手中撐著雨傘。 日本兵見了女人就像餓狼見了肉食,不管三七二十一,扒光對方的衣服就姦。雖然猖狂,但鬼子也有害怕之心,同時又怕軍馬跑了,於是在強姦之時,用繩子一頭系在馬腿上,一頭繞在自己的腳腕上。 被奸的母親光著身子,見不遠處有行人,便羞愧難當,下意識打開手中的傘。不想,黑布傘突然打開,驚嚇了軍馬。只見那馬一聲鳴叫,揚腿而奔。這下把它的主人——兩小鬼子拖在地上狂奔了100多米。 “死啦死啦的!”被拖得血肉模糊的日本兵氣壞了,揚著軍刀,衝著這對被奸的母女躍馬而去。 母女倆自知沒有活路,跳進旁邊的河裡。 “砰砰!”“砰砰!”日軍朝河中開槍掃射,母女倆中彈而亡。 這事可惹怒了這群日本鬼子,後來他們又增兵數人,對附近的兩個村子進行報復。鬼子們將30多個男人抓到淳化小學後面,又將抓來的幾名婦女當眾姦污,其中多數是男人的妻子和他們的女兒。這還不夠,最後將這些男人統統砍死,而被奸的女人也沒有幾個能逃出性命。 地址:江心洲 此地緊抱長江,是日軍屠殺中國戰俘的主要現場之一,同時這裡也是日軍強暴婦女的重要犯罪地。 由於江心洲四面皆是江,河塘縱橫,蘆草叢生,加之不少農家有小船小舢,似乎是藏身良地。哪知這也是日軍犯忌的地方,故而成了他們瘋狂襲擊與掃蕩之地。期間姦殺中國婦女數不勝數。 一日,一排日軍開著汽艇來到此地,見李永年家的鍋窯裡躲藏著4個從城裡逃來的女人,便一一拖出來姦污。 有村民王學江女兒不從,日軍舉起槍刺欲加害於她。該女聰明,連忙擺手說:“要幹,我們到林中的小塘里,那邊沒人。” 其中一小鬼子大樂:“喲西!”便跟著王女到了塘邊。該女指指岸邊的蓮盆,說:“我們到水上好做事。” 小鬼子心頭癢癢,再次上當,跟著上了蓮盆。王女熟練地劃著那小小蓮盆,離岸幾十米後突然將蓮盆弄翻,然後在水中扣住日魔,直至他一命嗚呼。 第二天,日本兵水陸齊進,一場報復便在江心洲開始—— 先是積餘村王華明、王月德等百餘村民和逃至此地的難民被殺,屍體扔在大茅坑內。 後是南上村的男人們被強拉到田埂上,與扒光了衣服的本村女人性交。誰不從,就砍誰的腦袋。 西下村不少婦女藏在草垛裡,日軍用刺刀捅,用火燒,逼著藏身的婦女出來,然後拖到一邊輪姦。姦完後又逼著她們用嘴巴舔乾其生殖器,不從者砍頭。 一由城內逃至此地的商人全家,躲在小舢上用蘆草掩著,被日兵發現後迅速劃向江中想逃跑。他們哪是汽艇上日軍的對手!小舢被拖到汽艇旁,男人和2個孩子被一陣掃射,命斃於江中。女人被日軍拉到汽艇的甲板上10餘次強姦,最後扔到江里,一槍擊斃。這商人一家5口人的血,凝住了小舢四周…… 地址:湯山鎮 這裡是丘陵地帶,日軍來後,百姓或上山躲避,或在屋前宅後掘個洞藏起來。 日軍不傻,上山搜索,帶著狼狗,許多婦女紛紛逃走。有個老太太上山困難,被日軍發現。小鬼子變賊了,用剛剛學會的中國話對老太太說:“我們是中國軍人,你讓他們不要害怕,下山吧!” 老太太不懂,以為說中國話的都是好人,便向藏在山里的人喊話,結果下來五六個婦女。 “哈哈哈……花姑娘的好!”日本兵露出獸相,在草叢裡就將這些女人一個個強奸了,最後連那個70來歲的老太太也沒放過。 末後,3個日本兵騎馬來到孟塘,幾把火將村子燒了個精光。他們站在後巷的山頭上,見行人就開槍。毛氏一家躲在地洞裡,小孩子不懂事,從洞裡探出頭,被日本兵發現,幾個點射,將7個人打死在裡面。其中毛家新媳婦懷孕已有七八個月,被鬼子從洞裡拖出。 “你的脫!”日本兵命令她。 “我有身孕了。不能……”小媳婦哭著乞求。 日本兵根本不聽她的,扒掉其衣褲,就在洞門口將她強奸了。第二個日本兵還想姦她時,這小媳婦突然瘋咬日本兵,結果惹怒對方,一刺刀便向她的肚子戳去,連腹中的嬰兒也被挑了出來。 小媳婦死了,已經成形的嬰兒也很快斷了氣。 小鬼子淫心不滅,慾火越燒越旺。 他們來到黃梅橋村西頭的池塘邊,從龐家的房子裡拖出一個男人,讓他找“花姑娘”。這男人平時在上海做皮箱生意,妻子躲在旁邊的地洞內沒有被日本兵發現。 男人似懂非懂地朝日本兵搖頭。 “咔嚓!”軍刀向他脖子上橫向揮去…… 躲在洞內的女人不知外面的情況,探出頭來往外看。日本兵見狀,立即將其拖出,當著她還有一口氣的男人的面輪奸了她,然後將夫妻兩人一起扔到塘里,又補上兩槍。 …… 類似這樣一個個慘不忍睹的場面和情形實在太多,以至於筆者不想再往下敘述。還有許多更為噁心和無法形容的強暴行為,是極不宜見諸文字的。而所有這些,令我數日難從這樣的“現場情景”中自拔,每每半夜常被噩夢所驚醒。 有一名叫郭岐的國民黨老兵,是當年南京守城軍的輜重營營長。首都陷落後,郭岐與部隊失散,匿躲在城內3個月,目睹了日軍驚世駭俗的暴行。脫險後的他,寫成了一篇名為《陷都血淚錄》的幾萬字親歷記。後在軍事法庭審判日本戰犯時,郭岐作為控訴日軍罪行的證人出席。有關日軍強暴中國婦女的情形,郭岐先生有過這樣幾段內容: 水西門烈女受辱記 水西門的悲慘故事,在南京大屠殺以後,永遠都說不完。有一位讀過點書,平時頗受人尊重的老者,膝下只有2個女兒,一個已嫁,一個未婚。南京陷落後先是女婿一時走避不及,被日軍拉了去充夫子,自此不知下落:父女三人正在栖栖惶惶,不知如何是好。有一天,忽然有3名日軍闖進門來,當時老者的二小姐正走過客廳,被首先進門的日軍瞧見,頓時兩眼發直,唇角流涎,連忙回頭告訴他的同夥,他找到“花姑娘”了。 這位二小姐一看大事不好,嚇得花容失色,忙不迭便向樓上逃。與此同時,老者跪下來,哭著求免,但是三名來勢洶洶的日軍,哪裡來得及聽。猛地一把,將老者推倒在地,然後,便嘻嘻哈哈、嘰里呱啦說著日本話,相率直奔上樓。 老者的大小姐,當時也在樓上,一見3名日本兵,色迷迷地搶上樓來,心知這一回萬難逃得掉,她救妹心切,便淚眼漣漣,挺身而出。她原想拼死受辱,救下她尚未出閣的妹妹,然而,日軍人多,一個捺倒了她,另兩個便去滿樓追逐那位二小姐,終以樓小人多,二小姐也落入了日軍的魔掌。 老者摔在地上,放聲大哭。他大女兒捨身救妹,在樓梯口出現的那一幕,是他親眼瞧見的。緊接著大女兒大放悲聲,二女兒又在極喊求救,樓上5人,亂成一團。 “誰無父母,誰無兒女”,此情此景,叫那位老者耳聞目睹,怎生受得了?可是他已年老體衰,又被橫暴的日軍推了一跤,即使能夠掙扎上樓,赤手空拳,怎鬥得過三名凶神惡煞般的日本兵呢?因此,老者在2個女兒哭喊哀號聲中,心如刀割,傷慘萬分,他只好勉力地爬出門去。多一半,他是想圖個眼不見為淨。 然而,當他剛剛爬到大門口,聽到樓梯上咯噔咯噔的腳步聲,頭一個逞了獸慾的日本兵,將老者的大小姐,讓給他的同夥,手裡拎著褲頭,匆匆忙忙跑下樓來。因為,南京大屠殺後,日軍固然四處淫掠,一見到中國女子,從10來歲的小姑娘到80多歲的老太太,一律難逃魔掌。可是,在光天化日之下,當街強暴,連禽獸不如的日軍,也難免神明內疚,做賊心虛,兼以害怕中國男子拼命報復,所以他們總是三五成群地四下搜索,一旦找到了中國婦女,也必定是恬不知恥地輪流逞強,逞強時,還得派一個人在外頭把風,就怕有什麼風吹草動。 這一名搶先上樓而頭一個下樓的日軍,原是為同夥把風而急急出外的。他一眼瞥見那位老者正在掙扎著往外爬,誤以為他是乘施暴者無備,趕赴門外去求救的。當下不由分說,搶上前去,照定老者的腦心,砰的便是一槍,接著,又是猛一刺刀,刺進了老者的胸膛。 樓上的兩姊妹,正被2名日軍捺在地上,糾纏不清,突然聽見樓下槍響,接著又是她們父親發出的一聲慘呼。身既被辱,父又見殺,刺骨椎心的深仇大恨,任誰也不能忍受。於是兩姊妹不約而同地奮身而起,拳打腳踢,張口便咬,抱定了決心跟鬼子兵性命相拼。 2名日軍正在恃強逞欲,吃那兩姊妹一陣窮追猛打,於是惱羞成怒,取過槍來,挺起刺刀,向那赤身露體的少女一陣亂戮,2位烈女終告雙雙殞命。 兩姊妹受辱之後又遭殘殺,3名日軍倉皇地穿好軍衣,呼嘯而去。那時候,挨了一槍又一刺刀的老者,其實還沒有死,他血流遍體,又掙扎著爬向樓梯口,想要探看一下那已經慘死刀下的兩姐妹,究竟“怎麼樣了”。然而,他奄奄一息,體力不支,爬行到了一半,仍舊猝然倒地。直到他的左右鄰居,看清楚了行凶逞暴的日軍確已離去,鼓起勇氣過來探視,聽老者斷斷續續地說了慘案發生經過,再到樓上,替那一對遍體鱗傷、氣絕身亡的烈女穿好衣裳,回到樓下悲泣著告訴老者兩姊妹已雙雙罹難,老者方才悲呼一聲: “天啊,這是什麼世界?” 終於血流殆盡,一命歸陰。 十二歲女孩遭毒手 12歲小姑娘的父親,姓周,姑隱其名,他和他的太太,還有這個掌上明珠小女兒,一家三口,全都和我們一起,住在意大利總領事館裡,成為共生死、同患難的伙伴。可是,周先生的母親,卻住在中華門外鄉下。周先生孝思不匱,時刻以他獨居鄉間的老母為念。因此,有那麼一天,他便邀集了6位難友,組成一個“下鄉團”,打算渡過中華門的日軍封鎖線。周先生要下鄉探母,其餘6位也想乘此機會,逃出終日殺人如麻的南京城。 那一天,周先生把7人“下鄉團”組織好了,方始到我這裡來備一備案,當時南京城里風聲鶴唳,草木皆兵。我當然無法阻止周先生他們冒死逃亡,自尋生路,所以我只問周先生道: “尊夫人呢,她去不去?” 周先生一臉苦笑地回答我說: “我唯恐她此去路上或有危險,所以不叫她去,我只帶我的女兒同行。” 當下,我便脫口而出地說: “依我看來,令愛也是不去的好。” 然而,周先生卻絲毫不以為意地答道: “我女兒不過是個黃毛丫頭,不要緊的。充其量,把她打扮成個男孩子好了。” 連他做父親的都這樣灑脫地說了,我當然不便再置一喙,否則的話,豈不是我杞人憂天、多管閒事了嗎?當天早上八九點鐘,我們這一群難友便幫著他們化裝易服,掩飾行藏。周先生、董先生和同屋而住的5位難友,7個人全都穿上了破舊襤褸的衣衫,裝扮成為苦力模樣。 12歲的周小妹妹,照周先生的意思,乾脆女扮男裝,裝束得如同男孩子一樣。 我唯恐周先生身畔所攜的路費,會被日軍搜查出來沒收,還別出心裁地替他想了個主意,把鈔票卷在一張油餅裡,讓他手拿油餅,邊走邊吃,不能吃到鈔票,盡量避免引起日軍的注意。 臨行之際,再給他們一行8人,詳詳細細地檢點一番。同屋而住的難友們,人人都覺得滿意,似乎他們一行,全無破綻可尋。出城下鄉的7位的裝束,很像苦力。周家小姑娘,更像是個半大不小的男孩子。 於是,我們和心憂如焚表面上卻不動聲色的周太太一起,直把這一隊闖關下鄉的8人,齊齊目送到街口,轉一個身,倏而不見。自此以後,一心默禱但願他們沒有消息,便是頂好頂好的消息了。 然而,不到兩個小時,我們便看見董先生神色慘沮,氣色敗壞地跑回來。我一見他,不由心中一緊,忙不迭地向他問道: “怎麼了,出了什麼事?” 董先生眼中噙著淚水,他坐定下來,便憤憤不平地叫罵道: “他媽的,日本人簡直是禽獸!啊不!不!他們連禽獸都不如啊!” 周太太嚇壞了,一迭聲地追問: “董先生,我先生呢,我女兒咧,他們怎樣了,是不是也回來了呀?” 董先生眼睛望著周太太,又湧出了兩股淚水。抽噎片刻,方始滿臉苦笑地答道: “週……周太太,請你放心,他們很好,而……而且都出城去了。” 但是周太太覷破董先生的神情,她仍舊驚疑不定,再三地追問詳情。董先生卻又礙在當著她的面,有口難言。一個盤詰不休,一個吞吞吐吐,局面越來越尷尬了。後來,董先生無可奈何,便只好一口咬定,他是挨了日軍的耳摑,方始折回城來,憋了一肚子氣,所以才說了那幾句憤懣的話。加上我一個勁兒地敲著邊鼓,才把周太太的滿腹疑惑,給打消掉。不久,董先生眼見周太太回到她房間去,悄聲地把真情實況一說,我們這才曉得,一出令人難以置信的慘劇竟然發生了。 他們一行8人,一路順利無阻地走到中華門。方到中華門的時候,日軍便喝令所有出城的人都得排起隊來,接受他們的檢查。董先生他們明知道這一道關口非過不可,只好硬著頭皮,挨在人群裡排起了隊。日軍的檢查非常嚴密,每一個人都要搜身——其實呢,這便是日本兵的慣伎,所到之處,攔路打劫。董先生他們8個人先拿出了難民證,日軍不過略看一眼,馬上叫他們收回,然後便命他們自己打開衣服,一個口袋一個口袋地搜。幸好他們事先早有準備,人人衣袋裡都有少數的錢,日本兵見錢眼開,花花綠綠的鈔票一到手,立刻就揮手放行。他們當然無從料想得到,這8人絕大部分的錢都卷在油餅裡面。 8個人全都毫無留難地過了關,僅只蝕了一筆小財,方自人人慶幸,心情輕鬆地走到中華門外金陵倉庫,忽然聽見後面有一名日本兵追上來,身上背著一支槍,他正用不純熟的華語在吼叫:“站住,站住!” 8個人全都面面相覷地站停了腳步,不知道這一名追趕上來的日本兵,又有什麼花樣。他們萬萬料想不到,鬼子兵一見他們站住了,便大步向前,一語不發,單單把周家小姑娘往一間空屋裡一拉。 剩下來的7個人,驚得魂飛天外,尤其是小姑娘的父親周先生,更是又氣又急,臉上都變了顏色。他正要急起直追,鬼子兵已經將大哭不止的小姑娘拉了進去,砰的一聲,將空屋的門關上。當時,大家還以為日軍縱使遍地淫掠,對於一個12歲尚未發育的女孩子,多半不會有什麼非分之想的。然而,當他們七手八腳,把悲憤交集的周先生拉住,免使他遭了就在附近虎視眈眈的日軍毒手時,驀地,空屋裡連續地響起了兩次槍聲,小姑娘頓時就停止啼哭,不再出聲了,須臾,又有一聲淒厲的慘呼,從空屋里傳出,連小姑娘的父親在內,人人都聽得清清楚楚。一個方只12歲的小女孩,竟會慘遭鬼子兵的蹂躪!那時候,每個人的胸腔,都有熊熊的烈火在燃燒,周先生憤激得淚流滿面。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在鬼子兵的槍尖之下,沒有一個人敢於冒著生命的危險,把那個正受無情摧殘的女孩子搭救出來。 苦苦等待的那幾分鐘,竟像幾天幾夜一樣漫長。董先生想起那個小女孩的遭遇,以及自己的坐視悲劇釀成,無能為力,他憎恨自己。噙著滿眶的熱淚,他再也不忍看那慘絕人寰的父女相會一幕了,他憤憤然地轉身回城,放棄了這一趟可能逃出虎口的行程。 事後回想,董先生方才憬悟,他們在城門口被搜身檢查的時候,那一名無惡不作的鬼子兵,早就發現了周小姑娘是個女孩子。因為,日軍明知在他們的淫威之下,全南京的少婦長女,逃的逃,躲的躲,易服的易服,連五六十歲的老婆婆,也沒有一個膽敢在日軍跟前拋頭露面。他們為了防止女孩子女扮男裝,居然施出最卑鄙、最下流的伎倆:每當檢查行人,搜劫一空以後,還要在被檢查者的褲襠裡面撈一把。就這一撈一摸之間,少女長女就再也無法遁其形了。 半老徐娘大遭其殃 周家的慘劇發生以後,不上幾天,居然就在我所住的意國總領事館樓上,我親眼目擊了一幕人間地獄的慘劇。在意國總領事館的隔壁,有一幢很完美的洋樓,門牆高大而堅固,在我所住的房間,憑窗眺望,可以把那邊的情景一覽無餘。那幢樓房的主人也是走得不知去向,南京城陷,便有四五十位難民,搬了進去居住。其中有十幾位女子,都是兒女成群,徐娘半老,總以為鬼子兵不會看上她們的。因此,當鬼子兵第一次前去搜劫時,她們和孩子都未曾躲避。 那一天,隔壁洋樓門外來了幾十名鬼子兵,領章有黑有黃,卻既無部隊番號,又無官長。他們猛力敲門,一個難民開門略遲了些,便被他們一把揪住,拳腳交加,打了個半死。直到他們瞥見大客廳裡還有女人,馬上就放了那個奄奄一息的開門者。鬼子兵有的厲聲叱喝,有的浪聲大笑,先把大客廳裡的男人統統攆走,再將半老徐娘們拉了過來,當著小孩子的面,光天化日,明目張膽,就在大客廳裡,把半老徐娘們的衣裳剝得精光,然後集體演出丑劇,三對一,五對一,去而復來,周而復始。被凌辱的女人起先高聲哭叫,往後便只有聲聲求饒。孩子們怎會見過這種駭人的景象,一個個的全都嚇哭了。這時候,正淫其母,滅絕人性的鬼子兵,居然會騰出一隻手來,拍拍孩子的頭,肆無忌憚地說:“不怕,不怕!不要哭啊!你媽就來了噢!” 客廳外,庭院裡,那些女人的丈夫們,一個個失魂落魄,面紅耳赤。有人伏在牆上,哀哀地哭;有人雙手抱頭,木立不動;老年人直在搖頭撥腦,唉聲嘆氣;也有幾個人背負雙手,在院子裡踱來踱去,他們一臉的焦躁羞憤,抓耳撓腮,跌足嘆息。從客廳看到庭院,我但覺得胸口一陣陣地抽痛,怒髮上指,握爪透拳,我只有緊緊地閉上眼睛。 還以為這一次集體輪姦,很快地就會成為過去的呢?殊不知,一個獸慾已達,褲帶猶未係好的鬼子兵快步走出門來,上了大街,又遇見了一隊鬼子兵,又是好幾十名。於是,鬼子兵呼朋牽侶,輕佻詭譎,那一批還在辣手摧花,這一批緊跟著又一哄而來。一批又一批,川流不息,大客廳裡備受荼毒的女人,已經有氣無力,連呼救聲都發不出來了。 日寇陷我南京,姦淫燒殺,無所不用其極,使南京城成為鬼蜮境域,恐怖地帶,沒有一個男人,敢說自己能活得到明天,沒有一個女性,敢說自己能保得住貞節。固然,也曾有人說,鬼子兵是相沿軍閥時代攻城略地的惡例:縱掠三日,封刀安民,過三天就不會有事了。然而,三天,一個禮拜,一個月……猶仍不見停止。甚至於三個月後,都還在四處搜劫,遍地淫掠如故。在南京城裡苟延殘喘、忍辱偷生的同胞們,只有無語問蒼天:何時能夠重見天日啊? 日軍佔領下的中國婦女,怎能有天日可見?郭岐先生的感嘆只能讓蒼天一起跟著滴血……
按“左鍵←”返回上一章節; 按“右鍵→”進入下一章節; 按“空格鍵”向下滾動。
章節數
章節數
設置
設置
添加
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