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紀實報告 我的天堂·蘇州改革開放30年全紀錄

第4章 第四章“蘇”是地球人的嚮往

到過蘇州的人,都知道城西的一個叫楓橋的地方。楓橋出名是因為那裡有一座千年古剎——寒山寺。它始建於梁天監年間(公元502—519),舊名妙利普明塔院。相傳唐代詩僧寒山子曾經在此居留很長時間,故後人將此寺院改稱為“寒山寺”。 很小的時候,我們蘇州人都會背誦唐代詩人張繼的這首《楓橋夜泊》——月落烏啼霜滿天,江楓漁火對愁眠。 姑蘇城外寒山寺,夜半鐘聲到客船。千百年來,有關蘇州楓橋和寒山寺的詩篇千千萬,卻沒有一首超過張繼的《楓橋夜泊》。寒山寺的美妙之處在於它的“夜半鐘聲”……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我們的鄰邦日本朋友每逢農曆新年之際,都會遠涉重洋,成群結隊地從千里之外的島國來到寒山寺,靜靜地苦守半夜,聆聽那古剎迎接新年的108響鐘聲。

寒山寺的方丈告訴我,他的先師寒山法僧和拾得大師通過弟子在日本傳道,播下了這個國家的佛道,其影響巨大,日本人因此視蘇州寒山寺的鐘聲為他們新一年精神家園的吉祥如意之聲。 “當!當!當——”寒山寺的108響新年鐘聲,如今已被列入市級大典。每年政府要員和各界人士都會在同一時刻聚集於古剎之內,親手敲響那數人方能合抱的古鐘…… “月落烏啼霜滿天,江楓漁火對愁眠……”這是2004年歲末中央電視台舉辦的“CCTV年度中國最具經濟活力十大城市”評選現場。當主持人宣布蘇州市代表開始展示自己城市活力形象之後,只見一位近60歲的芬蘭籍“老外”手持伊朗鼓,用標準的蘇州話唱起了這首我們熟悉而動聽的評彈版《楓橋夜泊》……現場的氣氛被推向了高潮。芬蘭籍老人以其委婉悠揚的聲調,伴著濃郁異國風情的伊朗鼓,深情而到位的歌唱,一下子征服了所有評委和現場觀眾。

“蘇州獲得CCTV 2004年中國十大最具經濟活力城市第一名!”當主持人宣布這一結果時,那位唱評彈的芬蘭籍“老外”激動地用中文高呼:“我的家鄉贏了!我們蘇州成功啦!” 關於央視此次“最具經濟活力十大城市”的評比結果,有人說蘇州當之無愧,也有人說是蘇州人選用一位“老外”來唱評彈征服了評委。我想這兩種議論都有道理吧。後來我知道,這位芬蘭老人叫艾哲羅,是一個至今已在蘇州待了十餘年的、自稱是“老蘇州人”的芬蘭籍伊朗人。今年64歲的艾哲羅原是蘇州諾基亞公司的高級工程師,11年前被總部派到蘇州工作時還十分不情願,他問上司能不能把2年時間縮短為1年,誰知一到蘇州他就愛上了這裡,反而請求“長駐”。幾年前已從諾基亞退休的艾哲羅,索性把家安在了蘇州,在蘇州大學當兼職英語教授的同時,還成立了一個由多半為外籍專家組成的“快樂之家”俱樂部。在央視表演的蘇州評彈便是他現成學來的。

“蘇州太美了,她不僅是蘇州人的,她也屬於全世界。” 艾哲羅常對人這麼說。 艾哲羅也許並不知道,早在數幾百年前就有一位“老外”來到這個“東方威尼斯”古城後,就發出過同樣的感嘆。此人便是意大利著名旅遊探險家馬可·波羅。據說,當年這位意大利旅遊探險家如果不是因為自己的國王催令和家人出了點意外的話,蘇州很有可能讓他停止環球旅行。 “蘇州有與威尼斯一樣美的水和水上的城郭,但威尼斯沒有蘇州那麼多有趣的石橋,它讓我彷佛像個醉漢似的踩在雲路之上去享受天國的美妙。”馬可·波羅如此形容說。 “楊柳岸,曉風殘月”,“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馬可·波羅踩著雲梯一樣的石板,一步一步走過彎月般的石橋,聽牧童在橋上哼著古詩與,如痴如醉。

水像一把銀刀,將蘇州城裁成一條條錦繡;橋則像個裁縫,將整個蘇州製成一件飄逸美麗的衣衫。凡試著穿它一次的人都不想再脫下,連同身體和生命一起留在這個地方。烏鵲南飛月自明,恨通銀漢水盈盈。 夜來橋上吳娃過,只道天邊織女行。 (明代高啟《烏鵲橋》)千百年來,蘇州以其獨特的錦繡容貌和精緻文化留住了多少游子以及吸引了多少外籍富貴,我們無法作一統計,然而我的父老鄉親骨子裡的那種“海納百川”、“兼收並蓄”、“吐故納新”的品質早已被世人所公認與讚美過。 清朝雍正皇帝剛坐上龍椅那年,蘇州織造胡鳳翬的奏摺裡,就曾記有這樣的景象:“閶門南濠一帶,客商輻輳,大半福建人民,幾及萬有餘人。”其實,此前的100多年前,旅甦的福州商人們便已在明萬曆41年(1613年)建起了三山會館。明清時期,福建商人共在蘇州建有8所會館。商人移民至蘇州是從元末明初開始的,那時蘇州已成為中國經濟的中心和世界重要的大城市之一,所以想發財賺錢的商人蜂擁而至,形成了蘇州歷史上外埠人移民到此的第一個高潮。與閩商一樣,粵商也是各地商幫中來蘇州較早的一批人。明清時期,廣東各地商人在蘇州就建了7所會館,其中建於清康熙或康熙之前的就有5所。而這5所會館,又全都位於當時蘇州最繁華的山塘街。在有據可查的59所明清時期蘇州會館中,山塘街上有13所,閶門及山塘周邊還有17所,超過了全城的半數。而後來興盛起來的近200處公所,則逐步向這座古城的各處散佈蔓延開來。繼閩商和粵商來到蘇州之後,晉商、徽商、浙商和魯商們也都紛至沓來,並且形成更大的勢頭。這些來自南北各地的商人,他們不僅自己在此做生意,發財後又成群結隊地將家眷和幫工一一搬到蘇州來,成為這裡的新移民,並與當地百姓融為一體。正是這種經濟和文化上的自由和開放,吸納與兼收,蘇州由此形成了歷史上前所未有的繁盛。當年的繁榮盛況被清乾隆年間徐揚的一幅歷史長卷《姑蘇繁華圖》所記載下來,那時的姑蘇城內,從虎丘至閶門,七里長街,商舖林立,萬商雲集,百貨充溢,舟船輻輳,帆檣鱗集……

也正是在這段時期,蘇州城市有了顯著擴大。城市地域範圍擴展了,其人口也迅速增長。這一階段蘇州城市變化的主要趨勢,是城市從府城內擴大到城廂附郭和郊區市鎮,從而形成一個以府城為中心、以郊區市鎮為“衛星城市”的特大城市。 這是明清時期的蘇州,她光彩奪目。 然而蘇州人並沒有滿足和停止過他們對美好家園的再建設、再追求。他們在不斷地尋找自己的不足… 如此美麗富饒還有不足?外人總把蘇州比作是中國最美的山水畫,他們羨慕都羨慕不過來,蘇州人自己竟然會不滿足? 我的蘇州父老鄉親們真的沒有滿足,他們在尋找、檢視自己的缺失:山水畫美嗎?美,它平遠、深遠和高遠。可蘇州人回頭看看自己一覽無餘的平原景象時有了愧意,因為人們總把蘇州的“小橋流水人家”視為最美,但蘇州人認為,“小橋流水人家”僅有一種平遠之美,還應有深遠之美和高遠之美,於是他們開始整治出一條條巷子和一條條通江達湖的城河。

“小巷使雙腳越走越深,城河讓櫓槳越劃越遠……”蘇州人從此有了從容、內斂的天人合一的意境——心靈的和自然的。 但他們又馬上發現,從容太多了就會散亂,內斂過甚便是閉塞,於是蘇州人立即給自己提了個醒——我的祖先們開始在小橋流水人家旁和巷子的端頭與城河的岸邊修起一座座高高的寺塔,好讓自己隨時隨地抬頭知道天外的更大世界。於是,蘇州人在有了小橋流水人家和巷子與城河,又添了一座座高聳的寺塔之後,便實現了平遠、深遠和高遠的全部……於是,他們的自然家園和心靈家園都成為了“現實之最美”。 現在我有了一個重要發現——對故鄉蘇州的本質認識:你看,蘇州人為什麼把城市的商標註冊為那座雄偉的虎丘了!那是他們在暗示一種登高遠望、永不止步的追求和心境以及一覽世界的胸懷。

“先見虎丘塔,再到蘇州城。”這句舊時俗語,我聽後,覺得似乎還應有一句:欲知蘇州城,先登虎丘塔? ! 是的,你想真正了解蘇州和蘇州人,就必須站在一個高度。 那一天,我來到繁華熱鬧的觀前街,在街道中央被一個新景觀所吸引:一座印有2006年十佳“新蘇州人”手印的紀念牆,巍然屹立在那裡。它用堅硬的青灰色金磚做底,牆端十雙燙金的手印散發著灼熱的光彩,令遊人無不駐足仰望。古時有帝王名人碑刻匾額,有捐建寺廟者的銘記;時下有星光大道明星足跡,有官員題字墨寶。但為外來的打工者群體“樹碑立傳”,蘇州是首創。一如媒體所評論的那樣,外來創業者用自己的雙手,為蘇州這座城市烙下了深深的印記。這是一種見證,也是一道獨特的風景。

站在“新蘇州人”手印紀念牆面前,我感慨良多:這牆不僅僅體現了蘇州市政府和人民對“外來工”這一群體的尊重和感激,也折射了我的父老鄉親們的一種胸懷和境界,同時也反映了他們對未來的一種最明智的選擇。 因為這座手印牆,我隨即獲得了一個數據:至2008年,蘇州本地戶籍人口與外來務工和外來創業者的總人數之比正好是1∶1。也就是說蘇州現在有兩個600萬,一個是本地戶籍人口600多萬,一個是在此工作和生活的“新蘇州人”約600萬。 呵,我一下感覺對自己的故鄉、對現在的父老鄉親們不再是那麼的熟悉了!但讓我感到欣慰的是他們都是“蘇州人”。 “新蘇州人”,這是多麼親切而新鮮的名稱。 “我願意帶著家屬、孩子和親戚遷移到這裡,就是因為這裡的政府和老鄉不把我們當外人。”一位在我故鄉小鎮上安家落戶十餘年的河南籍老鄉這樣對我說。他就住在我妹妹家的對面,他說他現在已經把20多位親戚從河南老家帶到蘇州工作。 “有四家戶口也遷來了。”

這就是我的新老鄉。望著他堅實而寬闊的背影,我想到了另一個原籍河南的新蘇州人,他叫羅延銀,是前年“五一”期間我們一起參加全國總工會召開的“勞模表彰”大會認識的“蘇州老鄉”。現年剛40歲的羅延銀,老家在河南商城縣,1992年他來到蘇州務工,1997年他被聘為蘇州城市排水服務公司疏通班的管道養護工。 2006年,他以最高票當選為蘇州市首屆“十佳新蘇州人”之一,並成為蘇州有史以來首位榮獲全國“五一勞動獎章”的農民工。 “羅延銀是我們蘇州人的光榮和驕傲。”這話是江蘇省委常委、蘇州市委書記王榮同志對我說的,從他的表情和語氣中我感到了一位領導者的真情與胸懷。 “不管是產業工人、管理層,還是技術人才,我們都吸引了很多國內、國外的優秀人才。一直以來,我們都把人才引進,尤其是領軍科技創業人才的引進,作為蘇州對外開放一個很重要的方針。”王榮在參加全國“兩會”期間接受記者採訪時這樣說。

據我所知,蘇州從改革開放初期就十分重視人才和勞力的引進。早期的“星期天工程師”,到現在的“星期天科學家”都是他們引進人才的特色經驗。勞務輸入更是蘇州在近30年中能夠實現高速發展的關鍵措施之一。據公安部門統計,1985~1989年、1990~1999年和2000~2008年三個階段,是蘇州“新蘇州人”增長最快的時期,而這三個階段正好也是蘇州跨上三個重要台階的大發展時期。 上世紀80年代初,蘇州鄉鎮企業蓄勢崛起。到上世紀80年代末90年代初,已是三分天下有其二。這期間,大批鄉鎮企業的技術工人來自於上海國有企業的技術人員和退休工程師。他們星期六趕到蘇州鄉鎮,指導這些“摸著石頭過河”的鄉企上項目、建流水線、出產品,甚至幫助推銷產品。後來蘇州鄉鎮企業紅紅火火了,這些人有的就留了下來,成為第一批“新蘇州人”。蘇州發展的第二個關鍵性轉折時期,是從上世紀90年代初開始的以大規模引進外資為手段的城市工業化時期,此時各類生產要素以及海外的新技術、新產品向中心城市聚集,外向型經濟和民營企業的崛起,使得這期間的大量大中專畢業生和外地勞務人員以及到此經營辦廠的企業家湧入蘇州城鄉每個角落,形成了第二波“新蘇州人”高潮。蘇州高速發展的第三個時期是進入21世紀後的近十年,它體現了以IT產業的集聚和發展為目標指向的新型工業化進程。在這一階段,蘇州承接了國際IT產業的梯度轉移,同時,國有企事業單位全面推進改革。現代國際經濟社會發展的新技術、新理念、新模式紛紛進入蘇州的各行各業,新型工業化進程明顯加快,經濟國際化的特徵也更明顯。此間,大批高層次的國內外人才和有技術的產業工人聚集到蘇州,形成了最大的一輪“新蘇州人”潮。現今,光是從零成長起來的蘇州外資企業就聚集了200多萬“新蘇州人”…… 一個600萬人口的城市,接納和吸收了同樣數字的新人,於是有人這樣稱道“白髮蘇州青春相”。 蘇州是古老的,蘇州又是青春的。一個以年輕人為主體的另一半融入到原有的那一半群體時,這個群體肯定變得青春了! 在今天的蘇州,無論城市或鄉村,你很難分得清誰是真正的老蘇州人,誰是新來安家落戶的新蘇州人,他們已經完全和這塊土地的每一個角落都融為了一體。 這就是我父老鄉親和政府官員們的高明之處:十餘年前他們就改口將“外來工”稱為“新蘇州人”。 一個“新”字,包含了親切和溫馨,包含了尊重和體貼,也包含了期待和希望。 蘇州對外來務工者和外來創業者的關心,並非一個簡單的“改口”,而是實實在在的行之有效的做法和一項項措施,更是如同一家人的那種細緻入微的體貼關懷。 看一看2006年蘇州市開始實施的“新蘇州人計劃”的具體內容,你就會明了蘇州對外來務工者和外來創業者的那份體貼關懷不僅是一種簡單的政策上的關照,而是真真切切“一家人”的平等相待。這一計劃中包括:老有所養——只要符合條件,外來人口在蘇州參加社保,與本地職工一視同仁,平等參保,平等享受。從養老、醫療、工傷到生育、失業,五險合一。病有所醫——在企業就業的外來工,被納入城鎮職工保障網。在蘇州農村種田的5萬外來農民,同樣也被納入當地農村合作醫療,他們的子女也享受大病醫療等保險,並享有各種免疫接種。學有所教——據不完全統計,目前已有近30萬的外來人員子女在蘇州中小學就讀,佔全市義務教育學生數的四分之一。蘇州設立面向“新蘇州人”子女的定點中小學,僅古城區就有15所。居有其屋——通過政府投資、單位出資、吸納民資、農民入股等集資方式,在全市建成了4000餘處質量高、環境美、租金低的外來人員規模型集宿區(點),共吸引了170多萬外來人員入住。尊重城市裡每個公民的權利,包括匆匆過客,這是這個古老而新興的現代化移民城市健康發展的基礎。 夕陽西下時的蘇州高新區內,一幢剛剛建設完工的13萬平方米的民工公寓——景山公寓,此時華燈齊放,輕曼的歌聲悠揚地飄蕩在綠草如茵的小區內。下班歸來的青年女工董金娜,邁著歡快的步子,走進乾淨整潔的小區,暖暖的春風吹著姑娘桃花般的臉龐,伴著銀鈴般的笑聲,小董進了自己的宿舍——5幢C4205室。這是一間35平方米的宿舍,裡面住著10名員工,衛生間、電扇、書桌一應俱全,房間裡收拾得十分整潔。 “這裡租金每月只有六七十元錢,設施齊全,舒適安全,生活很方便。”雖然到蘇州只有兩個來月,但董金娜已經適應了這裡的生活。 “我已經想好了,再過兩三年,我把父母也接過來。蘇州太美了,這裡的人好,城市也好,工作和生活更好,所以我要動員全家人搬過來,都當蘇州人。”其實有董金娜這樣想法的人不在少數。蘇州有一份調研報告說,在600多萬“新蘇州人”中,有十分之一的年輕人已經或正在準備落戶此地,成為永久性的蘇州人。而這中間,海外歸來的學子以及外企中的外籍人士就佔了相當數量。 唐杰才,一個有著中國式名字的新加坡人,在美國讀完大學到矽谷創業,12年之後他單槍匹馬從美國來到蘇州,起初公司連他只有3個人,做外包服務。經過幾年拼搏,他一手創辦的新宇軟件公司進入了“全球IT服務100強”,並在100強的單項排行榜上名列“專業應用程序開發供應商”第三位。現在,唐杰才的公司在上海、大連、廣州、香港、美國都有了分部,僅在蘇州的員工就有1000多人,波音、微軟、IBM、寶潔等眾多知名公司都是他的長期客戶。作為外籍出身的“新蘇州人”代表,唐杰才的手印也被高高地烙在觀前街上的那面光芒四射手印牆上…… 唐杰才不是唯一擁有如此榮耀的外籍“新蘇州人”。 2009年1月19日,蘇州市2008年度“十佳魅力科技人物”揭曉,用德國智慧製造中國著名“剎車”的托馬斯·林童格外引人注目,因為他是獲得這個獎項的首位外籍專家。托馬斯從蘇州市有關領導手中接過榮譽證書時,向參加頒獎典禮的全場群眾連聲高喊道:“我是托馬斯,我是蘇州人!” 托馬斯在德國從事了12年公共交通系統領域的研發工作,因為表現突出而被公司派到市場更為廣闊、挑戰也更為艱鉅的中國。而他所以最終決定來到中國,他坦言不僅是因為中國地鐵市場佔世界的50%,有著更大的發展空間,還因為他有一個會說中文、熱愛中國文化的妻子。對於他們來說,中國古老的文明神秘而令人嚮往。 2005年,托馬斯攜妻子來到蘇州,開始了全新的工作和生活。初來乍到的他,就要承擔公司項目系統技術的開發和實施工作。他不光要面對工作上的新挑戰,同時還要處理與中國同事之間因為不同的文化背景而帶來的工作狀態和工作方式上的差異,很多困難都難以想像。但歐洲人特有的樂觀開朗的性格讓他覺得這些差異很新鮮,所有問題也在他逐漸“入鄉隨俗”的過程中迎刃而解,並很快就成為地道的“新蘇州人”。 “在中國的三年,我學會瞭如何用中國的方式來解決中國的問題。這與德國不同,但很有趣。”托馬斯如此說。 三年中,托馬斯帶領的團隊已負責參與了世界各地近30個地鐵、輕軌、大型鐵路的技術設計與調試工作。這些項目分佈在不同的國家、不同的城市,其中包括正在建設的蘇州輕軌項目。他負責參與的上海地鐵9號線使用的原型車,是中國地鐵國產化的里程碑標誌之一。兼容並蓄的現代化蘇州給了托馬斯施展才華的舞台,他帶來的先進技術也讓中國在這方面與德國同步。吳儂軟語的傳統蘇州把托馬斯和他的妻子變成了地道的“新蘇州人”,還多了一個在蘇州出生的女兒。現在,托馬斯逢人便說:“神秘的中國吸引我來這裡,天堂的蘇州說服我留在這裡,我感到很幸運、很幸福。” 二胡、太極、吟詩、演小品……又一場“情系蘇州”外國友人才藝大賽開始了,來自美國、日本、加拿大、瑞士等20多個國家的數百名異國友人競相登台表演: 你看,那從美國西雅圖來蘇州求學的歐可欣,操著一口不太熟練的普通話,神情專注地演講著她眼中的蘇州。在她的眼中,這座有著2500年悠久歷史的古城,比西雅圖大,四季分明氣候溫和,熱情好客的蘇州人善解人意,會讓人忘卻孤獨。 再聽聽作為“老蘇州”的周文藝是如何描述自己在蘇州的生活的:“我從馬來西亞來蘇州工作後,就牢牢把握一切機會,從一開始便像蘇州人那樣自信、認真地工作,空閒時我游泳、打壁球,感到無限愜意。我之所以安居樂業在這個天堂裡,是因為這裡可以常常吃到我最愛吃的大閘蟹和青梅……”哈哈哈……笑聲歌聲一起在這群新蘇州人中波湧濤起。 大賽現場高潮迭起,來自美國的約瑟夫婦演出小品《中國羅曼史》,那幽默、那誇張,令台下觀眾捧腹大笑,而約瑟夫婦依然沉浸在陶醉之中,小品“求婚記”表達了他們對姑蘇小橋流水、粉牆黛瓦、石板小巷的迷戀之情。當19歲的韓國姑娘鄭秀娥穿著一襲藍旗袍走上台時,全場歡聲雷動。 “蘇州的美是最為獨特的美,美就美在她的園林,美就美在她的小橋流水,美就美在她那又糯又甜又嗲的蘇州話。我愛你,蘇州,我的異國故鄉!”韓國姑娘用甜甜的、清脆的嗓門高喊,一遍又一遍。 “我愛你,蘇州——我的異國故鄉!”於是,全場所有人呼應著站起來,這樣齊聲高喊著,一直將熾熱而深情的聲音傳遍整個蘇州城…… “是的,蘇州近幾年的發展和變化已經超出了我們的傳統視野,出現了諸多新變化,比如經濟,它已經從'蘇州製造'全面向'蘇州創造'轉變,同時又朝新的方向發展,即從'蘇州創造'到'蘇州投資'——依靠蘇州雄厚的經濟實力、技術實力和人才實力,到蘇州之外的地方去實現蘇州經濟的另一種形態。而無論'蘇州製造',還是'蘇州創造'或'蘇州投資',都離不開新蘇州人的力量。根據預測,到2010年,'新蘇州人'將超過800萬人,多於本地戶籍人口。也就是說,傳統意義上的'蘇州人'概念將從此改變,蘇州將成為真正意義上的中國的蘇州、世界的蘇州。蘇州是我們共同的美麗、和諧、富裕的家園。”一位蘇州幹部告訴我。 說得多好!蘇州是我們共同的家園——中國的、人類的。 然而我知道,蘇州,這個我的、中國的、人類的家園能有今天這般美麗和如此活力,其實才經歷了彈指一揮的時間,也正是這個原因,故而有了我的這部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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