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十七章男人的美麗金不換

男人不美麗則已，一旦男人美麗，便必定是壯麗之美，絢麗之美，或洋溢激情的華麗之美和排山倒海的動感之美。 男人的美麗金不換。 歐陽的美麗人生，恰巧在這個年齡。 是的，歐陽把男人的美麗綻放在他對人生的大膽選擇和勇於挑戰及不懈的追求完美之中。後來歐陽建立的集團公司也取名為“美麗集團”。 40歲前的歐陽乾了些什麼？雖說數起來也乾了不少事，但似乎這些沒有一件能夠在深圳這塊發熱的中國特區土地上，傳播過有影響的美麗痕跡。充其量也只是一個無名小卒，沒人把他放在眼裡。 然而2000年之後的歐陽，當他再度闖入地產業時，便攪得深圳經濟界和整個地產市場風起雲湧。 是怎麼樣一件事呢？ 當時，歐陽賣了幾個工廠以後，就想做房地產。有兩個小企業到處找地，但看到哪一塊地，都覺得地太大或價格太高。

有一天，歐陽聽曾向他買過鋼材、做建築工程的朋友何玉聰說，在深圳龍華鎮有塊地可以開發房地產。這對一直在等待機會干點名堂的歐陽來說可謂是好消息。 土地權屬方的龍華經濟發展公司的總經理黎朝安、副總經理梁猛好心地說：“歐總你多請幾個人幫你參考一下，買還是不買趕緊回复，清遠房地產公司要求3天給答复，你可要拿準主意啊！” 由於買地心切，加上自以為對房地產瞭如指掌，所以盲目地想買這塊地。但是沒想到土地的購買過程是極其複雜的。龍華這塊荒地，別看七八年沒人動它，到了真有人想買下時，錯綜複雜的手續就全都來了。 首先是這塊地只能挂靠在龍華經濟發展總公司之下，而不能將項目更名到自己的公司。其次是現在這塊地早在七八年前權屬龍華經濟發展總公司，實屬清遠市房地產開發公司所有。它們都是國有企業，這國有企業辦事痛快的時候只需某某領導一句話，可一遇到折騰時，費九牛二虎之力也推動不了一步路。當歐陽定奪買下這塊地後，他就在計算每一分鐘內所要產生的效益。可人家才不管他這些，該什麼時候上班，該走哪些程序，該領導與領導之間“商量商量”的程序一個都不能落下。歐陽為此幾乎天天在龍華和清遠之間來回奔波幾次。合同洽談到最後時刻，有一夜，歐陽為了協調三方的意見，冒著大雨竟然在龍華和清遠之間駕車來回了三次，知道多少里路嗎？近兩千里行程啊！而且又是大雨滂沱……疲憊不堪的歐陽，聽著雨水敲打在車窗上的單調聲音，望著車燈穿過雨霧的光束，一曲《好人一生平安》勾起他無限思情和遐想——人生到底為什麼？一生追求的是什麼？

“那塊地啊，哈哈哈，誰接誰就是傻蛋一個！”有位深圳的地產業“老大”不屑一顧地對前來通風報信的人好一頓嘲諷。 其實這位“老大”並沒有說錯。這塊地處深圳市龍華鎮東環二路與建設路交會處的地產，權屬龍華經濟發展總公司，但實際屬清遠市房地產開發公司所有，在深圳房地產最熱的1992年時購買到手的，之後由於房地產業不斷滑坡而一直沒有動工開發，時間一長，土地所有者越發覺得這塊土地喪失了開發價值，先後賣了七八年也沒把這塊地轉讓出去。一次賣不出去可能還說明不了問題，兩次三次還沒有賣出去，問題可能就大了。四次五次再沒有賣出去，這塊地恐怕誰都知道問題太大了。六次七次仍然賣不出去，這問題可就不是大不大的程度了，眼下這塊土地被人們認定“根本不可能開發”。

兜兜轉轉七八年的這塊土地，在歐陽接手時早已面目全非，根本不像是一塊可以開發的正經地。 歐陽接手這樣一塊二線關外的地，並非別的原因，只因為像他這樣毫無背景的人，也只能撿些別人牙縫裡漏下的或者在別人看來根本不可能有什麼開發價值的土地。關內的地價高，他也沒有資金實力去競爭那些黃金寶地。但歐陽的選擇也實在令同行們無法理解，“連傻子都不會要的土地”，他歐陽卻想在此“大展宏圖”。 5月的深圳已經烈日炎炎。 那天準備當“新地主”的歐陽帶著清華設計院的一級註冊建築師林彬海、馬敏等人一同駕車來到龍華現場看地。因為沒有路可走，車子只能停得遠遠的。下車後，歐陽頭戴草帽，深一腳淺一腳地走向那片雜草叢生、杳無人蹟的荒地。當他穿行在這塊待開發的土地細細看完一遍後，心頭不由倒抽了幾口冷氣——地，比想像中還要差得多。

首先是這塊地呈南北向狹長形的坡地，落差高度竟達十幾米。而要命的是，在這樣一個狹長地段中間，竟還被一條名叫“龍華河”（實則是徹頭徹尾污水溝）的小河攔腰截斷，這是小區開發的第一大忌；二是這塊地的中央地段有個全鎮倒餘土泥渣的巨大垃圾場，旁邊緊挨著龍華人民醫院的太平間和焚燒爐，這種晦氣的地方一旦傳出去誰還願意要這樣的房？三是周邊無任何近距離的商業、小學和其他公共服務社區，孤零零的一個小區即使建得花園錦繡，卻讓人們生活在這般既行不得，又娛不得，上學和商務都不得的地方，與關在監獄有什麼兩樣？ 歐陽走完一圈，再坐定一堆荒草靜靜想著這些問題時，不覺額上直冒冷汗！ “這就是你要買下的地？”跟著跑得滿頭大汗的林彬海說，“我從來沒有設計過這樣的地塊。”

歐陽請來自己的一位老房地產界朋友來此把把眼。 “那你說說這裡蓋房有什麼賣點可以讓想買你房子的人睜大眼珠子呢？” “賣點？啥叫賣點？”歐陽有些聽不懂。 朋友上下打量著歐陽，好幾分鐘沒說話，把歐陽直看得心裡發毛，只見歐陽尷尬地苦笑著。 “老天爺真是瘋了！”那朋友仰天一聲長嘆，然後回頭大步流星地登上自己的車子，臨走時轉過腦袋衝歐陽說了一句：“你啊你啊，連啥是'賣點'都沒弄清，你竟然想搞房地產！兄弟，你可一定要小心啊！”奔馳車“嗚——”地冒著一溜煙塵消失在視野之外。 賣點？賣點這玩意兒是什麼呀？歐陽這一天為這“賣點”二字，特意找了另二位世方代理公司的總經理張紅衛和副總經理汪春林來把把眼。

他們聽完哈哈大笑道：“賣點，就是你那地想賣出去讓人家特感興趣、一听就想買你房子的地方唄！比如那房子價格比同類地方低，比如你的小區有什麼特色，比如你的小區周邊未來有什麼潛力，等等等等，這些都屬於'賣點'的涵義，而真正的'賣點'是靠有能耐的人給摳出來的。” “噢——原來如此！不就是讓人家相信你這塊土地以後有什麼什麼好處嘛！”歐陽茅塞頓開。 “對對，就是這個意思。”汪總友善地相勸，“歐總，聽說你準備買下的那塊地的地價已經每平方米有600多元了，加上以後的建築成本，如果房子不能找到特別閃耀的賣點讓買房子的客戶感興趣，可千萬別輕易投入啊！搞房地產是能賺大錢，但賠盡老本跳樓者也不乏其數。萬萬慎重！”

“謝謝你！我明白。”歐陽知道朋友們都是為他好，心裡又想，媽的，運氣真不好，買完地才知道還有“賣點”這個鬼東西。 “賣點”究竟在何處？那年的歐陽，還僅是個小老闆，他時常摸摸自己的口袋，不時掂量掂量自己到底有沒有能力啃房地產這塊肉。有背景、有實力的地產商都去啃肥肉了，唯獨他歐陽是個又想吃肉、又沒本錢的主。像他這樣的人，也就只能啃別人誰都不願撿的骨頭去，於是現在唯一的希望是盡可能地找出這塊地的“賣點”——這是引領他通向保證不賠錢的一縷光明。否則歐陽知道一旦栽在這塊地裡，等於自掘墳墓。 歐陽覺得這賣點不能憑自己的感覺和想像，必須了解清楚與這塊土地緊密相關的當地社情和政府在這裡的整個發展規劃，這樣才有可能找到、找准自己想要的這塊地的真正賣點。

為此，他來到了龍華鎮國土所，沒想到“賣點”竟然不費吹灰之力就找到了。據了解，歐陽準備買下的那塊待開發的土地近鄰，就是龍華鎮未來城市規劃中一個非常宏偉的待建項目——龍華中心廣場。該廣場總佔地面積達10多萬平方米，規劃中有音樂噴泉、龍馬精神鵰塑等公共設施。如此中心地帶的商業住宅小區，還用問有多少“賣點”嗎？這何止是賣點的問題，而是龍華的“太陽”了！再說，周邊已建成的新華中學、人民醫院等已投入使用，用不了多久，此處肯定人氣趨旺，別有景象。歐陽認為，只要政府搬過來，就會成功——“共產黨像太陽，照到哪裡哪裡亮”。房地產商如果不懂得這一點，那他就是白痴一個！ 當歐陽再次把汪春林和劉中華兩位房地產代理專家請到現場，向他們將自己所掌握的“賣點”這麼一講，作為內行人的他們，立馬將自己的直覺判斷告訴了歐陽：“歐總，這塊地你可能有得乾！”

可對歐陽來說，真幹，還是不干？僅一字之差，歐陽則需要苦苦尋思無數個不眠之夜…… 人的一生機遇和挑戰無數，但一次選擇如果是毀滅性的失敗，那將是永世不得翻身。這樣的事並非少見。商海驚濤，能將人推至巔峰，也可覆你谷底。 一瓶白酒，一包花生米，一頂破草帽，歐陽在每一次的痛苦抉擇時，他總愛帶上這三樣東西。這回仍然如此。 第一天，歐陽帶著花生米和白酒，獨自坐在荒地的草叢裡，凝視著這塊被分割成兩截的狹長地發呆了整整13個小時，最後因為天太黑而不得不返回家去。 第二天，他又頭戴草帽，帶著兩包花生米和一瓶白酒來到荒地，這一天他沒有靜坐，而是用腳來回丈量了三遍土地，最後坐在荒地上用樹枝不停地畫了無數個誰也看不懂、只有他自己心裡清楚的筆劃。

第三天，歐陽帶了三包花生米，沒帶白酒，卻帶了洋酒，來到荒地。自嘲道：“媽的，房地產搞不成，老子自己先喝夠了再說。”最後，他在太陽尚沒有下山時做了一個誇張的動作——張開雙臂，併攏雙腿，然後全身俯地倒下……許久，他從地上站起來，仰頭對天嚎了一聲：“蒼天保佑我歐陽啊！” 迴聲很響，據說當時周圍有幾個路過此處的人以為有人尋短見出了人命，便紛紛跑了過來。當他們看見歐陽獨自躺在荒地，便好奇地問他在此幹什麼？ 歐陽朝他們笑笑，說：“我要在這兒蓋龍華最好的房子。” 那些人沖他瞥了一眼，嘴裡蹦出一句“神經病”後，便笑笑離開了。 這回歐陽沒有生氣，他笑得很坦然，心想：看來我確實該在這塊土地上做件誰都不相信能做好的事了！歐陽站起身，挺直腰板，自言自語地衝著彷彿沉睡著的龍華熱土大喊了一聲：“我歐陽來啦——” 歐陽自己承認，在這之前，他所有的從商經歷只能是個“小學”水平。自從購得龍華這塊地後，他歐陽才真正開始“上路”，並被深圳人所認識和被同行所認可。 進入新世紀，特區深圳的房地產業較歷史前期，已開始明顯呈現下滑趨勢。那些好樓盤、好地段的房地產幾乎全被開發光了，而且像他搞的“銀湖山莊”那一類集團購買形式也基本沒有了。國家的房改政策完全改變了買房者的消費結構形態，散戶和個人購買佔了99%以上，這就意味著任何一個開發商所開發的一個樓盤，你假如建1000套房子，其銷售對象基本上至少是在990個左右的對象之間。面對如此眾多的散戶，房子的質量變得異常突出。那些成熟的“老房地產”們紛紛出奇招、絕招，看一看現在報紙電視上所刊出的那些房產廣告，你就知道什麼叫“宣傳”和“造勢”了！ 歐陽知道現在他要把這塊荒地變成“賣得動、能賺錢”的房產地，最需要在房子設計和質量上下工夫。為此，他特邀了清華設計院、承建商中建四局、物業管理萬廈居業等多家甲級單位參與這個項目，為的就是要使未來所有入住的業主們沒有遺憾。這樣一來等於開發商做了件完美工程，完美工程所帶來的效益僅僅是賺錢嗎？不，肯定是長期的品牌效應。一個企業、一個樓盤的品牌效應產生後，緊接下來的就是經濟效益。歐陽十分清楚這中間的相互依存關係。 清華設計院，歐陽的生死之交關係戶。我曾經三次隨歐陽去過那裡，發現歐陽與那裡的所有設計師關係特別親密。而且當歐陽一進這個設計院時，從主設計師到普通員工，都會親切地站起身跟這位房地產大亨打招呼。而歐陽來到設計院甚至比他進自己的辦公室都顯得自由和隨便。 “你可不知道，歐總這人了不得！”清華設計院的設計師林主任一聽我提問有關歐陽的事時，雙手直擺，“我們見了他都是又怕又敬畏……” “為什麼？”我感到好奇。 “他本事大啊！”林主任笑著一邊指著歐陽，一邊回答我的問話。 我笑問：“你是指他的賺錢本領大，還是逼你們出活的本事大？” “賺錢方面的事我不知道他，可我們都知道他最能磨人，最能出招，最能讓我們無法不認真和耗盡精力……記得他開發龍華第一個項目時，僅設計戶型這一項，就前前後後組織了不下200人次的反复討論，一個細節都不放過。他連住宅樓裡的工人房都考慮到採光通風的問題，其他就更不用說了……當然通過歐總我們也提高很快，也非常受感動。” “請具體道來。” “最好歐總走開了我們再談。”主設計師衝歐陽笑笑，對我說。 歐陽連聲“好好”地擺擺手，走到另一間設計室。 “歐總竟然帶著他公司的人和我們幾個參與他項目的設計師、代理公司和銷售部跑遍了深圳及珠江三角洲大大小小的上百個樓盤……後來確定下的設計方案前後修改了幾十次！他很能熬夜，一熬就是一個晚上，沒有一個老闆像他這樣的。我們反复跟他建議要節約一點成本，但他堅決不允許我們偷工減料，我們真是哭笑不得，但最後大家從心底里是非常敬佩他的。” “兩個多月，他天天都吃住在我們設計院，把我們的建築設計知識幾乎都偷學去了，他現在不僅是建築專家，而且是很富有社會責任感的企業家呢！” “歐總是個不能不佩服的人。他上我們這兒跟誰都熟，而且誰都拿他沒辦法。”設計院的林主任一直跟隨歐陽，歐陽自美麗家園之後的所有項目都是由他擔綱主要設計，因此他特別能理解歐陽的設計意圖。當著歐陽的面，林主任給我揭歐陽的“短”：“每次他拿來的活又急又多，你對他說放一放我們再乾，他也不跟你嚷嚷，大老闆中算他態度最好，最有親和力。但他也最難對付——他看你不忙著給他幹活，他就在旁有事沒事跟你聊，最後聊得你情不自禁地放下手中的活，為他去乾了。乾就幹吧！可他倒好，你一干就沒完了。只要活沒幹完、沒干好，他就會笑著纏著你非為他幹完干好為止。你說可以甩手不干？不行！你走不了！比如到下班時間了你不是想夾著包走人嗎？嗨，他可有辦法，你還沒有起身，他就已經把晚餐送到你的面前，你說乾還是不干？幹吧！你不想加班加點？不行，你稍感覺有點餓了，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又把香噴噴的夜宵放到你的手邊。繼續幹吧！我們一干說不准一個通宵，回頭一看：嘿，他個歐陽老總，竟然陪著你獨自倒在牆角打盹……我敢說，在深圳幾百、幾千個大老闆中，沒有一個能像歐總這樣對待工作的！” “有時他對房子的要求太苛刻了，總改來改去，我們也會有煩他的時候，你想他怎麼說？他說，老百姓辛辛苦苦買一套房子不容易，花了幾十年積攢的血汗錢買了房子，住後覺得虧了，整天罵罵咧咧，我當開發商的就是賺了錢，良心也不會安寧的。他歐總是房地產商，能說出這樣的話，我們搞設計的還有啥理由不想想法子把最優的方案搞出來？” 都說房地產業是最黑的地方，但我沒有想到竟然在這裡、在深圳的房地產業裡還有一塊令人感動的淨土！我無法不相信清華設計院裡這些年輕憨厚又充滿智慧的知識分子們所說的話。 戰場已經拉開，雖說這是一片荒地，但對投資者歐陽來說，壓力顯而易見。單說土地購買這一塊就是3200多萬，而開工建設所需投入至少是這個數的兩倍。近5000萬元的前期投入，如同一座泰山每天重重地壓在歐陽頭上。此時的歐陽，已是開了弓的箭，不想勇往直前是不可能的了。現在他最需要做的是什麼？當然是盡快蓋房子。可房子容易蓋，但蓋了房子如果賣不出去這對投資開發的歐陽來說無疑是吃不了就得兜著走。 銷售樓盤是一切投資蓋房者最為關注的一件大事。而一個樓盤的價值有時很難用簡單的地勢、市場趨勢及價格高低來衡量，因為購買者通常對五花八門的市場情況是盲目的。而此刻的歐陽，老實說對房地產市場同樣有許多盲點。 “來來，今天我們的任務就是請你們這些精英一起幫我們這個項目重新取個名字。”歐陽來到世方代理公司這樣說。 “歐總你不是已經命名它叫'龍鼎花園'了嗎？”有人感覺奇怪地問。 “不行，那是個既沒有什麼實際意義，又毫無創意的樓盤名。歐總希望我們的樓盤與我們的公司和我們的團隊一樣，一出來就讓人有種新意，能讓人記得住，特別是能讓市民們感到一種溫馨和嚮往……'龍鼎花園'缺的就是這些方面。大家都轉動腦筋吧！”汪總組織公司一幫精英開展“頭腦風暴會”為歐陽的地塊取名。 40多位年輕人立即進入深思狀態，一時間，各種能夠表達豪氣和浪漫、溫馨和驚人的名字都在眾人口中噴湧而出。藉著“神仙會”的氣氛，歐陽笑得很歡實，但他仍在搖頭，不停地搖頭。 “這麼多好名字，老闆你還不滿意呀？”年輕人為自己掏盡才情仍不被老闆欣賞而叫苦不迭。 “別小看名字。我們軍人打仗知道師出無名是打不好仗的，深圳房地產市場競爭如此激烈，我們建房賣房就是見不著硝煙的戰爭。大家再開動腦筋想……”歐陽對樓盤名字的追求盡善盡美可謂不惜代價。用他自己的話說，你就得像給自己的兒女起名一樣下工夫才行。兒女的名字起不好，以後還有機會改過來，可樓盤的名字沒起好，就會影響你一生的事業。 “頭腦風暴會”又過了幾個小時，大家七嘴八舌，又蹦出幾十個奇思妙想來。歐陽隨即揮起大筆，“刷刷刷”地除去一大堆“垃圾樓名”，並最終從上百個名字中選定了十個較具代表性和風格迥異的樓名作為候選名單，然後對眾干將們說：“只留下汪總和羅芳，其餘的散會。” 歐陽佈置道：“代理公司要對立即出台的新樓名的宣傳方面作出計劃。你們的任務現在馬上給我把這十個樓名打印出來，再印上幾十份，我明天一早就要用。” “是。” 羅芳有些不解地問歐總：“歐總你印那麼多樓名材料幹嗎用？” 歐陽笑笑，說：“明早我請你喝早茶。” 這人，都到火燒眉毛的時候了，還有心思悠閒喝早茶！羅芳弄不明白這個老闆又有什麼新花招。 第二天一早，羅芳隨歐陽一起進了吃早茶的酒店。廣東人愛吃早茶，深圳的早茶店遍地都是。羅芳跟老闆一進早茶店就明白了歐陽要幹什麼——只見歐陽從包裡掏出昨晚複印的樓名，挨個在早茶桌上向市民們徵求意見。 “謝謝大家，我們公司想搞個有獎諮詢，請各位踴躍參與……”歐陽一邊發單子，一邊這麼說著。羅芳的任務是給每個接受諮詢的市民贈送一份精美的小禮品。 “有意思。我來看看……” “嗯，我看這個名字好！” “對對，這樣的家園我愛住。” 經過調查，92%的市民都選擇了“美麗家園”這個名字。 “美麗家園！” “對，我們就用'美麗家園'！” 歐陽的臉上頓時綻放出燦爛的光彩，他默默地將“美麗家園”四個字念了無數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