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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第二十一章新中國代表與美國在日內瓦接觸,蔣介石作出讓步滿足美方要求

毛澤東與蔣介石 陈敦德 6589 2018-03-14
新中國的代表與美國在日內瓦的接觸,使倔強的蔣介石作出讓步滿足美方的要求,以盡快簽訂共同防禦條約。 (陽明山官邸——總統府,1954年7月8日) 蔣介石定定地站在噴水池邊那座木結構的老涼亭裡。他動也不動,只眺望著遠處霧靄中的山色。陽明山公園裡顯得格外清靜,木涼亭頂上有幾隻麻雀嘰嘰喳喳破壞了寧靜;隨身恃從知道他在想心事,想去驅趕嘰喳的麻雀,又怕驚擾了他的思緒。 剛才早飯他也吃得不多,翻了一下報紙,還聽這天難得早起的宋美齡講了幾則美國報紙上的最新消息。 這天是一九五四年七月八日。早飯後再過兩個鐘頭,他要到市裡總統府去接見即將回國述職的美國駐華大使蘭金。按往常習慣,他還要到書房去批閱文件、處理公務,侍從已經往書房準備了喝的水。從餐廳出來,他沒有去書房辦公,卻又獨自到陽明公園裡散步,也沒有像興致高的時候那樣邀宋美齡一起走。說是散步,也沒走多遠,進了涼亭就站著動也不動。

那些黛色的山景早都看熟看厭了,他是在想心事。等一會兒他要對回華盛頓去的這個美國大使作出讓步了。他從小有倔強的脾氣,越是壓他,他越不服從。今天他是不得不讓步的,他心裡不舒服。 在民國政府退到台灣以後,毛澤東和斯大林結成同盟在莫斯科簽定了中蘇友好同盟互助條約,而蔣介石為了使台灣能可靠地得到美國的保護,一直想同美國以條約的形式正式結成軍事同盟。在杜魯門主政的年代裡,美國是想甩掉蔣介石的包袱,即使因為朝鮮戰爭而迫於國家利益的需要援助台灣,但對向蔣介石政府結盟並不熱心。美國自一九四九年和它的西歐盟國簽訂北大西洋公約後,對東太平洋上的反共國家又採取分別以結盟的形式分別訂立條約。美國於一九五一年同菲律賓訂立了共同防禦條約,同澳大利亞、新西蘭訂立了安全公約,同日本訂立了安全保障條約。隨後,共和黨人艾森豪威爾當選總統,美國還於一九五三年同南朝鮮也訂立了協防條約。這樣,美國在亞洲實行“遏制戰略”的防禦鏈上只缺少台灣這一環。美國對同台灣蔣介石結盟顧慮重重,主要出於對蔣介石的厭惡和擔心由此被蔣直接拖入中國內戰。

即使台灣當局在朝鮮戰爭中被人們公認為最大的獲益者,蔣介石對美國人還是抱怨甚深。在台灣局面最動蕩的時候,因朝鮮戰爭而得到美國出兵保護,得到大批美援及包括噴氣飛機、作戰坦克在內的美國軍事裝備;美國人卻是有條件的,即不准國民黨軍隊攻擊大陸,觸怒中共。當國民黨軍要對於中共準備攻台部隊集結地,進行先發性攻擊時,被美國極力製止。蔣介石數度要派兵入朝作戰,也被美國拒絕。美國國務院有的官員,如遠東司司長魯司克還動員胡適搞反蔣的民主運動。魯斯克說,美國朋友對國民黨政權都有惡感,今日在台政權猶自稱代表中國之政府,使美國發生許多麻煩,如果只作民主之改革,不作攻擊大陸之行動,則美授或可增加。這位魯司克曾奉艾奇遜國務卿之命於一九五零年八月十四日擬了七條對華政策草稿——

一,美國今日對華政策,尚在過渡時期。 二,第七艦隊之措施,並非寓有解決台灣問題之要求,只是將台灣海峽目前形勢,暫予凍結。 三,美國對台灣,並無軍事佔領之企圖,只欲使台灣與大陸,雙方各不採取攻擊之行動。 四,使用顛覆手段,使台灣當局塌的,並非美國利益,應以經援軍援接濟之,並監督其正當之使用。 五,我們現仍承認在台中國政府,但承認期間之長短,我們不願給予保證。 六,我們現仍反對中共加入聯合國,認為中國代表權問題應在安理會中憑多數票解決,不屬於否決權之範圍。 七,美國對於中國政府不作無限期支持之約束,對於中國政府之聯合國席位不作長期支援之約諾,對於國民政府返回大陸之企圖,亦不予以支持,一切要視美國全盤利益如何轉變以為斷。

這份對華政策草案,是美國國務院當時極端機密的文件,三十年後解密了才得以傳世,蔣介石當時雖說不一定能看到,但是蔣介石從美國人所作所為,是感受到了美國人的隱秘謀略的。一九五零年七月底,麥克阿瑟從東京到台灣訪問,駐美大使顧維鈞應召趕回台北參加接待時,蔣介石和顧維鈞談了話。蔣介石就美國對台政策中的敏感問題徵詢意見,深察美國對華政策內情的顧維鈞,據實秉告:“第七艦隊防護台灣海峽的命令,也未曾變更美國對華政策。他們注重中共,過於國府;注重台灣,也過於國民黨的政權,保全國府,在他們看來,只是一樁附帶的事情!對我們來說,雖然限制了暫時的反攻大陸,但兩相權衡,還是利多於害;況且,華盛頓的對華政策,正在轉變中,而且是向好的方面轉變。我們不可一下子要求過高。”

蔣介石認為顧維鈞的分析很有道理,出於對台灣國民黨政權生存的需要,對美國有很深的怨恨也好,只能小發洩不滿,而不能大發作,只好將怨恨壓在心中。 後來,隨著朝鮮戰爭進入第三個年頭,形勢有了新的發展;戰爭的雙方對繼續這場較量都失去了興趣。美國政府不僅要耗費巨資來維持這場戰爭,而且發現自己在國內外越來越孤立。美國的盟友撇開美國,先後從朝鮮戰場撤出各自的軍隊。美國人民對於這場只花錢流血,目的不明,而且顯然打不贏的戰爭愈益厭倦。因而一九五二年美國總統大選中,朝鮮問題成了兩黨競選的一大焦點。共和黨的艾森豪威爾正是極力向選民保證儘早結束這場戰爭的情況下入主白宮的。儘管艾森豪威爾上台一再重複其反共的決心,並任用極端反共的杜勒斯出任國務卿,但是在朝鮮戰爭問題上還是採取了能停盡量停的態度。毛澤東的新中國也迫於需要和平環境來進行經濟建設實施五年計劃。在這種情況下,朝鮮停戰當然只是個時間問題。

朝鮮停戰在國際上普遍受歡迎,除了南朝鮮孿承晚十分惱火之外,給蔣介石帶來的是深切的不安與憂慮。他特別不願看到的,是朝鮮戰爭以停戰的方式而不是以中共失敗的形式收場,這就意味著他期望藉朝鮮戰火重返大陸的夢想變成了肥皂泡,而且這無疑象徵著中共新中國的國際威望得到了提高,而台灣當局的國際地位再次受到嚴重的衝擊與震撼。再者,朝鮮戰爭一休,中共這支連美國軍隊都感到頭痛的大軍,移師南下,彭德懷的攻擊矛頭無疑是要對準隔海的台灣島。朝鮮停戰前,他曾批准以對付共軍見長的胡璉將軍,用海陸空三軍猛攻東山島,不僅賺不到什麼便宜,反而碰了釘子失了血,連苦心訓練的傘兵部隊頭次上陣,就有去無回。 蔣介石曾經為艾森豪威爾上台時於一九五三年二月二日所作的國情咨文所鼓舞。艾森豪威爾說:“我正式下令不要使用第七艦隊來屏障共產黨中國。讓我把話說得朋白一些,這個命令並不暗示我們有侵略意圖,但是我們決沒有義務保護一個在朝鮮對我們作戰的國家。”蔣介石曾將艾森豪威爾的這一決定,稱為“美國最合理而光明的舉措”。他曾以為美國新總統將支持他反攻大陸了,於是他行動起來,盡量加劇台灣海峽的緊張局勢,把美國捲入國共衝突,借助美國反攻大陸。事實並非如此,美國在朝鮮戰場都打不贏,當然更不敢玩火“反攻大陸”。一九五三年七月十七日,胡璉的金門部隊攻擊東山島敗退的當天,美軍駐台顧問團趕忙聲明:儘管此項行動在戰術上是合理的,但是事前並未經美軍太平洋艦隊司令部的同意,有違台灣對美國所作的承諾。行政院長陳誠只好出面表示“將下不為例”。剛過幾天,美軍第七艦隊司柯拉克在香港發表聲明,聲稱台灣如果決定反攻大陸,無須事前與美國商量,第七艦隊將不加阻止。蔣介石聽了,只能苦笑而已:憑島上自己那些軍隊,哪能獨自反攻大陸? !

接著,又發生了一件使蔣介石極為惱怒的事。一九五四年二月,蘇聯提議召開謀求和平解決朝鮮問題和恢復印度支那和平問題的日內瓦會議,中國與蘇、美、英、法並列,作為五大國之一出席會議。美國竟然接受了這一提議。他聯想起二次大戰後期,中美蘇英四大國在開羅開會,是他代表中國這個泱泱大國飛赴尼羅河畔,與羅斯福、丘吉爾、斯大林三大巨頭平起平坐,好不威風!如今竟然讓中共的頭目代表中國去參加大國會議,他由心酸而至惱怒。顧維鉤在華盛頓即奉命向美國交涉,認為美國此舉等於默認北京政權的合法性,是搞“兩個中國”。美國就發表一項聲明,宣布與中共代表一起開會並不意味著對中共政權的外交承認。但是,蔣介石得到密報,就在這次日內瓦會議上,中共與美國代表在會下進行了接觸,並經過英國的居間安排,舉行了幾次會談,這導致拉開了後來中美大使級華沙會談的序幕。

他對美國與中共的接觸,懷著一種恐懼心理。他心中十分明白:儘管艾森豪威爾總統說美國支持台灣當局,但這種支持只是一種權宜之計,早年在上海交易所的經歷使他敏銳地感覺到,美國在必要的時候,是不惜犧牲台灣當局的利益來與中共作交易的。 他感到需要加緊同美國商談簽訂共同防禦條約的事宜,必要的時候不惜作出一點犧牲與讓步。倔強的脾氣使他感到在壓力下讓步使他內心極為痛苦…… 侍從來到木涼亭的台階上提醒他:“先生,該出發去總統府了。” 卡爾·蘭金特別喜歡這棟總統府的大廳。那幾根文藝復興式的高柱聳立在寬敞的廳堂裡,襯著兩旁數座巨型棕櫚盆景和光可鑑人的花崗石地板,仰望可見三、四樓線條流暢的弧形拱廊。使他感到壯觀、宏偉、典雅,十足的歐洲氣派;他覺得真有意思,建造這棟大樓的日本總督,竟然讓歐洲文化矗立在這個東方島嶼上。

蘭金得知,蔣介石不喜歡來這座豪華的總統府上班,不是外事禮儀或是召開重要的會議,你很難在這總統府找到蔣本人。他對蔣介石喜歡在僻靜幽雅的陽明山住所處理公務,表示難以理解。從美國建國以來,無論哪一任當選總統都需搬進白宮居住與正常上班的。 蘭金來台灣已經三年了,幾個月以前,也就是一九五四年四月二日,他才被新當選的艾森豪威爾總統正式任命為美國駐中華民國大使而在這座樓房裡,向蔣介石正式遞交了國書。他作為大使代辦在台灣這三年,是台灣日子最艱危的三年,美國又是台灣當局因生存需要而特別倚重的國家,他擔任的這個角色,就成了這個不大的台灣島上幾乎家喻戶曉的人物。 人們對他頗具好感有兩個原因。其一,蘭金作為代辦來台灣之前,原任司徒雷登大使早已返圓美國休養,僅留一位一等秘書史樞安代理館務。據說這位史樞安秘書人倒不壞,就是有一種當地民眾難以接受的美國人的優越感,顯得高傲自恃,不喜歡交際,與政府與民間不大喜歡接觸;因而人們對其印像不佳。而蘭金沒有高貴使者的架子,為人謙恭,待人熱誠,銀白色的頭髮下總有一副適度的笑容,或官或民都樂意找他辦事。其二,那時候台灣經濟極為困難,朝鮮戰爭爆發後又有了美援。美國吸取了大陸時期美援落人四大家族官僚腰包中的教訓,採取了使用美援的新措施,建立了專門的美援運用委員會,企事業發展要求使用美援,須找資深公司擔保,並要求申請者自己也需籌集與美援價值相同數額的台市資金捆起來使用。新措施使美援的運用克服了大陸時代的弊病,對促進台灣經濟穩定與發展起了相當重要的作用。蘭金大使儘管不具體管這些事,人們都樂於找他幫忙與指點。他曾向台灣當局建議,當局今後對接待在美國被稱為“台灣幫”的諾蘭參議員和杜威州長,不可過分到超出常軌的熱烈程度,而使民主黨政府產生反感。他還警告台灣當局外交部門要和民主黨來訪的國會議員多打交道,以取得他們的好感。用中國的通俗話說,蘭金胸有城府,八面玲瓏,很會做人。

一九五四年七月八日,蘭金因奉召即將回華盛頓述職,蔣介石約了他到總統府見面。蘭金知道,蔣介石接見他主要將是談中美兩國共同防禦條約的事宜。 儘管蔣介石對於和美國簽約抱有十二分的熱情,艾森豪威爾政府最初的反應卻十分冷淡。這一年四月蘭金剛剛被正式任命為大使,五月四日,蔣介石的外交部長葉公超即邀請並陪同蘭金去訪問金門、大陳等沿海島嶼,意圖就是希望美國與台灣早日締結共同防禦條約,以協防這些沿海島嶼。蘭金深知美國對此事的態度與內情,自己不好開口說時機尚未成熟,乃建議葉公超外長下令駐美大使顧維鉤在華盛頓向國務院直接提出簽約的事。顧維鈞果然於五月十九日拜會了杜勒斯國務卿,敦促早日締結共同防禦條約,並主動提交了一份由台灣當局擬的條約初稿。顧維鈞的建議一提出,杜勒斯就一口回絕了。此後,台灣當局又通過各種渠道反復向美方建議舉行談判,華盛頓卻一直持冷淡態度。 其實,艾森豪威爾與它的前任杜魯門一樣,並不認為中國人民擁護蔣介石,也不相信蔣氏獨裁制度體現了民主自由原則,也根本沒有準備為幫助蔣介石反攻大陸或是防守幾個海島而去冒世界大戰的危險。美國支持蔣政權只是把台灣當作美國在遠東的戰略據點而已。如果將台灣比喻為一艘不沉的航空母艦,而蔣介石只能算是一個並不理想卻無法代替的艦長。對於這樣一個夥伴,美國當然不願被條約和它綁在一起。艾森豪威爾特別擔心蔣介石隨時採取針對共產黨大陸的軍事行動,而將美國拖入中國內戰。美國不願意承擔協助蔣介石防守金門、大陳等幾個島嶼的義務,也不希望明確宣布美國在這一問題上的態度。美國想用對這幾個沿海小島政策的模糊性來迷惑隨時想進攻的中共軍隊。締結共同防禦條約將迫使美國態度明確,使美國陷入一種進退兩難的境地。承擔防衛這些小島的義務,將使美國冒與毛澤東的軍隊直接作戰的危險,而一旦這些難以防守的島嶼從美軍手中丟掉,還會有損美國的形象。艾森豪威爾還幾次重申美國不要講“永遠”不承認大陸中國,並主張解除對華貿易的全面禁運。與蔣介石簽約無異於在外交上堵死這條路。 蘭金也作了估計,希望這次蔣介石接見他會有一點什麼新信息讓他帶回華盛頓。 當蘭金被引進那間十分熟悉的總統府大會客室時,他望見蔣介石已經從沙發上站起來。這間大會客室是蔣介石接見外賓的地方。當他第一次來這間會客室時,蔣介石還指引他欣賞了室中所掛的字畫。最珍貴的是中華民國國父孫中山早年手書贈給蔣介石的墨寶,“窮理幹事物始生之處,研幾於心意初動之時。”他覺得孫中山的這兩句話充滿了東方哲理。蔣介石還引他看過蔣夫人宋美齡所畫的國畫山水圖。 倆人握手寒暄之後,談了起來。 蔣介石看似漫不經心,扯得很遠:“大使先生,日內瓦會議再過幾天又要復會舉行最後一輪會議了。” 蘭金說:“美國是希望通過這次會議找到一個阻上共產黨在東南亞突進的辦法。” 蔣介石問:“報紙上盛傳上個月開會期間,杜勒斯先生拒絕和周恩來握手,不知道貴國有什麼內幕消息?” 蘭金說:“關於此事,傳說紛紛,我還沒有得到國內的正式材料;可是,我們大使館收到了有關通知,杜勒斯國務卿在日內瓦給美國代表團作了規定:今後不論誰,都不准和中共代表握手。” 蔣介石淡然一笑:“我踉周恩來共過事,也有過多次接觸;按中國傳統禮節,'兩國交兵,不斬來使',敵對雙方使者握手,也不是不可以的。” 蘭金也知道杜勒斯的做法有些僵硬失妥,就說:“當然,按國際外交禮儀,敵對國在第三國的禮儀場合,也是可以握手的。值得高興的是,我們國務卿反共的立場是很堅定的。” 蔣介石拐了一個彎,這才進入所關心的內容,說:“另外有消息也說,你們在日內瓦的代表和中共的代表在日內瓦有過幾次接觸,不會無風起浪吧?” 蘭金知道這是蔣介石極為關心的一個敏感的問題,斟酌了片刻,說:“我得到的消息是,雙方接觸了幾次,討論的是雙方僑民歸國的問題。有幾個美國人被他們當作間諜扣留了。” 蔣介石再問:“索要僑民完全可以通過第三國的渠道,通過英國、印度都可以,大可不必直接接觸。” 蘭金說:“據說找了英國代辦杜維廉,英國佬說既然雙方都在日內瓦,何必還轉來轉去,就乾脆安排了機會直接見面。據我了解,接觸時沒有談別的,僅僅是僑民間題。沒有涉及任何有關承認大陸中共政權的問題,請總統放心。” 蔣介石已經從蘭金的渠道證實了美國與中共在日內瓦進行了接觸,更覺得自己必須有所讓步,促進共同防禦條約早日簽定,既然美國擔心國民黨軍會貿然進攻大陸,他準備退讓一步,消除美國人的擔心;即使在他看來,反攻大陸是國家的主權,這種退讓損害了台灣的尊嚴,也只好痛苦地忍受。有退方有進,有失才有得呵!蔣介石轉換了話題說:“我毫無疑問地絕對相信與欽佩艾森豪威爾總統與杜勒斯國務卿的反共立場與決心,我們在遏制共產主義在亞洲太平洋的擴張會有更進一步的合作。” 蘭金說:“我們近三年來合作得很好,今後會合作得更好。” 蔣介石望著蘭金:“大使先生,請你這次回華盛頓轉告貴國總統與國務卿,我們期望儘早開始締約談判。貴國已經分別同日本、菲律賓、南朝鮮簽訂了同盟條約,唯獨還沒有與台灣簽約,這就使反共的防線上有空缺的一環。我通過你這次回國正式轉告,台灣方面準備滿足貴國的要求,即在採取任何重大行動前,必須徵得艾森豪威爾總統的同意。” 蘭金聽了,臉上的笑容還是適度的。但他的內心的驚異並沒有在臉上表露出來。他覺得:美國代表與中共代表在日內瓦的接觸,本來是無意損害台灣國民黨的;這等於艾森豪威爾無意下了一步棋,卻迫使倔強的蔣介石作了讓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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