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網絡玄幻 JOJO的奇妙冒險

第17章 第三章

JOJO的奇妙冒險 乙一 5289 2018-03-11
杜王町的商店街上有一間小型的舊書店。剛才,我看見一個同年級的朋友進了書店,我便也跟著走了進去。我裝作偶然遇見他的樣子,兩個人開始漫無邊際地閒聊起來,甚至聊到了大掃除值日等等。通過交際,我發現他只是一個很普通的少年,與仗助君和億泰君不同。他的身高和體型都與我差不多,並沒有參加學校裡的任何社團活動。現在,書店裡只有我們二人,店主大叔一個人悶在收銀台後面的小屋裡。 “差不多該回去了吧。”——他剛說完,外面就傳來了雨聲,而我們二人都沒有帶傘。 “再在店裡等等吧,雨肯定馬上就會停的。” 我向他說道。我們一邊在書店裡等待雨停,一邊興致勃勃地聊起了漫畫。 “廣瀨君,你看小說嗎?” 他一邊瀏覽著陳列在書架上的袖珍本舊書,一邊向我問道。

“偶爾會看,但沒有漫畫看得多,而且我只看我喜歡的漫畫的小說版。” “漫畫的小說版?你是指把漫畫裡的內容直接改寫成文章嗎?” “出場人物是相同的,但內容上會有所創新。” “這和同人誌好像沒什麼區別吧?” 外面的雨聲仍舊嘩啦嘩啦地響個不停,書店的店門早已關了起來。那個同年級的少年從書架的高處取下了一本袖珍本圖書,開始翻閱起來,而我的目光則集中在他的手臂上。他的校服袖口挽著,露出小臂上的一道紅色抓痕。我若無其事般地向他問道: “餵,我看到你的手臂上有一道紅線,那是抓痕吧?是被誰抓傷的?” “是我自己不小心弄傷後留下的傷痕。” 那個朋友若無其事般地回答道。 “什麼時候?在哪裡?”

“就是最近,在學校的時候弄的。我在學校的某間教室裡望見了窗外的滑梯和鞦韆……” “滑梯和鞦韆?我們學校裡應該沒有這些東西啊。” “你這麼說的話確實沒錯……。不過,我的確記得自己看到了。難道是我看花眼了嗎?為什麼我的手臂會被抓傷呢……” 他不停地翻著書,臉上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手上的動作彷彿是完全出於下意識的行為。 “真奇怪啊,手臂明明被抓傷了,可自己卻忘了是怎麼回事……” 他用左後托住書,右手手指一頁一頁地翻著。嘩啦嘩啦,剩下的書頁越來越少。突然,雨聲在一瞬間變大,然後又恢復了正常,原來是有人打開店門走了進來。那位朋友向入口處瞥了一眼,然後又繼續將目光集中在書本上。 “對了,你知道岸邊露伴這位漫畫家嗎?”

聽到我的詢問,他的臉上露出了極大的興趣。 “他可是最棒的漫畫家,我認為他的作品已經達到了藝術的境界。” 說著,他仍不停地翻著手中的書。而且他並沒有註意到,手中的書已經翻到了最後一頁。他翻過底頁後,連封底也翻了過去,接下來,他竟然無意識地把書翻到了自己拿書的左手上。就在他回過神來,臉上露出驚訝表情的時候,從我身後傳來了一個聲音。 “謝謝,我自己也是這麼認為的。” 站在我身後的正是岸邊露伴。那個同年級的少年已經昏了過去,不知道他是否聽見了漫畫家的話。因為他倒在地上時受到的衝擊,他手上和臉上皮膚開始一片片的剝離。一塊塊薄薄的皮膚翻捲著,宛如雜誌的一頁頁紙張,無法想像那是肉體的一部分。皮膚表面排列著一行行的文字,那是他自己的記憶和心理。

“讓你久等了,因為今天是截止日期。我接到電話的時候,還有十六頁完全處於白紙狀態呢。” 我在進入舊書店之前曾打電話把他叫到這裡來。我不知道這個我行我素的人是否會來,但我覺得他應該也對整個事件感興趣,因為這些在將來都會成為他創作漫畫的素材。 “你沒寫完原稿就到這裡來,沒關係嗎?” “沒寫完?你在說什麼啊?我已經寫完了,剛剛才送到出版社那裡。” 岸邊露伴彎下瘦瘦的身體,捲起那個同年級學生的袖子,確認著他皮膚上的紅色抓痕。隨著岸邊露伴抬起那個少年的手臂,皮膚如紙般紛紛散落。 “已經有近三十名學生的手臂上留下這種抓痕了,而且不僅僅是男生,還有女生,甚至還有老師……。中等部裡也出現了有抓痕的學生。”

“這種現象應該也是那傢伙的'替身'的能力吧。” “不可能所有人都在同一天被抓傷手臂,也不可能在毫無意識的情況下被抓傷。因為現在是冬天,所有人都穿著長袖衣服,即使是在毫無意識的情況下被抓住手臂,也不可能隔著衣服抓出這種傷痕的。而且,我在上課時確認過所有同學的手臂,他的手臂在那時還沒有抓痕。” 我們本來準備搜尋手臂上有抓痕的男生的,但看來犯人已經對我們的行動有所察覺了,所以才會想出這種對策。那傢伙肯定是想通過增加與自己擁有相同特徵的人,來避開我們的搜尋。 “還有更可怕的事情呢——他們所有人都相信手臂是被自己抓傷的……” 岸邊露伴低頭望向已經變成書本狀態的昏厥少年,口中說道。

“我們來檢查一下,也許能像貓那時一樣發現抓痕出現的原因。” 雖然有些對不住那位同年級的朋友,但除此以外我們沒有其他辦法了。那位同學的臉像紙一樣捲曲著,岸邊露伴翻弄著他的臉,就像在看雜誌一樣。我們一同閱讀起那位同學被文字化的記憶。 “看來,他只是一個極其普通的少年,並不是'替身使者'。也就是說,他並不是我們正在搜尋的犯人。嗯,他的成績位於中上游,噢,這裡還寫著他喜歡的女孩子的名字。” “請不要只注意這些。” “你還是那麼一本正經啊。嗯,他的愛好是看書,看來他一有時間就會去看書,最近看的書是創元社出版的《書的歷史》。說起來,你知道人類歷史上最暢銷最持久的是哪一部書嗎?”

“應該是聖經吧?” “趁著我們現在在舊書店裡,我就告訴你一些關於書的小知識吧。書的歷史和聖經之間存在很深的關係。只要查閱書是怎麼起源的,肯定就會涉及到聖經的故事。在很久很久以前,為了宣揚神的聖訓,教會便出版了聖經。因為當時還沒有印刷機,所以是由修行僧一個字一個字寫下來的。古騰堡就是為了出版聖經才發明的印刷機。書的歷史就是宗教的歷史。神的聖訓被印刷機無數次地印刷出來,不久便遍布全球了。” “我對宗教不是很了解。” “開始思考文明的時候,宗教是不可避免的問題,因為它牽涉到政治、藝術、科學等所有因素。餵,你看看這個。” 岸邊露伴指著那位同學的臉的內側向我說道。他的記憶已經被文字化井顯示在皮膚上,但有一個地方很奇怪,只有那裡的文字密度是最高的。在一行行的文字之間,還額外排列著一些細小的文字,這些文字被硬生生地擠進了這塊狹小的空間。這些文字的字體與其他部分的不同,給人一種彷彿是正文後的補記一樣的印象。

“咔、咔、咔、咔、咔……。我的頭彷彿要裂開了。必須用指甲在手臂上抓撓,咔、咔、咔,皮膚剝離,夾在指甲縫裡。必須在身體上打穿一個大洞,讓空氣從中通過,否則腦袋就保不住了。大家的聲音都那麼討厭,讓我感到越來越難過。聲音從窗外的鞦韆和滑梯處傳來,他們玩得那麼悠閒。混蛋!我想去揍他們。立在廣場上的時鐘指針一動不動,不知道這種狀態會持續到什麼時候。我的腦袋彷彿要裂開了。必須在身體上打穿一個大洞,讓空氣從中通過。必須抓傷手臂,讓熱度和空氣從中通過,這樣我的頭才不會裂開。咔、咔、咔……” 書店內異常安靜,只能聽見外面的雨聲。我和岸邊露伴交換了一下眼神。 “只有這部分顯得比較混亂。” “看來他還對文章進行了校正,硬生生地在這裡插了一段不同的場景。”

直覺告訴我們,這部分的內容恐怕是其他人寫上去的,而並不是這位同年級少年自己的經歷。 “看來,他以為這段文字是自己過去的記憶呢。” “難道犯人的'替身'擁有編造記憶的能力?可是,不管怎麼說,寫在上面的只是記憶而已,為什麼手臂上會出現抓痕呢?” 岸邊露伴低頭望向地上的一本書,那是那位同學剛才拿在手裡的袖珍本圖書。 “你有沒有過這種感覺——在讀到非常棒的漫畫或小說時,出場人物的痛苦彷彿就發生在自己身上一樣,這個少年身上發生的現象就讓我有這種感覺。我覺得,他記憶裡的這段經歷也許是真正存在過的,因為它太過真實了,甚至令肉體都受到了影響。而且,心和身體是聯繫在一起的。在心裡寫入這樣一段話也能令身體受傷,這就如同'替身'受了傷,'替身使者'本人也會受傷的道理一樣。”

我隱約意識到了犯人的“替身”的真面目。如果他說得沒錯,織笠花惠肯定是被人植入了交通事故的記憶,這令她的肉體產生了被車撞飛的錯覺,所以,她才會在家中受到那麼嚴重的傷,彷彿遇到交通事故一樣,而寢室裡的家具卻完好無損。 “還有,你剛才提到了'編造記憶的能力',準確的說,這種表達方法並不正確。犯人恐怕並不能隨心所欲地編造記憶。” “你是怎麼知道的?” “因為織笠花惠的死因是失血過多,而不是猝死。她是因為受傷後長時間沒有得到處理才死去的,你不覺得這很奇怪嗎?為什麼犯人沒有讓她猝死呢?如果犯人能夠隨心所欲地編造記憶,隨心所欲地令對方受傷的話,完全可以為對方植入因心髒病發作而死去的記憶,而且,這樣做的風險還比較小。如果當時有人發現了受傷的她,那她就有可能獲救。這樣看來,犯人所植入的記憶恐怕是有一定限制的。” “限制?” “按照我的想法,犯人恐怕只能為對方植入'自己的記憶'。這樣一來,就可以解釋好幾個疑點,比如織笠花惠沒有猝死的理由。因為犯人本人並沒有猝死的經歷,所以他無法為對方植入猝死的記憶。” “那空中飛車的事件又怎麼解釋?織笠花惠身上被保險桿撞擊的傷痕位置很高,通常根本無法想像,簡直就像被浮在空中的車撞了一樣。” 如果犯人不能隨心所欲地編造記憶的話,她身上是不會留下那種傷痕的。可是,岸邊露伴卻鎮靜地回答道: “我們可以這樣猜測,事故的記憶存在於犯人的孩提時代,在發生事故的時候,犯人的身材還非常矮小。因此,保險桿的撞擊傷痕位於右腿的根部附近。在將這種經歷植入身高達到一米六九的織笠花惠的體內時,保險桿的撞擊傷痕也被刻印在了同一位置,所以才會造成如此奇怪的現象,彷彿沒有一輛車會擁有這種高度一樣。犯人的'替身'只能植入'自己的記憶',這樣想的話,就可以接受了吧?” 岸邊露伴取出鋼筆,開始在那位同學的臉的內側寫字。 “醒來的時候他會什麼都不記得,在舊書店的時候一直只有自己一個人。” 他醒來後應該不會記得我的存在,也不會記得自己變成了書的狀態。接著,岸邊露伴用鋼筆將犯人寫下的文字畫上橫線,清除了這段記憶。 “這樣一來,不好的記憶就會消失,只是不知道他手臂上的抓痕是否也會消失。” “犯人竟然能夠操控記憶,這和你的'替身'簡直太像了……” “說到這裡,還有一些疑點無法弄清。例如,在犯人與織笠花惠隔著窗戶面對面的時候,他為什麼要脫掉校服的上衣呢?” “從結果來看不是很好嗎?正因為他脫掉了上衣,我們才知道他手臂上有抓痕。如果不是她養的貓托莉尼特看到了那一幕,我們幾乎毫無線索。” “你不覺得奇怪嗎?在如此寒冷的冬天,有必要在戶外將手臂露出來嗎?” “也許他不想讓血濺到自己的衣服上……” “織笠花惠和犯人之間隔著窗玻璃呢,血不可能濺到他身上。也許犯人的這一舉動正是我們查明他'替身'的最重要的一點。雖然我們現在還不知道正確答案,但如果某天和犯人當面對峙的話,這些細微的疑點也許就會成為決定勝負的關鍵。” 說完,我們同時陷入了沉默。書店內充滿舊書的氣味,今人感到心情平靜,彷彿置身於寺院中。 “仗助那傢伙怎麼樣了?” 岸邊露伴有話沒話地向我問道。 “在那件事發生後,他僅有一天沒去上學,不過,現在神經還繃得緊緊的呢。” 在上週的夜裡,仗助君的母親手臂出血,昏倒在地。幸運的是,第一個發現的人正是仗助君。借助他“替身”的能力,他的母親很快就得到了治療,恢復得也很快,甚至沒有留下傷疤。可是,流失的鮮血是不會重新回到身體裡的。他的母親需要盡快輸血,仗助君就將她送去了醫院。五天后,他的母親已經平安出院了,但仗助君自己卻一直處於不穩定的狀態。 “也許是他的髮型成為了犯人的目標。” 岸邊露伴嗤之以鼻。他和仗助君之間的關係很差,兩個人只要一見面,氣氛肯定就會變得十分惡劣。如今,除非在街上偶然擦肩而過,否則他們兩個人是不會見面的。 “'替身'當時也許就隱藏在某件東西里,比如送到的信封裡……” 據說,仗助君的母親打開信封後手臂馬上就開始出血,昏倒在地。可是,信封裡卻空空如也。信封本身是市面上的常見貨,從中找不出任何線索,也無法通過寫在信封上面的“至東方仗助”的字樣來確定犯人。 仗助君的母親在醫院接受治療的時候,醫生問起她是怎麼受傷的,她的母親做出瞭如下的回答—— “我突然用剪刀刺傷了自己。” 無法想像仗助君聽到母親如此回答後是一種什麼樣的心情。他一直閉口不語,我們也不知道對他說什麼好。不過,仗助君肯定不會放過犯人的。 “請你也清除犯人在仗助君母親身上植入的記憶吧。” “確實這麼做比較好。雖然仗助那傢伙不會領情。那麼,我們這就回去吧。” 那位同年級的少年翻捲的身體已經恢復了正常,因為岸邊露伴的能力“天堂之門”已經解除了。他仍在昏睡中,不久就會自己醒來,所以我們並沒有叫醒他。 我和岸邊露伴走出了舊書店。天空中萬里無雲,天邊亮起美麗的晚霞。正因如此,僅在舊書店周圍響起的雨聲聽上去才顯得那麼奇怪。當路上的行人通過時,腳下發出了“嘩啦嘩啦”的聲音。岸邊露伴聽著這聲音,偏頭問道: “這聲音是康一君弄出來的嗎?” “因為露伴你遲遲不來,我不這樣做很難留住他啊。” 一條蜥蜴般的尾巴從我們面前橫穿而過,那是我的“替身”——名叫“回音”。 “不知道犯人的'替身'是什麼形狀,叫什麼名字。” 在步行的途中,我向他問道。 “名字?這種'替身'的名字有很多都取自於西方的音樂。” “真的嗎?” “開玩笑的。” 回音解除了“嘩啦嘩啦”的雨聲後,周圍突然變得無比的安靜。
註釋:
按“左鍵←”返回上一章節; 按“右鍵→”進入下一章節; 按“空格鍵”向下滾動。
章節數
章節數
設置
設置
添加
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