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紀實報告 洪湖血浪·湘鄂西暴動紀實

第10章 第九章荊江兩岸的年關暴動

劉紹南、熊傳藻講完後,一齊對賀龍、周逸群說:“洪湖革命形勢很好,地下黨的基礎很好,就是缺少統一的指揮,你們來了就好了。” 賀龍說:“把各路人馬召集起來,開個聯席會議。” 賀錦齋說:“反嘴這地方小,就三個墩台,百十戶人家,我看咱們端下車灣的團防,在那裡集中各路人馬。” 賀龍同意。 於是,賀錦齋指揮隊伍,佔了下車灣,下車灣是個大鎮子,下車灣的團防被端,賀龍的出現,頓時影響了一片。 攻占下車灣的第二天早晨,賀龍叼著煙斗,站在門外的岸邊,望著滾滾東流的長江。這時,江面上,飄浮著乳白色的薄霧,江風吹來拂著賀龍凝重的面孔。 周逸群來到賀龍身旁,對賀龍說:“雲卿,想什麼?” 賀龍說:“我當年聽人講過,祖巡臨江擊揖發誓,岳飛望山長嘯,我們共產黨人面對這滔滔江水,該有何說?”

周逸群說:“雲卿,想不到你感情這樣豐富,我們共產黨人麼,應該是大江東去,大浪淘沙。革命就是這樣,後浪推前浪啊!” 二人正說著,一隻小劃子在二人面前停下,一人急急地向賀龍奔來,賀龍見此人很是面熟,又一時想不起是誰。那人到了賀龍面前,施禮道:“總指揮,我可見到你了。” 賀龍再一瞅,此人是北伐時十五師的一個科長,叫張天輝。後來因病離隊。賀龍說:“天輝,你一向可好?” 張天輝說:“回家之後,一邊養病,一邊擺了個零貨攤,好口。早上聽人說總指揮到了這裡,我便急急地趕來。” 當下,賀龍把張天輝讓到屋。坐定之後,張天輝說:“石首縣有一支隊伍,打得挺熱鬧,頭頭叫李兆龍,是我的老表,總指揮要不要他過來見見?”

周逸群說:“李兆龍是大革命時期的黨員。” 賀龍對張天輝說:“你去通知他,就說我在這裡。” 張天輝答應著,高高興興地走了。 張天輝走後,賀龍主持召開了個會議,周逸群提議把各游擊隊負責人召集在一起,開個聯席會議,使荊江兩岸的暴動能統一行動,大家都同意,於是分頭通知。 3天后,各路游擊隊的負責人都來了,有工農革命軍第五軍軍長肖仁鵠,監利游擊大隊大隊長彭國材,公安縣游擊大隊大隊長鄒資生,石首縣游擊大隊大隊長段玉林,江陵縣游擊大隊大隊長陳香波,監利縣委書記熊傳藻,還有李兆龍、劉紹南、劉革非、婁敏修等等。大家相見,都很高興。賀龍聽說段玉林的游擊大隊只有20個人卻打出了中國共產黨第十九路軍的旗號,人雖少,牌子響,賀龍聽了,笑道:“好,有這膽量就好,國民黨那些龜兒子,就沒這份膽量。”

聯席會上,賀龍、周逸群根據石首中心縣委的要求,留下來領導荊江兩岸的年關暴動。遂計劃在石首、江陵、華容、安鄉、監利、沔陽6縣發起暴動,會上決定把石首吳先洲、肖仁鵠、賀錦齋3部合在一起,組成中國工農革命軍第四十九工農革命軍,賀龍任總指揮,賀錦齋為軍長,下轄3個大隊,第一大隊大隊長滕樹雲,第二大隊大隊長史庶元,第三大隊大隊長肖仁鵠。全軍共三百餘人槍。 第四十九軍的任務是消滅對農民協會和廣大群眾危害最大的土匪和土豪劣紳及其團防武裝,發動荊江兩岸農民進一步掀起暴動熱潮。 工農革命軍成立後,首先在監利活動,先後在上車灣、尺八、聶河、王垸等地攻打了團防據點,鎮壓了這一帶的土豪劣紳、湖霸和團防頭子。

這時,華容縣委來信,要求工農革命軍移師江南,消滅大土匪文大哥。賀龍、周逸群、賀錦齋等一番相商,決定趁大年三十之際,兵分三路消滅荊江兩岸的3個大惡霸、大土匪,一個是石首的張煙灰,一個是華容的文大哥,一個是上車灣的土匪易屬,3路人馬分別由賀龍、周逸群、賀錦齋帶隊。 張煙灰是從四川過來的大土匪頭子。手下有上百人,七八十支槍。賀錦齋在荊江兩岸初拉武裝時,與此人有過聯繫,但未能合作。 賀龍率第一路經過大半日行程,天黑之際到了石首的焦山河。張煙灰就住在這個鎮中。賀龍打扮成闊大爺模樣,盧冬生扮成管事的,那些隊員也都化了裝,扮為隨從,賀龍乘坐四人抬的轎子,來到張煙灰住處的大門前。張煙灰住的這個宅院很氣派,門口有上馬石、下馬石,石頭獅子把門兒,賀龍的轎一落地,有兩個站崗的走了過來,喊道:“幹什麼的?”

盧冬生上前施禮道:“煩二位通禀一聲,就說有漢口的五福貿易商行的王老闆回家過年,途經此地,拜望張隊長。” 兩個兵丁一聽,立時就吐了舌頭,為啥?原來,這王大老闆是石首城中人,外號王大舌頭。王大舌頭在外邊發了橫財,三年前,王大舌頭的老爹死在沙市,在辦喪事時,光紙糊就擺了幾里長,叮噹響的光洋花去了八仙桌子那麼一堆。槓罩房是從漢口請的,用的是八八六十四抬的大槓,因為沙市只有32槓,故從漢口去請。從他家到墳地,要經過石首的南街,由於這條街街道狹窄,槓罩過不去,只得拆房,前後拆了臨街87間房,才把他爹抬出去。這個殯出得太闊了。老百姓說:“大清國的皇帝死了,也不過64槓,王大舌頭這麼擺譜儿,是因為他有錢,錢多的沒處花了。”

兩個把門的兵丁聽說王大舌頭要拜見張大隊長,自然不敢怠慢,又一看,在這王大老闆的轎子後邊,有幾十個人,抬著的,挑著的,東西真是不少。 這工夫,盧冬生抓過一把光洋,對兩兵丁說:“二位,買包茶喝。” 兩兵丁眉兒眼兒都是笑地說:“各位爺稍等,小的就去禀報。”說著,其中一個兵丁進了院。 這個院子很深,前後五層。那兵丁穿過了兩層正房,又過了第三層客廳, 便到了張煙灰的上房。 張煙灰正兩腿劈叉地躺大床上,有兩個擦胭抹脂的女人在伺候他抽大煙,那兵丁進門禀報說:“報告隊長,有漢口的王大老闆回沙市老家過年,途經此地,特來拜見爺。” 張煙灰眼皮不抬地說:“他來看我做甚?不見!” 兵丁說:“你老可不能錯打主意,是給你老人家送厚禮了。”

張煙灰說:“他帶來多少禮?” 兵丁眨巴一下眼說:“反正禮不少,有抬的,有挑的,一長串呢。” 張煙灰還沒說話,他身邊那兩個女人說:“快去迎客吧,誰不知王大老闆有錢,如今人家上門巴結你,你還不見?” 張煙灰說:“如今紅腦殼遍地都是,這王大老闆是真是假呀?” 倆女人說:“紅腦殼再多也不敢在你這太歲頭上動土啊!快去吧,王大老闆來拜,一定有事求你。” 張煙灰這才起了身,說:“傳我的話,接客。” 張煙灰說著,整了整衣服,便走出了屋門,這時天已大黑,手下人趕緊提來了兩個燈籠,在前邊照路。張煙灰到了大門口兒,衛兵指著穿戴闊氣的賀龍對張煙灰說:“爺,這就是王大老闆。” 張煙灰立時一抱拳,說了個“請” 字,賀龍抬眼一瞅,見這張煙灰一臉橫肉,兩道惡眉,鐵青面皮,火盆大口,站在那裡,猶如一塊冷鐵。

張煙灰是個老匪首,警惕性很高,他也上下打量了一番賀龍,說:“王大老闆,你我並不認識,今日前來……” 他的話沒有往下說,賀龍笑道:“張大隊長,你我是老相識了,難道你連我都不認識了麼?” 張煙灰眼珠兒滴溜溜地轉著,沒有開口,賀龍把眼鏡一摘說:“當年我在四川討賊軍中當旅長時,咱們在重慶就打過仗。” 張煙灰一驚,道:“你……你是賀龍!” 賀龍笑道:“是啊,我們有幾年沒見面了。” 張煙灰立時堆下笑臉,趕緊把賀龍讓到大廳,又急急令人獻茶。連連說道:“得罪得罪,我張煙灰有眼不識金鑲玉,萬沒想到軍長到了,有失遠迎,請軍長海涵。” 賀龍說:“聽說你在這里拉起一支隊伍,不錯麼。” 張煙灰說:“如今這年月,有槍就是王。”張煙灰雖然對賀龍畢恭畢敬,可兩眼依然賊賊實實,不斷打量著賀龍等人。賀龍和他談起四川的一些有名將領及自己熟悉的情況。談著談著,趁張煙灰不備,賀龍同盧冬生丟了個眼色。盧冬生會意。賀龍便以看看張煙灰佩掛的槍如何為名,收了他的槍,接著盧冬生將其擊斃。

張煙灰一死,他手下的兵丁都亂了套,有跳牆的,有上房的,有跑的。 賀龍站在高台階上大聲喝道:“我是賀龍,哪個敢動手,我敲了他的腦袋!”賀龍這一嗓子,把這些人都鎮住了,爬到牆上的也滾了下來。那些工農革命軍的戰士們立時上前,將匪徒們繳了械。 在賀龍收拾張煙灰的同時,賀錦齋帶一路人馬到了上車灣。賀錦齋在反嘴拉起隊伍後,曾與易屬聯繫過,雙方也有過禮尚往來。易屬也是四川人,外號易大哥。賀錦齋派人與易屬商定,雙方在下車灣舉行會談,訂兩軍互不侵犯條約。易屬正欲收編賀錦齋的部隊,當即答應。其乘一條大木船,直奔下車灣寶塔駛去。船上還裝有魚、肉、布匹等物,作為見面禮。 賀錦齋先一步到下車灣,把會談地點選在了天主教堂內。並令人擺上了酒宴和煙具。事先雙方約定,上樓時,都不帶馬弁和武器。

易屬上岸後,到了天主教堂,賀錦齋已在教堂門前候等,當二人握手之際,賀錦齋一拳打在易屬的面門上,沒待易屬醒過夢來,隨即一槍,結果了易屬性命,易屬的幾名隨從,也被賀錦齋的部下生擒。 就在同一天,周逸群率隊攻下了華容的磚橋,消滅了土匪文大哥百餘人。次日,國民黨駐沙市部隊派一黃姓團長,帶了幾十人槍,直奔反嘴,意欲收編賀錦齋部,賀龍知道後,即設計繳了其械。 4個惡霸被消滅後,一時間,荊江兩岸震動。賀龍令人以“北路游擊總指揮”的名義貼出佈告。窮苦百姓見了,無不歡欣鼓舞,土豪劣紳,自是膽顫心驚。 1928年2月初,賀龍、周逸群、賀錦齋等來到了石首桃花山,參加了石首中心縣委在陡嶺子召開的黨的負責人會議。賀龍、周逸群聽取了李兆龍等人的匯報。 李兆龍說:“大革命失敗後,楊森的部隊由川東到了石首,對革命群眾,共產黨人進行了血腥的屠殺。石首被殺害的共產黨員,革命群眾有二百多人。現在群眾的情緒,一是對反動派恨得咬牙切齒,二是留戀革命時的喜悅,三是擔心暴動不能成功反更遭殺害。” 屈春陽、劉革非等也匯報了各自掌握的情況。屈春陽說:“1月初,小河口團防局局長湯鳳仙捕了我們的同志10人,均被其殺害。聽說他要在正月唱大戲,戲班子都定下了,我看可趁此機除掉他。” 賀龍聽了,點了點頭。賀龍聽完大家的匯報後,說:“我來這裡,雖然時間很短,可我看到石首人民的心是紅的,血是熱的,雖然楊森等反動派一次次血洗,可人民的憤怒烈火,隨時都可沖天燃起。不過,我們發動群眾,不要隻掛在口上,要做出樣子,屈春陽說的那個湯鳳仙,他雙手沾滿了我們共產黨人的鮮血,要趁他在看戲之際,把他除掉!” 周逸群對石首中心縣委的工作,特別是保持了一支從大革命時期就建立了武裝給予高度讚揚。他最後說:“石首人民的愛憎經過敵人的血洗,更加分明,這就是我們使年關暴動勝利深入發展的重要因素,現在,烈火已經燃起,我們要使這烈火呈燎原之勢。” 會議還研究了暴動深入開展的實施方案。李兆龍對暴動的深入開展進行了具體的部署。 各路武裝隊伍都按照陡子嶺會議的部署進行行動。屈春陽率游擊隊趁小河口鎮唱大戲,湯鳳仙看戲之際,化裝接近湯鳳仙,一槍結果了湯的性命與湯一起看戲的幾個劣紳也同時被處決。團防局的十幾個兵丁也被繳了械。 在屈春陽殺死湯鳳仙的當天下午,李兆龍、李良耀在石華堰發動數千農民舉行暴動,殺死大劣紳劉再義等,連克高基廟、九佛崗,二次攻占調關。 賀錦齋率所部在農民李恆久帶領之下,攻占了小河口、堤頭。段玉林率游擊隊在新廠發動了暴動,處決了土劣劉學林父子三人、惡霸湯魁甲夫婦。吳先洲率部發動暴動時,還在長江江面上截獲了一艘軍火船,並一度襲擊了石首縣城。賀龍親自指揮石首革命軍襲擊了華容的三郎堰、墨山舖等地團防。 共產黨的勢力已布華容全縣,尤以東西鄉更好。以劉革非為負責人的縣委於2月1日始,以4人為組行動,開展工作。 段德昌、戴補天決定以殺大惡霸傅祖光為暴動起點。 段德昌是湖南南縣九都山九屋廠人,出身貧寒。自幼聰穎過人,少年時便憤慨社會,立下救國之志。 1925年加入了中國共產黨,同年進黃埔四期學習,後又進入李富春主持的中央政治講習班學習。畢業時,正值北伐開始,段初被任命為國民革命軍第二軍的一個營長,繼而為第六軍第五團代表、第三十五軍政治部主任。 段德昌與彭德懷交往甚密,北伐時期,段德昌在湘軍第一師政治部工作,常隨彭德懷領導的第一團行動。 1926年9月,第一團奉命圍困武昌南門,在圍城之日,段德昌常和彭德懷在護城河邊觀望敵情。一天,二人走到吊橋旁的一株大柳樹下,突然有十幾名敵兵從城中衝出,包圍了彭、段二人。二人面對群敵,毫無懼色。分別從敵人手中奪過長短兵器,抖神威與敵肉搏。他們沉著冷靜,背靠背,與敵周旋,但見寒光交錯,兵刃相磕,直到警衛排趕到,方得脫險。自此以後,彭、段二人,情感愈密。 武昌攻克後。彭德懷部在漢陽駐數日,即經孝感往當陽行進。 這時候, 吳佩孚殘部急惶惶由宜昌經玉泉山嚮北逃竄,國民革命軍第一師師長周盤,令彭德懷率部追趕,進占玉泉山,截擊潰逃之敵,段德昌亦同往。玉泉山就是書中所寫關雲長顯聖之處。山上築有關帝廟,到處是蒼松古柏,流水清泉,風景秀美,彭德懷部趕到玉泉山時,北洋軍殘兵早於一天前通過,彭部便宿營於山中。是晚,彭、段二人於關公像前,促膝長談,段德昌指著關雲長像問彭德懷:“你以為關雲長這人如何?” 彭德懷一笑說:“雲長是封建統治者的工具,現在還是統治階級利用的工具,無非是忠義二字,沒甚意思。” 段德昌笑道:“你說怎樣才有意思?” 彭德懷說:“我是貧苦人出身,小時候討飯吃餓昏過,我認為只有為勞苦大眾奮鬥才有意思。” 段德昌又問道:“你看國民革命最終的目的是什麼呢?” 彭德懷說:“現在不是每天都喊打倒軍閥、土豪劣紳、貪官污吏、實行二五減租嗎,我認為,應耕者有其田,才能人民平等,共同富裕。” 段德昌搖頭道:“一個真正的革命者,不應停留在耕者有其田上,應當變生產資料私有為公有,由按勞分配發展成為按需分配,消滅剝削階級,實行社會主義和共產主義,這就是我們共產黨的任務。” 彭德懷聽到這裡時,呼地站起問道:“德昌,我加入共產黨吧。” 段德昌問:“你是國民黨嗎?” 彭德懷哼了一聲說:“我不打算加入國民黨,你看國民黨裡的那些人,抽大煙的、生大瘡的、吃齋的、念佛的,這樣的黨,能為勞苦大眾奮鬥嗎?” 段德昌說:“德懷,你奮鬥吧,共產黨的大門是向你開著的。” 後來,彭德懷入了黨,入黨的介紹人就是段德昌。 大革命失敗後,段德昌被周恩來派往洪湖地區,繼而鄂西特委派他到了公安縣,任公安縣委書記。段德昌到了公安縣後,找到了公安縣共產黨員戴補天、胡方熙。彌陀寺暴動後,招至湘、鄂兩省反動駐軍的會剿,中共公安縣委遭到慘重破壞,縣委主要領導人胡竹銘、覃濟川、劉煊等人犧牲。戴補天於此時肩負上級黨交給的使命,回到公安縣後,即與先來公安的胡方熙、漢口碼頭總工會委員長張計儲一起,秘密發展了五十多名共產黨員,戴補天於這些黨員中精心挑選了一批青年組成了暗殺隊——土豪稱之為暗殺黨,戴任隊長。暗殺隊成立後,首先殺了人和垸“三害”——七區清鄉團團總樊純香、保董朱潔成、劣紳段顯義三人,鼓舞了隊員的士氣。 時公安縣南五洲的劣紳藍天作,糾集了二十多名地痞流氓,開辦了“武學”,日夜練武,並揚言要“殺盡暗殺黨,活捉戴麻子”。然不久藍即被暗殺隊所殺,並於藍屍體上留下一張紙條,稱:我等暗殺黨,布下天羅網,哪個敢作對,他就是下場! 暗殺隊成立了兩三個月內,即處決了二十多名兇惡的土豪劣紳,使反動派噤若寒蟬。是年底,暗殺隊擴大到九十多人。就在這時,段德昌出任了公安縣委書記。 段德昌與戴補天、胡方熙接頭之後,對他們的工作給予了充分肯定。遂按照湖北省委《普遍的發動農村暴動的指示》,在南五洲與戴補天研究“年關暴動”問題,就在這時,胡方熙帶來一個消息:國民黨七十三師三十二團的傅祖光營開到了小鎮橋埠頭。 傅祖光是公安、江陵兩縣邊界的大土匪,百姓對其恨之人骨。這次傅祖光被國民黨收編並委任為營長,便興高采烈地回到塗郭巷,要在塗郭巷成立團防。傅祖光燒殺搶掠,無惡不作,捉住共產黨員和農協幹部,慘施酷刑。用濕麻繩抽打,打得遍體鱗傷,血肉模糊,再把乾青麻貼在身上,待血漬一干,那些青麻也黏在身上,再往下一條條地扯麻繩,被撕扯的人痛苦得呼天嚎地,痛不欲生,死去活來。因此,老百姓都罵傅祖光為閻王。其許多酷刑,真是三言兩語難以說清,方圓左右老百姓提起傅祖光來,無不寒而栗。 段德昌決定殺掉傅祖光,以此作為年關暴動的起點。大年三十這天晚上,傅祖光正殺雞宰羊,治筋祭祖之際,段德昌同戴補天等帶領暗殺隊悄悄來到了塗郭巷,趁護院的兵丁們酒足酣睡之機,衝進了塗郭巷,殺死了傅祖光。段德昌用布沾著傅祖光的血,在牆上寫下“殺人者,暗殺隊也”幾個大字。隨即解放了塗郭巷,立時,又有不少窮苦百姓加入暗殺隊中。 殺了傅祖光後,段德昌又對暗殺隊進行了整頓,分為9個戰鬥小組。這時,得知閘口的清鄉團守備空虛,段德昌、戴補天決定打掉閘口清鄉團。在一個濛濛雨夜,段德昌、戴補天率暗殺隊,奇襲了閘口團防,繳獲長短槍32支。此時,暗殺隊已有槍一百多支。縣委將暗殺隊更名為赤衛大隊。 傅祖光部被殲、閘口團防被襲擊,反動派即調集了三個區的團防向赤衛隊駐地人和烷包剿而來,段德昌和戴補天將赤衛大隊在要道處埋伏起來,當敵人到達人和烷,挨家挨戶搜查並放火燒房時,段德昌、戴補天率赤衛大隊沖了進來,敵人頓時亂作一團,狼狽逃竄。 接著,段德昌、戴補天又改造了帶有宗教迷信色彩的組織——“硬頭會”。 這個群眾組織與鄂西的“神兵”一樣,打仗念咒喝符水。段德昌派了共產黨員廖大俊、高堯臣擔任“硬頭會”的壇主,把“硬頭會”改造成一支由共產黨掌握的武裝力量。 監利、石首、華容3縣的年關暴動,又帶動了沔陽、漢川、潛江等地農民的暴動。 著名的有段德昌指揮的農民暴動隊,攻擊了公安橋頭埠國民黨七十三師傅祖光營,襲擊了閘口團防,伏擊了增援的縣警備隊。段德昌與楊榮祥、鄒資生等一起,率暴動隊在年關暴動中,殲敵三百餘,繳槍百餘支。江陵的陳香波、彭之玉率暴動隊,在民眾的配合下,於沙崗搗毀了常練隊的砲船,焚燒了鹽卡、鴉片煙館等,又奔襲了林家垱,在沙崗成立了江陵縣農民協會,將暴動隊改編為江陵工農兵大隊。龍灣的劉赤聲與陳香波、彭之玉的工農兵大隊隔白露湖配合行動,打敗了老新口的團防隊。漢川縣的榔頭、丁集、南河、廟頭等地農民暴動後,在王平章組織下,成立了工農革命軍漢川第四軍。沔陽、潛江的暴動也一浪高過一浪。南縣的杜修經領導暴動隊打出了“工農革命軍洞庭游擊司令部”的名義。時彭德懷團駐南縣,其為國民黨湖南獨立第五師第一團團長。他與南(縣)華(容)安(鄉)特委取得聯繫後,送槍支與暴動隊,支持暴動隊的行動。工農革命軍所到之處,打土豪,沒收土劣財產,向群眾宣傳武裝起義和土地改革的方針。極大地鼓舞了群眾鬥爭情緒。 接著,賀龍又指揮第五軍,掃了荊江兩岸的團防和土匪約二千餘人,到了2月中旬,工農革命軍已由三百餘人迅速發展到一千餘人。 荊江兩岸年關大暴動的深入及賀龍的名字一露,那些土豪劣紳、惡霸及小股土匪,立時變老實了。 老百姓都紛紛奔走相告,說賀龍到了洪湖,活龍得水,要乘雲上天。 賀錦齋興奮地寫了《浪淘沙》詞一首: 花好正含苞,色勝鮮桃,一遇春風即吐嬌,飛遍全球成碩果,自信非遙。 反動命難逃,掙扎徒勞,革命浪潮比天高。試看湘南與粵北,滾滾波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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