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紀實報告 晚來香港一百年

第19章 “愛心大曬”不是戲言?

晚來香港一百年 长江 1818 2018-03-14
香港的社會制度,即使是在1997年回歸後,照樣實行資本主義50年不變。 “資本主義”是什麼?不就是“商品社會”?一切關係都以“交換”為依托? “市場經濟”概念大得能夠罩住這裡的整片天。這些在香港都是最基本的。我差點要為自己慶功,以為在這個科目中自己是獨家上了一個新平台。可是轉念再一想,不踏實呀,如果逢人就講,我發現香港原來是只美麗的“經濟動物”,那麼“經濟動物”講究的是“唯利是圖”,“無利不起早”,甚至絕對的“不見兔子不撒鷹”。香港人是這樣嗎?如果香港人心裡只有“唯利是圖”一種顏色,那麼這裡的人就不是人,就沒有政治覺悟、沒有精神世界,沒有愛心、更不懂得奉獻為何物。 我不是香港人,也不想特別誇張地為香港說好話,但是香港人並非沒有“愛心”,並非不懂得“奉獻”。事實上如果有哪個世界組織在全球的範圍內舉辦一場“愛心大賽”,香港的名次我想一定會很靠前。遠的不說,就說近二三十年,無論是非洲乾旱、東南亞海嘯,還是內地的地震、火災,九八抗洪、救助艾滋孤兒,以及遍布九州的“希望工程”等等,他們都伸出過大大的援手。

2006年元月初,我在香港又看到了一條消息,心頭又有樣東西在“跳躍”,又覺得是抓住了一條好新聞,老天保佑,這回報導成功,新聞沒有流產,節目後來播出了還引起了很大反響——“香港人為公益事業再行善舉:'百萬行'步行籌款上大街。” 2006年1月8日,“香港公益金”照例舉行了一年一度的步行籌款活動,這個活動的名字叫“港島、九龍百萬行”,香港社會各工商機構、社團代表、影視明星以及很多市民都穿上了統一的運動服走出家門集體“化緣”。如果這樣的集體“化緣”只是第一次或偶爾為之,我都不會感動,但是當我知道了這樣有組織、大規模的慈善行為香港人已經整整堅持了36年,以後還要繼續進行下去,就不能完全地無動於衷。

“香港公益金”是1968年成立的一個慈善組織,每年的募捐所得都要用於資助142個社會福利機構,然後再通過2260多個服務網點為香港的老人、傷殘人士、兒童、青少年、問題家庭、精神病康復者、釋囚、垂危病人等提供日常服務,每年的受惠人群多達100萬,佔香港總人口的1/7。 2002年的“香港公益金”步行籌款,行政長官董建華以及夫人董趙洪娉親自主持了開步禮;2006年的活動,現任行政長官曾蔭權以及夫人曾鮑笑薇也和大家一樣穿上了同樣的衣服,主持了開步儀式。整場集體“化緣”被香港人稱為“愛心大曬”,起點是港島東部的香港大球場,終點直達九龍,人們在寒風中要走完全部10公里的路程,時間差不多需要3個小時。

“愛心大曬”? 記得當初我第一眼看到這個寓大慈大悲於嬉鬧玩耍的名詞,是在香港宏利人壽保險(國際)有限公司的自我介紹中。 2006年“港島、九龍百萬行”,香港僅這一家公司,上街的員工和家屬就熱情到了上千人。為了給募捐者打氣,公司在灣仔路段專門設立了中途食物站,管理層的經理還一個個都化身為“親善大使”,站在路邊,給參加步行籌款的男女老少不斷地分發熱氣騰騰的食物…… 不了解香港,內地人,比如從前的我,總以為香港人長年累月地就知道拼命工作、玩命掙錢,誰有閒工夫對周圍的世界傾注愛心?然而到了香港才知道,為了“鼓勵社群積極參與及捐贈,共同建立一個充滿愛心的社會”,“香港公益金”不僅每年都要組織類似“百萬行”的大型籌款活動,而且不斷開展的其他慈善募捐,平均每年也都在50次以上。

香港人不喜歡“打腫臉充胖子”,那種事他們永遠都不會幹。 但是他們有愛心,也知道“愛心”必須擁有實力。 新中國的開國領袖毛澤東主席曾經講過:“一個人做一件好事並不難,難得的是一輩子做好事……”香港市民幾十年來一次次地“愛心大曬”,這種“胖子”可不是打一回、兩回臉就能充得起。在香港,人們都知道這裡有一支“無國界醫生”的志願者隊伍,任何時候,任何地方一旦突發天災、瘟疫,不管路有多遠,也不管當地的災後條件有多麼艱苦,他們都會立刻派人出發。對於內地的老少邊窮之地,當香港人聽說很多老年人就是因為沒有錢做一次簡單的白內障摘除手術,就導致失明,馬上慷慨解囊,常年不斷地出資在當地開展“復明工程”。一輛完全由私人讚助的“中華健康快車”從香港出發,不遠千里,一直通到西藏,而西藏,直到今天,內地很多人還都沒有去過,去過的,大部分也只顧得上自己走進布達拉宮,然後出來欣賞雪域高原的美麗風光。

一方面對自己的利益非常在意;另一方面,該出手的時候又非常慷慨。 香港這個社會,很多事就是馬尾巴拴豆腐——沒法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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