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紀實報告 歷史的見證·日軍懺悔錄

第11章 九、 731部隊是食人魔窟

在松花江流域的大城市哈爾濱市的東端,是香坊區。在這裡,有一條道路曾被中國人民憎恨地稱為“殺人路”。 汽車沿著這條路跑30分鐘,遇到一個急轉彎,可以直達平房站。就在這個轉彎處,只要稍加註意,就可以發現草叢中有一條舊路。這條舊路就是通往731部隊的道路。道路兩旁的荒草當中,還能依稀看到麥田的痕跡,甚至能看到草原上一處一處被燒毀的和平家庭的遺跡。那些殘垣斷壁,都似乎在控訴著日本侵略軍的罪行。 過去這裡曾是和平農民的耕地,在這裡可以聽到農民收割麥子的歌聲。 可是,自從1938年日本侵略者從五常縣遷到此地開始,就變成了石井部隊,即731部隊的勢力範圍。此後,不僅原住在這裡的中國人被趕走,而且還把周圍的村莊合併成為5個居民村,並被稱之為“保護村”。實際上是把這些居民軟禁在這裡,他們的一切自由都被剝奪,同外部的一切來往都被切斷,這裡成為荒涼草原上的一個“無人區”。就這樣,這塊神聖的土地變成了細菌部隊的實驗場;這塊肥沃的農田被兇猛、劇毒的細菌所污染,變成了用細菌為武器殺害中國人民的死刑場。

以作為人類所不能容許的細菌戰為任務的731部隊,唯恐自己的秘密被洩露出去,在其總部的入口處掛出一塊牌子,上面寫著“沒有關東軍司令部的許可,任何人不許入內”。 從外表看來,這幢三層的四角大樓與普通樓房並沒有什麼區別,可是,大樓周圍挖有一圈(東西南北各一里長)深壕,並架設了一圈高壓電網。在這附近,時刻可以聽到善良的中國人被殘害的聲音。 細菌戰犯石井四郎曾說過,這幢樓的建設採用了德國式的“秘密建築法”,建築物中有兩幢是用來監禁中國人、用活體進行細菌實驗、殺害中國人的秘密監獄。這兩幢監獄由一個特別班來管理,監獄外邊,是一個凹字形的建築物。從這裡有兩條飛機跑道直通到平房東站,這是專門為運送細菌的航空班準備的。

當全世界的無數人為把人類從病魔中拯救出來而奮鬥的時候,日本侵略者卻把這一醫學成果用在倒行逆施上,於1939年對蘇聯人民和蒙古人民進行了細菌戰,從1940年起又把細菌戰手段用於對付中國人民,在中國大地上投放細菌,使中國人民陷於死亡和病痛之中。這不是人類歷史上罕見的大犯罪是什麼?對此仍不滿足的日本侵略者,又在1942年4月策劃一次規模更大的細菌戰,不惜血本地研究和製造更毒的細菌。 一到晚上6點鐘,這裡就沒有人來了。整棟建築物裡變得死亡一樣寂靜。昏暗的常明燈光照在鉛色的高壓滅菌機和溶解鍋上;從地下室不時傳來孵卵室自動調溫儀的運轉聲和特別班監禁的人犯的腳鐐聲;腐敗菌培養基和消毒劑的強烈臭味瀰漫在建築物裡。

這天我比平時來得早。沿著走廊向左拐,昏暗的走廊兩旁擺著一個挨一個的細菌培養罐。長長的走廊裡沒有第二個人,皮鞋踏在水泥地上咯噔咯噔的響聲,使我產生身後有人跟踪的錯覺,我幾次回頭看時,都沒有任何人。這時,我的眼前突然重現了三天前由於注射鼠疫菌而感染了鼠疫的中國人仇恨的面孔,只見他衝著我大罵道:“鬼子!日本鬼子!”我不由自主地罵了一句“畜生!”便急匆匆地加快了腳步,終於來到了位於蒸餾室和冷卻室之間的“僱員室”。 僱員室裡一片昏暗,最裡邊有一盞度數很小的電燈,燈下有幾個穿著工作服的工人不知在閒聊著什麼。當他們發現我走進來時,馬上把桌子上放著的一瓶肉精藏到了床下。很明顯,他們的話題也因為我走進來而改變了。我知道,剛才他們不是講上級的醜聞就是談廠內的機密,而現在他們在互相開著玩笑。不過,聽到他們的說笑聲倒使我對中國人的恐懼心理緩和了一下。

“是你呀,田村,嚇了我們一跳”說話的是柄澤班的僱員長島次郎,今年40多歲,他一邊把床下的肉精拿出來,一邊抱怨著說:“你看,田村!那些軍官們一瓶15元錢成箱地往外賣,而對我們一點也不優待 ”他沒說完,田部井班的僱員玉井就接著說:“怪不得人家把僱員和軍馬、軍犬、軍鴿相提並論呢!” 看到這幾個老僱員在這兒談得投機,我心裡也想多知道點內幕新聞,就坐下來了。 我們一邊用肉精沖水喝,一邊談著。 柄澤班10年工齡的候補技術員奧寺喝了一口肉精水,看著我說:“餵,田村,你最近忙些什麼?給我們講講!” 奧寺這傢伙知道我是受科長的單線領導,這使我心裡感到很得意,我就說:“廠裡不是規定'洩露機密者處以極刑'嗎?我可不敢說”

“屁!什麼雞巴機密,我們幹的工作都是機密!你這小毛孩子別說大話!”看來,奧寺是非讓我說不可了,我心裡更覺得洋洋得意了。這些天來,我一直持有的對中國人的恐懼心理,現在全沒有了,換成了進行殘酷的活體細菌實驗的榮譽感。 為了緩解一下奧寺的情緒,我說道:“奧寺,我不就是進了特別班嗎,沒啥好說的,不如讓玉井講講遠征隊的情況,快到上班時間啦!”我指的是1942年春天,在石井四郎部隊長的直接指揮下,為了向華中華南地區散佈細菌,派出了一個遠征隊,最近剛剛回來。我這麼一說,另外三個人也支持。 “嗯,好吧!”奧寺僱員因為資格老,還是有威嚴的,他說:“玉井僱員,你就講講到杭州去玩女人的事吧,好嗎?”我對遠征隊的事是很感興趣的,因為遠征隊回來以後,部隊裡好像變了樣子,科長和班長對班員每天都發脾氣。

“嗯,說說倒是可以,可這事是秘中之秘呀,傳出去我要掉腦袋的!”面色蒼白的玉井這樣開了個頭:“遠征隊是在1942年3月組織起來的,總部設在上海和漢口,以這兩個地方為據點散佈細菌。” “我們培養的細菌怎麼樣?”奧寺很關心自己培養的細菌。 “老實說,柄澤班的細菌沒有用得上,由於雜菌太多,在運送途中腐敗了;而沒有腐敗的鼠疫菌,毒力卻消失了” “是嗎?那麼,效果最好的是哪個班的?” 玉井掰著手指頭回答說:“效果第一的,是碇班的炭疽菌。這種菌是放在金米糖和甜納豆裡,從飛機上用降落傘投下去的。孩子們吃了之後,很快就發病,死亡率相當高。” “第二的大概是田中班的跳蚤吧?” “嗯,是的。鼠疫跳蚤倒是很好的,可是,我們進行細菌戰是把帶跳蚤的老鼠從飛機上投到地面上去,所以一下子就暴露了!”

“真的嗎?那可糟了!” “可不是!《解放日報》就公開地把鼠疫跳蚤的散佈方法揭露出來,還刊登了照片。” “這樣一來,今後的細菌大量生產可怎麼辦呢?” 大家的想法都和長島一樣,便看著資格最老的奧寺。 “暴露了也沒關係!生產還照樣生產,而且還要培養毒力更強的細菌,關鍵是散佈的方法怎麼樣!你說是不是,玉井?” “是啊!正因此,最近就要把'圓木'運來了!” 聽了這些話以後,人事班的島田說道:“可是金井!特別班的色情小冊於印出來了嗎?” “聽說印完一部分了,你這個色鬼,你到照相班去一趟,他們會給你色情照片的!”這個金井是經常拿些色情照片來給他們看的,他說完,大家都笑起來。

石井四郎部隊長深知中國人是堅決反對細菌戰的,為此他又想出毒計,指令二木班進行性病實驗。印製色情照片、色情小冊子是給他們用的。 “對付中國人真沒辦法!可能是沒有性慾吧,給他們色情照片也好,色情小冊子也好,看都不看就撕掉了。” “中國人真的變成'圓木'了,又沒有性慾,又不怕槍彈!”“所以嘛,真難對付!如果他們有一點兒性慾,那就好辦了!”大家都是以各種各樣殘酷的活體實驗來殺害中國人的,所以他們有共同語言。 “一個人,特別是一個青年小伙子,怎麼能沒有性慾呢?這不是胡說嗎!”人事班的島田怎麼也不肯相信,他看著大家這樣說。 “這可是真的呀!島田,我當初也像你這麼想的。就是現在田村作實驗的那個小子。第一次,我把一個俄國女人送進他的單人牢房,第二次又送進一個中國女人,我都在門外從鑰匙孔往裡邊看著。女人一走進去,兩個人就握起手來。我想:有門兒了。可是,接下來的事情就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了。那個小子像發瘋似地大罵起來:'鬼子!你們對於無辜女子也這樣慘無人道地折磨,這是絕對不能容忍的!我們一定把你們消滅掉!'本來我以為送進女人能使他變得溫順一些,沒想到,反而助長了他的反抗決心!”

這時,我心裡想,你們是不是把中國人說得太神了,“我一定拿這個傢伙好好作個實驗,拿出結果給你們看看!”於是,我看了著手錶,他們幾個有點莫名其妙地站起身來,分別到自己的研究室去上班了。 二樓和三樓都是研究室,都是進行殺人實驗的地方,一上樓,就可以聞到動物的屍臭和血臭。我走進自己的研究室,馬上看到前幾天注射完細菌的老鼠和荷蘭豬。那些小動物身上弄得很髒,毛都直立起來,躺在籠子裡蠕動著。人的死亡,動物的死亡,對於正常人說來都應當是感到悲痛的事情,而對於我這個研究細菌戰的人說來,卻是件高興的事,因為這表明自己培養的細菌毒力強,自己可以建功立業了。我檢查了小動物之後,自言自語他說“毒力不錯”,然後就把死老鼠的肚子剖開,取出肝臟和脾臟繼續作細菌培養。

7點鐘,該給中國人量體溫了。我想,既然動物這麼快就死了,那些“圓木”也會死的,就不會像昨天那樣反抗我了。我先到消毒室取了器材,然後來到特別班。交了特別許可證,進了大鐵門,便來到專門監禁中國人的兩棟之一的7棟。從對面走過來兩個穿著防菌服的人,他們抬著一副擔架,上面躺著一個被殺害的、頭顱被打開、肚子被剖開、腳被剁掉、肌肉被切成大塊的中國人。看到這個被慘殺的人以後,我加快了腳步,走到三天前被我注射了鼠疫菌的中國人的12號牢房門前。中國人由於我注射的鼠疫菌,現在正吐著血,趴在床上。 我打開鐵鎖,走進牢門,中國人抬起頭來用眼睛瞪著我。我知道他已經失去了抵抗力,一邊說“畜生,你還沒死?”一邊踢了他一腳。 “哇——哇——”中國人又吐了兩口血,然後用力說道:“鬼子!我一定要報仇!”於是我把帶來的消毒藥水灑到他身上就走出了牢房。 走到出口的時候,我看到從對面走過來細菌實驗的直接指揮者宇田清技術員。我想,宇田為什麼來得這麼早呢?沒有任何理由啊!而宇田故意躲避著我的視線。我想,他一定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於是故意向旁邊拐過去,等他走進入口之後,我就從後邊跟上他。而宇田突然轉過身來,低聲對我說:“我要乾一件有趣的事,你跟我來吧!”說完就拉住我的手,走到最裡面的一間牢房門前。他對我說:“你在這兒放哨,如果有當官的來了就告訴我!行嗎?”說完,他就從口袋裡掏出一把自己配的鑰匙打開牢房門走了進去。我知道,要進牢房是必須得到特別班班長的批准,可這是怎麼回事?我往年房裡一張望,水泥地面上鋪著薄被子,上面坐著一個約26歲的婦女。 “幹什麼?”那個婦女面色蒼白,眉毛倒豎,臉上帶著一副憎恨的表情,可是,由於長期拷問、營養不足,她已經失去了抵抗力。在失去了人類最起碼的道德心的侵略者面前,她只能成為獸慾的犧牲品。 親眼看著宇田把這個婦女強姦以後,我也成了一隻發狂的狗。我從鑰匙洞裡把鑰匙拔出來,用它去開隔壁一間牢房的門,擰了半天擰不開。我從鑰匙洞看到裡面有一個25歲左右的中國婦女抱著一個兩歲左右的孩子坐在那裡。我又把鑰匙插進去,可還是打不開。於是,我又去開另外一間牢房的門,沒想到,一下子就打開了。屋子裡坐著一個非常瘦弱的30歲左右的中國婦女,她靠牆坐著,目光呆滯,臉上好像還有些浮腫,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 婦女看到我,臉上出現了一絲帶有嘲諷意味的笑意,問我:“你有什麼事?”我走過去仔細看著她,她半睜著眼,把骨瘦如柴的手伸出來,指尖的骨頭都變黑了。我知道,這是吉村班的凍傷實驗所留下的痕跡,沒什麼可怕的。於是,我就把她推倒在地上,然後就像餓狼一樣撲到她身上。儘管婦女拼命掙扎著,眼裡燃燒起憎恨與羞恥的怒火,可是她已經沒有抵抗力了。當我把她的褲子扒掉以後,看到從下腹部到鼠蹊部(腹股溝)都變成了紫紅色,膿水流到床上的時候,我才想起來,這個婦女已經成為二木班的性病細菌實驗品了,根本不能滿足我的獸慾了。於是我罵了一聲“×,真倒霉!”又踢了婦女一腳,離開了那間牢房。 我和宇田進了解剖室。解剖台上的解剖剛剛結束,“血流管”裡的鮮血還在流著,流到台下放著的一個大玻璃瓶裡,發出嘩嘩的聲音,大號的手術刀沾上了中國人的鮮血,形成了鮮紅的血糊。 “餵,田村,趕快給器材消毒吧!”宇田對我說完就走出去了。 這時,大木啟吾少校課長和細島宏副班長全身穿著橡膠防菌衣走了進來。 “開始吧!”在大木的命令下,細島把手術刀、止血鉗子等放進了滅菌器。這時,早晨被我灑過消毒藥的那個中國人被擔架抬進了解剖室。中國人的臉是紫色的,浮腫著。大木看了看中國人的臉色便吩咐道:“趕快注射樟腦液,不然,實驗就沒法做了。”在一旁站著的細島馬上命令我:“拿兩支樟腦液來!” 中國人被注射了樟腦液後,睜開了眼睛,發現自己的手腳都被固定在手術台上了,沒有說話,眼睛裡湧出了絕望的淚水。 細島摸摸中國人的脖子,找到了他的頸動脈,用右手拿著的解剖刀一下子切斷了一側頸動脈,鮮血立刻噴射出來。中國人本來就遭受著鼠疫病的折磨,又被割斷了血管,低下了頭,神誌不清了。這時,宇田拿起止血鉗,把頸動脈的切口兩端都夾住。細島用解剖刀敲了敲中國人的心臟部位,吩咐“注射兩支樟腦強心劑”,然後,又切斷了中國人的另一側頸動脈,並讓我拿著一個能裝30CC的小藥瓶接住頸動脈中流出的鮮血。雖然注射了強心劑,可是中國人已經不能動了,血管中流出來的血也停止了。這時,大木又命令道:“再打4支強心劑!” 可是,怎麼搶救也沒用,中國人的呼吸已經停止了,心臟也不再跳動,血管裡的血流盡了…… “把解剖刀準備好!”細島操起解剖刀從上腹部切到下腹部,又從下腹部切到胸部,又操起骨鋸把肋骨都鋸斷,使內臟完全露出來。 20分鐘以後,這個中國人的肉體就被切成了許多塊,內臟都被一樣一樣地摘出來直到這時,我們四人——大木、細島、宇田、田村才像四條吃人的惡狼一樣覺得累了,回到隔壁的休息室休息。 過了一會兒,大木和細島到軍官室去了,休息室裡只剩下我和宇田。宇田一邊脫下用消毒藥衝過的防菌衣,一邊說:“田村,這個中國'圓木'的肺子你看見了吧?這一定是肺鼠疫,可是,到第四天還沒有完全死亡。” “那麼,原因是什麼呢?” “原因就在於他們進行的反抗絕食鬥爭”宇田又接著說:“他們八路軍裡確實有比我們更優秀的防疫疫苗。用石田技師的話來說就是'生菌疫苗'。我們必須培養出來比它毒力更強的細菌才能進行細菌戰。” 宇田喝了兩口酒,還想繼續說話時,大木課長笑嘻嘻地走進來,對我們說道:“這次做實驗的對像是須藤良雄,這是絕密呀!” “是!”我大聲地回答道。 “好!你也參加這次實驗!你去把須藤良雄領到這兒來吧!大家都是為天皇陛下盡忠嘛!”大木說完,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後自己開始穿防菌衣。 須藤良雄是第四部第一課的僱員,在最近的鼠疫菌大量生產過程中感染了鼠疫菌。我原以為他去住院治療了,誰知卻被送進了特別班來。我不懂其中有什麼奧妙,老老實實地走進了解剖室。 須藤良雄由特別班員把全部衣服都扒光了,全裸體地躺到解剖台上。幾天前,大家一起談女人時他還哈哈地大笑呢,而現在完全換了一副面孔,已經是骨瘦如柴了,身上出現了大量的紫色斑點,還有不少裂痕和血跡。他半睜著的眼裡流著淚,嘴巴張開喘著粗氣,肚皮一鼓一鼓的。 大木給我使了一個眼色,我就把消毒藥水塗遍了須藤的全身。由於消毒藥水是涼的,他的眼睛完全睜開了,前後左右地看著。 “班長,班長,我的胸,我的胸 ”他的臉突然扭曲起來,咕——咕——地從嘴裡吐出兩口黑血。據說,須藤得病以來,一直“班長,班長”地喊著,要求得到治療。 我的腦海裡,立刻出現了1939年剛入伍時的情景。在須藤的家裡,他的母親把一小筐水果遞到我的手裡,對我說道:“你要和良雄做個好朋友啊”而現在我心裡想:“我一定要盡力幫助他!” 這時,大木已經檢查完了須藤的全身,發命令說:“手術開始!”我把解剖刀和消毒器拿出來,把解剖刀遞給了細島,而細島沉吟了一下,又把刀遞給了宇田說:“餵,宇田技術員,你來做吧!” 宇田看了大木一眼,接過了解剖刀,為了確定切口而用左手撫摸須藤的腹部。須藤以為這是給他治病的手術,誠懇地說道:“課長,對不起,快點做手術吧,我不怕疼,真的!”這時,宇田手中的解剖刀顫抖了起來。 在解剖台旁邊監視著的大木,立刻發出了歇斯底里的怒罵聲:“快點動手!”宇田說了一聲“須藤,你會成佛的”,便反握著解剖刀向上腹部刺去。 “救命啊”須藤喊了一聲,宇田的手又顫抖起來。 “你這是怎麼回事!”宇田聽到身後傳來的這句話,又把解剖刀刺向下腹部,於是整個腹部都剖開了,鮮血流遍了解剖台。 “畜生!”須藤滿口鮮血地怒罵道。與此同時,他的內臟被取出來放到解剖台上。再看須藤時,他已經斷氣了。 幾個小時以後,在第四部第一課的研究室裡,人們在高倍顯微鏡下觀察著鼠疫菌的活動狀況。 “現在這樣是不行的!通過動物體的毒力必須更強!好嗎,細島?”聽到課長大木啟吾少校進行更殘酷的活體實驗的指令,我夢想著自己未來的軍官風采,開始培養細菌大量生產所使用的菌株。 731部隊窮凶極惡的非人道的行為,是全人類所不能容許的罪行,是違反國際法規則、踐踏人道主義原則的倒行逆施行為。 我非常愚蠢地成為731部隊的走狗,犯下了許許多多不可饒恕的罪行,現在是後悔也來不及了。 我從自己的親身體驗出發,堅決反對美化侵略戰爭的潮流。決不能讓我們的後代再像我們一樣拿著武器侵入別的國家,為所欲為地殺人放火,還認為這是正義的戰爭。應該讓我們的後代懂得戰爭的真相,懂得戰爭是邪惡的化身。 在日本,最近緊縮財政的同時,卻增加了軍事費用,作為和平象徵的福利事業也被削減。停止準備戰爭,把軍事費用用於福利,用於支援世界上飢餓的人們,用於亞洲各國的友好,用於世界持久和平,這難道不是大多數日本國民的願望嗎! 作者簡歷: 1939年5月入伍,進入關東軍731部隊任兵長:1945年8月任關東軍125師軍醫部兵長;1946年9月混入東北人民解放軍獨立3師衛生部;1952年6月被逮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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