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紀實報告 淞滬大會戰·1937

第4章 4、劍拔弩張

淞滬大會戰·1937 徐志耕 1841 2018-03-14
對於日本朝野來說,1937年8月13日這一天,是一個吉凶難測的日子。 這天,日本內閣會議作出決定,派遣第3師團和第11師團參加上海戰爭,並任命松井石根大將以上海派遣軍司令官的重任。 59歲的松井石根是一個中國通。不僅因為他的父親是研究中國古文的漢學家,而且松井石根在日本陸軍大學深造期間,專門研究中國的軍事、政治、經濟、情報等。 1906年畢業後,就被派遣到中國,先後在廣東、上海、南京任領事館和公使館的武官,後來又任關東軍高級參謀和駐哈爾濱的特務機關長。在中國12年,松井石根有6年時間一直在日本駐上海領事館任武官,他致力於蒐集華中地區的軍事情報,對江浙滬的社會狀況十分熟悉。這次受命出征中國,據松井石根自己說,他感到一種“諷刺”。精乾而清瘦的松井石根一向以“大亞細亞主義”為他的事業,為此,他在日本的朝野人士中肆意鼓吹“和平工作”,也曾到中國的南北廣泛結交“知友”,“勸誘中國有識之士”。而如今口口聲聲要推進“日中精誠合作”的松井,忽然間率領大軍向上海揮舞戰刀,對他來說,這確實是一種絕妙的諷刺。

其實,早在10年前的1927年,日本首相田中義一在召開“東方會議”,討論決定侵略中國的具體方案時,參謀本部第2部部長松井石根不僅詳盡地介紹中國的政治軍事形勢,還積極為田中內閣侵略中國的“大陸政策”出謀劃策。 和松井石根一樣,日本的“統制派們”並不滿足於關東軍佔領的滿洲國,他們要“控制中國本部”。 1936年2月26日那個冰雪覆蓋的清晨,一個叫香田清真的大尉帶領一幫少壯派軍人以暴力行動把日本的極端民族主義推向了高峰,這次叛亂的結果導致了日本向中國的進一步擴張。 聰明浮誇並善於玩弄陰謀的土肥原賢二被西方記者稱為“滿洲的勞倫斯”,這位激進派的代表人物與1937年盧溝橋事變有著難以說清的聯繫。

盧溝橋衝突的起因雖然有多種說法,但是22天后由日本參謀本部決定並以“中央統帥部”名義制定的《對華作戰計劃》中,“在青島及上海附近作戰”已經寫入了“作戰方針”。 這份作戰計劃是經日本內閣批准的。在這份計劃出台的前兩天,近衛首相在國會上宣布:政府要建立“東亞新秩序”。這是日本政府對中國的全面宣戰。因為軍方保證“三個月內可以解決”中國問題。陸相杉山元預言:“三個月粉碎中國人,他們就會求和。” 劍拔弩張的香月清司中將“使用武力”的請求於7月27日得到東京的批准後,28日凌晨就用飛機在華北大地散發《對傷害大日本帝國威信的中國軍隊發起懲罰性討伐》的公告,像雪片般一起散落地面,與此同時還有震耳的爆炸聲和飛迸的彈片!

香月清司是典型的日本軍人,他曾任日本陸軍大學的教育總監本部長,他認為他被派到華北來的目的就是“嚴懲暴虐的中國人”。他有軍部的首腦作為他的強硬後台,因為東京在批准他的“使用武力”的請求的同時,日軍統帥部決定向華北增派3個師團。 派兵命令發出兩天后,由板垣徵四郎和谷壽夫率領的日軍第5師團和第6師團開始了緊急動員。從8月1日到3日,從廣島的吳港到朝鮮釜山,大型運輸艦劈波斬浪地從九州、鹿兒島和長崎沿海駛過朝鮮海峽。到達釜山後,又立即用火車運往平壤、安東、瀋陽、山海關,直到平津地區。比第5師團和第6師團晚10天出兵的第10師團是從神戶港上船,以每天一個梯團的進度運往中國的塘沽。磯谷廉介中將率領的第10師團在塘沽登陸後,很快突破了中國守軍宋哲元的防線,立即沿津浦鐵路南下。

這時候的日本陸軍,包括駐朝鮮、台灣以及中國華北的駐屯軍和分遣隊外,共有4個軍18個師團,4個混成旅團、3個戰車聯隊、16個飛行聯隊。日本海軍有1個聯合艦隊、3個艦隊、15個戰隊,共有包括航空母艦在內的各種戰艦285艘,計77.1萬噸。空軍有包括偵察機、戰鬥機、輕重轟炸機在內的24個中隊共1500架飛機。 1936年到1937年度軍費開支達10億6千萬日元! 蠶一樣的日本早已膨脹了貪婪的野心,它蠕動著粗壯的身軀,朝著桑葉一樣肥美的中國挺進。蠶已經變成了鯨。 只過了10多天,日本參謀本部決定的《對華作戰計劃》中“在上海附近作戰”七個字具體演化成了參謀總長載仁親王發布的《臨時命令第452號》中的《上海派遣軍作戰要點案》。與這個“作戰要點”同時發布的還有《上海及南京附近軍用地志概說》、《上海市資源調查》等文件,侵略者早就有了戰爭的準備。

《上海派遣軍作戰要點案》精煉而明確。作戰方針只有一句話:“我軍以一個精銳的兵團在瀏河鎮一帶登陸,派主力在吳淞方面登陸,擊破阻擊之敵以後,佔領上海及該地北方的重要陣線。” 舉起血色的太陽旗,日軍不可一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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