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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八章越獄

血之皇子 雷蒙·E·费斯特 13522 2018-03-14
男孩搖著頭表示不願去做。 “去。”博瑞克又重複了一遍。 蘇力再次搖頭。他在回到閣樓後幾乎沒講過話。他的喉嚨已經哭啞了,“如果我回去他們會殺了我的,王子大人。” 博瑞克斜身抓住男孩的肩膀,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盡可能的可怕,“如果你不去,我就會殺了你!”從男孩驚恐的雙眼中看去,他就快成功了。 這場爭論是關於讓男孩再次返回總督的書房偷聽更多的談話。博瑞克告訴他,知道得越多就越有可能倖存。但驚慌的男孩無法領悟這個見解。 發覺身邊的逃犯來自鄰國宮廷的王子已把男孩推到了快要變得歇斯底里的邊緣。然後返回閣樓時,他失魂落魄的知道德本城裡的每一個勢力都在開始尋找王子,並且每個人的想法都是要殺死他!這讓他在歇斯底里的邊緣上徘徊。而終於最為沈重的一擊是意圖除掉王子的一夥又計劃讓所有發現王子秘密的人消失,他發覺自己還在堅持著那所剩無幾的智慧時卻已徹底被拋入歇斯底里的境地。他坐在那無聲的哭泣,只有恐慌才讓他看起來和一隻因燙傷而嗚咽的貓不同。

博瑞克終於看出男孩需要更高的動機才會行動。他生氣的搖著頭,“好吧,你留在這,我去。那裡怎麼走?” 預想到這個大個子武士在黑暗中磕磕碰碰的撞上雕像和家具造成的響動吵醒整個城市,讓男孩感到如同冷水澆頭。沒有比這更讓人感到害怕的冒險了。顫抖著,男孩壓下他的恐懼,“不要,我的好主人,我去。”他無言了一會兒,好重新攢些勇氣,“安靜的待在這,我會去聽聽他們說了些什麼。” 做出了選擇後,男孩義無反顧的開始行動了。他走向了暗門,輕輕抬起它,無聲的鑽了進去。博瑞克知道他已檢查過一切,這個男孩有著過人的勇氣,如果這件事必須去做不論他有多害怕也會不顧一切的去行動的。 時間對博瑞克來說過得太慢了,大約過了一小時,他開始擔心起來。如果男孩被抓住了怎麼辦?如果代替那個圓臉的小乞丐走進這個閣樓的是一個武士或是刺客該怎麼辦?

博瑞克撿起那把鈍菜刀,用力握緊它。勉強感到安心了些。 又過了幾分鐘,孤獨的博瑞克聽到的只有自己的心跳聲。有人想要他死。他從那場在克朗多的足球賽時就知道這個了。那個人叫“火王”。一個可笑的名字,但這掩蓋了策劃謀殺克朗多親王兒子的主謀身份。德本城的總督和那個黑斗蓬的人一樣是這個團伙的一部分。也許只是個為火王傳遞消息的人。博瑞克感到來自壓力、疲勞、飢餓和穿越沙漠後的不適而帶來的頭疼。但他強迫自己集中精神。但像德本城這個惡人洞的總督都參與了這個計劃意味著兩件事:這個計劃的主謀試圖讓帝國與王國之間爆發戰爭,從而會牽扯到一長串的帝國高層人物。並且這個計劃深謀遠慮,即使距離首都如此遙遠的德本都有同黨。

暗門的打開讓博瑞克十分緊張,他準備好他的刀子。 “老闆!”一個熟悉的聲音低聲叫道。蘇力回來了。即使在黑暗中,博瑞克也能感覺到男孩的興奮。 “聽到些什麼?” 蘇力蹲在博瑞克身邊,低聲告訴他聽到的消息。 “很多關於你脫逃的恐怖的新聞。連明天的拍賣會也被取消了!這真是出乎人們的意料。所有從城市出發的馬車隊和馱隊都被進行了搜查。任何紅頭髮的男子都不由辯解的被逮捕,他們會被帶到宮邸去驗明身份。” “他們真是千方百計的想不讓人知道我在這裡。” 博瑞克幾乎肯定男孩笑著在講話,“很難,主人,城市中有著太多警覺的雙眼,早晚有人會發現這裡。海岸船長聯盟同意去搜尋礁石群與奎格之間及從這到克朗多的航線。並且城市中的所有建築物都在被清查,即使在我們講話時這場搜捕也在進行中!我不明白這些事。”

博瑞克聳了聳肩,“我也不明白。他們是用了什麼手段在不告知原因的情況下發動了這麼多人……”他朝一個屋頂上的破洞走去,從那他可以看到總督府門前的小路。 “離天亮還有五到六個小時,我們可以好好休息一下。” “主人!”男孩用噓聲反對,“你怎麼還能休息下來,我們必須開始逃跑了!” 博瑞克不緊不慢的說,“他們會想到我們逃跑。他們在找一個逃跑的男人。獨自一人。還有紅頭髮。” “是的。”男孩同意道。 “所以我們等在這,從廚房偷些吃的,然後等著搜捕的風聲過去。在一個像有著這麼多家人的宅邸,我們可以不被注意的過上幾天。” 蘇力長出口氣,坐了下來。這是個計劃清楚得蘇力都不想听博瑞克再講一次,他也不夠聰明到能提出其它的提議,他只有安靜的待在那。

博瑞克打了個哈欠醒了,他的心臟在胸膛裡怦怦作響。天仍然很黑。不對,當他看到從屋頂的破洞處射進的一屢陽光時,他更正自己,是閣樓裡仍然很黑。 他作了個夢,夢到了他和弟弟在宮殿裡玩耍的孩童時代,通過所謂的秘密通道在不被僕人看到的情況下從一間套房跑到另一間套房,當兩人分開後,博瑞克就開始迷路了。他等了很長的一段時間,只是一個人,直到吉米叔叔找到他。博瑞克笑著回憶著這些。而艾蘭德則比他迷路得更是一塌糊塗。 走到那個破洞前向外觀望,博瑞克猜現在與那時多少有些相似。 “艾蘭德想必認為我已經死了。”他對自己說。 然後他突然意識到這裡只有自己一個人。那個男孩,蘇力,走了。 博瑞克在黑暗中拍打著找到了自己扔在一邊的菜刀。拿著這個簡單的武器只能讓他勉強感到舒服些,他很想知道那個男孩怎麼樣了。也許他已為自己描繪出絕佳的交易——提供出真正的紅頭髮奴隸的藏身地點。

博瑞克有些驚慌失措。如果那個男孩真的為了自己的安全而拿他作了交易,兩個人全都得死。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他再次從破洞裡向外偷看。現在即將破曉了,總督府開始變得繁忙起來,僕人在主宅、偏宅和廚房間忙碌不斷。仍然,這裡沒有任何跡象顯示這些與平常的一天有何不同。既沒有手持武器的士兵,也沒有下達命令的喊聲。 博瑞克坐回去開始思考。那個男孩沒有受過教育,但他也不傻。不用猜,他也明白如果有人知道他與逃走的奴隸在一起他就丟了自己的小命。他更像是躲藏到城鎮裡的其它地方,或是扮個海員,藏在船上逃出城去。 就像是個重度貪食者,博瑞克感到他的胃又在打鼓了,他一生里從沒真正像現在這麼餓過,他不會對這種感覺再感到陌生了。從到德本的旅途開始到被關押在奴隸營,他感受了太多關於飢餓的悲慘,那是他絕對的不幸。但現在他曬黑的皮膚開始發紅,他的力氣開始恢復到從前,他就更加了解到他腹中的空虛。他想知道是否自己能溜進早晨忙碌的人群,但馬上又對這個嘗試做出了否定。六英尺高的紅發奴隸在城中不常見到,他肯定自己在離廚房百步之遙時就會被人抓住。命運又有預謀的讓他苦惱了一次,早間的晨風吹來食物的香味。廚房為總督府的家人準備了熏肉和火腿。博瑞克開始流口水,這是個糟糕的早晨,他坐著幻想那蛋糕和甜點,煮熟的雞蛋,點綴著奶油的水果,熱騰騰的火腿肉,剛剛烤好的麵包,香潤的咖啡。

“想這些沒有好處。”他自責了一下,強迫自己不再繼續崩潰。蹲下來,他試圖讓控制自己的思想遠離飢餓的苦惱。他能做的全部只是等待夜晚的降臨,然後他好潛進廚房偷些食物。對,這就是他要做的。等待。 博瑞克發現,如同飢餓一樣,他也不喜歡等待。躺下,然後又起身從屋頂的破洞向外偷看,他想知道過了多長的時間。一次他睡著了一會兒,但過後很失望的發現——從光線沒有在黑暗中變化角度來判斷——他希望已度過的幾小時實際上只是幾分鐘而已。他回到自己的休息處,一塊閣樓的斷裂的木質地板顯得他的棲身處更為舒服些,或許那隻是他的主觀認識。他餓著肚子等待。不,他訂正自己。他現在是快餓暈了。 再次小憩了一會兒後,他打破慣例,練習了幾下一個哈達泰(Hadati)武士曾傳授給他和艾蘭德的一種展體操,在沒有空間進行劍擊訓練或其它殘酷的戰技練習時,他們用它來放鬆和調整自己的肌肉。他隨意的走動著,讓鬆弛的和緊繃的肌肉調和。讓他驚奇的是,這不單讓他忘掉了他的腹飢,而且讓他感覺更好更鎮靜。

在這感覺好些的四個小時裡,即將崩潰的博瑞克注視著總督宅邸前小路上來來往往的行人。很多次,傳令的士兵匆忙的跑過博瑞克的視線。他考慮著:是否自己已躲藏了總夠久的時間——久到可以潛入廚房偷些食物了——再過幾天后他可以溜出他們的統治。那時他就可以潛入一艘出境的帆船。 然後是什麼?他考慮這個棘手的關鍵問題。回家是個不錯的想法,只要他能找到個辦法的話。父親只會派出最快的騎手將警示帶給艾蘭德,讓他小心。不用猜,他早已提高警惕了。讓博瑞克失望的是,吉米叔叔肯定認為他已經死了,並承擔了最壞的責任。這會有損人們對吉米伯爵曾經的評價。在少年時,吉米就已經被人們認作是克朗多城中的傳奇人物。還不到博瑞克父親年紀時,他就已經成為是一名盜賊大師被欺騙者視作成人。這樣的壯舉無法形容,博瑞克想。

“不。”他低聲告訴自己,“我必須盡可能快的趕到艾蘭德那裡。回家會失去太多的寶貴時間。”然後他考慮是否可能的話先到達星港。法師們能做出許多奇怪的事情,也許能有辦法讓他更快的到達凱許。但吉米告訴過他,帕格會在他們走後的幾天裡離開星港,所以現在他已經走了。他離去後留下的兩個凱許人不是那種他喜歡向其尋求幫助的候選。兩個人看起來都讓人不愉快。並且他們是凱許人。誰知道火王的勢力範圍有多遠呢? 從沉思中醒來,夜晚的降臨終於讓他鬆了口氣。廚房中正在準備晚宴,烤肉的香味讓他為之瘋狂。再過幾小時,他告訴自己。只是放鬆下來度過這些時間……不會很久的。只要再過幾小時,僕人就會回到他們的房間。那時就可以去偷吃和——

突然暗門動了,博瑞克心驚肉跳的舉起刀子準備保護自己。暗門打開了,一個身影爬進閣樓中。蘇力阿布問道,“是主人嗎?” 博瑞克幾乎要為這個意外的驚喜而大笑,“我在這。” 男孩快步過來,說道,“我害怕你被人發現了,但我懷疑過你是否能明智的待在這等我回來。” 博瑞克說,“你去哪了?” 博瑞克可以模糊的看到暗處的男孩背著一個布袋。 “天亮前我去偷東西了,主人,我決定不叫醒正在睡覺的你。然後我去了很多地方。”他打開袋子從裡面拿出一條長麵包。博瑞克二話不說就撕下一塊大嚼起來。接著男孩又拿出一塊奶酪和一小瓶酒。 博瑞克滿嘴食物,問道,“這些都是從哪來的?” 男孩嘆了口氣,好像在慶幸能回到閣樓。 “今天是我過的最為驚險的一天。我打消了可能要離開你的念頭,考慮聽信命運的擺佈。我要是被抓,我就會因為我蹩腳的偷竊技能而淪為奴隸。如果我與你的脫逃有牽連,我會被處死。所以,哪一種才更冒險呢?躲藏到你被抓為止,並且希望你在被殺前都不要說出蘇力 阿布的名字。我保證臨死前的遺言你會抓住一切機會活命,我就是這樣做,極為不光彩。或者我冒險幫我的主人回到他父親身邊,得到你可觀的報酬。 ” 博瑞克笑了,“在我們安全返回克朗多後,你想要什麼報酬呢?” 作出了一副博瑞克幾乎笑出聲的莊嚴表情,男孩說,“我希望成為你的僕人,主人。我希望人們知道我是王子的貼身侍從。” 博瑞克說,“但黃金怎麼樣?或許可以做個商人?” 男孩聳了下肩,“我對經商都知道些什麼呢,主人?我會是個可憐的商人,一年內就會破產。黃金呢?我只會花它們。但作為一個大人物的僕人我也將成名。你不明白嗎?” 博瑞克的笑聲卡在嗓子中。他認識到這個街頭的男孩可以想到的最高的理想就是成為一名大人物的僕人了。博瑞克想到了身邊不計其數不知姓名的人,在皇室宮殿中每天早晨為他拿衣服的僕人,為他搓澡的人,為他烹調的人。他猜他知道幾位僕人的姓名或許有一打之多。他們是……風景的局部,比一張桌子或是椅子強不到哪去。博瑞克搖頭嘆氣。 “怎麼樣,主人?” 博瑞克說,“我不知道我是否能許諾一個這樣接近我的職位給你,個人而言,我會在我的侍從中為你安排一個位置。然後你的能力有多大你的職位就會被提升到多高。這樣對你夠公平嗎?” 男孩很嚴肅的一鞠躬,“我的主人真有風度。” 男孩又從口袋里拉出一根臘腸,“我知道你會是這麼氣概非凡的,我善良的主人。所以我帶回來很多東西——” “等一下,蘇力。你是怎麼弄來這些的呢?” 男孩說,“在一間看起來是女人臥室的房間裡,我找到了一把被粗心的女傭忘在屋中的綠松石銀梳子。我在雜貨市場把它賣給了一個人。我用他給的錢買很多東西。別擔心,我買的每一個東西都是在不同的賣主,沒有人知道我想幹什麼。給你。”他拿給博瑞克一件襯衣。 這是一件很普通但比起奴隸販子給他的那件毛織物明顯意義非常的襯衣。然後男孩又拿給他一條奔波於苦難之海的水手們常穿的棉褲。 “我沒找到靴子,主人,剩下的錢我都買吃的了。” 博瑞克微笑著看著男孩,“你做得很好。沒有鞋我也能走路。如果我們要扮作水手,赤腳不會帶來任何的留意。但我們必須在晚上才能偷偷的溜到碼頭,希望沒有人在燈下看到我的紅頭髮。” “我想到這個了,主人。”男孩又拿出一個裝著液體的小瓶和一把梳子,“我從在一個商品大多面相年老的娼妓的人那裡買到這個的,他保證這個東西水都洗不掉,人們叫它馬加撒油。” 博瑞克打開小瓶,立刻聞到了一股刺鼻的油料味。 “這會很有效的,這股味兒能讓每個人都認出我。” “那個商人保證,那股味兒會消失的。” “最好你幫我做這個。我不想把這個弄得滿頭都是。這裡的光線很暗,但勉強可以讓你看清楚在做什麼。” 男孩走到博瑞克的身後,毫不客氣的把液體倒在博瑞克的頭上,然後為他梳頭,直到油料充分滲透在博瑞克的頭髮上。 “配上你曬黑的皮膚,殿下,你看起來和一個德本的水手一樣。” “那麼你扮什麼?”博瑞克問。 “我在包裡也有褲子和襯衣。人們都認識乞丐衣下的蘇力阿布。那件衣服能讓我裝扮成一個殘疾人。” 博瑞克放聲大笑,蘇力繼續為他染髮。他鬆了口氣,為了能有機會走出這個閣樓而安心。 破曉前,一個水手和他的弟弟大膽的走上了一條總督府邸旁的街道。像博瑞克預測的那樣,在總督府附近沒有什麼行動,以常人的邏輯目標不會出現在德本的權力機關附近。依據這點他們向關押奴隸的牢房走去。如果總督府不像是個能藏身的地點,那麼奴隸的牢房也是一樣。走在德本的富人區讓博瑞克感到不是很舒服,兩個破落的角色走在如此富有和有勢力的房子邊勢必會帶來別人的注意。 當他們離奴隸的牢房還有一個街區時,博瑞克停了下來。在一個小倉儲間的牆上掛著一塊公告板。上面用紅字標明了獎勵。蘇力說,“上面寫了什麼,主人?” 博瑞克大聲念道,“'嚴重的謀殺'。上面說我殺死了總督夫人。”博瑞克臉色蒼白。 “上天入地。”他快速的看了看告示上其它的字,“他們說一個王國出生的奴隸強暴並殺死了他們的總督夫人,然後潛逃在城市中。他們懸賞一千枚金幣抓我。”博瑞克無法相信他的眼睛。 男孩瞪大了雙眼。 “1000?這是比橫財。” 博瑞克試著去計算這些錢的價值。這比錢超出5000王國幣,或者可以抵上一個小貴族一年的收入——這樣的令人吃驚的懸賞為了捉住一個謀殺了德本城中最重要的女性的奴隸逃犯,不論生死。博瑞克為這個心痛的現實搖著頭,“那個卑鄙的傢伙為了能使我就地正法而殺害了自己的妻子。”他低聲道。 蘇里聳了下肩,“當你明白總督有個一而再再而三的向他索求東西的妻子時,你就不會驚訝這樣的謀殺了。捨棄他的第一任妻子然後和他的情人結婚——這當然要等上一段時間直到合適為止——這會讓他在他兩方面的相關利益上安心,得到了他的情人和取悅了火王。這個絕色的情人也應考慮到嫁給這樣一個殺死他第一任妻子的人之後的結果。在她的開始變老和失去漂亮臉蛋的時候——” 博瑞克打量了一眼四周,“我們最好繼續前進。這個城市正在全力搜查我們。” 蘇力看起來不像是能對他預想到的悲慘情景停止喋喋不休。博瑞克沒有試著讓他閉嘴,這個嚼舌的伙伴相比一個疑神疑鬼觀察四周的人比較不會被人猜疑。 “現在,主人,我們知道總督用了什麼讓三大公會提供幫助去捉拿你了。總督府和三大公會中的人很少有愛心,而且他們對謀殺了貴族的奴隸愛心就更少了。” 博瑞克只有認同。他發現總督做出了這樣冷酷打算。即使他不愛這個女人,他也已經和她生活很多年。他就不悲慘麼? 轉過了一個街角,他們看到了奴隸營的一側。因為拍賣會取消了,所以牢房裡十分擁擠。博瑞克將臉扭向蘇力,平靜的走著,不會快到引起別人的注意。對於可以看到他的守衛來說,他只是一個正在和一個男孩交談的水手。 從一個街角轉出一對守衛,向他們走來。蘇力立刻說道,“不行。你說過這回會和我平分出海的錢。我長大了。我幹活像個大人一樣。那些網纏在一起不是我的錯。那時瑞斯塔幹的,他喝醉了——” 博瑞克只遲疑了一下,馬上盡可能的粗聲說,“我說過我會考慮這個的。你是閉嘴或是想讓我丟下你,小弟兄!看看你在我離開後的幾個月裡將怎樣在'媽媽'的廚房里工作的。”守衛僅是掃了一眼這兩個人,就繼續走開了。 博瑞克忍住誘惑不去看守衛是否在註意他們。如果他們起疑了他很快就能知道。博瑞克轉過街角,撞在了一個人身上。短瞬間,陌生人瞪住博瑞克用威脅的話語低聲嘟囔著,他的酒氣噴到博瑞克的臉上,然後那人的醉醺醺的表情轉為凶殘。 “是你!”薩拉亞說著伸手摸到了他腰帶上的長匕首。 博瑞克在一瞬間做出了反應,他攥緊他的拳頭使出全身的力氣打向薩拉亞的胸口,準確的打在薩拉亞最下面的幾根肋骨處。如同他的手指打入了其肺葉一般,這一擊帶走了薩拉亞肺中全部的氧氣。他臉色通紅的掙扎著來作一番喘息,他的眼神已經迷離。博瑞克跟著的一拳打在他的喉嚨上,而後向前推了他一下,好讓他接下的全力一擊打在其後腦上。博瑞克在薩拉亞倒地前抓住了他的手臂,如果接下來有衛兵注意到這裡,他們只會看到兩個朋友,一個男人和一個男孩,正在幫助一個喝得濫醉的朋友回家。 走了這條街的一半,他們看到一條小巷,轉了進去,把這個人事不醒的傢伙丟在看似是裝著爛蔬菜的一堆口袋上。不論薩拉亞有多少不情願,博瑞克快速的拿走了他的錢袋。從皮革製成的錢袋重量上來看,裡面裝了可觀的帝國和王國的錢幣。這些都落入了博瑞克的手中。他解下帶著匕首的皮帶,本希望這個人還帶著一柄寶劍。當他猶豫著下一步該去做什麼時,蘇力摘下了薩拉亞的四枚戒指和一對耳環。接著男孩又脫下了他的鞋子,並找了個地方把它們藏起來。 “如果我們留下任何值錢的東西,就會引起別人的懷疑。”他一邊向回走一邊說,“你現在可以殺了他了,主人。” 博瑞克愣住了。 “殺了他?”他曾經想過要報復這個卑鄙的傢伙,但那將是一場決鬥,或是把他帶到法官面前對他指控。 “他失去知覺了。” “那最好了,主人。不會有反抗。”看到博瑞克有些猶豫,他加上一句,“快點,主人,在別人可能看到我們之前。這個城市在不斷運動,這條小巷也不是很長。很快有人會發現他,要是那時他沒有死……” 他故意沒有說出這個結果。 博瑞克骨起勇氣,抽出剛剛拿到的匕首,握在手中。但然後他就被這個尚未完成的結局感到困惑:怎樣去做呢?是應該用匕首切開他的肚子,還是割斷他的喉嚨,或是其它別的什麼? 蘇力說,“如果你不願意殺這個狗東西,那麼就讓你的僕人為你做這件事,但這件事必須做,就是現在!請吧,主人。” 讓一個孩子去殺人的想法更讓博瑞克感到厭惡,所以他揮出手臂,匕首劃開了奴隸販子的喉嚨。但現在已不是薩拉亞的臨終時刻了。博瑞克很驚訝,然後苦笑著說道,“他已經死了!第二下想必打斷了他的脖子。”博瑞克吃驚的搖著頭,“這種在胸部和頸部的打擊是吉米教我的一種骯髒戰術,他不適合當一個貴族的老師,但我很榮幸能向他學習。我不知道在頸部的一擊會是致命的。” 沒有理會任何解釋,蘇力說,“我們走,主人。”他拽住博瑞克的外衣,推著他走出小巷。 當不能再看到奴隸販子的屍體,博瑞克把他的思路從復仇轉回自己的逃跑計劃。拍了一下蘇力的肩膀,他問道,“哪條路是通向碼頭的?” 蘇力沒有遲疑。他指著一條長街說道,“這條路。” “那麼就帶路。”博瑞克回話。小乞丐領著王子穿行在企圖殺死他倆的城市中。 “那條船。”博瑞克指著一條孤單的停在碼頭小帆船說。那是一條艦載艇,被用作舢板,穿梭於大船與碼頭之間運送旅客、傳遞消息和搭載小型貨物。但如果熟練操作,它在海上也能駛得很好,直到天氣改變為止。在德本的全部海盜艦隊出海搜索犯下謀殺罪的奴隸時,碼頭上幾乎沒有人在活動。但博瑞克很確定這種境況不會持續很長時間,這裡還有些對搜捕謀殺總督夫人的奴隸的行動漠不關心的普通市民。很快碼頭會變得繁忙起來,而且人們也會發現有船失竊了。 博瑞克看到放在旁邊的一根卷在一起的破舊繩子,指了一下,蘇力撿起它,搭下潮濕的一側,將發著怪味的纜繩抗在肩頭。博瑞克拾起一隻破箱子,把它掀開的木條合攏。 “跟我走。”他說道。 兩個走向碼頭遠端的小船的水手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博瑞克扔下箱子,跳上小船,迅速的解開船首的纜繩。他轉身發現蘇力正站在船尾,一個為難的表情浮現在他的臉上,“主人,我該干什麼呢?” 博瑞克失望的問道,“你從沒有過航海?” “我一生中從沒有站在船上過,主人。” 博瑞克說,“彎腰,讓別人以為你在幹些什麼。我不想讓人看到船上有一個不知所措的少年水手。當我們上路後,做我告訴你要做的。” 博瑞克迅速將船駛出碼頭,在不間斷的忙碌下,船帆升起,小船穩穩的向出海口前進。博瑞克快速的說出一串術語並交給蘇力一些任務。當他完成後,博瑞克說,“過來掌舵。”男孩走到博瑞克的身邊坐下,博瑞克將舵柄和船帆下衍的纜繩交給他。 “保持方向。”博瑞克手指出海口,“我來看看我們都有些什麼。” 博瑞克走到船頭,推開一個前甲板的艙蓋。船艙沒有鎖,他在裡面找到了些有用的東西:一扇帆,一把生鏽的剝鱗刀,看得出這艘船屬於一位誠實的漁夫,此外還有一些磨斷的繩子。他猜任何要用這些繩子掉上來的魚都會遠大於它們的誘餌。這還有一個固定在漁叉中的木桶,用於儲存淡水或當船捕魚返航後放置鮮魚。一個生鏽的無油的油燈是他之後唯一的發現。轉身面對正專心致致掌舵持帆的男孩,博瑞克說,“我想你沒有麵包和奶酪了。” 男孩露出抱歉的表情,“沒有了,主人。” 博瑞克告訴自己有件事在這種情況下改變了:飢餓將會成為他們的日常課目。 東北風活躍著,這艘木船達到了她的全速,所以博瑞克在入海後把她轉向北面,向著西北方向。男孩看起來既驚慌又興奮。從出港後他就一直在嘮叨,明顯這個男孩正在擔驚害怕,但當他們出海時,一艘大型三角帆的快速帆船甲板上的船員偶爾打量他們時,他表現得很平靜。博瑞克故意把船靠近,好像是因為這艘大船而使他們不得不繞了個圈子。 現在入海口已被他們拋在身後,博瑞克問道,“你會爬樹嗎?” 男孩點頭,博瑞克說,“長遠考慮——從航海的角度來說,爬到桅杆的頂部,觀察四周海域並告訴我你都看到了什麼。” 男孩攀爬起桅杆來就像個天生好手,最後他抱持在桅杆的頂端。男孩的體重讓桅杆雜技似的搖擺,但男孩絲毫不在意這個。他向下喊道,“主人!在那邊有些白色的東西!”他向東面指去,然後由東到北的用手指掃了一下。 “是帆船嗎?” “我想是的,主人。它們遠在海平線我看不清它們。” “北面怎麼樣?” “我想我也看到了帆船,主人。” 博瑞克罵了一聲,“西面如何?” 男孩不安的扭動了一下,喊道,“是的,這邊也是一樣。” 博瑞克考慮著他的選擇。他曾想過逃到萊諾去,那是一個西面的商港,或者如果需要的話,去裡麥斯,一個在黑暗海峽南部半島上的中等城市。但如果那裡還有哨卡,那他們就不得不再向北行進。也許最後會到達自由都市——如果他們沒有先餓死的話——或是冒險穿過黑暗海峽。一年裡這個時間的海峽還不是很危險,不像冬天時那樣無法穿越,但也保留一個極度勇敢或是愚蠢的水手穿越它們的可能。 博瑞克打信號讓男孩下來,但男孩靠近他時,博瑞克說,“我想我們不得不向西北走,要靠近那些哨卡。”他看了一眼太陽說道,“如果我們駛離西面的哨卡,他們肯定會追過來。但如果我們的航線穩定,就像我們只是要去做我們的事情那樣,我們可以愚弄住他們。”他向海裡看了看,“看到從這裡到那里海水的顏色怎樣改變了嗎?”他指了一下。 男孩點頭。 “這是因為這是一個深海溝,而那是一片珊瑚礁。這艘船吃水淺,我們可以從那礁石上面滑過去。但我們在碼頭看到的那些大船就不行,它們會觸礁並撕裂它們的船底。我們也必須要謹慎;有些太靠近海面的礁石對我們來說也很危險,但如果我們警覺些,我們就能避開它們。” 男孩驚恐的看著博瑞克。他明顯被博瑞克所說的話嚇壞了並且不明白那些。 “好吧。”博瑞克說,“如果我們不得不逃跑我會告訴你要去找什麼。”他望向西面的海平線,只能勉強看到那裡藍綠色的海面上有一些白色的小點。 “任何讓我們能靠近海岸到達淺灘的辦法就是我們的速度要盡可能的快。檢查船帆與風向是否是在合適的角度,讓我們達到最大速度。”博瑞克說道,“你就觀察西面海平線上那些白點,蘇力,如果它們變大了就告訴我。” 全神貫注在那條界線上,男孩懸在小船迎風的一側,利用船的角度盡可能高的坐在桅杆上,這樣只需向上爬很短的距離。在接下來幸運的一小時裡,遠處的白點既沒有增大也沒有縮小,接著它們突然筆直的向他們駛來。 “主人!”男孩大叫道,“它們來了。” 博瑞克轉動小船,試圖讓船帆與風得到最大的角度獲得全速。但遠處的船帆還是慢慢的變大。那是艘快船。 “該死的,”他罵道,“如果我們繼續逃跑他們就要攻擊了。” 蘇力叫道,“主人,另一艘!” 第一艘船召喚了同伴來攔截小船,第二扇船帆出現在北面的海平線上“我們被包圍了,”博瑞克喊道,他用力的搖著舵柄,責怪自己乾了件蠢事。在碼頭的衛兵當然會很鬆懈,他們被指派搜查看似要逃跑的人,而且他們也清楚的看到兩個水手中沒有紅頭髮。但這些站崗的船支只是看到了地平線上的一艘帆船,他們想要進行巡查,而博瑞克不想有這種靠近的檢查。在德本,他可以用設計好的故事蒙混過關,但是出了城,在自由是指手可得下,他沒有料到會再次成為俘虜。被俘就是死亡,他提醒自己。 博瑞克看了看說道,“過來!” 男孩慌忙的來到王子的身邊,博瑞克將舵柄和船帆下衍的纜繩交給他,“保持這個方向。” 博瑞克迅速來到前甲板,從船艙中取出另一扇船帆,把它掛在桅杆前,卻沒有拉起來。 “快升帆!主人。”男孩喊道。 “現在不行。那隻會讓我們慢下來,我們的角度不對。”他回到舵柄處。 兩艘帆船開始追捕他們,現在博瑞克可以分辨出它們。北面的是一艘兩桅大型帆船,船速快,但轉向緩慢並且吃水深。他知道船長不會追著他到礁石群裡。但他們看到的第一艘船是一艘縱向帆裝的外表還光亮的單桅小帆船。剛剛才在苦難之海中出現二十多年,海盜們多是將它們用於海灣南部的淺灘上的劫掠。它們在微風下比博瑞克的小帆船船速要快,而且它們便於操作吃水也淺。博瑞克唯一指望的是能夠避開那艘單桅小帆船,掛上更多的船帆,盡可能逃到最淺的海面上去。只有足夠大的強風時他的小帆船才有可能跑得比單桅小帆船快。 那艘大船企圖去切斷博瑞克的退路,他轉舵,越來越迎向頂風。接著他停船讓大帆船在頂風中搖擺的前進,它的速度就像水滴在熱石上一樣消失了。 當他轉向礁石群時,那艘單桅小帆船轉為攔截他。博瑞克讓他的帆露風,讓那艘大船的船長認為已切斷了他的後路。博瑞克集中精力,接下來的將是十分精確的事情,任何誤差都將留給小帆船與單桅小帆船之間太多的空間,使得單桅船可以再次轉向截住他,或是靠得太近讓他們可以抓住小帆船的船幫。博瑞克猛推舵柄,好像試圖再次調回頭。逃避中直接駛入風眼是他在微風中的速度能超過單桅小帆船唯一的機會,但那也不會快很多。而且如果他保持這個方向,他就會直接撞向大帆船。 博瑞克讓追隨的船接近到可以看清船上的水手,大約有三十個外表醜陋的傢伙,全部拿著刀劍和長矛。如果那裡有一個弓箭手,博瑞克心想,他們倆誰都活不了。 接著他讓單桅小帆船上的船員和蘇力同時吃了一驚,他將船筆直的撞向單桅船。蘇力大叫一聲,將手臂護在臉前,認為兩船相撞了,但船體相撞的斷裂聲並沒有傳來,海面上只傳來單桅小帆船船員被驚嚇的詛咒聲。單桅船上的舵手做出了博瑞克所希望的反應,他全力的轉動了舵盤。空氣中充滿了船長的詛咒。舵手正把船駛離他們準備用爪鉤捕捉的小船,緊接著他趕忙把舵盤向迴轉。但是損害已經造成了。 博瑞克的帆船仍然在航行,迎風搖擺著。然後微微的向後移動。如同舞者旋轉了她的腳跟,小船晃動著偏離單桅船,駛向它的側邊。帆布製的船帆“啪”的一聲繃緊,回應著那聲響的是如同要躍出水面似的迎風前進的小帆船。驚呆了的水手站在單桅小帆船的護欄裡張著嘴巴看著這一切。接著一個人大膽的試圖跳過兩船間的空隙。他離博瑞克的船尾只差了幾步。 博瑞克喊道,“蘇力!到這來。” 蘇力快跑過來接過博瑞克的舵柄,王子則向桅杆奔去。他迅速的確定了他們有足夠的風力,接著他升起了第二面帆,形成了一面簡陋的大三角帆。他希望這能為小船帶來足夠額外的速度逃離單桅小帆船。 單桅船的船長大聲叫罵著,向他的手下下達著命令。很快,靈活的小艇開始調頭追趕。博瑞克同時分心在船頭和船尾,既要觀察身後追捕他們的大船,又要留意避開航線上危險的淺水處。 蘇力眼中充滿了恐懼,聽到博瑞克對他喊道,“右舵!” 男孩叫道,“你說什麼,主人?”他迷茫的注視著王子,不明白這個專業術語。 博瑞克喊道,“向右轉舵!”然後博瑞克又回頭注意前方,他告知蘇力,先向右轉,接著向左,然後再向右,他們正駛入一片令人抓狂的淺水區。 博瑞克回頭望去,大船與自己又接近了少許。他詛咒著他們,還有那大三角帆,它們還不夠快。他喊道,“轉向岸邊!” 男孩的反應很迅速,猛烈的轉向幾乎讓博瑞克跌倒。博瑞克看到了礁石,僅僅剛剛低於海面,他們可以繞過去,但這會讓他們的船該死的停上一會兒。 當他們靠近礁石,小船呼上呼下的映襯著隆起的地面沖向波浪線所發出的聲音。現在海浪聲可以聽得很清楚。博瑞克用手指著說,“那裡!到那裡去!” 博瑞克一邊向幸運女神祈禱一邊說道,“讓我們從頂上撞過去!” 如同那位微笑的女士聽到了他的祈禱,博瑞克感到小船揚起越過了他所標明的礁石。即使這樣,當他們感到小船下降時,聽到了一聲船底撞擊礁石的撕裂聲,船的外殼傳來一陣讓人牙齒濫顫的震動。 蘇力臉色蒼白的蹲著,緊握舵柄,好像那是他生命中唯一值得注意的東西。博瑞克喊道,“向左!”男孩猛拉舵柄。礁石撞擊木頭的聲音再次傳入他們的耳朵,但小船已落入深水區,前進沒有了阻礙。 博瑞克向後望去,看到單桅船正傾向一側,船長正給他激動的船員下命令,繞過這片對他們這艘吃水淺的船同樣致命的礁石。博瑞克長出口氣。 將思路轉回他的下一步計劃,他指示蘇力朝向海灣,靠海潮和在修正的入風角度下逐漸提速。清新的海風推動著小船,博瑞克可以看到自己與還在礁石裡掙扎的單桅船間的距離每一分鐘都在擴大。 博瑞克降下了臨時的大三角帆,接過了蘇力的舵柄。男孩一副又驚又喜的表情對他咧嘴笑著。汗水浸濕了少年的外衣,博瑞克發覺自己也是大汗滿頭。 博瑞克將船微微轉向逆風,看到了單桅船的船帆轉向更遠的西北方。他笑了。即使單桅船掛上副帆,那也太遲了。當他們繞過礁石群時,博瑞克已領先他們太多,早已不知駛到哪裡去了。這段距離直到黃昏時才能補回來,但博瑞克計劃靠著黃昏逃得更遠。 接下來的兩個小時裡太平無事,直到蘇力離開他在船首待的地方走向博瑞克。博瑞克注意到水已濺濕了男孩的雙腳。 博瑞克向下看到漏洞處在積水。 “開始排水!”他叫道。 “那是什麼,主人?” 對男孩不懂這個術語感到些安慰,他說,“用船裡的那個桶把水從船裡倒出去!” 男孩轉身走進船艙,拿起木桶開始排水。一個小時後,看起來積水沒有增加,但在他吃力的又工作了一小時後,水已沒過了他的腳脖子。博瑞克指示他換個地方。又過了一個小時,淘水很明顯被看出是個瘋狂的行為,這是一個不會終結的毫無希望的工作。早晚這艘船會沉沒。唯一的問題就是什麼時候和它沉在哪裡。 博瑞克向南望去,看到不僅海灣在向西南漸漸遠離他們,而且他們現在的航向是西北,向著黑暗海峽的方向。經過他的計算,他們正在遠離他們可以到達的海岸,微微朝向東北方的萊諾,在那里海岸線會轉向北面。博瑞克需要迅速做一個選擇,是朝向南面的海岸,還是既希望於他和蘇力能繼續讓船浮在海面上到達里麥斯(LiMeth)南面的某處海岸。 他大概與這兩處海岸有著相同的距離,他決定現在他最好的選擇就是保持盡可能的速度在現有的航線上。 太陽向西移動,博瑞克和蘇力輪流為小船排水,讓它保持著向裡麥斯的航向。接近日落時,一片散雲出現在北面,海風吹在他們的面孔上,風向變了。他們的小船是在風眼上,但博瑞克認為除非開始下雨他們能堅持到陸地上。正當他考慮這些時,第一批雨點打在了他的臉上,這樣在不到一個小時裡,風雨將會到來。 當太陽升起時,一艘大船駛向他們。博瑞克在一刻鐘前看到它突然從模糊的視野裡出現,並不斷向他們靠近。博瑞克和蘇力兩人整夜都在為防止滅頂而淘水,全都累得無法動彈。終於博瑞克攢起僅剩的一點力氣站了起來。 他們在日落時落帆,決定小船在他倆排水時漂流前進比盲目的揚帆而行要保險。如果他們太靠近海岸海浪聲會提醒他們注意。唯一的問題就是博瑞克不知道這片海域的海流。 這艘船是一艘橫向帆裝的大型三角帆的小型三桅商船。它可以來自苦難之海的任何一個國家,既可能是他們的救星也可能是他們的末日。 當大船靠到能聽到他說話的距離,博瑞克喊道,“船上是誰?” 船長一邊命令回舵一邊走到船舷邊,大船緩慢的靠到正在下沉的博瑞克船邊。 “旅行好手號,來自博頓(Borden)。” “你們去哪?” “去弗熱法。(Farafra)”船上的人回答。 博瑞克的心再次怦怦亂跳。這是一艘來自自由都市的駛向位於龍之海的帝國城市的貿易商船。 “你們可以搭上兩個人嗎?” 船長向下看著這對破落的水手和他們不斷下沉的小船,“你們有旅費嗎?” 博瑞克不想去動用他從薩拉亞那裡拿到的錢幣,他知道以後他會更需要它們。他說道,“沒有,但我們可以乾活。” “我們這里人手夠了。”船長回話道。 博瑞克從崔查德船長的故事裡清楚這艘船不會丟下他們——這齣於航海人的迷信——但他們會索求一份報償的契約。出海人是一群善變的人們,保留一些船員是十分困難的事情。船長在和他磋商。博瑞克抽出那把生鏽的捕魚刀,揮動著它說道,“那麼我命令你們降下旗幟;你們全都是我的俘虜。” 船長吃驚的睜大眼睛,然後開始大笑。很快每個船上的水手也都笑得前仰後合。在一陣歡樂過後,船長說道,“把這個狂人和男孩帶上船,然後我們的目標是黑暗海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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