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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第三章世間最快是什麼東西?

楚星箭戰紀 苏逸平 6537 2018-03-14
他這一番話下來,聽得東關旅等人都是神情古怪,看看老婦人面容如生的模樣,再想起夷羊玄羿所說的“已經過世百年”,一時之間,卻不曉得該如何反應。 過了一會,東關旅才勉強笑道。 “前輩剛剛說的話,我們好像沒有聽清楚。” “沒聽清楚?”夷羊玄羿奇道:“什麼地方沒聽清楚?” “前輩剛才說,這位……這位桑羊靜前輩已經過世百年,那是什麼意思?” “過世百年?”夷羊玄羿笑道:“當然便是她在一百年前已經過世了,這有什麼好奇怪的?” “只是……”東關旅嘀嚅說道:“她……和你這樣……怎會是百年前過世的人呢?” 夷羊玄羿眼睛中閃爍著奇異的光芒,靜靜地說道。 “你的意思是說,既然她已是個百年前的古人,我出生之時,只怕她早已不在人間,又怎麼能與她相戀,是嗎?”

東關旅想了一下,發現這樣的說法絲毫沒錯,便點了點頭。 夷羊玄羿爽朗地笑了笑,大聲說道。 “事實上,我果然從來不曾見過她,靜兒是百年前的羊城城主,也是羊城數百年來唯一一位女城主。 我不僅從來不曾見過她,她終其一生也不知道有我這個人,更重要的是,她一生未嫁,一輩子唯一愛上過的男人,便是我的先祖夷羊九。 我到了羊城之後,便無可救藥地愛上了她,於是便從他們的宗廟中將她的屍骨偷了出來,用碧落門真人們的神妙術法回復了她的容顏,便將她安置在此,陪伴我到永永遠遠。 我當然知道她不會言語,也不會再醒來。 但是誰在乎這些呢?我愛她,她便是我的靜兒,是我一生至愛不愉的女子,這樣有什麼地方不對嗎? ”

他這一番聽起來除了癲狂,還是癲狂的話語正正經經地說了出來,東關旅三人反倒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只是瞪大了眼睛,看看彷彿沉睡不醒的前城主桑羊靜,又看了看老人嚴肅正經的神情,除了發楞,還是發楞。 夷羊玄羿對於他們的反應似乎早已經習以為常,淡淡地笑道。 “其實,人世間的情愛是很奇怪的事情,一個人會對另一個人如此深情眷戀,本就是件千古難解的怪事,世上的禽鳥蟲魚何只千萬,而真正會為情愛之事傷神千古的,就只有我們這些凡俗之人哪! 有人愛的是絕世容顏,但是有人卻會愛上庸脂俗粉。 世上之人大多是男女相愛,但是卻也有人是男子愛上男子,女子愛上女子,愛得情深難捨。 我明知靜兒是個百年前的古人,便是作我祖母也足足有餘,但是我便是愛她,不論她是紅粉還是髑髏,也不管她是生是死,我便是死心塌地地愛她。 ”

聽了他這樣的說法,東關旅彷彿心有所感,想起了公孫劍妤的身影,一時之間,卻隱隱然開始覺得夷羊玄羿這樣的隔世之戀也並不是那麼難以令人索解了。 想到此處,他忍不住點了點頭。 “是。” 夷羊玄羿呵呵一笑,卻也不在乎他這點頭之舉是真心還是敷衍,只是朗聲地說道。 “你們幾個小兒想些什麼,我才不在乎哪!今日要你們前來拜見靜兒,只是人間的一個敬意與禮數,因為我有些技法想要指點讓你們知道,這些技法與碧落門淵源頗為深厚,而碧落門又是羊城中最重要的所在,是以要你們前來拜見靜兒,卻也不是什麼強人所難之事。” 他說著說著,眼中突然精光大盛,便在此時,他身後的“元神”光影卻突然間從模糊轉為清晰。 東關旅、虎兒和熊侶為都是星箭傳人,都有著奇異的體質,因此便能夠看見這種東周時代最引人好奇的強大能量:元神。

只見夷羊玄羿的元神是個通體漆黑似墨的細瘦人形,仔細一看,“它”的質料並不是人體,而是近似於光滑硬木一類的東西。 “這便是我的元神:'至陽',它的主要能力,便是能將世上所有物事化為木質,不管你是水流、金鐵、人體,它都能將其化為木質,”夷羊玄羿說道:“我的血緣之中,和草木一類的'元神'有著很深的關聯,我的歷代祖先之中,有許多人擁有極為強大的元神,像是能夠掌握天下所有植物生長的元神'后稷',有'天下第一元神'之稱的'蘿葉',都曾經在我歷代祖先的身上出現過。 這'元神'一事,乃是天地間最奇妙的能力之一,根據碧落門中的真人們研究,發現它的來歷和女媧之類的生化天神極有淵源,本來人體能夠化為風、化為水,化為雷、風就是一股令人匪夷所思的強大力量,經過千年來的變異,當年的諸神們經過與凡人的婚配,生下的後代再行變異,這才形成了'元神'之族。

元神之族在百年前的東周初期最為活躍,個中也發生過幾次驚天動地的大事,但是近年來也許因為這個族類逐漸凋零,已經很少見到真正厲害的元神族人了……” 東關旅和虎兒在初相識時,便曾經在郢都見過能以無形利刃砍下人頭的元神族類,當時只是聽倪負羈約略說過這種古怪種族的事,現在聽得夷羊玄羿解釋了一會,才逐漸明白個中的奧秘。 只聽見夷羊玄羿緩緩地說道。 “其實,這元神一物是人人皆有的,只是一般凡人大多不懂得如何運用,而且元神之能有強有弱,有的運用得當,可以排山倒海,有的元神卻是無用至極,頂多只能耍耍把戲,逗人一笑。 而千古以來,有許多人在偶然的契機之中參悟了部份元神的能力,但是卻不知道它的真正面貌,只能憑有限的方法來運用它,所以就出現了術法、咒語、奇能、武術一類的技藝。

說穿了,這'元神'一物便是人體內深藏的潛在能力。碧落門中的真人們曾經言道:說我們雖然是凡夫俗子,但是人的身子卻是天地間最神妙的一個寶庫,即使是像真人們那樣學究天人、包羅萬有,對我們人的肉身卻還是神往不已。 ” 聽到此處,東關旅的腦海中不斷地思索,他在三名少年之中不見得天資最聰穎,但是對於這類玄奇之事的好奇心卻是最盛,他眼珠子一轉,想到一事,便抓了抓頭笑道。 “夷羊前輩,”他問道:“我常聽您說這些真人真人甚麼的,也知道他們是構建這碧落門的大功臣,現在雖然他們都不在了,但是碧落門中的一切卻也和他們極有淵源,是嗎?” 夷羊玄羿微微一笑。 “那是當然。” “只是這些真人從何而來呢?他們又去了什麼地方?”東關旅流暢地發出了一連串的問題。 “還有,為什麼他們在敘說我們'這些凡人'的時候,那口氣彷彿他們和我們是全然不同的族類,甚至還'對凡人肉身極有興趣'呢?”

夷羊玄羿眼睛一亮,讚許地點點頭。 “你這孩子的悟性果然不錯,能夠問出來這樣的問題,足見你頗有慧根。 沒錯,這碧落門的建成和那些真人頗有關聯。你問我他們是從何處而來,說實話,這樣的問題我也問過的,但是真人們卻從來不曾解釋清楚,他們常說的一句話,便是'即使我們說了,你也不會明白'。 ” “'即使我們說了,你也不會明白'?”虎兒調皮地學了一遍,冷笑道:“他們倒是推得乾乾淨淨。” 夷羊玄羿側頭一想,搖搖頭嘆道。 “我倒不是這樣想,真人們這樣的說法也許有他們的道理,我窮極一生在這碧落門所得的知識,和他們的所學相較之下,也許就像是螢燭之光對上燦爛的火紅太陽,相距何以道裡計?只要是他們說了我不會明白,那我看我十之八九是不太可能明白的。

不過,我倒是曾經問過'化人'這同樣的問題,但是'化人'的回答就比較不一樣。 ” “不一樣?”東關旅好奇地笑道:“化人前輩怎麼說?” “我問過的化人,是一個年紀老得許多,現在已經停止不動的老舊化人,”他以“老舊”二字來形容別人,聽起來有些古怪,但是先前他便已經說過,說“化人”只是真人們造出來的器具,並不是真正的人類,是以此刻才以形容物件的方式來描述。 “我問他'真人們是從什麼地方來的',他想了許久,最後才勉強這樣說了。” 他想了一下,學著老舊“化人”的破裂嗓音。 “真人們哪……是從天上極遠之地而來,其地之遠,便是光芒也要走上千年萬年。”

聽見這樣的說法,東關旅和虎兒都是大感興趣,連忙問道。 “光芒也要走上千年萬年?那是什麼意思?” 夷羊玄羿神秘地笑道。 “這光芒之事,就是碧落門中的獨到之學了。 你們幾個小傢伙,有沒有想過世上最快的東西是什麼? ” 東關旅抓了抓頭,想了一下,笑著說道。 “天下最快的東西,便是飛箭了,'刷'的一聲,幾十丈的距離,眨眼即中,連哼都哼不出來。” 虎兒“哼”的一聲,彷彿對他的答案不太滿意。 “飛箭算什麼?我說天下最之物便是風,沒聽人家說'快如鬼魅迅疾如風'嗎?” 熊侶在一旁微笑不話,夷羊玄羿轉過頭來對他笑道。 “那你呢?楚國王子,依你說天下最快之物是什麼東西?”

熊侶想了一下,笑道。 “我覺得,天下最快之物應該是閃電,因為大家都說'迅雷不及掩耳'嘛!” 三人嘰嘰喳喳,說出來的答案都是大不相同,夷羊玄羿微微一笑,說道。 “其實,你們說出來的東西都快得很,但是在碧落門的真人們的記載中,說天下最快之物便是'光'。” “光?”東關旅三人異口同聲地問道。 “沒有錯,”夷羊玄羿點點頭。 “燭光、日光、火光,總而言之,只要是光線之物,便是世上最快之物。” 東關旅想了一下,對這個答案心悅誠服,只是虎兒的思緒卻和他不太一樣,於是皺著眉大聲說道。 “不對,這不對!” 夷羊玄羿笑道。 “哪裡不對了?” “不論多遠,不論在什麼地方,這'光'總是即閃即到,從來沒有聽過人說'那火光停了一會才到'的事。 因為它隨閃隨即看到,所以它根本就沒有什麼快不快的問題,所以'光'不是最快的物事,因為它根本不是個物事! ” 他自小沒有受過什麼教導,也沒有讀過太多書,所以說起話來有些沒頭沒腦,但是這番話說來卻是頗有道理,東關旅和熊侶想了一下,也忍不住紛紛點頭。 夷羊玄羿呵呵地開心而笑,對這三個少年的資質大是滿意。 “說得好!你能夠想出來這個疑惑,足見你也是個聰明的好孩子! 但是你說'光'隨閃隨見,所以它沒有快不快的問題,卻是個錯誤的想法。 其實'光'還是有不能剎眼即到的地方的,只因為我們的天地太小,讓'光'沒有足夠的距離馳騁,你才會以為它是快到沒有速度。 但是真人們卻計算而出,知道'光'雖然疾如星火,卻還是有速度的。 那大約是一眨眼間,能夠前進五十萬里的飛快速度。 ” “一眨眼間,五十萬里?”東關旅咋舌道:“那麼樣的快速?” 虎兒調皮地一眨眼,眼睛晶亮亮地作出瞭望的模樣。 “就是這樣?這樣就走了五十萬里?” 夷羊玄羿笑道。 “便是這一眨眼間,光便能行走五十萬里。” 熊侶略一沉思,他的話雖然最少,但是因為從小受世子的養成教育,根基扎得頗為深厚,在三人之中卻是見識最廣之人,他微一思索,便露出了駭然的神情。 “夷羊前輩,”他靜靜地問道:“這光如果在眨眼間行進五十萬里,您剛剛又說,真人們的來歷之處,便是光芒也要行走千年萬年?” 夷羊玄羿“啪”的一聲雙掌互擊,神情極為歡愉。 “好孩子!好孩子!你果然也領悟了這其中的玄妙之處。 沒有錯,那光如果能在一眨眼間行走五十萬里,一個對時能走多少距離? 在真人的記載之中,說一日為八萬六千四百眨眼之數,一年有三百六十五日,以此計算,一年歲月能有多少次眨眼? ” 虎兒笑道。 “我只知道那必然是個殺了虎兒也問不出來的妖魔大數目。” “經過真人們計算,一年內有三千一百五十三萬六千個眨眼之數,那也就是說,有這麼多個五十萬里,便是光芒在一年歲月中行走之距。 而真人們來歷之地,便是光芒也要走上千年萬年的遙遠之地。 ” 想起這樣的可怕遠距,東關旅等人都不禁吐了舌頭,至於走了這樣長遠的距離會見到什麼,更是令人連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沒料到東關旅一個簡單的問題,便導出了令人如此驚詫的答案,三人都是神色古怪,一時間也不曉得該說什麼。 夷羊玄羿早料到少年們會有這樣的反應,淡然地笑笑,便繼續向他們解說“元神”族類的一些基本技法。 在東關旅等三人之中,夷羊玄羿點加點撥詢問,便知道三個人的潛力形態頗為不同。 東關旅的體質之中的元神成分最為強,但是卻仍然沒有像夷羊玄羿等人一般,有明顯的形象和能力,只能夠比常人多看見一些奇異的元神形象,那也就是為什麼他在年幼時便可以看見東關清揚的“蜮獅”元神。但是這樣的元神潛能是可以修練的,夷羊玄羿想了一下,便教給他一些當年元神族人賴以增加潛能的技法,至於日後成果如何,就只能看東關旅自己的際遇和造化了。 至於虎兒,夷羊玄羿略為試了試他的體質,發現他的肉身潛能頗為強健,力氣大,痊癒能力佳,所以這“打不死的虎兒”雖然在十多年的歲月中,比五個六十歲的人捱過更多次打,卻仍然沒有受到什麼嚴重的傷害。因為他有這樣的潛能,夷羊玄羿便教給他幾項武學之族的對打、防身技巧。 三個人之中,熊侶對碧落門中的奇學異能表現得最為淡然,他的心思只放在遙遠的楚國政爭之上,但是此刻東關旅和虎兒兩人顯然是他反攻回國的唯一助力,看見兩人多學了幾樣技法,對自己的複國大業有所助益,也就耐心地在一旁任他們專心學習。 夷羊玄羿約略能夠猜中他的心思,所以也沒來強逼他學習什麼技巧,只是指點了他一些咒術、卜筮之學的學問。 在碧落門這樣奇怪的環境之中,時光的流逝彷彿是沒有什麼意義的,它彷彿過去得很快,又好似一點也沒有過去,沒有白天,也沒有黑夜,但是卻也不會讓人覺得枯燥難耐,只是舒適地在門中悠游神往。 東關旅、虎兒、熊侶三個人心中各有所繫,東關旅和虎兒練著自己頗為入迷的技法,熊侶則只是在一旁看著,學的人有趣,看的人卻也不會無聊。 而且在碧落門之中還有一個奇怪的現象,三個人不僅絲毫沒有時間的感覺,連身體也像是沒有什麼反應似地,不餓,不渴,也沒有什麼疲倦想睡之感。 熊侶是個旁觀的身分,所以並沒有東關旅兩人那樣的沉迷,他雖然沒有什麼身體的疲累飢渴反應,但是腦子卻仍然清楚,也不曉得過了多少時間,他微一沉吟,便對夷羊玄羿問道。 “前輩,”他緩緩地說道:“只是不曉得我們已經在此地待了多久?” 聽見他這樣一問,東關旅和虎兒也是楞了楞,才想起來這個問題。 夷羊玄羿點點頭,淡然地笑道。 “你終於發覺這件事了?”他的神情耐人尋味,笑容中也透現著神秘。 “這是碧落門中最令人疑惑之處,在碧落門中有許多所在,時間是沒有任何意義的,有時候你明明覺得已在同一個所在待了許久,但是走出門外一看,才發現不過是幾個時辰的事。 有時你在門中明明只覺得是一會兒工夫,後來才發現外頭已是好幾個日夜。 ” “哇!”虎兒讚歎地叫道:“那你這兒豈不是和仙境一樣厲害嗎?人家說到過仙境的人,只是看了一盤棋的時間,回到老家卻已經過了幾百年……”說著說著,他的臉上突然露出憂慮的神色。 “我們……不會在這兒待了這一會,外頭就已經過了幾百年的日子了吧?” “'天上一日,凡間千年'的事,其實是有的,”夷羊玄羿笑了笑,看見少年們面露驚疑的神色,連忙說道:“不過那是另一類世界的事了,和碧落門是無關的,雖然你們在門中的光陰時間之感較為遲鈍,但是我們待得久了,卻還不致於搞不清楚。 從你們進來到現在,大約是三個對時的時刻,你們剛進來時,是羊城的夜深時分,現在外頭大約是要天亮了。 ” “才三個對時?”東關旅驚道:“我們看了那麼多事,說了那麼多話,怎麼我覺得好像已經過了幾天似的?” “這便是碧落門中的奇能之一,人和動物禽鳥一樣,在身體深處有著和大地、山川相互呼應的時間之感,所以你會很習慣在早晨醒來,晚上入睡。 現在碧落門的某些能力影響了你的身體,讓你沒有黑夜白天之感,沒有疲累和飢渴,所以才會有些混亂。 ” “那敢情好,”虎兒笑道:“不累,不餓,不渴,又隨時舒舒服服,這個地方這麼棒,我看我還是早日住下來,打死也不搬走便是。” 他說得有趣,東關旅和熊侶都笑了出來,夷羊玄羿瞇著眼睛呵呵地笑,正想開口說話,整個空間卻冷不防“轟”的一聲巨響。 然後,“嗤嗤嗤嗤”的聲音此起彼落,整個明亮的碧落門卻像是墜入黑夜一般,陡地暗了起來。 東關旅等人大驚失色,就著暗淡的光線驚惶地看著夷羊玄羿。 三人認識夷羊玄羿以來,除了見到桑羊靜時動作有些古怪痴迷之外,總是見他一付氣定神閒的溫和模樣。 只是這時候,夷羊玄羿卻是鬚髮箕張,臉上冒出冷汗,容貌卻好像是遇上了什麼可怖可恨之事一般地扭曲起來。 那種神情,混雜了恐懼、狂怒和驚詫的複雜。 東關旅從來不曾見到老人有過這樣的神情,乍看之下便有些不安來,只見夷羊玄羿的眼睛在黑暗中發出奇異的精光,口中卻低聲嘶吼道。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說著說著,他的身形如風,“呼”的一聲像隻大鳥般地向門外縱去。 他雖然年紀極大,但是動作間仍然像是少年一般迅捷,東關旅等人只見他魁梧的身形在昏暗的空間中陡然遠去,三人驚訝地對望幾眼,也跟在他的身後飛奔而去。 只見夷羊玄羿奔到門前,那門卻“砰”的一聲打了開來,從門外的光芒中映入的是那長臉“化人”的身影。 只見他臉色依舊木然不變,但是嘴裡的聲音卻加快了許多。 “攻進來了,他們攻進來了!” 夷羊玄羿大怒,口中卻仍然是同樣兩句話。 “不可能!不可能的!” 他在青壯年時期曾經是個闖下不少非凡功業的英雄人物,雖然到了老年鋒芒漸斂,遇到危急時那股豪氣依然透現出來。 便在此時,門外又傳出來“轟轟轟”三聲巨響,夷羊玄羿再不遲疑,便一個箭步越過“化人”,飛身縱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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