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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五章管理員怪異死亡

大廈 倪匡 6505 2018-03-14
我車子停下,看到大廈門口,停著幾輛警車、救傷車、黑箱車。 我下了車,一個警官,提著無線電對講機,向我走來,他一面向我走來,一面對著無線電對講機:“上校,衛斯理來了!” 他按下一個掣,我立時聽到上校的聲音,傳了過來:“請他快上來!” 我略呆了一呆:“上校在甚麼地方?” 警官向上一指道:“在天台上。” 我後退了幾步,抬頭向上著去,這才發現,大廈的天台上,也有很多人,我依稀可以辨出上校來,雖然在二十多層高的天台上,他看來很小,在向我揮著手,我立時走進大廈的大堂。 那警官和我一起,進了電梯,我道:“屍體是在天台上發現的?” 那警官道:“是,陳毛的一個朋友來找他,發現陳毛不在,他上樓去,一直到天台,發現了屍體,他立時下來報警。”

我皺著眉:“上校為甚麼要找我?” 警官聳了聳肩,表示不知道為了甚麼。我抬頭,看電梯上面的那一排燈,數字在不斷地跳動著,不一會,就到了頂樓。 我和那警官,出了電梯,已經聽到了上校的吼叫聲,道:“衛斯理,你到哪裡去了?有正經事要找你,沒有一次找得到。” 我一面上樓梯,一面道:“你最好去修煉一下傳心術,那麼,隨便你要找甚麼人,都可以找得到了!” 我跳上了天台,傑克上校向我迎來,和我大力地握著手。 每當他那樣大力和我握手之際,我總會想到,在那一剎間,上校心中所想的,一定是想如何出其不意地摔我一下,然後他捧腹大笑! 不管我想的對與不對,上校這時,臉上的確帶著一種挑戰的神色。 我看到天台上有很多人,傑克上校鬆開了我的手,轉過身去,走向天台的邊緣,我看到一幅白布,覆蓋著一具屍體,傑克俯身,將白布揭開,我忍住噁心的感覺,注意著那具屍體。

剎那之間,我心中只感覺到怪異莫名,陳毛的屍體,使我遍體生寒,我立時又抬頭看傑克。 傑克手鬆開,白布又覆在屍體之上。 我張大了口,說不出話來。上校先吸了一口氣,然後問道:“你看,他是怎麼死的?” 我仍然說不出話來,抬頭看了看天。 天台上面,當然沒有別的,只是天,傑克好像知道我為甚麼會在這時候抬頭向上看一樣,他又問道:“你看他是怎麼死的?” 我也深深吸了一口氣,定了定神,反問道:“屍體被移動過?” 傑克上校搖頭道:“沒有,根據所有的跡象來看,他一死就死在這裡,死了之後,絕對沒有被移動過的跡象,絕對沒有!” 我也可以相信這一點,因為一具屍體,是不是曾被移動過,很容易看得出來。 然而,那怎麼可能呢?

我終於叫了出來:“然而,那不可能,他是從高處摔下來跌死的!” 我一面說,一面指著陳毛的屍體。 剛才我只看了一眼,就遍體生寒,就是為了這個緣故。因為,陳毛那種斷臂折足的死狀,一眼就可以看得出,他是從高處跌下來跌死的! 不可能和怪異,也就在這裡,因為這裡已經是二十多層高的大廈的天台。 陳毛的屍體沒有被移動過,他又是從高處跌下來跌死的,那麼,他是從甚麼地方跌下來的呢?是在半空中? 我思緒繚亂,一面想著,一面不由自主在搖著頭。 傑克上校苦笑了一下:“我為甚麼叫你來?不幸得很,我們兩人對他的死因,看法一致!” 我大聲道:“任何人都可以看得出他是跌死的,而且是從很高的地方!” 上校又點頭道:“是的,法醫說,就算從天台往下跳,跌在地上,也不會傷成那樣,他是從很高的地方跌下來的!”

我又不由自主,抬頭向上望去,然後道:“他從甚麼地方跌下來?” 上校伸手,按住了我的肩膀:“唯一的可能,自然是一架飛機,或是直升機,飛臨大廈的上空,陳毛是從那上面跌出來的!” 我搖著頭:“你不必說笑話了,我知道,你和我都笑不出來。” 上校果然笑不出來,他非但笑不出來,而且深深嘆了一口氣:“這就是我為甚麼急於找你的原因,事情太怪!” 我望著上校,突然之間,我想起了羅定的話,他曾說電梯不斷向上升去,終於停了下來之後,他還曾打開一個單位的門,直到到了陽台上,他看到上下全是灰濛蒙的一片,才真正感到吃驚,如果那時,他忽然跌出了陽台,他會跌到甚麼地方去呢?我緩慢地,將我所想到的,對上校講了出來,上校苦笑著:“你是要我相信,這幢大廈的電梯冒出大廈的頂,再不斷向上升?”

我道:“至少羅定有這樣的遭遇。” 上校道:“你錯了,羅定來來去去,仍然是在這幢大廈之內!” 我也苦笑著:“那麼,你是要我相信,電梯一直向上升,大廈就會跟著長高?” 上校大聲道:“電梯沒有問題,或許是電梯中途停頓了若干時間,身在電梯中的人,卻不知道,以為定梯是一直在向上升!” 我搖著頭:“上校,我不和你吵架,但是,陳毛是從甚麼地方跌下來的呢?” 我們說到這裡,法醫和一位警官走過來,和上校低語著,上校點著頭,擔架抬了過來,將陳毛的屍體移上去,抬走了。 的確,陳毛的屍體未被移動過,因為屍體抬走之後,天台的灰磚面上,留下了一大灘血。 如果屍體曾被移動過,就不應該別的地方,一點血也沒有,由此可知,陳毛是從空中跌下來,落到天台上死去的!

我將手指用力按在額上,可是那樣並不能令得我清醒些,反倒令我思緒更亂。 上校轉過身來:“衛,這件事,我看警方不便進行虛幻的調查——” 他停了一停,我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我知道,和以前若干次一樣,由我來作私人的調查,警方給我一切便利。” 上校點了點頭,我陡地衝口而出:“那麼,我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再盤問羅定!” 上校皺起了眉:“有這個必要?” 我道:“當然有,到現在為止,在這幢大廈的電梯中,有過怪異遭遇的人,假定有三個,我的假定是羅定、小郭和陳毛——” 傑克點著頭:“我明白,陳毛死了,小郭下落不明,只有羅定一個人,可以提供資料。” 我也點頭道:“所以,我要盤問他!” 傑克道:“不過,他好像已將他的遭遇,全說出來了,你認為他還有隱瞞?”

我肯定地道:“是的,我覺得他還有隱瞞,而且我可以具體地說,他隱瞞之處,是在他終於出了電梯之後,他還曾遇到了一些事,他沒有說出來!” 傑克上校來回踱了幾步:“可是他卻說你在騷擾他——這樣吧,由警方出面,安排一次會面,希望你別逼他太甚,因為我們對他的盤問,究竟沒有證據!” 我略想了一想,道:“那樣也好,不過,我恐怕不會有甚麼用處!” 傑克上校嘆了一聲,抬頭向天空望著。 我知道他在望向天空的時候,心中在想甚麼,他一定是在想,陳毛是從甚麼地方掉下來的呢? 我沒有再在這幢大廈的天台上多逗留,我向上校告辭,也沒有再到小郭的偵探事務所去,只是找了一個十分僻靜的地方,我需要寂靜。 我所到的那個僻靜的地方,叫作“沉默者俱樂部”,參加這個俱樂部的最重要條件,就是沉默。

在佈置幽雅的俱樂部中,我去的時候,已經有不少人在,可是每一個人,都將其餘的人當著木頭人一樣,連看都不看一眼,別說交談了。 我在一個角落處,一張舒適的沙發上,坐了下來,雙手托著頭,開始沉思。 事實上,我的思緒亂得可以,根本沒有甚麼事可以想的,我試圖將整件事歸納一下——那是我遇到了疑難不決的事情后的一種習慣。 但是我立即發現,連這一點我也無法做得到,因為事情的本身,絕不合理,這幢大廈的電梯,決無可能冒出大廈,繼續不斷地向上升去! 如果這一點沒有可能,那麼,羅定的話,是不是要全部加以否定呢? 當我一想到這一點的時候,腦際閃電也似亮了一亮,身子也不由自主,陡地一震。 直到現在為止,我所做的一切,全是根據“電梯中有了怪事——電梯不斷向上升”這一點而進行的,而如果根本沒有所謂“電梯中的怪事”的話,那麼,我不是一直在一條錯誤的道路上前進麼?

而“電梯中的怪事”之所以給我如此深刻的印象,自然是由於羅定的敘述。但如果羅定根本是在說謊,一切全是他編造出來的呢? 我感到我已抓到了一些甚麼,我身子挺得很直,隻眼也睜得很大。要是在別的地方,一定會有人上來,問我有甚麼不妥了,但是在這裡,卻不會有人來打擾我的思路。 如果一切根本全是羅定編造出來的——這是極有可能的事,因為他在電梯中究竟遇到了甚麼事,完全沒有第二個人知道——那麼,羅定的目的何在? 羅定的目的,只有一個:那便是,他在電梯中,真的曾遇到了一些甚麼事,但是他卻將這件事的真相,遮瞞了起來,而代之以“電梯不斷上升”的謊話。 編造“電梯不斷上升”的謊話,有一個好處,就是人人都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事,於是,各種各樣的專家,就會來解釋,這是屬於心理上的錯覺,於是,再也不會有人去深究他在電梯中,究竟遇到甚麼事了!

當我有了這個初步結論之後,我感到極其興奮。 但是,接下來,我又自問:小郭在電梯中,又遇到了甚麼事故? 小郭遇到的事,是不是和羅定一樣? 為甚麼兩人的遭遇一樣,小郭會失踪,而羅定卻甚麼事也沒有? 這樣一想,好像我剛才的想法又不成立了。我的思緒十分亂,翻來覆去地想著,一直呆坐了將近兩個小時,我才離開。 在離開之後,才和傑克上校通了一個電話,上校告訴我,已約好了羅定,下午七時,在他的辦公室中見面。 我用閒蕩來消磨了剩餘的時間,準七點,我到了傑克的辦公室。 傑克上校和我握手,羅定還沒有來。上校向我道:“衛,我看羅定,對你有了一定的反感,你問他的話,一定問不出甚麼來。” 我呆了一呆:“但是我非問他不可,因為我已經有了一個新的設想,我覺得他不是隱瞞了甚麼,而是他所說的一切,根本就是謊話。” 傑克望著我,我在他的臉上,可以看出他對我很是不滿。 他勉強笑了一下:“無論如何,你的態度,要溫和一些!” 我不禁有點冒火,大聲道:“怎樣?我現在看來像是一個海盜?” 傑克剛想回答我,一個警官,已帶著羅定,走了進來,於是他轉而去招呼羅定。 羅定一進辦公室就著到了我,我看到他愣了一愣,現出很不自然的神色,雖然他和上校一直在口中敷衍著,不過他雙眼一直望住了我,而且,在他的眼神之中,充滿了敵意。 傑克上校在向羅定解釋著,為甚麼要約他來和我見面的原因,可是我懷疑羅定是不是聽到了,所以,在上校略一住口之際,我立時發問:“羅先生,你可還記得那幢大廈的管理人陳毛?” 羅定半轉過身來,他的身子,看來有點僵硬,他道:“記得的!” 我立時道:“陳毛死了,被人謀殺的!” 我這句話一出口,羅定現出了一個公式化的驚愕神情,而上校卻有點憤怒地向我瞪了一眼。 我明白上校為甚麼要瞪我,他是一個警務人員,在一個警務人員的心目中,“謀殺”這種字眼,不能隨便亂用,必須要有一定的證據。 而事實上,陳毛的死,只不過是充滿了神秘,並不能證明他被人謀殺。 而我故意這樣說,也有目的,我要羅定感到事態嚴重,好告誡他別再胡言亂語! 我不理會上校怎樣瞪我,將一張放大了的照片,用力放在羅定的面前。 那張照片,是陳毛伏尸天台上的情形,照片拍得很清楚,羅定只垂下眼皮,向照片看了一眼,立時又抬起頭來:“太可怕了!” 我又道:“陳毛是從高處跌下來跌死的!” 羅定聽得我那樣說,又呆了一呆,低頭去看照片:“高處跌下來跌死的?他好像是死在天台上!” 我故意大笑了起來:“不錯,他死在天台上,而且屍體沒有被移動過的跡象,這種方式的謀殺,有一個好處,就是可以使人相信,你所說的鬼話,電梯不斷上升,真有其事!” 羅定的面色,在剎那之間,變得極其難看,他口唇掀動著,想說甚麼,但是卻又發不出聲,而我則毫不放鬆,繼續向他進攻。 我又道:“所以,我認為,陳毛的死,羅先生,和你有很大的關係!” 羅定霍地站了起來,向著傑克:“這個人這樣說是甚麼意思?是不是警方有意控告我?如果是的話,我要通知律師!” 傑克上校連忙安慰著羅定,一面又狠狠瞪著我,等到羅定又坐了下來,上校皺著眉:“衛斯理,你的話太過分了!” 我冷笑了一下:“我絕沒有指控羅先生是謀殺陳毛的兇手,我只不過說,陳毛的死,和羅先生有關係,何必緊張!” 羅定厲聲道:“有甚麼關係?” 我不為所動,仍然冷冷地道:“有甚麼關係,那很難說,要看你那天,在這幢大廈的電梯之中,究竟遇到了甚麼事而定。” 羅定的神態越來越憤怒:“我遇到了甚麼?我早已說過了!” 我道:“是的,你說,電梯在將近二十分鐘的時間內,一直向上升,然而,羅先生,世上不會有這樣的事!” 羅定的臉漲得通紅:“或許那是我的錯覺,電梯曾在中途停頓,我怎麼知道?” 我伸手直指著他:“你當然知道,因為你未曾將你真正的遭遇說出來!” 羅定又站了起來,憤怒地拍開了我的手,吼叫道:“荒謬!太荒謬無稽了,警方為甚麼要做這種無聊的事?對不起,我走了!” 他一面說,一面轉身向門外就走。 我並不去追趕他,只是冷笑道:“羅先生,陳毛死了,郭先生失了踪,下落不明,我希望你為自己,著想一下!” 我這樣講,其實也毫無目的,只不過我感到,種種不可思議的事件中,任何人都可以嗅得出,其間有著濃重的犯罪氣味,而且,我斷定羅定曾說謊,或是隱瞞了一部分事實,他那樣做,可能是由於對某一種力量的屈服,所以我才如此說。 我想不到,羅定對我的這句話的反應,竟是如此之強烈! 那時,他已快來到門口了,並沒有停下,可是我的話才一出口,便聽得“碰”地一聲響,羅定竟整個人,撞在門上! 一個人若不是震驚之極,是決不會有這樣張皇失措的行動的,我心中陡地一動,又加了一句:“還是和我們說實話的好!” 上校用怪異的眼光望著我,羅定已轉過身來。 羅定的神色蒼白,是以他額上撞起的那一塊紅色,看來也格外奪目。 他轉過身來之後,直視著我,眼皮不斷跳動,看來像是在不停地眨著眼,這種動作,顯然是由於他受了過度的震動,不能控制自己所致。 我也只是冷冷地望著他,一句話也不說,上校揚著眉,我知道,上校當然不喜歡我用這樣的態度對付羅定,但是,他卻也希望我能在羅定的身上,問出一點甚麼來。 沉默維持了足足有兩分鐘之久,羅定才用一種聽來十分乾澀的聲音道:“你以為我會有甚麼意外?” 我的回答來得很快,因為如何應付羅定,是我早已想好了的! 我立時道:“那要看你的遭遇究竟如何而定!” 看樣子,羅定已經鎮定了下來,他冷笑了一聲:“我不明白你在說些甚麼!” 他講了這一句話之後,又頓了一頓,伸手在臉上,抹了一下,才又道:“你實在是一個無事生非的人!” 我並不發怒,只是道:“我不算是無事生非了,要知道,有一個人失了踪,一個人死了!” 羅定的神情,看來更鎮定了,他冷冷地道:“每天都有人失踪,每天都有人死!” 我冷笑道:“但不是每一個人,都和那幢大廈有關,都和那座電梯有關!” 羅定並沒有再說甚麼,而且我可以看得出來,他在故意躲避我的目光,他略略偏過頭去,望著傑克:“我可以走了?” 傑克上校握著手:“羅先生,我們請你來,只不過是為了請你幫忙,如果你能提供當日的真實情形,那麼,對我們會有很大的幫助!” 羅定淡然道:“對不起得很,我已經將當日的情形,說過許多遍了!” 傑克上校向我望來,我也只好苦笑了一下,攤了攤手,上校無可奈何地一笑:“你可以走了,羅先生,不過我們仍希望可以得到你的合作!” 羅定悶哼了一聲,再轉身,這一次,他並沒有撞在門上,而且順利地打開門,走了出去。 羅定才一走,傑克上校就開始埋怨我:“你這樣問,問得出甚麼來?” 我大聲道:“至少,我現在可以更進一步肯定,他心中有鬼!” 我這樣的判斷,傑克上校無法不同意,因為一個人,若不是心中有鬼,決不會在聽了我的一句虛言恫嚇之後,會驚惶失措,一致於此! 我又道:“上校,你別心急,這件事交給我,我還是要在他的身上著手,找出整件事的答案來!” 傑克上校有點無可奈何,他呆了片刻,才道:“好的,不過,你不要再去騷擾他,看來,他很不容易對付,真的要法律解法時,他佔上風!” 我吸了一口氣,上校的話雖然不中聽,可是講的卻是實情。 我想了片刻:“你放心,我會注意的。” 我也離開了上校的辦公室,而且,有了新的決定。 從第二天開始,我在小郭的偵探事務所之中,挑選了五個最機靈能幹的職員,和我在一起,一共是六個人,我們一天二十四小時,分成六班,每一班四小時,日夜不停地監視羅定。 我們六個人,都佩有傑克上校供給的無線電對講機,隨時可以通消息,我也隨時可以通過無線電對講機,向跟踪、監視羅定的人,詢問羅定的行踪。 一連監視了四天。 在這四天之中,一點進展也沒有。 小郭依然如石沉大海,不知所終,所有能夠動員來尋找他的力量,都已動員了,像這樣傾全力的尋找,照說,連一頭走失的老鼠,都可以找回來了,可是小郭依然音訊全無。 我不敢去見郭太太,因為一個人,失踪了那麼久,而又音訊全無,最大的可能,自然是已經兇多吉少,這種話,怎能對郭太太講得出? 那幢大廈,因為出了命案,所以一再由警方派人看守著,警方也和業主聯絡過,王直義的回答很大方,他這幢大廈,反正沒有買主,出了兇案,只怕更有一個時期,無人問津,警方派人看管,他絕不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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