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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五章四十年前探險隊的奇遇

天書 倪匡 6916 2018-03-14
我們和女侍的談話告一段落之後,白素去準備飛往法屬圭亞那的手續,我找到了一本極詳盡的地圖,翻到了法屬圭亞那部分,很快就找到了帕修斯這個地方。 女侍說,姬娜曾說過,她是從帕修斯附近來的。而帕修斯,是圭亞那中部一個不大不小的城市。法屬圭亞那是一個未開發的地區,腹地全是沼澤和原始森林,根據地圖上所提供的資料,帕修斯約有居民六千人,附近有不少土人部落,而連綿的森林,使得這個地區,成為世界上最神秘的地方之一,極少有人前往。 我一面看,一面心中在想:姬娜到那地方去幹甚麼? 即使是最有經驗的探險家,攜帶著最完善的設備,也不能保證自己的生命,在這種原始、蠻荒的地方,可以維持多久! 在我所找到的資料之中,只有一個探險家,曾順著阿邦納米河,到過這條河流的下游,那是法屬圭亞那最中心部分,可是他在探險完畢之後的歸途上,患上熱病而死,他探險的記錄,並沒有出版,只有手稿,存在巴黎一家地理學會的資料室中。

在提到這位探險家的記載時,書上有如下一段文字:這位探險家倫蓬尼,是一個極其出色的旅行家,到過許多法國在非洲、太平洋的屬地。法屬圭亞那的旅程,對他來說是一項挑戰。但是他顯然未能通過這項挑戰,因為在他死後,探險記錄經過很多審閱,審閱者包括許多權威人士在內,都一致認為,倫蓬尼在出發之前,可能已經染上了熱帶黃熱病,因之神智糊塗,他所作的記錄,全然是不可靠的胡言亂語。因為這個緣故,儘管倫蓬尼在臨死之前,曾要求一定要將這次探險的記錄整理出版,但是他的朋友決定不予出版。 決定不出版倫蓬尼最後一次探險經過的理由是為了保持他的名譽,因為出版了,不會有人相信倫蓬尼所記載的是事實,而當作是熱病發作之際的胡言亂語。

看了這段記載之後,我不禁心癢難熬,真想看一看這位探險家倫蓬尼的手稿,記載著甚麼事。 世上有很多事情,超乎這一時期人類的知識範圍以外。凡有這樣的事發生,就容易被人冠上“胡言亂語”的帽子。這是人類掩飾自己無知的最好方法,簡單而方便! 當時並未曾想到倫蓬尼的探險,會和以後發生在我身上的事有聯繫。我記下了書上所成,存有手稿的那個地理學會的會址,準備以後有機會時,去看看那份不獲出版的手稿。只是好奇,我在圖書館逗留了相當久,才回到酒店。白素已經等得很不耐煩,她一見到我,忙道:“快走!四十分鐘之內,我們如果不趕到機場,就得等上三天,才會再有飛機!” 我笑道:“別緊張,你知道帕修斯在甚麼地方?在法屬圭亞那的中心!而法屬圭亞那唯一的飛機場在大西洋沿岸,我想至少還有好幾百公里的途程,我們要使用原始的交通工具!”

白素鎮定地道:“如果姬娜能夠從她所住的地方,到大西洋沿岸去,我們也就可以到達她所住的地方!” 我沒有說甚麼,白素早已收拾好了行李,我們離開了酒店,趕到機場。 那是一架不定期的航機,四引擎,殘舊不堪,而且顯然超載,連乘客的機艙中,也堆滿了各種各樣的貨物。 在這樣的飛機上,當然不能期望會有太好的服務,只希望它能夠平安到達目的地,已經算是很不錯的了。飛機一直向西北飛,在聖路易加油,在貝林加油。再起飛之後,下一站就是我們的目的地。 在兩處停留期間,都有新的搭客加入,機艙之中,擠得可以,一個神父側著身走過來,在木箱上坐下,我看到這位神父已經在六十以上,走路也有點搖擺不穩,所以站了起來,準備讓座位給他。

神父拒絕了,他道:“謝謝你,孩子,任何地方都是上帝的懷抱,對我來說,完全一樣!” 飛機飛得相當穩,沒有多久,我就朦腚朧朧睡著了。我想,大約是在我將睡而未曾熟睡之間,我的左脅,突然被人重重撞了一下。 我立時睜開眼來,向左望去。看到白素一臉驚訝的神色,向我身邊指了一指,我轉過頭去看,我也呆住了。 在我身邊,那位老神父正在全神貫注地念著聖經。令我吃驚的是,我看到神父一面在念聖經,一邊手中,拿著一個書籤,那書籤的本身,也沒有甚麼奇特,大約寬兩公分,長十餘公分,是藍色的卡紙,上面有一條藍色的細絲帶。神父的眼力可能不很好,他一面用心讀著聖經,一面要用書籤來作指示,順著一行文字移動,以免念錯下一行。

那書籤令得我震動,我相信那也是白素突然之間將我撞醒的原因。 在那書籤上,有著兩行字。那兩行字,就是我和白素,稱之為“米倫太太的文字”的那一種! 一定就是那種文字。連日來,我對這種文字,雖然一個字也不懂,可是對於它們的形式,卻已十分熟悉,甚至閉上眼睛,也可以看到那些圓圈、三角形,在我的眼前不斷地跳動著。 而這時,我毫無疑問,可以立即肯定,神父手中書籤上的文字,就是米倫太太的文字! 我迅速和白素互望了一眼,這時候,因為緊張,而喉嚨有點梗塞,先要咳嗽幾下,清了清喉嚨,才道:“神父!” 要命得很,這位神父,不但目力不濟,可能還有相當程度的耳聾,等我叫到了第六聲,而且越來越大聲,以致令得其餘人都向我望過來,以為我犯了甚麼大罪,急不及待要向神父告解之際,神父才抬起頭來。

一看到他抬起頭來,我忙道:“神父,你這枚書籤,是哪裡得來的?” 神父一聽得我這樣問,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現出一種極其虔誠的神情來,盯著我,過了好一會,才說道:“孩子,你為甚麼這樣問?” 我一時之間,不知如何回答才好,我只是想到,神父的態度如此異特,那枚書籤,一定非同尋常。在我不知如何回答之際,白素已欠過身來:“因為這上面的文字,神父!” 神父伸手,在那兩行字上,慢慢地撫摸著。當他在那樣做的時候,神情不勝感慨之至。 我忙道:“神父,你可認識這種文字?這上面的兩行字,代表著甚麼?” 神父的神情更嚴肅:“這兩行字,代表著上帝的語言,孩子!” 我呆了一呆,“上帝的語言”這樣的話,出自一個神職人員之口,自然太空泛了些,難以滿足我的要求。我也不准備反駁他,只是問道:“那麼,上帝通過這兩行文字,說了些甚麼?”

神父緩緩搖著頭:“四十年來,我一直想知道上帝在說甚麼,可是抱憾得很,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上帝要向我說甚麼!” 他講到這裡,放下了聖經,雙手揚了起來,也抬頭向上,大聲禱告了起來:“全能的上帝啊,我每天向你祈禱,你為甚麼不給我答案?” 我苦笑著:“神父,如果你四十年來,一直得不到回答,那麼,你怎麼知道這兩行字,是上帝的語言?” 神父喃喃地道:“我知道!” 他的聲音雖然低,可是語氣神情,都十分堅定。我和白素互望了一眼,心中充滿了疑惑。白素道:“神父,請問,這書籤你是從哪裡得來的?” 神父十分感慨,道:“四十年了,從來也沒有人問過我這枚書籤是從何而來的,只有你才問起,是上帝使者給我的!”

我道:“你是在甚麼情形下,遇到上帝使者的?” 神父道:“四十年前,我是法國南部鄉村一間學校的地理教師,為了想轉換環境,我離開了鄉村,到里昂,參加了一個探險隊。這個探險隊的目的地,是法屬圭亞那中部的阿邦納米河。” 我呆了一呆,事情奇得很,我剛看過有關的資料之中,就有這樣一個探險隊的記載! 我忙道:“這個探險隊的領導人叫倫蓬尼?” 神父一聽得我這樣說,剎那之間,神情又是驚訝,又是激動,又是不信,當真是百感交集。 過了好一會,神父才道:“感謝上帝,居然還有人能夠叫得出他的名字來!我以為他早已給所有人遺忘!唉!他如此出色,真不明白他為甚麼會這樣短命,真可惜####!” 我又想催他,可是白素拉了拉我的手,不讓我打斷他的話頭。

神父在感嘆了好一會之後:“倫蓬尼先生是領導人,團員一共只有三個人,連我在內,還有二位,說起來很可笑,是一個犯了通緝罪的酒保。為了逃避,才參加了探險隊。一到圭亞那,他就溜掉了,所以,實際上,隊裡只有我和倫蓬尼先生兩個人。” 機艙中其餘的人,本來聽到神父曾從“上帝的使者”處得到過東西,都很有興趣在聽著,但是神父只管嘮哌叨叨探險隊的事,他們顯然沒有興趣,便又各自去做各自的事情,只有我和白素,還全神貫注地聽著。 神父繼續道:“我們雇了嚮導,出發探險——” 我怕他將探險的經過說得太詳細,且道:“神父,關於倫蓬尼先生探險的經過,我在一本書上看過。我想知道你如何從上帝的使者手上,得到那枚,你說代表上帝意思的書籤!”

神父一聽得我這樣說,突然極其高興,握住了我的手,道:“倫蓬尼先生的探險記錄,已經出版了?” 他興奮得在這樣講的時候,聲音有點發顫。 我道:“沒有,沒有出版。據說,記錄不可靠!” 神父陡地激動了起來,大聲道:“可靠!百分之一百可靠!只不過沒有人相信!” 我陡地想起了我看過的那本書中的記載,也一直強調倫蓬尼的探險記錄,是“熱病中的胡言亂語”,那是不是意味著,倫蓬尼的探險過程之中,曾經遇到過甚麼不可思議的事?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我如今遇到了僅有的兩個探險隊員中的一個,真是獲知其間真相的最好機會了。 我初步將倫蓬尼探險的奇遇,和姬娜的怪遇連在一起,因為姬娜用米倫太太的文字,寫成了一大疊稿件。而神父的書籤上,也有米倫太太的文字!兩者之間,一定有聯繫。 我心情極之緊張,但是又不能心急,一定要聽神父講他們四十年前探險的經歷。 我看出神父似乎很激動,所以我安慰他道:“神父,如果將探險過程中特別事件告訴我,我一有機會,就去看倫蓬尼先生的手稿,而且,努力促成它的出版。” 神父雙手握住了我的手,搖著:“那真是太好了!唉,這四十年來,我曾向很多人講起我的遭遇,可是全然沒有人相信我!” 我點頭道:“有時候,人不容易相信他們從來也沒有接觸過的事!” 神父顯得很興奮:“就是這樣,當時,我和倫蓬尼先生也以為自己患了熱病──雖然他後來真的犯了熱病,但那是以後的事!” 我單刀直入:“請你告訴我遇到的不可思議的事。” 神父吸了一口氣:“我們遇到了上帝的使者!” 我和白素互望了一眼,白素道:“請你講得具體一點!你們遇到了上帝的使者?是──使者親口告訴你的?” 神父道:“不,使者向我們講了很多話,可是我和倫蓬尼先生,都聽不懂上帝的語言。” 白素道:“照這樣說來,你們遇到的,只不過是一個操你們聽不懂的語言的一個人!我相信,使者的外形,和人一樣?” 神父連聲說道:“不!膊膊膊膊” 我有點駭然:“不?那是甚麼意思,使者的外形──是甚麼樣的?” 神父道:“使者的樣子是那麼高貴,他──簡直美麗得像是雕像!他的頭上有一圈光芒,他身上的衣服,也閃繕生光。而最重要的一點,唉,我和倫蓬尼先生,親眼看到他從天上飛下來!他真是從天上飛下來的!” 神父在說到這裡的時候,捉住了我的手,用力搖著,像是唯恐我不相信。 我吸了一口氣:“這並不算太稀奇。” 神父睜大了眼望著我,像是當我是患了熱病一樣。我道:“我慢慢向你解釋,你再說下去。” 神父停了片刻,才又道:“當時,我們只有兩個人,在河邊,離我們紮營的地方,約有半里,倫蓬尼先生有著各方面的興趣,他提議趁著夜晚,去捉一種體型十分大的螢火蟲,我們沿河走著,看到有一點亮光飛過來,當時我還和倫蓬尼先生開玩笑:'不會有那麼大的螢火蟲吧!'我的話才一講完,那一點亮光來得好快,一下子就來到了眼前,光亮照得我們兩人連眼也睜不開來,那情形就像聖經上所說的一樣!” 當神父在說的時候,白素在我的手背上劃著,我感到她劃出了三個字:外星人! 我立時點了點頭。 事實上,當我一聽到神父提及“上帝的使者”自天上飛下來,而頭上又有光芒等等時,我已經想到這一點。所以我才向神父說這並不算太奇怪。一個外星人,來到地球上,這種事,實在不值得大驚小怪。 我和白素交換了意見,並沒有打斷神父的敘述。神父繼續道:“當時,我和倫蓬尼先生,簡直嚇呆了!那時,我只是一個普通的教徒,和很多普通人一樣,倫蓬尼先生則比較虔誠。我目瞪口呆,他則喃喃地道:'使者,那一定是上帝的使者!'” 我點頭道:“原來那是倫蓬尼先生說的!” 神父道:“是的,我也立即同意了他的話。使者飛到了我們的面前,自大約一百尺的高空,落了下來,向我們說了一連串的話。他所講的話,聲調優美,可是我一句也不懂。倫蓬尼先生到過世界各地,精通很多種語言,也一樣聽不懂。” 神父講到這裡,嘆了一口氣,默然片刻,現出很難過的神情。 片刻之後,他才又道:“這真是我們的不幸。當時的情形,使者分明很想我們和他交談,倫蓬尼先生也用了他所能講的語言,可是上帝的語言,畢竟不是我們所能了解!使者在我們交談了半小時之後,現出十分失望的神情,突然升空,飛走了!” 神父揚起了他手中的書籤:“當使者飛上天空之際,我看到天上落下了這個來,我看著它飄下來,倫蓬尼先生也看到,我們看著它飄下來,一起跳起來去接,我的個子比較高,而且那時年輕,跳得也高,所以給我接到了。我忙問:'這是甚麼?'倫蓬尼先生道:'看來像是一枚書籤!'我們立即發現那上面有字,我興奮地道:'使者因為我們不懂他的語言,所以留下了文字!'倫蓬尼先生也極興奮:'是這樣,一定是這樣!我要向全世界宣揚這件事!'” 我皺了皺眉:“結果,就在他的手稿之中,記述了這件事?” 神父道:“是的。不但記述了這件事,而且,由於他精於繪畫,所以憑他的記憶,畫出了上帝使者的樣子,當他畫好之後,他給我看:'你看像不像?'我一看之下,就道:'像極了!簡直比攝影還像!'他顯得十分高興。也不再探險,開始歸程。” 神父講到這裡,又嘆了一口氣:“唉,想不到在遇到了上帝的使者之後,我們的運氣,真是壞透了!我一直不明白為甚麼會這樣?使者不是明顯地想告訴我們一些甚麼嗎?他的出現,一定是想通知我們,向世人宣布他的來臨,可是我們為甚麼會這樣壞運氣呢?” 我有點吃驚:“你們又遇到了甚麼?” 神父苦笑道:“雨!一連三天的大雨!” 我不禁吸了一口氣,在熱帶森林之中,一連三天大雨,極其可怕,大雨可以令得前進的途程,每一步都變成死亡陷阱! 但是,我立時又聽出了不對頭的地方,我道:“神父,倫蓬尼先生是一個經驗豐富的蠻荒探險家,他不應該選擇雨季去探險的!” 神父攤開了雙手:“不是雨季!我們出發之前,蒐集過極完整的氣象記錄,這地方,在那季節,從來也沒有過下雨的記錄!” 我點了點頭:“突如其來的天氣變化!” 神父道:“是的,倫蓬尼先生歸心如箭,我們冒著大雨,艱難地前進,總算出了森林,到了帕修斯,在那七八天之中,我們的身上,沒有一處地方是乾的,我年紀輕,可以抵抗得住,倫蓬尼先生卻不行了!在最後一天,他已經開始發燒,到了帕修斯,他完全病倒了,他在病床上躺了三天,就……就被上帝的使者召去了!” 神父長嘆了一聲,又默然半晌,才道:“我奉他的遺命,將他的文稿帶回法國,找到了資助探險的地理學會,連同那枚書籤、畫像,一起呈上去,過了一個月,地理學會的負責人告訴我,他們不准備出版倫蓬尼先生的遺著。儘管我願意鄭重發誓,他們也不接受我的誓言。我沒有辦法,只好要回了那枚書籤作紀念,這許多年來,它一直陪著我!” 神父又停了一停,望著我和白素:“那上頭有文字,你們看,這一定是含有深意的文字,而絕不是花紋,使者一定想對我講甚麼,而我無法了解!於是我進了神學院,在結業之後,志願到圭亞那!我在帕修斯主持一個教堂,已經三十多年了!” 神父鬆了一口氣,表示終於講完了他的經歷,他問我:“你相信我的話?” 我道:“絕對相信!” 神父再鬆了一口氣,白素問道:“這許多年來,你有沒有再到遇見使者的地方去過?” 神父苦笑著:“非但去過,而且我還在那地方,建造了一個小教堂,在那個小教堂中,我住了很久,大約是三年,希望能夠再見到上帝的使者——” 他講到這裡,現出了悲哀的神情來:“儘管我日夜禱告,可是沒有機會再見到使者。” 我和白素互望了一眼,我相信,在那一剎間,我們的心中,都有相同的問題,白素向我示意,由我來發問。我吸了一口氣:“神父,你在見到'天使'的地方,可曾遇見過一個十分美麗的墨西哥少女?” 神父眨著眼,顯然他一時之間,不明白我這個問題是甚麼意思。我又補充道:“這個少女的名字是姬娜,她到那裡去的時候,只是一個小女孩。” 神父的神情更疑惑,搖著頭:“沒有!那地方十分荒涼,連土人都很少去,自從四十年之前,我們的探險隊之後,也沒有人去過。” 我聽得神父那樣講,十分失望,神父望著我們:“兩位是……” 白素道:“我們要去找一個人,她是一個美麗的墨西哥女郎,從帕修斯附近來的,叫姬娜?基度。” 神父認真地想著,過了好一會,他才又搖頭道:“不,我不知道有這樣的一個人。我在神學院畢業之後,三十多年來,一直住在帕修斯。帕修斯如今的人口是六千人左右,我曾替其中的四千人洗禮,認識當地的以及附近幾個村落中的人。” 能在這架飛機上遇到這位神父,可以說是我們的運氣。可是對於尋找姬娜,並沒有多大的幫助。甚至,還減少了我們找到姬娜的可能性,因為神父在那附近住了那麼久,卻根本不知道有姬娜這個人! 或許是我和白素的神情,都表示了相當的失望,神父反倒安慰我們:“兩位要找的人,如果真是在帕修斯居住的話,我一定可以幫助你們!” 白素忙道:“是的,我們正需要你的幫助!” 認識了神父之後——神父是有名字的,他也告訴了我們,但是堅決囑咐我們,不論在任何情形之下,他都不喜歡被人提及姓名,所以,我自始至終,只稱他為神父。在認識了他之後,法屬圭亞那的行程,變得容易得多。下了飛機之後,神父的一個助手在機場接機,那是一個熱衷神學的青年人,由他駕著一輛吉普車,我們直駛向帕修斯,一路上,每經過鎮市、村落,神父都下車,為當地的居民祝福。 這樣,使我們的行程耽擱了不少時日,八天之後,到達了帕修斯,我和白素就在神父主持的教堂中。在接下來的日子中,神父帶著我們,在帕修斯逐戶訪問,想知道是不是有人認識姬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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