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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七章噩夢

財神寶庫 倪匡 7200 2018-03-14
這樣才能收一氣呵成之效,這一點對狂草這種書法藝術特別重要。可是當他看清楚了字稿之後,他不禁啼笑皆非,望看財神老闆,說不出話來。 他說當時的感覺簡直怪異到了極點!因為字稿上五十三個字,似通非通,完全沒有最起碼的文理可言,可是看上去又像是有不少典故在,真是不知所云,叫人摸不看頭瑙。 他望向財神老闆,是在詢問:那是些甚麼玩意啊? 財神老闆卻很自得。反問他:“山人,這是我精心創作,你看怎麼樣?” 先祖父就算再不敢得罪對方,也忍不住咕儂了一句:“我看不怎麼樣!” 他也不知道財神老闆是不是聽到了這句話,而財神老闆接著道:“諒你也不知道其中的奧妙!快點下筆,我還有事情。” 先祖父一聽,還要限時間催筆,實在忍無可忍,他重重放下筆,道:“我不寫了,寫不了,你另請高明吧!”

財神老闆訝異:“為甚麼不寫?” 先祖父霍然起立,指著那字稿道:“這些字句,全無文理,簡直……不通!我要是寫了,人家看到,只當是我白龍山人狗屁,不知道是閣下精心所撰,不免壞了我的聲譽!” 先祖父風骨嶙峋,士可殺而不可尋,雖然只是說自己狗屁,可是等於是在罵對方,他這種不畏權貴的氣概,作為他的後代,感到驕傲,而且值得好妹向他學習。 (看到這裡,我不禁好笑──這寫信人不但替他祖父賣廣告,而且還接?來了一段當代“八股”,真令人發噱。) 當時財神老闆先是忙了一忙,然後顯然為先祖父聲勢所懾,反而哈哈大笑起來,問先祖父:“你以為這是甚麼?是一篇文章麼?” 先祖父沒有回答,財神老闆又道:“這是一篇隱語,其中隱語藏著一組數字,那是關係重大的密碼!通和不通,又有甚麼關係!而且這張紙,寫了隱語之後,也不會有甚麼人看到,山人只管放心。我是因為仰慕山人的書法,這才特地來請教的。”

先祖父聽了,停了一停,道:“那是我魯莽了……不過就算是隱語,也可以作得通順一些啊!” 財神老闆搖頭:“你不知道其中奧妙,不要亂批評。” 先祖父才思敏捷,剛才聽到說隱語中隱藏了一組數字,就已經猜到了幾個,所以他道:“何奧妙之有?不必花多少時間,就可以猜出來。” 財神老闆笑道:“先別猜,且先告訴我,通篇隱語,分成多少句?” 先祖父略一思索,就道:“可以分成十三句。” 財神老闆一聽,忽然揮手不已,叉在桌上敲打,口中“呸呸”連聲,像是先祖父的話冒犯了他。 (看到這裡,我回頭向江海看了一眼,江海向我點了點頭。) (只怕白龍山人祖孫三代,一直未曾明白老闆當時的反應為甚麼如此奇特,而信上所形容當時的情景,很是生動,也證明了信中所寫的事情的可信性。)

(一聽到“分成十三句”,就要在桌上敲,當然是由於老闆對洋迷信的自然反應——江海說得對,老闆確然有避忌“十三”這個數字的習慣。) (再看下去,立刻就證明了這一點。) 先祖父看到財神老闆這種反應,知道自己說錯了,又仔細看了一遍,道:“確實是十三句啊!” 先祖父是這樣把整篇隱語分成十三句的:(寫信人將分成十三句的結果寫在下面,由於那結果和我們最初分出來的一樣、所以略去。) 財神老闆一看,先是很生氣的樣子,後來又笑道:“這樣也好,就算有人看到,更難猜中,多了一重保障。” 先祖父不是很明白他的話,問道:“請教是分成多少句?” 財神老闆非常自得:“這一關就難倒你了,告訴你,總共是十二句!”

(我抓過白素的手來,在她的手背之上,親了一下。白老大叫了一聲:“素兒細心過人。”) (白素謙虛:“若不是江先生一再強調老闆洋迷信的習慣,我也想不到這一點。”) (把全篇隱語分成十二句還是十三句,得出的結果完全不一樣。這時候信上說,老闆告訴白龍山人,是分成十二句,那是第一手資料,應該可信。) (白老大在失敗之後,很有些埋怨不該分成十二句,白素很受了一些委屈,這時候自然證明白素是對的。) (可是既然分成十二句是對的,白老大怎麼會失敗呢?) (我非常心急地往下看。) 先祖父又將隱語仔細看了幾遍,就恍然大悟,道:“是了,這'少見多怪'該和'柳宗元'連在一起,柳宗元曾以'蜀犬吠日'來形容少見多怪——蜀者,四川也,這句隱語之中所藏的莫非是個'4'?”

財神老闆道:“猜中了,其餘的山人不妨再猜一猜。” 先祖父心想,剛才他還說那是關係重大的密碼,現在卻叫自己猜,要是猜對了,豈不是知道了他的秘密,好像不很妥當,所以很是猶豫。 財神老闆道:“猜啊。” 先祖父道:“君子不窺他人之秘。” 財神老闆非常欣賞:“不要緊,你知道了這些數字,又不知道是用在甚麼地方,也沒有用處,而且就算告訴了你,用來做甚麼,你要是參不透其中奧妙,一樣沒有作用。” (老闆一再提到其中的“奧妙”,這時候更說得非常明白,好像這奧妙比數字還要重要。這當然就是白素一直隱隱感到,而又說不出所以然來的關竅。) (確然有這樣的重要關鍵存在,而我們完全不知道,這當然就是白老大失敗的原因!)

先祖父這才開始破解隱語,很快他就破解了七句,他破解的結果是:(白龍山人當時就破解成功的七句隱語,其結果和我們得出的完全一樣,有兩個數字的就用兩個數字,並沒有加或減的花樣。所以這一部份也省略過去。) 先祖父還要推敲其他的部份,財神老闆哈哈大笑,道:“我知道你花些時間,一定可以成功,不要浪費時間,我就告訴你吧!” 財神老闆於是把其餘五句隱語中所隱藏的數字說了出來,確然相當巧妙,很見心思。 財神老闆所說的情形如下:(這裡又略去了老闆所說的一段話,因為那五句隱語和結果,以及根據的典故,也和我們研究出來的一樣。) (也就是說,整個隱語中所藏的十四個數字,我們所得的結果,完全經過老闆的認可,就是這十四個數字。)

(然而這十四個數字組成的密碼卻並不能打開保險箱,打開保險箱主要的關鍵,還另有“奧妙”。) 先祖父當時打趣道:“知道了財神老闆的密碼,這可不得了。假以時日,山人一定能夠參透其中奧妙。” 財神老闆大笑:“你要是能夠參透,隨時通知我,我送你一間銀行。” 先祖父忙了一忙,道:“君子一言——” 財神老闆道:“快馬一鞭!而且是在我名下的銀行中,選擇任何一間!” 當下先祖父和財神老闆擊掌為誓,先祖父還以為財神老闆是在說笑,當時並不十分在意,拿起筆來,將那五十三字一揮而就,並且告訴財神老闆這些草字的出處,個個都有根據,並非隨意創造而成。 財神老闆非常滿意,等墨乾了之後,就將紙折了起來,放入褲子的表袋之中。

(看來這張紙在當時放入了那個表袋之後,就一直沒有取出來過,直到被江海發現。) (老闆本來是怕自己忘記密碼,這才准備了這樣一篇隱語,後來當然是他的記性好,一直記得密碼,所以不需要用到那張寫有隱語的紙。) (後來我們討論到,是先有密碼,然後根據密碼來製造隱語,還是先想好了十二句隱語,才根據隱語中的數字來設定密碼?) (當然這個問題並不重要,只不過是覺得有趣而已。) 當下財神老闆離去,先祖父把經過情形,想了一遍,就告訴了先父,先父說:“哪裡有人把銀行送人的!” 先祖父說:“別人或者不會,財神老闆卻會!” 當時說過就算,卻不料第二天,財神老闆就派人送了一個保險箱來。那保險箱的大小是一百乘五十乘三十,呈扁立方體,在門上有從0到9的數字鍵,非常沉重,是四條大漢很吃力地搬進來的。

(看信上形容保險箱的模樣,我立刻想起阿爾卑斯保險庫的保險箱,當然在保險庫裡面的保險箱要大得多,財神老闆送去的,看來具體而微,是縮小了的。) 先祖父莫名其妙,不知道甚麼意思,而接著,財神老闆就有電話來,問:“山人,保險箱收到沒有?” 先祖父道:“收到了,不知道尊意如何?” 財神老闆哈哈大笑:“在保險箱中,有已經簽署好的所有文件,只要山人你能夠打開這保險箱,取出文件,填上你選擇好的銀行名稱,這銀行就是你的了,所有轉讓文件,都保證具有法律效力。” 先祖父當時呆了半晌,才道:“老闆你來真的啊?” 財神老闆笑:“當然是真,打開保險箱的密碼,就在那篇隱語之中——” 先祖父十分驚訝:“這密碼戒已經知道——有一些還是你告訴我的,要打開保險箱還不是易如反掌!老闆你要挑我發財,多謝了。”

財神老闆道:“早就告訴過你,其中還另有奧妙,你要是參不透,就打不開。你慢慢去想吧!想多久都沒有關係,你想不出,讓你的兒子想……孫子想……曾孫玄孫想,我的承諾,永遠有效,哈哈!” 沒有等先祖父回過神來,財神老闆就掛上了電話。先祖父仔細把事情經過想了一遍,覺得一家銀行,對財神老闆來說,只不過是九牛一毛,而像他這種大人物,要顧及自己的信譽,當然不會說了不算,所以打開保險箱,就可以有一家銀行,並不是財神老闆在開玩笑。 先祖父感到已經破解隱語,得到了數字,豈有打不開保險箱之理?可是結果卻真的打不開!前後三年,先祖父和先父,嘗試了不知道多少次,還是打不開。 他們嘗試的方法,主要如下:(在這裡我省略了大量篇幅,因為接下來寄信人詳細記述了他父親和租父如何嘗試開放保險箱的方法,這些方法,我們也都試過,雖然他們試的次數遠遠超過我們,可是原則不變,能否打開保險箱的結果也不變。) (就是白素所說的那句話:密碼必須是必然性,不能是偶然性。 (也就是說,如果沒有一個正確的密碼,想憑嘗試去打開保險箱的機會等於零!) 三年之內,先祖父和先父都為了想打開這保險箱,而生活變得很不正常,尤其是先父,和事情沒有發生之前,簡直換了一個人,他經常喃喃自語:我有一家銀行,可是卻拿不出來。開始他還是只在家裡說,後來漸漸逢人就說,遠近傳為笑談。 連我在上小學的時候,也常常被同學取笑:你們家有一間拿不出來的銀行!使我從小就遭到困擾,非常憎恨整件事情。 大約四五年之後,先祖父有一次機會,見到財神老闆,老闆居然也沒有忘記這件事情,哈哈笑? 。向先祖父道:“我名下銀行,還沒有一家轉讓的,山人還沒有能夠參透我那狗屁不通的隱語吧!哈哈!” 先祖父憋住了氣,這才知道,當年雖然沒有直接罵他,可是還是把他給得罪了!先祖父又想到,一切都是老闆在耍他:哪裡有人把密碼數字告訴了人,再叫人用這些數字開放保險箱之理! 而自己竟然相信了,在這些年來,日夜都想看打開保險箱,真是愚不可及! 先祖父一氣之下,要把那保險箱扔到江里去,可是先父劇烈反對,以致兩人反目——在此之前,先父已經有些瘋瘋癲癲,要定期到醫院接受檢查,先祖父要扔掉保險箱,先父在幾次爭吵之後,病情更加嚴重,只好將他送入醫院長住,從此先父一直到死,都沒有離開醫院,先父死得極慘,情形容後補述。 先祖父因為自己一時錯念,而使得家庭發生巨變,十分後悔,雖然他終於沒有扔掉那保險箱,可是也不再去研究如何打開它,將它搬到了灶間,打橫放,用來當放置煤球爐子的蠆,從此不加理會。 我這時候已經非常熟悉有關這保險箱、隱語、密碼等檔的事情,先祖父一再告誡,千萬不可以再去想它們。先父長住醫院的殘酷事實,刺激先祖父健康,他終於去世,他臨死的時候,還緊握看我的手,斷斷續續說,那保險箱是我們家的惡咒,千萬千萬不能再去碰它。 先祖父含恨而亡之後不久,整個國家就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以財神老闆為代表腐朽勢力被偉大的人民力量推翻,財神老闆那“永遠有效”的承諾,也成了笑話。 事情到這裡,本來應該算告一段落了,雖然家裡生活環境非常的困窘,可是總還能夠生活,卻不料那保險箱的惡咒,還繼續在發生作用! (在這一段之後,我省略了大段大段,因為接下來寄信人很詳細地記述了這件事帶來的災禍,因為有這件事,他們家被認為和官僚資本有關係,從此烙上了不被信任的烙印,他無法繼續升學,被遣送到邊遠地區去墾荒。而且在各種各樣三天兩頭進行的“運動”中,都是被清算鬥爭的目標,他說像他這樣身份的人,有一個專門名稱,叫做“運動專家”。) (惡運還不止於此,在那次最劇烈、最瘋狂的運動之中,他被揪了出來,被按上了“里通外國”、“勾結反動派”、“意圖侵占國家銀行”等等匪夷所思的罪名,從邊遠地區押回他長大的城市,對他進行鬥爭。) (和他同時被鬥爭的,還有那個一直在神經病院的他的父親。他父親的病一直沒有好過,鬥爭的過程,變成了神經病對神經病,不論是多麼荒謬可笑的罪名,他父親一律承認,結果被活活打死。) (在那個瘋狂的運動中死亡的人不知道有多少──數以百萬計,其中不乏國際知名人士,一個本來就是神經病患者死了,除了死者的兒子之外,誰也不會在乎。) (這些曾經發生過的事實,全世界都非常清楚地知道,而且已經寫入歷史,成為人類永久的恥辱。) (寄信人在敘述了這些經過之後所寫的就很重要。) 在運動進行中,對我從小長大的住所,進行了超過五次以上的“抄家”行動──五次是我被押去,在當場被毒打逼供,要我坦白交代“當年財神老闆交下保管的大量財富”藏在甚麼地方。我不在場的抄家行動還有多少次,我也不知道。 那時候,原來住在老家的人,死的死,散的散,那個保險箱在灶間做爐躉的事情只有我一個人知道。經過許多年來的煙熏油膩,連顏色都變了,根本沒有人知道那是甚麼柬西,也完全沒有人加以注意,那麼多次抄家,也沒有人發現。 一直到現在,我還是不明白自己為甚麼當時在毒打之下,也沒有交代出這個保險箱來。或許是為了有報復被毒打的對抗潛意識,更或許是知道如果說了這個保險箱,一定會被命令打開,而戎又無法打開──那就肯定會被認為是抗拒到底,唯一的結果就是被打死。 所以這保險箱竟然能夠奇蹟一樣地被保存了下來。 (看到這裡,我不禁吸了一口氣,回頭向白老大看了一眼,問他:“這保險箱有用處嗎?”) (白老大道:“你只要稍為想一想,就會知道太有用了!”) (我略想了一想,同意白老大的說法:這保險箱太有用了!) (這保險箱是銀行保險庫中大保險箱的縮小,而且老闆設定了同樣的開放密碼。) (那就是說,如果能夠開啟這保險箱的話,就可以開啟銀行保險庫中的保險箱。) (雖然要是打不開的話,始終是打不開,可是有這個保險箱在手,就可以無數次進行試驗──如果我們早有這保險箱,至少江海可以省下四千萬瑞士法郎,我和白老大也不必改裝。) (而且有了保險箱,要從保險箱身上還原找出開敢保險箱的密碼,也不是沒有可能的事情。) (這保險箱太有用了!) (我急急地看下去。) 我在運動後期,被押回邊遠地區去,又過了很多年到現在想起來也不知道怎樣挺過去的日子,終於等到了政策改變,取消了我的罪名,准我回老家,而且發還了被充公的房子。 發還房子非常象徵式──房子住滿了人,我也無法叫人家搬走,只好在灶間騰出一些空間來棲身,就是放爐子的那一個角落,在那個保險箱上放一塊木板,就是我的? 。每天晚上我睡覺,躺在床上,就自然而然想起我身下有一間銀行,不知道是笑好還是哭好。 當然我也會自然而然想起那隱語,那密碼……先祖父和先父都間接或直接因之而死,對這些當然印象深刻之極,所以各位可以想像,當我偶然之間,知道你們公佈了這段隱語,徵求解答的時候,所受到的震動是如何之巨大,幾十年的噩夢一下子濃縮為巨大的鐵鎚,敲打著我的靈魂。 (寄信人在這裡忽然大耍“文藝腔”,可發一噱。不過我也可以想像他當時的震動。) (那件事情是他家庭的魘咒,使他們租孫三代都遭受了非常悲慘的命運,是他想忘也忘不了的噩夢,忽然又有人把這樣的夢現實化,等於是把沒有癒合的傷口又硬生生地挖了開來,自然不免鮮血淋漓,痛苦無比。) 我考慮了幾天,才決定寫這封信,盼望你們能夠看完,而且給我一個回音,我並不要求甚麼報酬,只是想在我有生之年,弄明白整件事情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來日九泉之下,和先祖父、先父相會,也可以有交代。 如果各位需要,那保險箱我隨時可以出讓,代價只要給我一張正常的床即可。 我借用他人的電腦發信,回信我可以收到。請相信我說的一切,雖然這一切聽來很無稽,像是一篇蹩腳小說。 信到這里為止。 我和白素看完之後,我立刻按下“回信”,問:“如何回答他?” 白老大吸了一口氣,口述回信:“來信收到,相信閣下所說一切,請告訴地址,立刻有專人造訪,商量一切。” 白素手指運作飛快,將信打好,傳送出去。 這信給我們帶來的震動,也十分巨大,沒有想到當年還有這樣的事情發生過。 當年這樣的事情,無論從任何角度來看,都是一件小事,可是結果卻形成了一個家庭半世紀的悲慘遭遇──任何荒謬劇都比不上事實的荒謬。 江海立刻道:“我去走一遭,將那保險箱運回來。” 白老大慷他人之慨,道:“出手要寬。” 江海笑道:“就給他一張床──” 白老大陡然揚眉,江海立刻接下去:“──放在一幢新房子裡,雖然沒有整間銀行,可是有足夠銀行存款,這差不多了吧。想起那四千萬瑞士法郎,再花四千萬又何足道哉!” 第二天,有回信來,知道了地址,江海說走就走,半分鐘都不耽擱。 而從看了那信之後,白老大和白素就一直很不對頭,他們眉心打結,喃喃白語,顯然都是在思索同一個問題。 我很擔心他們也會步當年白龍山人和他兒子的後塵,為了想這個問題而變得不正常,那就太不值得了。 本來我的好奇心只有比他們更強烈,但是那信上所敘述的悲慘故事,給我的印象太深刻,使我感到整件事情非常詭異,確然像是有甚麼魔法詛咒一般,非常不祥,所以我不是很願意深人去想。 到了三天之後,白老大和白素的情形還沒有改變,我就提出了強烈的抗議。 白老大嘆了一口氣:“難道你不想探討這個問題的答案?” 白素乾脆將這個問題提出來問我:“為甚麼破解了隱語、得到了數字之後,還是打不開保險箱?” 本來我們對自己得到的數字還不敢肯定是不是一定正確,在看了這信之後,就沒有了這個疑問,因為這些數字經過隱語原創者的肯定,而且又找不出老闆當年要欺騙白龍山人的原因。 所以這個問題的答案很簡單,關鍵就是在老闆所說的“奧妙”上。 當時我在很不願意的情形下,沒好氣地回答白素:“當然是這些數字——” 當我作說到這裡的時候,我的原意還是想說“這些數字有問題”,可是有時候事情往往是這樣子,努力去想,越想越沒有結果;不去想它,會突然有一些主意冒出來。 當時我的情形就是那樣,突然之間,腦中靈光一閃,閃出了“排列”兩個字,而且立刻加在說話之中,使得我的回答變成了:“當然是這些數字的排列有問題!” 白老大和白素徵了一徵,顯然他們想了很久,並沒有想到這一點! 而我在突然想到了這一點之後,隨即又想到了很多,也立刻有了更多的發揮,道:“數字全對了,並不代表這些數字就是正確的密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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