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科幻小說 感染
感染

感染

斯科特·西格勒

  • 科幻小說

    類別
  • 1970-01-01發表
  • 189320

    完全的
© www.hixbook.com

第1章 第一章金奇船長

感染 斯科特·西格勒 6386 2018-03-14
“你好,這裡是FM92.5晨間熱線,請講。” “我把他們都殺了!” 瑪莎·斯圖賓斯不由嘆了口氣。又是一個企圖用惡作劇在廣播裡賣弄自己是多麼有趣的混蛋。 “哦,是嗎?幹得漂亮,先生。” “我得上金奇船長的節目聊聊,讓全世界都知道這件事兒!” 瑪莎點了點頭。清晨6點15分,正是瘋子和混蛋們滾下床來,收聽“金奇船長”和“早安祖蘭德”節目,並且想當然地覺得自己非參與進來不可的時間段。類似這種事情每天早晨都會發生。 “金奇船長想知道是什麼事,先生?” “他必須得知道什麼是三角形。”對方聲音很輕,夾雜著粗重的喘息聲,好似一個剛做完劇烈運動的人在說話。 “唔,三角形。這聽起來更像是私人的感情問題呢,先生。”

“你這頭蠢豬!敢用這種腔調跟我說話?!”尖叫聲淹沒了原本的平靜。 “餵,我說你,不要因為我是個接線員就這樣跟我講話!” “都是那該死的三角形!我們得做點兒什麼!讓我直接跟金奇船長通話!不然我會過去把你的肚皮劃開!給你看看裡面的爛東西!” “呃……爛東西?好吧。” “好吧?該死的,你聽明白了嗎?我剛剛殺死了我的全家!該死的!我渾身沾滿了他們的鮮血!我必須得那樣幹,因為是它們讓我那麼幹的!” “真是無聊!你這個蠢貨!順便說一句,打電話進來說自己是大屠殺劊子手的,今天早上你已經是第三個了。你膽敢再打電話,就等著警察去敲你的門吧。” 男子立刻掛了電話。她隱隱感到他已經準備好了再次沖她咆哮;然而當她一提到警察,電話就斷了。

瑪莎揉著臉頰。金奇船長的脫口秀——俄亥俄州最受歡迎的早間節目。老天!這份人人都想要的實習工作是得要日復一日地應對各種各樣瘋狂的電話,而電話的那頭則是這個世界上數以億計的自作聰明的白痴! 她聳了聳肩,繼續盯著電話機。熱線全部爆滿,看來這個城市裡每個人都想上這個節目。瑪莎嘆了口氣,按下了二號線。 美國電話電報公司大廈坐落在俄亥俄州克利夫蘭市的休倫湖路上,它以前的名字叫俄亥俄州貝爾大廈。在大廈的第17層有一個隱秘的房間。 一個幾乎無跡可尋的房間。 至少,這個房間裡的東西並不存在。在地圖上,建築檔案中,抑或對大多數在17層工作的人來說,1712-B房間不過是一間文件儲藏室罷了。 一間始終房門緊鎖的文件儲藏室。就像遍布美國各地的辦公大樓裡那數以萬計上了鎖的房間一樣,忙碌的人們從不過問,也從不關心。

當然,它絕對不是一間普通的文件儲藏室。 1712-B房間是不存在的,因為它是個“暗室”。 “暗室”都不存在,政府就是這麼說的。 想進入暗室,你得通過全套安檢程序;首先,得與17樓警衛談談。警衛的辦公桌距1712-B房間僅有15英尺遠。這些警衛可是通過了美國中央情報局嚴格的忠誠度調查,也就是說,如果你想耍花招通過安檢,那可就要挨槍子兒了。通過第一關之後,你需要把鑰匙卡在門邊的卡槽裡劃一下,卡片有一個內嵌的密匙在檢驗,每10秒鐘變更一次,與每日時刻表的特定算法相匹配。這就確保了只有特定人選在特定時間才可能進入該房間。第三步,在鍵盤區輸入個人密碼。第四步,在門把手上方的一小塊灰色金屬板上印上你的指紋,以便於一個精巧的儀器檢測你的指紋和脈搏。老實說,指紋掃描就是個擺設,很容易被偽造的指紋矇騙。但是脈搏測定卻很敏感——以防你被人用槍頂著腦袋而開始變得有些情緒緊張或激動,而那把槍很可能剛剛被用來結果了17樓那名警衛……

如果你成功地過關,1712-B的暗室就完全展現在你的面前。然而,暗室裡的東西也絲毫無跡可尋。 暗室的高科技設備裡有一台納魯斯之光STA7800,一台用以執行大規模監視任務的超級計算機,監控範圍之廣令人咋舌。這台計算機通過來自電子束分裂器的光纖線路傳輸數據,分裂器安裝在傳輸進出俄亥俄州的電話和互聯網數據的光纖盒裡。通俗點來說,這些線路承載了俄亥俄州所有數字通信系統,幾近囊括了美國中西部所有打進打出的電話。喔,你不是來自中西部?沒關係,總計有15個暗室點綴在美國的各個角落,足矣。 這套系統機器專門會監聽關鍵詞,譬如“原子彈”、“走私可卡因”或者那出現頻率極高的“刺殺總統”之類的。系統會自動同時記錄數千個通話,不漏掉任何一個,之後通過聲音識別軟件將每個對話轉換成文本文件。系統將掃描所有文檔,查找潛在的不當詞語。如果沒有任何發現,系統會刪除音頻記錄。一旦相關詞語被查出,那麼,聲音文件,連同其文字記錄,就會被立即發送到負責監控包含此類信息的專業人員手中。

所以,每個電話都會被監聽。是的,在美國的每一個電話。你所能想到的詞兒都會被監聽,恐怖主義、毒品、腐敗。然而,由於最近幾週發生的幾起高度暴力案件,一個新詞被一道總統密令加進了安全監控清單中。 這裡提到的“絕密”可不是人們在街頭與華盛頓的報紙記者壓低嗓音討論的某些文件。這回,“絕密”意味著沒有手寫記錄,任何地方都沒有任何檔案。 是什麼新詞呢?三角形。 系統在監測“三角形”一詞,並且查找與之相關的其他諸如“謀殺”、“殺人”和“縱火”等詞。這些詞裡的兩個恰恰在一通打給“金奇船長”和“早安祖蘭德”廣播節目的電話裡同時出現。 系統把這通電話轉換為文字,分析文字時發現“三角形”和“殺人”兩詞緊密相關。那句“把你的肚皮劃開,給你看看裡面的爛東西”也為計算機查出這些詞助了一臂之力。隨後這一通話被標記出來,加密後傳送到了指定的分析地點。

蘭利·維吉尼亞在值班,最驚奇的是,她恰巧也在另一個密室裡。如果中央情報局總部裡有一個密室,而又有一幫人傾其一生來製造和破解秘密的話,那他們所接觸的可就真是一些驚天的大秘密了。 指定的分析員聽了三遍電話錄音。聽完第一遍她就知道這是真的了,但她還是又聽了兩遍,為了以防萬一。緊接著她撥了個電話,給中央情報局副局長默里·朗沃斯。 她並不確定,“謀殺”和“三角形”兩個詞挨在一起意味著什麼,但是她知道怎樣辨認偽造的電話,而這個電話聽起來的確可信。 電話來自哪兒?俄亥俄州,托萊多市,一個名叫馬丁·布魯貝克的男子家裡。 在那種音量下,你可不想听到這樣的音樂。 重金屬,當然,或者是某個憤怒的年輕人妄圖騷擾四鄰所放的朋克搖滾,再或是杜·菲利普斯很不欣賞的說唱音樂。

但是,不應該是辛納特拉。 你不會將爵士樂放得這麼大聲,連窗玻璃都被震得嘎吱作響。 我得到了你……在我的皮膚裡。 杜·菲利普斯和馬爾科姆·約翰遜在一輛無標誌的黑色凱迪拉克車裡坐著,觀察那所製造令人無法忍受的噪音的房子。房屋窗戶幾乎在震顫,玻璃隨著緩慢的低音節奏而抖動,辛納特拉強勁深沉的嗓音裡每一個悠長清晰的音符都會引發玻璃的一次抖動。 “我雖然不是心理學家,”馬爾科姆說,“但是據我推測,裡面有一個神經病白人。” 杜點點頭,然後拔出柯爾特.45口徑左輪手槍,並檢查了槍膛。裡面上滿了子彈,當然,裡面總是滿噹噹的子彈。但是,他總是會再檢查一遍——40年來不變的老習慣。馬爾科姆也檢查了一下他的貝瑞塔手槍。他很年輕,事實上不到杜年齡的一半大,但是擁有和杜一樣的習慣。這些都是在美國陸軍部隊這個紀律大工廠裡養成的,然後又被中央情報局的特訓所鞏固。馬爾科姆是個精明的年輕人,並且他懂得傾聽,不像那些自以為是、乳臭未乾的小子。

“肯定是瘋了,但是至少他還活著。”杜把手槍放進槍套,“這只是個開始,如果再讓我看見一具腐爛的屍體,我真要吐了。” 馬爾科姆笑著說:“你?會吐?絕對不可能!嘿,你準備跟CDC(美國疾病預防控制中心)那個女醫生上床吧?叫蒙坦納?” “蒙托婭。” “對,蒙托婭。”馬爾說,“隨著案子的開展,我們見她的機會可就更多了。對於她這個年紀的妞兒來說,她算是很惹火的啦!” “我比她大15歲呢,至少15歲!如果你覺得她年紀大,那我就可以算作古董了。另外,她是個很有教養的女人,對我這樣的傻大兵來說太聰明了點,恐怕不適合我。” “我不知道誰才適合你。你不經常出去玩,我希望我不是你喜歡的類型。”

“你身上沒有一處符合我的審美標準。” “因為如果我是,你知道,我老婆會緊張死的。當然,倒也沒有什麼區別。” “行了,馬爾!”杜說,“我們可以待會兒再領教你的小機靈。讓我們行動吧,該干活了!” 杜的耳機掛在脖子上,他把耳塞塞好,開始檢查信號。 “總部,我是菲利普斯,收到?” “收到,菲利普斯。”耳機里傳來微弱的聲音,“所有人員準備就位。” “總部,我是約翰遜,收到?”馬爾科姆說。 杜聽到馬爾科姆的耳機里傳來同樣細微的回答。 馬爾科姆從夾克口袋裡掏出一隻皮製名片夾。裡面有兩張照片,一張是他的妻子莎米卡,另一張是他6歲大的兒子杰羅米。 杜等待著。通常在他們同嫌疑犯交手前馬爾科姆都會這麼做。馬爾科姆喜歡回憶他幹這行的理由,以及為何要時刻保持清醒和謹慎。杜的錢包裡有一張女兒莎倫的相片,但是他可不打算把錢包拿出來看看。他記得她的樣子。除此以外,他也不願在執行任務前還想她。

馬爾科姆合上名片夾,把它放回口袋裡,“杜,我們是怎麼得到這次機會的?” “因為我親愛的好兄弟默里副局長喜歡我。你呢,就是來湊湊熱鬧罷了。” 說著,兩人下了凱迪拉克車,走向馬丁·布魯貝克簡陋的小平房。它就在柯蒂斯路和米勒路拐角處,離俄亥俄州托萊多市鐵路軌道很近。再怎麼說這地方也不算個鄉村,但是也不太繁華。熱鬧的西部大街上四條車道製造了陣陣喧囂——但還是不足以淹沒弗蘭克·辛納特拉的音樂,僅僅蓋過了一些。 為防止事情惡化,他們部署了三輛皮卡,滿載著身穿生化防護服的狙擊手:一輛警車停靠在柯蒂斯路與西大街交接處,一輛停靠在柯蒂斯路與莫扎特路交叉口,還有一輛則在迪克斯路與米勒路交叉口。這就切斷了任何一輛汽車妄圖逃跑的路線,況且布魯貝克的保險單上和機動車管理局的檔案裡也沒有他有摩托車註冊的記錄。他可以往北邊逃跑,穿過冰凍的天鵝河,但即使馬爾科姆沒有抓住他,停靠在惠蒂爾大街第四輛警車裡的小伙子們也會抓住他。馬丁·布魯貝克只能乖乖落網。 杜和馬爾科姆穿了作戰服嗎?當然沒有!他們必須保持冷靜和小心。試想兩個穿著亮橙色生化防護服的傻瓜去敲一位“好公民”的房門,想不引人注目才真是見鬼了!杜是不會穿那該死的衣服的——在經歷過生死之後,他知道,當你的劫數到了,就生死由命吧。而如果一切進行順利,他們會將布魯貝克隔離,然後小心地帶到一號警車上,把他丟進去並押送到托萊多市醫院那間各項檢疫措施都已到位的隔離病房中。 “靠近大門。”杜說。他並沒有特意去報告,但是耳機上的傳聲器接收到了,並把它傳給了指揮官。 “收到,菲利普斯。” 這是他們的機會,最終,要抓一個活口。 也許這能夠查清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記住命令,馬爾。”杜說,“如果行動失敗,記住不要射頭部。” “好的,不爆頭。” 杜當然不希望扣動扳機,但他的預感告訴他不可能。經過幾週對感染受害者的搜尋,卻只能發現被謀殺的屍體,腐屍或燒焦的遺骸,他們現在總算有了一個活口。 馬丁·布魯貝克,白人,32歲;妻子安妮·布魯貝克,白人,28歲;獨生女貝琪·布魯貝克,6歲。 杜聽了馬丁打給金奇船長的電話,但即便聽了那盒瘋狂的錄音,他們現在也不敢確信。這傢伙可能是個正常人,只是喜歡用110分貝的加大音量來播放辛納特拉。 這段路不平坦,我如此告誡自己。 但堅持何用,我何時才能揭曉謎底? “杜,你聞到汽油味了嗎?” 杜在連半口氣都還沒吸完的時候就知道馬爾科姆的判斷是正確的了,強烈的汽油味從房間裡飄散出來。該死。 杜看了看他的搭檔。不管有沒有汽油,都得往前衝。他本想對馬爾耳語幾句,但是音樂的音量太大了,他必須大喊馬爾才能夠讓他聽到。 “好的,馬爾,我們趕緊進去吧,這個笨蛋可能像別的傢伙一樣要點燃這地方了,我們必須要阻止他!明白嗎?” 馬爾科姆點了點頭。杜往門邊挪了挪。他當然也能一腳把門踹開,但是馬爾比他更年輕更強壯,而年輕人都會對乾這個感到興奮,就讓他好好享受吧。 馬爾科姆鉚足了勁來了結實的一腳——門砰的一聲被撞開了,螺栓迸裂,濺起了一些木頭碎片。馬爾先沖了進去,杜緊隨其後。 房屋內辛納特拉似乎唱得更響了,這使杜皺了皺眉。 一個小客廳連著一個小餐廳,然後是廚房。 在廚房裡有一具女屍,雙眼圓睜,倒在血泊中,喉嚨被割開。一副皺著眉頭驚訝的表情——不是恐懼……是驚訝,或者困惑,好像她死時正被幸運轉輪節目的難題所困住了。 馬爾臉上看不到任何情緒波動,這點讓杜很寬慰。他們現在確實對這女士是什麼忙也幫不上了。 一條過道通向房屋更深處。 杜的雙腳踩在棕色的長絨地毯上,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濃稠的汽油加重了地毯的顏色,也令它不再柔軟了。 馬爾和杜往裡走了進去。 馬爾打開了右手邊第一扇門。 一個小孩的臥室,又一具屍體映入眼簾。一個小女孩,6歲。杜知道,因為他已經看過文件。小女孩臉上什麼表情也沒有,真的是一絲一毫表情都沒有。小嘴微張著,血覆蓋了她整張小臉,也覆蓋了她那小小的克利夫蘭布朗橄欖球隊的T恤衫。 這次馬爾頓住了。這個小女孩和他的兒子杰羅米一般大。杜知道,此時此刻,當他們找到布魯貝克時,馬爾一定會殺了他。當然杜也不會阻止他。 但現在可不是看風景的時候,他拍了拍馬爾的肩。馬爾關上了女孩身後的那扇門。接下來還有兩扇門:一扇在右邊,另一扇在過道的盡頭。音樂依舊咆哮,令人厭惡,卻又無法抗拒。 只要想到你,一切都會停止。 馬爾打開了右邊那扇門,這是一間主臥室,裡面沒有人。 還有一扇門。杜停下來深深地吸了口氣,鼻子裡滿是汽油的味道,馬爾打開了房門。 馬丁·布魯貝克就在裡面。 馬爾先前在車裡的判斷的確是有先見之明——他說對了,屋裡的確有一個瘋狂的白人。 雙眼圓睜,大笑著。馬丁·布魯貝克坐在浴室地板上,雙腿平伸。他穿著被油浸透的克利夫蘭布朗球隊的連帽衫,牛仔褲,光著腳,雙腿膝關節上方牢牢地綁著皮帶。他一隻手舉著一隻橘色的打火機,另一隻手上拿著一把小斧子,挫裂的斧刃血跡斑斑。在他身後還有一隻紅銀兩色相間的油桶,倒在一邊,在黑白相間的油氈地板上浸染出一個亮晶晶的油窪。 我得到了你……在我的皮膚裡。 “你們來得太晚了,蠢豬!”布魯貝克說,“他們告訴我你們會來,我一直都在等你們呢。” 他揮舞著斧頭,開始拼命往下砍。鋒利的斧刃劃過膝關節下面的牛仔褲和皮膚,砍穿了他的骨頭,砍斷了他的腿,嵌入了油氈地板。血液噴灑了一地,混雜在油污裡。被砍落的腿腳砰然彈落在一旁。 布魯貝克在一邊尖叫著,痛苦的尖叫聲甚至短暫蓋過了辛納特拉的吵人的音樂。他尖叫著,但是他的眼睛沒有閉上——他死死地盯著杜。 這一切都在短短的一秒鐘內發生。轉瞬間,斧頭又接著砍下來,順著膝關節齊生生砍下去,砍斷了他另外的一條腿。布魯貝克一點一點往後移,突然失去的重量讓他失去了平衡。隨著他身子向後挪移,大量的鮮血從斷腿裡噴湧而出,濺到了浴室的台子上,天花板上。杜和馬爾科姆兩人都本能地伸出手臂,以阻擋鮮血濺到臉上。 布魯貝克向後挪移著,點燃了打火機並輕輕地放在地板上。火苗瞬時而起,點燃了身旁的油泊,沿著被汽油浸濕的過道向深處蔓延。布魯貝克被油浸透的連帽衫頃刻間化為一團火焰。 馬爾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完成了接下來的動作。他將槍扣入皮套,迅速剝下外套向前衝去,準備去撲滅在馬丁·布魯貝克身上跳動的火焰。 杜剛要高聲警告,但已經太遲了。 馬爾把外套扔在男子的身上,試圖熄滅火焰,然而那柄短斧卻再次襲來——深深地砍入了馬爾的腹部。杜聽到了一個甚至蓋過辛納特拉的一聲悶響,隨即明白,斧刃已經鑿進了馬爾的脊骨。 杜火速沖進了燃燒的浴室。 布魯貝克舉目仰望,眼睛睜得更大,笑容更加誇張。他剛要說些什麼,卻再也沒有機會了。杜從距離約兩英尺的地方向他射了三發子彈。子彈射穿了布魯貝克的胸膛,令他順著遍布血液和油污的地板向後滑去。隨即他的背狠狠地撞上了馬桶,但他早已氣絕身亡。 “出動!全體出動!警員受傷,立即救援!立即救援!” 杜收起槍,跪下來把馬爾扛到肩上,整個動作絲毫不拖泥帶水。他自個兒都不知哪兒來的力氣促使他站起來。馬爾人高馬大,馬丁·布魯貝克則不是。杜探下身,抓住那血淋淋的還在燃燒的運動衫。他將布魯貝克像扔一袋狗糧一樣扔到另一側的肩膀上,一路跌跌撞撞地衝出火海。
按“左鍵←”返回上一章節; 按“右鍵→”進入下一章節; 按“空格鍵”向下滾動。
章節數
章節數
設置
設置
添加
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