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歷史小說 北洋聯帥孫傳芳:北洋兵戈之九

第11章 第十一章兵屯徐州不知進退

辛亥武昌之役次年(即1912年),袁世凱奪得北京政權之後,中國進入了北洋軍閥時期;l916年6月6日,袁世凱坐了82天“洪憲”皇帝死了之後,中國便進入了北洋軍閥大混戰時期。小的戰役不算,震撼全國的大戰役即有:直皖之戰,直奉一戰,直奉二戰。 1924年末直奉二戰結束,奉系軍閥張作霖執掌北京政權,會不會平靜幾年呢?明眼人無不搖頭。因為在奉張勝利之後,各派又在醞釀新的大戰,孫傳芳就是一位積極者。 在和張宗昌、馮玉祥結拜金蘭的同時,孫傳芳便暗暗地把他兩支精銳部隊作了調遣:第四師謝鴻勛部回駐浙江,第二師盧香亭部開赴宜興,嚴陣以待,準備戰奉。此外,他又派人到開封拉攏岳維俊,對鄂督蕭耀南表示親善;還派員到流浪在四川的吳佩孚那裡“請他主持反奉大計”,吳佩孚也認為反奉能成功,表示支持;孫傳芳又說服了江西軍務督辦方本仁、贛北鎮守使鄧如琢和他結盟,一起行動。

安徽省地方軍隊——安武軍對於奉張派來的薑登選督皖十分反感,準備驅出,為主的是皖系骨幹倪嗣衝的女婿王普。王普聽說孫傳芳籌措反奉,欣然奮勇地江甦的直、皖軍閥散將游兵陳調元、白寶山、馬玉仁、張仁奎、馬祥斌等護軍使和鎮守使,對派去的奉系楊宇霆也恨之入骨,他們積極派人去杭州聯絡孫傳芳,共同反奉。 得到四方八方的共鳴,孫傳芳腰桿硬了,他覺得此時在東南反奉一定會取得成功。於是,於1925年10月7日,孫傳芳在杭州召集了浙、閩(周蔭人也攀附孫傳芳來了)、蘇、皖、贛五省代表舉行戰前總動員會。會上,孫傳芳自領“五省聯軍”總司令,將聯軍分為五路大軍,分別佈置了進攻路線。 孫傳芳取勝心急,杭州五省會議開過的第3天,即lO月l0日,他就把自己的三個師不聲不響地集結到太湖一帶,並且打出“太湖秋操”的晃子,向奉軍發起了總攻擊。

這時,又出了巧合的事情: 進駐大上海的奉系軍閥張宗昌,花天酒地樂哈了一陣子之後,忽然清醒了:張作霖只讓他打仗,打大仗,還是沒有給他地盤。 “安徽給姜登選了,江蘇給楊宇霆了,我的地盤呢?”張宗昌跟孫傳芳結成“金蘭”兄弟了,孫傳芳是浙江督軍,他張宗昌講義氣,不能向自己的金蘭兄弟要地盤。 “我上當哩,我只給別人奪地盤!”就連上海這片財源,也不是張宗昌的,而是邢士廉的。一怒之下,張宗昌下了決心:“就讓邢士廉守上海吧,我得找一片清靜地方去休整!”張宗昌竟把自己在上海的部隊全部撤到長江以北,他的大本營安到徐州去了。 孫傳芳的反奉戰爭打響之後,部隊迅速由宜興、溧陽逼近上海。張宗昌大軍已撤,邢士廉警衛部隊又打不得大仗,這位警備司令見孫傳芳軍隊來勢兇猛,竟然一槍不打逃跑了。 l6日,孫傳芳和夏超、周蔭人發表聯合聲明,列舉奉軍罪行,聲明舉兵討伐,但卻宣布“唯張作霖一人是討”。

駐進上海的孫傳芳,沒有像張宗昌那樣花天酒地,而是首先下了一道嚴令:關閉所有妓院、歌廳,軍官有人妓院者,一律軍法。同時,馬上又令盧香亭、謝鴻勛兩部西去南京。 奉軍江南大勢已去,蘇督楊宇霆見孫軍直逼南京,還想再抵抗幾日,一是力不從心,再者陳調元起來“內應”,到任只有18天的楊字霆只好倉皇逃出南京,從浦口向北竄去。 滬、寧均歸孫傳芳了,鄂督蕭耀南、贛督方本仁以及皖省安武軍紛紛通電響應。奉張派往安徽的督軍姜登選,偷偷地棄城而去。這樣,未經激戰,下游長江的奉軍全部消失了,孫傳芳成了“東南王。”自此,聲勢浩大的反奉大聯盟正式形成,並決定請吳佩孚來與孫傳芳“共主大計”。 張宗昌兵退徐州,邢士廉敗出上海,楊宇霆丟南京,姜登選失安徽,張作霖的藍圖計劃一忽兒成了泡影。他在天津不安起來。 “憑張宗昌的實力,他不會敗退。為什麼競一仗不打退到徐州來了呢?”他想把張宗昌叫到面前,狠狠地訓他一頓。

可是,他沒有那樣做。 “不行,南半天還得他頂著呢,惹惱了他,他會不顧一切的。”再想想,似乎明白了:“張宗昌被虧待了!”張作霖也是個權欲極盛的人。用他自己的心去想別人,他覺得對不起張宗昌。 “北方沒有他的地盤,南方又沒有他的地盤,他心裡不平衡呀!” 張作霖匆匆忙忙從天津跑到北京,見到執政府的段執政,求情似敘說了南方情況,然後說:“其實,是我虧待了張效坤,無論是戰直,還是南下,他都立了戰功。現在只有一個辦法,請執政支持。”段祺瑞是由奉系推上台的,當然,得聽張作霖的。於是說:“雨帥,有什麼話你只管說,能辦的,我一定辦到。” du8.com版權所有 張作霖說:“張效坤現在兵退徐州,再退,南方就全完了。我想這樣,是不是在山東給他個位子?他有了山東,就不會再退了。只要他不退,南方就無慮了。”

段祺瑞心裡一驚:“張作霖要山東了!”直皖戰後,皖系大勢已去,幾個遊將散兵,也只能有一片地方算一片。山東,現在是他的屬員鄭士琦領著。浙江盧永祥完蛋了,山東再趕走鄭士琦,段祺瑞豈不連一片地方沒有了麼。他在猶豫。 張作霖見段祺瑞猶豫不語,心裡也明白一二。便說:“老總的難處我也明白。這是不得已呀!我想這樣,山東暫讓張效坤領著,一旦南方形勢好了,或浙或贛,隨便一個省給了他,山東仍還鄭督,豈不兩全齊美。” 段祺瑞畢竟是端著奉張的碗,不答應也不行。只得說:“那好吧,讓我做做鄭士琦的工作。” “張效坤的任命……”“可以行文。” 張作霖拿著執政府給張宗昌“山東督軍”的任命書回到天津,這才把張宗昌從徐州叫來。一見面,他就略有歉意地說:“效坤,這一段事情很多,我的腦子亂,想著的事辦得也不利索。這不,你的事直拖到今天。”說著,把任命書放到他面前。 “你到山東了,總有一片地盤,我也安心了。”

張宗昌一看自己任了山東督軍,做夢似的笑了。 “大帥,效坤感謝你哩!” “謝什麼,這事早該辦。”“那……”張宗昌奪地心切,馬上想去上任。 張作霖卻又說了話。 “效坤,南方仍然吃緊,還得你去料理一番。起碼要把江蘇、安徽穩定下來……。” 張宗昌憨直,忙說:“大帥,這件事你放心,我再回上海去就是了。上海的事辦妥貼,我再去山東。” “這樣做很顧大局,你回去率隊南下吧。”張作霖說:“還有什麼氹難嗎?” “沒有困難。” “好,你回去吧。”張作霖在送別張宗昌時又說:“這樣吧,南下如果順利,收復南京了,你就先做江蘇善後督辦。有個名目,也好辦事。安徽收回呢,就讓老師長施從濱去做善後督辦。你們都是管軍的,有能力辦好地方的治安。”

“按大帥意思去辦。” 張宗昌離開天津,匆匆回到徐州。 有了地盤許諾,張作霖又從北京調來足夠的活牛活羊、白蘭地洋酒、大砲台名煙,把張宗昌的5000白俄軍給“灌”得足足地,張宗昌和十七師師長施從濱率領他們坐著鐵甲車從徐州匆匆南下,在津浦路上的重鎮——蚌埠,和孫傳芳的北上軍接上火。 為了奪這場大戰的全勝,孫傳芳親臨前指揮戰鬥。一個要雄跨五省,一個要奪得蘇、皖和下游長江,大戰一開始,便十分激烈:孫軍拉開人海戰術,衝著鐵甲車直闖;張軍有了牛羊肉和洋酒,那些白俄軍一手拿著白蘭地,一手拿著上好刺刀的大槍,野獸般地撲向孫軍。孫軍犧牲慘重。 孫傳芳探知白俄軍全是亡命之徒,是憑著洋酒上陣的,便改變戰術,採取遠距離砲擊的辦法。一炮打過去,傷亡眾多,步兵緊追過去,收拾傷敵。最終,終於將蚌埠佔領,白俄軍死傷大半,有300多人被活捉。

孫軍捉到白俄士兵之後,為了給死難兄弟報仇,就把他們活活吊在樹上,當活把子打死。 奉軍第五師師長施從濱撤出蚌埠之後,仍在蚌埠以北憑藉鐵甲車作戰。戰鬥十分英勇! 孫軍上官雲相團作戰在第一線,他撇開正面戰鬥,繞到施部背部在固鎮橋北邊將鐵路軌道掀翻,然後配合友軍南北夾擊,施從濱在無援軍、退路斷的情況,全軍覆沒。施從濱也成了孫軍的俘虜。奉軍徹底失敗了,剩下的殘兵敗將被張宗昌帶到濟南、天津去了。 孫傳芳坐在蚌埠大本營,看著各路軍送來的勝利消息:眉開眼笑,腦袋輕搖,樂不可支地自言自語:“張作霖呀張作霖,沒想到你也會有今天呀!” 興奮之際,孫傳芳大聲呼叫:“拿酒來!”有人應“是!” 孫傳芳又呼叫:“煙!”

片刻,酒和煙具一應俱全擺在面前。他身邊的待衛把酒瓶打開,煙燈點著,把他攙扶到床上。孫傳芳側身倒在煙燈傍。 這是一個很反常的現象,孫傳芳好煙(鴉片),但對酒興趣不大,從不拿著酒杯吸大煙。今天,他太高興了,高興得有點忘乎所以:逃出福建的窘迫,輕易據有了浙江、上海、南京,現在又佔下了江北重鎮——蚌埠,翻天復地的變化只在一瞬之間,他孫傳芳從喪家犬成了威震東半個中國的英雄,能不高興?!下一步他會是什麼地位?什麼人物?連他自己也說不清楚。他拿著酒、吸著煙,一時吞,一時吐,一時長吁,一時短嘆,競也說不清是酒對他刺激了,還是煙對他刺激了? 正是孫傳芳昏昏沉沉的時候,有人在門外大聲喊:“報告!”“嗯。”孫傳芳應了一聲。

一個待衛走進來。 “有事嗎?”孫傳芳問。 “大帥,”他的士官都這樣稱呼他。這樣稱呼是從他做了福建督軍開始的;做了閩浙巡閱使後更是名正言順了。 “謝師長派二位營長押解一個俘虜軍官要見你。” “俘虜就是俘虜,軍官就是軍官,難道你們分辨不清麼?”孫傳芳瞪了一下眼睛。又說:“既然是俘虜,關進軍牢就是了。” “報告大帥。”衛兵說:“謝師長有書信一封,那位營長一定要當面交給你。” “嗯,讓他進來。” 一個營長走進來,規規矩矩地向他敬個禮。 “報告大帥……”說著,將信雙手捧著。 孫傳芳接過信,見果然是他的四師師長謝鴻勛的親筆。謝鴻勛信上大意說,奉軍十七師師長施從濱雖做了俘虜,念其是位名將(施是上將),又年過古稀,希望能厚待他。孫傳芳看完信,心裡一驚:“是他?!” 在孫傳芳的印像中,施從濱是個應該十分崇敬的人物,陸軍上將,年過七旬,軍人中久有盛名。孫傳芳想:“若能把施從濱留為我用,實在也是一位難得的將才!”他萌起了愛將之心。但轉念又想;“施從濱是張作霖的心腹,他能真的為我所用麼?萬一他是關雲長式的人物,身在曹營心在漢,有朝一日他成了內奸,我不是要死於他的手下!不,不能留他。”他喝了一杯酒,又想:“殺一個俘虜將軍,這好嗎?”孫傳芳又有點沽名釣譽了,他怕會有人罵他心胸狹窄,不是好漢。 是留,是殺?孫傳芳拿不定主意了。他放下酒杯,丟下煙槍,把謝鴻勛的信握在手中,緊緊地鎖起了眉——往日,碰到大事時,他總要聽聽楊文愷他們的意見。現在,楊文愷不知到什麼地方去了,盧香亭也不在身邊。 “生死三兄弟”兩個不在身邊,謝鴻勛又希望他“厚待”施從濱,到底如何才好?他沒有主張了。 孫傳芳畢竟只能算作草莽英雄,他只會從各軍閥的興衰現實去體悟人生,他相信“毒”才是丈夫,他篤信武力。 “爭地盤時,拳頭最實惠,沽名釣譽成不了氣候。高風亮節的人,只有在得了天下之後!”孫傳芳冷冷地暗笑了,“我有我的主意。” 他對那位營長說:“你把施從濱帶到我這裡來吧,我會'厚待'他的。” 營長答應一聲“是。”退出去了。片刻,把施從濱領進來。施從濱進來了。輕輕地道一聲:“大帥你辛苦了!” 孫傳芳半躺在床上,守著仍在閃閃發光的煙燈,緩緩地抬起頭來,卻見施從濱已是兩鬢斑白,鬍鬚如銀,佈滿皺紋仍帶福相的四方臉膛,配上那雙濃眉大眼,依然不失大將風度。特別是他著一身上將軍服,一副虎威,令人崇敬;更加上那副不卑不亢的神態,大有前來作賓赴宴的神氣。孫傳芳正是驕橫拔扈、得意忘形之際,哪裡看得見別人在他面前威風。本來就起了殺人意,今見如此,更是怒從心冒:“成了我的俘虜了,還著上將軍服,你是哪支部隊的上將軍?損兵折將,丟城失地,你還上將軍,草包一個!” 孫傳芳望著施從濱,笑了。他慢條斯理地說:“施老,你好呀!你不是來當安徽善後督辦的麼,為什麼到這裡來哩?” 施從濱立即感到“形勢不好”,他覺得孫傳芳不會厚待他。於是,仍然平平靜靜地說:“戰爭麼,總是有勝有負,並不為奇。” 孫傳芳奸笑一聲,“哼嗬!”然後說:“你呀,永遠再也享受不到勝利的滋味了!” 孫傳芳殺機已定,施從濱不抱幻想。他仰面“哈哈哈”狂笑一陣,說:“人傳孫馨遠恢宏大度,禮賢下士,原來名不符實!可見世人都'誤'解你了。” “因為你已經不是'士'了,你是敵軍敗將,是我的俘虜。”孫傳芳盛氣凌人,那副勝利者的驕橫,早使施從濱看透了他的用意。所以,他只坦然地冷笑。 “怎麼,你不服?”孫傳芳又說。 “談不上什麼服與不服施從濱說。“你殺我,只在舉手之間。 但我可以坦然地對你說,你的損失要比我大得多!” “這筆賬無法對比了!”孫傳芳還是冷冷發笑。 “因為我們已經不是生活在同一個世界上的人哩。” 施從濱不再言語,坦然地整整衣冠,挺挺胸脯,轉過身去。 就在此時,楊文愷突然闖進孫傳芳的房子裡,他把他拉到一間密室,顯然是明白孫傳芳要殺施從濱的決心,便說:“馨遠,我們打這樣的仗,對待俘虜不殺為宜,不如把他押送南京監禁。” 孫傳芳一反常態,拍著桌子說:“你我要是被他們俘虜了,還不是被殺麼!” “此事以冷靜待之為好,不可操之過急。” 孫傳芳卻聲色俱厲地說:“是你當家還是我當家?”楊看勸說無用,便無語退去。 孫傳芳從房中走出,沉默片刻,還是說:“施將軍,張大帥不是要你去安徽當督辦麼,你馬上上任去吧!”他轉臉大聲命令:“來人,拖出去正法!” ——一個顯赫的奉軍名將,做了俘虜之後,竟被殺了頭。可是,孫傳芳卻沒有想到,10年之後,他競喪身於施從濱的女兒手中。這是後話,暫不贅述。 殺了施從濱,孫傳芳更加得意忘形了,他繼續揮師北上。 11月5日,孫傳芳佔領了徐州。 徐州地處蘇魯豫皖四省毗連處,歷來為兵家必爭之地,自楚漢以來,這裡常常發生重大戰爭。韓信十面埋伏的九里山,張良鐵簫吹散楚王兵的子房山都在徐州。徐州,是一片欲霸中原必得之地。如今孫傳芳佔據了徐州,好不興奮!更令孫傳芳興奮不已的,還是奉軍遺留在徐州的大批補給物資——張宗昌從上海、南京掠奪的,張作霖從北京、天津為他補給的,各種各樣物資足足有l50餘輛列車,因為張宗昌退卻倉促,未及轉移,都留在了徐州。望著這積堆如山的輜重、衣物、糧秣,孫傳芳笑了。 “當年張子房鐵簫齊奏。四面楚歌,逼得那位'力拔山兮氣蓋世'的項羽投了烏江,如今,我孫馨遠的雄師凱旋於子房山下,張雨亭也快要投黑龍江去哩!” 孫傳芳據有徐州之後,有了地盤,有了物資,有了強大的兵馬。忘乎所以了幾天,競不知下一步棋如何走?甚至連想也不去想。今日領著參謀、顧問去探訪九里山前古戰場,想在那裡撿拾舊時的刀槍;明日領著文人、雅士登上雲龍山,去尋覓當年蘇軾《放鶴亭記》的餘韻;後日又登上戲馬台,重溫西楚霸王項羽“秋風戲馬”的雄風……他卻真的把“徐州作汴州了! ” 一日,他的生死兄弟楊文愷、盧香亭忽然走進他的小客廳。三人對面,捧茶在手,心情各異地敘談起來。 楊文愷以忡忡憂心問:“馨遠,咱們北上也有些時日了,奉軍已被我們趕回北方,徐州的事也算辦妥貼了,下一步棋怎麼走,你想了嗎?” 孫傳芳冷冷地顫了一下,反問道:“你想了嗎?” 楊文愷知道孫傳芳遠慮不足,便說:“想是想了,想得不細。”“說說看,可以商量。”經楊文愷提醒,孫傳芳雖胸無成竹,但卻明白“是該想下一步棋的時候了。”所以,他以謙虛之情,等待楊拿意見。 楊文愷說:“依我之見,下一步棋有兩種走法:其一,乘勝前進,進攻天津,把張作霖趕出山海關去。然後請段祺瑞把位子讓給三爺(曹錕,排行三,屬下尊稱“三爺”),重開直家新局面!” “好!”孫傳芳不加思索地大呼一聲。 “不過,”楊文愷轉了話題:“張宗昌雖然退到北方去了,他的主力並未大傷;張作霖京津的主力也原封未動。果然不能一舉成功,我們會不會重走張辮子的舊道——一敗塗地?” 一提張勛,孫傳芳又是一顫。是的,當年張紹軒滿懷信心搞復辟,就是從徐州率辮子軍北上的,卻是一“上”便再也沒有“下”來。孫傳芳想:“張作霖還有多少'家底'?我們能把他趕出山海關嗎?”他覺得心中沒有“底”。於是,沉默片刻,又問:“愷兄,你再說其楊文愷呷口茶,說:“其二,兵退江南,建立自己的、牢固的根據地。兵強馬壯,再北圖並不晚。 ” “到也是一步好棋。”孫傳芳說:“這樣做,只怕需些時日。” 盧香亭顯然是讚成第二步棋的。他忙說:“'留得青山在,何愁無柴燒'!我看咱們以退為進。” 孫傳芳心中無數,雖覺退也有理,但怎麼退?卻不知。 “你們再說說,退怎麼退呢?” 楊文愷說出自己的想法,盧香亭作了補充,孫傳芳又沉默、又興奮,最後,他拍著胸膛說:“好,走第二棋,——明天我就移兵南京!”
按“左鍵←”返回上一章節; 按“右鍵→”進入下一章節; 按“空格鍵”向下滾動。
章節數
章節數
設置
設置
添加
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