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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3章 依附-怪題大仙

非常道 余世存 1523 2018-03-14
鮑政被稱為“怪題大仙”,其做主考挖空心思出怪題,令人哭笑不得。某年,鮑出《顧鴻》一題,將四書五經背得爛熟的秀才們尋思好久才明白此題出自《孟子·梁惠王》:“王立於沼上,顧鴻雁、麋鹿曰:'賢者亦樂此乎。'”舉子們大怒,當即有人在考卷上寫詩諷刺他。鮑照出不誤,又來了個《及其廣大草》,又讓人摸不著頭腦,原來出自《中庸》:“今夫山,一卷石之多,及其廣大,草木生之。”一個秀才在卷上寫詩諷刺道:“廣大何容一物膠,滿腸文字亂蓬茅,生童拍手呵呵笑,渠是魚色變草包。”但鮑政依然我行我素,調任湖北時又出一個《下襲水》,取自《中庸》:“上律天時,下襲水土。”秀才們又是大怒,有人寫詩罵他:“真成一片白茫茫,無土水於何中藏,侮聖人言何道理,要他跌落海中央。”鮑政批閱考卷,見此詩,心中氣極,又想自己實在出題太怪,也只得忍氣吞聲。

康有為頗自負,曾說:“古今大文章只有二十餘篇,以李斯《諫逐客書》為第一,賈誼《過秦論》第二,其次則司馬相如、劉向、劉歆、谷永、揚雄、匡衡諸家敦厚典雅,皆含經義。”而其講文往往出乎本題之外,如講韓文公《馬說》,首言:“吾讀《馬說》則生無限感慨。昔戊戌變法,勸德宗闢新疆全省為牧馬場,養馬八百萬匹,為擴充騎兵之用。日本島國不足慮。若馳驅歐亞,稱霸天下,舍騎兵莫屬。蒙古入歐,全憑馬力。餘願輔德宗為成吉思汗也。”至下課,則文公《馬說》一字未談。 光緒末年,梁啟超、麥孟華,奉康有為為教主,在上海宣傳《公羊》義法,說是“不出十年,必有符命!”章太炎嗤之以鼻:“康有為什麼東西!配做少正卯、呂惠卿嗎!狂言囈語,不過李卓吾那一類貨色!”

曾有人問章太炎:“先生的學問是經學第一,還是史學第一?”他朗笑三聲,答道:“實不相瞞,我是醫學第一。” 李瀚章曾以知縣身份晉見湖廣總督裕泰,裕泰坐在台上接見。行禮後,李坐在裕泰旁的椅子上,裕泰呵斥再三,李才起立。事後,裕泰對其他官員說,你們看見李瀚章了嗎?此人架子大,日後名位一定不亞於我。李果然做到總督,外號李大架子。中國官僚相度人才,匪夷所思,慧眼獨具。 郭嵩燾曾在日記裡記述夫妻失和的原因。他曾經向馮桂芬提過娶妻的條件:“不求美,然不可有破相;不求才,然不可有劣性。”可是當新婦過門後,他立即發現,此婦“多言狂躁,終日叫呶,有類瘋癲,貌更兇戾,眉目皆豎。”一連幾頓吵鬧過後,不由得使郭嵩燾大喊倒霉,埋怨“馮景老(馮桂芬號景亭)誤我”。

1897年4月,熊希齡與蔣德鈞一道,專程趕往湖北,面見張之洞,請準湖南省內河通航。蔣申述來意後,張談湖南情況特殊,不得援蘇、浙、贛行輪之例,要慎重行事,從長計議,宜緩不宜速。熊希齡忍不住反問:湖南人不能辦輪船的特殊性在哪裡?眼看外國商輪可直抵湖南內河,而不准本國人置輪開航,怎樣向國人解釋這種慎重?張之洞答不出話,悖然變色,即端茶送客,由於激動,茶碗蓋失手落地,打得粉碎,失了官場禮儀,氣焰才有收斂。 清末大臣剛毅極受重用,而此人不學無術,錯別字脫口而出,其低能聞名遐邇,推薦人才時竟說該人和黃天霸的水平相當,此外白字迭出:民不聊生之“聊”念成“邪”,把禹稱作王,皋陶的“皋”讀作“臬”字。當時流行七律一首,諷刺其低能,詩曰:“帝降為王禹舜驚,臬陶掩耳怕聞名,薦賢曾舉黃天霸,遠佞思除翁叔平,一字誰能爭瘦死,萬民可惜不邪生。功名鼎盛黃金起,師弟師兄保大清。”

張繼是同盟會員中的一個好打手,在日本保皇黨開會時,常由張一馬當先,跳上台去把保皇黨說話的人拉下台來。國民黨老人說,張繼本是一“草包”,可是他用了手段,去對孫中山說,袁世凱早晚必叛民國;如果他做了國會議長,就有資格容易見到袁,必要時可以對袁下手,自己不惜性命,為國除害。中山先生見其志可嘉,乃叫黨人投張繼的票,做了參議院議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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