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歷史小說 一寸河山一寸血1·長城以北

第7章 第七章扔炸彈的超人

在“皇姑屯事件”中,包括張作霖在內,共計死亡20人,受傷53人。 中外震驚。 爆炸發生後三個小時不到,日本人就賊喊捉賊地跑了出來,聲稱要與中方共同對事件進行調查。 因為他們事先早就在附近布了一個局。 在日方的帶領下,中方調查人員在三洞橋附近發現有兩具男屍。從屍體上搜出兩封信箋,上面寫著兩句話: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須努力。 我不得不認為,這兩句名言當時已替代了三字經的地位,就連日本人作假,第一個想到的也是它。 鑑於說這番話的南方領袖早已作古,能夠把它認領回去的也只有後起之秀——蔣介石了。 日方據此認定,這是老張的仇敵從南方派來的便衣隊。 對這種閉著眼睛張口就來的胡扯,中方人員當然不信。

兩個便衣就能掀翻一列火車?你當是倆超人!那以後乾脆就不用派部隊打仗,讓便衣們投投手榴彈或發發掌心雷就夠了。 也只有日本人具備這種想像天賦。 他們不僅這樣想,還天真地準備把這種騙小孩子的把戲繼續下去。 日方向中方出具了一份調查報告,想在報告中明告世人:是南方便衣隊投擲炸彈,造成了“皇姑屯事件”。 一花獨放不是春。他們希望中方能用蓋章簽字的方式認同這一報告。 有一個人當即拍案而起。 “爆炸如此猛烈,豈是人力所能投擲!” 說這話的人叫關庚澤,時任奉天交涉署日本科科長。 關庚澤的話說得很清楚:如果要得到日方報告中的結論,就算你讓列車一動不動地停在那裡挨炸彈,估計也得扔上一天。 見遇到了明白人,日方交涉人員立刻露出了流氓嘴臉:“如果你不答應蓋章,日本軍人將於你不利。”

面對赤裸裸的威脅和恐嚇,關庚澤不僅沒有退縮,相反勃然大怒,給日本人扔下了一句擲地有聲的話:張大元帥偌大的人物都被炸傷(當時尚未披露張的死訊),我這樣一個小角色又算什麼呢,隨便吧! 沒人配合,這個遊戲只好自己玩下去。 兩天后,日本政府正式發表一個聲明,再次重申他們的“南方便衣隊所為論”。 但是謊言終究是謊言,紙是永遠包不住火的。幾天后,有人來到奉天監獄,要求收容保護,並揭露了“南方便衣隊”真相。 原來在“皇姑屯事件”發生的前一天晚上,日軍便通過日本浪人,將三個中國人騙到三洞橋附近殺死。其中一個人見勢不妙,拼命逃了出來。他見日本人宣傳“南方便衣隊投彈事件”,又從死者照片上認出了同伴,便知道自己的處境非常危險,趕緊跑來尋求保護。

至此,日方啞口無言。 “皇姑屯事件”很快在東京引起了巨大反響。 日本田中內閣雖然既發聲明又喊冤的,對外始終一口咬定事件是中國南方政府所為,與日本政府和關東軍都沒有關係,但其實對真相還是有點數的。 因為關東軍瞞別人可以,瞞不了頂頭上司陸軍參謀本部。當然不是村岡或者河本打報告上去說的(就是有書面報告也不會自己承認),而是另有原因。 這就要說到一個組織:二葉會。 這個二葉會可不是什麼浪人會館,而是青年軍官們自發搞的一個傳銷組織。傳銷產品只有一樣:軍主政從。 所謂軍主政從,顧名思義,就是要以軍隊為主,其他政治經濟文化什麼的統統靠邊站。 歷史上把二葉會這幫人弄出來的這個東西叫“巴登巴登密約”。

緣起於幾個初出茅廬的日本陸軍大學畢業生被派到德國考察一戰。這些人裡面有一個人大家應該非常熟悉:岡村寧次。其時都還是日本陸軍裡的小字輩。 去了德國一看,好傢伙,太對胃口了。殺人那叫一個過癮,見人就殺,不僅軍人,平民也跟著倒霉。在戰爭中,飛機大炮,毒氣坦克,能用的都用上了,光一個凡爾登絞肉機,死的人就數不勝數,別提多刺激了。 更讓他們驚嘆的是德國軍人的那股瘋狂勁,雖然仗打敗了,但沒人肯認輸,都瘸著腿、紅著眼睛在地圖上畫圈呢,想著法子要把失去的場子給找回來。 巴登巴登是德國著名的溫泉城,很合喜歡泡澡的日本人的胃口。這幫小子也去泡了,一邊泡,一邊感動得嘩嘩流淚,說這股瘋勁好,太好了,跟我們日本的武士道那是一樣一樣的。咱們得學,不僅自己學,還要帶動大家一塊學。

就這麼泡著聊著勵誌著,就有了一個學習德國好榜樣的“巴登巴登密約”。 回國後,幾個狂人為了將這玩意兒真正宣傳發動起來,就成立了二葉會。後來很出名的土肥原、板垣徵四郎都是裡面的鐵桿成員。 這麼催人奮進的組織,一貫以憤青形象示人的河本自然不會落下。特別是他對製造“皇姑屯事件”一直自鳴得意,不在二葉會裡吹吹簡直就太對不起自己了。 吹來吹去,會友們都知道了。事情隨後又傳到了參謀本部耳朵裡:“皇姑屯事件”原來是關東軍弄出來的。 田中首相雖然不是二葉會成員,卻是陸軍裡出來的,還在參謀本部幹過,有的二葉會會員就是他曾經的戰友。他當然也沒有不知道的道理。 偏偏這時候,天皇召見了。 走在路上,田中遇到了元老西園寺公望。四顧無人,他就給西園寺咬了耳朵,說皇姑屯這件事十有八九是日本軍人幹的。

西園寺的臉馬上就板了起來:要真是這樣,你可要嚴懲不貸啊,否則國家還有什麼綱紀可言。 等田中進了宮,裕仁果然沒放過“皇姑屯事件”,問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是不是政府出面讓人幹的。 田中趕緊矢口否認:政府哪能那麼弱智啊,新人還沒挑出來就把舊人給宰了。事情原來是這個樣子的,便把他知道的情況都一五一十地捅給了天皇。 天皇聽完匯報也來火了,這不是典型的不把政府當乾部嗎,這麼大的一件事,不請示領導就給辦了,以後還怎麼得了。 這事一定得處理。 有西園寺支持,田中就當著天皇的面信誓旦旦地作出了保證:“對此等無組織無紀律的行為絕不姑息,不把那個叫河本的渾蛋送上軍事法庭,老夫這首相就算白乾了。” 但等他到了國會一看,才發現事情遠沒有自己想的那麼簡單。

政府的反對黨不用說,當頭一炮,指責政府在“滿洲某重大事件”(大家當然心知肚明是什麼事件)中充當了謀殺犯的黑後台。 你們也太過分太愚蠢了,這種干法,以後還怎麼跟中國人打交道? 田中汗下來了,他意識到,這些人其實是項莊舞劍,意在沛公,打“黑”是假,倒閣是真。 軍部在聽說政府準備在軍隊中進行事件的調查時,更是大為不滿。他們認為,關東軍幹得沒錯,本來維護“滿洲權益”就是日本的國策,你們政府肚子裡不也在打這個主意嗎,哦,現在天皇發了話,就想把我們軍人踢出來當替罪羊,真是豈有此理。 可憐的田中一時騎虎難下。調查看來是進行不下去了,別說查別人,自己反而還要引火燒身哩。 這下完了。老闆那裡話也說過,牛也吹過,現在倒把自己逼上了獨木橋。

這老頭子也真夠犯賤,實在不行你就回家裝孫子算了。他不,他還跑回皇宮跟天皇糾正:前面我說的全部收回,這事跟我國軍人沒半點關係,還是中國人他們自己幹的。 裕仁當時就愣在那裡了。怎麼著,把我當猴耍啊,一會這個,一會那個。當著這個老糊塗的面,又不便發作,只好揮了揮手,讓他滾蛋了。 不管怎樣,日本軍政各界對“皇姑屯事件”之後的東北局面還是有所期待的。那就是隨著老張這個“大頭目”升天后,一定會出現大亂,然後由他們派兵干涉,從中渾水摸魚,實現“大治”。 但事與願違,東北風平浪靜,奉軍嚴陣以待,日方沒有任何空子可鑽。 東北的平靜絕非偶然,它歸功於一位新人已掛上帥印。 張學良,字漢卿,一般人稱他為“小六子”,其實是喊他的乳名,並非指他排行老六。

老張除了在外面英雄一世外,在家裡的業績也堪稱優良,共有八子六女,14個孩子。張學良是長子。 小張19歲入東北講武堂砲兵科訓練,第二年即畢業入伍。作為東北第一公子,當然不可能屈尊去當兵,而是直接擔任了老張衛隊的上校旅長。在其父光輝的照耀下,小張肩上的牌是以火箭速度更換的,短短幾年,就升為了東北第3混成旅旅長,授少將銜。 在這裡,我還是很佩服有些私人老闆的“富二代教育法”的:甭管子女有多顯赫的文憑,先給我到最基層去做小工人,待上兩年,體驗一下老子當年打江山的艱辛,同時也積累一下經驗和人脈,然後再慢慢往上爬。 接班那是一定的,但這事急不得,有時候“熬一熬”,觀察一下,也是很有必要的。須知,老子傳下的交椅,坐得好是把金交椅,坐得不好很可能下面就是一座活火山。

我一直認為,小張後來吃的虧,與他前期過分順利有關。 但在從軍到接班的很長一段時間裡,小張的表現還是可圈可點的。當然,這也都是有條件的,那就是旁邊有人“輔佐”,或者說是有貴人相助的情況下。 上學時,小張碰到了他人生中的第一個大貴人——郭松齡。郭是東北講武學堂的教官,長得人高馬大,得了個外號“郭鬼子”。一個老師,一個學生,自此結下了深厚的師生情誼。後來郭鬼子反戈一擊,被張作霖抓住要殺頭的時候,張學良還曾想方設法要通過送老師出國的辦法予以搭救。 人都說小張敬師如父,有情有義,孰不知除師生情之外,小張實際對郭老師也依賴甚深。 郭松齡不僅是位優秀的軍事教育工作者,真實戰場上也一樣不含糊。他能從一個名不見經傳的軍校教官,一躍成為奉軍中的主要將領,雖不排除小張在老子耳邊經常吹風說好話的因素,其自身才能突出也是主要原因。 當時奉軍中的大小軍官多為鬍子出身的老派人物,打仗就知道拼命往前衝,根本不知道什麼練兵方法、指揮藝術,屬於一幫典型的不懂科學的大老粗。 郭松齡不一樣,他訓練得法,自成體系,經其一手帶出來的部隊不僅技戰術動作嫻熟,而且紀律嚴明,成績冠於全軍。 槍打出頭鳥,這個規律在任何地方都是一樣的。郭老師一走紅,便引來紅眼病無數。周圍閒言碎語不斷,說郭某人的部隊,軍紀當然是好,可是好看並不一定中用,真打起仗未必就行(“異口同音,謂公所練之軍隊,紀律雖佳,未必善戰”)。 很快,郭老師就用戰場功績說話了。在直奉歷次戰爭中,郭松齡的第8旅戰鬥力之強,不僅令老派人馬瞠目結舌,就連同為新派的“士官系”也刮目相看。 老師照應學生是理所應當的。張學良當時帶的第3旅,經常和第8旅一起作戰,甚至被混在一起,統稱為“三八”旅。 “三八”旅打了勝仗,大家心裡都明白是郭松齡練兵指揮之功,裡面其實沒小張什麼事。但就是沒人肯說郭老師好,都誇張公子用兵有方。 理由非常簡單:嫉妒加拍馬屁——嫉妒郭松齡,拍張家父子的馬屁。 “三八”旅打得好,長官就升得快。張學良不久就因為“戰功卓著”而由少將晉升為中將,成為第3軍團軍團長。 不管別人怎麼吹捧,小張自己還是拎得清的,如果要想軍旅生涯一帆風順,絕對離不開老師的“輔導”,所以對這位敬愛的老師十分器重,不僅打仗時“傍著走”,還經常讓老師給他單獨開點小灶。 第一次直奉大戰失敗後,老張很鬱悶,不知如何才能走出困境。這時,張學良及時獻出了“整軍經武”方案,即重新改良和整頓軍隊一攬子計劃。 老張雖然是鬍子出身,卻閱歷豐富,非等閒之輩,馬上大加稱讚,並拍板定調:就這麼辦了。 經過“整軍經武”,奉軍力量大大增強,成為其在第二次直奉戰爭中得以取勝的關鍵因素。 事實上,“整軍經武”的智慧大部分都來自於小張背後的那個高人——郭松齡。 正是通過“整軍經武”,師徒倆提拔和重用了一大批年輕軍官,並形成了在奉軍中頗有影響和實力的“講武系”。 這個門派掛的是小張的牌子,實際掌門人卻是已由郭老師轉變而來的郭將軍。 兒子有進步,老子看在眼裡,喜在心裡。 生子當如孫仲謀。自己再英雄一世也有盡頭,只有接班人長能耐了,自己以後睡覺才能睡得踏實安穩。 可惜郭將軍終究和自己的學生是兩種性格,吵架還不解恨,一路舉著憤青的大旗就和自己的老闆幹上了。 少了這個生命中的貴人兼導師,小張從此就難了。 以後不管遇到什麼難以搞定的困境(包括“九一八”),他都會喃喃自語:要是郭松齡在,就好了…… “皇姑屯事件”發生後,大帥府內對於張作霖的去世一直秘而不宣。 有時候一個人活著與否,並不是他一個人的私事,而是關係無數人生死安危的公事。 人們從大帥府的公告中了解到,大帥只是在爆炸中受了點輕傷,現在安然無恙。不僅能吃能喝能聽小曲,隔三差五還要應小報的要求,在八卦新聞版登張生活照什麼的。 輕鬆和假像只能用於表面維持,大帥府的人其實早已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他們在等待一個人。 這個人就是仍留在關內的張學良。 五雷轟頂,萬箭穿心,心如刀割,這些都能用來描述當時小張的心情。 但我覺得,在巨大的悲痛和震驚過後,留在小張腦海裡的,更多的恐怕還是一種茫然和無所適從。 畢竟事件太突然了,完全沒有任何心理準備。 不管怎樣,還是回去再說吧。 治安惡化到這個地步,不化裝是不行了。 想來想去,現在只有當兵的最安全,而當兵的里面,又只有伙夫最不引人注意。所以小張乘著天色昏暗,剃了頭(只有長官才留長發),帶上飯勺,扛著大鍋,在幾名得力衛士的保護下,混在東撤士兵中間,坐上悶罐車就回了奉天。 在那裡,他將接受一場嚴峻的考驗,並迎來他人生中的第二位貴人。 家不可一日無主,國不可一日無君,大帥走後,必須有人主持大局。 在此背景下,東三省議會聯合會召開了。 會議實際掌控在一直擔任奉軍總參議(相當於總參謀長)的楊宇霆手裡。 如果說郭松齡是奉軍中不可多得的軍事幹才,那麼這位楊先生就是奉軍中首屈一指的軍政兩用人才。 人送楊宇霆綽號:小諸葛。 請千萬不要小看了這麼一個名號。雖然平時我們給別人起外號往往是件不禮貌且不受歡迎的事,但“小諸葛”絕對是個例外。 根據歷史記載,真實的諸葛孔明其實未必如和傳說中那樣英明神武。但經過人們幾千年來的演繹和想像,這個形像已被大大神化,成了上知天文地理,下懂雞毛蒜皮的世紀完人和超級偶像。 能被人冠以諸葛稱謂(哪怕是小諸葛),就表明這個人本身也有點接近神人了。我只知道,要論有影響力的人物,在此之前,湖南的左宗棠算一個,在此之後,只有廣西的白崇禧獲得過這一光榮稱號。 楊宇霆,少年時即有過目成誦之才,16歲考中秀才,廢科舉後,入日本士官學校留學,是奉系高層中絕無僅有的高級知識分子,“士官系”的代表人物。 此人有宰相之才,善於軍事政治兩手抓,是老帥張作霖最為器重和仰仗的“大管家”。老張時代,台前是老張在指手畫腳,幕後卻是他楊先生在出謀劃策。 在任期間,大管家忙著幫老闆搞裝修,做家具,可謂勞苦功高,成績突出。簡單收集一下,至少包括以下“四大件”:制定田賦制度、修築戰備公路、督辦兵工廠、創建東北海軍。 定田賦,錢有了;修公路,路有了;辦工廠,槍有了;建海軍,水路優勢也有了。 所謂高手一亮招,便知有沒有。四件不多,但件件抓到了點子,捏住了要害,遠慮近憂,一網打盡。 若論治軍理政和戰略眼光,其人超出郭松齡遠矣,可算是名副其實的東北第一人! 老張在選賢任能方面是從來不差的。 但是楊先生也有缺點,而這個缺點後來給他帶來了殺身之禍。 那就是與處理軍政方面的能力相比,他處理人際關係的能力似乎要差一點。 往好了說叫做對人嚴厲,往壞裡講就叫心胸狹窄,總之人緣很不好。當然這也與奉軍內部派系太多,關係太複雜有關。 奉軍裡面,隨著歷史的沿革,粗粗一分就可以分成兩派:老派和新派。 以跟隨老張打江山出來的老兄弟為一派,稱為老派,代表人物是張景惠、吳俊升、張作相、湯玉麟這些人。他們大多屬於草莽英雄,早年打打游擊劫劫糧草還湊合,下了山後打正規戰就不那麼靈光了。 除了老派,就是新派。但新派內同樣還能分出三六九等。 一派稱為“士官系”,軍官大多為留學日本士官學校的高材生,代表人物為楊宇霆、韓麟春、姜登選等。一派稱為“講武系”,匯集了東北講武學堂的精英,代表人物就是郭松齡郭老師。其背後實際支持者為張作霖的大公子張學良。 楊先生的做事原則是對事不對人,除了老帥,哪門哪派都敢招呼。 這是一個牛人:我是孔明,我怕誰? 作為新派的楊宇霆曾利用“整軍經武”的機會,大膽樹立新派,把老派人物都排擠在外。毫無疑問,老派人可都不是吃乾飯的,這梁子算結下了。 同是軍校出來的,作為“海龜”的“士官系”與“土鱉”的“講武系”素來明爭暗鬥,隔閡很深,到“講武系”的郭松齡搞叛亂被捕後,“士官系”的盟主楊宇霆又以總參議的身份下達了對他的處決令(其實就是他不下,老闆張作霖也會逼著他下),這可就把“講武系”連同張公子全給得罪光了。 就連“士官系”內部也有一些人對他不滿意,認為他性情高傲,喜歡高高在上,頤指氣使。 怪來怪去,什麼都不怪,就怪奉軍里山頭太多,廟不算大神仙卻不少。要想在這個蜘蛛網裡做老好人,除非什麼都不干,做個真正的和稀泥的老油條。 偏偏楊宇霆不是這樣的人,所以換老闆的時候,大家也很想把這個過於嚴厲的管家一併換下去。 可是現在局面如此詭異,綜觀東北軍政各界,除了他楊某人,沒人能壓得住陣腳。於是,人們只好又把他推到台前,由他來主持這個對於東北命運來說極其重要的會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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