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三十五章國家大妓院

魯國服了，地位最高的魯國服了；宋國服了，爵位最高的宋國服了。 “仲父，是不是又該開聯合國大會了？”齊桓公信心滿滿，迫不及待了。 “別急，有上一次教訓，這一次咱們謹慎一點。這樣，咱們先開個預備會議，召集幾個主要國家開個懇談會，把他們搞定了，再開大會就有把握了。”這一次，管仲比較謹慎。 於是，管仲派人前往周王室、宋國、衛國和鄭國，提出大家在衛國開一個懇談會，增加了解促進友誼。結果這個建議得到響應，到期，周王派遣單蔑前往，其餘四國都是國君前往。懇談會上，五方就國際問題進行了廣泛的交流，最終達成一項共識：必須要成立聯合國，聯合國必須在齊桓公的領導下，沿著周王指出的正確方向奮勇前進。 齊桓公七年（前679年），那又是一個春天。

第二次聯合國大會正式召開，地址在宋國的幽，中原諸國齊國、魯國、宋國、衛國、鄭國、陳國、曹國、蔡國、許國等十多個國家參加了大會。會議在祥和的氣氛中開始，在熱烈的氣氛中進行，在團結的氣氛中結束。 大會選舉齊桓公為盟主，歃血為盟。 有人說與會各國中為什麼沒有楚國、秦國、燕國和晉國。是這樣的，楚國被認為是南蠻國家，華夏公敵；秦國地處西北，爵位又低，中原諸國認為他們基本屬於西戎，不帶他們玩；燕國雖說是正宗周朝諸侯國，但是地理偏遠，可以忽略；晉國雖說也是周朝嫡系，但是一向游離在主流社會之外，並且內亂連連，齊桓公也不願意招惹他們。 七年，齊桓公登基七年，正式成為盟主。 歷史上，稱齊桓公為春秋第一霸。春秋五霸，從齊桓公開始。

盟主是什麼概念？盟主不僅是最強大的國家，同時也應該是各個國家爭相學習模仿的國家，因此，這個國家一定也是全世界有志青年嚮往的地方，也是落魄青年避難的所在。 在這一點上，我們可以參照如今的美國。現在的美國什麼樣，那時的齊國就怎麼樣。臨淄，偉大的齊國首都，就是如今的紐約。在臨淄，你能找到最新的潮流，能找到不同的生活方式。 當時的齊國非常發達，一般的家庭都能夠養兩個老婆，所以後人所說的“齊人之福”，意思就是娶兩個老婆。在當時，其他諸侯國家老百姓養一個老婆都費勁，齊國人兩個老婆則是一種時尚。 齊國的時裝，齊國的食品，齊國的車等等，當時都是周朝流行的標誌。在那個時候，齊國就已經有了夜生活。 天下的公子哥兒們都嚮往著齊國的生活，各國的公子們常常相約臨淄，來這裡銷金銷銀。各國的腐敗官僚們，也常常以考察學習名義前往齊國，在這裡腐敗。

前文說過，齊僖公的大女兒宣姜原本嫁給衛宣公的兒子急子，卻被衛宣公自己截留了。後來宣姜生了公子壽和公子朔，公子朔就是衛惠公，衛惠公的兒子是衛懿公。這麼算起來，衛懿公的奶奶是齊桓公的大姐，可是，當初齊桓公娶周王女兒的時候，衛惠公的大女兒做了媵，也就是陪嫁的小老婆，叫大衛姬。算起來，齊桓公和大衛姬差了兩輩。 沒辦法，王室以及各國諸侯都是轉折親，算起來都是親戚，輩分不能細算，否則全亂套了。 公子開方是衛國的公子，衛懿公的大兒子，大衛姬的侄子，正常情況下，他是衛侯的接班人。 公子開方最喜歡到齊國去消費，那時候也沒有周末的概念，反正隨時找個藉口，譬如去看望姑姑之類，就去齊國瀟灑了。他爹衛懿公只管養鶴，恨不得把寶座傳給鶴，倒把親兒子不管了，愛幹啥幹啥。

大衛姬長得漂亮，遺傳宣姜，所以齊桓公很寵愛她。公子開方仗著姑姑這層關係，跟齊國的公子們打得火熱，過著腐敗而幸福的生活。 在齊國，腐敗的內容主要是吃喝玩樂。齊國的山珍海味很著名，海鮮更是獨一無二，吃著海鮮，喝著萊州產的好酒，吹著海風，真的很爽。在玩樂方面，賭博是中華文明的重要組成部分，管仲設立了十三家國家大賭場，專門用來把外國貴族的錢掏空。 除了賭博，還有就是嫖娼了，事實上，齊國的妓院享譽天下，大量外國貴族來齊國的目的就是來逛妓院。 “繁榮，必須'娼盛'。”管仲沒有這樣說過，但是說過類似的話，為什麼這樣說？因為齊國的妓院是他命令開設的。 說到妓院，大家會有興趣，以下專門介紹。

順便要說的是，根據史料記載，全世界最早的妓院在前680年左右由管仲建立，約五十年之後，雅典的妓院由政治改革家梭倫開設。我們又拿到了一項偉大的世界第一，這句話沒有任何諷刺意味。因為最早開設妓院的都是偉大的政治家，這確實是一個驚人的巧合。 中國的妓女從什麼時候開始，已經無可考證。有人說從夏朝開始就有王公貴族養了一些女人供自己和來賓淫樂，那就是妓女。那是不對的，妓女的特徵是什麼？是賣身，是交易或者說是貿易，那種性奴不是妓女。 零零散散的妓女有嗎？肯定是有的，但是始終不成規模不成氣候，可以忽略。 在春秋初期，妓女已經開始出現，不過都是些地下活動的個體戶。 管仲是做過生意的人，走南闖北，到過衛國、鄭國、楚國、魯國等地，那時候正是年輕，二十郎當歲上，經商路上難免有長夜難眠的時候，怎麼辦？想找個女人解決生理問題，一個字：難。

第一次，管仲到魯國做生意。在魯國，管仲基本上找不到任何娛樂項目，大街上多看女人兩眼都會被人指責。 “這樣的國家，谁愿意來？”管仲感慨，再也不願意去魯國。 第二次，管仲在衛國做生意，衛國是一個比較開放的國家。一個生意上的朋友知道在外經商的難處，於是偷偷地給管仲找來一個女人，說是這一帶比較著名的一個“遊女”，也就是站街女。管仲發現，來衛國經商的人明顯比魯國要多。 第三次，管仲來到了楚國。楚國是個更開放的國家，沒有中原國家那麼多規矩。在這裡，站街女比較多，而且處於半公開狀態。楚國當地的生意夥伴直接給管仲找了兩個，服務還好，價錢也不貴。 “還是楚國好。”管仲說。 “知道楚國為什麼發展這麼快了吧？因為做生意的人都願意來啊。”那個楚國當地人說。

“就是就是。”管仲大受啟發，不過他想得更遠：要是這也能做成行業，國家不是也能增加稅收？ 當上齊國總理之後，管仲大興工商。這個時候，他想起了在楚國的啟示。 於是，管仲興建了全世界最早的“國家大妓院”，地址緊挨著齊桓公的后宮。為什麼說這是國家大妓院？首先，這是齊國國家行為；其次，地址設在首都的中心地帶；第三，規模宏大。 按《戰國策·東周策》記載：“齊桓公宮中七市，女閭七百。”也就是說，足足七百名性工作者。這樣的規模，即使放在今天，那也是超大規模的。 所謂“女市”，就是妓院。七家妓院放在一起，成行成市，就是今天紅燈區的雛形。 國家大妓院採取統一管理，統一收費，妓女們根據長相和技能分成三六九等，強調服務意識，決不坑蒙拐騙。那時候沒有發票，否則一定會開發票的。

性工作者的來源主要是對外戰爭中俘虜的女奴隸，也有專門從國外收購來的女奴隸，還有本國的犯罪分子家屬，甚至，還有主動要求從事這份工作的良家婦女。為了更有吸引力，管仲還派人前往吳越、西戎、北狄等地收購美女。一時間，世界各地的妓女都來到齊國的國家大妓院。有黑眼睛、藍眼睛，還有綠眼睛；有黑頭髮、黃頭髮，還有紅頭髮；有說正宗山東話的、說河南話的、說吳越話的，還有說誰也聽不懂的話的。 按著管仲的說法，設立國家大妓院有四大好處。 第一，促進社會和諧，緩解社會矛盾。 改革開放初期的齊國社會，整個社會的生活水平還很低下，大量男人娶不起老婆。有一次齊桓公微服私訪，遇上一個老頭，問老頭有幾個兒子，老頭說有五個，都出去打工了。再問兒子都娶老婆沒有，老頭哭了，他說家裡太窮，兒子都是光棍。齊桓公當時就很自責，說自己女人成群，百姓沒有女人，他立即送了五個宮女給老頭作兒媳婦。

管仲知道之後就批評齊桓公，說這麼多人沒老婆，你是不是每個人都送？從那之後，管仲下令，齊國男子二十歲、女子十五歲就必須結婚。早婚早育是那時的政策，因為那時人口稀少。 但是，這樣的命令在執行起來有很多困難，實際上娶不起老婆的人還是一大把。男人娶不起老婆，性飢渴問題就出來了，社會問題就出來了，強奸案頻發，治安很不好。 國家大妓院的建立，為很多男人解決了性飢渴問題，社會治安大為改善。 與此同時，連年戰爭導致男人大量死亡，許多女人成為寡婦，而那時的女人是不能出去工作的，相當一部分人的生活出現問題。國家大妓院建立後，使這些女人可以養活自己。這一部分人屬於自由性工作者，可以隨時辭職。 第二，增加財政收入。

由於國家大妓院屬於國營企業，稅收方面得到保證，大量的收入中，除了一部分用於運營費用和自由性工作者工資之外，其餘都被收入國庫。 “我們七萬雄兵拼死拼活搶來的，可能還不如這裡七百妓女和平得來的。”管仲對齊桓公說。事實上，巨額軍費中，很大的比例來自國家大妓院的收入。 “果然是一以當百。”齊桓公深有感觸。 第三，吸引各國商人、貴族和有誌之士。 各國的商人、貴族們都知道齊國有一個國家大妓院，沒來過的想來，來過的更想來，許多人長期住在臨淄，沒事就來泡國家大妓院。 有人說，那些商人貴族難道沒有自己的女人？話不能這樣說，俗話說：家花不如野花香。何況國家大妓院內各地女人都有，隨時換換口味，再加上性工作者們經過嚴格培訓，服務態度好，花樣多，放得開，遠遠比那些自己家裡養的女人有味道。商人是會算成本的，稍微一算就知道，養幾個女人遠遠沒有來泡國家大妓院合算。 在齊國的商人多了，生意自然就多了，齊國的財富自然也就多了。而公子貴族們在這裡銷金銷銀，就等於把各自國家的稅收貢獻給了齊國。 至於那些有誌之士們，誰不願意去一個這樣的國家呢？ 第四，娛樂齊桓公。 人人都知道齊桓公好色，國家大妓院也是為他提供方便，動不動去換換口味。有人說了，國君怎麼能與老百姓混在一起呢，這就是與民同樂了。 這樣，我們也就好理解為什麼國家大妓院要建在后宮的旁邊了，這樣做最大好處是齊桓公可以隨時隨地很隨便地去到國家大妓院與民同樂。試想，如果國家大妓院設在市郊，每次齊桓公要去又是車隊又是交通管制，大家一問是乾什麼去了，答案是嫖娼，那影響多不好。 除了齊桓公，其實管仲偶爾也會去，主要是視察工作，看看服務水平有沒有下降，工作人員的素質有沒有提高等等。 同樣，國家大妓院也是政務接待的重要場合，國外重要來賓到了齊國，一般都會安排到國家大妓院放鬆。即使不主動安排，客人也會提出來，所以，後來就成了固定的安排。 管仲設立國家大妓院的做法非常成功，後來被多個國家效仿，這是後話。 作為世界妓院的開山鼻祖，管仲在妓院行業得到了充分的承認。在中國的歷史上，妓院供奉的神靈就是管仲，管仲被尊為妓院的祖師爺和保護神。每一家正規的妓院，都會有管仲的雕像，就像每一個商號都會有財神關公一樣。 舊時妓女們如果生意不好，就會跪在管仲的靈位前，一邊敲著尿盆，一邊禱告：“大聖大賢的祖師爺，保佑我客人多多，出手大方。” 這麼偉大的聖人，竟然成了妓院的神靈，好笑嗎？ 現在繼續來說公子開方的幸福生活。 開方是國家大妓院的常客，三天不去就不舒服。那時候妓院可沒有避孕套那一類保護措施，好在那時候也沒有梅毒、艾滋病這一類從西方傳來的厲害傢伙，所以開方可以盡情地瀟灑。 日子長了，難免就不碰上個熟人甚麼的。 那一天開方聽說新來了西戎還往西的美女，據說長得又白又是藍眼珠又是黃頭髮，名叫鬼妹。開方決定去嘗個鮮，幾天前他剛剛嚐了個南越以南的蠻妹的鮮。 還好，開方是第一個到的，大把銀子掏出來，說就要鬼妹了。老鴇一看是熟人，收了銀子，正要開房，又來客人來，也要鬼妹。 開方心說“老子先來，該老子上”，正要說話，只見老鴇沖他使眼色。開方是個機靈人，定睛去看那個客人，不看也就罷了，仔細一看，認識這個人。誰？齊國第一嫖客齊桓公。 齊桓公喜歡以微服私訪的形式來嫖娼，他覺得這樣才刺激，老鴇自然認得他，又不敢說破，生怕公子開方要鬧，趕緊使眼色。 公子開方沒有跟齊桓公單獨見過，不過偶爾去姑姑那裡，倒從側面見過齊桓公幾次。此時看見老鴇使眼色，再看看這個客人的氣勢氣質，猜也猜出來是齊桓公了。 “既然這位客官要，我讓給他。”公子開方假裝沒有認出來齊桓公，在這裡裝大度。 “哎，那怎麼行，先來後到嘛，不知道你要了，還是你來，我另找。”齊桓公怕別人懷疑他的身份，也裝大度。 “那怎麼行，您看，長者為先，您歲數比我大，您來。” “那不行，客人先行啊，聽您這口音，八成是衛國人，還是您來。” 兩個人都客氣起來，越是這樣，就越是推讓。 最後，還是老鴇有經驗：“這樣吧，兩位客官都說得有理，這先來的客官呢，上一次要了一個燕國妹，誰知那個燕國妹正好不方便，結果沒要成，今天正好給補上。後來的這位客官也就不要客氣了，今天鬼妹就歸你了。兩位看，這樣如何？” “好啊好啊，我正想那燕國妹呢。”公子開方急忙呼應。 就這樣，鬼妹歸了齊桓公。公子開方很高興，心說今後找個機會去見齊桓公，齊桓公一定對自己另眼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