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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第四節老湘軍祭旗出關

左宗棠收新疆 汪衍振 5835 2018-03-13
馬嘉理被戕案的發生,讓大清國再次調整了戰備方針:採納左宗棠的建議,實行海防、塞防並重。左宗棠於是再次被委以重任:以欽差大臣督辦新疆軍務。接到聖旨,左宗棠馬上奏請西寧兵備道老湘軍統領劉錦棠總理行營,並出任關外各軍統帥。大清國武力收復新疆的步伐突然加快了。 一道聖旨快速遞到蘭州左宗棠之手,問他已經出關的領兵大員以及現在駐紮在新疆現有的兵力,能否打敗侵略軍?如果不行,應該怎樣做才能奏效?是不是需要加派一個統籌全局的人?朝廷希望左宗棠能對上面的幾條作出答复。 聖旨的原文是:“關外現有統帥及現有兵力能否剿滅此賊?抑或尚有未協之處,應如何調度始能奏效?或必須有人遙制,俾關外諸軍作為前敵,專任勦賊,方能有所禀承並著通盤籌劃,詳細密陳。”

接到聖旨的當日,左宗棠便上折如實奏稱:“關外統帥景廉,素稱正派,亦有學問,承平時迴翔臺閣,足式群僚。惟泥古太過,無應變之才。” 左宗棠對景廉等於是一票否決。 左宗棠的折子到京的當日午後,一道聖旨同時分別發往蘭州和新疆巴里坤。 旨曰:“左宗棠著以欽差大臣督辦新疆軍務,金順仍幫辦軍務;景廉調補正白旗漢軍都統,到京供職;金順補授烏魯木齊都統。” 聖旨又道:“左宗棠或駐紮肅州,或隨時出關料理糧運,以期內外兼顧之處,著酌度情形,妥籌具奏。” 直到這時,大清國收復新疆的號角才算正式吹響。 馬文祿請降,出關的道路暢通以後,由誰主持關外大局,成了擺在左宗棠眼前的首要問題。經過反复比較,左宗棠決定舉薦年僅三十二歲的老湘軍統領劉錦棠出任關外各軍前敵統帥。舉薦折子遞進京師後,雖引起嘩然一片,但朝廷最終還是同意了左宗棠的建議:著西寧兵備道老湘軍統領劉錦棠總理行營,出關後,節制各路人馬。劉錦棠如此年輕,他能擔此重任嗎?

說起這劉錦棠,還當真不是個尋常人物。 劉錦棠字毅齋,湖南湘鄉人,湘軍名將劉松山之侄。劉錦棠幼時先隨父參加湘軍,父戰歿後,便跟在叔父劉松山身邊,不久又過繼給劉松山為子。 同治六年春,左宗棠授命統一萬二千名楚勇入陝甘“征剿”“叛回”,力孤勢急之下,派出快馬向兩江總督湘軍統帥曾國藩乞援。 曾國藩於是派遣皖南鎮總兵劉松山率老湘軍十八營共九千人援陝。 劉松山是湘軍名將,其人身懷武功,義勇雙全,是三國時期張遼一類的人物,深得曾國藩愛戴,視如手足。 劉松山隨曾國藩多年,曾國藩不以武夫視之,而以國士相待。 陝甘事急,左宗棠力孤,曾國藩決定割愛相助。 曾國藩此舉,讓左宗棠深為感動。 劉松山入陝多年,轉戰東西,立功無數,很快被左宗棠保舉成一品提督銜。

劉錦棠自小便隨劉松山左右,劉松山把自身武藝不僅悉傳之,又聘名師教其《四書》、《五經》、《兵書戰策》。劉錦棠初長成人,松山便撥一營兵勇令其統帶,征戰幾年,竟然攻無不克,人皆稱奇,呼之為少帥,累官至道員銜。 同治九年(公元1870年)正月,陝甘漸平,但金積堡一役,劉松山不幸戰歿,陝甘局勢登時逆轉。 消息傳到兩江總督衙門,曾國藩聞訊之下大慟,竟然幾夜無眠。 國家痛失良將,左宗棠斷一羽翼。左宗棠悲痛之餘,二次飛書曾國藩,請其為劉松山所遺之老湘軍荐一統帥。 湘軍創於曾國藩,左宗棠不敢越俎代庖。 不久,曾國藩派隨員赴陝弔唁,並給左宗棠親筆書信一封。 在信中,曾國藩先憶劉松山之勇、之功,征戰之利;又談劉錦棠之智、之能。

曾國藩最後才明確說出,希望與左宗棠聯銜上奏朝廷,推薦劉錦棠代劉松山統帶老湘軍。曾國藩所薦與左宗棠所想暗合。 折子很快拜發,朝廷不久下旨許之,劉錦棠轉眼之間躋身於統兵大員行列。 劉錦棠時年剛剛二十六歲,是大清國統兵大員之中最年輕的一位。 劉錦棠身材魁梧,面容清秀,兩眼有神,與乃叔劉松山的形態極其相似,只是比劉松山多了三分俊雅,少了兩分威猛,分明是三國名將周公瑾一類的人物,是當時的大清國名副其實的少帥、儒帥。 光緒二年(公元1876年)三月初三,肅州大地一片蒼白、冷漠,到處呈現著滴水成冰的嚴峻、孤苦。 肅州城外的一片空地上,一面面的旌旗迎風招展,一隊隊的軍兵分列道路兩邊,湘勇、楚勇、綠營、旗營,隊列井然。

三品京卿實授甘肅西寧兵備道老湘軍統領劉錦棠,正率領著即將出關的人馬,在此恭迎由蘭州而來的當朝東閣大學士陝甘總督督辦新疆軍務的欽差大臣左宗棠相國。 一隊軍兵出現在官道上,一頂八人抬綠呢大轎行進在隊伍的當中,一面繡有左字的大旗極醒目地展現在人們的眼前。 劉錦棠策馬相迎,屬員緊跟其後。 轎子在劉錦棠的馬前落下,左宗棠被人扶出轎來。 劉錦棠急忙率眾下馬施禮,身後也立時響起震天號砲。 左宗棠當夜住進欽差行轅,劉錦棠唯恐有閃失,當夜亦搬進行轅左側安歇。 左宗棠年事過高,加之行前染了風寒,到肅州的第二天就發起了高燒。 劉錦棠把軍務盡付總兵餘虎恩料理,自己則在左宗棠的榻前伺候並配合隨行的老夫子處理行轅內的往來事務。

左宗棠眼見大軍出關在即,自己卻一病不起,不由心急如焚;哪知心愈急,病反倒愈重,添了咳嗽、氣喘等症。 劉錦棠儘管也是急得不知如何是好,但他還得裝出副笑臉來安慰左宗棠。 一日飯後,劉錦棠讓軍醫給左宗棠服了藥,便在榻前落座,笑著說道:“世叔啊,晚生適才在營房聽人講了個笑話。說我朝乾隆年間,南直隸有一富戶——” 左宗棠一邊咳嗽一邊打斷劉錦棠的話,喘息著說道:“毅齋呀,你就別寬慰老夫了。老夫現在問你——出關各項都準備齊了嗎?聖旨一下,先鋒營能否準時動身?——老夫在蘭州起身前可是向上頭拜了折的,估計月底就該有旨下來。你可不能誤了行期啊!” 劉錦棠小聲道:“世叔啊,晚生以為,當務之急,您老應該先以身子骨為重,其他的還有啥能貴過您老的身子骨呢?”

左宗棠瞇起眼睛歇了好半天,才道:“毅齋呀,你還是想想阿古柏這個洋雜種吧。老夫一輩子不服輸,偏偏這回,倒讓肅州這鬼天氣給拿住了。你看這臥房,炭火都擺滿了,還是冷得緊呢!老夫已想好,這病再不見輕,老夫就密薦你劉毅齋做規復新疆的欽差大臣。老夫呢?還回蘭州為你督草督糧總理彈藥,幹老本行。看樣子,老夫大概真是吃不了幾年人間飯菜了。毅齋呀,你心裡要有個準備。” 劉錦棠心吃一驚,他略一沉吟,才道:“世叔近幾日是越來越愛講笑話了。世叔是大清國漢員當中唯一的一位乙榜拜相的大員。就算您老厭倦了人間的鞍馬勞頓,閻王那裡也不敢隨便收留啊!誰不知道閻王讓人間感染得也是勢利重重,他不能不想到,您老當真去了他那裡,不明擺著要奪他老的飯碗嗎?陰間現在也是官多缺分少,閻王怎能落下臉來去候補呢?”

左宗棠被劉錦棠的一席話說得邊咳邊笑,臉憋得通紅。 劉錦棠嚇得急忙把他扶起來,說道:“世叔,笑不得!世叔,笑不得!” 一名戈什哈急匆匆闖進臥房禀道:“禀爵相、劉大人。京報到了,是急件!” 左宗棠一愣,忙示意一句:“遞進來吧。” 戈什哈走出去,很快便將京報遞進來。 左宗棠接在手裡,揮了揮手,說道:“你退下吧。” 戈什哈退出去。 左宗棠這才把京報遞給劉錦棠說道:“你看一看,莫非京里又出了什麼大事情?莫非新疆的事又有了反复?” 劉錦棠急忙將京報拆開,快速瀏覽起來。 劉錦棠抬起頭道:“世叔,京報主要是通報馬嘉理一案李少荃中堂與英國威妥瑪公使交涉的進展情況,沒有涉及到新疆。” 左宗棠瞪大眼睛問:“少荃和威妥瑪談得怎麼樣?又賠了多少銀子?能不能開釁?”

劉錦棠邊看京報邊道:“少荃中堂與威妥瑪公使現在正在煙台談,已初步達成了幾條協約,估計釁端是開不了啦。” 左宗棠咳了一聲道:“老夫早就看出英夷是在藉機勒索而非真想起釁端。老夫就是不信,兩國交兵,對方雖裝備優於我,難道就沒有傷亡?殺人一萬還自損三千呢!毅齋,你接著說。” 劉錦棠道:“對馬嘉理死因,威妥瑪提出派員做進一步的調查,少荃中堂已同意了威妥瑪公使的請求。還有增開口岸一項,少荃中堂也答應了。大清國增開湖北宜昌、安徽蕪湖、浙江溫州、廣東北海四處為通商口岸。” 左宗棠氣憤地說道:“這些洋夷,恨不得把大清國全盤拿走!咳,李少荃這些年可沒少替朝廷背黑鍋。也真難為他了!” 劉錦棠點點頭,接著說道:“威妥瑪還提出,租界內的外國商品免徵釐金,外國商品運往內地,不論中外商人都只納子口稅,全免各項內地稅。”

左宗棠生氣地擺了擺手道:“毅齋呀,你不用說了。威妥瑪提的這些條件,李少荃就算不答應,朝廷也得應允。一個使館的翻譯死於百姓的誤殺,人家就可以拿來大行勒索之事,我大清立國百年,還沒弱到如此不堪的程度啊!不行,毅齋呀,你快扶我起來。看樣子,中英是開不了釁端了。你呀,必須搶在李少荃與威妥瑪簽字之前出關,不能耽擱了!” 劉錦棠一邊扶起左宗棠一邊不解地問:“世叔,少荃中堂與威妥瑪訂什麼條約與晚生何時出關有什麼聯繫呀?少荃中堂與威妥瑪還正在煙台談,能不能達成條約,還說不定呢!” 左宗棠道:“條約肯定能簽成。李少荃這人老夫了解他,他是很被洋人看重的,他也很會搞外交。反過來說,只要不開釁端,隨便洋人張多大的口,朝廷都能答應。就算李少荃敢得罪洋人,朝廷也不敢得罪洋人哪!” 劉錦棠一邊掖被子,一邊問:“世叔,您老還沒說,少荃中堂與英國人簽約,與我們規復新疆有什麼關係呀?” 左宗棠道:“毅齋呀毅齋,你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啊!你動腦子想一想,少荃和威妥瑪把條約一簽成,起碼解除了雲貴邊塞的壓力;邊塞壓力減輕了,朝廷若此時重新加重海防的餉額,是你劉毅齋能爭過太后還是老夫能爭過她呀?” 劉錦棠一聽這話頓失顏色,手一抖,京報竟然掉到地上。 劉錦棠彎腰拾起京報,嘆口氣道:“咳,我大清雖是泱泱大國,此時竟也到了顧海防就不能顧塞防的地步!依晚生想來,月底出關當不是問題。只是,晚生放心不下您老的身子骨啊!” 左宗棠瞪了劉錦棠一眼,說道:“大丈夫立於天地間,應該生為人傑、死為鬼雄,萬不可學三國袁紹也!袁紹四世三公,卻囿於兒女情長被奸雄所敗。毅齋呀,你先去城外軍營佈置。明日一早,你即可帶出關之游擊以上將官來欽差行轅議事。老夫明兒就啟用欽差關防,正式拜印視事。” 劉錦棠忙陪著笑臉道:“世叔所言極是。但晚生以為,阿古柏在疆盤踞日久,若想在近期將其驅逐實不可能。您老只管安心靜養,大軍出關不爭朝夕呀!” 左宗棠道:“毅齋呀,老夫以前同你想的一樣,認為規復新疆短期極難見成效,遠非朝夕之功,但現在老夫的想法變了。老夫認為,大軍出關,必須只爭朝夕。新疆一日不收回,老夫這心裡就一日不落底呀!——別說,讓京報這一嚇,老夫覺著渾身輕鬆多了。說不定,老夫這病還真就從此好了!——看樣子,閻王還真怕老夫去搶他的飯碗呢!” 左宗棠忽然高喊一聲:“傳話廚下,給老夫熬碗冰糖米粥端過來!” 第二天,左宗棠的病情果然大見好轉,不僅拜印視事,而且還在劉錦棠的陪同下,乘轎到城外的軍營去看了一遭兒。 當日晚飯後,左宗棠又同劉錦棠再次談論了一下早就商定好的“北可製南,南不能製北”,“先北後南”的進軍方針,以及“緩進急戰”的重要性,叮囑劉錦棠務必牢記。 同年(公元1876年)三月底,總理行營營務、老湘軍統領劉錦棠率馬步二十五營,押著大批的糧草、輜車,冒著凜冽的寒風,拔營向嘉峪關進發。 軍報已於前一日由欽差行轅發往新疆的哈密、巴里坤、古城及塔爾巴哈台等處。 祭旗的那天,天高雲淡,晴空萬里,雖然瑟瑟的西北風吹得人發抖,但肅州城關的旌旗密布,鼓炮齊鳴,還是讓人感到心裡暖融融的。 左宗棠為鼓舞士氣,特命人擺酒於官道,並冒著呵氣成霜的嚴寒,帶上駐節肅州的一應文武大小官員,親自為出行將士把盞以壯其行。 左宗棠的第一碗酒自然是敬給愛將劉錦棠。 左宗棠擎酒在手,眼含熱淚顫聲說道:“劉京卿,阿古柏奪我河山,金相印、妥明等人助紂為虐!老夫已向國人誇下海口,不收復新疆這塊祖宗基業,我死不用櫬!毅齋呀,老夫餘年不多,死後也想像曾滌生那樣,風風光光地下葬啊!老夫的夙願能否實現,就靠你了!你劉京卿可不能讓老夫死不瞑目啊!”櫬者,棺材也。 左宗棠的眼淚慢慢地流下來,掛到了鬍鬚上,很快結成了冰珠,日光一照,格外耀眼。 劉錦棠雙手接過酒碗,莊嚴地倒進嘴裡。 劉錦棠把空酒碗遞給斟酒的戈什哈,朗聲道:“請爵相大人放心,晚生此次出關,已抱定宗旨一條:不收復新疆,剿滅阿古柏侵略軍,誓不回鄉成親!” 左宗棠一愣,忽然壓低聲音道:“龜兒子,又拿這個嚇老夫!你快換個口辭出來,不然,老夫不再往下敬酒——你怎麼忘了,英雄不能無後啊!” 劉錦棠被左宗棠逼得無法,只好改口道:“晚生若不能收復新疆,把祖宗基業奪回來,死後也不用櫬!” 劉錦棠話畢,又小聲說一句:“世叔,這回可以了吧?” 左宗棠笑一笑,嘟囔一句:“用不用櫬,你說了不算。學老夫沒出息!” 左宗棠把酒碗遞給一品提督統領黃萬鵬。 左宗棠大聲說道:“黃軍門,你老弟隨老夫征戰數年,奪關斬將,立功無數,如今又要隨劉京卿出關,老夫替你感到自豪!在此,老夫改兩句古詩為你壯行:勸君更盡一杯酒,西出陽關有故人!老夫在肅州恭候你高歌凱旋!” 黃萬鵬雙手接過酒碗一飲而盡。 黃萬鵬把空酒碗向遠處一拋,撲通跪倒在左宗棠的面前,一邊磕頭,一邊說道:“卑職感謝爵相大人的提拔之恩!” 左宗棠示意劉錦棠扶起黃萬鵬,又把第三碗酒遞向總兵陶鼎金。 陶鼎金急忙接過酒碗說:“爵相大人,您老就別說了,也別再敬下去了。這碗酒,就算卑職替後面所有的將士喝了。您老剛剛病癒,經不起折騰,還是回署衙吧。” 陶鼎金話畢一飲而盡,隨後把碗一拋,撲通跪下說道:“請爵相大人回署歇息!請爵相大人為國珍重!” 劉錦棠也快步走到左宗棠的身旁說道:“爵相大人,您老就別難為他們了!您老就回去吧!您老不能讓晚生懸著心出征啊!晚生也給您老跪下了!” 劉錦棠話畢撲通跪倒說:“晚生跪請爵相回署衙歇息。” 出征將士一看主帥跪下,當即全部跪倒。 左宗棠眼見一排排將士跪倒下去,內心一時湧起陣陣的熱浪。 他摸出布巾擦了把眼淚,忽然顫抖著身軀跪倒下去。 全體將士一愣。 左宗棠嘶啞著嗓子說道:“老夫替皇上、皇太后,替全疆的百姓謝謝你們了!老夫盼你們早日功成!你們凱旋之日,老夫還在這裡擺酒,為你們慶功!” 劉錦棠眼含熱淚,起身跨前一步,同著戈什哈一起把左宗棠架起來。 左宗棠此時的鬍鬚上已掛滿了淚珠,眼裡的淚水還在不停地往下流。 劉錦棠哽咽不能成語,只好咬牙飛身上馬,向左宗棠等所有送行人眾施了禮,這才拔出腰刀,向官道前方一指,行軍的號角隨即嗚嗚響起。 眾將士不敢怠慢,也都起身上馬。 大隊人馬浩浩蕩盪向嘉峪關行去。 劉錦棠出關的前十日,蓋有欽差大臣關防的絕密公函已先期由驛站次第遞進關外各防軍大營。 公函先通報了一下老湘軍出關的確切日期,然後才道:“自古兵事本無遙制之理,關外各軍緩急之宜,分合之用,均由該總統到後相機酌之。有不遵調度、妄自尊大、貽誤軍情者,無論官居何品,本爵閣部堂一旦預聞,定當嚴參不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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