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偵探推理 替身

第33章 第十五章未完手術

替身 西樵媛 3005 2018-03-08
孟子穿上厚厚的外套,抓起車鑰匙,朝孟蝶催促著,“一起走吧,我開車。” “我不去了。”孟蝶把一隻信封遞過去,“這個,你幫我上交吧。” “辭職信?”孟子驚訝,“好端端幹嗎辭職啊?” 孟蝶一笑,“我現在的狀態,怎麼都不能算是好端端吧?” “又不舒服了嗎?”孟子立刻緊張起來。 “現在沒有,但隨時都會,”孟蝶認真地看著孟子,“哥,我想對我的病人負責。” 孟子愣了一下,隨即無奈地笑笑,這是個他最無法反駁的理由。 “什麼時候輪到你來教我了。”他故意做出開玩笑的樣子,留戀地看著孟蝶,出門。 孟蝶笑不出來,那是屬於人類的表情。孟蝶收拾了桌子,抬手看看表,時間的指針永遠都朝順時針的方向運轉,而她的生命,卻與時間的軌跡分道揚鑣。洗碗池裡的熱水泡得她的手通紅,她卻沒有知覺似的擦著抹著。那不是她的身體,只是一堆組裝的零件,而且還不是原裝生產的,只能算得上是比較昂貴的複製品。

莫非把一隻刻著小白兔的杯子塞到安靜手裡,然後拉著安靜的手,去摸那隻小白兔。 “給你新的牛奶杯,有了這隻兔子,這只杯子就是你的專用杯了。” “很可愛啊。”安靜說,指尖在溫熱的瓷兔子身上撫著,“可是,怎麼突然換成牛奶了?你最擅長的不是咖啡加奶嗎?味道不錯啊。” “咖啡始終是咖啡,無論你放什麼進去,都遮蓋不掉咖啡本身的味道。”莫非說,“人的味蕾是相當敏感的,如果不能徹底清除杯子裡的咖啡豆,就無法斷絕餘留在舌尖的甜和入侵舌根的苦。但如果能換一杯牛奶,也許一時無法適應它的奶香和甜膩,但起碼在你泡一杯牛奶的時候,不需要再去考慮,究竟是加奶,加糖,還是加鹽。只要輕輕一倒,就是一頓營養的早餐。”

安靜聆聽莫非的滔滔不絕,原來一個複雜的人,也可以把生活過得如此簡單。雖然他有過悲傷的愛情,但他的聲音裡從沒有頹廢和抱怨,沒有逃避和猶豫,沒有悲哀和絕望。他不會去想遙遠的未來,也不會去埋怨塵封的過往,他只是從容地將自己放在最舒適的位置,沒有勉強,沒有刻意。也許,這就是簡單,而簡單,就是幸福。 莫非不知從哪裡找來一顆圓圓的玻璃珠子塞進安靜的手心裡,“在這個世界上,每個人都有一個屬於並且適合他的位置,擺對了,是幸運,安錯了,是命運。幸運和命運,未必有交叉點,但誰又規定了,人生,不能是一盤跳棋。” “跳棋?”安靜似有感悟。 “天羅地網就是棋盤,芸芸眾生就是棋子。誰先跳出禁錮的陣地,誰先跳到最遠的彼岸,誰就是勝者。”

“勝者,意味著什麼?”安靜問。 “意味著,你有權宣布對弈的結束,以及結束的方式。”莫非飲盡杯中的牛奶,浪費,是不好的習慣。 莫非給安靜準備好午餐,然後去律師行,剛坐上他的老闆椅,秘書就敲門進來,“莫律師,有兩位阿sir找你。”秘書說著,順手把一沓檔案交給莫非。 “找到這兒來了?”莫非剛自言自語,司徒和君澤就出現了。 “你最近動不動就鬧失踪,我們可不想撲空。”司徒說著,找了個沙發最舒服的轉角坐下。 “上這兒來圍追堵截,肯定是有事求我,說吧,別白跑了這趟。”莫非看他們的表情,就知道沒好事。 司徒猶豫了很短的一瞬後說:“你和孟子,說得上話吧?” “他真的有問題?”莫非皺皺眉頭。還以為安靜的事過去了,孟子可以喘口氣了呢。

“我們懷疑他私下克隆人體,並用克隆體的器官進行秘密的器官移植手術,謀取高額利潤。”君澤說。 “不會吧?”莫非這才覺得這事深得很,“才幾天沒見你們,就進展到這種地步了?” “不是開玩笑的。”司徒說,“雖然很不可思議,但這是目前為止唯一可以將所有疑點聯繫起來的推測。” “但是,只有推測,沒有證據。”莫非替他們說。 “你看到我們來找你,就應該知道是怎麼回事了。”司徒從不小看他的智慧。 “我跟孟子不是說不上話,但是,我跟你們的關係,他也很清楚。我看,他對我仍然有戒心。” “如果不需要你與孟子直接接觸呢?”君澤問。 莫非雙手交叉,做出保護自己的姿勢,“喂喂餵,你們到底要我查些什麼?”

“我們懷疑孟子將秘密實驗室設在家裡,但他家我們去過,表面沒有問題,所以我們懷疑他家有一條通往地下或是附近建築物的秘密通道。”司徒解釋。 莫非頓時恍悟,“噢,你們要我去他家,找出那條密道,最好是連秘密實驗室都能曝光,是不是?” “我們會配合你,盡量拖住孟子,你只要擺平孟蝶,就沒有障礙了。”君澤說。 “'擺平'這個詞,我不太喜歡。”莫非說。 司徒二話不說,拿起檔案猛拍到君澤頭上,然後笑瞇瞇地對著莫非,“幫你教訓過他了。” “我只有一個問題,”莫非突然嚴肅起來,“這件事,孟蝶知道多少?” 君澤搖搖頭,“這也是我們的問題。但是,即使孟蝶不知道她哥哥做了什麼,她跟這件事,恐怕也難脫干係。”

莫非疑惑地說:“她總不至於糊里糊塗地做了幫兇吧?” “不,”司徒說,“她可能……是另類的受害者。” 莫非瞇起眼睛,“什麼意思?” “莫非,你要做好心理準備,孟蝶她……很可能是克隆人。”司徒說。 “開什麼玩笑?”莫非臉上立刻笑開了花,隨即,看著司徒和君澤陰沉的臉,他笑不出來了。 “她的克隆原體,你應該猜到了。”司徒小心翼翼地說。 莫非一驚,隨即不得不面對現實地點點頭,“這也許就是命中註定吧,她的筆名竟然就是她的真名。”他曾經想像過無數種她們之間可能有的關係,但唯一沒有想到的,就是完全複製。 “還有,她可能還是……”司徒接著說。 “組合人?”莫非接口,眼中,是疼惜。

“看來你也知道不少。”君澤說。 “君澤,”莫非突然說,“說到器官移植,你還記不記得第一具屍體,被懷疑是雙目失明。” “我記得,怎麼了?” “每具屍體都少了一個器官,只有第一具是例外的,你不覺得奇怪嗎?”莫非左手的虎口頂住下巴,拇指和食指在下頜骨上摩挲,“失明,未必是因為意外或者疾病,或許是人為呢?” “你是說,”司徒接上莫非的話,“死者被人取走了視網膜?” “這只是其中一種可能,”莫非面色凝重,“因為死者面部被腐蝕性液體淋過,已經無法判斷她失明的原因,當然有可能是被摘走了視網膜,但有沒有可能,是被取走了視覺神經呢?” “為什麼你會認為是視覺神經?”君澤察覺到莫非意有所指。

莫非看著君澤說:“因為孟蝶告訴過我,安靜的失明是由於視覺神經的變形導致的。” “你是說孟子把視覺神經移植給了……”司徒很快露出質疑的眼神,“可是安靜的眼盲並沒有治愈。” “並不是所有手術都會成功的,又或者,他還來不及手術。”莫非的目光投向君澤。 “是我嗎?把她接出孟家,結果打亂了孟子的手術計劃?”君澤的心裡有些複雜的東西在跳動,如果真是那樣,他不知是該後悔,還是慶幸。 “假設孟子曾經計劃給安靜做手術,被君澤破壞了,那孟子是會放棄,還是繼續?”司徒攤開雙手,詢問的眼神看向莫非和君澤。 “已經過了一段時間,之前取出的視覺神經可能不能再用了,新的適合的視覺神經也並不好找,我想孟子暫時不會有所行動。”莫非分析。

“安靜還沒有消息,我始終對孟子有懷疑,但我知道,他不會傷害安靜。”君澤的話,顯出他內心的矛盾。 “餵,”司徒忽然有點擔心起來,“你不會想讓他幫安靜做手術,暫時放他一馬吧?” “我很想,”君澤誠實地坦白,“但我不會,因為我是個警察。” 司徒欣慰地笑笑,君澤有時很極端,但他對君澤的評價,有時也會極端。歡迎回來,警察。他在心裡喊著。 “你們兄弟情深夠了吧?”莫非看出他們之間的眼神交流,及時打斷他們,“談談合作細節吧。” “你不想留著他的命救孟蝶嗎?”君澤問了個將心比心的問題。某種程度上,他們同病相憐。 “我很想,但我不會。”莫非學著他剛才的口吻,“因為我是個律師。” “哈哈哈哈……”君澤和司徒一起哄笑起來,三個人的默契蕩漾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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