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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九、黑洞遭遇

千古傳奇 杨力 7738 2018-03-13
洞口很窄,往裡看去黑洞洞的,令人毛骨悚然,玄奘正往裡探著進去,忽然一股冷氣襲來,在昏暗的洞壁下,一對綠豆般的眼睛正盯著他…… 歷盡千辛萬苦歷時兩年,玄奘終於踏上了天竺國的域土了。 “終於到天竺了。”玄奘高興地喊道。 天竺位於世界屋脊喜馬拉雅山以南,喜馬拉雅山,猶如千里屏風,擋住了北面來的寒風,所以全印度半島的氣候都很溫熱,屬亞熱帶、熱帶氣候。 全印度半島分為北邦、中部及南部,北邦地處喜馬拉雅山脈與文底耶山脈之間,這是一片遼闊的千里大平原,三千公里長的恒河貫流其間。 恒河流域的中、下游是中印度,印度河的中、下游是北印度,恒河三角洲以東屬於東印度,文底耶山脈以南歸南印度。 恒河如同中國的黃河一樣,是印度歷史文化的發祥地,恒河是印度的母親河,尤其是佛教文化聖地,所以恒河又稱聖河。

北邦天竺在古代包括今之尼泊爾及印度北部。佛祖釋迦牟尼就在這一帶弘揚佛教。這里山川奇美,景色秀麗,鮮明的藍天、紅日、白雲令人憧憬。更重要的是,這裡是佛教聖地,佛祖釋迦牟尼就成佛於此。 玄奘一行先到了北印度濫波國,這是印度最北邊的一個小國,也是進入印度的第一站。 玄奘興奮地問翻譯和尚:“我們終於到天竺了,離戒賢大師所在的佛學中心還有多遠?” 和尚說:“法師,還隔萬里呢!” 玄奘點了點頭,眼睛放著光彩…… 翻譯和尚又說:“要經過大森林,還要過大河,肯定還要遇到很多危險,法師怕嗎?” 玄奘搖了搖頭,堅定地說:“不怕。” 翻譯和尚又說:“法師是中國人,不通梵語,人地兩生,請多加小心,尤其要遵守這兒的風俗禮儀。”

玄奘忙俯首道:“敬請垂教。” 於是翻譯和尚便說:“天竺,方圓九萬多里,三面臨大海,一面背靠雪山,北寬南窄,形似彎月。總共有七十多個國家分佈於東南西北中五方。” 玄奘頻頻點著頭,並認真記著。 “天竺氣候炎熱、潮濕,且越往南越明顯,北方還好一點。法師要多注意衣服增減。 “天竺種姓貴賤非常嚴格,彼此不通婚。第一等級叫婆羅門,被認為是最高貴的種族,掌管著教權;第二等級叫剎帝利,是王種,歷代為王,講仁愛;第三等級叫吠舍,是農牧民及商賈一類;第四等級是首陀羅,是雜工、僕役或奴隸。” “還有,”翻譯和尚又說,“我曾在這兒求法十多年,深知他們這裡十分信教,而且教別之間常起紛爭,雖然佛教是最受尊重的,但大、小乘教之間爭論也很激烈。您要多加註意。”

玄奘又點了點頭。 “貧僧記住了。” “另外,天竺國人非常注重禮儀,禮節有九等,有低頭致敬,有雙掌合胸鞠躬,有下跪……最高禮節是摸足禮,先雙腿下跪,以頭碰地後以額觸長者的腳或以手摸足,甚至用舌吻其足。 “還有敬獻鮮花也是很常用的禮儀……對了,牛是天竺最敬重的神,因為牛是他們最忠心的朋友……” 翻譯和尚又給玄奘他們介紹了印度的一些風俗習慣,如吃飯用右手“抓飯”,千萬不要用左手,因為左手是方便時用的。另外,他們尤其喜歡在飯菜中拌上各種香料,諸如鬱金香、丁香、桂皮、茴香、荳蔻、胡椒、薑黃、辣椒…… 眾人聽得津津有味。 玄奘嘆道:“天竺和大唐一樣,都是歷史悠久的文明古國。” 濫波國背靠雪山,是一個附屬於迦畢試國的小國,但國雖小也有十多座佛寺,主要是大乘佛教。

玄奘看著他們白色的包頭和婦女特有的衣飾,開始感受到了天竺的氣息。 玄奘受到了達里僧人的歡迎,和他們講了幾天經後,就又開始上路了。 在北印度那揭羅曷國,玄奘受到了國王及僧民的歡迎,並被迎到國寺住下。玄奘聽說離燈光城西南二十多里處有一個佛光窟,那裡的岩壁上曾留下瞭如來佛的影像,傳說是因為如來佛去洞裡降惡龍留下的,玄奘決心去禮拜。 玄奘把這一想法告訴了陪送他的迦畢試國使者,但他們都畏懼那洞是強盜出沒之穴而不願去。 玄奘不勉強他們,只好決定自己去,他騎上馬向那幾位使者說: “如來佛是佛家心中的至聖,能見到他的影像千載難逢,我既已路過,怎能不進去禮拜?你們且歇息一會兒,我去去就來。” 使者們只好隨他,於是玄奘便一人向西南方向騎去。行了二十里路,來到了小石嶺,看見一座寺廟,這寺廟相當高大、宏偉,裡面還有一座塔,高二百多尺,是無憂王建造的。

玄奘進去後,見寺廟空無一人,連個和尚都沒有,玄奘感嘆道:“這麼好的寺廟竟空無一人,想必是被強盜嚇跑了。盜賊太可惡了。” 出了寺廟,在廟的西南,便見一飛瀑從一懸崖上瀉下,後面是兩壁陡峭的深澗,東岸石壁上果然有一大洞,洞口很窄,往裡看去黑洞洞的,令人毛骨悚然。玄奘正往裡探著進去,忽然一股冷氣襲來,在昏暗的洞壁下,一對綠豆般的眼睛正盯著他……啊!大蟒蛇,玄奘倒吸了一口涼氣,他趕快退出洞外,默念道:大蟒蛇啊!貧僧知道你也是一條生命,貧僧不會傷害你,貧僧只是來瞻仰佛壁,你若是有靈性,就請讓貧僧一條道……阿彌陀佛…… 玄奘半閉著眼,只見一條碗口粗的大蟒蛇嗖嗖地從身旁滑了過去,大蟒蛇出了洞,玄奘用衣袖擦了擦額頭上沁出的汗,心有餘懼地探著正想進洞去,忽然從廟後竄出五個大盜,他們把刀架在玄奘脖子上問道:

“幹什麼的,想到哪兒去?” 玄奘毫不畏懼,他脫下帽子,露出法服,合十念道: “阿彌陀佛,貧僧是來頂禮膜拜如來佛影的。” 為首的說:“難道法師不怕強盜?” 玄奘說:“我是從支那中國來的僧人,我已西行萬里九死一生,我求經決心已定,現在即使猛虎毒蛇擋道我都不怕,你們是人,難道我應該怕人?” 一席話說得那盜賊耳赤面熱,那盜賊搔了搔耳朵,說道: “你從那麼遠的地方來,就你一人?” “正是。” “你的膽為何這樣大,難道你不怕死?” 玄奘合十念道:“阿彌陀佛,怕死不來,來不怕死。” 那盜賊說:“凡是碰到我們的人都嚇得磕頭跪地的,惟獨像不怕死,看來你是一個真佛。” 玄奘又念道:“阿彌陀佛,我不是佛,只是一貧僧而已。但我只想奉勸你們幾句,佛祖告誡:善惡因果,萬古不渝,善有善報、惡有惡報,希望你們到如來佛影面前頂禮膜拜,從此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那盜賊聽了有些心動,便問:“我們已經作過惡,菩薩還會饒恕我們嗎?” 玄奘忙說:“只要你們放下屠刀,改邪歸正,佛是會饒恕你們的。如來佛在這洞裡降了那惡龍後,之所以要留下佛影,就是為了讓那惡龍能常見佛影使它的黑心改為善心。” 那盜賊聽了面現喜色,說道:“我們淪為盜賊也是為生活所迫,我們願對佛懺悔,只要莫給我們惡報就行。” 玄奘又進一步告誡道:“早回頭,早減少一些罪孽才能多減少一些惡報,我勸你們要早回頭。” 玄奘又說:“苦海無邊,回頭是岸,現在你們既有回頭之意,那以後就請多進佛影窟去禮拜如來佛影,佛會為你們祈禱的。” “我們願意聽法師的話。”幾個盜賊異口同聲地向法師叩拜。 玄奘說:“善哉!那就請在佛影面前起誓,從此改惡從善吧!阿彌陀佛。”

盜賊們齊聲說:“好。” 於是那五個盜賊便跟在玄奘後面探著進了洞內。 那洞窟十分幽暗,壁上還有水滴下來,玄奘回想著他請教過的一位老者說:徑直往洞內走去,碰到東壁後,再後退五十多步,再抬頭向正東看,就見佛影壁了。 法師他們便一直往洞內直走過去,果然碰到了壁,然後又後退五十多步,面對東壁開始頂拜,可是拜了一百多遍,黑黑的壁面上,依然是黑黑的,毫無光亮可見。 玄奘急了,邊拜邊唸道: “如來佛祖啊!佛不是告誡我們要度己度人嗎!即使他們曾有惡業,但他們現在已經願意改惡從善了,請佛祖顯像,給他們有一個悔過自新的機會吧,佛祖!” 他們又拜了二百多遍後,東壁上逐漸出現了缽口大的光亮,玄奘大喜。又念道:“如來大佛,請您顯像吧,我們都虔誠地等待著您。”言罷又向壁拜去。

玄奘他們不停地拜著、拜著…… 壁上的光也越顯越大,終於,如來端坐在蓮台上的莊嚴佛像全顯影了。 “啊!佛祖如來,您終於光臨了,阿彌陀佛!” 那五個盜賊也高興得向佛祖直拜。那為首的念道: “請佛祖保佑啊!我們向您起誓不再作惡了,我們願意棄惡從善。” 其他幾個盜賊也念道: “佛祖饒恕我們吧!我們願意改邪歸正啊!” 玄奘聽了很感動,泣著說道: “如來佛祖啊!您聽見了嗎?浪子回頭金不換啊!他們是真的回心轉意了,請佛祖為他佃祈禱吧!” 玄奘念畢,他們又跪地叩拜了幾百次…… 他們祈念的聲音迴響在壁上,忽然,壁上的光越加亮了起來,霎時間一座金山顯現出來,印照著佛祖金黃色的袈裟,頓時,金光閃閃,時隱時現,喜得玄奘他們又虔誠地拜了下去,等他們再抬起頭來時,佛影已消失了。

玄奘和五個盜賊戀戀不捨地出了佛影窟,到窟外後,天空明朗,陽光燦爛,那五個人像重見光明一樣扔了屠刀準備回鄉去,不再乾謀財害命的罪惡了。臨別時,他們刷地一齊向玄奘跪了下去: “法師,我們願受戒!” 玄奘點了點頭便莊嚴地說: “汝等今後可否能持:不殺生、不偷盜、不邪淫、不妄語、不飲酒?” “能持!” 為首的那高個子對玄奘感激地說: “幸虧今日遇到法師,使我們猛然醒悟,否則繼續作惡下去,罪孽深重,恐怕洗不回來了。” “回頭越早罪孽越能洗去,否則惡有惡報,到罪有應得之時才懺悔可就來不及了。” 法師又說,“你們年紀輕輕的,身體也好,完全可以另謀生路,怎麼偏偏就乾上這種勾當來了。你們自己也有父母兄妹,如果他們也被人謀財害命了,你們怎麼想的?” “是啊,是啊,法師說得對,我們都有父母兄妹。” 玄奘又說:“你們之中,也有做父親的吧,如果你們的兒子不學好,都去幹盜賊,你們受得了嗎?你們的高堂父母要是知道他的兒子給他們的錢財竟是殺人搶來的,那還不被活活氣死。” 為首的說: “法師說得在理,我有兒子,我決不讓他淪為盜賊。” “那就好了。” 五條漢子含淚向玄奘跪拜後,才分手各回家鄉去了。 這件事給玄奘的震動很大,通過這五個盜賊的悔過,他深深感到度己度人的意義。他想一個入佛的人,不僅要度己,更要度人,幫助他人脫離苦海,才是佛門的最高宗旨。所以,他更堅定了涅槃境界決不是虛幻的,而是可以真如實在的,從而為他創立著名的“成唯識論”奠定了基礎。 玄奘尤其想到幾次遇到盜賊,他們都能被感化而放下屠刀改邪歸正,使他更篤信人人皆有佛性這一真理。所以玄奘發誓,他的一生要像觀世音菩薩一樣救苦救難,度人度己。 玄奘一心要去看如來佛骨,於是,便準備到佛頂骨城去瞻仰這一聖蹟。 這天,玄奘帶著一個年紀稍長的和尚及一個小沙彌來到了七寶小塔,在佛寺婆羅們的引導下,玄奘仔細地觀看瞭如來的頭頂骨。他看見呈放在寶函匣裡的佛骨,方圓,尺二寸,可以很清楚地看見骨上的發孔,顏色黃白。 玄奘雙手合十,虔誠地向佛骨作了禮拜: “佛祖釋迦牟尼,弟子玄奘從長安來到這裡瞻仰您的佛骨,弟子不甚榮幸之至。弟子還要去天竺各地遊學取經,望佛祖保柘。” 玄奘默念畢,又恭敬地拜了幾拜。 兩個老和尚和小沙彌也跟著合十跪拜,各自半閉著眼在心裡默念了一陣。然後,玄奘便學其他參觀者,向佛骨問卜未來吉凶,他也把佛寺婆羅遞過來的帛包香末,放在佛骨函匣上,結果玄奘印得了菩提樹像。而兩個和尚,一個印到佛像,小沙彌印得了蓮花像。 小沙彌首先喊了起來: “啊,太吉祥了,法師印得了菩提樹像。” 他參觀者看了也為玄奘慶幸。佛寺內的婆羅們也很高興,說: “這是最吉祥的像,極為罕見,象徵玄奘法師有證得無上菩提的可能。”於是他們便向玄奘彈指撒花。玄奘也很高興,便向他們一一還了禮,並進行了佛物及錢財的施捨。 離開了那揭羅曷國,玄奘一行繼續南下,然後進入到了一座大森林中,此處多惡獸、野象,尤其聽嚮導說熱帶密林毒蛇出沒不定,要大家多加註意,一個個便小心翼翼地走著……忽然一個同伴大聲叫喊: “蛇!” 眾人隨著他所指的方向望去,前面樹上果然盤著一條碗口粗的大蛇正吐著芯子,搖擺著頭,目睹這一驚險場面,連玄奘都嚇住了,天呀!又是一條大蟒蛇,祈菩薩保佑莫傷害我們。 正緊張時,只聽嚮導說了聲: “別出聲,跟我走。” 於是眾人斂聲閉氣地跟著嚮導從旁邊悄悄繞了過去。 終於遠離了蛇,眾人鬆了一口氣,可大家還是心驚膽戰,生怕樹幹上再垂下一條吐著芯子的蛇來。 走了一千里後,玄奘一行來到了一個國家,遠遠便見幡旗飄揚,黑壓壓一片人群,玄奘正疑惑著,早有飛騎過來禀報: “且禀中國大法師,我主迦濕彌羅國王已率臣民親迎城門。敬請法師入境。” “啊!貧僧謝國王隆恩。”玄奘忙下馬合十還禮。 玄奘小跑著過去。 “參拜中國法師!”國王及弟弟雙手交叉在胸前躬身向玄奘行了大禮。 玄奘也合十還禮。 國王說道:“法師遠道幾萬里從中國來到天竺域土,我們國家歡迎您。” “謝國王隆恩。” 於是在一千多人組成的儀仗隊後,國王偕玄奘騎坐大像人城,街道上擠滿了歡迎的僧俗,大家都喊著:“中國法師、中國法師……”並向國王及玄奘拋撒鮮花……氣氛十分熱烈。 玄奘看著這寺廟林立、僧人眾多的國家嘆道:“天竺不愧是佛教聖地。” 當晚,在王宮,國王為玄奘舉行了砍迎宴會,有幾位高僧作陪。宴後安排玄奘住進了護瑟迦羅大寺院。 次日,國王為玄奘舉行了說法大會,並請玄奘開講。玄奘淵博的學識使聽講的僧俗折服。 該國有一位年高資深的大法師特地來拜謁玄奘,交談之中,為玄奘高深的佛理嘆服。他對眾僧讚道:“弟子們,這位中國法師學識太淵博了,足以繼承無著、世親菩薩的業績。” 從此,玄奘更加遠近聞名,人們從四面八方湧來要聽他講佛經及頂禮膜拜。 國王及高僧都虔誠地要求他留下來講經,儘管玄奘急於要去天竺佛學中心,但盛情難卻,於是玄奘便暫留下來講經,並與他們一起切磋佛學。 玄奘到達了一個佛教很發達的小國,被佛寺的僧侶們留下說法。玄奘講經受到了佛教僧侶的熱烈歡迎,但卻遭到了異教徒的挑釁。 幾個異教徒聚集在一個寺中合謀欲陷害玄奘。其中一個說道: “這個中國和尚相貌長得很美,但六根未必已淨,我們不妨找個美女去引誘他,不怕他不上鉤。” 異教徒頭子說:“短見,那玄奘佛法高深,豈是這等色僧。” 另一個說:“未必,佛陀阿難不是曾經難渡美妻關嗎?” 異教徒頭子想了想說:“不過倒可以找個妓女去誣陷他也許可以一試。” “妙!”一個異教徒拍手道,“好辦法!就像當年那個用枕頭裝大肚子的妓女佔遮去栽贓釋迦牟尼一樣,我們也讓玄奘難堪難堪。” 異教徒頭子說:“好,這樣我們也可以出口氣了。那咱們再合計合計就分頭行動去吧。” 於是他們便用金錢買了一個要飯的少女,給她錢讓她去澡堂洗澡,還給她飯吃,並買了新衣服讓她穿上。這個少女不但生得貌美,而且身材也很窈窕。異教徒們看了,都叫囂他們的美人計必能成功。 他們便叫這個少女天天去聽玄奘說法,然後伺機引誘他。 豈料,這個少女天天聽了玄奘說法後,竟被佛法的慈悲行善感化了。她不但不去對玄奘作非分之舉,反而要求玄奘為她剃度,她也想出家皈依佛門。一次,聽講休息時,眾僧都圍住玄奘說話。那少女擠了上去,向玄奘跪下求道:“中國法師,聽了您講的佛經後,貧女深為感動,貧女也願皈依佛門,請求法師為我剃度。” 玄奘見是最近天天來聽講經的少女,便說:“下個月我將為千名新僧尼舉行剃度,你若心誠就請來,我一齊為你們剃度。阿彌陀佛!” “謝法師。” 異教徒們得知後氣壞了。 一天,異教徒抱這少女找了去,給她下了三天的限令,如不去勾引玄奘就要把她處死。 其實,異教徒的陰謀,玄奘已有察覺,這天說法時,他見那少女神色不對,便向大家講了婆羅門外教曾經買通少女佔遮及孫陀麗,陰謀陷害佛陀的事。 玄奘說:“……那個少女用枕頭裝做大肚子在法會上陷害佛陀,滿堂聽眾議論紛紛,但佛陀依然閉目說法。那少女以為佛陀怯弱,便又跳又叫地對佛陀挑釁,不想枕頭卻掉在了地上,陰謀被揭穿後,她羞愧欲逃,被大家抓住了要佛陀嚴懲她。佛陀依舊閉目靜坐,只把手一擺說:'放她去吧!'” 玄奘又接著說:“還有一個少女叫孫陀麗,被外教徒殺害了扔到佛陀說法的祗園精舍,想栽贓佛陀,破壞佛教的名譽。結果兇手被緝拿歸案,佛陀的人格和佛教的名聲非但沒有絲毫損壞,反倒更被人尊崇、更有威望了。” 聽玄奘講到這,那少女坐立不安起來,臉色變得煞白。玄奘又提高聲音說道: “欲行凶的異教徒,不要把佛陀的忍讓和慈悲,看做是怯弱,佛陀只不過是因為有大慈大悲的佛性而已。一切欲陷害人的陰謀者聽著!如果自己不良心發現,那早晚也會遭報應的。” 那少女哇的一聲哭了起來,跪爬著到玄奘面前哭著求饒,並道出了指使她的異教徒。 “法師,我有罪,饒了我吧!” “不,你沒有罪,你是無辜的,快走吧!” 少女站了起來對玄奘哭著磕了幾個頭後走了。 玄奘又對幾位僧侶說:“請保護她,以免她出事。” 幾個僧侶便起立追出去了。 目睹這一幕的聽眾們大驚,他們原以為法師在說法,萬萬沒有想到眼前竟出現了欲陷害法師的人,他們交頭接耳起來。 玄奘對大家一擺手說: “不奇怪,我們佛教的宗旨是行善除惡,救苦救難,可是有的異教徒卻偏要搞邪惡的勾當,然而他們的陰謀早晚是要被識破的。” 眾人聽了都交口稱讚。 正是: 玄奘騎在馬上,遠遠地便看到了黑綠黑綠的大森林…… 這是波羅奢大森林,沒有辦法,明知危險,也得進去,因為他們必須穿過這片森林才能到達磔迦國。 愈往裡走愈暗,因為參天大樹把光線遮住了,他們心裡有點毛,生怕遭遇強盜,大家都不約而同地不敢說話,斂聲屏氣地走著…… 當他們走到密林中心時,突然竄出五十多個強盜,他們用刀逼著將玄奘一行的錢財衣物統統搶劫一空。前面有個沼澤叫南枯池,強盜們又用刀逼著他們到南枯池裡去,準備把他們全部殺害。 玄奘和一個小和尚被押在中間走著,玄奘邊走邊想,錢財都被他們搶誌了,還要押我們到沼澤池,肯定是還要害大家的命,怎麼辦呢?玄奘口裡念道:“救苦救難觀世音菩薩,我該怎樣拯救我的同伴,他們的生命已危在旦夕,我該怎麼辦呢?” 如何才能救同伴出虎口,玄奘緊張地思索著,一邊環顧四周尋找逃生之處…… 忽然,他看見池南有個出水洞,便悄悄問旁邊的一小和尚:“你看,那個水洞能鑽出去報信嗎?” “也許可以鑽出去。” 於是,玄奘就拉住小沙彌,趁盜匪不注意,悄悄蹲下身隱入了一蓬荊刺林裡……他們蹲了一會兒,便從那洞中鑽出,然後向東南奔去。 兩人一口氣跑了二里路,終於見到了人。他們趕快跑過去和一個在耕地的當地人說了盜匪要殺人的情況,那人是一個婆羅門,他聽了後大吃一驚,趕快從腰中解下大螺貝吹響了警報信號。 嗚嗚嗚…… 警報聲在迴盪,不多會,人們便從四面八方趕了過來,他們聽到強盜搶劫了錢財還要害人性命的消息後,十分氣憤。這一帶因為地處偏遠,又林密澤多,所以盜匪出沒無常,村民深受其害。於是他們便組成了聯防,遇上盜賊,只要發出警報大家都會趕來救難。 大約八十多人匯成的憤怒人群在玄奘兩人的帶領下,一齊向密林出事地點衝去。當玄奘他們趕到時,盜賊們還在因分贓不均而鬥毆著,他們見村民們來了,慌忙擄起搶劫的財物作鳥獸散逃走了。 被捆綁待殺的十幾個人終於得救了。村民們為他們鬆了綁後他們一齊向玄奘跪下,感謝他的救命之恩。 “法師,感謝您救命之恩。” “大家快快請起。”玄奘把他們扶了起來。 錢物已被洗劫一空,他們相擁而泣,惟獨玄奘沒有哭。 一村民便問: “這位法師,大家都為財物被劫了而悲傷,而您卻沒有落淚,為什麼?” 玄奘笑道: “一切財物皆身外物,人生最寶貴的才是生命,只要留得性命在,區區小物何足憂心!” 村民們聽了十分欽佩,把玄奘他們邀請到村里,款待他們吃飯,並捐給他們衣物,玄奘他們向村民們道謝後又上路了。 玄奘終於又一次脫險,這在他西行求經的征途上與死神相臨已經是第八次了。他曾多次面對死亡,但每次他首先想到的是救苦救難,普度眾生,就是在這佛心的驅使下才使他一次又一次地想辦法救了大家,同時也救了自己。 次日,來到了磔迦圉(今巴基斯坦),早已名揚四海的玄奘受到了僧俗的熱情歡迎,當他們得知玄奘及同伴們被劫時,紛紛獻衣獻物,玄奘向他們一一致謝,並為他們祈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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