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房花燭夜,正當新婚的太子伯邑考深情地欲吻美麗的新娘時,皇宮裡突然響起了喪鐘……
時值深秋,冷風颼颼,風吹著窗外的樹木發出沙沙的聲音。
夜深了,皇宮中大部分燈已滅,但太子書齋中的燈還依然亮著,這是太子姬昌(後來的周文王)正伏案挑燈夜讀。几案上,整齊地堆放著數捆書簡,有兩捆已經打開了散放著。窗前兩個寶瓶中插著鮮花,顯得古樸而典雅。太子在研究週族的歷史。
傳說,姬昌誕生之日,有一條龍飛翔於岐山頂上,頓時祥雲八方、吉光四射,引得人們都站到屋外觀看。龍是周國的圖騰,國人最崇敬龍,視龍為吉祥的象徵。
人們在議論:
“龍臨岐山,將出聖人!”
百姓十分高興,紛紛對天朝拜下去……
正當人們興奮驚奇的時候,王宮里傳出了嬰兒落地的呱呱哭聲……
這是季歷王第三世子問世的祥音。
祖父古公直父王看著季歷王懷抱中的嬰兒,天庭飽滿,聰慧可愛,有帝王之相,心中大喜,嘆道:“龍臨岐山,將出聖人,莫非我朝將出明君,我周將大昌盛。”
於是,古公宜父王將這世子起名“昌”。
姬昌在祖父的懷裡笑了。
姬昌,後來果然成為了中國歷史上著名的周文王。
太子姬昌約四十出頭,身材魁梧,寬額方面,濃黑的眉下一雙深邃的大眼,炯炯發光。
從小就被祖父吉公亶父教誨的他,此時,一面瀆著書簡,一面回味著先王的教導……祖父那渾厚的聲音彷彿又響在耳旁……
“姬昌,你要記住,為君王只有篤行仁義,方能開邦興國,宏圖大業。你身為太子,受先祖之託,定要克勤克儉,敬德敬民,興我周國,富我周民,方不違祖意民願。”
想到這裡他站了起來,踱到窗口,拉開窗簾,出神地看著那無際的星空。姬昌習慣於每天夜裡觀天文,然而近來,他已無心看天象,他在憂慮父親季歷王被商王文丁召去,至今未歸,吉凶難卜……
忽然,他看見西天一顆隕星劃空而下,給茫茫的黑夜留下了一道亮光。啊!姬昌驚叫了一聲,莫非父王遭到不測?
姬昌眉頭緊皺,憂鬱地嘆了一口氣。這時姬昌的次子姬發(後來的周武王)走了進來,他聽到了父親的嘆息,便說道:“父親,是在擔心祖父的命運吧!”
姬發約二十餘歲,長得身高八尺,虎背熊腰,兩道劍眉下,一雙犀利的眼睛閃閃發光。束髮上繫著紅纓,愈顯得英氣逼人。
姬昌見兒子發問,又嘆道:
“你祖父季歷王已逾期未歸,恐事有變?如果你祖父真被害,那我們父子有責任擔當起興周救國的大任、”
“父親所言甚是,派去探情的使者至今尚未歸來,姬發我也憂心如焚。”
兩人正嘆息間,卻見三子姬旦(即周公)走了進來禀道:
“義親、兄長憂慮極是,看來祖父此行難以迴轉。以兒臣之見,還是先立好繼業方是萬策。只要我父子三人誌同一心、敬德敬民,就不怕我周國不興,國仇不報。”
姬昌、姬發都轉過頭來注視著姬旦,看得出他們已被他的豪言年感動。
姬旦雖比姬發年少,但沉穩的個性就像是姬旦的兄長一樣。
他個頭中等,面龐清癯,鬢黑面方,一雙深邃的眼睛在兩道濃黑的眉下,炯炯發光,顯得氣度非凡。
姬昌注視著自己的這兩個兒子,一個能文,一個尚武,兩人皆才華出眾,心裡十分欣慰,便說道:
“真天賜我也,我周族有了你兄弟二人,不怕興國無望。”
姬發、姬旦聽了幾乎同時說道:
“父親過獎了,兒等不才,還望父親多多賜教。”
三人正說著,長子伯邑考走了進來,問道:
“父親,祖父為何還不回來?”
“是啊!我們都在發愁哪!”
“難道出什麼事了?”伯邑考憂鬱地說。
伯邑考,也是文王姬昌的愛子,身材修長,長得眉清目秀,生性和文王一樣篤誠仁厚,所以深得姬昌喜愛。姬昌看著仁厚的長子嘆道:
“過幾天就是你的婚期了,你祖父只怕是趕不回來了。”
“對了,”姬昌對姬發、姬旦說,“你們兄長的婚期快到了,我又忙於政事,你們二人要多幫助兄長張羅操辦才是。”
“是,父親。”姬發、姬旦回答後,三人諾諾告退。
姬昌叫住了長子伯邑考,準備去和他母親再商議一下婚事的操辦。於是伯邑考便跟著父親到太姒寢宮去了。
宮裡端坐著伯邑考的母親——太姒,她年紀四十餘歲,禀性端莊嫻淑,自幼知書達理,深受宮內外的愛戴。她為文王婭昌生了伯邑考、姬發、姬旦三子,現都是周國的棟樑。
“母親。”伯邑考向母親施了家禮。
“來,邑考,坐到我旁邊來。”
伯邑考在母親旁的凳子上坐下,姬昌也在另一旁坐了下來。
太姒慈愛地看著長子說:
“考兒,你的婚期就要到了,你和姬娘從小一起讀書,感情非比一般,她的父母去世了,今後她和我們家就相依為命了,所以婚禮既要簡樸,又要隆重一些,不能委屈了姑娘。”
“是,母親。”
“還有,”太姒又說,“你祖父至今未歸,必然兇多吉少,趕快把你的婚事辦了,也了卻了他的一樁心事。姬娘的父親和咱們家是世交,他在九泉之下也會含笑的。”
“是,母親。”伯邑考點頭應道。
太姒又說:“你祖父現在生死難卜,等你的婚禮完了,你父親就要啟程遠赴商都。今後家事、國事的重擔就要落在你身上了,你要團結好幾個兄弟共同理好朝政。”
“母親,邑考明白。”伯邑考認真地回道。
“好,時候不早了,去休息吧。”
伯邑考起身說:
“母親大人,孩兒告退了。”
“好,去吧!”
太姒看著長矛的背影,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這一天,宮殿內外,張燈結彩、鞭炮齊鳴。
皇宮裡,是世子伯邑考的結婚大典正舉行著莊嚴的婚禮。
太子姬昌和太子妃太姒身著盛裝,端坐殿堂上座,正接受著新郎、新娘的禮拜。
賓客們立在兩旁恭賀新喜。周圍的許多小國首領都來賀喜,他們帶來了獸皮、寶石……宮殿裡奏著禮樂,十分熱鬧。
入夜,婚宴已散,賓客都已離去。洞房內,兩盞紅燈相映,新郎伯邑考心想,三年未見面了,終於能一睹她的芳容了。伯邑考顫抖著手揭開了新娘的紅蓋頭,露出了新婦驚人的容貌……
她,約十六七歲,烏黑的雲發,綰著兩個高髻,一支玉簪插在其中,顯得艷而不俗:水紅的羅衫,把狀若珠玉的容顏映襯得愈加光彩奪目。
濃黑細密的柳眉下,一雙宛如秋水的眼睛,含情而又羞怯地看著新郎,可是正當與新郎的目光碰撞時,她卻又眨著黑黑的睫毛躲閃著,低下了頭……那因羞怯而愈加緋紅的桃腮,宛如一朵含苞欲放的紅荷,伯邑考看得呆了,竟忘了去扶新娘坐下。
姬娘終於抬眼凝望著自己的夫君,但見他白皙的臉膛,略高的鼻樑,一雙黑亮的眼睛,正深情地凝視著他的新娘。姬娘在心裡嘆道:人人都誇伯邑考是位德才雙全的孝子,在自己的眼裡,他還是一位面容剛毅、滿臉英氣的公子呢。
伯邑考注視著姬娘的眼睛問道:
“姬娘,願意和邑考同牛共死嗎?”
“姬娘願意。”
“願和邑考同甘共苦嗎?”
“姬娘願意:”
“願和邑考同榮共辱嗎?”
“姬娘願意。”
伯邑考聽了微笑著,漸漸靠近新娘。新娘深情地凝視著自己的夫君:伯邑考心裡一動,情不自禁地伸出了手臂,他把新娘攬入懷裡,低下頭,正想吻她的時候,忽然——
當!
當!
當!
激昂的鐘聲響徹宮宇。
“啊!這是喪鐘,莫非祖父發生了不幸?”伯邑考驚道。
這時宮內外一片嘈雜聲,有人喊道:
“季歷王被殺!”
“季歷王被殺!”
“我去看看!”伯邑考丟下新娘,匆匆離去。
姬娘走到窗口,拉開符句外張望著,不幸的陰影籠罩在她那緊皺著的眉上,淚水順著他的臉頰流了下去……
正是:
穿著新郎裝的伯邑考,急急忙忙地奔往前宮,他穿過曲徑、跨過門庭,跌跌撞撞地跑著。
遠遠地便聽到了哭聲,他到了殿堂外見已聚集了不少人……
伯邑考心裡一沉,便往殿堂裡擠了進去,一看:一幕驚心動魄的場面,使他如五雷轟頂,幾乎暈了過去……
殿堂中央停放著一副棺木,父親姬昌及眾大臣都站在旁邊悲哭,辛甲和太顛滿面風塵地垂手立在一旁。
伯邑考見了撲了過去,伏在棺木上,不見了親愛的祖父,卻只有他的衣服,伯邑考絕望了,他撫摸著祖父的衣袍痛哭不止……
“祖父,你死得好慘啊!……這究竟是為什麼啊!”伯邑考正哭著,侍官來報:
“王后駕到!”
伯邑考抬起頭,見母親太姒扶著祖母太妊進殿堂來了。
太妊走近棺柩,低頭一看,只見季歷王熟悉的衣袍,卻不見了人,頓時,如晴天霹靂,暈倒了下去……
“母后,母后,您醒醒……”姬昌悲痛地扶起了母親。
“快傳太醫!”姬昌叫道。
太醫進來救醒了王后。
“天哪!大王,你死得好慘啊!試問商王,我們周國犯了你什麼啦,為什麼要無端殺害我們的季歷王……”王后悲痛欲絕,又暈了過去……
“快,太醫!”
兩太醫慌忙搶救太妊,半天王后才接上了氣……
“快扶王后回宮休息。”姬昌命妻子太姒。
“是。”
太姒及兩個宮女攙扶著王后,慢慢出了殿堂。
伯邑考向太顛大臣詢問:“季歷王是怎麼死的?”
太顛又說了一遍:
“我們富國強兵,文丁王聽信小人讒言,說我們要謀反,便無端殺害了季歷王。”
將軍也說:
“文丁王真夠毒的,季歷王的遺體都沒有留下,我們沒有辦法,只好帶回了他的衣物。”
伯邑考憤怒地說:
“商王殺了我們的大王,我們一定要討還血債。”
眾人聽了都異口同聲地說:
“對,我們一定要討還血債!”
辛甲上前一步向姬昌說:
“太子殿下,請讓我帶兵去攻打朝歌,殺了文丁王,為我王報仇!”
黃豹將軍也上前道:“末將也願前往,去拿商王的狗頭!”
“末將誓為我王報仇雪恨!”幾個將士也高呼道。
姬昌被大家的激情感動得熱淚盈眶,他哽咽著說:
“商王無端殺了我們的大王,這國仇豈能不報!國恥焉能不雪!大家請先回去休息,等待旨令。”
“是。”眾文武陸續退去。
殿堂裡臨時設起了靈堂。靈燈高照,殿堂內外都掛滿了白幡,氣氛十分悲涼。太子姬昌及其子姬發、姬旦、姬奭(後來的召公)等十個王子都白農孝服立在一旁守靈,散宜生、太顛、閎夭、辛甲、黃豹等文武重臣也都換上了白衣素服立守在對側。
伯邑考脫了新郎紅袍也站到了琴景姬昌一旁。姬昌回過頭來,見是伯邑考,便說:
“考兒回去吧,怎麼能讓新娘一人在洞房裡。”姬旦也勸道:“考兄,快回去吧,這兒有我們呢!”
“不!我不能回去,我要守靈,我已請母親去陪姬娘了。”
姬昌嘆了一口氣,無奈地說道:“真是懂孝道的好孩子,你祖父算是沒有白疼你。”
洞房裡,新娘焦慮地面對燈燭坐著,她凝望著紅燭一滴滴的下滴,彷彿在哭泣一樣。姬娘想,肯定是季歷王被害了,否則邑考是不會離開我的。
“唉!……”姬娘輕嘆了一聲,悲嘆自己命苦。是啊!母親死得早,去年父親又去世了,雖說太姒待我如母,可畢竟擺脫不了自己是孤兒的命運。嫁給伯邑考雖然了卻了我的心願,可今晚偏偏又……姬娘又嘆了一聲,邑考是深愛我的,少年時,寄住邑考家讀書,兩人青梅竹馬建立起來的感情是無疑的。但邑考更重孝道,這也是無疑的……記得一次季歷王生病,少年邑考竟急得幾天吃不下飯……也是,邑考是在祖父膝上度過童年的,如今季歷王遇難,他怎能不肝腸寸斷!如果他不是這樣,那倒不是我所愛的了。想到這裡,姬娘心裡坦蕩多了。她收住了淚,準備和衣躺一會兒,正當她想上床時,聽見太姒喚她,姬娘忙站了起來,見太姒和兩個侍女走了進來。
“姬娘,你受委屈了。季歷王被商王殺害,邑考執意去守靈,他今晚恐怕不……”
沒等太姒說完,姬娘便說:
“母親不必擔心,邑考洞房之夜去守祖父的靈,正表明他的人品非比一般,姬娘無怨……”
太姒聽了感動地說:
“我的兒,你這麼善解人意,我確實沒選錯人。”
姬娘關切地說:“母親請回去休息吧,不必在此陪我。”太姒掏出手絹替姬娘擦去了面頰上的淚水,愛憐地說:“你回家守孝三年,我真掛念你。現在過了門,更是一家人了。考兒如有慢待你之處,只管告訴我。”
“是,母親,多謝母親關照。夜深了,母親快請回吧。”
“也好,那我回去了,你也先歇息一會兒吧!考兒是個極明白的人,就讓他盡盡孝心吧!我想他過一會兒會回來的,你們兩人的感情母親還能不知道?”
“是,母親。”
太姒走後,目送著太姒的背影,姬娘心緒翻翩,她非常崇敬也非常感激這位母親。自從親生母親去世後,父親便把她寄讀到這裡,並拜了太姒為義母,太姒一直把她當親生女兒看待,又親自把她選為邑考的新娘,實際上也就是未來的太子妃。所以,姬娘與太姒的感情非比一般。
姬娘也想一定要像太姒母儀天下一樣,事事以太妊、太姒這兩位德高望重的國母為榜樣。今天新婚之夜遇到了國難,就應以國為主,姬娘想到這,猛然醒悟,便喚來侍女、,幫著她脫去紅袍,換上了白衣素服,由侍女扶著到殿堂去丁。
新娘白衣孝服來守靈,滿堂震驚,伯邑考感動地上前扶住姬娘,並給她讓出了位。父親姬昌和弟弟姬發、姬旦,大臣散宜生、太顛等,都向她投來了欽佩的目光……
靈堂肅穆、香霧繚繞,守靈一直持續到天明。
季歷王無端被害,舉國震驚哭聲震天……
人們自發地聚集在宮殿前的廣場上,來悼念這位曾為周國的興起和昌盛立下巨大功勳的季歷王。老百姓的臉卜粵浮現出焦慮和不安,一位老者對旁邊的人說:
“季歷王被殺,這是災難降臨我們周國啊!唉!多好的大王,商主為什麼要殺他?”
“是啊,是啊!這究竟是為什麼?”他的同伴,另一位老者也憤憤地說。
葬禮在王宮正殿舉行。
殿堂中央,停放著季歷王的衣冠靈柩,靈臺上兩排燭盞閃爍,靈臺前銅鼎焚香,兩側寶瓶內插著素白鮮花,毆堂全部帷幔都換成了白色,殿堂空中掛滿了素幔。靈柩前後設立了四個衛士,他們身著冑甲,手執刀矛,威武地守護著季歷王的靈柩。大殿前後也增設了武士,廣場上一隊隊衛騎在巡邏,氣氛十分莊嚴。
殿堂上下文武百官已經到齊,個個白衣素服,面現悲色。太子姬昌及幾個兒子伯邑考、姬發、姬旦、姬夷等立在靈柩右側,散宜生、太顛、閎夭、辛甲、黃豹等站在左側。
不一會兒,太姒、姬娘扶著王后太妊來了。今天太妊沒有哭泣,她緊閉著嘴顯得十分嚴肅,但那憂傷的眼神和驟然斑白的鬢髮,在她的臉上都寫滿了無盡的悲憤。
太妊來到靈柩前,她悲痛地行了禮,然後把當年季歷王迎親時披在她肩上的紅披氅,莊嚴地披在了靈柩上,便與太姒、姬娘一起站到了姬昌旁邊。
祭時到了,姬昌一揮手便哀樂高奏,角鼓齊鳴二姬昌手持香炷走到靈臺前點燃了所有的燈盞,然後退下,走到寶鼎前又點燃了全部插香,再繞靈柩三圈後,跪倒哭拜。
姬昌跪拜後,刷的一聲殿內的人全跪下了,接著是殿堂外的人向靈柩跪倒,霎時間,哭聲震天。
悼式開始,太子姬昌接過祭官遞來的三炷香,高舉過頭,點燃了香爐,然後向靈臺跪拜下去……太子跪下後,殿堂內外的人也齊刷刷地跪了下去。一時間哭聲震天……
跪拜三次後,姬昌起立,接過悼詞嗚咽著念道:
姬昌念到最後兩段時,聲音哽咽,淚如雨下,靈堂上下也哭聲一片。
出殯時,天陰沉沉地下起了濛濛細雨,一隊持白幢素幡的人走在前面,跟在後面的是跳著巫舞的方隊。一個巫師在前面緩緩地挪動著禹步,跟在後面的巫師,有的踏著小碎步,有的不停地旋轉著,他們仰著頭,眼睛半睜半閉,嘴裡呀呀地哼著……
季歷王的靈柩後面,是太姒和姬娘攙扶著王后太妊,太子姬昌偕幾個兒子伯邑考、姬發、姬旦、姬奭等,緊跟在後,接著是散宜生、太顛、閎夭及辛甲、黃豹等重臣大將,再後便是文武百官。來送葬的老百姓,幾乎傾城傾國出動,連連綿綿竟有幾十里長,他們在哀樂聲中緩緩地跟著、哭泣著……
途中,姬發和姬旦兩兄弟在交換意見。
姬旦說:“發兄,你是否注意到人們臉上的憂慮?”
姬發說:“他們是在憂慮國家的安危。”
“對,所以,父親應馬上繼位。”姬旦說著,看了看兄長的眼睛。
“是啊!可是父親非要從賢良中產生新王。”
姬旦說:“散大夫、太顛大夫他們也都說,要請父親盡快繼位。”
姬發說:“是啊!可是父親決定的事,誰也執拗不過。”
走在大臣前面的散大夫、太顛、閎夭也在小聲地說話。
散大夫說:“太子生性賢良,想學堯、舜禪讓,所以太子將召開朝會,推選王位繼承人。反正不管他用什麼制,我們都推選他繼位,而且愈快愈好。”
太顛說:“對,國不能一日無君,當前國君非太子莫屬。”
閎夭也說:“二位說的是,國難當頭,我們都應齊心擁護太子。”
走在前面的太子姬昌見伯邑考低頭悲泣,便回頭勸道:
“考兒節哀,別把身子哭壞了,先王遺留下的重任,還等著我們哪!”
“是,父親。”
送葬的隊伍還在繼續走著,踏著泥濘的道路,迎著風雨走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