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歷史小說 織田信長1·無門三略之卷

第28章 無父之子

就如生母土田夫人所擔心的,家中老臣開始展開行動。 他們決定以清洲的織田彥五郎為中心,與信長展開對抗,看來戰爭只是遲早的事。 “——為何不推戴勘十郎出任清洲城主呢?” “——這當然有它的道理,事情可不能張揚。實際上,清洲的彥五郎也喜歡岩室夫人。” “——既然如此,清洲的家老又為甚麼要把岩室夫人送給已故的主公?” “——這當然是戰國的策略,目的要主公縱情酒色,早點送他回西天,這是一件大快人心的事啊!無論如何,岩室夫人畢竟才只有十七歲,正值青春年華,尤其參加喪禮時她穿一襲白衣的模樣,看來就叫人又愛又憐。” “哦!對了,難怪當時清洲的主公一直凝望著岩室夫人。” “——是的,所以這可說是一場為女人的戰爭。”

“——是的,信長也愛戀著岩室夫人,他寫情書給岩室夫人的事,傳遍了尾張。當時清洲的主公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如果信長將她迎入那古野城,那麼清洲的主公只好與他力拚,將這女人奪回。” 柴田權六與林佐渡兩人,就為了這些風評四處奔跑策劃。 就在這種陰霾四罩的氣氛下,已經進入了四月。 一天,信長到許久未至的熱田加藤圖書家裡探望鬆平竹千代。已經到了戲水的季節,竹千代也學會了游泳。雖然還嫌太早了一點,信長就等不及地騎著馬來,準備帶他到河原。 “竹千代在嗎?” 一如往常,信長迳自來到庭院。這時,他看到一位旅人裝扮的武士站在那裡,有幾位小孩圍著竹千代在哭泣著。 “咦,到底是怎麼回事,你是誰?”信長持鞭坐在木緣上,問那位旅人武士說。

“在下是阿古居久松佐渡守的家臣,名叫竹之內久六。” “噢!久鬆的家臣,那就是竹千代生母嫁過門的彌九郎家裡的人嘍?” “是的。” “你來此地有何貴幹?竹千代是我們的貴客,你怎麼可以不事先通知我們就迳自前來會見,這是不可以的!” “很抱歉,本來是該事先通知,等獲得允許後再將其生母的贈物送到此地,但是因為……” 信長看到竹千代微微顫抖著肩膀低泣著。 “竹千代!” “是……” “到底發生了甚麼事?難道有壞消息傳來?” “是……” 竹千代抬起了頭,嘴抿成一字形,吞了一口唾液。這位好勝的少年,努力地抑制那忍不住要奪眶而出的淚水。 “竹千代的父親鬆平廣忠,比信長的父親晚三天,亦即是在上個月的六日與世長辭了。”

“甚麼?竹千代的父親死了?” “是的,但是他並非病死,而是被家臣刺殺……” “唔……” 信長的眼睛突然閃過一道光芒,竹千代的父親被家臣刺死,難道這件事與織田家有關? “竹千代的父親到底幾歲了?” “啊!二十四歲!” “二十四歲……就這樣死了。那麼現在是誰入主岡崎呢?” 久松佐渡守的家臣回答道:“目前是由駿河的今川義元公進城代為管理。” “呀!如此一來,竹千代豈不成為真正無家可歸的孤兒了?別哭了。” “是的,我不再哭了。” “如今你和我信長一樣都失去了父親。悲哀時不妨大笑幾聲,讓笑聲帶走這些悲哀。” “是!讓笑聲帶走這些悲哀。” “好了,今天我就不打擾你了,久鬆的家臣,我希望你能好好安慰竹千代。”

“我會的。” “請順便代我問候久松彌九郎與竹千代的生母。” 信長說完,即牽著馬出去。 “勝,我們回去了。” 今天信長還是帶著他喜歡的侍僕池田勝三郎出門。 離開加藤圖書的家門後,信長即像一陣旋風似地飛奔而去。不久,他逐漸減慢速度,在馬上尋思。 “勝,今川的城主進入岡崎城,想必有一場戰爭。” “會馬上來臨嗎?” “這當然不是今天或明天的事。但是父親剛死不久,家中一片騷亂,從外面看來,這正是一個大好機會。” “這麼說來,美濃方面也在觀察這邊的動靜嘍?” “正是!我的岳父蝮一定也在覬覦我的領土。” “那我們得要小心。” “哈哈哈!是要小心,但是光小心也沒用。犬山的信清不足取,但是清洲還有彥五郎,從岡崎來的今川勢力,再加上蝮,大概也快出洞穴。好!就乾他一場吧!”

信長如此說著,揮起馬鞭又開始奔馳。 “幹他一場,是甚麼意思呢?”從後面追上來的勝三郎,急促地問著。 “啊!你等著瞧吧!我會一個一個給他們顏色看,愈快愈好。回到城後,你叫犬千代到阿濃的房間來找我。” 艷陽高照,陽光射入嫩葉叢裡。雲雀的叫聲響遍晴空,但卻不見任何影子。 主僕兩人騎馬向城池直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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